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情晚·帝宫九重天-第5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人不寐,无限山河泪(三)

      司徒永微微挑眉,答道:“定王请讲。”
      司徒凌略一屈身,垂首禀道:“当日蒙大行皇帝赐婚,原定四月廿八与秦家小姐成婚。谁知秦家陡遭奸人暗算,举家入狱,只余小姐在外,逃往我处。凌担心小姐孤苦无依,受人歁凌,遂循旨如期与她在军中成礼。如今秦家既已昭雪,秦家小姐是我明媒正娶之妻,是否也当加封?”
      司徒永一呆,转头看向我,脸色已经发白。
      他自晓得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逃走的秦家小姐,更不可能有军中成礼这回事儿。
      一旦当众允诺此事,不必再有任何仪式,我便已是他的妻子,再无任何斡旋可能。
      可我又何必再去斡旋?
      在我毫无廉耻地奉上自己时,所有胆敢去做的美梦都已变作了笑话。
      他本就是我的夫婿,我却一次又一次让他伤心失望。
      这一次,又是我坏他好事。
      也该我为自己一再的轻狂和背叛付出代价了,
      兜抖转转,不过回了原地。
      我笑着向司徒永说道:“定王盖世英雄,才德兼备,臣素所钦服。舍妹得侍巾栉,是秦家之幸,舍妹之幸。臣改日便将妆奁送去,教导舍妹收了原来的倔拗性子,好侍奉定王,从此相夫教子,一世。。。。。。静好。”
      城上城下,两道目光如电亦如剑,似要把我深深扎穿。
      我僵坐于肩與之上,维持着脸上的笑意,心下竟说不出的平静。
      比起举家被灭族,部属遭迫害,这结果,苍凉,却足够美满。
      许久,司徒永沙着嗓子说道:“既如此。。。。。。准奏!册秦氏夫人为定王妃,赐金印紫绶。另赐黄金三千两,以助妆资。”
      司徒凌唇角仿若有一丝虚恍而苦涩的笑意一闪而逝,人已自马上跃下,解了佩剑置于一边,端正伏跪于地,沉声道:“臣司徒凌,领旨谢恩!”
      待他跪下,他身后的亲兵,以及听命于他的将士,顿时哗啦啦尽数跪倒在地。
      接着,零零落落,是原先听命于端木氏的那些兵马终于坚持不住,陆陆续续跪了下来。
      片刻后,城下黑压压一片,尽数是跪于地间的士卒。
      包括端木氏的将士,竟再无一个站着的。
      阳光蓦地炙热,投在眼底,亮烈得似要逼出人的眼泪来。
      端木青成还未被擒,但随着那个高傲的玄衣男子屈膝称臣,一切,已成定局。
      司徒永也不平静,好一会儿,才温声说道:“定王平身!众位将士平身!”
      而司徒凌却似没有听到,往日挺直如枪的背脊弯曲着,依然低伏于冰冷的地上,乌黑的发碰在泥土上。
      直到身畔从人扶他,他才慢慢站起,举目望向城头。
      望向我。
      他的脸色苍白,黑眸黯淡。
      见我看他,他居然一勾唇角,很淡地轻轻一笑。
      微微的嘲讽。
      虽然一字俱无,我却分明听到他在和我说话。
      他在说,秦晚,这下你满意了?
      我只觉我的脸庞也在瞬间失了颜色,盯着他的眼睛,竟有些失魂落魄。
      下了城楼,返回皇宫,自是诸事繁杂。
      先帝葬仪,新君登基,都是眼前面临的头等大事。
      如今兵变尚未止歇,朝堂内外复杂纷乱,各方兵丁众多,连皇宫内都屡有意外发生,我虽一身病痛,疲累之极,却不敢立刻去休息,只在武英殿的值房内,令人随时通报内外军情,以防再生变故。
      司徒凌既已当众向司徒永叩首臣服,自然不会再与新帝为敌,已在安排部将约束兵马逐步退出城外。
      端木氏所部大多弃械投归朝廷,司徒凌也不理会,由着温良绍等人协助司徒永派出的部属收编整饬。
      御林军诸统领此时已别无选择,自行解了衣甲兵刃向新帝负荆请罪。
      司徒永温言抚慰,依然令他们小心驻守皇城,防范奸党。
      端木氏一系遂众叛亲离,大势已去。端木青成连家人都无暇理会,径带了诸子侄冲出北都。
      料想司徒凌手下一干人也不是吃素的,自会追击。
      我问明俞兑明等文官龟缩在家,并没能逃走,也不理会端木青成,传令部将带了兵马先去把平安侯和俞府团团围了,连猫儿狗儿都不许放走一只,等朝中消停些再去处置。
      欠下的债,总是要清偿的。
      不论是血债,还是情债。
      有内侍送来参汤并几样茶点,说是嗣皇帝吩咐的,请昭侯珍重身体,先让吃些东西养养精神再处理政务。
      他知我受伤,却不清楚我伤势有多重,见我脸色差得很,必是猜着我饥饿倦乏,才会有这样的吩咐。他却不晓得我目前最需要是大夫。
      连着劳碌几个时辰,脑中的发那根弦,始终在生死存亡的边缘绷得紧紧的,倒也能忽略伤处疼痛。如今一安顿下来,我却已疼得受不住,哪里能吃得下东西?
      见内侍站在一旁疑惑,我正要令他去觅太医时,外面有人通传道:“定王殿下到!”
      话未落,帘影一晃,司徒凌笔直颀长的身形已踏入值房内。 


      人不寐,无限山河泪(四)

      屋内侍奉的诸将、亲兵,以及方才送食物过来的内侍忙跪地见礼。
      他也不理会,一双明锐黑眸在屋中一扫,目光凝到我脸上,皱着眉问道:“怎么?疼得厉害?”
      我本就对他有愧,闻言不觉低了头,勉强笑道:“没什么,略有些疼,已经好多了。”
      他已走到我跟前,向我脚边只一瞥,已然皱眉,侧了头吩咐:“你们都退下。”
      谁都晓得他位高权重,如今新晋亲王,更有重兵掌握京畿要塞,连嗣皇帝都得看他脸色行事,这些从人又焉敢违抗?
      连我自己的部将都暧昧地看我们一眼,无声地退了出去。
      我低头看我脚下,才觉所穿皂鞭已被顺着腿部流下的鲜血浸湿,紫色衣摆也已濡湿一片,只是融于深色中,若不留心,再看不出来。
      司徒凌揭开我衣摆,打量一眼,唤道:“定王妃。”
      我许久才回过神来,他唤的原来是我。
      三个字听得我背上爬了毛毛虫般不自在,却也无颜发作,看着地上勉强干笑道:“定王爷有何吩咐?”
      他盯着我,忽拿他干凉干凉的手指抚了抚我赤烧的面颊,淡淡道:“我若吩咐,你便听吗?我若让你即刻回府调养,别把自己折腾成瘸子,你肯不肯听?”
      话说完,他已小心将我从议事桌旁抱起,走向后边软榻。
      他道:“我有些后悔没让你死在牢里了。”
      “是么?”
      “可如果你死了,也许我更懊悔。”
      他怅然叹息,将我平放于榻上,揭开我的衣袍,看向我大腿。
      连番劳顿,伤处不可避免又在流血,早已前晚他为我包扎的布条浸湿,连固定住大腿的夹木也歪到了一边。
      我觑得他面凝寒霜,赔笑道:“我若死了,秦家兵马自然还是向着你,你想做什么也可放手去做,再也无需顾忌。”
      他冷哼一声,:“若你这时候死了,对我可万万不利!”
      我笑道:“怎会不利?嗣皇帝尚未正式登基,根基不稳,说不准什么时候便出点意外丢了性命。论地位,论声望,论实力,这天下。。。。。。还能是谁的?”
      他利落地撕开我的下裳,一边检查伤势一边答道:“你也晓得天下不稳,端木氏余党又有多少人正提心吊胆却虎视眈眈,你们若死去,这天下会是谁的还说不清,但我诛重臣,谋皇位的罪名却背定了。”
      他退开两步,丢开手中染透鲜血的布条,说道:“我不想背负千古骂名。何况,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也许我该庆幸,我还留着自己的小命。”
      谁是螳螂?
      谁是蝉?
      谁又是黄雀?
      我还没想得通透,他已将我衣袍往上拉了拉,只露出伤处,起身向外唤道:“卫玄,进来。”
      卫玄领命而进,放下医箱向我行礼,“贫道见过定王妃!”
      我微愕。
      以往即便我去南安侯府,他身过那些深知底细的心腹之人,只要见我身着男装,无不恭恭敬敬唤一声“秦将军”,绝不敢称呼我为秦家小姐。
      如今身在皇宫内廷,耳目众多,他却已主母之礼相待。。。。。。
      心念一转,便猜出必是司徒凌怕我当众承认婚礼只是表面敷衍,故意让卫玄如此称呼的,一则试探,二则也是逼我认清现实,接受这一重突如其来的身份。
      我明知他有疑忌之心,只得道:“道长不必多礼。”
      卫玄谢过,这才起身为我治伤。
      司徒凌默默坐在我身侧。握了我的手,安静看着他收拾。
      我道:“凌,外面战乱未平,你不用管我,国事要紧。”
      司徒凌向武英殿的方向瞥了一眼,说道:“我已让几员部将在宫外侯旨,文武官员也陆续集往内廷叩见新帝。还有的不过是些琐碎事宜,若他都不能收拾清爽,岂不是白费了你待他的那片心意?”
      他口中说的“他”自然指的是司徒永。他的话语是一贯的平静宁和,但微扬的尾音已不难听出微微的嘲讽和自嘲。
      我静默,然后轻叹:“凌,他本就是东宫太子。若不是因为我,他也不用受这一场惊吓,早已顺顺利利登基为帝。”
      “顺顺利利?”司徒凌忽冷笑,“顺顺利利当着端木氏的傀儡,眼睁睁看着你和你亲人被害死,看着端木氏清除异己,然后再看着他们改了大芮的国号和姓氏?”
      我仰着脸看向他微笑道:“可朝中尚有你在,断断不会让大芮走到那样的境地,对不对?”
      他仿若不屑般转过脸,并不理会我的奉承。
      他从小寡言少语,回京后更是刚毅内敛,喜怒不形于色,待我却极好,让我始终觉得他外冷内热,到底是个重情重义的性情中人,堪足依赖。
      我退亲那般伤了他,都不曾觉得他会真的拿我怎样。
      直到他在狱中那般发作凌逼,我才晓得他隐忍之深,怒恨之甚。
      今日我孤注一掷,硬生生把司徒永推上帝位,更不知会怎生让他不悦。
      我心中忐忑,便不敢再说什么,悄悄松开他的手,默默看着卫玄为我清理伤处。
      骨骼重新固定住时,又是剧痛。
      我疼得浑身颤抖,咬紧牙闭了眼苦忍时,身体被人一扯,已撞入他未卸胄甲的坚硬胸怀。
      他低低道:“我教你刚强,教你坚忍,是让你对着敌人和对手时能够刚强,能够坚忍。为何总是对我这样?” 


      人不寐,无限山河泪(五) 

      这话语却柔软。
      我酸楚,涩然答道:“我没有。”
      他更苦涩,叹息着反问:“没有?”
      我看向他的眼睛,确凿地答他:“没有,我待你,待永,始终如在子牙山时一般。凌,你懂的。”
      虽然他在狱中那样凌逼,但他只是因为我的背叛伤透了心,虽然我出狱后第一件事是扶司徒永登基,可他该想到,我这样做只是想保住司徒永的性命 。
      如果命悬一线的是他,我同样会不惜代价帮助他。
      隔着厚厚的盔甲,他的胸膛和肩膀冷硬得陌生。
      他盯着我,深邃的目光若有漩涡深深,竟有着和我如今面对他时同样的忐忑和烦忧。
      我握紧他的手,慢慢道:“去年回京,我路过子牙山。顺道回师门拜见了师父和无尘师伯。无尘师伯送我下山时和我说,若我三人齐心协力,放眼大芮朝堂,当无人可敌。”
      他黑眸一眯,并不答话。
      这时,只闻卫玄道:“王爷,贫道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司徒凌看着他熟练地为我裹好伤,道:“讲。”
      卫玄道:“王爷为王妃请封号,应该封为瘸妃才对。”
      司徒凌皱眉:“怎么?伤得很重?”
      卫玄道:“应该是特制的夹棍所伤,本来就狠,一旦用刑,非死即残,王妃武艺超群,筋骨自是比常人柔韧,若是及时调养,倒也没有大碍。只是重伤后一再剧烈运动,伤势愈发严重,部分筋脉已开始坏死,请恕贫道直言,王妃伤势太重,已经无法完全复原。瘸妃二字,并非贫道说笑。”
      我也知自己伤势沉重,闻言倒也不十分意外,只问道:“还能骑马么?”
      只要还骑得马,便能率军征战,其他便顾不上太多了。
      家人零落,惨死的惨死,重伤的重伤,我能逃出一条性命撑住秦家不倒,便算得是幸运了。
      卫玄答道:“若从现在起卧床静养,也许还能骑得。”
      我疑心他是不是有些言过其实,正皱眉时,他又道:“贫道还有一事需请问王妃。”
      “什么事?”
      “王妃最近是不是服用了什么刺激心神的虎狼之药?看王妃脉冲象,似不只忧思太过,更有心力交瘁之势。想来王妃近日必定心神恍惚,目眩头晕,频生幻象,倦乏无力。”
      我猛地想起桂姑的噬心术,更兼想到施术最后所见到的司徒凌那紧张惊怕的面庞,握着司徒凌的手不觉紧了紧,倚在他胸前出了会儿神,才答道:“并未用药,只是的确思虑太多,连连噩梦,精神便着实乏了下来。”
      卫玄沉吟道:“这也有可能。。。。。。但贫道不得不提醒王妃,若总这样多思多虑,早晚油尽灯枯,命夭寿促。。。。。。”
      “闭嘴!”
      司徒凌忽低叱,打断了他的话头。
      我一惊,抬眼看去,他的脸色已整个黑沉下来。
      他恼怒般瞪了卫玄一眼,转头看向我,说道:“我即刻送你回府,你安心调养,不必再过问朝中之事。你自己方才也说了,朝中尚有我在,不致让大芮走到怎样的境地。”
      我心口一紧,待要说话时,他已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放心,我竭力辅佐司徒永便是。我将所有的兵马撤出北都城,京城四门尽数你秦家军全权掌控,宫城四周则由新君自己安排,我绝不置喙。”
      他凝视着我,眼底灼烈,如有幽焰燃烧,“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请你立刻回府,——去我的府第,静卧养伤。如果你有什么急事,或想了解朝中动静,尽可安排你的亲信自由出入府中,随时禀报,我绝不阻拦。”
      他这样说,等于交出北都的控制权,断绝了自己所有武力夺权的可能,为的,只是让我放心养伤。
      我有些无力,怔怔地看着他。哑了嗓子道:“你不怕。。。。。。这交易,亏得太厉害?”
      他站起来,冷眼睨我,慢慢道:“我早已血本无归,剩了这条性命,你要不要?”
      我噎住。
      他推开窗,望向在武英殿前屏息静气来往着的官吏和宫人,低声:“若你没有直接入宫拥立司徒永,而先去见我,趁我毫无戒心之际把我除了,再去迎立司徒永,岂为更干净?到时没了我碍眼,你大可悄悄去南梁当你的轸王妃,或悄悄引了轸王来北都寻欢作乐,司徒永向来对你又爱又敬,百依百顺,定不敢有所异议,更不会如我这般怀恨在心,伺机把你欺凌到底。”
      我再没想到他会竟这样想我,也不顾腿部疼痛,生生地支起身来向他说道:“我怎会想着害你?你怎能这样猜忌我?换作你,你会害我吗?你会因为我挡了你的路便除掉我吗?”
      “想过,在狱中时我便说过了。。。。。。我差点便能狠下了心肠。”
      他侧转过头,背着光的侧脸轮廓深邃鲜明,犹如刀刻斧斫。
      “而你,也未必做不到。我的父王。。。。。。便是在登基之前被最信任的人暗算。功败垂成,性命不保,成为坊间的谈资,对手的笑柄。。。。。。”
      我从未听过司徒凌用这样悲怆的声调说过话,一时呆住。
      而他抱着肩,已垂头踏出值房。
      身材瘦削,形单影只,说不出的孤独落寞。
      恍然悟出他进门后所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
      他的确有意夺位,也有足够的实力问鼎江山。
      可我这只黄雀坏了他的全盘计划,便如他父亲夏王因心腹内侍的背叛而功败垂成一样。。。。。。 


      人不寐,无限山河泪(六)

      我已经没有任何借口推诿他待我的一片心意。
      振兴秦家也罢,报仇雪恨也罢,保全家人部属也罢,总得有副好身体才以到。
      预备起身前,我先遣内侍去回了司徒永,又令秦哲去安排,将我们的兵马先自内廷撤出,只剩外朝和宫城四门协助御林军巡守。
      虽说秦家军军规森严,但内廷多为宫妃所居,若无旨意,连御林军都不许轻易进出,只恐惹出事端来。
      如今宫中渐趋安定,秦家军这些外来的兵马迟迟不撤,不但显得我恃功张狂,也让宫内人心惶惶,便是司徒永脸面上也不好看。
      只是旁人还罢了,想起俞竞明背后主使的端木皇后和端木青成,我已恨入骨髓,暗暗吩咐秦哲出宫前先把端木皇后给处置了。
      “毒酒也罢,白绫也罢,总之留她一具全尸。对外只说是羞愧自尽便了。”
      秦哲应了,即刻带人过去,却须臾即返。
      “端木皇、嫦曦公主二人已被接入瑶华宫了!”
      我惊怒。“瑶华宫?姑姑?”
      秦哲垂手道:“未央宫内外早已重兵把手,只是德妃娘娘亲自过来,说要请她们过去问话,守卫便不敢阻拦。”
      “姑姑她疯了不成?”
      “只怕德妃娘娘给人蒙蔽了!”
      秦哲低低道:“听闻这些日子秦家遭难,太子妃却时常去瑶华宫请安,暗中照顾得妥妥贴贴,不许人对端木氏无礼。后来太子被囚,太子妃跟端木皇后求情未果,便住入瑶华宫伴着德妃。大约顾忌着太子妃,端木皇后并未对德妃娘娘下手。如今宫中哗变,太子妃必定料着端木皇后有险,所以求了德妃娘娘将她们先接入了瑶华宫。”
      “可姑姑又怎知道,我们秦家已被端木皇后害得家破人亡!”
      秦哲叹道:“可不是这话!但末将等人,着实不敢因此事惊动德妃娘娘。”
      我气得在榻上辗转,待要去瑶华宫处置那两个贱人,又顾忌着姑姑那风寸飘摇的身子。
      本就病弱得不堪了,若再晓得娘家视若亲生的侄儿、侄媳惨死,只怕经受不住,我总不能因为想给嫂子弟弟报仇,再失去自己的姑姑吧?
      正咬牙之际,门口传报,却是司徒永亲自探视来了。
      宫中正预备着大行皇帝丧仪,他已换了一衣素服,匆匆踏入屋中,将我一打量,已道:“是我疏忽了,脸色差成这样,都没想着先唤个太医过来诊治。”
      我强笑道:“皇上刚刚脱困而出,并不晓得臣和臣一家在狱中的事,又给政务缠住,当然留心不到。皇上请恕臣不能在这样的紧张要关头相佐,臣委实支持不住了,只能先去定王那休养一阵。”
      司徒永道:“我已传旨还秦府家私,释放秦家侍仆,即刻把府第打扫出来。”
      打扫府第?
      查抄秦府何等大事,为了多搜出些罪证,估计就差点儿没掘地三尺了。
      朝中各部又在新旧更替的混乱之中,便是此时没人敢占秦家一针一线,想匆促间把府第收拾出来,一时也不容易。
      何况,以往还有个秦瑾前前后后奔走,引着兄嫂阿姐说笑,又有个肚子越来越大的二夫人给秦家带来欢欣和生机。
      如今,让我一个人回去面对着空荡荡的府第吗?
      我眼中酸热,插头道:“只怕一时还是没法住人。何况。。。。。。如果没了亲人,那里。。。。。。还算是我的家吗?”
      司徒永也不觉流露痛苦之色,黯然道:“我并不知道。。。。。。我才被困两天,我不知道他们居然这样迫不及待下了毒手。我听说司徒凌亲自带了卫玄过来,猜你伤得重了,这才问明了这些事。”
      他抬手拭我眼睛,哑声道:“既然不便动弹,先在宫中住着吧!叫太医好生调养也是一样。”
      我避过他手指,笑道:“我既以昭侯身份入宫,即是外臣,又怎么方便在宫中住着?何况秦家军一旦撤出内廷,我还留在宫里,我想别人死已不容易,旁人想我死,却要容易得多。”
      司徒永脸色微变,低眉道:“父皇的确是病逝,而非皇后谋害。便是你家之事,也是端木青成和俞竞明做主,她人在深宫,并不清楚。方才求德妃娘娘带走皇后和嫦曦,原是我的主意。晚晚,她已无母族势力助威,再不会伤害他人,便。。。。。。便留她终老吧!”
      “哈哈。。。。。。”
      我低哑地笑出声来,凝望着他说道,“我大嫂十六岁嫁入秦家,十八岁守寡,抚养着一个遗腹女苦苦煎熬十五年,请问皇上,她可曾伤到别人一分一毫?可曾有人留她终老?”
      他便怔怔地望着我,叹道:“我便知。。。。。。我便知你绝不肯宽恕她。。。。。。”
      他倒是最了解我的一个,晓得我从不欠他人,也容不得他人欠我,分明是听说我差不多举家被害后才匆匆转移了端木皇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