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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香 作者:15端木景晨-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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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瑗知道他要叫自己接东西,就忙起身,又跪下,高高举起双手捧着。
  元昌帝见她这样,心里越发难过。
  皓腕凝脂,素手纤柔,就这样举在自己面前,而他居然不能握住。他贵为天子,位处九五,众人皆曰普天之下都是他的。可是他连一个女人都得不到,他算什么天子?
  他不算天子,他连男人都不算!
  想到这些,元昌帝心中莫名就涌起愤怒。
  他猛地抓住了东瑗的手,把那岫岩玉玉佩放在她手里,然后双手将她的手捧在掌心,紧紧攥住。
  “薛氏东瑗,朕今日怎么把你送出去,他日怎么把你接回来,你记着这话!”他的声音充满了狠戾。
  震惊、失措、意外,东瑗猛然抬头,望着他。
  室内的光线暗淡,也能看清一张年轻又英俊的脸庞,此刻肃穆威严,那似泼墨般浓郁的眸子既沉重又坚毅,纠缠着她。看到猛然她抬眼,他也是微愣,望着她眼里的恐惧与担忧,元昌帝的心被重重击了一下,闷闷的疼。
  四目相对,元昌帝心口的涟漪再也平静不下去。
  他用力拉起跪下自己足边的东瑗,将她娇软的身子搂在怀里。
  削瘦、柔软,她似一段锦霞般绚丽,融进了元昌帝的心田。他不由激动,搂住她的手臂越来越紧,似想把她嵌入他高大坚毅的身躯里,只愿此生拥她在怀,不肯松手。
  东瑗被他搂着,喘不过气来,她的脸色已是一片铁青晦暗。没有挣扎,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盛家的世子爷,她嫁不成了。
  今天,在这个厢房,她只怕要成为这个男人的女人了!
  眼泪就这样夺眶而出,绝望中的她很想扇元昌帝一个耳光,痛痛快快骂他一番,然后一头撞死在柱子上,保全她的名声。
  既然不能保护她,不能给她安全,为何这样纠缠她?就因为她长着一张令他心动难忘的脸?
  他是天子,他想要的东西得不到,就越发觉得这个东西珍贵,越发想要。东瑗不明白太后到底为什么这样为难元昌帝,可是她知道,不管她进还是退,她都是死路一条。
  只要元昌帝今日要了她,接下来,她就是个死!
  她不甘心的。
  这六年来,她努力钻营,为的只是有平静、相对自由的生活。可她的努力,在六年后的今日全部白费,东瑗的心似万针齐攒般疼,眼泪越流越盛,蝼蚁尚且偷生,她不想死!
  元昌帝的呼吸就在她耳边,东瑗听到他声音微哽道:“瑗姐儿,朕日夜想着你……”
  薛东瑗再也忍不住,趁着他动情处不防备,猛地推开他。
  元昌帝被她推得一个踉跄,差点跌在炕上。他错愕看着她,刚刚还在发抖的女子,此刻如此大胆的拒绝他!
  东瑗没有跑,她的掌心依旧握着元昌帝给她的玉佩。她跪下,重重将头磕在青石地面上:“求陛下饶命!陛下,薛氏东瑗不想死,求陛下饶命!”
  她不停的磕头,额前疼痛得麻木。
  “不要磕了!”元昌帝厉声吼道,却没有再来扶她。
  她不想死,一句惊醒了他。他的失态,他的心动,屋里的暧昧,都被她清脆磕头声打破,内室恢复了初春的阴寒。
  已经失态了,再下去,真的要逼死她了。她是御赐的郡主,要嫁权臣盛文晖的嫡长子。这桩婚事是他御准的,他不能反悔。他不仅仅是个男人,他还是这个天下的主子。
  他爱这个女人,他也要他的皇位。
  而他的皇位,因为他父皇的用人不淑,所托非人,快要落入萧太傅的手里了。他需要薛家和盛家的支持。
  鱼与熊掌,他不能兼得!
  听到他的吼声,东瑗不再磕头,刘海遮住的额前依旧火辣辣的疼。没有磕破,可是红肿了。
  “你去吧。”他的声音无力又失落,似失魂落魄的人。
  东瑗却机敏爬起来,忙不迭向外窜逃。
  元昌帝望着她曼妙身姿飞速而去,又是满心的疼痛。他猛地将炕几拂到地上,哐当一声巨响。
  东瑗听到了,却不敢停足,快步走到门边,开门窜逃而出。
  打开了内室的门,她好似从地狱里走了一趟,衣衫汗透,脚步不由发虚。
  荣妈妈忙上前搀扶她。
  “走,快回去!”东瑗的脸被泪水弄花,又身子发软,瞧着很狼狈。
  荣妈妈却不安的看了眼那名年轻的侍卫。
  那侍卫颔首,示意她们可以走了,荣妈妈才搀扶着东瑗,出了小院。


第056节祈福(6)

 出了小院,暮野四合,涌莲山夜风习习,吹得竹叶簌簌,四周越发静籁。料峭寒风吹在身上,汗湿的衣襟贴着肌肤,东瑗连连寒颤,不禁打了两个喷嚏,身子冷得厉害。
  入夜的涌莲寺点了大红灯笼,处处见灯火明亮红艳,而此处的小院前却是一片昏暗。
  借着稀薄的月色,东瑗搀扶着荣妈妈的手,踩着高低不平的石径,绕过一处半人高的山石,一处短小回廊,才能看见远处西厢房门口的灯笼散发出幽静又艳丽的光。
  东瑗知道,此处的西南厢房是住男客,方才入住的时候那个小沙弥说的。因为提前封山,今日山上没有其他香客,住在西南厢房的,是护送薛府众人上山的两位堂兄和家里的管事、小厮、护院。
  她莫名出现在这里,磕头时把鬓角碰松了,鬓丝凌乱,衣衫汗湿,狼狈不堪,要是被堂兄或者管事看见,没准说出什么样的闲话来!
  她是天成的狐媚模样,要是有什么不利的流言,栽在她身上,往往比栽在一般人身上可信。她原本就被长辈顾忌,再有闲话,只怕婆家先入为主对她不喜,她的未来又是步步艰辛。
  千万别遇到人,东瑗心中默默念着。
  所喜西南厢房门口寂静,并无人迹往来,大约是堂兄带着管事、小厮们在前面吃饭,还没有过来歇息。
  她要快点走。
  荣妈妈见她走得急,生怕山路崎岖扭了她的脚,又不敢让她慢些。
  荣妈妈也怕,万一有什么闪失,世子夫人在老夫人跟前失了颜面,荣妈妈就是替罪羔羊,她一辈子的老脸就保不住了。
  快要走过西南厢房,拐角处有一棵三人合抱的大银杏树,枝桠繁茂,似一座小小茅棚般,有几百年的根基了,挡出了远处的光线,阴森骇然。
  绕过这株银杏树,前面不远处有座凉亭。只要到了那个凉亭,她们的来处就能自圆其说。
  东瑗脚步更加快了,恨不能一下子就飞奔过去。
  刚刚转角,就远远瞧见一大群人往西南厢房而来。为首的是两名男子,他们身后,跟着数名管事及粗使小厮、马车等人,拎着行囊,浩浩荡荡往这边来。
  不是薛府的人。
  而是另外的香客。
  东瑗和荣妈妈就大惊,怎么这样晚了,还有香客上山?她两人一时间手足无措。
  幸好她们所处的拐角没有灯,又被银杏树荫挡住了月光。敌明我暗,那行人没有看到东瑗和荣妈妈。
  荣妈妈比东瑗还要着急,低声问:“怎么办九小姐?咱们往回走,快点,不能叫人看见!”
  现在知道不能叫人看见,刚刚和世子夫人串通把她从老夫人身边弄过来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
  责怪于事无补,东瑗反应机敏,她拉着荣妈妈,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那株大银杏树:“往回走来不及了,躲在这里吧。”
  荣妈妈急急颔首,主仆二人猫着腰,闪身躲在银杏树的后面。
  东瑗穿着玉色绣卷草纹褙子,月白色挑线裙子,衣着素雅;荣妈妈一袭藏青色衣衫。两人躲在茂密银杏树后,又有昏暗月色,倘若不仔细,不会发现她们。
  那行人越走越近。
  他们不怎么说话,只是静静走路。东瑗只能闻到脚步声,不见人语。
  她方才在小院内室出了一身汗,又被山上阴寒的夜风一吹,着实难受,禁不住想要打喷嚏。
  那行人刚刚走到银杏树前,东瑗鼻子里痒得难以难受。她连忙双手使劲捂住鼻口,可喷嚏来了,她咬紧牙关还是阻止不了。
  因为用手捂着,声音不大,却是连续两声。
  荣妈妈的手捏得更加紧了,蹙眉瞥了眼东瑗,又不安侧耳听着动静。
  东瑗又恨又怕,怕被哪个耳朵尖利的听到。原本她和荣妈妈可以大大方方走过去的,也许会引来一些莫名的猜测;可她们偏偏怕麻烦,想着躲过这群人,结果她喷嚏连连。
  现在要是被发现,就真的百口莫辩了。
  不做鬼,躲什么?
  外面的脚步声轻了三分,一个年轻的男声诧异问:“大哥,怎么了?”
  东瑗就听到一个低沉的男声不紧不慢回道:“无事,走吧!”
  脚步声依旧响起,渐行渐远,东瑗和荣妈妈缓慢松了口气。两人回眸望着他们都进了西南厢房,直到院门关了,才敢猫着身子,从银杏树后面绕过去。
  不慎处,东瑗的袖子被树干勾住,她差点摔倒。
  荣妈妈忙扶了她:“九小姐,您没事吧?”
  东瑗摇头,什么都顾不得了,示意荣妈妈快走。
  两个人的身影渐渐绕回了她们住的东北角。
  等东瑗和荣妈妈两个人疾步远去,西南厢房的院墙上跳下两个身影,一般的高大修长,融在夜色里,面容年轻英俊,有五分相似。
  “大哥,会是薛家的女眷吗?”更加年轻一些的是盛家三少爷盛修沐,御前四品带刀侍卫。他今日不用当值,就陪着母亲来了涌莲寺。
  老成些的,是盛昌侯世子爷盛修颐。他看着那疾步奔走的婀娜身影,淡淡颔首:“不会武艺,不是刺客。莲池大师说庙里只有薛府香客,定是薛府女眷无疑了。”
  说罢,他的眼睛敏锐瞟见一处大红色穗子,挂在银杏树一处断裂的树杈处。盛修颐几步上前,把那穗子摘取下来,发现是一块湖绿色岫岩玉雕刻而成的玉佩,穿着大红色蝙蝠穗子,很是好看。
  借着月色,能看清玉质上乘,刻着流云百福图。
  这样的一个玉佩,价值黄金百两,刚刚那个年轻的女子,是位主子。
  三少爷盛修沐凑上来,接过玉佩瞧了瞧,突然哎呀一声:“湖水绿的岫岩玉……西汉末年的岫岩玉!”
  盛修颐见弟弟失声,就问:“怎么了?”
  “前段日子,皇上叫项大人帮他寻一块西汉末年的岫岩玉。项大人寻了来,皇上画了样子叫内务府做玉佩,就是这流云百福图。”盛修沐声音不由发紧,顿了顿才道,“大哥,刚刚那个女子,是薛府九小姐!”
  盛修颐微微蹙眉。
  盛修沐继续道:“皇上那时拿了块玉佩,被太后娘娘砸了,就是薛府九小姐的那块。后来皇上重新叫人做了,我虽没有见过玉佩,却见过皇上画样子,就是这个图案!”
  说罢,他不安看了大哥一眼。
  盛修颐表情平缓,没有一丝起伏。他接过三弟手里的玉佩,径直收在怀里,好似是他掉出来的东西,声音平静道:“回去休息吧,你明早还要赶着回京呢。”
  说罢,自己先折身回了厢房,一语不提那玉佩。
  盛修沐惴惴不安跟着。他看不出大哥的情绪。他的大哥自小沉稳,长大了就更加老成,向来表情清冷,喜怒不显于色,盛修沐不知道他的态度,什么话也不敢再多言。
  快到门口时,世子爷盛修颐突然站住。他的目光望向西南方向的回廊,变成深邃莫测。
  盛修沐吃惊,顺着大哥的目光望去,看到三个身影沿着小径,快步下山。盛修沐难掩错愕。
  虽然月色昏暗,可是作为御前侍卫,这三人他太熟悉。一个是他的主子元昌帝,另外两个,分别是御前二品带刀侍卫。
  盛修沐又看盛修颐。
  而盛修颐的脸上波澜不惊,好似什么都没有瞧见,又折身回了厢房,丝毫不动声色。

第057节风寒

 东瑗和荣妈妈几乎一路小跑,回了刚刚与世子夫人分别的地方。
  世子夫人早已等在那里,焦急张望,看到东瑗和荣妈妈来,面上一松。因为小跑着,东瑗和荣妈妈都是钗环斜横,鬓丝凌乱。
  走到世子夫人跟前,东瑗又禁不住打了两个喷嚏。
  没有意外的话,她受了风寒。
  世子夫人见东瑗狼狈,隐约猜到了什么,眼中闪过几缕过意不去的心疼神色。愧疚不过瞬间一闪而过,又把心狠了下来。她亦不多问,忙低声对荣妈妈道:“先扶九小姐回房。”
  荣妈妈道是,跟着世子夫人,搀扶东瑗回了她住的厢房。
  她今晚和世子夫人住在一处,这是世子夫人早就安排好的。此刻厢房里只有东瑗的丫鬟蔷薇和世子夫人的丫鬟花忍在收拾行礼、铺床叠被。
  看到世子夫人搀着东瑗进来,又见东瑗的异样,蔷薇心中一咯噔,什么都不敢深问,只是关切迎了上来:“小姐,您怎么了?”
  世子夫人笑了笑:“快去打水来,伺候小姐梳洗。”然后对花忍道,“你服侍荣妈妈梳洗。”
  花忍和蔷薇道是,忙出门去要了热水来。
  等蔷薇端了一盆热水来,世子夫人褪了腕上的掐金丝翠玉福寿嵌蓝宝石手镯,亲自服侍东瑗洗脸。
  蔷薇微骇,东瑗倒顾不上推辞。
  她顺着世子夫人的手,接过热腾腾的帕子,敷在脸上。那热气顺着脸颊沁入心扉,她僵直的精神才活络起来,不免深深吸了几口气,才把心头的沸腾压下去几分。
  好侥幸!
  居然推开了元昌帝,居然保存了她的处子之身,居然还能继续她的人生,真的好侥幸。现在想来,依旧后背微寒。在皇权至上的年代,那个男人是全天下的主子,被她以下犯上推开,他没有反扑过来,东瑗万分侥幸。
  洗了脸,蔷薇服侍东瑗换了件藕荷色如意云纹褙子,湖水色五福临门纹百褶裙。
  对镜匀面,东瑗的脸色终于恢复了几缕明艳。蔷薇拿过梳子替东瑗梳头,却不敢拿眼睛看世子夫人。她最是懂规矩,懂得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只是她不惯于服侍梳头,东瑗的头发又滑又软,她半晌弄不好。
  荣妈妈已经洗了脸、梳了头,换了新的衣衫,见蔷薇梳头手法生疏,就干脆上前接过她手里的犀角梳,要帮东瑗绾成她平常喜欢的双宝髻。
  东瑗连连又打了好几个喷嚏。
  世子夫人道:“瑗姐儿,你怕是受了风寒……”
  东瑗没有转头去看世子夫人,对着镜子颔首,秾艳面容苍白虚弱:“刚刚累了一身汗,又被夜风一吹,身上凉飕飕的,怕是有些风寒。”
  她是出来帮世子夫人安排行礼的,自然会累着。听到这句话,世子夫人不免看了她一眼,目光中露出几分松懈与感激。
  蔷薇就急了:“我去叫厨房做些姜汤来。”
  世子夫人就荣妈妈不要梳头了,又把梳好的青丝散下来,对东瑗道:“祖母那里,我去回一声就好。你好好躺着,喝些姜汤出身汗,再饱饱睡一觉,就无事了。”
  东瑗道是。
  外面传来脚步声。
  站在门口的花忍就高声笑道:“宝巾姐姐,您来了。”
  宝巾恬静笑了笑:“老夫人问,世子夫人和九小姐怎么还不过去,忙好了不曾,吃饭了没有。盛夫人在老夫人身边陪着说笑了半日,老夫人让九小姐过去请个安……”
  世子夫人看了眼荣妈妈,低声道:“你留下来照顾九小姐。”
  说罢,自己撩起毡帘出了厢房,对宝巾笑道:“就这来,你先去回老夫人,我们都吃过了……”
  宝巾屈膝应是,转身去了老夫人那边。
  世子夫人又叮嘱花忍:“你也在这里伺候着。九小姐姜汤喝了要还是不管用,你就急急来报了我……”
  花忍道是。
  世子夫人转身,去了老夫人的厢房。
  尚未走到窗棂下,就听到屋子里三夫人呵呵的笑声:“……太后娘娘说二皇子像皇上,天资聪颖……”
  世子夫人就抿唇微笑。
  只怕盛贵妃的喜讯,老夫人和薛府众人都从盛夫人口中得知了。盛贵妃娘娘的三皇子虽然健康活泼,却读书、骑射不及薛贵妃的二皇子。二皇子嘴巴甜,常常讨得太后娘娘欢心,太后娘娘就常说他像皇上。
  其实单单从容貌上而言,盛贵妃娘娘生的三皇子更加像皇上。
  三夫人一派直爽,只怕是盛昌侯夫人说了什么话叫众人不快,三夫人抬出二皇子压盛家。
  外边服侍的众丫鬟见世子夫人来,就冲里面喊了句世子夫人过来了,然后帮着打起帘子。
  世子夫人进了厢房,满屋子珠围翠绕,脂香粉融。
  有个穿着紫罗色八团喜相逢云霞纹褙子的四旬妇人,跟老夫人一起坐在临窗大炕上,眉目慈善,笑容亲切,举止间透出几分温柔敦厚。世子夫人认识她,她就是盛昌侯夫人。
  见世子夫人进来,盛昌侯夫人就要下炕,跟世子夫人以姊妹之礼叙之。世子夫人却抢先一步,先给她行了礼,毕竟盛昌侯夫人是一品诰命,而世子夫人是三品淑人。
  盛昌侯夫人亦不拿大,忙不迭还了礼,牵着世子夫人的手,往炕上坐,见她一个人进来,就笑盈盈问她:“怎不见九小姐?”
  老夫人也笑望着世子夫人。
  世子夫人笑容满面道:“让她跟着我安排行礼。她不惯于走路,出了身汗,说头沉沉的,我就叫丫鬟去煮姜汤,服侍她躺下了。”然后拉着盛昌侯夫人的手笑道,“您急什么,再过一个月,您就能天天见着她了。”
  一屋子人都附和着笑,只当是东瑗害羞不敢来。
  老夫人却把眼睛在世子夫人身上溜了一瞬,才笑着对盛昌侯夫人道:“瑗姐儿生的腼腆……”
  补充解释说东瑗真的是害羞才不敢来。
  盛昌侯夫人亦不见异色,笑呵呵道:“现在的孩子都腼腆,我们家琪姐儿也怕在人前说话。”
  坐在下首一个穿着粉红色绣烟雾桃蕊纹褙子的娇丽女子就温软一笑。她是盛家三小姐盛修琪,今年十七岁,正月里封了四品婕妤,跟薛府的十一小姐薛东姝一样,等着五月初一进宫。
  薛东姝正好坐在盛修琪对面,世子夫人就看到盛修琪的目光不时瞟过薛东姝,在打量这位即将跟她一样进宫服侍皇帝的十一姑娘。
  而薛东姝垂眸娴静,装作瞧不见。
  世子夫人笑了笑,目光转移到盛修琪旁边一位水红色折枝海棠纹褙子的女子身上,二十多岁的年纪,笑容纯净,右边脸颊有只小小梨涡,衬托她的笑容越发美丽。
  她应该是盛家二少爷盛修海的嫡妻葛氏吧?
  盛昌侯夫人见世子夫人目露疑惑,就笑着把家里的女眷又介绍了一遍:“这是老二媳妇,”她指着世子夫人刚刚看的那名少妇道。
  果然是盛家二奶奶葛氏。
  再指了盛修琪:“这是琪姐儿,五月要进宫的。”
  又指了葛氏身边的穿着玉色绣盛绽玉簪花纹的少女笑道,“这是芸姐儿,老大的长女,今年九岁。”
  然后指了穿着豆绿色绣缠枝宝瓶纹的少女道,“这是蕙姐儿,老二的长女,今年七岁。”
  最后有指了一个银红色绣百蝶戏花纹褙子的明艳少女道:“这是我的外甥女,奕姐儿。”
  盛家的姑娘们就纷纷起身,给世子夫人行礼。
  世子夫人忙褪了手上两枚红宝石戒指,赏了两位孙小姐;又摘了头上一支镀金点翠金镂空碧玺石钗,赏了这位表小姐;褪了腕上镀金点翠金镂空碧玺镯,赏了盛修琪。
  说了些闲话,莲池大师派人来说素斋备好了,请盛昌侯夫人等人用膳。
  盛夫人就起身,跟老夫人行礼辞行,领着盛家女眷,去了正东厢房不提。
  送走盛夫人,老夫人就打了个哈欠。
  众人知道老夫人累了,纷纷起身告辞,各自回屋歇下。
  老夫人喊了世子夫人略微站站,有句话问她,世子夫人单独留下来。
  “瑗姐儿怎样了?”老夫人担忧问。
  世子夫人知道老夫人向来精明,薛东瑗不是那等忸怩之辈,岂会躲着不见人?定是真的有事。
  “娘,山上夜风大,瑗姐儿没出过门,被风吹得喷嚏不止,怕是受了寒。”世子夫人道。
  老夫人脸色微变,让詹妈妈服侍着要穿鞋去看薛东瑗。
  世子夫人拦住:“娘,外头起风,您别也跟着受了寒。我跟瑗姐儿住一间屋子,我照顾她,您放心吧。”
  老夫人却很固执,非要去看:“你做事我向来放心的。可是不瞧瞧,我一晚上不踏实。”
  詹妈妈只得服侍她穿了鞋,由世子夫人搀扶着,去了东瑗住的厢房。

 第058节诘问
  老夫人的厢房和世子夫人住的不过隔了一个院墙,几步路就到了。
  世子夫人心中暗暗发紧,瞧着东瑗回来时的模样,额头都快磕破了,只怕是吃了大亏,她会不会在老夫人面前把这件事抖出来?
  因为元昌帝,薛东瑗才封了郡主,下嫁盛家世子爷,老夫人心中一直不痛快。对元昌帝和太后,老夫人是敢怒不敢言的。
  要是老夫人知道元昌帝居然冒着耽误朝事的风险,车马劳顿来见薛东瑗,只怕更加生气。
  也会迁怒世子夫人的。
  可想起薛东瑗一边收拾着自己的狼狈,一边跟丫鬟们说她是受了累才出汗,被夜风吹了寒,世子夫人的心又微定:瑗姐儿应该不会说出来。
  薛东瑗嫁到盛家,是皇帝和太后的意思,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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