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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香 作者:15端木景晨-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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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的时候,带了一辆马车,没有回盛昌侯府,而是去了他好友程永轩的宅子。
    在程府吃了晚饭,快到宵禁时才回家。
    盛府的内院已经落钥,盛修颐依旧宿在书房。
    他伏案写了拜帖,交给来安,道:“明日清早,你就拿着这帖子去兴平王府,等着他们府里开门,把这拜帖交给兴平王。”
    来安仔细收在怀里,道是,然后想了想,又问:“世子爷,您要这样便宜了兴平王?寻到了陛下的遗珠,您怎么不亲自领去讨赏?”
    他是很不明白,主子费了那么大的劲,把人从兴平王手里弄过来,却又要去拜见兴平王,把人送还给他,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盛修颐笑笑:“我自有计较,你们都下去歇了吧。”
    来安和来福道是。
    出了书房,来安还是不太甘心,又问来福:“……哥哥,你说世子爷到底是怎么想的?”
    来福道:“要是你,前后花了几万两银子得了这么两个人,可愿意把这彩头让给旁人?”
    来安很肯定的摇头。
    来福道:“这不就结了?你都知道让给旁人是赔本买卖,难道世子爷不知?由此可见,这赏不能由世子爷去讨。”
    “为何?”来安不解,“怕得罪兴平王?”
    然后撇撇嘴,自己都不太相信。
    盛家是什么样的权势,岂是寻常人家,见兴平王而畏惧?
    来福也摇头,然后问来安:“弄明白了,你能多得几个赏钱?”
    来安疑惑他可出此言。
    来福又道:“又没你好处,你刨根问底做什么?睡去吧,明早送帖子误了时辰,你又该讨打了。”
    来安只得回了自己的住处。
    次日一大清早,盛昌侯和三爷盛修沐上朝,来安等侯爷和三爷走后,也出了门,直奔兴平王府去了。
    三月初春的清晨,薄衫挨不住寒意,来安身子冻得瑟瑟,拢着袖子站在兴平王府大门口的拐角处。
    兴平王府没人做官,不需上朝,到了卯正才开大门,比盛昌侯府晚了两个时辰。
    在兴平王府做奴才,不用那么赶早,也是享福的。来安想着,就上前给门上的作揖行礼,道了身份。
    那人听说是盛昌侯府的,对来安就礼遇三分。
    来安拿出拜帖,那人就忙请了他进门房里坐,亲手接过拜帖送了进去。
    兴平王还没有醒,管事拿着盛修颐的拜帖不敢进,在门口侯着,直到巳初,才有动静说兴平王起身了。
    来安就在兴平王府的门房里等了三个时辰。
    幸好他来头非等闲,那些小厮管事都不敢轻待他。知晓他早上过来没有吃饭,管事就吩咐厨下端了点心和热茶给他
    虽没有饿着,却是等得焦急。
    巳初二刻,兴平王身边的小厮过来请来安。
    兴平王并不是像来安想象中那般脑满肠肥,相反,他面相清隽,身量颀长,虽上了年纪,依旧是个美男子模样。
    只是眼睛阴鹫些,让人不敢直视。
    他应该跟盛昌侯差不多的年纪,却因为养尊处优,面皮白皙,看上去不过四十出头,比盛昌侯年轻十几岁。
    他问来安:“你家世子爷到底何事,让你一大清早就过来?”
    拜帖上写了要紧的急事,还要问他,来安想,这个兴平王一点也不昏庸,相反是个极其精明的人。
    “小的只是替世子爷跑腿,并不知情。”来安道。
    兴平王就看眼身边的小厮,让他给了来安个荷包,道:“这个给你喝茶。回去禀了你家世子爷,本王今日都得空闲,让他随时可以过来坐坐……”
    来安捧在掌心,估摸着大约是五两的银块,恭敬给兴平王磕头道谢,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走了。
    就是不说盛修颐这样反常求见到底所谓何事。
    兴平王却以为来安不懂他给银子是打听消息的用意,看着他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忍不住心里好笑:人说盛修颐何等庸才,只怕不假。
    瞧瞧他的小厮,这点眼力价都没有。

 第141节还珠(1)

    第141节还珠(1)
    来安去兴平王府送了拜帖,得了准信,就忙回盛昌侯府告诉盛修颐。
    盛修颐早上起来去了外院的青松园习武,这会子都不曾歇。
    来安找过去的时候,盛修颐正和来福两人喂剑。半上午的日光娇媚,映得剑光四溢,眼花缭乱。看到来安过来,来福手里的剑绕开盛修颐,直直朝来安挥来。
    那剑锋劈面而来的寒意,把来安吓了一跳,慌忙后退,不慎后脚跟被石头绊了,四脚朝天砸在地上。
    他吃痛,哎哟着要爬起来,却挣扎了半天,翻不过来,模样很是滑稽。
    来福就忍不住哈哈大笑。
    盛修颐也忍俊不禁,上前一把将来安拉起来,笑着骂道:“不中用的蠢才,他吓唬你,你就跌成这模样”
    来安气愤不平,道:“世子爷,那是剑倘若他手里没准,刺破了我的喉咙,我小命就没了”
    来福收了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小命没了,我的命陪给你”
    “你的命陪给我,我的命还是没了啊”来安思路很清晰。
    又惹得盛修颐和来福笑起来。
    回屋沐浴,盛修颐换了身干净衣裳,问来安去兴平王府里的事。
    “我在兴平王府的门房里等了三个多时辰呢。”来安抱怨道,“王爷看了帖子,问您寻他何事,我没说。他给了我五两银子的赏钱。”
    盛修颐道:“兴平王挺大方的嘛你什么都没说,他还给了你五两的赏钱。”
    来安促狭一笑:“世子爷,您说反了。他先给了我五两银子的赏钱,而后我才什么都没说。。。。。。”
    盛修颐就笑:“你是越来越鬼机灵了”
    来安得意不已。
    盛修颐重新沐浴更衣,将浓密发丝用白玉冠束起,换了宝蓝色茧绸直裰,粉底皂靴,带着来福直奔兴平王府。
    此刻将近午膳时辰。
    门房的管事请了盛修颐进门,让兴平王府的正厅堂屋带去。
    兴平王早已等候多时,见盛修颐来,起身迎了,笑道:“国舅爷大喜啊西北一行,国舅爷功在社稷,乃国之栋才。小王给国舅爷道喜。”
    盛修颐笑:“王爷这般折煞我若还记得当年饮酒作诗的情分,还是叫我天和吧”
    没有半分得势后的张狂,依旧这样温润谦虚,兴平王眼底的戒备浅了三分,领盛修颐往正厅坐着喝茶。
    丫鬟来问是否摆饭,兴平王道:“粗茶淡饭,怠慢天和了。”
    盛修颐忙说客气,就跟着兴平王往花厅用膳。
    因为盛修颐的拜帖上说有急事求见,兴平王没有叫请客幕僚作陪,只叫了几个家养的歌姬弹唱,和盛修颐交盏闲话。
    “我昨日花了三万两银子做了件事。”盛修颐端着手里的琉璃盏,慢慢品着杯盏里香醇美醪,语气轻缓似倾诉什么,“还不敢告诉我父亲。想着王爷亦是长辈,让王爷替我拿个主意。”
    兴平王有些摸不清盛修颐的脉路,听不着他话里的头绪,只得笑着打趣道:“天和惹了风流债?”
    盛修颐失笑:“王爷高看我了我一向口舌不利,才疏学浅,哪里惹得来风流韵事?倒是见识了一件风流事。。。。。。”
    他话未说完,又是一顿。
    兴平王的胃口就被他吊了起来。
    “本王平生最爱风流雅事,天和说来我听听。。。。。。”兴平王笑道。
    “有个人寻我,让我见一个孩子和一个女人,然后问我要三万两银子的价钱。”盛修颐缓慢道,“我见到了那孩子和女人,就给了那人钱,把孩子和女人收留在朋友府里。”
    兴平王眉梢跳了跳。
    孩子和女人。。。。。。。
    他一下子就想到自己手里也有这么两个人。
    想着,他眼底的神色多了几分认真。
    只听到盛修颐继续道:“。。。。。。倘若是退回几个月前,我就算好奇那孩子为何面相如此熟悉,亦不会轻易给人银子的。”
    兴平王眼底的神色敛了几分,笑着问:“哦,是个什么样的孩子?”
    盛修颐摇头,笑道:“王爷先不必问。您听我说个典故:三月初一我回京,陛下赏了家宴,只是我们父子三人和镇显侯父子二人。陛下大约是心里高兴,不觉开怀多饮了几杯,有些醉态,说起朝中事情来。还提了提王爷您呢。”
    兴平王心里突地厉害。他敏锐觉得盛修颐有些不同。
    他好似在装疯,东一句西一句,却每句都不说完全。方才还在说那孩子,如今却谈到了庭掖的家宴。
    兴平王心里急,面上却依旧一副漫不经心模样,顺着盛修颐的问题,为陛下说了他什么。
    “陛下只说了兴平王三字,又说您乃是本朝第一忠臣。”盛修颐笑道,“当年陛下还是太子时,时常到您府上玩乐。除了说您之外,又说了自己当政多年失德之处。”
    兴平王笑了笑。
    “他最后对我父亲和薛老侯爷说,兴平王。。。。。。然后又突然说,‘明珠遗海,乃是为父不慈’”盛修颐望着兴平王,轻轻说道。
    兴平王手中筷著差点滑落。他错愕看着盛修颐:“陛下此话何意?”
    心里虽然跟明镜一样,却不想让盛修颐看出破绽有所怀疑,所以故作惊慌害怕。不到最后一刻,兴平王是不会被盛修颐试探出什么的。
    盛修颐笑着安慰他:“王爷别担心,不过是醉后一句话儿而已。当时我父亲和薛老侯爷也问这话呢:陛下到底何意。圣意难测,谁又知晓呢?”
    说罢,自己摇头淡笑。
    兴平王看盛修颐,眼底不见了那些轻待与敷衍,变得很认真。
    盛修颐只装不知情。
    先说了兴平王,又说了明珠遗海,盛修颐还特意说花了银子得到一个孩子和一个女人。。。。。。如此等等,不就是在告诉兴平王,盛修颐不仅仅得到了那遗珠,还知道那遗珠是从兴平王府里出去的。
    不仅仅他知道,陛下也是知道的。
    萧太傅已除,现在天下太平,兴平王倘若还藏着陛下的遗珠不肯进献,就是有意欺君了。
    兴平王此刻很想知道,那歌姬和孩子怎么到了盛修颐手里。
    他执壶斟酒,笑着问盛修颐:“我一个闲赋之人,怎么说起朝廷的话来。天和多饮几杯。。。。。。”
    说着,也替盛修颐斟酒。
    盛修颐连忙谢了,恭敬接在手里,先敬了兴平王,才饮酒入腹。
    “可是呢。朝中事,说来也是事不关己。”盛修颐饮酒毕,才笑道,“只一件,我昨日得的那孩子,今年快六岁,比我家贵妃娘娘的三皇子还小两岁呢,瞧着模样十分有天家之相。我问他们母子,他们自己也说不清楚来历。那做娘的只说从前在王爷府里学艺。。。。。。”
    兴平王掌心的汗就冒了出来。
    盛修颐说得这样真确,不太像是胡乱试探他的。
    “我瞧着他的模样,就想起那日家宴上陛下的话,什么明珠遗海,心里慌了神。那人要三万两,我就去了典当行,把我的印章典了,拿出三万两给了那人。”盛修颐说着,就叹气,“王爷替我拿个主意,我如今是如何是好?”
    兴平王听在耳里,早已明白盛修颐不是诳他,而是来找他要那三万两银子了。
    “不知索钱的,是何人了?”兴平王问。
    盛修颐看了他一眼,笑道:“王爷这话问的外行了。倘若能道出他的身份,他大约会带着孩子 和那女人来寻王爷。王爷可是比我有钱,何止三万两,三十万两王爷不给么?”
    三百万两也要给的
    兴平王心里恨得紧,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让人把孩子和那女人带了出来
    他脸上就再也没有了笑容,沉思片刻才道:“天和,你可是拿着自己的印章典当了钱?”
    盛昌侯府世子爷的印章,三万两银子还是值得的。这话兴平王没有怀疑。
    盛修颐点点头。
    “这样,本王手头正好有四万两银子,你先拿去使。”兴平王道,然后喊了管家,当即拿了银票过来。
    片刻,管事就拿了个匣子,装了半匣子的银票,一百两一章的,放在案上,又轻轻退了出去。
    盛修颐毫不客气打开匣子,把银票数了,只拿了三万两,笑道:“王爷客气了,我那印章只典当了三万两。”
    将银票收在怀里,淡淡叹了口气,“王爷莫要怪我多管闲事。我倘若是存心谋利的,不管把这孩子给我父亲,还是我外家镇显侯府,他们给我的好处,远远多于这三万两银子。”
    兴平王点头。
    他对盛修颐此举心里早有怀疑。
    既然得了那么个宝贝,拿进宫去请赏,或者给盛昌侯,亦或者镇显侯,都是大功劳,怎么会还给兴平王,还只要三万两的本钱呢?
    “王爷府上,有我一个朋友。”盛修颐笑了笑,“我想着,王爷倘若这次得了功劳,不如给他请个官儿。他在您府上也好多年的。”
    盛修颐和兴平王的清客殷言之有来往,兴平王是知道的。

 第142节还珠(2)粉红300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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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若说兴平王一开始对盛修颐的话只有三分相信,现在大约相信了七分。
    那对母子,或许真的在他手里。
    没有人敢无缘无故来诳兴平王的钱财。
    哪怕是当朝权臣人家的世子爷盛修颐。
    只是,好好呆在清原县、派了几个保护的人,怎么就到了盛修颐手里?
    兴平王不由望向盛修颐,眼神不由噙了警告与怀疑。
    盛修颐也看着兴平王,等待他对自己提出替殷言之谋求官职这个要求的回答,目光清澈。遇到兴平王这般阴隼的眸子,他只是微微蹙眉不解,丝毫不见慌乱与失措。
    不是盛修颐干的,否则他不会如此坦诚、不惧怕
    兴平王心里得到了结论,就收回了视线。
    他手下的生意多是见不得光的,要管制这些生意和人,就需比他们更加阴鸷、凶狠。兴平王向来自负御人有术,不管多么油滑的老江湖都逃不过他的逼视,何况是个盛修颐这等不见过世面的公子哥?
    兴平王心里对盛修颐的评价,并没有因他西北之行胜利而改观。他和很多人一样,怀疑是盛文晖暗地弄鬼,派了得力的门生、幕僚帮衬盛修颐,让他一举成名天下知。而并不是盛修颐的功劳。
    众人对他的印象,依旧是那么平庸、平凡甚至有些惧怕父亲、没有年轻人朝气的盛家世子爷,而不是叱咤一时的英雄。
    兴平王表情松弛下来,给盛修颐斟酒,道:“天和,你知晓是我府里出去的人,送还给我,是对我的情分,我自会感谢于你殷言之为人迂腐了些,不擅长官场计算,我有心助他,只怕害他,所以想多留他几年。既你开口,哪怕没有这件事,我亦会给你面子的。”
    盛修颐就笑起来,道:“多谢王爷。”然后又道,“前几日我回京,送了方砚台给言之兄,他就回请我吃酒。有些醉意,无意间说起这些年的彷徨。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也是他毕生宏愿。踌躇不得志,心里是苦的。王爷有心成全他,还请隐晦几分,给他些体面。”
    兴平王笑道:“这个天和大可放心。我既满口应承于你,自不会失言。”
    一顿饭一直吃到日薄西山,盛修颐才脚步踉跄回府。
    坐在马车里,他徐徐醉态顿时不见了,眼睛清晰又明亮,对来福道:“事成了”然后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
    自从看开始寻这个女人和孩子,哪怕是亲眼看到了孩子,盛修颐都不曾这样展眉微笑过。直到此刻,他的布景才算完成,接下来的好戏,自然会有人替他唱下去。
    来福听到他说事成了,又见他很开心的微笑,笑着问他:“世子爷,我亲自去领了他们母子给兴平王送去吧?”
    “不用”盛修颐笑道,“我们吃酒的时候,我告诉了兴平王人在哪里。他中途就叫了管事说话,只怕现在人已经在兴平王府里。”
    来福微微颔首。
    盛修颐又掏出银票给他,道:“依旧存在老地方。”
    来福看着银票,数了数,微微瞠目,笑道:“世子爷,咱们这趟可是什么都没有赚到啊咱们花出去的钱,就不止三万两。”
    盛修颐哈哈大笑,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快意与放肆:“你当爷要钱?”
    来福目露狐惑。
    “我不要钱”盛修颐笑道,“但是我也不想赔本赚吆喝,所以捞回这三万两。”
    来福虽不解,却没有像来安那样傻傻再问了。
    还不是赔本赚吆喝?
    来福是不知道主子到底要什么,费了这么大的劲儿。
    “倘若咱们把人给了侯爷或者自己送进宫去,自然会得罪兴平王。”盛修颐笑道,“就算给了薛老侯爷,兴平王迟迟早早也会疑惑到咱们头上。既如此,不如给他,让他自己进宫请赏。”
    来福点头颔首。
    盛修颐的确是有些醉了,不再多言,微微阖眼养神。
    与人相处,攻心为上。
    京都很多权贵做见不得光的生意,兴平王、雍宁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而在暗地里赚得盆满钵满的,就是盛修颐了。
    他自己也暗中行事,最不敢得罪兴平王。
    盛修颐的思绪转回了那个歌姬的身上。
    那歌姬曾经是兴平王府上最出色的,歌喉婉转,绕梁三日;容貌浓艳,体态婀娜,总有男人倾倒在她一颦一笑间。
    兴平王谁都不给,只是让这歌姬名誉京华,声名渐燥,只等最后的大鱼上钩。
    那时还是太子爷的元昌帝终于慕名而来,看上了这歌姬,为她逗留。
    只是那时候先帝听了萧太傅的话,对太子言行多有苛刻,他府上的太子妃、两位良娣,皆比他年长。
    薛贵妃和盛贵妃进太子府的时候,比太子大两岁。
    太子妃比他大三岁。
    一开始他年纪小,比自己年长的女人情趣很足,他是喜欢的。只是到了后来,渐渐大了,也爱些年轻的、艳丽妩媚的女子。可太子府里娶进什么样的女人,他做不得主。
    倘若他敢娶进一个歌姬,太子府萧氏就敢闹得鸡飞狗跳,甚至让萧太傅知晓。而萧太傅知晓了,先皇就会知晓,元昌帝少不得挨骂一顿。
    他对那个歌姬是喜欢的,却不敢收回府里,只得养在兴平王府。
    那段日子,太子和兴平王很亲近,虽然瞒着满朝文武,盛修颐却是从小道上听说过的。
    两个月后,太子每日逛兴平王府,终于传开,也传到了萧太傅耳朵里。萧太傅严厉告诫,说兴平王骄奢yin逸,会带坏储君,禁止太子再去兴平王府。
    可能是怕惹恼先皇,也可能是对那个歌姬的新鲜劲过去了,元昌帝就从此不踏入兴平王府邸。
    再后来,就是殷言之酒后失言,说那个歌姬有了新帝的骨肉,是个胖嘟嘟的皇子。可是兴平王怕萧太傅不准这等身份低贱的皇子存在,会谋害皇子,甚至会牵连兴平王府,就把孩子藏起来,等着他日新帝真正手握大权,再把孩子交出来。
    从而用来讨好元昌帝。
    兴平王为了这个皇子花了这么多的心思,岂会让旁人抢占了先机?
    盛修颐故意上门,告诉兴平王,他一直瞒着元昌帝,其实元昌帝心中早就清楚这个孩子的存在。他不说,只是他做不到主儿。如今天下大权终于在他手里,他岂会让皇子遗落民间?
    兴平王心里岂有不怕的?
    只会巴巴早些把孩子送进去
    等这个孩子进了宫,盛修颐很想知道他的父亲盛昌侯爷会怎么想,陛下又会怎么想
    而薛老侯爷那么精明的人,自然会推波助澜,把那次元昌帝所说沧海遗珠冠到这个皇子头上。元昌帝不忘子嗣,他为人父之慈爱会被天下称颂的吧?
    到时,元昌帝就是骑虎难下,只得认下这孩子了
    这是盛修颐最想要的结果。
    当然,倘若还在由他们府里或者薛府送去,可能更有把握成就此事。可是他不能如此做。
    不管是盛家送还是薛家送,都会得罪兴平王。
    而兴平王一向贪婪阴狠,是个只占便宜不吃亏的。他丢了皇子和那个歌姬,自然要查,道是殷言之见过盛修颐的事,就会被查出来。
    兴平王是宁可错杀、绝不放过的,殷言之性命堪忧,而盛修颐也会成为兴平王猜忌的对象,肯定会拼了命查他。
    要是查出他的生意,对他和盛昌侯府都没好处。
    不管是为了朋友还是为了自保,盛修颐不可能自己拿着皇子去请功。
    如今他明知这事暴利,还是让给了兴平王。依着兴平王看事情必须衡量价值的性子,盛修颐把这么好的事让给他,他对盛修颐自导自演的怀疑就会减少。而盛修颐又好不避讳说起殷言之,兴平王自然就不会怀疑到殷言之身上。
    越是放在明显处,越叫人忽视。
    这叫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盛修颐倘若这点事都不能做好,又何谈满腔壮志?
    现在,自己摘清,又不连累朋友,甚至能替朋友谋得一处官职;还把东瑗的危机解除,盛修颐的心情是大好的。
    回了盛昌侯府,他径直回了内院。
    心情极好,搂着东瑗说了半晌的话,又逗弄了孩子一回。
    他还没有洗漱,就赖在东瑗床上,抱着她说话儿。
    只脱了外衣。
    喝了酒,他又是很久不经房事,明明正经说话,身子却不由自主热了起来,抱着东瑗的时候,下面的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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