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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给本山贼更衣-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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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烛高照,帷幔低垂。

  外室没有人值夜,所有嬷嬷、丫鬟、内侍、侍卫都被公主遣走,只有帐中的两人相对。

  锦榻上依偎着的一对鸳鸯柔情似水,徐安着白丝亵衣半倚在床头,公主披散长发伏在他胸前,低低细细地说着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听得见的话。

  午后方醒的解忧公主身子虽还虚弱,但兴致极高。恨不得将数日未见的相思和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一一讲给驸马听。也正因如此,害怕外人知晓个中虚实的缪兰夕自然不会要下人值夜。

  “徐郎,以后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秦落嫣当初害我那么惨,如今该是向她讨债的时候了!你看,连神仙都觉得她过分,觉得我们可怜,所以特意这般安排。以后,人前,我是公主,你是驸马。人后,我仍是你的兰夕,你是我的徐郎。好吗?”

  徐安木然地盯着低垂蜿蜒的烛泪,缓缓回头看了眼让他和徐氏满门惊惶不安数月的这张脸,如何也说服不了自己,这就是他曾深爱过的女子——缪兰夕。即便她再解释她的魂魄是缪兰夕的,可这容貌分明就是解忧公主秦落嫣的!

  兰夕感觉到驸马奇怪的目光,不安地握住他的手:“徐郎,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没什么,公主……哦不,兰夕,你大病初愈,不宜过度劳心劳身,快躺下早些歇息吧。”徐安扶住公主肩膀,将她轻轻放到枕上盖好被子,然后伸腿下床。

  兰夕蹙眉,咬唇可怜道:“你不留下陪我么?我们现在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你还要去哪里?”

  心头像是横亘了根利刺,徐安背对兰夕的身子微微一滞,继续脚下动作,穿上鞋披好外袍,转身对床上之人挤出一丝温柔笑意:“兰夕,你别多想,你今天才醒过来,我在这里你又休息不好。听话,好好将身子养好了,我再来陪你。”

  兰夕只管沉浸在喜悦中,未察觉徐安面色不对,只顾娇羞低下红似熟透苹果的脸,眼波里满满漾起喜悦,咬唇点头道:“好,那我一定早些好了。”

  ☆、23阴差阳错的求婚

  出了房门,徐安温柔似水的笑意顷刻不见。他抬头望向繁星浩渺的夜空,觉得一切好似做梦。

  公主醒了,魂魄却变成了他从前恋人的,不费吹灰之力他们就可以在一起,这本是从天而降的大好事。可为何他一看见解忧公主那张脸,就浑身不自在。叫他如何能用对缪兰夕一样的的柔情来面对这个害自己丧失自尊和自由的女子?即便知道这只是一具皮囊,他仍忍不住想念那个眉眼柔和似水的兰夕,而不是披着公主皮囊的兰夕。

  徐安久久地立在廊下,往哪里走,都逃不脱天家的掌控,现在连最知他心的兰夕也变成了那个刁蛮恶公主的模样,他还能往哪里去?

  暗自神伤的徐安并未察觉,没有侍卫守护的院中还有另一人,桂树阴影里有一道如刀的目光正紧紧盯着他。

  徐安感叹片刻,拖着步子缓慢离开。

  树影后那人走到院中,凝视屋中那点朦胧烛火,双拳紧握,仍忍不住心痛。

  屋中的缪兰夕不知徐安想法,仍兀自开心。将头埋入还留有徐安余温的被褥,真实的触感让她有一种疯狂的喜悦与激动,一个多月来,她从来未如此实在地碰触过任何东西。

  其实,自神仙发配错魂魄那一日起,她就一直在公主身体周围游荡。

  这房里的人看不到她,她却看得到所有人——伤心欲绝的娄贵妃和愤怒难当的皇帝,当然还有形形□的人。

  她知道所有的假笑和真泪,更知道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最让缪兰夕心疼的是被折磨得憔悴不已的徐安仍心心念念想着她,他怀着难言的郁愤和不满伺候着公主的躯壳,却不知他的兰夕就时时在身边陪伴着他。

  最让缪兰夕震惊的是解忧公主之妹——骄阳公主秦上清居然要谋害姐姐,虽然她想不出妹妹对姐姐出此狠手的理由。

  而最让缪兰夕惊讶的则是有一个叫庞啸川的男子几乎每晚都趴在房顶偷偷看公主一眼,他曾出手制止过上清对解忧公主下手,甚至还大胆偷跑进屋拉着公主的手深情呼唤时。

  开始时,作为一只浪荡的魂魄,缪兰夕确实很焦急很郁结,但当她意识到这是神仙有意安排之后便惊喜不已,她要抓住这天下掉金子的好机会!若她成了公主,日后不就一切都好办了?

  虽然做别人,让缪兰夕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但想到如此便可与心上人长长久久,还能从此扬眉吐气、报仇雪恨,她就渐渐说服了自己,采取各种方式积极地进到解忧公主的肉身里,但怪事发生了。

  刚开始的半个月,她倒是能进这肉身,只是公主受伤严重,就是她魂魄进去了,那肉身也醒不过来。可自打半个月前开始,她就再近不得那肉身,一靠近公主的身子总似被一层看不见的屏障挡住,屡屡碰壁。

  而且更糟糕的是,公主的身体状况恶化了,三天前莫名其妙发起高热。

  缪兰夕焦心万分,若公主肉身死了,她可怎么办?她试过了,京城里根本找不见自己原来的肉身,想来还在那山贼窝里,若是公主肉身没了,她就彻底成孤魂野鬼了。

  因此,缪兰夕的焦急绝对不比公主的生身父母少半分,若不是白日出不去,她都想去守着皇榜找医生了。

  天无绝人之路,今日午后突然来了一位打扮怪异口音奇特的医者,别人或许认不出,但缪兰夕一眼就看出了这是她的肉身!惊喜过后,她又极度紧张,因为这肉身里的魂魄或许正是解忧公主秦落嫣的!如果她猜得没错,那秦落嫣此次回府就是要来魂魄归位了。

  连连大惊之下,缪兰夕毫无办法,只能死死盯住那大夫的一举一动。见她喂药、念咒,不多时,公主身上笼罩的那层牢不可破的屏障竟似裂了道口子,缪兰夕小心摸了摸那缝,发现再无阻挡,便惊喜地顺着那越开越大的口子钻了进去。

  随后,持续了月余的飘忽感突然消失,四肢都有了知觉,睁开眼,缪兰夕发现,她果真进到了解忧公主的肉身里!

  接下来的那场感人泪下的认亲戏,她演得就轻驾熟,因为这一切她早就设想过千万遍,如今她真成了解忧公主!

  只不过,如今多了个新状况,如何处理前来夺回肉身的落嫣。缪兰夕当机立断,命侍卫将神医请到隔壁院落款待,由自己亲自“答谢”。

  躺在床上的缪兰夕回想着这些远远紧紧的事,犯难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她还真是不舍亲手毁了她原先的身子,毕竟是受之父母,又与自己有着难以割舍的亲密之情。

  但若是不毁,留着作纪念,被落嫣哪日寻了机会戳穿她,就得不偿失了。那可是杀身大祸,驸马和缪家所有人都逃不过。

  缪兰夕愈发犯难了,思来想去还是先关押她一段时日,再思忖思忖吧。这般迷糊想着,公主这肉身已撑不住,混混沌沌地睡过去。

  睡梦中似有道温柔的目光在她面上巡梭,不知是否因为魂魄与肉身还不是很贴合,灼热而温柔的目光让缪兰夕于梦中一阵惶惶,这种不安催促她醒来,但身子的困顿却又像双无形的利爪死死抓住眼睑,不让她睁开。

  内心的纠结终于变为身体的挣扎,她蹙紧眉头摇头辗转,如溺水的人般伸出手欲抓住某物,虚空地挥舞几把后,有双温暖宽厚的手掌迎了上来,紧紧握住她的手,传递着源源不断的温柔和抚慰。

  “别怕,别怕。”低柔的声音传来,缪兰夕内心的不安和恐惧被驱散,从梦靥中清醒,她缓缓睁开眼,赫然发现自己正倚靠在一人温暖的怀中,而那男子的手正与她紧紧相握。

  缪兰夕大惊失色,一声尖叫还未出口就被那男人箍入怀中,大手紧捂住她的嘴,令她再也言语不得。缪兰夕惊恐地退缩,那男人的眼神顿时流露出万般的悲哀与无奈。

  “落嫣,不要怕我。”

  缪兰夕清醒了几分。这男人,她认识,在她还是一只在公主府乱飘的魂魄时,曾无数次见过他,他就是趴在房顶偷看公主的那人——庞啸川。

  缪兰夕之所以认识她,是因为百般好奇之下,她曾在夜里跟随其回过家,发现这男子竟是庞尚书的二公子。原来,庞啸川喜欢解忧公主!这一发现让尚为魂魄的缪兰夕惊讶不已。

  庞啸川胆子着实大,有一次他跳进屋来,拉着公主的手诉了一番衷肠。当时,缪兰夕曾好奇地凑到他跟前仔细打量,他似感觉到什么般猛然抬头直直望向她的眼睛,吓得缪兰夕躲到屋外一晚上不敢进来。

  还有那次,骄阳公主上清要给落嫣的肉身喂冒着烟的毒药,也是他出手相救。

  缪兰夕失神地回忆起这些事,表情怔忪。

  庞啸川只觉公主精神恍惚,心头一阵难抑疼痛涌上。徐安,即便你再不喜欢她,她刚从鬼门关回来的这一晚,你也得好好陪护才是啊!

  几日前,被那个自称是公主的疯女人下了巴豆霜,腹泻得差点虚脱的庞啸川告了三日假,第一日他确实在家休息,后两日便走遍京城大街小巷誓要找到那个女人。

  除了想从她身上找寻让解忧公主醒来的线索,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接二连三地在这个女人面前丢脸,让一直习惯被女人用娇羞爱慕眼光仰望的庞啸川很不是滋味。

  找到了,会收拾她一顿吗?应该不会,但庞啸川就是想找到她。他有时怀疑她不是人,而是什么食人魂魄的妖精,把公主的魂魄勾走了,所以那巫婆才会那么说。

  就在庞啸川百寻不得之时,惊闻解忧公主醒了。听到这个消息那一刻,他心中就只剩下一个念头——马上去见她!

  可他没有资格和理由。更何况公主已嫁做人妇,若非其召见,岂是外臣可以轻易见到的?这么想着,还是不得不忍到晚上。

  经过一下午的煎熬,斜阳低垂、天幕渐暗的时候,他就迫不及待地换上了夜行服,只等夜深。虽打听到驸马对她态度大转,但还是忍不住想去看看,如果是真的很好,那他就永远不会说出那些话,更不会再打搅她的生活。

  若是不好,那解忧公主此生,非他莫属。

  他躲过往日的岗哨,轻车熟路地到了公主寝居。可令他吃惊的是,那里竟无人守卫。略一惊诧后,他了悟了。房中的柔柔光晕半明半昧,公主和驸马将人遣走,也许正在屋里做着他们本该洞房花烛就完成的事情。

  庞啸川心中极不是滋味,正想离开时,意外看到徐安推门走出,独留公主一人于房里。

  庞啸川诧异之下,几乎要忍不住冲动上去狠狠揍徐安一顿,告诉这个混球:她本来就不是你的,你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她!

  打听到的消息果然不准,什么鹣鲽情深,什么恩爱非凡,都是些堂而皇之的掩饰!庞啸川愈发坚定了想法,这个世上能给落嫣幸福的,只有他。

  只可惜,他进到房里后,还是吓到她了,她此刻缩在他怀中战栗,惊恐而无措。

  “落嫣,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我们很早就见过,你不记得了吗?你若要喊人进来处置我,我不拦你,可你能否听我说完这几句话。我只有这个请求。”庞啸川眼中满是柔情和无奈,轻轻松开了捂住缪兰夕嘴巴的手。

  缪兰夕一怔,意识到她或许将知晓一个大秘密,况且这庞公子既然认为她就是其心尖上的人——解忧公主秦落嫣,那就应该不会把她怎样,遂喘了几口气,定定心神,试探问道:“我和你……什么时候见过?”

  光线黯淡的烛火让面前之人更添魅惑,庞啸川凝视着公主的面容,似回忆起极其美好的往事般浅浅一笑,简单说来。

  不过数句话的故事,直听得缪兰夕目瞪口呆,她原以为是件与自己毫无关联之事,不料庞啸川这个故事,她和徐安竟都暗暗牵扯其中,不是明线,倒是条极其关键的暗线。

  “落嫣,想起来了吗?”庞啸川乌黑的眸子闪烁着希冀的光芒,声音充满期待。

  缪兰夕怔愣半晌,听得这话才急忙将眼神撇开,扯起衣袖装模作样地拭了拭眼角:“唉,庞公子,你对我的这真情真意,我今日才知晓,甚是为之动容。恨只恨为什么不早知道,偏让我在已为人妇后才……”

  “当初是我的错,我以为建功立业后才有脸面来娶你,没有将实情说出,否则你也不会有这般遭遇!徐安这样对你,你何须再忍?”

  庞啸川蹙眉痛苦,往事不堪回首中。突然,他坚定地在床前单膝跪下,一把握住公主的手,认真道,“落嫣,现在也不晚。同他和离吧!嫁给我。”

  ☆、24女配的痛苦

  缪兰夕惊诧得不能言语,大惊之下猛力将手甩开,缩回墙角。

  庞啸川望着公主扭曲的面容,暗暗蹙眉,他还是吓到她了,一切虽是有因有果,可于公主,始终太突然。

  庞啸川希冀的目光闪烁着无数细碎亮片,浮动着希望、遗憾、不平与等待。

  “我想,日后,你还是不要再来了。”缪兰夕缓缓开口,有些于心不忍却又不得狠下心,庞啸川对落嫣的心思,这些日子作为一只魂魄的缪兰夕是看得最清楚的。

  可她毕竟不是真的公主,在认识落嫣的庞啸川面前她不能暴露,更没有必要替公主接受感情。她缪兰夕既成了公主,自然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旁的事少生最好。

  “我选徐郎并非仅仅因为你说的那些事,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他。至于你我,误会已造成如今这局面,不如就将错就错……对不起……”缪兰夕越说声音越低,虽明知自己不是这男人的表白对象,还是忍不住惴惴不安。

  “他能给你幸福?”庞啸川脑中突然一片空白,冲口而出道。

  “他能给!”缪兰夕抬起头,眼睛晶亮肯定道,“我这场病,险些让我和他生死两隔,我们都明白了许多从前不懂的道理,他会对我好的。他今夜就是担心我身子恢复不好才离开的!他对我好不好,日后你自然知道。”缪兰夕看出庞啸川所想,抢先道。

  庞啸川眸中希冀光芒逐渐黯淡,暗藏着掩饰不住的感伤,让方才还大胆磊落表白的他骤然生出落寞,他久久地凝视着公主那双闪躲的眼睛,心底早已卷起滔天巨浪。

  “公主,微臣冒犯了。”半晌,他才沉沉开口,依旧保持单膝跪地的姿势,“如果他真能让你幸福,我永远不会再来打扰。”

  “你真的不用再来了!永远不要来了!万一被徐郎看到,他会误会的!我不想我和他的平静生活再受到打扰。你快走吧!”缪兰夕早被方才这诡异安静的气氛憋得心慌慌,如今听得他这么一说,便迫不及待地开口。

  永远不要再来?心头一痛,庞啸川倏而蹙眉,苦涩一笑:“遵旨。只要公主幸福,啸川什么都愿意做。”言毕起身站起,留恋地看了公主一眼,转身离开。

  长夜漫漫,向来无论遇到何事都能宽心入睡的落嫣却失眠了,孤独无依的她眼前不觉浮起一人面容,他那嬉皮笑脸的表情此刻想起却极其温暖,落嫣嘴角勾起一丝温馨笑意,不觉念出一个名字:“戎玄……”

  戎玄,你说:公主再好,也得有个好相公疼!你让我不要执着于公主,跟你走。真的被你算准了。你真的只是个山贼吗?落嫣在心中轻问,也许你会卜卦吧,是个玄机妙算的山贼。

  解忧公主醒了,京城众人谈论一番龟兹神医如何神乎其技几日后,一切又会归于平静,毕竟,人还要过自己的日子。长久陷于此消息无法自拔者惟有解忧公主的亲友,却也有几类不一样的心情。

  娄贵妃长久陷于惊喜中无法自拔。回宫后做了不下数十件事来平复心情。从修剪宫里花草到动手给外孙裁剪婴孩衣物,却每一件都做不成。

  这些日子没有心思侍弄自己种的那些花,落嫣从前最喜欢的那株含羞草了,娄贵妃想着修个好看的造型迎接女儿。

  修剪花草时,她想起得命人整理收拾女儿的寝宫,过些日子她病好清了,定是要回来住一阵子的。

  亲自参与布置寝宫后,她又想起女儿如今如愿以偿和驸马恩恩爱爱过日子,怕是马上要添丁了,那得赶紧去亲手缝几件可心的漂亮小衣服去……主子反常,累得伺候的宫女内侍跟着奔东忙西。

  上清长久陷于震惊中无法自拔。自那夜被庞啸川破坏计划后,她就气得小病了一场,跑到城外离宫小住一段时日,如今还没想好如何收拾庞啸川,就听闻姐姐醒了。如果落嫣醒了,那岂不是如了庞啸川的愿了!

  上清这一口气还没上来,又惊闻醒后的公主和驸马成了京城恩爱夫妻的表率。二层震惊之下,上清差点没呕出口血来,剧情变化太快,快过人心的预料。

  庞啸川则陷于失落难过之中无法自拔。公主醒了,可却原谅了一个她本不该原谅的人,她本可以有千万个选择,却选择了最不该选择的人。无论他再怎么挽回,他们终究是要如此错过了。

  落嫣被软禁在屋中已有五、六日,每日有人定时送吃喝来,还有人给伺候洗漱、倒马桶,甚至在落嫣发现自己来了月事时,负责照顾她的老嬷嬷还贴心送来柔软丝绸。

  假公主居然对她这么好,落嫣愈发坚定了自己的怀疑——她便是缪兰夕,因为只有她舍不得自己身子受到委屈和虐待,所以她会让落嫣吃饱穿暖用好。

  只是,假公主不会就打算这么养着她这位龟兹神医吧?落嫣猜得没错,缪兰夕不打算一直养着她,其清楚养着一位真公主有多大风险,只是她还没想好如何对落嫣下手,况且她也有了万分苦恼之事。

  此事关系隐秘和羞耻,让她无法向任何人启齿。

  三天前的晚上,自觉身体已康复无甚大碍的缪兰夕羞答答拉住徐安留在房中,徐安倒像是比她还紧张,局促不安地将眼神乱瞟。还是缪兰夕半羞涩半主动地帮他将外袍脱去。

  见徐安紧张得额头冒汗,缪兰夕又好笑又欣慰,他这般模样定是没有碰过女人的,确实对她专情。索性豁出去了!缪兰夕轻轻拉起徐安的手覆到她胸口,娇羞低下头。

  徐安浑身一震,猛然缩回手去,然下一瞬却被那双受伤的眼睛所触动。

  缪兰夕不知所措地望着他,眼中隐含委屈无助的泪光,她不知道是不是她太过孟浪,吓到了徐安。

  他做了什么?徐安急忙提醒自己,她不是秦落嫣,她是他心爱的兰夕啊!这么想着,愧疚的他不由将其抱入怀中安抚,接下来的一切顺理成章。

  相拥相吻、解裳、入帐,可当两人赤裎相对的时候,徐安却久久不攻城拔寨,一直闭眼的缪兰夕也忍不住悄悄睁开眼。

  徐安面红耳赤喘着粗气,眉头紧蹙,似万分难堪,随即一言不发翻身离开。缪兰夕顾不上没有穿衣,死死拖住他的手,羞恼道:“徐郎~”

  徐安执拗要走。公主的身子躺了这些时日本就瘦弱,推搡之下竟跌下床去,徐安急忙回身来扶,缪兰夕却怔怔趴在了地上,她看见,她看见,徐安的那活儿居然没有它该有的反应,而是软趴趴的。

  缪兰夕惊诧不已地缓缓抬头,正对徐安尴尬的眼神。

  突然,她明白了他要急着离开的原因。缪兰夕虽之前并未成婚,可这些事也隐隐约约听说过些,况且看徐安的脸色实在难看得紧,心知男人的面子伤不得,急忙好言好语一番劝慰,只道其是初次所为,紧张所致,不必放在心上。

  可那夜之后,一连两日徐安总找各种理由,不与她行房。前晚称喝了酒,不能熏了她,昨晚更离谱,他居然说累了,只想安静地抱着她睡觉。

  缪兰夕心里憋了股无名火,她总不能日日挑逗撩拨吧,逼得太急,会让徐安将她看做水性杨花之人的。然这心火不能对徐安发,就只能冲对下人。

  于是,公主府的下人都有一个共同感受:公主从病中醒来后,脾气与日俱增,一语不对,摔个官窑瓷瓶已是小事,重的还得打那不长眼的奴才几板子,撵出府去才算。

  但是今日,缪兰夕打算选择另一人作为出气对象。因为徐安今天陪她散步的时候又失神了,两人本是正柔情蜜意地逛着花园,在丫鬟屡屡报告说某某皇亲又来探望公主,打扰了几次之后,徐安眼中的温柔渐渐变为厌烦。

  缪兰夕觉得这都是替落嫣打发她那堆虚情假意的亲戚造成的,况且关了这些天,也该去会会她了。

  缪兰夕来的时候,落嫣正焦急地等着人。

  这府里除了每日负责落嫣生活起居的那个老嬷嬷,几乎无人知晓神医是个女子。这老嬷嬷耳聋眼花,也许正因如此缪兰夕才相中了她,但是老人也有老人的痛苦。

  老嬷嬷常年受风湿骨痛困扰,对神医的医术是钦佩不已,一来二去便同落嫣有几分熟络,还求落嫣帮她治病。落嫣当然不会治,但她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公主府守卫森严,凭她的三脚猫功夫,想出去几乎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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