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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開二柱-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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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回家後,除了庆祝宴就再没出来抛头露面过,村里不少汉子以前都嫌弃他只会闷头死读书两手不沾土啥活儿都不干,这下铁二出息了,他们反倒羡慕起来。
  唯一过得比较清闲自在的也就属梅子跟柱子小俩口了。
  他们照过他们的小日子,哪管旁人说什麽。不过这世界就是这麽有趣,你不想理会不想招惹的吧,他偏偏总是找上门来,好像你安生了,他就不乐意了。
  从回到家大概有一个月的时间,铁二都未踏出家门一步。这天好不容易出来了,却是到柱子家来的。铁柱正窝在铁铺打铁呢,他光着上身,赤裸着精壮古铜色的肌肉,一下一下砸着铁片,四周火星四溅,但他仿佛丝毫不觉得可怕,就看到他额头上一片一片的汗珠子往下滚,砸在火堆里就是朝天一耸的烈焰。梅子拿着湿毛巾帮他擦汗,可任她擦的再快也不敌铁柱出汗的速度。“柱子,喝点儿水吧,我刚放凉的。”其实这个季节她已经不该让他喝冷的了,可铁铺里实在是热,就连她都觉得受不了,更别提铁柱这个大老爷们儿了。
  铁柱接过碗咕噜咕噜就灌了下去,完了擦把嘴,趁着梅子没注意在她脸蛋儿上猛地亲了一口说:“媳妇儿,你真好。”
  净给她灌迷魂汤。梅子把碗放一边去,睨了铁柱一眼。这一眼又娇又媚,着实是好看极了,铁柱一个没忍住,扔掉手里的家伙,也不管铺子正对着村里的大路了,抱住梅子就是一顿狠亲。铺子里本来就热,梅子被他亲得双腿发软,明显感到腿间有了湿意——她现在越来越不矜持了,有时候铁柱性子来了在院子里就把她摁到,自己半推半就居然也从了,可这是在铺子里,正对着大路呢,万一村里人经过瞧见了,那她脸往哪儿搁?
  想到这里,哪怕脑袋早已被亲得晕乎乎的,梅子也依然坚强地一把拍开铁柱。那厮正啃着她的脖子,手不知道啥时候伸进她衣服里去了,正捏着她浑圆柔软的乳房。梅子大羞,连忙把他推开,铁柱不甚乐意地抹了抹嘴,刚沾了点油腥,就没了。
  真是蛮力的家伙。梅子嘟哝着,整理自己被扯开的衣襟,肚兜的带子被铁柱弄开了,她赶紧系上。刚收拾好,一转脸看见了站在他们家门口的铁二,俏脸刷的一白——刚刚那些……不会都被看去了吧?!梅子越想越丢人,忍不住给了铁柱一脚。那傻子还不知道自己为啥被媳妇踢了,眨巴着眼睛, 煞是无辜的样子。梅子看他装无辜的样子就想打人,可外人在呢,她再生气也得给自家汉子留点脸子。否则村里人不说他妻管严哪。
  顺着媳妇的视线,铁柱也看到了铁二,他喊了他一声,铁二闻声朝这边看,一瞧梅子在,眼睛刷一下亮了。梅子对这种眼神不陌生——以前她穿女装抛头露面的时候,经常有人这麽看她。可铁二的眼光叫她很不喜欢,他不知道她是他堂嫂吗?这麽孟浪,成何体统?亏他还考了个举人回来,连伦理纲常都不懂了。这样的人,怎麽可能会是个好官?
  “堂哥,堂嫂。”铁二绞扭着双手,梅子注意到他手里拿着几本书,还眼熟的很,好像就是之前被大娘在新婚那天抢走的箱子里的。
  “二子来啦?咋,有啥事儿呀?”铁柱笑嘻嘻的问,挥动铁锤继续自己的活。
  铁二明显很局促,但他的局促显然不是因为铁柱,而是因为梅子。他飞快地看了梅子一眼,然後立马低下头,说:“堂哥……是这样的,书里有些问题我怎麽想也想不明白,所以就想来问问堂嫂,她读过书,应该能看懂。”娘从堂嫂家弄来的那些书,很多他只听说过没见过,有几本有几个批注,他在看不懂的时候看了,立马就茅塞顿开了!可铁二不愿承认自己会不如一个女人,所以才用了应该,语气里也没有恭敬求教之意。毕竟嘛,梅子再有才也就是个女人,还是嫁了个莽夫的女人,自己已经是举人了,来年赶考过了会试,那便是贡士,能直接参加殿试的!她应该崇拜自己,而不是那个光会打铁打猎的铁柱!
  梅子才不想理他,铁二若是个有志少年,虚心求教,她定会帮忙。可像他这样一个人,她若教了,那就对不起她自己了!
  见梅子看都不看自己一眼,铁二暗暗咬牙。
  铁柱不觉得旁的,就觉得铁二说话似乎有点怪怪的,一想——明白了,他不说俺说我了!铁家沟这附近把“我”都说成俺,梅子是外地来的,又读过书,所以文绉绉的,可除了梅子,铁二可是铁柱听到的第二个说“我”的人哪。他心直口快,想啥说啥,也不管会不会得罪人:“俺说二子啊,你咋回事儿啊?咋张嘴闭嘴都是‘我’啊?跟乡里人学的啊?”
  被铁柱一说,铁二的脸青一阵红一阵,他略有羞愧,却又恼恨铁柱居然在梅子面前给自己难堪,半晌,憋了句:“多谢堂哥提点,俺知道了,俺改。”
  梅子忍笑忍了半天,最终还是没忍住,不过她转过身去了,就见她肩膀抖动了好久,才终於平静了下来。




☆、(11鮮幣)上門求教(下)

  上门求教(下)
  不得不说,跟铁柱比起来,那铁二绝对是聪明人当中的聪明人。他知道想让梅子提点自己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是从堂哥身上下手。只要堂哥点头了,堂嫂又岂会拒绝?他也不是傻子,能看出来铁柱在梅子心底占了多大一块地方。这一点让他隐隐觉得气馁,莫非饱读诗书的自己还比不得一个只会打铁种地的粗汉?
  梅子没兴趣再多看铁二一眼,转身就朝家里去了,铁二瞧着梅子的背影,晕乎乎的,好像还舍不得放开一样。
  不过刚走到屋里她就後悔了,觉得自己没有考虑妥当,把那傻子一个人留在外面,要是被铁二说动了那可如何是好?梅子想了想,立马提起裙子朝外奔去,想着能赶这之前拦住,没想到刚踏进铺子里就听见铁柱说:“行!都包在俺身上了!俺跟你嫂子说去!”
  小脚悄悄往外收,不过铁柱眼尖:“媳妇儿媳妇儿俺有话跟你说!”
  梅子无奈,只好停下,看了颇为局促的铁二一眼,“是不是说让我指点指点他呀?”
  铁柱搓着手嘿嘿笑,梅子瞧他这傻不隆冬的样子,很想打他,但碍於有外人在场,忍住了。“话我可说在前头,堂弟,毕竟我是柱子的媳妇儿,不适合与你多做接触,你把书上不懂的地方折上页,送来,我给你标注就是了。但读书是你自己的事儿,我不能管太多,否则未免有越俎代庖之嫌,望你懂得。”
  铁二点头:“那就多谢嫂子了。”虽然很遗憾不能和梅子有再多的接触,但是就这样也挺好的,等到他金榜题名衣锦还乡了,她再看他定然不会是今天这副模样。到时候,他定要她眼里心里全是自己!“那现在俺就折好,等晚上来拿。”
  “晚上恐怕不行,我今儿个还有活儿要干,你明日晌午这个时候来拿吧。”梅子看着他飞快地折着页脚,又瞧见身边的傻大个挠着脑袋嘿嘿笑,忍不住一脚踩了下去。铁柱闷哼一声不敢呼痛,可怜兮兮地瞅着梅子,盼望着她能大发慈悲饶过自己。
  接过铁二递来的书,梅子草草翻阅了一遍,这本是她尚待字闺中时看的书,作者是前朝着名的学者,其中大部分的思想都来自於古书,铁二不懂也是正常的。这上面的东西要和朝廷政策黎民苍生结合起来才能得出其中益处,只是死读书没有丝毫经验的人是不行的。
  她朝铁二点了点头道:“这书我先留着了,你明日来拿便是。”
  这话里赶人的意思就很明显了,铁二道了别,回家去了。梅子瞧着他的背影,松开了踩着铁柱脚背的小脚,问:“疼吗?”
  其实一点也不疼。他皮糙肉厚的,媳妇儿又没用力,哪里会疼?可装还是要装一下的,铁柱扔掉手里的家伙,抱着脚原地跳:“疼、疼,疼死了!”
  梅子哪看不出来他是装的,只是懒得拆穿罢了,“那你慢慢疼,我先回家去了。”
  原以为能得到软玉温香的铁柱傻眼儿了,怎麽会是这麽个反应呢?这不对啊!媳妇儿那麽温柔那麽好,怎麽会这样对他呢?!
  次日中午,铁二果然准时来到他们家,不过梅子没有见他,而是把书交给了铁柱,铁二刚到门口就被铁柱叫住了,让他过来拿书。铁二左右看了很久也不见梅子身影,忍不住问道:“堂哥……嫂子人呢?”
  “你嫂子?待家里呢。”铁柱头也不抬地打着铁,秋收时节到来,需要镰刀等农具的人家也越来越多,他这几日接的活计也不少,都有些忙不过来了,不过进账的银子也多了很多,嘿嘿。“咋,找她有事儿?还是她给你写的看不懂?”铁二刚想答话呢,他又继续说了,“也对,你先瞅瞅那书上的你懂不懂,要是不懂,待会儿叫你嫂子再给你写。”
  铁二一想也是,於是翻了翻手上的书本,一翻之下,大吃一惊,梅子标注的字数虽不多,可字字珠玑,宛若醍醐灌顶,令人茅塞顿开。他所不能理解贯通之处,看了她的注解,竟瞬间豁然开朗,原来是这样!好像自己陷在迷雾当中,却突然有一丝光线照了进来,他依着那光线走,便找到了这绝佳的所在!
  见铁二好像傻了,自己喊他喊了好几声也没得到回应,铁柱放下烧得火红的锤子,走出铁铺,用了吼了一声:“二子!”
  铁二顿时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啊……堂哥,啥事儿啊?”
  他还问他啥事儿?铁柱有点担心地摸了摸铁二的脑门,又试了试自己的,不烫呀。“二子,你咋回事儿啊?是不是嫌你嫂子写的不好?要不俺找她给你再看看?”
  铁二连连摆手:“不不不不用了,已经很好了!”简直好的超出了他的想像!难道这世上果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个想法让一向自视甚高觉得自己比旁人强的铁二有点受不了,他转身就走,连跟铁柱道个别都没有。铁柱在背後瞅着他,总觉得他有点失魂落魄的,跟变了个人儿似的。
  从这日之後,铁二再也没踏出过家门一步,也没再来柱子家找梅子求教。梅子的批注好像彻底打击到了他的自信心,连一个妇人都比自己强,这让铁二自尊大溃。他更加用功了,没日没夜地读书,向来吝啬到极点的铁大娘见儿子如此上进,高兴的不得了,对那甚是昂贵的灯油,除了偶尔想起来的时候抱怨个两句,其他啥都没说过。村里人都知道铁二如今出息了,都会送点吃食过去,说是犒劳犒劳铁家沟这十几年来的第一个举人,铁大娘贪小便宜,一个没落的全部收下。
  梅子也听说了这事儿,她不以为然,但铁柱进山打猎回来拿了野味送去,她也不曾说过什麽。会试在冬日,距今还有两个多月,如果刻苦读书,说不定也能得个贡士的头衔。
  铁二赴京的那天,全村的男女老少都来了,他穿着一袭青色的锦缎袍子,头发束起,看起来颇为风度翩翩,再加上他向来不干活儿不下地,双手白净,倒真有几分贵公子的气度。铁大伯算是把一生的积蓄都压在了这个小儿子身上,送他走的时候连眼泪都没能忍住。
  
  




☆、(14鮮幣)禍兆初顯

  祸兆初显(上)
  本家的少年郎进京赶考,凡是姓铁的人家或多或少都拿了些银子出来,铁柱原本是想拿一百两的,被梅子拦下了。虽然他们家现在在村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有钱人家了,但是财不露白,大多数人根本不知道他们家大概有多少银子,冒昧的一出手就是一百两,别人看了,怎麽想?
  被梅子这麽提醒了一遍,铁柱一想,的确也是,那怎麽办呢?折中换成五十两好了,就这,已经算是一笔钜款了,够普通的四口人家生活一年有余。铁大娘见铁柱一出手就是五十两,立马眼神就变了,旁敲侧击打听他究竟有多少身家。铁柱心里发虚,寻思着自己幸好听媳妇儿的改给五十两,不然哪还有清闲在啊?
  铁大娘问得他又烦又厌,当着这麽多人的面,铁二又要赴京赶考,他也不好发火儿。幸好梅子过来了,四两拨千斤地把铁大娘的话给截了下去,这才算完。
  见大娘终於肯放过自己了,铁柱夸张地大大松了口气。梅子瞧他这副模样煞是有趣,轻笑着问:“怎麽,现在知道我说得对了吧?”
  铁柱点头点头再点头:“媳妇儿,以後俺绝对啥事儿都听你的!”
  “什麽都听我的倒不至於,你又不是不能思考的小孩子,只是我让你做的事情,你可都得乖乖的去做,不能有任何异议。”帮他把稍嫌淩乱的衣领整理了下,朝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铁大娘家看了一眼道:“这儿也没咱们什麽事儿了,回家去吧。”
  铁柱本来也不喜欢在这儿呆,既然媳妇说要走,他当然没有任何异议。立马挤进人群跟铁大伯打了声招呼,因为儿子要出远门,铁大伯也没空多理会铁柱,摆了摆手就算完了。
  铁二正享受着众星捧月的快感呢,回头再一瞅,梅子走了!他心底那盆烧得正旺的火苗也一瞬间熄了,梅子走了,好像也把他的兴奋劲儿给带走了。充满未知并且无法预测的将来让他有点些微的不安,但这不安在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衣锦还乡,梅子看自己的眼神会是多麽的崇拜和赞赏的时候就消失了。他摸了摸自己藏在胸口的书,那是有着梅子笔迹的书,贴在胸口,就好像她一直陪着自己一样。
  为什麽会喜欢上自己的堂嫂呢?铁二自己也说不明白,也许是因为梅子长得比他见过的所有姑娘媳妇儿都要俊俏,也有可能是单纯的可惜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堂哥根本配不上她,她值得更好的,比如自己!而不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埋在这个偏僻的小乡村,跟一个山野村夫过一辈子!靠打铁刺绣为生!那双玉手应该得到最完美的呵护,那张美丽的脸上,应该抹上精致的胭脂水粉,玲珑的身段应该穿着绫罗绸缎,而非在这麽个小乡村里面,过着和任何一个村妇都一模一样的日子!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为些柴米油盐折腰!
  这样美丽和聪慧的女子,值得更好的对待!
  一想到美好的前景,铁二满心都是幸福的泡泡。他幻想着自己高中状元,骑着高头大马衣锦还乡,然後他可以带她走,让她一辈子陪着他。
  这份喜悦一直围绕在他心中,始终不曾退却,直到跟着马车到了京城,那繁华乱了他的眼,他见识到了更多更有钱更厉害的人,才知道自己真的算不得什麽。
  从铁家沟到京城,距离要怎麽说呢?就是大概在秋分的时候出发,到达京城刚好赶上立冬,找到落脚点後等半个月,便开始会试了。会试用时三天,然後十天後发榜,前两百名有资格参加殿试,由当今圣上亲自监考。
  到了京城,铁二与镇上一同坐马车前来的书生选了同一家客栈入住,他这人颇有攀比之心,自觉不比别人差,再加上身上也真的是有些银子,所以牙一咬,也选了间天字型大小上房。一两银子一天,包三餐的话则要一两半,铁二很是心疼,但是又不想被外人知道自己囊中羞涩,便整日打肿了脸充胖子,出去集市上买了许多相对比较便宜的小吃食,以用功读书的名义躲进了房间里,整整好几日不曾出来。後来东西吃完了,狠狠心准备在客栈里吃一顿,竟意外结交了几个当朝权贵的子弟,他虽没见过多少世面,但胜在相貌气质出众,跟铁柱的长相完全就是两个极端,铁二看起来就是翩翩公子的模样,众人只觉他的穿着打扮似乎并非上品,但气质谈吐都非池中物,一时间竟有不少人与之交好。
  会试题目皆是出自当朝翰林院所发行的固定书本,四书五经也考了不少,还有几道比较灵活考得是实用灵活性的大题,铁二心中暗自庆幸,这些题目,大多数他都曾在梅子的书里看到过,虽然有几道他不懂,也因为拉不下脸子去问梅子,但他将书大多都背的滚瓜烂熟,所以这些都不算什麽。
  果然,十日後放榜,他高居榜首。他所在的那间客栈瞬间便差点被人踩平了门槛儿,无数达官显贵都想与他结交,甚至还有些家里有女儿的都动了连亲的念头。想想,这还只是会试的榜首,若是殿试的榜首,又该如何?当今圣上爱才,只要被他看中,那麽飞黄腾达的日子就不远了!朝廷的制度也是极其推崇读书人,想当年,先帝在位的时候,那时的丞相便是中了头彩,从此後平步青云,权倾一时,至今也不曾被人忘怀。铁二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这突然其来的胜利的确冲昏了他的头脑,但是只要一想到梅子,想到梅子的那两箱子书,他就一个激灵,他要的更多,远远不止这些!如果现在自己中了状元,那麽他肯定会扔掉所有书本去与人结交,可是他还不是状元!
  想到这里,铁二拿起书本,继续埋头苦读起来。不得不说,他现在的衣食住行完全不需要愁了,不少人争着给他送银子送吃食,还有的竟送了好些美婢过来!铁二原想推辞,可到底也没抵抗得了这诱惑。
  到了殿试这日,被婢女伺候着起了床的铁二,竟隐隐有了不安的感觉。
  第一场史论五篇,共五题,皆是书本知识,所以不他曾不安;第二场各国政治,艺学策五道,仍是五题,铁二对此不大擅长,但是凭藉着梅子书里的答案,也勉强过得去;第三场义与民,共三题,全是实打实的实用类题目,首题次题三题环环相扣,想蒙都蒙不行。做到第三场的时候铁二已经汗流浃背了,手心的汗水连考卷都给弄湿了,再加上皇帝坐在正前方的龙椅上,周遭全是一品大员,在这样紧张的气氛下,不少考生已经吓得晕了过去,题目连一半都没答到。
  忐忑不安地把考卷交上去,一身明黄色龙袍的皇帝坐在龙椅上,竟招手命收考卷的官员将第三场的卷子送上去,他捧着,一份一份翻过去,他看卷子的态度是漫不经心的,就好像在看稚童的涂鸦一般,可翻到其中一张的时候,他的脸色立刻变了,可皇帝毕竟是皇帝,眼底情绪浮动,面上竟丝毫不显,仍是镇定自持地继续翻阅。半柱香後,整叠考卷便看完了。民间皆传当今圣上天资聪颖,有一目十行的本事,果然不假。
  他留了手上的几份卷子,一一将考生点了出来,铁二听着被念出的人名,心底一点点冷了下来。当皇上手中只剩一张卷子的时候,他的头已经低的不能再低了。他有何颜面回家,又有何颜面去见梅子?这样的自己岂不是连堂哥都不如?!
  看着手上的纸,皇帝良久才道:“铁志轩。”
  铁志轩,正是铁二的大名。乍听到自己的名字,他傻眼了,可又不敢抬头看皇帝,只跪在地上磕头行礼:“皇、皇上!”
  “你的这份卷子,还有这一份。”轻轻扬了扬手中上好的宣纸考卷。“答案是哪里来的?”
  铁二壮着胆子看向皇帝手中的考卷,看到正是自己会试的考卷。“回、回皇上,这是草民自己写的!”
  这时,站在皇帝身侧的一名武将冷笑一声道:“你若是能答出会试的题目,如何答不出这殿试的第三卷?”声音冰冷,掷地有声,铁二看见他手上雕着大蛇的方天画戟,知道他便是本朝的战神魏冲,武将身上特有的杀气让他再也不敢撒谎,一五一十地都说了出来——毫无保留。




☆、(10鮮幣)大禍初顯(下)

  把自己所知道的t全部一五一十地全部说出来之後,铁二惶恐不安地跪在金銮殿下,头不敢抬,手心全是虚汗,因为不知道面对自己的是什麽,所以他格外恐惧和害怕。
  皇帝很久都没有说话,但是眼底的笑意却是怎麽都掩饰不住的。大概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他轻笑着对魏冲道:“你听见了吗?”
  “回皇上,末将听见了。”魏冲的情绪比较明显,很清楚就让人感受到他的喜悦。
  一旁的丞相面无表情──他是出了名的铁血丞相,铁腕手段向来令人不寒而栗。对於皇帝和魏冲的高兴,他只是咧了咧嘴,却无法掩饰住他心底的那种冲动和兴奋。那是一种即将找到自己寻找多年的猎物的兴奋──极度的兴奋,恨不得把那只猎物拆吃入腹,让他再也无法逃脱,让他身败名裂,让他万劫不复。
  因为心情愉悦,所以皇帝不仅给了铁二一个进士的称号,还破天荒的没有追究他称得上是作弊的考卷。虽然成绩排在两百名贡士的後几名,但是也足以做个七品小官了。铁二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能够得到这样的殊荣,当下便高兴的不行,不住地磕头叩谢皇上的圣恩。
  将一众进士挥退後,皇帝突然朗声大笑:“哈哈哈哈──魏冲,你听见了吗?他没死,他还活着!”大笑过後,却是阴冷入骨的咬牙迸字。“朕也该找他算这笔旧账了!”
  魏冲神色猛地变了:“皇上──”
  皇帝一挥手示意他不要再继续说下去,黑色的眼睛慢慢地眯了起来。“朕要做的事情,不容你置喙。你只消依照朕的吩咐去将他寻回来就是了,这麽多年了,他竟瞒了朕如此多的事情,朕绝对饶不了他!沈泽!”
  “臣在。”丞相出列,恭敬地叩首。
  “你同魏冲一起前去,务必要把人带回来。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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