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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爱录2 作者:ps忘了-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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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熟练地替身前的雍容男子梳起一半的长发,拉高,盘绕,然后拿起一支琉金菊簪,绕了几个周圈,插上,挽出一个漂亮的髻。

    “怎么样?”炙双祭透过铜镜去看那张倾城倾国的容颜,指尖缠绕住对方的一缕墨发,嗓音如同那打磨光滑的软玉,温润入骨。

    雍沉血轻笑两声,微微带着一分狡黠:“呵呵,双祭真是心灵手巧,以后嫁来百日菊花妖一族,为夫就不必请丫鬟了~”

    “你啊,就是这不正经的德行!”竹妖男子似怪似嗔地捏捏他的鼻子,杏眸之中晕染开的却是满满的宠溺,俯身下去,将人纳入怀里,亲吻他的耳垂,然后轻轻地顺着耳朵吻下脖颈,后背。

    雍沉血不安的扭动了几下,去扒对方的手,“哎哎,昨晚才……你又来啊?”

    “不可以……么?”尾音刻意拖长,吐出的热气让身前的人颤抖了一下。

    炙双祭没等他回答,就已经拔下了刚插上的琉金菊簪,任那青丝纠缠了两个人的身体,另一只手温柔而强势地按住了他挣扎的动作。

    “你根本就没有听我意见的意思嘛……”花妖男子哀怨地嘟起了嘴巴。

    炙双祭笑了笑,拉开他的衣襟,身子下沉,沿着后背的曲线一点一点地吻下去,在昨晚的痕迹上再度烙印,印于葱白的肌肤上,显得格外显眼而富有谷欠望的色彩。

    “我说,好歹也轮到我在上面了吧……”他半是抱怨道,可惜窝在爱人怀里一身瘫软的形象完全没有说服力,“嘶……喂喂喂……别咬,疼!”

    炙双祭放轻了力道,将爱人转过身来,温柔地噬咬着他的唇舌,深入而缠绵,任那甜腻的吟声滑出那张变得嫣红的唇。

    待分开的时候,雍沉血已经完全从凳子上瘫到了他的怀里,炙双祭也不起身,抱着他坐在夏日里甚是清凉的软木地板上,靠在爱人的肩膀上,呼吸交缠,温热了两个人的身体。

    手指再度缠上雍沉血的墨色长发,然后捻出一缕自己的黑发,一寸一寸的编织在一起。

    缓过喘息的雍沉血眨眨眼睛,疑惑不解地看着竹妖男子奇怪的动作,“我说,双祭,你在干什么啊……?”



正文 第二卷:菊殇(35)



  炙双祭没有回答,只是专心致志地编织着那两缕柔软的发丝,十指灵活如同素日里在琴弦上翻飞演奏的模样,绝美的容颜映下了深深浅浅的光影,斑驳陆离了那惊为天人的神采。
  
    很快,发丝就被编织成了漂亮的结,跃然于他的手上。

    雍沉血好奇地凑近去看,这才发现爱人编的是一个同心结,他在很多人成亲的时候有见过。

    “沉血……”竹妖男子轻声唤道。

    他微微仰起头,看着对方。

    炙双祭笑得轻柔,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不同,他握住那发丝编织的同心结,道:“你知道吗?凡人有个习俗,会在新婚之夜将头发编成同心结,象征永结同心,白头偕老……你看,我们现在就叫做结发夫妻。”

    结发盟誓。

    生能同眠白首。

    死愿同辰共穴。

    若能如此,该有多好……

    结发……夫妻?

    雍沉血愣了一下,随即失笑:“啊咧?双祭你信这个?”

    面容出尘的男子没有回答,只是合拢双指成刃,将那个同心结齐根挥断,然后凭空拿出一个香囊,把他们两人的头发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

    从头到尾,雍沉血都一言不发地注视着他的动作,七彩琉璃眸中的流光溢彩炫花了里面的神色。

    毕竟是妖的体质,只是片刻之间,两人被划断的发就迅速地长长(zhang chang),恢复了原状。

    “结发盟誓,碧落黄泉,天老不离……”炙双祭放下香囊,俯身过去吻他,浅尝辄止的吻,脉脉的温情,诉不尽的爱恋痴缠,道不明的淡淡伤感,让这个翩翩然如谪仙的竹妖也多了一分人间痴儿的气息。

    一个情字,困了多少心,愁煞了多少人……

    “十指相扣,一生厮守,这是你当日说要许我的诺言。”

    花飞花落花满天,斑斓了一天碧蓝的苍穹,雍容华贵的红衣花妖神采飞扬,衣若翔凤颜倾城,琉璃眸里满满的温情犹如最绚烂的虹光。

    掌心相抵,十指贴合,无缝无隙,他笑着说:“十指相扣,听说可以一生厮守,双祭,你可信么?”

    信。

    因为是你,许下了这个诺言。

    “所以,我许你一个碧落黄泉,天老不离……”

    “无论未来会如何……”

    “无论身置何地,炙双祭……”

    “都是雍沉血的结发之人……”

    “生死相随,此生不悔……”

    他轻声低语,虔诚如朝圣路上一步一跪一叩的礼佛人,一语成谶,便是束缚永生无法违背的誓言,也不愿违背。

    然后。

    至死。

    方休。

    雍沉血凝视着已然相识百年相守了数年的爱人,眸子中有一刹那的风雪苍茫,弥漫,又飞散,几乎晦暗了一室的烛光。

    男子温柔的笑颜如毒,解无可解地腐蚀了他的心脏,深深烙下一个永恒的疤痕。

    终此余生,无法遗忘。

    ……

    夜,深了。

    一钩残月悬空,散发着凄冷的淡芒,盛夏六月的夜晚凉风习习,但是又似乎是要变天了,总觉得有些凉过头了。

    除了那些夜夜笙歌的烟花之地,遥城的其它地方都陷入沉眠的寂静之中,忽地,一个更夫敲着二更的锣走过街头街尾,大声地吆喝着:“天干气躁,小心火烛!天干气躁,小心火烛!啊嚏!……”

    他突然打了个喷嚏,皱眉,摸了摸胳膊上突起的鸡皮疙瘩,脚下不由自主地加快了速度,一路吆喝着:“天干气躁,小心火烛!……”

    声音低了下去,更夫渐渐的,走远了,消失了。

    随即,一切又恢复了静默,整个城池就像是一个蜇伏在黑暗里的野兽,默然无声地注视着城中的一动一静。

    风,大了。

    路边的老榕树不知是谁家的帆布夹杂着枝叶被吹得哗哗作响,垂下的榕须摇摇摆摆,借着月光在地面上投射下了一串串的影子,遥遥拉长了,很像是阿鼻地狱里群魔乱舞的情景,仿佛只要有人靠近,那些摇曳的影子就会将人整个卷走。

    “咕噜噜,咕噜噜,咕噜噜……”

    有什么东西轧过厚石板的路面,有节奏地从一条幽深的完全见不到底的巷子里悠悠贴传了出来,而且有越飘越近的趋势。

    隐隐约约的,似乎能够看到一点微弱的白色的光芒,袅袅荡荡,不安定得仿佛随时都会不见。

    “咕噜噜,咕噜噜,嘎吱!咕噜噜……”

    一声异样的“嘎吱”声,似乎是什么木板类的东西擦到了墙壁,发出了年久难耐碰撞的声响。

    果然,一辆两个木轮的木板车缓缓从巷子里挪了出来,木轮轧在厚石板的地面上,发出了有节奏的“咕噜噜”的声音。

    木板车上竖着一根竹竿,竿上挂着一个白色的灯笼,散发着惨白惨白的光芒,映亮了一方小小的天地,上面用毛笔写了“云吞”两个字,板车上放置着两张板凳,一张矮木几,还有一个不大的火炉,上面的锅透过不完全密封的锅盖钻出了袅袅的水雾热气,朦胧了凄冷的月色。

    随着木板车的移动,空气中弥漫开了面食的香味,在暗夜之中显得诱人而诡异。

    风不安份地卷过,将白灯笼撕扯得晃晃悠悠的,连里面的烛光都变得有些飘忽不定,但是始终没有熄灭。

    这,俨然是一个云吞摊子。

    “咕噜噜,咕噜噜,咕噜噜……”

    随着木板车整个车身的移出巷子,一个佝偻的身影也跟着慢慢挪了出来,低着头,步履蹒跚地推着木板车往前走,一头银丝用木簪子全部盘了起来绕成了髻,依稀看得出这是一个年迈的老婆婆。

    她慢慢地推着有火炉热汤的木板车,顺着寂静无人的街道向前走,身上的白布麻衫在惨白的灯笼的光线下更显得老旧。

    “我这软玉温香抱满怀呀,

    阮肇到天台,春至人间……人间花弄色,

    将柳腰款摆,

    花心、呃……轻拆,

    露滴牡丹带……”

    遥遥的,一个轻挑的男子的嗓音传来,似是喝醉了,打着酒嗝唱着艳词。

    街头,一个身穿华服、一看就是公子哥儿的年轻男子醉意醺然地跌跌撞撞走开,身上的衣衫有些凌乱,仿佛惟恐人家不知道他是刚从温柔乡里爬起来的。

    木板车的云吞摊子停了下来,那个推车的老婆婆依旧没有抬起头来,只是垂着脑袋将木几和板凳拿了下来,放置在了路边,然后人就站在了火炉旁边,拿着一把大蒲扇扇着火。

    “一夜**乡,

    赛过活神仙……”男子唱着唱着,忽地发现了路边的云吞摊子,便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财大气粗地扔了锭碎银,打算犒劳犒劳自己忙了大半夜的肚子:“一碗云吞,老太婆,快给爷我端上来!”

    说完就支着二郎腿,继续哼着那些俗气的艳词。

    他甩了甩脑袋,感觉酒气上头,看什么都是有些重影的。

    那个老婆婆看也没有看他,只是安安静静地拿出一个瓷碗,掀开锅盖,盛了一碗滚烫的云吞,洒了一把香葱铺满了汤面,放在木几边的年轻公子的面前,然后继续站回火炉旁边。

    残月如钩,被飘荡的云层遮挡住了,夜色更加暗沉,惟有这木板车云吞摊子的竹竿上的白色灯笼依旧散发着惨白惨白的光芒。

    一天一地,寂静得可怕,连那些闹人的虫鸣声都不见了。

    可惜,这个酒气上头的纨绔子弟毫无自觉,握着筷子就拔了拔汤面上绿油油的香葱,热气蒸腾,白色的雾气朦胧了他的视线。

    面食的味道,似乎还夹杂着肉的香味,格外诱人。

    男子将筷子伸进了汤里,想要夹云吞,却不知为什么竟然夹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被他下意识地捞了出来。

    他晃了晃脑袋,想要晃掉那些重影,然后睁大了眼睛,将这个东西凑近了眼前,仔仔细细打量着。

    这是一块骨头。

    还粘着皮肉的骨头。

    年轻的华服男子愣了好一会儿,才浑然一惊,酒立刻醒了七八分,目瞪口呆地盯着手里的筷子夹着的骨头。

    那是人的骨头。

    属于手掌的,大拇指。

    人类的……

    大拇指?!

    筷子“啪哒”一声就摔了下去,那块骨头砸回了碗里,溅起的滚烫的汤污了那一身华服,男子冷汗淋漓地抬起头,哆哆嗦嗦地往云吞摊子的火炉那里看去。

    那个佝偻的身影转了过来,一头银丝的老婆婆首度将低着的头仰起,混浊的眼珠子对上男子惊恐万状的目光。

    枯萎如树皮的皮肤,死鱼一般的肿泡眼,苍白如那刷墙的石灰一般的肤色,艳红犹如刚舔拭过血液的双唇……

    她咧开嘴巴,冲坐在板凳墙的华服公子笑了笑,却胜似那午夜勾魂的恶鬼!

    火炉上的锅咕噜咕噜冒着热气,锅盖在刚才被打开了,里面沸腾的热水中竟是翻腾着无数的人骨!!

    男子猛然间倒吸一口冷气,因为惊惧而剧烈放大的瞳仁里映出了一道棕色的影子。

    下一秒。

    一声凄厉的惨叫,却被扼杀在了暗夜的静寂里。

    夜色,暗得可怕。

    ……

    ……

    清晨,晨光稀薄,是一个多云的天气。

    遥城,城中早市,一如既往的热闹非凡,各式各样的货物琳琅满目。

    滚滚的人流之中,有两个面容出色的男子异常的显眼。

    其中一人灵静而温和,有着一双璀璨的黑色瞳仁,一头及到腋下的薄薄的浅褐色长发,用同色的锻带绑了起来,一身黑色的软纱斜襟外衣,内衬黑色绫罗锻面长衫,显得格外地纯粹而干净。

    另一个男人则是有着令无数少女为之神魂颠倒的漂亮得不可思议的容颜,淡漠如冰,略长的额发在刚才被自家爱人拖去修剪了一番,露出了一贯被遮挡的剑一般的眉毛,一双深邃的丹凤眼,斜飞上挑的眼角含冰,双唇抿直,原本柔嫩如花瓣的唇也被抿得刚硬了,一身碧蓝色胜似晴空的圆领长带绣梅宽袍硬生生被他带出一片冬风的冰寒,如同护卫一般跟在黑衣男人身边,手里提着古灵精怪、其实术士更想说是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堆,移动冰山所过之处畅通无阻。

    这正是逛早市逛上瘾了的司浅旭和不放心爱人单独出门的百里梦鄢二人!

    “这个这个!梦鄢这个是什么?”面容灵静的历史研究者先生突然蹲了下来,从旁边的小摊里拿起一样东西,眨巴眨巴眼睛问道。

    百里梦鄢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低头往他手里看去,在看到那样十字状的比手掌略大的弓箭的时候,眉头不由自主地蹙了一蹙,“十字弩弓?”

    司浅旭目光一亮。

    这个小摊的主人是一个中年男子,高大健壮,但是却瘸了一条腿,看他的气质倒是很像是一个曾经征战沙场的士兵,此时见百里梦鄢只看一眼就答了出来,他面露笑意称赞道:“这位公子好眼力啊!一般人都当作是玩具来看呢!”

    术士先生面容冰冷地从自家爱人手里将那小巧的十字弩弓拿了过来,察看了一下,淡淡道:“这种东西只有王朝军队和一些江湖人士才会用上,对于寻常人来说的确只是玩具,但是如果装上箭的话,实在太危险了。”

    那个中年男子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啊、这个我倒是没有考虑到。”

    “梦鄢,我要买……”半蹲着的历史研究者先生扯了扯他的袖子,继续眨巴眨巴眼睛,开口道。

    “不行!”百里梦鄢坚定地否决道,“我说了,这个东西很危险。”

    他敢保证,以他家爱人那个痴迷武器的爱好之一,买回去之后肯定会立马去弄出箭来试验的,他平时看司浅旭揣着手枪间隙弄来几个手镏弹就够了,不要再给他弄出什么幺蛾子了!

    司浅旭气结,狠狠瞪着他!

    百里梦鄢决定这次不能手软,目光上移,避开了自家爱人的视线。

    毕竟十字弩弓不比手枪,也不像普通弓箭使用起来那样麻烦,但是北宋时期的制造工艺不够精湛,万一出了问题伤到司浅旭他自己怎么办?!

    小摊的主人无可奈何地看着他们,眉目却带着笑,像是看着小孩子闹别扭。

    “梦鄢……”司浅旭拉着他的袖子,cos某花妖同学的两眼泪汪汪。

    (cos:cosplay,角色扮演。)

    没办法,谁让他刚才买一些古灵精怪(……零度冰焰大人曰:乱七八糟)的东西买得太多了,结果银子都被自家爱人直接没收了……

    得,有实力有钱就是老大!

    “公子你不如就买了吧,大不了我算你们便宜一点,何必为这点小钱怄气呢?”那中年男子连忙打圆场,苦口婆心劝道。

    多管闲事!

    百里梦鄢瞪他一眼,不过回头看到司浅旭扯着自己的可怜模样的时候就蔫了。

    “梦鄢梦鄢……”简直活像一个受欺负了的小兔子……

    “……”

    真是上辈子欠了他的吧……?

    “好了好了,我买就是了!”搞的我好像欺负你似的里外不是人……

    零度冰焰自暴自弃地叹了一口气,掏出银两将这个十字弩弓买了下来。

    不过话说回来……

    百里梦鄢目光装作不经意地瞥像爱不释手地拿着十字弩弓的灵静男人,丹凤双眼中有着微不可察的疑惑不解。

    刚才,司浅旭是在和他撒娇吧……?

    冷静理智如卫家三少,这样的动作还真是难得呢!

    零度冰焰大人转过头去,掩饰住了自己嘴角勾起的弧度。



正文 第二卷:菊殇(36)



    司浅旭心满意足地带着到手的十字弩弓继续逛早市,百里梦鄢依旧拎着一堆东西和他并肩而行。

    走着走着,两人忽然被一群普通百姓七嘴八舌的谈论吸引了注意力:

    “哎哎哎,你们听到消息没有?永安路那里大清早的就看见死人了!”

    “啊?死人?!”

    “怎么回事啊?”

    “听说死的是郭家那个不成气的二少爷呢!”

    “啧啧,我可是亲眼看到的哦,手手脚脚都没有了,眼珠子都被挖了出来,死得凄惨啊,看着都觉得吓死人了……”

    “啊?该不是恶鬼索命吧?”

    “谁知道呢……”

    “我们去看看吧!”

    “走走走……”

    “……”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某一个方向奔去了。

    百里梦鄢和司浅旭看得面面相觑。

    永安路?

    那不就是雍沉血和炙双祭的宅院所在的隔壁那条街吗?!

    容颜淡漠的零度冰焰的脸色有些古怪:“浅旭,我们去看看吧,我有不太好的预感……”

    司浅旭微微抿平了唇。

    以诅咒而衍生的波澜不安,又要开始了么……

    永安路。

    衙门的捕快早就已经到达了现场,将围观的三五成群的百姓摒远离了尸体,但是纷纷扰扰的议论声还是不绝于耳,映衬着夏日逐渐升高的艳阳和温度,实在是让人有点烦躁不堪。

    百里梦鄢早就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将手里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用法术收了起来,现在正一手拉着自家爱人在沸沸扬扬的人群里穿梭,时不时回一下头,怕他不小心被人流冲散开了。

    偏偏旁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几个百姓相互推搡了两下,其中一个差点撞上了司浅旭。

    年轻的历史研究者急忙往侧边一避,没想到反而一个不留神自己撞上了原先站在那里的人,脚下踉跄了一下。

    百里梦鄢眼疾手快地将人扶稳了。

    “对不起……”司浅旭站稳之后连忙向被自己撞到的那个人道歉,歉意地鞠了一个躬。

    “没关系,这位公子你不用介意。”一个格外好听的儒雅嗓音从他头顶响起,很客气,并没有不悦的意味。

    司浅旭和百里梦鄢同时一愣,心里顿时泛起了淡淡的疑问和费解。

    这声音……有好熟悉的感觉啊?

    两人同时抬起了头,紧接着再度怔仲住了,眼底带着刹那的惊诧。

    眼前,是一个有着浓浓的书卷气息的男子,面容儒雅出色,身形高大而不显得压迫,举手投足之间犹如尊贵的王者,却不会过于强势,一头黑发用白玉冠高束,一双翦水眸子格外地漂亮,里面终年弥漫着氤氲的雾气,掩尽了全部的情绪,唇边的笑颜如沐春风,一袭银色宽襟金纹长袍,隐隐有金色的纹绣折射出炫目的微光,翩迁出道道优雅的弧度,腰间的玉佩因为他的动作而发出清脆悦耳的撞击声。

    这个……

    这个男子的容貌何其熟悉!?

    如果不是这个人穿着一身古装,如果不是这个人有着一头放下白玉冠就长可及腿的长发,如果不是这个人没有戴着一副金色的细框眼睛,他根本就是活生生的Perpetual!

    现实里的市那个曾经在不同的案件里数度接触过的不像警察的重案组组长!!

    “两位公子怎么了?”金纹银袍一身儒雅的男子对于他们过度惊诧怔愣的反应始料不及,禁不住疑惑地问道。

    司浅旭正面迎上了对方那双飘荡聚拢着无数云雾将一切情绪心事都隐藏起来的翦水眸子,不知不觉地有片刻的恍神。

    很漂亮,可以不夸张地说,这双眼睛漂亮得胜过他所见过的所有人的眼睛。

    不像百里梦鄢的淡漠凌厉而冰冷,不像亡羁的炫目而魅惑人心,不像炙双祭的温柔而犹如玉石,不像伊武千慕的温和而美型,不像单非的晶亮和热情洋溢,不像雍泠音的暗如幕夜偶尔带着叹息一般的难过……

    无法用确切的言辞去形容,在对视的时候,惟有那种特别的近乎是震撼人心的感觉留在了脑子里。

    似神,似魔,似妖,亦似是人,只要长在那张儒雅的出色容颜上,就会让人辨不明白他究竟是什么人,其中云雾弥漫,恢宏而朦胧,明明什么都看不出来,却又惹得人更想去探究里面究竟有着怎么样的波澜汹涌。

    带着某种吞噬人心的蛊惑的味道……

    百里梦鄢也有同样的感觉,不过很快就缓过神来,见自家爱人还在恍神,正想提醒他一下的时候,却被别人抢了先:

    一双修长的手伸了出来,拦在了儒雅男子的身前,极具保护和独占的意味,让司浅旭猛然回了神。

    拦在那酷似Perpetual的人面前的是一个白色绫纱雪衣、头戴白色纱帽遮挡住整个容颜的男子,仅仅露出了齐腰的黑色长发,即使如此,也可以想像出这是一个多么出色的美男子,不知道是不是那一身雪色的关系,让他看起来凛然而圣洁不容亵渎,字正腔圆的口气虽是淡然无波,但是带着难以承接的威势:“你太失礼了。”

    完全陈述的口气,丝毫没有给人留下一分面子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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