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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上欢-媚后戏冷皇-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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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犀单手托腮,掰着手指数着,又道,“这两月以来,皇上入后宫七次,宠幸洛贵妃两次次,夏贵人与庄贵人各一次,留宿永寿宫偏殿三次,这还是第一次留在广阳殿过夜呢。”
    风清扬一笑,回道,“飞澜性子执拗,这阵子一直与皇上置气,皇上来一次,她赶一次,今夜也不知皇上用了什么法子才留下的。”
    灵犀有些微的错愕,她对飞澜的印象,只停留在那是一个极美的女子,是塞外赫赫有名的将军。只是,她无法想象究竟是怎样的女子,竟对帝王的爱不屑一顾。她想,她真的需要时间来好好认识一下这个叫做慕容飞澜的女人。
    ……
    君洌寒半靠在飞澜床边睡了一夜,翌日清晨醒来,肩上竟多了一件厚重的披风。他微扬了唇角,温润的眸光静静落在飞澜安然沉睡的小脸上,心竟出奇的平静着。
    他俯身靠在她耳畔,轻喃了句,“澜儿,朕要去早朝了。”他低柔浅笑,情难自控的吻上她樱红的唇片,虽是浅尝辄止,但飞澜浅眠,还是被他吻醒了。
    他的唇依旧与她胶合着,温热的气息萦绕在她如玉的面颊。因为刚刚醒来的缘故,飞澜的头脑还有些迷糊,眨着一双无辜的眼,静静凝视着他,半响后,才意会出他是在侵犯她。
    “君洌寒,你分明答应过我的……”她些微的恼怒,伸手试图推开他沉重的身躯,却反被他擒住了手臂。置于唇边轻啄了下。
    “只是一个吻而已,澜儿越发吝啬了。”君洌寒朗笑着,起身下榻,对殿外唤了声徐福海。
    很快,殿门从外缓缓开启,徐福海带领着宫女太监鱼贯而入,小宫女捧着的托盘中是崭新的明黄龙袍。
    “澜儿,为朕更衣。”他轻唤道。
    “飞澜不会,还望皇上恕罪。”飞澜别开眼帘,清冷的回了句。
    君洌寒无奈摇头,倒也没再请求,只吩咐了徐福海更衣。
    徐福海自幼服侍皇上,手脚十分利落,片刻的功夫,便为君洌寒穿戴整齐。
    君洌寒一身明黄,冷傲威严。一扫昨日疲惫之色,分外神清气爽。他在飞澜榻边坐下,伸臂轻抚过她柔软细密的发丝,“朕要去上朝了,天色还早,你再睡一会儿,下朝之后,朕再来看你。”
    “嗯。”飞澜几不可闻的轻应了声。
    君洌寒离去后,飞澜哪里还有睡意,她披衣而起,伸手推开了窗棂,侵着凉意的气息扑面而来,飞澜微扬起脸,缓缓的合起眼帘,深深的吸允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散落在她苍白的面颊,晕开一片金黄的色彩。
    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细微的轻响,微弱的几不可闻,却并未逃过飞澜的耳朵。唇角扬着一抹冷笑,“表哥大驾,飞澜有失远迎。”话落后,飞澜缓缓回头,对上顾非凡一弯深邃的眸。
    “最近过的好吗?”顾非凡沉声问道。
    飞澜唇边笑靥敛起,平淡的回了两个字,“不好。”
    顾非凡微愣,他没想到飞澜会如此冷漠直接。
    见他沉默了,飞澜反而低笑出声,“我知道表哥一定会来的,只是没想到会是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顾相难道不懂避嫌吗?”
    顾非凡笑,眸光不由深冷几分,“只有他不在的时候,我才能有机会接近你,所以,只能选他上朝之时。”
    “那顾相想说什么?”飞澜明眸微眯着,落在他身上的眸光泛着清冷。
    顾非凡有短暂的沉默,俊容深沉,低哑开口道,“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过的好不好,如果他能给你幸福,我会远远的守护你。如果他对你不好,我会带你离开的。”
    飞澜冷然低笑,眸底都是一片寒凉,“我幸福与否,与那个叫做君洌寒的男人无关,也与你无关。若表哥真的希望我好,就不会动手害无忧。”
    顾非凡震惊的看着她,手掌突然收紧,“你……”
    “表哥是想问,我怎么会知道吗?”飞澜嘲弄的笑,绝美的笑靥却无法融化眸中冰雪,“永河公主爱你如斯,她的确三缄其口。但当日你将无忧带出府,多少双眼睛看着,总有些风声能传入飞澜耳中。”
    顾非凡别开视线,不敢去迎视她剔透的眸光。“飞澜,你恨我吗?”
    飞澜不去看他,眸光遥遥望向窗外天际,哼笑回道,“恨吗?没有爱,怎么恨?!”
    她清冷的话语,无疑是伤人的,顾非凡双手紧握成拳,发出骨节碰撞的脆响声。无忧出事的时候,她曾刺了君洌寒一剑,顾非凡本以为,她与君洌寒之间可以结束了。却没想到,飞澜那样的恨着,原是因为爱到刻骨。
    “飞澜,对不起,我没想过,君洌寒会为了瑜琳而放弃无忧。”他哑声说道,这一句很明显是火上浇油,存了心要挑拨飞澜与君洌寒之间本就岌岌可危的关系。顾非凡承认,这样的确很卑劣,但他就是嫉妒,嫉妒那个男人可以什么都不做,却能肆意的挥霍着飞澜的爱。
    飞澜唇角仍含着浅显的笑靥,时过境迁,痛到麻木,她已经再感觉不到痛了。
    “他一直以为,无忧是你与永河公主的孩子。表哥因为他是皇上的骨肉而要害死他,那么同样,皇上又怎么会用自己心爱的女人去救一个不相干的孩子呢。”飞澜说罢,缓缓转身,幽冷的眸光淡淡散落,没有一丝焦距,而那双空洞的墨眸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凄凉。
    “表哥知道为什么无忧死后这么久,我从未想过为他报仇吗?”
    顾非凡沉默,静静的等着她的答案。有那么一刻,他甚至希望飞澜一剑刺来,刺穿他的身体,让他得到解脱。
    “这是命,而飞澜认命了。无忧的人生沾染了太多人的鲜血,死对他来说,或许是种解脱。何况,连我自己都分不清,害死无忧的人是你,是宁王,是皇上,还是我自己?”飞澜每一个字说的都十分艰难,无忧的死一直压在她心上,像一块大石,让她根本透不过气。
    看似简单的等价交换,其中却暗藏着无数的阴谋与背叛。他们之中每一个人都是害死无忧的侩子手。可是,对于顾非凡,她舍不得下手,她的确对他有太多的愧疚,对于宁王,她杀不了他,而对君洌寒,她恨了他,也伤了他,更多的却是爱。所以,她认命了,她不得不向命运低头。
    飞澜用手掌紧紧的捂住心口,胸腔中心子没跳动一下,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痛的让人窒息,她本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哭了,泪,还是滴答的落了下来。然后,她对顾非凡说,“表哥,你走吧,从今以后,飞澜再也不欠你什么。”
    面对她苍白到失去血色的脸,顾非凡心慌了,三两步上前搀扶住她,“飞澜,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死不了。”飞澜冷冷的甩开他,她随意扫了眼窗外,今日晴空万里,天色正好。“皇上马上就要下朝了,表哥该离开了吧。”
    顾非凡咬了下牙,的确,他离开的时间到了。有时候,他是真的恨啊,飞澜本该是他的妻,如今却陪伴在另一个男人身旁,他见她一面,都难于登天。
    “飞澜,你好好保重,我会再来看你的。”顾非凡隐忍的收回手,转身大步离开。
    飞澜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嘲讽的勾起了唇角。有过这一次,君洌寒必会提高警惕,顾非凡想再次踏入广阳殿,是根本不可能的。何况,她在这里也不会呆得太久了,苟延残喘的活着,不过是为了报满门血海深仇,等杀了豫南王,她就可以安心的去黄泉陪伴无忧。
    她身体无力的靠在窗棂旁,手掌捂住心口,急促的喘息。内伤未愈,情绪稍有波澜时,都会伴随着疼痛。
    “灵犀参见娘娘。”殿外,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过后,灵犀堂而皇之的推门而入。映入瞳眸的却是飞澜靠坐在窗前,眉心紧蹙,痛苦无助的模样。
    “出去。”飞澜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她不希望任何人见到她此刻狼狈的模样。即便是曾经的逸云也不敢擅自闯入她卧房,而这个灵犀只怕是被君洌寒纵容惯了,如此肆无忌惮。
    “娘娘,您是不是不舒服?奴婢这就去找御医来。”灵犀依旧站在原地,喋喋不休说着,飞澜只觉得头更痛。
    “你出去,我想安静一会儿,行不行?”她眉心锁的更深了。
    而灵犀显然是个不会看人脸色的,不仅没出去,反而为飞澜斟了杯茶,飞澜胸口痛的厉害,本是挥出手臂要将茶杯挡开,却一不留心掀翻了灵犀手中的杯盏。
    啪的一声脆响,杯盏碎裂在地,溅了灵犀一身茶水。
    “啊!”灵犀一声惊叫后,不安的看着她,那一双灵动的眼眸中分明有着敌意。
    而正是此时,君洌寒从外而入,屋内的情形,让他微锁起剑眉,沉声道,“灵犀,你先出去。”
    “皇上,我……”灵犀一副委屈的样子,刚要解释,却被君洌寒冷声打断。
    “朕让你出去。”显然,他动怒了。
    “奴婢遵命。”灵犀有些不甘的俯身,转身离去。
    殿门缓缓合起,君洌寒大步来到飞澜身旁,一把将她抱入怀中,“澜儿,是不是内伤发作了?这个风清扬究竟是怎么医治的,越来越没用了。”
    飞澜将头靠在他胸膛,苦笑着挽起唇角,“皇上似乎忘记了,飞澜这一掌可是拜您所赐。”
    君洌寒不语,只是拥着她的手臂更紧了,有些孩子气的嘀咕了句,“朕也让你打一掌还回来吧。”
    飞澜在他胸膛中低笑了声,而后不着痕迹的脱离了他怀抱。绝丽的容颜再次浮起清冷。“皇上难道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君洌寒温笑,甚为随意的重新倒了杯茶递给她,“朕该问什么呢?问顾非凡为什么潜入广阳殿,还是问这整整一个时辰,你们都做了什么?”
    飞澜端着温热的茶盏,敛眸不语,眸光淡淡散落在脚下零落的白瓷碎片上。
    君洌寒温润的声音依旧萦绕在头顶,“澜儿,朕承认,朕嫉妒你们的关系,介意你和他往来,但朕不想再去猜忌什么,这样做无论对你,还是对朕,都是一种侮辱。”
    飞澜静默了片刻,而后,唇角扬起一抹极讽刺的笑,“他对我说会带我离开。”
    君洌寒紧盯着她,眸光都冷了。
    飞澜讽刺的笑靥更深,继续道,“并且,我答应了。”
    这一次,君洌寒再也无法维持住一贯的冷静自恃,他毫不怜香惜玉的一把扯她入怀,手臂紧环在她腰肢,勒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不可以。”他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的几个字,“澜儿,不可以离开,朕不能没有你。”
    飞澜靠在他胸膛中笑,笑声凄伤。“曾经,我也以为无忧是我的命,我是离不开他的。可现在,他死了,而我还是活的好好的。”飞澜虽然笑着,泪珠却不停的划落,她随意的用手指抹掉,指尖沁了一片冰凉。“皇上没有飞澜,也是一样的,或许,会有一段时间的不适应,毕竟,有这样一个人,曾在你生命中出现过,曾在你心上划过一道痕迹,但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忘记我的,你还有你的江山,还有瑜琳,你们还会有孩子……”
    “够了,别说了,澜儿。”君洌寒将脸埋入她柔软的发丝间,心口莫名的抽痛不止。这样的感觉,就好像飞澜真的要永远离他而去。而那却是君洌寒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她会将他的心掏空的,他会失去所有的信念与方向。
    ……
    而另一面,顾非凡刚刚回到相府,管家便匆匆跑来回禀,“禀告相爷,小公子今儿逃了一次,在府外密林被我们的人擒了回来。好在相爷有先见之明,让人在府外埋伏了暗卫。”
    顾非凡脸色沉了几分,斥责了句,“都让人逃到了府外,若被人看到他,只会节外生枝,本相爷养你们是吃闲饭的吗?”
    “相爷息怒,实在是小公子太过狡猾,竟然假装发病抽搐,才骗过了我们,不过就是一个孩子,却没想到伸手那么好。”管家解释的声音越来越低。
    顾非凡冷瞥了他一眼,冷淡道,“随本相去看看他吧。”





     第122章 追逐游戏
  更新时间:2013…7…28 8:29:53 本章字数:5361

    “相爷息怒,实在是小公子太过狡猾,竟然假装发病抽搐,才骗过了我们,不过就是一个孩子,却没想到伸手那么好。”管家解释的声音越来越低。
    顾非凡冷瞥了他一眼,冷淡道,“随本相去看看他吧。”
    入秋后,相府后院的竹林却依旧翠绿茂盛,一路踏过六棱石子路,才来到竹林深处的木屋前,推门而入,只见无忧被绑在梁柱上,雪色锦袍些微的凌乱,却无半分狼狈,越发凸显了一身的清贵之气。
    “不愧是皇上的子嗣,厚积薄发,忍他人之不能忍。”顾非凡轻笑着,在他身前停住脚步。对一旁侍卫吩咐道,“将他放开。”
    侍卫听命解开无忧身上的绳索,他一双褐眸深冷,淡漠的揉着腕间勒出的红痕柘。
    顾非凡一挑衣摆,在一旁木椅上坐了下来,含笑开口,“忍了两月有余,终于按耐不住了?”
    无忧含笑不语,褐眸中却翻滚着深冷的漩涡。他用了整整两个月的时间才摸清了府中形势,挑了暗卫换班的时间,封了身上的几处穴道,才会表现出假搐的模样,蒙混了管家,逃了出去,只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没想到顾非凡在府外同样埋伏了暗卫,他在府外不远处密林中了圈套,被再次擒了回来。
    “姜还是老的辣,今日无忧受教。”无忧姿态谦卑的俯首一拜熬。
    顾非凡冷然哼笑,回道,“你虽天资聪颖,却尚需历练,只可惜,本相不会再给你机会了,若你再敢逃一次,我就杀了你。”
    无忧沉默不语,隐在衣袖下的小拳头却紧握起。一双褐眸紧盯着顾非凡,眸光深邃而犀利,与那个男人如出一辙。这也是顾非凡最不喜欢他的地方,他长的太像他爹。
    片刻后,那么清冷的犀利又缓缓散尽,被戏谑取代,他唇角扬起笑,如孩童般无辜的嬉笑,“表舅,你很爱我娘亲吗?”
    这样敏感的问题,从一个孩子口中说出,一时间竟让顾非凡无所适从。他冷魅的一笑,回道,“爱又如何?不爱又如何?你才多大,又怎么会懂什么是爱呢。”
    无忧负手而立,不卑不亢道,“汉•;伏胜《尚书大传•;大战》曰:爱人者,兼其屋上之乌。其实,表舅才是不懂爱的那个人。”
    顾非凡冷笑,端起桌案上的茶盏,浅饮一口,回道,“我若不懂,当日就不会留你一命。”
    “表舅留无忧性命,不过是不想与娘亲之间再无退路。你若真的爱她,就不会将无忧困在此处,她见不到我,会伤心,会痛苦,会崩溃……可你却对她的伤痛视而不见。这不是爱,你只是在享受追逐的快乐,你只是不甘于爱而不得。”无忧一字一句,咄咄逼人。这样的话,哪里像出自一个六岁孩童之口。
    顾非凡眸子逐渐冷谙下来,散发着孤冷的光,他握在杯壁的指尖遽然收紧,手背之上青筋道道凸起。他嘲弄的笑,语气带着几分讥讽,“或许,留下你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可是,错误却要一直持续下去,因为,你还不想结束与我娘的追逐游戏。”无忧淡漠的丢下一句,翻身躺在软榻上,将被子扯过了头顶,闷闷道,“无忧累了,如果表舅没有其他的事,请你出去,无忧要休息。”
    顾非凡忽而一笑,又是无奈,也是自嘲,在他的地盘上,却被一个小鬼公然赶人,无忧真是丝毫没给他留情面。
    “都出去吧,没见到小公子已经赶人了吗。”顾非凡邪魅低笑,管家侍从听命,纷纷退了出去,顾非凡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在门口处,只听到身后稚嫩的声音再次响起。
    “表舅明日让人送些书来,这里真无聊。”
    顾非凡一笑,问道,“想看些什么书?”
    无忧双臂枕在脑后,睁大了一双明眸盯着头顶的天花板,眸中一闪而过狡黠诡异,而后轻轻吐出三个字,“帝王术。”
    *
    时间辗转,很快落叶凋零,中秋将至。
    广阳殿内,飞澜静静靠坐在窗前,看着园中水杉绿芽新生,看着它枝繁叶茂,又看着叶脉一片片凋零,亦如人生苦短,转瞬即逝。飞澜从未奢求过名留青史,她所想所愿,不过是在某个人心上,留下一抹痕迹,擦不去、也抹不掉。
    “禀娘娘,奴婢新缝制了一件绯红宫装,中秋夜宴时穿着也喜庆。您看看合不合身,若不合适,奴婢再改。”灵犀捧着一件崭新的艳丽罗衫,缓缓步入内殿。
    飞澜有片刻呆愣,才想起她已经是君洌寒的淑妃了,他知道她不喜欢繁文琐节,只传了圣旨,翌日让徐福海送来了妃子的金蝶和玉印,便是礼成了。
    她看着灵犀手中捧着的华美艳服,戏谑一笑,开口道,“若是我说,我不喜欢呢?”
    灵犀表情一僵,低头回道,“娘娘若不喜欢,奴婢重新裁制便是,只是时间上有些赶了。”
    飞澜轻笑,“放在一旁吧,我很喜欢,灵犀,谢谢你。”
    灵犀一张俏脸,脸上的表情反复变了几次,后宫嫔妃恃宠而骄的她见得太多,但如飞澜这般温润淡漠的,却还是头一遭见。“听皇上说娘娘喜欢素雅裙衫,但中秋夜宴着实是不适时宜的,奴婢日后再为娘娘缝制。”
    飞澜摇头失笑,又道,“其实,我喜欢的是玄色,如墨一样的颜色。”
    “墨色是后宫嫔妃的禁忌,何况,皇上吩咐过,不许娘娘穿玄色衣裙。”灵犀为难道。
    飞澜也不以为意,随意的翻阅着手中书册。
    “娘娘,洛贵妃来了。”梅儿快步跑入内殿,她话音刚落,洛青缨的声音就从殿外传来。
    “呦,妹妹这日子好悠闲啊,正当圣宠之日,与本宫这昨日黄花就是不一样。”洛贵妃摇晃着水蛇腰,在贴身侍女荷子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飞澜缓缓放下手中书册,眸光闲适的扫过洛青缨,含笑问道,“洛贵妃大驾,不知有何贵干?”
    “我家娘娘尊为贵妃之位,按照宫规,淑妃是要向我家娘娘施礼的。”侍女荷子率先开口道。
    而洛青缨却微摆了下手,皮笑肉不笑道,“罢了罢了,淑妃娘娘可是皇上新宠,两月之内由小小的贵人晋升为妃位,可是羡煞了宫中不少姐妹呢,别说是贵妃,即便是皇后之位,也是淑主子的囊中之物。”
    飞澜怎会听不出洛青缨的半讥半讽,圣朝建朝以来,以秀女身份入宫的女子,她只怕是晋升最快的一个,后宫眼红嫉妒的大有人在,流言蜚语不断,说的多难听都有,而飞澜大多一笑置之。聪明的女人对付男人,只有愚蠢的女人才对付女人。
    “淑妃妹妹不请本宫坐坐吗?”洛青缨又问。
    飞澜淡笑,对一旁灵犀吩咐道,“灵犀,看座。”
    “是。”灵犀俯身一拜,“贵妃娘娘,请上座。”
    洛青缨毫不客气的坐在主位之上,眸光却在灵犀身上上下打量着,“这位便是宫中大名鼎鼎的灵犀姑姑吧,本宫还是第一次得见呢。皇上当真是疼宠妹妹,连贴身的侍婢都拨给了妹妹。”
    “灵犀一介奴婢,有幸能伺候娘娘,也是奴婢的福气。”灵犀不卑不亢道。
    “是啊,这奴婢注定了就是奴婢的命,被送来送去,还不是个伺候人的。”洛青缨一向刁钻,自然不会留口德。灵犀脸色瞬间白了,却没有争辩。
    “你们都退下吧,本宫想与淑妃妹妹说几句体己的话,都别站在这儿碍手碍脚的。”洛青缨喧宾夺主的吩咐道。
    灵犀等人目光探寻的看向飞澜,只见她轻摆了下手,众人才敢退去。
    一时间,空旷的殿内,只剩下飞澜与洛青缨二人。
    飞澜随意的把玩着杯盏,唇边笑靥浅浅,眸中玩味悻然。
    洛青缨显然没有她沉得住气,终是开口打破了沉默。“慕容飞澜,你是明白人,本宫便也不绕弯子了。你与本宫一向八字不合,当初你是边塞的大将军,处处压着本宫的哥哥,现在,你是皇上的淑妃娘娘,荣宠远在本宫之上,本宫眼里可不容沙子。”
    飞澜一直含笑不语,静静的听着洛青缨絮絮叨叨。这一载,她早已架空了庄晓蝶,掌管着六宫事物,也是说一不二的。瑜琳在永寿宫中,有庄氏庇护,她也不敢再发难,便拿飞澜下手。
    “恕飞澜愚钝,不懂娘娘的意思。”飞澜低笑着,轻放下手中茶盏。
    “慕容将军精明如斯,又怎会不懂本宫的意思!今儿本宫就将话挑明了说,本宫想要你在宫中消失,永远消失。”洛青缨眸中闪过狠戾之色。
    飞澜无丝毫惧意,云淡风轻的笑着。洛青缨想要她的命,还嫩着点。
    “贵妃娘娘贵为嫔妃之首,又掌管六宫,飞澜若有何不妥之处,娘娘按宫规处罚便是,飞澜绝无怨言。”
    “呦,淑妃这话本宫可受不起,这六宫之内何人不知淑妃娘娘是皇上的心尖啊。本宫可动不得。”洛青缨不咸不淡的回着。
    “那贵妃娘娘的意思是让飞澜自己消失了。”飞澜随意的拂了下衣袖,起身来到窗前,眸光淡落的看向窗外,一双墨眸逐渐深沉。这皇宫再大,头顶也不过是四四方方的一片天,难怪无忧喜欢大漠的风沙。
    洛青缨端起茶盏饮了一口茶润口,又继续有条不紊的说道,“慕容无忧等于间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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