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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太下流-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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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在常雾山看到孤零零失魂落魄的你时,心脏,刹那被撕裂。
这一刻,我不知道是想杀了你,杀了他,还是……杀了我自己。
我恨,恨他再一次亵渎你;我愤,愤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不曾真正爱上我。
我嫉妒到失去了理智,你却用自己的一臂和满榻的鲜血刺醒我。
那一刻,你眼中的决绝,在我的世界,毁天灭地。
后来,那个男人还是抛下了你。我狂喜地带着失忆的你远走,一声又一声的“娘子”,是我编织出来的最快乐最飘渺的奢侈。
可为什么,连这一点的温暖,都不许我拥有?
小离,陵哥哥爱你。
青鸣,陵无殇爱你。
可我做了什么?
我的手上染了青鸣的血!我想杀的是我真正的小离!
为什么……为什么……
当那个男人为了护他的新娘,在喜堂上将剑刺进你的心口,我的灵魂终于清醒,我的天空也在这一刻崩塌……再也拼凑不出一块完整的角落。
我唯一的温暖,唯一的爱恋……失去了……
你的鲜血给我的痛,是开到荼靡的彼岸之花,只盛放在属于我一人的地狱,陷我……永世不得超生。
青鸣,我爱你。
青鸣,我恨你。
我已入魔,溃烂在前世的障中。最后的舍身化泪,换你重入轮回,我,甘之如饴。
如今,我既苏醒,这一世,就算你不愿再付我想要的爱恋,我也不会继续孤单。
因为,我将拉你……共入阿鼻。
61 皇心难测
皇袍加身,龙椅在座,家仇得报……这些曾经暗誓愿不惜一切代价达成的东西,全做到了……做到了!
然后……却怎的连心也空了?
华容定立在珠帘外,木然看窗外阳光从自己微抬的指间流过,像是抓住了,却原来一无所有。
细细而缠绵的痛从胸口丝丝溢出,一点一点勒进肉里,叫呼吸都疼痛起来。这感觉,是恨?是悔?是伤?还是……
不。李宝儿,我不爱你。
青鸣,我恨我太爱你。
不管怎样,这次你到了我身边,就别想离开。哪怕……
凤眸闪过冷芒,攸地阖起,男子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线条优美的下颌,迎着阳光,指节一点点攥到发白。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从内殿出来了,华容迅速收起脸上从不示人的阴霾,坐回椅上,又是那个少年神俊的帝王。
“启禀皇上,宝儿小姐五脏并无损伤,似乎是之前受过极大刺激,伤心过度。如今她昏睡不醒,是因为……呃……因为……”
白发苍苍的老御医偷眼瞧了皇帝一眼,顿时就心里一跳,吓得结巴起来。
“因为什么?你好好说话,朕不会要你的脑袋。”华容沉着脸,语调如常,手却握紧了大椅扶把。
御医的老胖身子一抖,顿时双膝发软“噗通”跪下地来,脑门磕到石地上颤声道:“小姐她无求生之志,在昏迷中一心求死,若是时候久了,定然自绝心脉而亡!”
“啪!”金丝楠木的扶把应声而裂,“当啷啷”摔在地上,溅起的木屑顿时脏了那明黄龙袍的下摆,接着,就是久久的沉寂。偌大的一殿,动静只有跪伏御医的瑟瑟颤抖。
时间仿佛过了一个寒冬那么长,当老御医恐惧着自己快要冻僵的时候,皇帝终于再次发了话:“救不醒她,朕要你全家的脑袋。”
老御医眼前一黑。他就知道……就知道天底下没有一个皇帝不是如此对待御医的!可是即使你全家颈子上都被勒紧麻神,你哭,也得毕恭毕敬地一叩首:“谢主隆恩!”
悲了个催的……
华容没心情去看御医脸上的纠结,摆摆手就叫他下去了,泪奔而去的老御医在殿门口差点将徘徊着的刘德顺撞了个趔趄,完了看清撞的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大太监,顿时白眼一翻四肢躺平地睡在地上了。
唤了人高马大的侍卫将御医麻袋似地拖走,刘德顺眼珠转了转,也就咂出了几分味道。新皇与李宝儿以前便只以“你”“我”相称,即使登基后也未曾变过,虽说是仇人之女,可那几年真真假假地相处下来,怕是已生情而不自知……不,也许只是不承认罢了。照新皇的性子,这宝儿如今真若有事,恐怕就不止他一个御医遭殃了……
所以,这两个人……还是通报一下罢……
“皇上,夜皇后……啊不,是夜丞相之女夜青鸣求见。”
“不见。”华容冷淡干脆地吐出两个字,转身欲掀帘进内殿。
刘德顺闻话,犹疑了一下,还是从袖内取出个信笺出来,高举过头,急声道:“她说,跟宝儿小姐有关。您若不见她,可以先看信。”
华容顿住脚步,半晌后,还是转身接过信笺,拆开读了起来。阅完后,清俊的脸上神色却愈发的冷冽,直冻得刘德顺一身老皮都绷得死紧,打哈哈道:“我就说吧,上回她出的馊主意害宝儿小姐成了现在这副样子,不晓得现在是不是真的想将功补过……”
“去帮朕应了她。”华容将信纸折叠起来,面上表情不变,只是那精致的唇线抿紧了些,似乎做下什么决定,停了停,又冷冷补充道:“记得告诉她,倘若这回再出差错,朕绝对会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呃……奴才遵旨!”刘德顺不自觉打了个寒噤,忙俯身拱礼。
“还有别的事吗?”华容长指捏了捏眉心,几分倦色显露出来。
“这个……”刘德顺打了个激灵,头皮发麻,心一横,眼一闭就说了,“皇上,金鹰将军自那日从李将军府跟来被阻在西宫门外,已经在那里站足整整三天了,据说很是扰民扰兵……”
“随他去。”华容冷哼一声,顿了顿,又似漫不经心地问道:“边城那边怎么样了?”
“呷?”刘德顺没防备话题话题跳跃,愣了一瞬,下意识回道:“说是折了十万军,又退了三百里……”
话到一半,这才猛然醒悟自己说了什么,他忙伸手捂住嘴,给自己一巴掌,跪下磕头道:“妄议国事,奴才无状了,罪该万死!”
“行了行了。”华容摆摆手,睨着他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你关心关心也是应该。”接着凤眸抬起,投向西向虚无,唇角扯出一道耐人寻味的弧度,轻笑道:“是呢,匹夫有责啊……”
华容其人,本就是清俊若仙,这一笑,却暗藏了几分狠戾阴邪,饶是跟他甚久的刘德顺心中也是一颤,衣下寒毛根根竖了起来,匆忙垂下眼数起了地上的石纹。
如今新皇的心意更加难以捉摸了,“伴君如伴虎”,古人诚不欺我也!怪不得当初新皇登基不久,林嬷嬷就赶着出宫嫁人了……
“罢了,先由他活着折腾几天罢,兰家上下和金鹰骑都在掌握之中,朕倒要看看他能翻出什么花来!”话落,华容便直接抬脚进了内殿。
刘德顺跪着擦擦额头冒出的冷汗,高叫道:“奴才告退。”
内殿。
红纱帐,紫流苏,象牙床。
龙凤锦被下那小小的一团,不正是已经消瘦得不成人样的宝儿?!
只见她紧紧地将自己蜷成一团,纤细的肩头缩着,手臂环过曲起的腿,小脸苍白地埋下去。那样的脆弱,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分崩离析,直看得人心底发疼。
玉白修长的手带着微凉的温度轻抚上她的脸颊,一身明黄的男子也躺了下来,展臂将宝儿连人带被地圈进怀中,在她耳边以情人般的语调轻轻呢喃:“青鸣……”
☆、血色情执
“你确定朕的血能唤醒她?”年轻的帝王在金案后批阅着奏章,略有消瘦的清俊面孔上没有一丝波纹,仿佛只是确认一件云淡风轻的小事。
静跪在殿中的女子慌忙收回痴望的视线,垂下臻首,声音略带苦涩道:“前世陵无殇以肉身化血泪,她才得以重入轮回。皇上乃是他的转世,肉身之血,自然仍与她牵绊甚深……只要皇上意念够强,她一定能醒来的。”
殿内静了下来,唯有时不时纸页摩挲的声音,轻得漫不经心。
“刘德顺。”男子依旧伏案,只扬声淡淡吩咐道:“照她说的,给宝儿备好浴水,朕稍后便过去。”
绿豆眼大的太监两腿一颤,整个人差点骇得软下来,跪下地抖着嗓子,“皇上,此女之言不可尽信!龙体贵重,请您三思啊……”
“照朕说的办。”华容头也不抬,音调不高,却是斩钉截铁,想想又加上一句:“东西放好,留个宫女服侍就好,你不必候在那了。”
“……遵旨。”刘德顺再不敢多话,悄悄剜了夜青鸣一眼后领命而去,殿内顿时又安静下来。
少会,华容终于将手上一直持着的奏章放下,拂了拂龙袍,一步步走下阶来,在夜青鸣三步开外站定,俊颜静若平湖,看不出喜怒,“你是如何得知我们前世之事的?”
“这……”夜青鸣慌了一下,匆匆垂下眼来,顿了稍许,有些磕巴道:“我……我本就是千年精怪,这些事情……想知道并不难……”
“哼……”华容冷笑一声,无意继续追究,只凉凉扔下一句:“还真是执著!” 便继续向殿外步去。也不知是自嘲还是嘲人。
夜青鸣低着头咬白了嘴唇,死寂着不发一语。
“倘若这次青鸣能够醒来,你之前进献的东西也为真……朕便如你所愿,留你在宫中伺候。”行至漆金的殿门时,男子再转过身,声音寒若冰川,“只是,千万、千万勿再做妄想。除了青鸣,朕不要任何别的女人。”
“啪”的一声,殿门沉沉合上,一直跪着的夜青鸣终于被抽空了力气似地缓缓斜倒在地。美丽的大眼空洞地睁着,望向浮绘着九龙盘云的殿顶,许久,溢下两行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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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檀的清香萦绕了一室,被水汽蒸腾起来,映着满目火红的薄纱,迷离而沉醉。
“都下去罢。”男子清淡的嗓卸去了平素的威严,有些朦胧的恍惚。在这暧昧缠绕的气氛里,整个人苍白得有些透明,仿佛随时会被风吹散,那遗世一般的羸弱却更让人移不开眼。
“奴……奴婢遵旨。”伺候的小宫女心神被恍了恍,羞红脸迅速低头退了出去。室内,只剩下屏风外的男子,以及屏风后的裸身浸在水中的女子。
金灿锦绣的龙袍沉甸甸落下了地,七宝明珠的金冠被随意地丢在案几上。男子仅着中衣,浅色长发流瀑一般披散下来,眸色清清,面容雅俊若仙。他迈动长腿,一点也不避嫌地绕过屏风,直走到浴桶旁边。
“青鸣……”纤长的指抚在女子紧闭的双眼上,一点点描下,那般的深情,像是直要将这轮廓铭入心骨。奈何斯人已如木人石雕,无情,无感,无回应。
“抱歉曾经弄丢了你。这回……我再也不会放手了……”
锋利的匕首毫不犹豫地深深划下,殷红的鲜血自玉白的腕上疯涌而出,注入清澈的浴水中,浮浮腾腾出浓艳的重彩。不多时,整桶水都被染成了一派荼靡的凄红,只是那人儿,还依旧无知无觉。
热血带着执念依旧执拗地淌着,男子面上已经血色尽失,连唇都青白到有些灰败,可那要唤醒的人儿啊,还不醒!还不醒!
“你是要跟我比倔气吗?”已被血覆满的手执上那小巧的下巴,猛地往起一抬。男子将头缓缓凑近,凤眸里已经是一片疯狂。他低低地笑着,语气里却是无边的决绝:“好!我跟你比!”
说着,苍白的唇就狠狠覆上女子被水汽蒸红的小口,两人的口鼻都浸入血水之中。
而今,你若不醒,我便不独活!黄泉路上,我亦定紧缠到底!想要摆脱我,这辈子,下辈子,乃至下下一辈子,都绝无可能!
“唔——!”空气突然被完全隔绝,吸入鼻腔的汹涌水意直刺入脑门,苦痛难当!
“唔——!唔——!”宝儿下意识挣扎起来,挥动手臂摇晃脑袋,拼命想要摆脱那难堪的重压,嘴巴却依旧被死死啮住不放!她怒到极处,甩又甩不脱,便牙齿一合,狠狠反咬回去。
“嗯……”察觉到唇上钻心的痛意,神智已有些模糊的华容顿时一被道狂喜的电流激醒,忙忍着眩晕抬起头,还不待他去拉,宝儿的脑袋已经“哗啦”一声自己冒出水面!
“你……你这是想干什么?!”宝儿咳呛着,一边仰起脸大口喘息,一边没好气地怒道。
“呼……你……终于……醒过来了……”华容整张脸都白得如死人一般,脸上似罄尽全力地拉起一丝笑弧,便闭上眼,身子倒了下去。
宝儿大骇,忙出手去拉,才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是在浴桶之中,身无寸缕,而且那水还有周围地上淋漓泼洒的,尽是一片怵目惊心的血红!
“华容!华容!”再顾不上许多,宝儿强忍着身上不适爬出浴桶,随便扯了条长巾围上,过去想拉华容,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根本连弯腰都差点栽倒!
“你……你等着,我去叫人!”宝儿慌了,扶着周围便跌跌撞撞往外走去,可才走两步,便倒在还离门边老远的地上,只能拼尽力气嘶声喊道:“来人啊!皇上昏倒了!”
早守在外头的刘德顺闻声,迅速踢开门怒脸一踹御医,“去!还不赶快去救皇上!”
老御医连滚带爬地冲进里面,一看那惨烈的血腥情形,还有倒在血泊中的人物,差点昏厥过去。还好给刘德一顺提溜耳朵及时痛醒过来,这才匆忙查看华容的伤势,又被惊得一身冷汗,救命金丹和愈伤灵药不要钱似的撒,终于险险救回皇帝一条命来。
“皇上,龙体要紧!”“皇上,您才初醒,这回元气大伤,现在还不能下床啊!”老御医和刘德顺一人一根木桩似的杵在床边,苦口婆心地劝着,两张菊花老脸几乎能皱出水来。
“谁也别……阻拦朕。”华容坐起身,低低吐出一口气勉强稳住精神,整个人很是虚弱,向刘德顺道:“宝儿怎么样了?”
“呃……”刘德顺一滞,眼里闪过几分难色,垂下头结结巴巴道:“回皇上,宝儿小姐……她……她……”
“照实说!”华容苍白着俊颜,冷冷瞥过一眼。
刘德顺顿时吓得“噗通”跪下,磕着头颤声道:“宝儿小姐是醒了,刚开始像忘了事情,不过您昏迷的这三天,她似乎都慢慢想起来了,便再也不肯吃喝不肯歇息。每天只是睁眼躺着,盯住一块玉佩,连瞳子都不转……”
“混账东西!”华容顿时一怒,咬牙握拳重捶了一下床沿,吓得老御医登时就扑上去要看伤口有无开裂,却见皇帝僵硬地抽回手,沉着脸,“伤在另一边。”
“呃……”尴尬地缩回原位,老御医垂着脑袋再也不敢多话。
华容也不再看他,阖眸想了想,对刘德顺吩咐道:“去把那女人早先进献的东西备好,还有上次平叛之前金鹰将军传上的折子……朕现在要见宝儿。”说着,他艰难地扶着床柱立起,刘德顺赶忙上前扶住,又听皇帝有些发冷地笑道:“宣金鹰将军觐见罢,他不是求了许久么?也该是时候看戏了……”
☆、你死我亡
有些人,几日不见,不若一生不见——比如兰熙与华容。
如今,里子全亮得彻彻底底,二人皆知对方肚子里没装什么好水,但还得端着面子上的君礼臣恭。
边城的消息被华容锁了个密不透风。兰熙那日被宝儿突来的怒恨气昏了头,过后冷静下来,也觉出了不对劲,于是暗中差人去查,只是路途遥远,十天半月还得不到信。
另一方面,他也心急火燎地欲将宝儿给弄出来。可不论怎么绞尽脑汁,这回的宫门愣是如铁桶一般严实。几天下来,他胡子拉碴地颓尽了俊色,还是近不得分毫,直焦怒得几近发疯。就在这当口,华容却突然派宫侍来迎他进宫,说备了好酒好菜,要助他们夫妻好合。
兰熙在心中冷笑。好合?怕是要硬拆了罢!不过如今,又能有什么是比连一面都不得见更糟糕的呢?更何况,连日的煎熬,就算现在隔了刀山火海,他也愿意去闯!
“有劳公公带路。”兰熙垂眸,对出来宣旨的小太监一请手,示意他先行。
小太监翘着兰花指看着这位颇得民心的少年将军一脸憔悴,面上露出些不忍,有些欲言又止,最终却还是咽了口唾沫,什么也没说,叹口气踏上了宫道。
兰熙默默跟着,负在身后的手逐渐握成了拳。
到了皇宫最北,小太监在焕然一新的景怡殿前停下,伸手推开殿门,向兰熙一垂首,“金鹰将军,就是这里。”
兰熙冷冷瞟了一圈眼前华丽的琉璃瓦朱漆墙,眼底划过一丝嘲讽,举步跨了进去。
“哐”的一声,沉重的殿门在他身后合上。兰熙顿了一下,也不以为意,将殿内的精雕细琢全视而不见,只快步往内殿走去,果然看到了木然躺在象牙床上的宝儿。
当眼光一触到那张了无生气的消瘦小脸,男子高大的身躯狠狠踉跄了一下,呆在原地,半晌才颤着嗓沙哑地唤出一声:“宝儿……”
此时,床上的人儿才似从萧索中惊醒,缓缓转过脸来,满布着血丝的空洞双眸中猛地射出深浓的恨光,咬牙嘶声道:“兰——熙——!你还有脸来见我!”
心口仿佛被淬了毒的利箭穿透,男子疲惫眸中刚透出的亮光被迅速浇熄,黯淡成一片灰蒙蒙的雾。他低下头,几缯乱下来的发丝垂在邋遢的颊面上,哪还是什么丰神俊朗少年英豪,分明是可怜兮兮弃犬一只。
“我没有……”他闷声闷气委委屈屈地说。
宝儿闭上眼,正过脸不再看他,似乎一句话也不愿多说。
兰熙偷眼瞄了她一下,步子往前悄悄挪了挪,“那天……是为夫不对。为夫是气昏头了……那男人心怀不轨,定是对你乱说了些什么……为夫是气你竟被他三言两语挑拨了去……”
“哼!乱说?”宝儿声音有些虚弱,可是语气冷利,仿佛恨不得将床前之人扎成筛子,“你若不是为密旨所迫,会愿当我这个你从小就看不顺眼的女人的夫君?不!你不愿意!所以你连我的孩子都不要!你还我爹命来!”
“我愿意!”男子突然激动地大吼出声,打断了宝儿的讥嘲,他快步走过去,不顾宝儿挣扎,将她一把拉进怀里,按在心口上,沙哑着嗓子道:“我想娶你,娶到心甘情愿的你,想了很久很久,久到你都不知道有多少年!”
“唔——!放开!”宝儿本就不剩多少力气,被这么一禁锢,又怒又急,对着他胸口就狠狠咬了下去。
“嘶——!”兰熙痛得一抽气,手臂却揽得更紧了。他用长满胡茬的下巴抵住宝儿的头顶,摩挲几下,光洁的额上虽疼得滴下冷汗,脸上却逐渐溢满了宠溺,“宝儿,我兰熙绝不会做真正害你之事。我只要你眼里心里有我,与我白首偕老。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和你在一起!”
“啪啪啪!”清脆的击掌声从一侧屏风后凉凉响起,华容一身淡色紫衣缓缓步出,曾经柔和似梦的眼里尖锐的阴鸷一闪而过,喃喃道:“原来……你早就知道她才是真正的……”
兰熙身子一僵,虽早就料到华容会有所动作,仍不由得深锁起眉头来。这次,他头一回在皇帝面前无动于衷,还寒着声道:“皇上,臣以为,您贵为九五至尊,不会做出这种窃人私语的勾当!”
华容不以为意,状似随意地笑了笑,“金鹰将军,慎言!朕这可是在自己的寝宫里,何来窃听之说?”
果然……华容是搅定这一局了。
兰熙闭上眼,不禁将挣扎得几乎脱力的宝儿揽得更紧,仿佛是最后一次那样用力。
这回,他没有把握……
华容见他如此,霜雪一般的俊面上笑容更重了。他漂亮的长眸一转,看到兰熙怀中的宝儿总算不再如木人石像一般地无动无声,终于暗暗松了一口气,将双手拢进大袖里,换了一副诱哄的语气,似是说给宝儿,也似乎是故意说给兰熙听,“宝儿,兰将军对你的心思可的确是深得很呐!他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百善院那次发生的事,你可是忘记了?‘生死与共’?哼,感人的很呐!可惜,还是金鹰将军从头到尾亲自导演的一出戏罢了!”
兰熙的身子猛地一僵,没防备怀里本已无力的宝儿突然一把狠推,高大的身躯竟倒向一旁。他头重重磕在坚硬的象牙床柱上,惊愣中,只听见嘶哑的女嗓带着难以置信,一字一字道:“你……说什么?”
“我说,那场围剿,从头到尾都是金鹰将军一手布置的——包括你以为他所谓的‘为你而死’。”华容还是笑如春风,步步逼将过来,“不信么?你想想,那时你以为他必死无疑,已狠下心要随他而去,可现在,他如何还能活得好好的?”玉雕似的长指从袖中探出,拈着一份薄薄的奏折,递在宝儿手中。男子的柔声似淬了毒,一丝一丝将人心死死勒紧,“来,打开这个看看。兰将军的字迹你总不会错认,来看看这里面的一条条谋划,是不是与那日的经历相符……”
“不——!”宝儿惊恐地一甩手,只听“啪”的一声重响,整个奏折都在地上散开。写满黑字的白纸轻飘飘飞洒出来,还未有多高,便仅能无奈地委顿下去。
“宝儿!事情不是那样的,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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