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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灼灼-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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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时常呆在子非那个胭脂铺子里,铺子里的生意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偶尔会有人来看一看挑一挑,通常,客人一旦进来,总会挑走一件精巧的小物件儿。然而这个铺子终究是太小太不起眼,能注意到它的也没几人,是以,子非的收益也不怎么可观。

不过他可不在意自家店铺生意好坏,他在意的只是这家店铺本身。

在这里呆得时日久了,除却同子非聊天也做不了多有趣的事情,甚至还不如在书斋里的那段时光来得有趣。子非并不怎么说话,也不大管店铺的事情,于是我闲得发慌时,便替他招呼一下店里的客人算是打发无聊时光。

子非时常拿着一个玉制的酒壶,一面闲闲地饮酒,一面饶有兴致地瞧我招呼客人。说来奇怪,他那酒壶里似乎永远都装满了美酒,喝上一天都足够,且他自己也奇怪得很,眼神一向清明,怎么喝都不会醉似的。

于是我推想他拿着那酒壶就是做做样子而已,顶多偶尔呡一小口。至于他为何要做这个样子,我委实想不明白,也不愿胡思乱想致使自己最终脑仁儿疼。

我好奇那壶中究竟盛着怎样的琼浆玉液,使得子非终日壶不离手。

也或许,那酒壶也是他那孪生兄弟送与他的?

想到这里,我便又是一阵莫名的胸闷气短。

我皱住眉头,送走了一位客人,方转过身,看向兀自闭目养神的子非,道:“能不能叫我喝一口你的酒?”

话说出口,我发觉自己的口气不怎么和善,我清了清嗓子,轻声道:“其实我只是想尝尝酒是个什么滋味。”

 “活了三百多年,你竟连酒都未曾尝过?”子非睁开眼,眸中现出点促狭,“若是没尝过,还是莫要尝我壶中的酒了,我这酒酒劲儿大得很,你招架不住的。”

我觉着他在鄙视我。

这些日子过得闲适自在,甚至有些无聊。我向来是个喜欢热闹的人,一旦无聊起来,便会想法设法折腾出些事情闹腾闹腾。

于是我轻哼一声,难得胆肥挑衅道:“你喝了都醉不了的酒,我喝了更不会醉。”

子非晃一晃手中酒壶,剩下的半壶酒液便随着他的动作响动起来。

与子非和睦相处的一段时日,使得我忘却了从前他的残暴手段,我的胆子确然是一日比一日大了。

我撇撇嘴,便要去夺他手中酒壶。

子非手腕一动,避开了。

不知从何处取来一颗黑漆漆的药丸,他递给我:“吃了这个,我便叫你喝酒。”

我瞥一眼那颗瞧着就很倒胃口的乌黑药丸,不认为那是个可口的好东西。我摇摇头,果断拒绝道:“我又不曾生病,吃这个做什么。”

 “管那么多做什么?”

子非小声嘟囔一句,我听见了,便狐疑地盯着他,想从他眼里瞧出些阴谋阳谋的痕迹。便是这个时候,子非难得冲我笑了笑。仍旧隔着一层轻薄的紫色面纱,面貌轮廓隐约若现。我离得近,便生出一种仔细看兴许能看清他容貌的想法。我只盯着那一层面纱,却终究瞧不清被遮的住半边真容,只见那细致的眉眼,与眉心处几乎灼眼的朱砂。

 便是在这个时候,子非收敛了笑意,一只手快速地捏住我的下巴。

我自然是惊诧万分,我这人表现吃惊的惯常表情便是睁大眼,张开嘴,傻兮兮的。

子非便是趁着我张嘴的空当,往我嘴里塞了个苦不拉几的玩意儿。我下意识将其咬碎,于是那苦涩便在我口腔中蔓延开来,直叫我皱住眉头,最终,连同整张脸都一起皱起来。

想来我这个蠢模样好笑得很,子非扭过头,神情未变,只是我却瞧见了他轻微抖动的肩膀。

怒火蹭地一下蹿上来,止都止不住。看着子非幸灾乐祸的模样,我险些将自己的舌头给咬了。

终于,子非无声地停止了对我的嘲笑。他扭回来,眼神颇为正经:“咽下那药,你可有什么感觉,比如丹田处发热。”

我瞪着他,语气冲得很:“除却苦,便没别的了!”

 “不该啊……”他沉吟道,“莫不是药效还未上来,不过为了炼制这丹药,可是花费……”

之后的话便听不见了,但这几句只语片言,也足够我猜测出什么了。

于是我顾不得嘴里那要命的苦涩,试探道:“那东西,不会是春药吧,难道你费心费力只是想与我春风一度?”

我自以为这猜测准确无误,也不知为何,得出这个猜测后,我心里还有点儿莫名的小荡漾。寻常的男人碰上这种情况定然是怒极攻心,怎么换上我就开始荡漾了呢。

我觉着,自己的病再不找个神医看看就完蛋了。

子非听见我这句话,先是蹙眉,反省过来后便赏我一记眼刀,平淡道:“这只是个强身健体的东西,和春药不沾边儿。”

似乎是觉着只说这么一句不解气,他又道:“也只有你这种色中饿鬼,才会想到这么蠢的答案。”

我本就余怒未消,听见他讽刺,便更怒了。

我呼出一口气,做足了对子非进行人身攻击的准备,张开嘴发出气势汹汹的半个音儿,便被子非淡定打断。

他拿出那个玉制酒壶,递给我:“你不是要尝尝酒的味道吗,我不食言,这壶酒都给你,你喝罢。”

兴许是那壶酒对于我的诱惑着实有些大,兴许是我本身就是个极好哄的家伙,被人打断都生不出什么气。我接过那个玉质无瑕的酒壶,自以为豪爽地将壶嘴儿凑近嘴边,学着子非的模样,酒壶一斜,酒液便倒入了口中。

尝到酒液之前的举止,我学得有七八分相似,而尝到酒液之后,那举动,真是……

 本想潇洒一回的我,被那美酒呛得直咳嗽,最后连同脸颊都红了,也不知是呛的还是丢人丢的。

终于将那一口咽下,我擦一擦嘴角,仰头又要灌下。

子非夺过那只酒壶:“我这人抠门得很,酒,只给你喝一口。”

我想将酒壶夺回,喝上几大口找回面子。子非却将其藏在身后,左躲右闪愣是叫我连他一片衣角都碰不到。

抢了半天抢不到手,我也泄了气。

我安安生生坐下来,看了一会儿子非,头却开始发晕,大约是酒劲儿上来了。

其实我也挺佩服自己,一口酒便醉,天下间恐怕也没几个能有这境界。

视线有些模糊,我闭上眼,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我一向是个多梦的人,每晚睡觉都要做三五个不靠谱的梦,这足以说明我有多喜欢胡思乱想。

这一回睡去亦不例外,纵使头有些疼有些晕,但这并不妨碍我去做一个不靠谱的梦。

梦里依稀是幼年住惯了的宅院。几株翠竹前,我的秀才爹立在那里,容貌是年轻时的模样,眉目俊秀模样斯文,他见了我,便唤一声:“玉鸣,过来。”

我听话走上前去,迈了腿,却发觉自己不是幼时短胳膊短腿儿的样子,而是平日的样子。

于是我便有了几分清醒,我是在做梦。

我做的梦多,但像这样清楚知道自己在做梦的情况,却很少。我走到秀才爹面前,看见他含笑的眼。他摸一摸我的头顶:“你这孩子,总喜欢招惹是非。”

我诧异地看着他,却见他指向那几株翠竹之间。

一条儿臂粗的小蛇朝我这里游了过来,那条蛇有着细密美丽的鳞片,动作间,鳞片便反射出冰冷的光泽。

我后退一步,跌坐在地上,那条蛇便顺势缠上手臂,触感冰凉。

 “有因便有果,玉鸣,你先招惹了它,便怨不得它咬你。”我爹说。

 臂上的蛇吐了吐信子,漆黑的眼一瞬不瞬地望住我。

它咬了我,便是我要尝的苦果,那么之后三百余年带着兽耳实力不济的倒霉生活,便也是我要尝的苦果吗?

我觉着很不公平。


   



第15章 第十五章

虽然不怎么好意思说,其实我是被吓醒的。冷汗淋漓地醒来后,面前是子非那一双似笑非笑的眼。他离我格外近,覆面的轻纱就那么柔柔地垂在我脸上,稍稍有些痒。

我看着他极为勾人的眉目,再看一看那一层碍眼的紫纱。也不知是不是醉酒的缘故,我无端地胆大起来,以至于伸手触上那一层轻纱。稍一使力,面纱便缓缓滑落下来。

于是子非的真实面容就这样显露在我面前。

原先我只以为他眉眼已是极美,却不想扯下那一层轻纱,看了他的真容,哪里是最好看的,我反倒说不清了。

子非五官算是精致端丽,然而配上眉心那一处的朱砂,原本的秀色里便多了几分冶艳,唇角上扬地笑上一笑,真是……

我正乐呵呵地找不着北,脸颊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捏住,狠狠拧了两下。

吃痛地痛呼一声,耳边是子非犹带笑意的言语:“睡了这么久,仍旧未清醒?”

痛感足够使我醒彻底,我揉着几乎要被捏肿的右颊,不大敢看他的表情。

我做了些什么,我竟然扯了子非的面纱。依他这种小肚鸡肠的性子,必定会好好整治我并且记恨我一辈子。

 “你怕什么?”他说。

子非就在上方,面上的笑意仍旧在。他略低了头,几缕稍短的发丝落在我脖颈处,带了几分旖旎的味道:“不过是扯了我的面纱,有什么可怕?”他将那几缕黑发掖回耳后,指着自己的脸庞,“还是,这张脸生的太过可怖?”

我自然是诚实摇头,本想赞美他美貌,想了想又觉着对着一名男子夸人家美丽,会被揍的。

于是我说:“从前你总戴着面纱,我以为,你是不大情愿被旁人看到的。”

 “被你瞧见也没什么。”他难得放柔声音。

我觉着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却没有继续问下去。少了面纱的遮掩,我发觉他的面颊似乎带了些浅淡绯色。

子非横我一眼:“方才你梦见了什么,一直抓着我的手。”

 “有吗,我怎么不知道。”

这句话说完之后,子非也没说什么,只是平静地抬起手,于是我的一只手就跟着被抬起来了。

我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掌,顿时有些言语无力。子非向来肌肤冰凉,那只手却被我暖出些温度,细腻美好的触感使人舍不得放开。

我下意识捏了捏他手心。

于是我的手就被他飞快甩开了。

子非轻咳一声,道:“现在我再问问你,身上可有什么明显的不同了。”

 “我很正常,没病没痛很正常。”

虽然不知道他为何忽然问这么一句,但我就是下意识回答了。

我听见子非一声低叹,低敛的眉目间难得现出些无奈怅然。虽然我不知道他的这一点无奈怅然是从哪里来的,但我不想看见他这个模样。

 “做什么哀声叹气的,男子汉大丈夫整日蹙眉捧心像什么样子。”

子非整个人僵了一僵,随后恶狠狠地看向我,眸中那点子怅然也消失不见。他复又捏住我右颊,拧了两下:“我什么时候捧心了!”

小打小闹中,子非又恢复了常态,对此我表示很满意,虽说为了让他能高兴点,我的脸彻底被他捏肿了。

不过最后也是他故作随意地帮我抹上凉凉的药膏,所以这点小伤,我就暂且不计较了。

然而我想不透的是为何他给我抹药的时候,自己未曾受伤的左边脸颊也开始发烫。起先只是隐隐约约觉着热,随着子非一下下轻柔的动作,越发地热烫起来。

我自认脸皮不薄,只是抹个药,我怎么就成这样了。

最糟糕的是,这期间,我总在回想与子非相处的时候。从初见时的惊艳,到现在的和谐相处。我总能想起他一本正经用戒尺打我的时候,想起他背过身递给我一瓶药膏的时候。

我得出个不大好的结论。

我看着子非专注抹药的样子,忍不住吞了口口水。思忖了良久,终于小声道:“子非,你介不介意找个雄性伴侣。”

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我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刮子。

子非停下轻柔抹药的手指,眨眨眼,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

于是我故作镇定:“其实你可能听错了,我什么都没说你别乱想。”

我更不是要说这个!

子非颇为无奈地看我一眼,平静道:“其实你不必欲盖弥彰,我耳朵很灵。”

我想遁走。

不等我找到合适的遁走时机,他继续道:“妖族里,断袖本不是稀奇的事情,不过你问这个是要做什么?”

我估摸着自个儿现下定然是红着一边脸肿着另一边脸,是个十分惹人发笑的模样。但我顾不得自己现下是什么样子,我觉着心里有许多话憋着难受,现在明白了之前自己奇怪举止的深层缘由,再不说出来会被憋死。

更会后悔。

我想起从前在戏楼里听戏,戏子婉转唱出一段才子佳人的故事,缘起,相聚,缘灭,离散。谢了幕,换来几声嗟叹几声唏嘘。我从前不懂,总以为情爱的事情顺其自然便好,何必费心费力来上这么一出不怎么好看的戏。然而在凡世看了几回后,我渐渐明白,因缘邂逅也好,平淡相伴也罢,若不抓住那个人,再巧的缘分,最后也只是归于相见擦肩了。

我还记得我娘于凡世苦苦寻觅我爹转世的时候。找寻了那么久,终于寻到,最后却又兀自退却了。我问她为何,她也只是用一句人妖殊途淡淡打发。她在凡世看着这一世的他娶妻生子,又是一段平淡美好的生活,只是这一世,伴在他身边的如花美眷却不再是她了。

我想,若是我,一定不要这样的结局。一切的殊途不过是自己臆想出来的,真正的喜欢了,说出来便好,何必藏在心里。

那个人就在眼前,若不抓住,也对不起自己的心。

于是我努力露出个好看的笑容:“其实我方才想明白一件事儿。”

子非安安静静地看着我。

我清了清嗓子,道:“其实我发觉自己很中意你,你呢?”

许久,他都没有再说话。我以为他被我惹怒,毕竟一个正常男子被另一个男子中意,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不过我并不想他能立即给出什么回应。我只是想把心里那些话说出来,也好受些。

至少能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意。

子非把握从床榻上扶起来,却是低敛了双目:“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他说,“知道了我是什么人之后,你还会这样说吗?”

我笑了笑:“你不是人,是妖,我也是妖,所以没有什么人妖殊途或是仙妖殊途的道理。”

所以这样想一想还是挺般配的。我俩同为妖族,且子非脾性古怪,我也刚好能够容忍他的古怪脾性。

子非终于抬眼,双眸平静澄澈:“好,我便叫你瞧瞧,我真正的模样。”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子非原本白皙光滑的手背慢慢显露出细小冰冷的鳞片,那双漆黑的瞳眸也变作了妖异的竖瞳。

我揉了揉眼,最后显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尾小蛇,那蛇细长的身子盘起来,身上的鳞片倒是无比美丽。

小蛇身边有一堆紫色的衣物,是子非先前穿的。

那条蛇冲我吐了吐信子,似乎是在说,现在你信了吗。

然而我也没力气去回答它什么,由于幼时的恐惧,致使我连像蛇一般细长的东西都看不得,更别提看见一条真正的蛇。在族里也见过几个前来拜访的蛇族,其中有个家伙喝得多了些,竟耍起酒疯化了原身,恰被我瞧见了,于是我就眼一翻,十分丢人地晕了过去。

现在也是,虽说子非的蛇形十分漂亮,但这么多年对蛇类的惧怖也不是说消就能消的。我虽然知道那条蛇就是子非,不该怕它,但心里没了惧怕,身体却条件反射似的,如同那一回,眼一翻,十分丢人地晕了过去。

晕过去之前,我似乎瞧见子非化作人形靠近我,眸中却带着些愤怒与无奈。


   



第16章 第十六章

再次醒来时,眼前早没了子非的身影。

我一个人呆在胭脂铺子里,小小的店铺依旧是冷冷清清的样子。打开店门,看见外头匆匆的行人,没有谁停下脚步瞧一眼这间店铺,于是我也乐得清闲,不必帮子非招揽客人。我伸个懒腰,若是平常,我大可以就这么看一会儿外头的景物,或是去茶楼里听一段琵琶,无论是哪样,都算不错的消遣。

然而我之前却在看见子非原身之后,丢人地晕了过去。

我想,依他的脾性,定然会气死,也定然不想再看见我。

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虽说我并不想被吓晕,但我怕蛇怕了那么多年,怎么也不可能一下子正常了。

 对了,糖山药,我之前总想请子非吃一串儿糖山药,总没什么机会。现下我大可以出去买一串儿,送给他。

可是这种情况,就算找到了子非,他断然也不会被一串儿糖山药哄开心了。

我正想出门,却见铺子里来了个妙龄少女。

那姑娘环顾一圈儿这里的小物件儿,疑惑道:“怎么不见那串儿珠子了?”

我顺着她站的方向看去,果然少了一件东西。那一处原本搁着一件男子佩戴的手珠,珠子圆润光滑,是种特别的颜色,像是玄色。

其实我早早便看中了那个东西,甚至想从子非那里买过来,然而我最终也没能说出口。难得的几位客人里,也有些人看中了这串手珠,然而子非却不卖,无论对方说什么,掏多少银子。其中也有蛮横不讲理的主儿,又是威逼又是利诱,子非仍旧不为所动,真的生了气,便支使我将人赶出店外。

那串手珠定然是对他而言极为重要的物事。

那位姑娘在铺子里转了转,似乎找不到合意的东西,便自顾自离开了。

然而我顾不得客人的事情,我看着原本搁着手珠的那一处,我想,没有任何人能够买走的东西,也只有子非自己,才能把它带走。

子非一向懒得很,几乎不出这间小小的铺子,要买什么东西吃什么东西也只是支使我去跑腿儿。这一回出去了,八成是短时间内不想再回来了。

不告而别什么的,他做起来顺手得很。上一回在书斋里我惹他生了气,他便不再做我的夫子,这一回好容易同他处好了关系,却因为我害怕蛇再次惹他不告而别。

这样的结局,我可不甘心。

我出了铺子,顺便关好门,最后自袖里掏出一截不怎么好看的丝线。虽说不怎么好看,但这可是我压箱底儿的东西,在寻人这件事儿上,曾帮过我许多回。

依靠这段丝线,我得知了子非的大概方位。

我捏着那一小段丝线,闭上眼,眼前出现的是一座略有些破旧的古寺。四周的风光倒是无限好,远山有着朦胧的翠色,古寺周围草木葱郁,甚至还有一片碧波澄澈的湖水。

难道子非是出来踏青的?

很快我就不这么想了,古寺的门被人推开,出来一名白衣人,我瞧不清那个人的样貌,只是那个人脚步轻快似是十分高兴。不待那人走近,我猛地睁开眼,脑中浮现四个大字:孪生兄弟。

我回想一下那白衣人高高兴兴跑过来的样子,再与子非带走那一串手珠的行为联系在一起,我得出个很不好的结论:子非之所以不卖那东西,只是因为想把它送给自己最重要的孪生兄弟!

这种情况很不妙。

胭脂铺子是孪生兄弟的要好好看顾,折扇是孪生兄弟的不能随便乱碰,我看中的那串手珠要送给最重要的孪生兄弟所以轮不到我觊觎,子非心心念念的都是那个孪生兄弟。

我想踹那个最重要的孪生兄弟一脚。

这样想着,我施了个总也成功不了的法诀,然而这一回不知是运气好还是怎样,一眨眼,我便成功地到达那座古寺。

眼前是一紫一白两道身影,他们挨得不算近,然而在我眼里也不算远。

子非取出个什么东西,递与那白衣人,说了几句话我皆听不很清。

那人还未接,我不管不顾地大喊一声:“等一等!”

子非与那人都像我看过来,我走上前去,也不知是不是受了刺激胆子也大了。我抢过子非手里那东西,问:“你要把那串手珠给他?”

子非只是看着我,那眼神显得有些呆。

我低头看一眼自己手心里的东西,一颗黑漆漆的药丸儿。

我干笑一声儿,把药丸儿塞进子非手里:“对不住了,我偶然路过脑子一热就想也不想地抢了,其实我我很喜欢抢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不要介意。”

子非横我一眼,也没说我什么,只是将那药丸儿再次递给白衣人,开口时语气有些不对劲儿:“白公子,你把这药给他服了,这一月里便不会有什么事。”

 被唤作白公子的人大大咧咧地收了,笑道:“多亏有你,不然青翎还不知会怎样呢,有这样的兄长,也是他的福气。”

我抬头看一眼那白衣人,果然与子非没什么相像,结果这并不是他的孪生兄弟,那个唤作青翎的才是?

那么我大老远跑过来是干嘛,火急火燎还这么丢人,那个孪生兄弟连面都没露。

 白衣人很快便高高兴兴地离开了,我呆呆地看着他走远,推开古寺的门,再走进去。

帽子被谁取下,我头顶上的尖耳朵被一只手捏住,轻轻地拧了拧。

子非注视着我:“你都被我吓晕了,还找过来做什么?”

 “我是路过……哎呦!”

子非加大了手上的力道:“路过?你倒是挺有闲情逸致,说,你是不是路过。”

我被他拧得连连求饶,终于承认自己是专程来找他的。子非听见这一句,终于和缓了脸色,他笑道:“那么之前你怎么提到那串儿手珠?”

我揉一揉被他捏疼的倒霉耳朵,干脆坦白:“我不想叫你那个孪生兄弟得到那串儿手珠,你要讨厌我也没有办法,我就是这么想的。我来找你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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