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城-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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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欲城
作者：猫猫舟


☆、从自杀开始

　　“呜呜呜，米律师，我老公怎么会自杀呢？他不会这么做的！”名牌进口沙发上坐着珠光宝气的中年女人，是米泽理这次的委托人，城中富豪天康医药集团总裁何浩东的太太。何浩东在一个星期前发现死在自家的书房里，在警察得出结论是自杀的第一时间，何太太便聘请律师跟进了自己丈夫的遗产问题。
　　米泽理坐在何太太对面，满心的无奈，虽然自己是很专业的律师，但是听着一个女人一刻不停的哭诉了近一个小时，并且哭诉的内容反反复复都是同样的内容，多少也是会毛躁的。
　　“何太太，我已经和这次负责何先生案件的警官联系过了，从他提供的证据来看，您先生的确是自杀。”
　　“胡说！”何太太的情绪并没有因为米泽理的安抚而冷静，反而更加激动：“不可能，我老公真的不可能自杀！米律师你相信我！”
　　米泽理真是头大，他很想拍案而起指着那女人鼻子怒骂，就算你老公不是自杀，那关我什么事啊？何太太！
　　“何太太，请您冷静。我今天来，只是为你说明何先生的遗产问题而来的。”
　　何太太立刻收声，眨巴眼睛哑着声音道：“呃，那，我老公的遗产该怎么处理？”
　　米泽理终于松口气，早知道这句话这么管用一开始就该说出来了，但总算还是耐下性子翻开文件夹一条一条的给何太太解释起来。
　　屋外，阳光璀璨的耀眼夺目，修剪齐整的庭院里空无一人，庭院旁边的小树林里，一个人影无声无息的出现，片刻后，又无声无息的消失，就像耀阳之下的一颗小水滴，霎时无踪。
　　
　　B城公安局胡同口分局，重案三组办公室。米泽理一脸肃然端坐其中，办公桌对面坐着同样肃然的刑侦队大队长程勇。
　　“米律师，关于何浩东的案子，你还有什么需要了解的？”
　　米泽理斟酌着开了口：“程队长，我是作为何浩东先生的太太的委托律师来的，我的委托人希望能再次确认何先生的死因？”
　　程勇闻言不由得叹了口气：“米律师，何浩东的死因已经明确的写在报告里了，你手上也有一份，我看报告写的很清楚了，你们还想怎么确认？”
　　米泽理想了想，微微向前倾了身子问道：“程队长，你们的报告中写着何浩东是死在书房，死亡时间推断是凌晨一点到两点，当时死者是身穿睡衣仰靠在椅子上，你们从现场找到的凶器是一把拆信刀，但是你们又说在死者的胃里检测到有安眠药的成分，并且分量不多，我相信这样的分量不足以致命，那么，疑点来了，既然死者要自杀，为什么要刻意换上睡衣？又为什么要服用分量不多的安眠药？按常理来说，不是很矛盾吗？”
　　“这也是可以解释的。”说话的不是程勇，声音明显带着一丝愠怒。
　　米泽理和程勇齐齐看向门口，程勇扯出笑，站起来介绍：“米律师，这是我们警局的法医，梁海英。”
　　米泽理露出礼貌性的微笑：“梁法医，你好。”
　　梁海英明显对米泽理不是很有好感，只是礼貌性的点头，然后就板着脸解释：“何浩东的尸体是经由我解剖的，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何浩东的死因是失血过多死亡，在他身上并没有其他明显伤痕以及打斗的痕迹。”
　　米泽理皱着眉接着问：“梁医生，那你怎么解释我刚刚的疑点？”
　　“我来给你解释，”程勇接口道：“首先从案发现场的环境来讲，我们从何家的佣人处了解到，书房是整个何家最重要的地方，是何浩东专属房间，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入，所以当天的死亡现场，应该说是个封闭的密室。其次，我们通过勘验现场，没有发现有第二者来过的痕迹，更别说打斗挣扎了。其三，在何浩东的自杀的拆信刀上只找到何浩东一个人的指纹，如果真是有第二个人碰过那把拆信刀，要么被抹掉很干净，但现在看到只有何浩东一个人的指纹，这一点很符合我们的推证。”
　　米泽理听着程勇的话，摸着下巴想了想，又拿起报告资料翻看了一会儿，突然抽出一张纸，是何浩东死亡的照片，指着何浩东没有受伤的手道：“你们看，从何浩东这只手来看，他似乎是紧紧握住扶手的，很用力的样子，这是为什么？”
　　“这是正常现象，我看过死者的手掌，因为死亡的僵硬使得他的手掌收缩，握力也就随之增加。”梁海英慢慢的解释给米泽理听。
　　米泽理点点头：“嗯，原来如此。”想了想，又追问道：“但我还是想问，真的没可能是他杀？比如说逮着手套杀了人，然后又伪装成自杀？”
　　梁海英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米律师，试问，有哪个凶手在可以一刀毙命的情况下还用割腕这么蠢的方法杀死死者，并且还要伪装成自杀？更何况凶器只是一把拆信刀，一刀刺下去，连刀柄都没了，有哪个凶手会这么笨，用拆信刀杀人？！”
　　米泽理愣愣的看着程勇，好半天才斟酌道：“那么动机呢？何浩东只有四十出头，年富力强，事业也如日中天，为什么会突然自杀？”
　　程勇和梁海英面色尴尬的对望一眼，显得有些犹豫，程勇讪讪的挠挠头：“的确，这也是我们想不通的一个疑点。但是，米律师，你要知道，警察破案不仅要讲动机，更要讲证据。在铁证如山的证据面前，就算动机欠缺，我们也只能根据证据来定案。”
　　米泽理深吸一口气，心道那就没办法了，作为律师自己已经尽力了。想到这儿，米泽理耸肩摊手：“如果是这样，那就没办法了，对吧，老程。”
　　程勇闻言也是哈哈一笑，拍着米泽理的肩膀，笑道：“行了吧，老米，你只是律师，破案的事就交给我们警察。”
　　“哎，别提了，你不知道那个何太太有多麻烦，我被她缠的没办法了，所以才来麻烦你。”米泽理苦笑着摇摇头，满眼的无奈。
　　一旁的法医梁海英看着瞬间化敌为友相谈甚欢的两个人，顿时眼角抽搐，僵硬着问道：“你，你们认识？”
　　程勇回过头来，咧嘴大笑，重重的拍了拍米泽理：“岂止认识，我们相交有十几年了吧，不过这家伙六年前去了S市，我们就没联系了。”
　　米泽理的脸色有些僵硬，勉强笑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哈哈，”程勇显得很高兴：“走，请你喝酒。梁法医，一起去吗？”
　　梁海英翻了个白眼，很是无语，本以为有人到警局找麻烦，没想到却是好友重逢的戏码，自己真是白担心了，所以非常气苦：“不去了，我去接孩子。”
　　程勇怔怔的看着梁法医健步如飞的背影离开，莫名其妙的挠挠头，回头看米泽理：“走吧，老米。”
　　
　　华灯初上，奢靡繁华的夜生活开始了。
　　酒吧里，米泽理和程勇轻轻碰杯，冰凉的液体进入喉咙，微微辣又点点甜，米泽理晃着酒杯，米黄的液体在暗色的灯光下泛着不真实的质感。
　　“什么时候回来的？”程勇轻笑着问。
　　米泽理想了想，说道：“回来四个多月了。”
　　程勇瞪着眼捶了捶米泽理，嗔怪道：“你太不够意思了，回来那么久了都不联系我？！还当不当我是朋友了！”
　　米泽理闻言更觉得心苦了：“你也知道我是因为什么原因离开了，现在灰溜溜的回来，我还有脸大肆宣扬吗？”
　　程勇皱眉，他自然知道当年米泽理为什么离开。那时候的朝阳律师行的大米律师可是头牌律师，可就在米泽理准备自己开律师行的时候，他却突然跟着自己的同性情人离开了B城去了S市，老实说，很多朋友都为米泽理不值。毕竟，米泽理那时候在B城已经有了很好的根基，再拼一拼就能自己开律师行了。
　　“我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米泽理喝了一口酒，继续摇头：“一言难尽。不过，老程，既然是朋友，那现在得靠你罩了，什么时候给我介绍几个好买卖啊？”
　　程勇一笑，碰了碰米泽理的酒杯：“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所以我说啊，去什么S市啊，在B城多好啊，做什么都方便啊。”
　　米泽理喝了一大口酒，长舒一口气，叹道：“年少轻狂啊。”
　　程勇大笑：“你小子，那么多废话！来，喝酒！”
　　“好，喝酒！”
　　觥筹交错，纸醉金迷之后，只剩一片狼藉。
　　
　　米泽理和程勇喝到半夜才散场，摇摇晃晃的回到自己的出租屋，打开门，一片黑暗。米泽理疲倦的靠在墙上，没有开灯，只是静静的感受黑暗的包围，寂寞又空洞，扫扫一眼看到底的房间，闭上眼长长的叹口气，再张开眼，依旧是空荡荡的房间。再没有人对自己微笑了，也再没有人对自己软言细语嘘寒问暖了。
　　终于又变回一个人了，米泽理挣扎着爬起来，一步向前扑倒在沙发上，偏过头，窗户外一片月光，宁静安详。
　　真难得，在这么喧嚣繁华灯红酒绿的城市里，还能享受这么漂亮的月光。
　　米泽理静静的看着，脑子里一片茫然，什么都想不到，什么都不去想。
　　六年了，整整六年的时间都耗在那么一个男人身上，到最后，不仅输了自己全部的感情还输了自己全部的积蓄。人财两空，说的就是自己这种人吧。
　　米泽理揉着眉心坐起来，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窗外的月光，漂亮的月光也让自己烦躁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现在虽然落魄了虽然潦倒了，但又怎么样呢？只要有“米泽理”这三个字，那就一定会东山再起！
　　黑暗终究过去，晨曦初露，新的一天依旧开始了。
　　
　　早上七点，米泽理准时起床，洗个澡清醒一下头脑，吃过早饭，穿上笔挺的西装领带，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一笑，还是那个自信从容的米律师！
　　八点准时出门，打了车去了自己现在租下的办公室，虽然是又破又旧的老大厦还是和很多不入流的小公司合租，但胜在地段好，不是中心地段，却是商业公司最集中的地方，在这种地方，碰到商业官司的几率会很大。
　　米泽理回来四个多月，一直靠着打一些民事案维持日常开销，鸡毛蒜皮家长里短，又琐碎又拿不到什么钱。偶尔也会接到何浩东这样的遗产案，佣金相对拿的比较多。但总的说来，要在B城维持住房办公的房租还有生活费，这些钱也只能是差强人意。不过，米泽理不急，他在等机会，等一个可以让自己彻底翻身的机会。就算现在再困难，他也会撑下去忍下去。
　　米泽理上了五楼，路过好几家挂牌的小公司，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大米律师事务所。
　　一到门口，米泽理就皱了眉，门口又是一滩污渍还有垃圾袋，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四次了。米泽理抬眼看看，正巧看到大厦清洁员老李拎着扫帚从楼上下来，出口喊道：“李师傅，麻烦你，我公司的门口还有垃圾！”
　　老李佝偻着背，满脸不悦的过来，一边动作很大的清扫一边嘴里嘟嘟囔囔：“只不过一点垃圾而已，自己扫扫嘛，还非得让我这个老人家来来去去，还真是好意思。”
　　米泽理深吸一口气，尽力压着火气沉声道：“李师傅，我每个月都有交保洁费的。”
　　老李一听，立刻抬头瞪眼，气势汹汹的喊道：“怎么？就你那点保洁费，够用什么？我一个人要管整栋大厦的卫生保洁，你那点保洁费怎么够！我又不是你请的佣人，这也不满那也不行！你要是有钱啊，就去租更好的大厦办公楼啊！跑到这里来指手画脚，只能说你没本事！”
　　米泽理愣住了，真没想到大清早就有人找不痛快，不过好歹也是堂堂大律师，怎么也不能就这么咽下这口气，深吸一口气，目光直视对方，缓缓开口：“根据我国《物业法》的第二条规定，物业管理方向业主收取了一定的费用，就要保证对相关场地的维修、养护、管理以及相关区域内的卫生和秩序。从法律关系看，业主也就是我向物业管理方也就是李师傅你所代表的物业方交足了费用，就已经形成了合同关系，你就有责任负责业主的卫生和秩序，如果你完不成或是没有做到位，那么业主也就是我可以向物业管理方要求整改直到业主满意，如果物业管理方还是没有尽到应尽的责任，那么业主是有权向物业方提出赔偿甚至诉讼的。”
　　米泽理勾了勾唇角，看了看已经目瞪口呆的老李，继续道：“李师傅，保持清洁卫生是你的责任，和我交多少钱没有关系，但是如果你没有尽责，那么我就有权起诉你，你看着办吧。”
　　“你，你！”老李瞪着眼珠子支吾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最后只能气急败坏的快速离开。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掌声：“哇，不愧是律师，替我们出气了！”“可不是，那个老李啊，做事一点不用心，三天才打扫一下卫生！”“喂，你口才真好啊，这下气的老李没话说了！”……
　　米泽理一看，全是这层楼的公司探出头来看热闹，不禁微笑，看来一大早遇到这么个事也不坏，至少又打了广告。
　　“其实这也没什么，我只不过做了一个律师该做的事，拿起法律的武器合法维护自己的权益，所以，你们要是遇到什么麻烦，尽管来找我，我可以给你们优惠哟！”附赠媚眼一个。
　　众小公司：……，齐齐黑线。
　　米泽理又是一笑，得体又大方。
　　
　　一天的工作就这么戏剧的开始了，米泽理挂出招牌，整理自己手头上的案子，有一个离婚案，一个伤人案，然后就是何浩东的遗产分割案。米泽理看着摆在桌上的卷宗，翻看时间表，伤人案最麻烦，但是时间很充足，有半个月的时间准备。离婚案是一个星期以后开庭，需要尽快准备。至于何浩东的案子，米泽理再次翻了翻卷宗，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决定下午下班的时候再去一次何家，彻底了结这个案子，在没有新的证据表明何浩东死于他杀之前，只能相信警方的判断。
　　决定好了工作日程，米泽理就立刻进入工作状态，心无旁骛的工作起来。这一工作就是整整一天，午饭只吃了一桶方便面填了肚子，下午就带着资料联络伤人案的相关证人，好容易得到了证人的口供，他又联系了何太太赶去了何家，将警方的说法以及何浩东的遗产交代清楚之后，米泽理才松了口气。
　　从何家二楼的会客室出来，米泽理掩饰不住疲倦，松了松领带，放慢了脚步准备离开。
　　楼下，是何家的佣人在打扫卫生：“你别说了，不怕老爷来找你啊！”“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你别乱说啊，要找也不是找我啊！”
　　米泽理听着两个佣人的对话，轻轻一笑，不紧不慢的朝门外走去，那两个佣人似乎没有发现米泽理，依旧凑在一起说着悄悄话：“你说奇怪不奇怪，老爷明明说要带着太太去什么马来西亚玩的，没过两天居然自杀了。真不知道是不是撞邪了。”
　　“是啊，所以我说，最好去寺庙里求个平安符戴在身上驱驱邪。”
　　……
　　米泽理停了脚步，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出现了，既然说了要带家人出去玩，那就是说根本不可能有自杀倾向。可是，法医和老程的说法又是那么言之凿凿，可以确定何浩东自杀无误。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米泽理想不明白，扫了眼奢华但是空寂的豪华大宅，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米泽理忍不住打了个寒噤，随即又甩甩头，自嘲一笑，自己好歹读了那么多年书，怎么会相信那些个怪力乱神的东西！正想着，口袋里的电话响了，米泽理赶紧接了起来，刚一接通电话，就听对面传来一阵怒吼：“死大米！你这个臭小子，偷偷回来了都不来跟我们联系！要不是我今天碰到程勇，你还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米泽理举着电话远离耳膜，禁不住微笑，等对面吼完了，才接着电话说道：“班长，不用这么生气吧，我只不过晚了点告诉你们而已。”
　　“你哪里是晚了点，分明就是不想告诉我们！我不管，我已经召集了我们班的同学在‘朝天椒’火锅城，给你接风洗尘，你赶快过来啊！”董柱是米泽理大学时的班长，为人耿直又豪爽，人缘很好，班里的同学都和他挺好的，米泽理也不例外，一直把董柱当大哥，所以，此刻大哥召唤，米泽理是怎么也推不掉的。
　　挂了电话，米泽理露出许久没见的微笑，迎面的夕阳色彩浓烈的像个盐蛋黄，依旧充满了生机，让人的心情豁然开朗，一扫阴霾。　　　　　　　　　　　　　　　　　　　　
作者有话要说：　　完~
　　新年快乐~~，新坑希望大家喜欢~！




☆、一场同学会

　　米泽理打车赶到“朝天椒”火锅城，按着董柱的意思找到包间，站在门口的不就是又高又壮的山东大哥，班长董柱。
　　“哈，大米！”董柱一眼看到米泽理，大手一拐就勾着人进了屋。
　　米泽理还没来得及回话，就被房间里一群老同学的欢呼声湮没了。
　　“快来看看！这是谁啊！大米啊！”“你回来了也不说一声啊，无所不能的米律师！”“少废话，直接三杯酒！”
　　米泽理被十几个人团团围住，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一面和众人赔笑一面讨饶：“哎哟，各位哥哥姐姐，饶了我吧，还没吃东西就喝酒，存心想灌醉我啊！”
　　“行了行了，大家先坐下来吧！”董柱不愧是班长，一呼百应，这么一喊，刚才还闹哄哄的房间安静了不少。
　　米泽理松了口气，这才扫了扫房间挤在一起的人，都是和自己曾经相好的朋友，但是似乎还少了一个。
　　“咦，大熊呢？”米泽理说的是他曾经最铁的一个哥们儿，熊国平。
　　“切，人家是公司大老板，怎么会到掺和我们这种平民聚会？”
　　此言一出，包间里一片尴尬的寂静。
　　米泽理的面上也带上了不自然，熊国平和自己都是学校足球队的，一个前锋一个后腰，感情很好。但是毕业之后，熊国平就结婚了，娶得还是本城富商的女儿，至此后，大家的联系就少了很多，两个人最后一次联系还是六年前，米泽理离开B城的前两天，两人喝了一夜的酒。
　　“放心，我通知了大熊。”董柱拍拍米泽理的肩膀，然后招呼大家坐下，气氛也重新活络了起来。
　　米泽理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放下心思和大家说说笑笑，酒过三巡之后，包间的门忽然被撞开了：
　　“对不起啊，我来晚了。”
　　众人齐齐的看向门口，都愣住了。米泽理最先回过神来，惊喜的上前给了来人一个熊抱：“大熊！”
　　“大米！”来人正是熊国平，见到米泽理也很激动，声音里带上了一些颤抖。
　　董柱也笑着上前，拍着熊国平的肩膀说道：“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怎么会，”熊国平放开米泽理，看看站在一旁的同学，窘迫一笑：“好久了不见了，大家。”
　　众人面面相觑对视一眼之后，忽然笑出来，有人上前扯着熊国平的胳膊坐在桌边：“大老板难得赏光，还不过来陪酒！”
　　毕竟是多年同学，当年读书的时候，熊国平为人爽朗又大方，人缘很不错。只不过，感情变淡是在熊国平结婚之后，于是很多人猜测是因为熊国平当了大老板的女婿就看不上这些穷同学。
　　不过，今天晚上，因为这样的一场聚会，放冷的友情将再次火热起来。
　　
　　酒也足了，饭也差不多了，该联络感情的也联络了，大家也准备散场了，只是靠在椅背上闲聊。
　　董柱端着酒和熊国平碰了碰，然后一饮而尽：“喂，大熊，你还记不记得咱们一起打前锋的时候？”
　　“当然记得，”熊国平喝了不少的酒，话也多了起来：“我，你还有大米，只要我们这个铁三角在，就没有赢不了的比赛。”
　　“可不是，”米泽理笑着插嘴：“不过，咱们毕业之后就很少踢球了。”
　　“是啊，”熊国平眼里带着些许感伤：“毕业之后，我结婚了，你们工作又忙，实在很难得聚在一起。”
　　米泽理看了看熊国平的脸色，不禁皱眉：“大熊，你脸色很不好啊，是不是休息的不够啊？”
　　“哎，别提了，”熊国平叹口气，兀自倒了杯酒一口喝完：“现在公司出了点问题，我岳父对我期望很高，的确有些压力，再加上……”熊国平的话突然断掉，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在里面。
　　米泽理转转眼眸，对熊国平这段没有说完的话产生了疑惑，难道说情况不止这样？
　　“哦，大熊啊，我给你个好介绍！”隔座的同学何丽突然插了进来，表情有些兴奋的从皮包里翻出一张名片递过去：“就是这个啊，很有名的风水师，姓章。”
　　米泽理和熊国平面面相觑，同时抽了抽眼角，熊国平出于礼貌还是接过了那张名片：“谢谢了。”便随手放在了一旁。
　　何丽见熊国平不是很相信的样子，追着解释道：“你别不相信啊，这个章风水真的很灵的，我也去试过的。前段时间我们家家宅不宁，我不是磕了碰了就是不断的生病，还有我老公啊，出去跑货居然遇到车祸，幸好只是一点小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