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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秋-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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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似不相信此人能与自己这般对抗,遂怒,满身鳞甲开始急剧翻动,兀自吞吐着漆黑的火舌。
察此,沉天缓缓抬起执剑的手,声音清厉,“龙,你阴火是灭不了我的,若要鱼死网破,你亦不会是最后的赢者。”说完,忽然使力!龙巨大的身躯竟被他掌劲一下推后十丈余!
手中精刃,直直指向妖龙,剑尖开始抖动,且愈发的剧烈,交织的剑光不断叠生、离合,抖出的锋芒迅速变得厚重而细密,端端一把利剑,到最后竟如一泓悬凝在身前的水银!
“张!”
他一声清叱,那泓“银色水光”忽然像网一样撒开!
巨大的“网”,细密剔透,丝丝寒芒,每根“线”,都是一道锋利的光,都是剑尖所凝结的杀气!
在他身后注视一切的落枫,不禁深吸了口气:这个就是自己的师傅。原来当真正人剑合灵之时,凡眼已是触不及剑招……这么多年自己一板一眼的苦练,原来竟若孩童蹒跚,还曾妄想追达那人,此刻才知道,原来那么可笑……
“龙,你退,且不退!”
只听沉天断喝,剑网已同时向妖龙逼去。龙本能的退后,踌躇不决,然而,只是片刻,它忽然昂头张开巨腭,浑身鳞片尽数打开!
它死心是不退了。
冷冽漆黑的火,瞬间从喉齿、鳞下喷涌而出,汇聚成一道火柱,往前方奔腾直去!
盛大、诡异的黑火,挟着几可摧毁一切的力量扑来,燃眉之际,沉天抬起另一只手,结了个手印,按落在剑格之上,荆棘状的剑格当即将他指尖刺破……
红色的,血。
忽见一道刺眼的白光,合着鲜血从他指尖注入剑柄,经剑首、剑脊、剑锋而出,直直贯透整个“剑网”,白光登时封填了每一个网眼!
堪在此刻,轰隆的阴火已然杀到,一下子全数撞进“网”内,四周气流猛地一震,火浪即时滔天而起!然而大幸,原本的网眼全被沉天真气封闭,“网”已俨然变成一副巨盾,正正挡绝了所有邪火!
本可用锋利的“网”将龙绝杀,但是不能,因为他赢不起。他必须为身后的所有人做盾。
于是,又一次与龙陷入僵持,这次比的不是劲,而是元气,看谁到最后,连真身也护不住。
……
沉天源源不绝将真气渡入“盾”中,抵挡、吞噬、消解那漫天暴烈的漆黑火焰。落枫则在他身后,看得忧心。虽然坚信沉天不会输,但眼睁睁看着他在消耗真元,仍然无法泰然。
那鬼火怎么还在燃烧,烧得落枫胸臆发闷,他紧紧攥在手中的镶珑,如箭入弦……
时间到底过了多少。
黑焰竟终于慢慢缓下,龙,开始不适。忽然,火焰一暗,它不得不停下喘换口气。然,就在这一瞬时机,巨大的剑盾当场消失,沉天人已腾空而起,再次落到龙头顶上!
这次,他足下是聚了万斤之力,狠狠一下压在龙头。龙,巨大的头颅陡然一沉,刚想发力抬起,更猛烈的力度又再次压来!
龙一声闷哼,发狂似甩动尾部,可头颅在沉天脚下像被钉死一样,动弹不得,连带起整个庞大的躯体,不断往深渊坠去。
“师傅!——”
落枫大叫着奔出,睁眼望着那一人一龙,往深渊一点点消失而去,漆黑深邃之地,传来沉天清厉之声:
“留在阵中!”
然后,便一切寂静如死。
连龙吟亦然消失。
孤烟残雾,缭绕在深渊之口徘徊不散。那处,俨如一头古兽张开的巨腭,将一场轰烈之战,活生生吞入了深不见底的腹中……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五回:异变 】
☆、第二十五回:异变
黑焰竟终于慢慢缓下,龙,开始不适。忽然,火焰一暗,它不得不停下喘换口气。然,就在这一瞬时机,巨大的剑盾当场消失,沉天人已腾空而起,再次落到龙头顶上!
这次,他足下是聚了万斤之力,狠狠一下压在龙头。龙,巨大的头颅陡然一沉,刚想发力抬起,更猛烈的力度又再次压来!
龙一声闷哼,发狂似甩动尾部,可头颅在沉天脚下像被钉死一样,动弹不得,连带起整个庞大的躯体,不断往深渊坠去。
“师傅!——”
落枫大叫着奔出,睁眼望着那一人一龙,往深渊一点点消失而去,漆黑深邃之地,传来沉天清厉之声:
“留在阵中!”
然后,便一切寂静如死。
连龙吟亦然消失。
孤烟残雾,缭绕在深渊之口徘徊不散。那处,俨如一头古兽张开的巨腭,将一场轰烈之战,活生生吞入了深不见底的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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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死之身,无需寝膳,亦无需雨雾日光,在这地冢长守倒少了许多顾忧,落枫此刻只是遗憾,没向师傅讨学一种本领——念算时间。
昔日有沉天在身边,自己只消随口一句,他便会告诉他地上日月升沉多少轮回,花开花落了多少光阴。落枫不明白师傅是怎样做到的,遂问,他却只淡淡的笑,笑得落寞:你试着活上个千万年岁,自会领悟。
落枫不知道自己能否“活”上个千万年岁,只知道那个一直相随的身影,已在身边消失,让他只能在患得患失中沉默等待,更不得不时刻鼓励自己,那人的气息还存在于这漆黑无边的地冢……
此时所有情绪,落枫已不想整理,将之全部压入心底。离开沉天的经历不是没有试过,十年策马沙场,他甚至曾经想过,没了沉天,他依然还能生活下去,还能笑对天地。
只是,可能寂寞一些。
落枫闭上眼,默默感受着身边空荡荡的一切……
时间确是很可怕东西,它能够摧毁人的希望,碾碎人的斗志;时间也是最变幻莫测的东西,当失去了参照,它会因你的心境而扭曲幻变,直到筋疲力竭,溃不成军。想不到,生前曾为这种状况懊恼,死后亦然脱不了这种可笑与无奈。孤身在这地冢,如死寂静,不着天,不到地,连时间,亦然无边无际……
但,他没有得选择。军中一诺万金,他必须遵沉天的话,死守原地,即便心里一直受着煎熬,亦要咬牙,展现一副临危不崩的淡漠。这就是军人的修行,就是压在军人肩头,不易的史命。
余下的冥军,被重新调整、组配,作网状置局,既可将有限的人手不留死角地布于洞口,又能相互照应,循环出击。期间迎来几次零散战斗,但即发即止,落枫听从嘱咐不作恋战——保存实力,提升自身是当务之急,因为倘若再出现一头“龙”,他必须保证自己能够应付。
半空中,雾瘴迷漫,一道细长、青黑的烟缕,一直凝浮在远处不去不散。落枫提剑上前,要打量个清楚。然而,只消眨眼功夫,这抹烟雾便陡然消失了,让人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全军戒备。”
落枫低声发令,话音未凝,阵列左翼忽然传来骚动,上空竟出现一道狭长的身影,翻腾飞窜着,正与冥军战了起来!
“龙?!”
落枫心下一惊,人却已提剑掠出。
那东西身形细长,灵巧狡黠之极,移动的速度竟快得目光无法捕捉。落枫一挺镶珑,剑尖生出三朵剑花——三道剑风,便如三道疾箭,朝左、中、右方位射去!
嗖、嗖、嗖——
那细长的身影猛烈几下扭动,避开利光,陡然又消失在半空。
首发落空,落枫当即静剑横胸,凝神闭目——眼睛不能捕捉的东西,便要用,耳。
“右翼,收敌!”
他忽然挺剑往右一指,高声叱令。
右方上空气流随声骤变,那东西果真又再出现!冥军此时已全数应令,举刀与它厮杀起来,就近的方阵也渐渐往那处收缩支援。
落枫再次跃身而去,这次却没急于发剑,欺近之后才睁眼细看……
无角无爪,身形极度柔韧细长,尾部在翻滚的雾瘴飞窜隐现,难测其长。看怕,便是传说中的腾蛇?!——背上两片薄翅开展,每扇一下,便让它的速度疾如电闪,快得宛若无态无形。
但总比龙好。
落枫泛起个冷笑,这才抬起手,朝它背上甩出一道青芒!
蛇见利光杀至,一扑翅翼,以比利光更快的速度再次闪过,然而它不知道,镶珑的剑锋同样诡若妖灵!
咔!——
腾蛇右翅,被从后方回旋追击的剑锋瞬间削落!顿失平衡的魔,翻腾几下跌出阵外,扑扇着只余一边的翅膀,妖瞳收张不已,怨狠地瞪着阵中那人。
落枫端端站在阵中,扬剑直指,“魔,速速回去,否则下次是你头颅!”
那蛇吐着紫黑的信子,身体忽然剧烈抖动,翻腾扭曲着,状态无比诡异。霎时,又是一震,“嘭!”——缺失了的右翅,竟凭空又重新舒展开来!妖蛇,疯狂扑扇着宽大的双翅,神色更加恶毒而亢奋。
落枫眉头一皱,暗骂了声。忽然,那蛇腭以极度夸张之势张开,长齿毕露,腥气弥漫,让他心头又是一跳。
此等架式便是,毒攻?!
他不知道成魔之后的蛇,毒液会有多诡异暴烈,只知道自己必须要在眨眼功夫之内找到遮挡的方法,包括那片冥兵。
蛇嘴里,开始发生怪异的响声,落枫心头骤紧,正要抬臂,忽听蛇身之后有人一声清叱:
“右翼!”
如此熟悉的声音,油然而生的默契,落枫想也没想便当即起手,往右方削出一道青芒!几乎同时,妖蛇身后亦射来一道白虹。一青一白,“咔!”——重叠成一声绝响,那妖蛇的两翅同时应声而断!
两张肉翅,如两片妖异的巨叶,打着旋儿往深渊坠去。两翼同失的蛇,暴发出一声凄烈的嘶嚎,也翻身跌入黑暗无边的谷底……
落枫迅速收剑,却没看那只坠入深渊的蛇,所有意识早倾注在由远而近的那人身上。
“腾蛇须两翼同折,方可遏止重生,锉其之锐。”
熟悉的声容,愈发清晰。黑发飘飘,白衣剪剪,一把雪光未退的长剑,垂在手中。正是他,带着久遗的气息,仿佛自遥遥远古重归。
落枫心里一阵激动,直奔上前,“师傅!”
沉天却给他做了个唤停的手势,像担心这家伙当真不顾一切扑上来似,落枫停步,连自己亦不禁失笑起来。
“师傅,你到底回来了,若果……”他忽然停话,看到沉天脸色发暗,气息有些紊乱,“师傅,可好?”
他可是担忧了多久。
沉天摇摇头,轻笑。每当敛尽杀气,他的笑意总是如此温和,“没事,只是些许疲累。”
“师傅当真没事就好。”他有些不相信。
沉天唇角轻轻扬起,“那些魔,还灭不了我,我倒只是担心……”他忽然伸出手,“落枫,将你的剑给我。”
“师傅?”落枫看着他。
“我倒只是担心你。在深渊底下,我发现了许多魔物盘蛰的痕迹,恶胎暗长,凶像从生,看必你要持我手中天剑,才能抵御未来更大的凶险。”
落枫霎时一顿,“师傅,你意思是……你只执镶珑,能战得过那些魔物?”
“别担心,我有真元护身,就是使你这把剑,亦能将此处魔物一一歼除。”沉天脸带一丝傲色,信心满怀。
落枫翻动着手中镶珑,忽然沉默下去。过了片刻,才小心翼翼问,“师傅,你是要去除掉这里所有魔物?”
“邪恶当诛。”
听到沉天的回答,落枫抬起头,似又想了许多,终于道:“那……好。但师傅,可否允我一事。”
沉天迎上落枫满是忧心的眼眸,道:“你说。”
“将我本名炫日,镌入镶珑剑。”落枫眼底一亮,旋即又黯淡下去。
“为何?”沉天好奇。
“你手中之剑,镌有「沉天」,那我手中镶珑,亦望留名,且……算是你我师徒永留的信记。”
说完,便待对方回应。沉天初刻还有些愕然,后才朗朗而笑:“好,好。”
闻言,落枫甚是欣喜,翻剑于掌,恭谨地将宝剑递上。
沉天抬手去取,就在将要触及一瞬,眼前倏然剑光四起,锋芒暴涨!他连忙抽手,蹬足急退,可前方暴雨似的青色剑光,竟死死咬着他退路追逼而来!
“落枫!你干什么!”沉天一边抵挡,一边厉声斥喝。
“你不是我师傅!”落枫的声音却比他更厉,且剑锋招招往他眉心招呼。
沉天似亦怒了,不再做声。只见他陡然发力,跃离二丈开外,再以疾电之速,用剑光悬空划出个奇异的符印。
落枫未明状况,本能的缓下攻击,易作防御。沉天则依然不语,手腕一抖,那巨大的符印当即往对方罩去!
落枫见状,急忙腾空跃起,那奇异的剑印却忽然扩张,始终将他锁入攻击的范围!落枫心头一紧,咬牙迎上,挥臂便将镶珑横劈出去!
“嘶!”——
又见一道白虹,不知从何方射来,绕过镶珑的剑风,堪堪打落在符印之上,清光乍亮,那奇异的图案骤然溃散,化做一团零乱的白芒,被吞没在腥烟中。
“你果然在此。”
冷冽而熟悉的声音,在雾瘴中响起。随之一股劲风,驱散了漫天腥烟,眼前豁然一片清明。此时,落枫身侧又然站了一人——
白衣飘飘,长剑雪洗,竟是沉天。
而他手中那把纤尘不染的天剑,正正指向二丈开外,方才的那一个,沉天。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六回:炎芒 】
☆、第二十六回:炎芒
落枫惊看一眼身边这陡然出现的人,退后数步,按剑立定。
——能有一个假的沉天,便可有两个假的沉天。
然而来人并没看他,只冲方才那个沉天道:“在底下我已见你踪迹,你是战不过我的,这你应知道,回去吧。”
对方听罢,泛起个冷笑,瞳光尽是怨毒。这表情,出现在与沉天一模一样的脸上,让落枫浑身极不自在。
然,这人怨恶的笑意却是那么异样,一丝酸楚,一纵即逝,“即便你胜了又如何?最终还不是难保像我一样,又何需得意。”
言毕,手中剑光陡然隐去,白衣飞飘,流烟漫散,很快便消失在地渊深处。
沉天望向他消失的方向,仿佛思索着什么,后才轻轻叹口气,回头去看落枫。落枫却仍一脸戒备,按剑道:“说我本名。”
“青珑。”
“师傅第一件赠我何物。”
“木雉鹑。”
“何时授我第一套剑法。”
“八岁授诀,九岁传剑。”
落枫稍顿,这才松口气,垂下了剑,续又紧张道:“师傅你可好?那龙……”
“没事,龙已解决,也是那时候我在地底发现了此人。”沉天走近落枫,轻轻拍在他肩膀,“很好,能识得真伪。”
落枫回想起方才的事,忍不住咬了咬牙,“师傅曾嘱,「镶珑」是我唯一所属,必要全力保存,且你手中天剑之强,是我无法操控,所以那人提出交换时,我便生了疑惑。”
看见沉天安静的听着,他便继续说下去。
“随后我又再感觉到他的‘杀心’,感觉到此时的‘你’与往日很不相同。他主杀之心不轻,与你先前坚守不攻的原则相逆。权衡长短后,我只好一探。于是故意将自己本名说成父亲‘炫日’要刻于剑上,结果他竟毫无发现。我向他进击,一者以攻为守,二者同样是种试探——我的武学承于师傅一脉,然而在他身上我却察不到半分相似的章法,种种理证,我怎可信他为师。”
听罢,沉天笑意淡淡,没有说话,倒是落枫依然有些纠结,“其实我始终大意,丧神能幻作圣兽,当然亦能化为人形,我该一早想到。”
“不。”沉天却摇摇头,道:“这就是他本相”
“啊?”落枫惊诧,差些不能反应,沉天继续说到:
“不仅形相与我相仿,且我感觉到他身上,流转着与我相同的本元之气。”
这回落枫更是惊愕,“他,到底是谁?”
沉天略微沉思,摇了摇头,“未知。许与嘲邪有关。”
“嘲邪?”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听到的名字,落枫迷惑。
“是,嘲邪,他就是「沉天剑」之主,名在上古的一位战神。”沉天脸容笑意薄薄,却是那么淡泊疏离,没丝毫骄傲,亦无丝毫喜悦,就这样不轻不重,说着从前。“他承天任,铸造了这把镇邪剑,守住了荆山万年。”
那手中天剑,陡然一亮。这是沉天的过去,也是他的本源,落枫暗下吸口气,既感兴奋,亦然敬畏,“师傅,到底如何一回事。”
他怎么也想不到,在这暗无天日的邪冢,竟然还有一个与沉天一模一样的剑灵?
沉天凝色,答道:“因为他本相和元气与我极同,所以才做此推敲,详情始终未知,不过至少让我明白两事:一,他对我甚为厌恶;二,他是冲你手中「镶珑」而来。若要知道更多,恐怕就要等他再次出现了。”
此魔的目的竟是自己手中灵剑?落枫回想起方才情景,不能否认,但也很是困惑。「镶珑」怎么会与他有干系?而此人奸诈阴险,异于此处魔物一贯的强蛮做派,难道人形之魔,连性情都变得更狡恶了么。
沉天淡然一笑,说许是那人与其他魔物一样,见知过你的能力。既然损伤是对等的,那么若有手段诈取,又何必冒险强夺呢?
落枫沉默下去。难道那人连战胜自己的把握也无?但再思忖,不知是否那副与沉天极似的形貌,抑或别他,他又总觉得此人的能力不至于如此。望着前方深邃的山渊巨口,无声吞吐着雾瘴,他忽然感觉,此人不除,定为后患。
一切因为未知而变得危情暗涌,落枫深深吸口气,好让自己平静。无论怎样,倘若他真是冲着这把镶珑剑来,那么此人,定会重现。且回想方才的对话,似乎那人自己都承认了,他战不过沉天,又忧心什么?
等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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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这等待原来如此短暂。
有欲念,便不可能安份。才去三日,那人竟就再临阵前。
白衣飘飘,清俊而孤傲,在这邪秽之地,恍若异类,若不是有过那次经历,又怎会相信此人不是沉天。
落枫坐守阵中,以极不友好的目光看着来人,慎防异变,沉天则独自迎了出去。
两人对峙,一丈之遥,这距离可攻可退。
“此关你是破不了的,别做无谓之举。”沉天垂剑,神色冰冷。
那人,用阴郁而锐利的眼神,从头打量了几乎与自己一模一样的沉天,最后目光落在他剑身那二字之上,冷冷念着,“沉,天?”继而露出厌恶的笑容,“得意什么,你还不是被他们丢入人间,不闻不问的一件工具。”
沉天瞳光一暗,未待开口,对方忽又一声冷哼,“你可知道我?”
沉天淡淡看着他,不答亦不问。然,他亦仿佛没打算等待,兀自无声冷笑:
“早在万年,我已随他荡涤洪荒,清洗六界。那时群魔闻风胆丧,有谁不识战神嘲邪,以及他手中一把「炎芒剑」。”
此话之间,那张晦暗的脸陡然有光。是的,即便成魔,那段过去始终是他的骄傲。虽一切已然颠倒,但那段荣耀与辉煌,却从未因心智变质而被遗忘。
然,过去,到底还是过去。
“可你今日,终究成魔,炎芒。”沉天淡淡道出他名字,与一个事实。不出猜度,此人与自己,竟是同脉。
炎芒闻话,脸色骤变,突然厉声,“住口!我成魔,还不是因他!”
“他?”
“嘲邪,你我之主。”炎芒逐字咬牙,欲像强调着什么,连看沉天的眼神也带上一丝轻蔑,“哼,你当然不知,那时你何曾在这天地。”
沉天略微沉默,“是,我资薄,未及你历过洪荒混沌,连自己命数亦如此颠倒坎坷。说吧,你这趟所来目的。”
这句褒贬不明的话,炎芒似不在意,亦无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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