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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仙作者:五色龙章-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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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令……从听说这名字那一天起,云铮简直没有一天能忘记。当初还不知道乐令是魔修时,他就曾忍着满心嫉恨,看秦休和那人书信相通;后来好容易秦休知道了乐令的魔修身份,对那魔头由爱转恨,甚至与他合力杀了那人,罗浮却又进了一个和这老魔有几分相似的弟子……
  不,不是相似。云铮眼中清光暴涨,死死盯着眼前的乐令——这老魔还没死,他又来抢秦休了!
  乐令嘴角缓缓弯起,目光却是依旧冷淡:“我今生尚不到一百五十岁,算不上老魔。而且我也不想与你抢秦休,我要他有什么用,我只要你就够了。”他一招手,云铮便身不由己地走到云床边,被他一把拉到怀中,亲密无间地搂到了怀里:“云真人方才没听到吗?我师尊要我收了你做炉鼎。”
  云铮身上一阵阵发冷,强咬着牙道:“无耻魔头,就算你能混入罗浮,下禁法困住我,我也绝不会屈服于你……”一股无法抑止的恐慌在他体内流淌,渐渐堆到心头,逼得他说不出话来。
  乐令的神色越是温柔,伸手托起他精巧的下巴:“既然云真人不愿意从我,我也就不勉强你了。你与秦休双修合藉,想来这具身子早已是给了他了,那么不如再进一步,给他当个炉鼎吧。”
  看着云铮眼中的戒备和恐惧之色,乐令欢喜之下倒想出了个好主意:“堂堂罗浮掌教的亲传弟子,竟拿合藉道侣当作炉鼎,此事若叫人知道,他在罗浮可还会有声誉?洞渊真君对你爱护有加,肯定也容不下这些事。”他笑得纯真无邪,真若百十岁的少年一般,回头望向玄阙老祖:“我想也不好白给秦休一具炉鼎,总要让他采补时采些好东西到身上。只是我于此道不熟,不知该怎么炼好,师尊帮我想一想?” 




95

95、第 95 章 。。。 
 
 
  玄阙老祖偏心眼、宠爱徒弟的习性已是刻进了骨子里。别说乐令这么半带撒娇地求他;哪怕他连想都想不到这事;玄阙都能主动替他想到然后做了。不过就是让云铮通过交合将魔种度到秦休身上;在姓秦的身上埋下感应魔气而化形的引子;这点工夫在玄阙眼里易如反掌,只是最后一步祭炼中再加一道手续罢了;实在不值一提。
  更令他满意的,就是乐令旗帜鲜明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宁可费力炼化云铮,也不肯和秦云二人再有半点瓜葛。他抬手揉着乐令的头顶,慈爱地答道:“这点小事何足道哉;我教你一套好的祭炼和运用的手法,将来回到罗浮,你再拿别人试用也方便。”
  就当是徒儿主动亲他这一下的奖励。
  等了几百年才等来这么一个亲吻,可算是值得纪念了。却不知乐令哪一天才能真正开了窍,知道回报师父对他的喜爱……
  看着恭敬行礼的乐令,玄阙脑中不由浮现出徒弟主动褪去仙衣,求自己宠爱的模样,眼前世界仿佛割裂成了两半儿。想象中那一半儿已是温柔旖旎、无所不至;现实中那一半儿却只余下一个冷清清的背影——乐令已寻了个蒲团盘坐下来,自行祭炼起了云铮。
  罢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哪怕是这副不解风情的样子,比起前世都已算是有不小的进步了。
  他也起身下了云床,走到在乐令身旁,指点他在云铮身上刻下禁制,并将那身血肉换个方式重新炼了一回。比预计的四十九天又多耗了几日工夫,云铮的灵智已彻底开启,再也不会突然陷入呆滞状态。经乐令本人确认,他的性情行为都和炼制之前一模一样。
  只是一道禁制死死束缚了他的本心,让他连心底最深处也升不起一丝反抗乐令的念头。送他回罗浮那天,他已能十分自然地向乐令屈膝行礼,恭顺无比地叫着主人,就连最细微的眼神也十分自然,丝毫看不出曾经暴烈到令他可以不惜生死的仇恨。
  乐令嘉许地抚着他光洁柔嫩的脸颊,柔声安抚道:“回去后和平常一样过日子就好,不要急于求成。和秦休双修时主动一些,叫他尝到炉鼎的甜头,还有……”
  云铮柔顺纯真的外表很好地取悦了乐令。他的手指迷恋般地在那张脸上摩挲了许久,才恋恋不舍地背转身子,与这个珍贵傀儡告别:“想法子让洞渊和朱陵内讧,必要时牺牲肢体用苦肉计也可以。”
  难得的元神级傀儡,若是伤了,他也要心疼许久。可是比起被两个真君联手对付,这个傀儡略受些伤,或是死了,也都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了。
  这命令深深镌刻到了云铮体内魔种上,便是他心里还有抵触,身体却无法违背。云铮恭顺地答应下来,乘剑离开这座凡人府城,重归罗浮,也重新回到了高高在上的元神真人身份。
  他这一走,乐令身旁就只剩下了玄阙老祖。
  他想到自己要在这里等湛墨出生,若叫师父也在这凡人的地方居住,未免太委屈了师父;可是一想到玄阙老祖要丢下他回到上界,他又有些空落落的,心中不乐。他自己纠结了数日,因见玄阙老祖并未离开,干脆大着胆子问他会不会留下来陪自己。
  乐令忽然关心起他的去留,玄阙居然有点惊喜。比起之前安静听话的模样,如今懂得挽留他,期盼能待在他身边,这算不算也是一种进步?
  是进步自然就要奖励。玄阙含笑点头,大方地答应下来:“师父也盼着你早日修行有成,飞升上界,只是眼下你修为太低,只好我来就你。不必担心,这具分神化身给你吃净之前,倒都可以留在下界。”
  他看着乐令满是依恋和信赖的脸庞,心中一软,便将手指送到乐令唇边,探入他口中轻轻搅动,身体也缓缓贴了上去:“我恨不得一口把你喂成天仙,可惜……”一道银丝顺着他的手指滑下,指尖已被柔软温热的舌尖包裹住,颇有韵律地舔着。
  他脸色微红,呼吸声清晰可闻。才经过几回采战,便似养成了习惯,只消贴近玄阙,心中就有些翻腾,隐隐盼着师父给他似的。玄阙老祖也低下头去,品尝着那双唇畔滴落的晶莹水珠,低声叹息:“为师就在这里,只是你有了外头的东西引诱,就不肯安心呆在师父身边了。”
  在下界维持这个化身也要耗费精神,可若能将这个徒弟留在身边,再耗费些精神法力又算得了什么?他当初说秦休是乐令的劫数,又岂知这个徒弟不是他的劫数?就连飞升上界后还要时时牵连,不能安享清静喜乐……
  长生久视的天仙道祖,此时竟生出几分沧桑感喟。
  他们俩不明不白地在俞府过了数月。到了九月初三一早,乐令正打坐时,心头忽地生出一丝异兆,五指连连掐算,卦象却是直指子孙——他那只黑蛟就要出生了。
  他惊喜得当即就从蒲团上站了起来,特地将那身华阳道君赐下的仙衣整理了一番,又抿了抿头发,找了面镜子照见真容。眼看自己外表依旧昳丽非凡、仙气飘然,这才向玄阙老祖请示:“今日湛墨便要出生,弟子这就想去把他要来,放在身边抚养,不知师父意下如何?”
  玄阙老祖威严地点了点头:“你也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这蛟既然出生了,你就不必在这凡人地方浪费光阴,早些回罗浮……待杀了秦休,就回幽藏宗安心修行吧。”
  他仍是半闭着眼斜倚在云床上,身形却与云床一同消隐,空留一室清冷与乐令。
  乐令满心的喜悦激动也似被风吹过,只落得一片狼籍。他向着那片云床所在处恭敬地行了一礼,现化身形,按着之前下在俞槛身上的念头指示,找上了他:“今日贵府有弄璋之喜,贫道是特地来收徒的。”
  俞槛沉默地盯着他,过了半晌才回过魂来,半带惊讶半带谴责地问道:“道长怎么知道我四叔家的三弟妹怀孕了?你在我家挑了这么久,谁都看不上眼,结果就挑了个还没生下来的?”
  乐令是有素质的道德真仙,不能和无知凡人计较,只彬彬有理地说了句:“此子与吾有缘,我这就将他带回罗浮教养,二十年后会送他回来与你们相见。”身子一转便消散在俞槛视线中,眨眼化作剑光,落到了那妇人屋内。
  此时那妇人已上了产床,只是还未大动,屋内有几个帮忙的产婆,见了他便惊叫着往外逐人。乐令站在门口向她笑了笑:“恭喜夫人,我是来接令郎到罗浮修道求仙的。”只一抬手,便将一道温和精纯的清气打入其腹中,裹住湛墨往下拖动,不过几个呼吸之间,便将胎儿顺利拖了出来。
  他也不懂凡间那些规矩,上去就将婴儿抢了过来,因见他满身鲜血污液,便以法术浮在空中,施法清洁了一回才重新抱起。亏得湛墨转世之后的身体也带了几分妖兽品格,禁得起折腾,叫他在空中转悠了半天也不曾折断脖颈,反倒咯咯笑了起来。
  乐令也笑了笑,把那具小小的身体捧在手中,细细查看了他的根骨经脉,然后紧紧将他贴在自己胸前,对着房中众女说道:“此子天生道体,仙骨珊珊,将来定能了道成真。贫道愿收他做个弟子,待他有了些成果再回来看你们。”
  他在俞家挑徒弟非止一日,这妇人当初也打算过让自家儿子随着神仙回山,却不想几个大的他看不上,这个才生下来的竟入了仙人的眼。因此虽然有些舍不得,她也只是将孩子要回来喂了奶,便在床上施了一礼:“我愿意叫他跟仙人学艺,求仙人赐他一个名字吧。”
  乐令毫不犹豫地答道:“此子就叫湛墨。我这就将他带回罗浮悉心教养,夫人只管放心就是。”以后湛墨做了人,就不能像做妖时那样有名无姓,正好就随他姓乐,他自然会当湛墨是子弟一般关爱。
  那位夫人的丈夫一样舍不得儿子,可惜乐令这些日子只关心了湛墨之母,没心思关心到其父身上。待那位夫人将裹好了的孩子递过来,他就抱着孩子直入云霄,以自身罡气隔绝天风,将满院凡人甩在脚下。
  身后还隐隐传来女子问他怎么喂孩子的呼声。乐令往下看了一眼,剑光却仍是稳稳地指向罗浮,毫无停留之意。
  不就是没长牙么,把辟谷丹化在水里喂他,足以充当奶水了!
  飞到中途,湛墨忽然哭了起来。乐令早有预料,自信地从怀中取出一枚青碧葫芦,又从法宝囊深处找了粒辟谷丹,投入葫芦中摇了几下。那葫芦是他早先预备下的,里面的水是他自云海中收集的,至清至净的无根水,给这么小的婴儿服用正合适。
  他将湛墨摆弄到头上脚下的姿势,然后硬把葫芦嘴塞到他口中,微微将葫芦肚儿上提,里头的药水便顺着湛墨的嘴角流了下去。他的哭声犹未止歇,手脚胡乱在空中蹬动,将乐令的衣襟和大袖都染得一片湿淋淋。
  不过……这水应该是凉的才对,怎么觉着有点温热呢?乐令一手握着葫芦一手抱着湛墨,忙乱地倒了几回手,才终于发觉,那温热的水不是从葫芦口中倒出来的,而是从湛墨身下排出来的……
  好在身上的道袍是不透水的。
  他毫无慈爱之心地把小小的婴儿扔在空中,自己拿了另一葫芦水冲洗双手和衣裳,然后扯下湛墨身上已湿透的裹被,翻出自己之前买的道袍,将他重新包严实了。
  这一回喂水的失败严重地打击了乐令的自信,他觉着湛墨会尿到他身上,都是辟谷丹的副作用,才让这么一条修为不俗老蛟忍不住凡俗之欲。为了解决这种尴尬,他老老实实地按落剑光,找到了一家农户,抱着湛墨问那家女主人:“这位夫人有礼了。贫道今日刚收了个弟子,却没有合适的东西给他吃,愿向夫人借些乳水来喂他。”
  他转世到秦家时,生母难产而亡,自幼便是吃牛羊乳汁长大的,当时仿佛……不会随意小解?这农家也养着牛羊,若从这里装几葫芦牛乳,也尽够湛墨吃到回山了吧?
  那妇人看他一个道士抱着个才出生的婴儿,开始时真当他是拐卖孩子的。可见他一身清华气度,俊秀得有如神仙中人,便又把他的身份从拐子翻成了不幸死了妻子的火居道人。于是羞答答地找人要了碗羊奶给他,半遮半掩地说道:“小女愿意帮道长抚养这孩子,只盼道长不弃,就在我家住下吧。”
  乐令拿勺子舀了羊乳,一口口喂着湛墨,压根也没听出她的言外之意。这回湛墨乖乖地吃了奶,既不哭也不尿,使他信心大涨,觉着羊奶甚好,喂了以后就能让湛墨懂事了。
  湛墨吃着吃着便睡了过去,口水亮晶晶地拖了一脸,沾得乐令满手都是。他又连忙施法除去这些口水,抱着婴儿匆匆去买了羊,也不避讳这些凡人,就带着人和羊一同驾剑光离开。
  又飞了不过一两个时辰,湛墨身上居然又流下温热尿液,还有一股恶臭从包着他的那件道袍里透出。乐令这回是真的变了脸色,终于明白了一件事——他的湛墨虽是真龙转世,眼下这身子却还是肉体凡躯,凡人该有的这些毛病是一样都不会少的……
  他既不会应付,也不愿把湛墨再扔回凡间。想到婴儿长大也只要三年光景,他终是下了决心,狠狠咬牙——待回到罗浮,去叫池煦帮着想法吧!反正他将来要当掌门,湛墨这些年都要随自己在罗浮呆着,也算是半个罗浮弟子。 




96

96、第 96 章 。。。 
 
 
  陵阳殿寝殿之内遍镶珠宝;夜里虽然不点灯烛;幽幽宝光也足以照得殿内人物纤毫毕现。云铮白嫩的肌肤在这幽光映照之下;更闪着几分丰润的光泽;随着他的呼吸微微颤动,令人不忍释手。
  隐在双丘之间的那片温柔乡更是热烈得远胜平常;随着秦休怒张的尘柄出入,温柔地包覆其上;将点点精纯真炁化作清露滋润其间,透过肌肤补益其身。而秦休自身元精,竟似完全不计损耗,失去一分,便在他体内又补回了三分。
  这样哪里还有双修的样子,公然就是邪魔外道才会运用的双峰采战之法。
  秦休于采补一道颇有些经验,元精一旦入窍便知道云铮那里弄出了蹊跷。雨散云收之后;微皱着眉头,带了几分责备和关切问道:“咱们两人在一起多少年,又是正式合藉的道侣,你又何必学什么采战之法……这是邪道所为,于你修行亦有不利,不该用的。”
  云铮脸上的潮红更深了些,向着他慵懒地笑了笑:“有什么不该的,那老魔以前不也给你采补过?我才是你的道侣,他能做到的,我自然也能做到。这些日子我一直不曾陪你,就是为了今天给你个惊喜。”
  他的态度十分自然,就像是在单纯地讨好秦休,除了略有吃醋的嫌疑,绝无半点勉强。
  秦休倒也习惯他时不时就把乐令拉出来说道。两人当出是合力杀了那老魔,事后也常常提起此事,并没因他生出什么芥蒂。这回秦休也不做他想,只是将云铮揽在怀中,又殷殷劝说了一回:“这样采补对你修行不利。你好容易才将元婴移至中府黄庭,该以稳固境界为重,不必急着帮我提升修为。”
  云铮在他怀中轻轻扭动,狡黠地笑了起来:“你这些日子俗务缠身,修行进境还不及我快,我怎么舍得不帮你。反正双修也是修行,采战也是修行,只要我愿意,别人管不着的。”
  他一翻身就钻到了秦休怀里,勾得秦休放开一切说教,重新投入到采战丹法中。
  难得云铮这样懂事,这样关心自己,秦休心中也是一片柔软,把之前因为和乐令比较,而对他生出的些微不满都抛到了脑后。
  既然秦休也放开了采补,就不像之前云铮单方面行此术时一样,只能采得他送出的那一点元精,而是将他体内精炁一并吸而纳之。
  只这一回云雨,秦休体内的精炁便骤增了数分,全身都沉浸在精纯元炁之中,元婴亦沐浴得明光灿灿,修为隐隐又有上升之势。他沉醉于采补之后的清朗适意中,却未曾发现,随着那道精纯真炁一同进入他体内的,还有一丝与那真炁混为一体、几乎全无分别的异样气息。
  云铮半倚在床头,含笑看枕边人赤精着身体盘坐入定,心底最深处却满是悲凉。
  在这次采补中,秦休受了多少益,他就受了多少损失,经脉中精炁神为之一空,这么倚躺着都觉得疲累难当。他开始单方面行采补时还有一丝“宁可将真炁送给秦休,也不叫那个控制自己的老魔占了便宜”的快意,可是秦休配合他共行采补时,一股悲凉和委屈却按捺不住,在他心底最深处蔓延开来。
  秦师兄明明知道采补对他身体有损,为何不顾他的功体,直如掠夺一般强取他体内真炁?他自愿贡献功力是一回事,被人当作炉鼎使用却是另一回事。几百年的绵绵情义,被这一回掠夺就撕开了道口子——原来他对秦休,并没有那么不计得失的痴恋……
  一股恨意从他心底升起,却又不知该恨谁。是秦休对他不够爱护?是他自己太过虚伪,连一点精炁都不舍得送予道侣?不……这不是他们的错,都是乐令那老魔将他变成了这人不人魔不魔的样子,他才会生出这些阴暗念头!
  再怎么唾弃乐令,他还是无法隐藏对秦休的失望,过不上几个月,便借口清修搬回了明性峰。洞渊真君全不问他为何回来,只是在见面之后便将一脸喜意化作震惊,极为罕见地板起脸问道:“你的身子怎么会叫人采补过?”
  云铮满心委屈,恨不得抱着师父痛哭,将自己落入魔修之手的事都说出来。可是魔种禁锢之下,他不仅说不出这一切,反而若无其事地含笑答道:“我与秦师兄本是一体,就是叫他采补了,将来他修为高了,自然也能带挈我,师父不必担心。”
  洞渊真君气得脸色都发白了,一掌便将座旁的玉桌拍散:“什么叫他修为高了带挈你,现在你的修为就比他高!他的元婴还在玄关祖窍,五行精气锻炼元婴这一步还没完成,你却已移宫到了中府黄庭,只要冲破上关,就能阳神出窍了!”
  洞渊真君从不曾对爱徒说过重话,但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被秦休迷得毫无理智的模样,气得心口都发疼:“我当初知道合道无望,才舍下元精,生了你这一点骨血。当初是碍着华阳老道是非多,不曾在众人面前宣布你的身份,可是这些年,我在你身上倾注了多少心血?我这些年辛苦经营明性峰,还不是为了你!你倒好,什么都给好旁人,徒弟也全不上心,前些年还为了讨好姓秦的,要把他的族人收为真传弟子……”
  云铮只想抱着他倾诉委屈,可双唇张开后,却是不由自主地说起了别的:“师父不知道宋崇明的来路。若非弟子前几个月在华阴城外发现了他的真正身份,及时下手诛杀,咱们明性峰都要被他变成鬼域了!”
  洞渊真君的神色一变,将教子大计暂时按在一旁,先问起了宋崇明的事。云铮当时已被炼成傀儡,并不知道那件事的究底,却不妨碍他口中吐出活灵活现、有如今见的描述:“他和太华宗那件事时,潜入罗浮的李含光是一类人,咱们都给他瞒过去了。若不是我到华阴城那边借水脉炼制法宝,正巧看到他和一个同类鬼物见面,也想不到他的身份。”
  他把当天的情形略加改动,隐去了池煦和乐令的存在,重说了一遍,哀哀叹了一声:“我还派他去找谭毅,原来谭毅就是被他那个同伴杀的。此事绝不能叫外人知道,不然咱们明性峰的声誉都要被他毁了,师父这些年的经营,怕是轻轻巧巧就要让人摘了果子去了。”
  洞渊真君被宋崇明的身份震憾得说不出话来,远在嵩里峰上的乐令也为他们师徒的真正关系震惊了一下——难怪几回见洞渊真君,他都是一副宠爱徒弟的好师父模样,敢情那俩人竟是亲生父子……
  一旁抱着孩子的池煦仿佛问了一句什么,乐令心不在焉,下意识便吐出了一句“父子……”
  这一句话比嵩里峰上的罡风更刺激,池煦双手一抖,险些把怀里怎么抱怎么别扭的婴儿扔下去:“这是你的儿子?你……你在外头和女子……是凡人还是修士?”
  他的声音不小心提高了些,也把乐令的心神从云铮那边拉了回来,连忙解释道:“绝无此事,湛墨就是我收来的弟子,并非我所出。只是这凡人的孩子我不知道怎么带,师兄天姿卓出,才识过人,必定能帮我养活他……”
  他这副急着讨好的模样,池煦前所未见,忍不住偷笑了几声,垂下头掩住唇边笑纹,尽力平静地问道:“师弟这弟子竟和灵宠取了一个名字,你这是懒得取名字,还是太过宠爱那条黑蛟了?”
  乐令还没出口的称颂就是一滞,鼻端微微发酸,放下手中装着羊奶的木桶答道:“这就是那只蛟。他被朱绂害死,后来转世成了人身,我就把他带回来,打算亲手养大他,以全主宠之情。”
  池煦吃惊地看了他一眼,见到他脸上黯淡神色,却又将欲说的话都咽了回去,低下头看着转世为人的湛墨。怀里的婴儿满面烦躁,不停蹬着腿想挪出去,池煦对付起来竟还不如乐令熟练,多声还有法术在外裹着,不怕他挣出自己的怀抱。
  他苦苦回忆着自己还在凡间时曾见过的,乳母带着弟弟时的模样,可是怎么想怎么觉着对不上眼前这情景……这孩子穿得不对啊,应该戴着虎头帽,穿着两截的小衣裳……
  对了!换上开裆裤,就不怕他会尿得整个道袍里都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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