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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马萧萧胭脂泪-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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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薄凉淌到脸上的泪,铁三毫不犹豫地撕开衣角,然后为她拭泪。
  衣裳很粗粝,而且很旧了,带着皂角的味道,薄凉此时和铁三面对面,可是铁三背对着光线,她依然看不清楚这少年的形容,只有轮廓模糊的剪影,应该是一个衣着虽旧,却洗得干净的少年,这样的人,就是落拓,也不会自甘沉落下去。
  贱人。
  一时失神后,薄凉在心中恨恨地骂了自己一句,今时今日,她还想这些做什么?她现在不是人,只是一条丧家之犬,如果不把毁了自己全家的那些人咬成齑粉,薄家上下的在天之灵,都不能瞑目。
  咬着嘴唇,薄凉任着铁三拭干自己腮上的泪水,想象着这个人就是雪飞沙,好让愤怒充盈胸臆之间,现在的她,除了仇恨,再不应该有别的感情。
  铁三声音极轻:“别动,是尸解门的人。”
  尸解门是遮衣国的国教,一向都在域外活动,很少入足中原。
  这个铁三了解的还真不少。
  忽然之间,薄凉就对这个少年充满了恨意,方才刚刚有过的好感荡然无存,因为她明白,只要她是薄凉,这个少年就不可能属于她了。
  山风吹过,浓烟不但没有散去,那味道反而更加呛人了。
  铁三蹲在竹筏旁,薄凉感觉不到他的呼吸,难道他能够收精敛华?
  嘿嘿。
  浓烟之中,有人低低冷笑,听声音,是女子。
  那个女子的声音令人很不'炫'舒'书'服'网',尖利得和竹筏磨过沙地的声音相仿:“涂夫人,看到我们尸解门的灼花令没有打动夫人,虽然这里不是遮衣国,可是连接了我们尸解门三道灼花令还无动于衷,中原武林,迄今也只有涂夫人了,涂夫人是真的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啊?”
  她的声音,带着威胁,在空旷的山谷里边传得很远,但是没有回声。
  女子好像很是恼火,冷笑起来,笑里边带着几许暧昧:“难道是我们尉门主看错了涂夫人?她一再吩咐我们要以礼相待,是不愿意和孤竹家发生什么误会,但是涂夫人为什么对归天教的少主一再袒护?难道是别有隐情?”
  她很是不怀好意地将最后四个字说得特别重。
  躺在那里不能动弹的薄凉,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遮衣国的尸解门已然是难以招惹,可是尸解门要找这个涂夫人更是来头不小,那孤竹家指的是千毒帝君孤竹天,一个有着倾城之富,性情古怪,比恶魔还要令人胆战心惊的人,而其中又牵涉到的归天教,正是楼兰的国教,遮衣国和楼兰国本属于同脉同源,五十年前才分庭抗礼,南北对峙。
  三方势力如今纠结交织在一起,对于他们谁是谁非,薄凉并不关心,可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三方都是白道上的人物,一旦火拼起来,没有理由留着她这样的活口。
  此时,手无缚鸡之力,连三岁孩童儿都可以杀死的她,第一次感觉到来自死亡的恐惧,宛若硕大无朋的翅膀,震动间就将沉郁灰死的阴影掠过自己,无能呼吸的窒息感。
  当她面对利刃在手的雪飞沙时,也没有如此恐惧。
  不要死,只要不死,她做什么都可以。
  竹筏在向下滑动,铁三居然可以走起路来,不发出丝毫声息,已经退后了一段路,薄凉才有觉察,因为竹筏被路上的石子颠了一下。
  可是没有声音,竹筏擦过石子儿竟然没有声音,薄凉惊异不已,借着眼角余光,看到铁三用一只手拖着竹筏,竹筏离地有一寸左右的距离,这个少年竟然用单手之力拖着她们两个人向后退。
  走?
  如果自己逃脱了,岂不是便宜了雪轻柔,薄凉努力挣了挣,除了几个手指,再没有可以动的地方,只是她不甘心如此走脱,用那几个可以动的手指有意无意地磕到了竹筏之上,发出轻微的声
  音。
  其实那声音几乎低不可闻,但是没有逃脱那个尸解门弟子的耳朵,那个女子狂笑起来:“无知小
  儿,这世间之人,谁能逃得过我们尸解门的灼花令?你们无辜枉死,只能怨时运不济,做了黄泉路上的鬼以后,去找涂夫人吧,谁让她见死不救!”
  听得冷风嗖嗖,不远处又弥漫开浓郁的烟雾,正断了他们的退路。
  唉。
  有人幽然地叹了口气:“姑娘何必一再相逼?”
  这声音很柔很暖,柔如绵丝华绢,暖若丽日春风,难得其间还有几分澄澈静谧。
  人的声音,或是委婉动人,或是冷厉尖锐,凡此种种,都带着嗔怒悲喜,只是这个声音,真的如春云夏露,静谧安然,过而无痕。
  终于有人现身。
  在草木深处,有人长身而起,慢慢走过来,到了竹筏近前时,哦了一声,弯下腰:“她们中了尸人的阴尸虫毒。”
  依然是逆着光,薄凉看不清楚这个人的样貌,听得这个人走路时窸窸窣窣的摩擦声,猜测着她大约穿着家织布的衣裳,很是粗粝平实那种,倒是和少年铁三颇有相似。这个人的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薄凉的额头,然后又看了看薄凉旁边的雪轻柔,将两颗药丸塞到了两个人的嘴里后,这才起身,与铁三擦身而过的时候,点头示意。
  尸解门的女子冷笑道:“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涂夫人大驾难请啊,我妫姬也没有时间和你啰嗦,一句话,归天教的少教主你交还是不交?”
  那个涂夫人淡淡地:“幽凉谷只有我的病患,没有江湖是非,姑娘寻仇也找错了地方。”
  妫姬怒道:“为了阴如意,你真的不惜得罪我们尸解门?”
  涂夫人倒是没有一丝怒气,静静地:“走吧,我不会为难尸解门的人。”
  一阵尖刺的笑声,妫姬显然怒极:“你算什么东西,也敢为难尸解门?笑话!你知不知道阴如意是什么样的人?引狼入室,你也是咎由自取!”
  也许吧。
  涂夫人好像颇赞同妫姬的话,没有反驳,语气依然很平静:“阴如意已经离开了,按照他们归天教喜欢杀人灭口的习惯,他们派来的人也该到了,妫姬姑娘与我素昧平生,何必牵连其中,遭此无妄之灾?姑娘,我言尽于此,你还是走吧。”
  妫姬显然很是意外,不过她也并不领情,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该,活该,涂夫人,这也算现世报?不错,哈哈……”
  笑声中,妫姬飘身而去。
  蠢货。
  薄凉在心中骂了那个尸解门的女子一句,她对这个涂夫人满心鄙弃,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好心的人,大敌当前,还要劝走找自己麻烦的对头?不过也是一个口是心非,口蜜腹剑的女人,说不定是设下一个圈套,让这个妫姬去钻。
  忽然,她想起来这个涂夫人方才喂了她一颗药丸,心中大骇,可是这一惊之际,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人生若只初相见

  深山,空谷,陋室。
  雪轻柔和薄凉都躺在木板床上,此时已经昏然不醒。
  屋子是木质结构,房顶上铺着茅草,透过推开的窗子,可以看到窗前屋后种满的花,那些花,枝叶披离,花碎如雪,开得凄然若梦,一片片,触目惊心。
  那些花,虽然非是名品,却让人看过难忘。
  浓浓的药香,弥漫着整个屋子,铁三负手而立,看着涂夫人在红泥小炉前,用扇子轻轻扇着火,她神情安然如水,波澜不兴。
  雪轻柔和薄凉的周身要穴,都施着银针,方才铁三随着涂夫人,将她们两个带到这里,涂夫人用金针截穴之法,封住了她们的周身要穴,免得阴尸虫毒的毒气侵入心脉。
  涂夫人。
  在心中默默念着这三个字,铁三无由来地怅然若失,尽管他看得出来,这位夫人发未挽髻,粉脸未开,应该还尚是黄花处子,看她的年纪,应该在破瓜之年,便如此素颜,荆钗布裙,心中不免疑惑,方才那个尸解门的女子曾经提到了千毒帝君孤竹天,难道这个涂夫人和孤竹天有什么关系?
  相传,和说不清的财富一样,千毒帝君孤竹天也有数不清的女人,按照孤竹家的规矩,只有和夫主生育了儿子的女人,才有资格获得孤竹家分与的田产土地,或者商号生意,若是只生养女儿或者没有子嗣,就没有资格获取孤竹家一分一毫。就是同一辈的兄弟当中,在没有确立孤竹家的继承人之前,所以的男孩儿也都随着母亲的姓氏,只有被当任的家主确立了继承人的地位,才可以去孤竹家的祖茔神庙祭扫朝拜,答谢祖灵护佑,天恩垂赐,改姓孤竹。
  对于孤竹家如此稀奇古怪的规矩,传说是沿袭于孤竹家祖上,不知道孤竹家第几代祖宗,曾经皇命天授,面北称帝,可惜帝祚不厚,传了几世就湮于乱世,到最后只有一支皇族携带着皇宫巨富逃出宫来,从此漂泊江湖。
  低低呻吟了一声,雪轻柔皱了皱眉头,但是没有醒过来。
  涂夫人放下了扇子,快步走过来,搭上雪轻柔的脉息:“公子是她们的朋友?”
  轻轻摇头,铁三道:“在下铁三,因为家乡饥荒,所以去投靠叔叔,半路上看到这两位姑娘晕倒在路旁。”
  涂夫人微微一笑:“路见危难,施以援手,难得公子古道热肠。”
  这句说,弦外有音,说不上是嘲讽还是称赞,因为涂夫人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连湾在唇角的微
  笑都清淡如水。
  铁三也听得出来,只是并不介意:“事有千难,人有百态,有人落井下石,就有人雪中送炭,夫人觉得很奇怪嘛?”
  对他不温不火的回敬,涂夫人仿佛有点儿意外,她眼波流转,在铁三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继而一笑:“公子说得有理,是我偏颇了。”
  这次倒是让铁三很意外,在他的印象中,女孩子总有自己的任性与矜持,就是明知道自己错了,也不会断然承认,所谓口是心非,在唇舌之上,断断不肯认输。但是面前这个涂夫人,坦然认同了他的意思,可是这样,铁三反而猜不透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了。
  用棉布帕子垫在手里,然后用细白纱滤过了药汤,涂夫人动作轻盈熟稔,两碗药已然滤好了:“服下这剂药,她们体内的阴尸虫毒就会化解,只是身体虚弱,在七天之内,都不能妄动真气,要忌辛辣腻腥之物。”
  说着话,涂夫人用汤匙将药汁搅合凉了,先扶起来雪轻柔,捏开她的嘴,慢慢地把药汁喂了下去,然后如法炮制,为薄凉喂下药汁。
  净了手,涂夫人到了窗外,向外张望,好像在等着什么人到来。
  铁三始终站在一旁,中毒的两个都是姑娘,他不方便过去帮忙,现在看到服下药以后,两个姑娘的神色都缓和过来,他犹豫一下:“夫人,在下是孤身一个,照顾这两位姑娘……”
  回过身,涂夫人有些歉然:“公子,我这里虽然寒陋,住两个人本来也不是问题,只是我无意之间,惹下一些麻烦,眼前有人要寻仇,所以还请公子带着这两位姑娘速离寒舍,不要无辜受累。”
  铁三抱拳:“敢问夫人,要来寻仇的人,可是归天教的少教主阴如意?”
  涂夫人似笑非笑,微然一叹。
  又是犹豫了一下,铁三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江湖人的本色,不过涂夫人何事开罪了阴如意?如果方便告知在下,也许在下可以相助一二。”
  似乎是讽刺地笑了一下,涂夫人道:“说来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仇怨,只是说来公子也未必信,还是不耽搁公子上路了。”
  她如此说,铁三本来尚在彷徨,因为他有要务在身,不敢耽搁,而且这档闲事还和归天教、孤竹天有关系,他更不方便参与其中了,只是眼前这位涂夫人,沉静如水,凭他闯荡江湖近十年的经验,怎么样看去也不是个奸邪之辈,倒好象是满腹隐衷,无处倾诉。
  想到此处,铁三抱拳:“夫人如此说,未免小瞧铁某,难道夫人觉得,铁某没有能力出手援助?”
  没想到涂夫人居然点点头:“人贵自知,如此看来,公子也是达人,请吧。”
  十年之间,铁三也撞了不少钉子,不过这样当面锣对面鼓地,还是头一次,他被噎了一下,脸上微微发烫,刚要说什么,却听到外边有人疾步进来,砰地一声,将房门踹开。
  铁三已然运气于掌,准备迎战。
  哪知道涂夫人微微苦笑:“十三,什么时候,你才能把这里当成我们的家?”
  红影如火,进来的人一下就坐到桌子上边,解下背上背着一个竹篓子,咚地一声也墩到了桌子上边:“我累了半天你不心疼,踢了这扇破门你心疼?在你心里,我还不如这道门?”
  一手拿着一张芭蕉叶子扇着风,做上桌子上边的是个红衣女子,看年纪比这个涂夫人大了二三岁,仔细看去,好像又大了五六岁,很是明艳照人,而且有一种妩媚到骨的成熟风韵,这个人,应该是早经(书)历(网)了巫山云雨的女人。
  听她说话的口气,和这个涂夫人相当熟悉,看她的衣着打扮,又像是贴身近侍,而且她的名字也很奇怪,叫做十三。
  红衣女子娇喘吁吁:“大清早地害得我去山上采药,我们挖的人参都可以当劈柴了,真不明白我们又不是悬壶济世开药庐,你弄这么多药材做什么?”
  她眼神一瞥之际,看到床上躺着的两个人,红衣女子十三不由得勃然大怒,然后冲着铁三喝道:“这两个人是你带来的?”
  看到红衣女子十三反常的举止,铁三显得沉稳:“是在下无意间遇到,这两位姑娘中了毒……”
  滚!
  红衣女子怒目而视,毫不客气地打断铁三的话,用手指着铁三:“马上带着这两个婆娘给我滚!”
  十三。
  涂夫人的声音沉下来,有些凉意。
  虽然看出来涂夫人微露怒意,红衣女子还是不依不饶地过去,一伸手,拽着雪轻柔的头发,把她从床上拖下来:“你眼睛瞎了?这个人是谁你没看到?他们雪家从上到下,哪有一个是人日出来的好杂种?”
  红衣女子太过激动,光洁美丽的额头上,青筋暴露,涂夫人也走了过去,双手按住了红衣女子十三的手:“十三,雪家是雪家,她是她,怎么能混为一谈?放开她,在我们幽凉谷里边,只有病患……”
  这个红衣女子虽然性情暴烈,但是好像很敬重涂夫人,负气地一推搡,雪轻柔立时委顿于地,方才红衣女子拽得太过用力,一缕殷红的鲜血,从雪轻柔的发间流淌下来。
  因为吃痛,雪轻柔低吟了一声,悠悠醒转,一张眼就看到了涂夫人,此时涂夫人双手扶着,雪轻柔不由得花容失色,满面惊骇,然后感觉到额头上又痛又痒,有湿黏的东西滑过肌肤,用手一捂,沾了满手鲜血,她又愕然又惊恐地望着涂夫人:“你,你,你竟然忍心对我下手?”言犹未尽,泪水立时流下脸腮。
  哈哈。
  红衣女子怒极反笑,眼中杀气腾腾:“小姐,你看到了,我们幽凉谷有的不止是病患,更多的还是傻瓜和豺狼!”
  眼前发生的事情,的确过于诡异蹊跷,这个红衣女子居然叫涂夫人为小姐,那么她们应该是主仆关系,可惜纵观两个之人的言谈神情,看不出半点主仆的样子。
  好像是被人冤枉惯了,涂夫人的眼眸已然翦翦如水,波澜不兴,连辩解都不屑,站起来,转身对铁三淡淡一笑:“公子,请你带着两位姑娘离开吧。”
  不用!
  雪轻柔摇晃着站起来,咬着嘴唇,满眼的伤痛和失望:“我自己有腿有脚……”
  她说着话,身子一歪,差点儿跌倒,涂夫人在旁伸手扶住她,铁三忙道:“雪姑娘误会了,你和这位姑娘身上的毒,是这位夫人妙手回春,药到病除,这是方才涂夫人说,毒素虽解,但是两位姑娘气脉尚虚,七日之内,不能妄动真气。”
  有些遗憾地看了看铁三,然后才看到床上的薄凉,雪轻柔面白如纸,低垂着眼光:“姑娘,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你,我,我真的要走了,那位是天水薄家的薄凉薄姑娘,她和我有些误会,轻柔不想她醒了看到我,再生事端。”
  姑娘两个字,雪轻柔说得尴尬,那个涂夫人听得困窘,两个人的神色都不好看,她此时说要走,
  涂夫人也不相阻拦:“十三,你送雪家大小姐下山吧。”
  红衣女子好像要气爆了,顿时眉立:“小姐,我叶十三是你的丫头不错,但不是他们雪家的奴才,要送,你自己送!”
  气氛相当绷紧,一触即发。
  这个叫做叶十三的红衣女子怒不可遏,涂夫人立时沉默。
  叶十三也感觉到自己的火气太冲了,走过去一把将尚在昏睡的薄凉背起来:“我把这个送下去,省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眼看着她都要走出门口了,涂夫人才静静地:“方才遇到尸解门的妫姬了。”
  没有转身,但是叶十三的身子为之一震,冷哼了一声:“都是讨死的鬼,全来了才好,叶某一勺烩了,省得今天杀俩,明天杀仨地麻烦。”
  说着背着薄凉扬长而去,把涂夫人晒在那里。
  铁三摇头,心里暗自叹气,他本不是一个好奇心特别强的人,此时也疑窦丛生:“人是在下送来的,好在雪姑娘已经醒转,还是在下将她送下山吧。”
  涂夫人平静如水,淡淡地:“多劳公子了。”
  张了张嘴,仍是欲语还休,雪轻柔眼中的表情非常复杂,又愧疚还有不舍,她看着涂夫人:“如果,如果需要什么,你叫十三来告诉我,别太见外了。”
  涂夫人浅笑盈盈:“同是天涯沦落人,我知道各人都有各人的不得已,你的心意,我也无以为报,你,一路平安吧。”
  铁三看着她们两个说话,都分明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他心中已经有了主意,等把雪轻柔送下了山,就回来援助涂夫人。

  山有木兮木有枝

  送走了雪轻柔,铁三毫不耽搁,立刻赶回了幽凉谷的陋室草堂。
  药香依旧,人去无踪。
  屋里,静如潭水,桌子上,还有一盏残茶,尚有余烟袅袅。
  难道是涂夫人遭遇了意外?
  手,摸着茶杯,温度还没有散去,人应该离开不久。
  侧耳,却听不到异常的动静,屋子里边,也没有打斗的痕迹,或者是涂夫人喝了半盏茶,想起什么来,自己走了出去。
  茶盏旁观,那个装满草药的竹篓子还在,也没有挪动过,看来红衣女子叶十三也没有回来。
  如果不是草堂里边还有漏进来的阳光,不是自己方才来过这里,铁三也不太相信,这个清寒简陋的地方,还有女子居住。
  当然,铁三见过生活在更下层的贫苦百姓,见过家徒四壁的寒居,只是这里,除了清寒,还有寂寞。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形,让年纪轻轻的涂夫人在深山里结庐而居?
  隐遁避世?
  她应该还不会历经沧桑。
  从屋子出来,铁三的心有些忐忑,不过是一面之缘,他竟然开始紧张起涂夫人的安慰,屋子前后,种满了细碎凄寒的花,开得惊心动魄,仿佛这些花,沾染了莳花人的心绪,绽放出来的不是颜色,而是悲喜。
  沿着山中的路,走了一程,一条清澈山涧,潺潺流过,熟悉的人影映入眼帘。
  涂夫人。
  此时涂夫人蹲在一块光滑的河石上,浣洗衣裳,皂角的清香,隔着淙淙流水都可以闻到。
  咚咚,咚咚。
  单调的声音,从涂夫人一起一落的棒槌上发出来。
  停住脚步,铁三不相信是涂夫人在欺骗自己,可是如果一个人真的大难临头,从容不迫也有可能,但是恍若无事般在这里浣洗捶衣,而且铁三也感觉到这位涂夫人不会武功,她何以将生死视若无睹?
  除非,她在欺骗自己?
  心无来由地抽搐了一下,铁三伫立不动,只是静静地看着涂夫人。
  停下手,涂夫人将捶洗好的衣裳放入身边的竹篮,刚想站起来的时候,嗯了一声。
  出于本能,铁三纵身过去,跃身河石之上,涂夫人吓了一跳,惊讶地望着他,然后又移动目光,看着脚下流淌的河水。
  一缕嫣红,从汩汩流淌的山涧中蜿蜒而下,慢慢晕开后,缓缓变淡,另一缕嫣红又袅袅而下,清澈寒凉的涧水中,缕缕嫣红,越聚越多,瑰丽奇诡。
  涂夫人的神色愈发沉寂,低声道:“归天教的人来了,公子还不离开?”
  铁三不动声色:“我走了,归天教的人也会走吗?”他见涂夫人微然一愣,然后道“他来他们的事儿,我不走是我的事儿,夫人何必为这些无关的事情操心?”
  似乎笑了一下,涂夫人的眼光,停留在铁三的脸上:“如果你觉得蜚短流长与你无伤,走或者留,随意吧。”
  话说到如此,已经很是剔透了,不过铁三更不相信,难道和这个涂夫人在一起,就会沾染上流言飞语?
  除非,这位涂夫人是倾国倾城之貌,颠倒众生之姿,尽管她姿容不俗,也堪称上是个美人儿,但是同为美人儿,也有三六九等,涂夫人并不是个中翘楚,只是云淡风清的静谧,别有一番引人之处。
  他心中想着,自然不信,涂夫人也看到他满腹狐疑,并不介怀,看他时候,也和方才看向雪轻柔一样,让铁三有点怅然。
  水中血迹的味道,在空谷中扩散转淡,铁三低声道:“他们归天教的人,一定要先杀人再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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