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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圆圆减肥记-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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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凌在电话那端发出低低的笑声,“一直等我电话?”
“恩!”我毫不掩饰,回答干脆。
“很辛苦吧?等这么晚。”曲凌的声音里有浓浓的歉意。
“没事,我白天可以睡,反正在家休息。倒是你,院长,还在学院里开会吗?”
“我习惯了,还好。听到你的声音好像整个人都轻松了。”
“呵呵,难道我是能让人精神振奋的咖啡?”我忽然发现窗帘上有桔红色的灯光浅浅映了进来,便掀开被子,跷着一条残腿往窗边蹦去。
“你是能让人精神振奋的肉圆子!”曲凌笑道。
我轻轻拉开窗帘,楼下院门外,曲凌的车就停在栅栏旁。他倚在门边,车灯照在他身上,映出一个寂寞的侧影。
“院长。”我眼眶忽然一热,喉咙里涩涩地说不出话来。
“圆圆,今天很冷,记得盖厚点的被子。到底是腊月。”曲凌伸手将大衣的领子拉紧了些,头发被夜风吹的轻轻掠起。冬夜里的风,总是特别寒凉。
“我有喜子,它身上很暖,正给我捂脚呢!”我一边和曲凌说着话,一边驻着拐棍往楼下走。
“哦?喜子还有这功能?下次也借我用用。”曲凌的声音里,我已能听出寒意。
厨房里有现成的鲜奶,我放在微波炉里转热后倒进保暖杯。抱着保暖杯,我一瘸一拐地走进院心。
“院长,你晚上吃什么了?”我看着已在眼前的他的侧影柔声问。
“已经记不得了。和你三伯一起吃的,光顾着说话,都没看吃的什么。呵呵,你看我真是很糊涂是不是?到底上了三十岁的人。”
“院长,”我隔着栅栏门抓住他的胳膊,外套已经凉透。顺着往下摸到他的手,没有往昔的温暖,曲凌的手指冷的像冰。
“圆圆?”曲凌转头看我,慢慢收了电话,“怎么知道我在外面?”
“心电感应!”
曲凌看着我,忽然看了看身后的车灯,哑然失笑,“原来是我自己暴露的。”
“院长,先把这个喝了!”我小心翼翼地拧开保温杯,送到曲凌面前,“喝了身上会暖些!”
“是什么?”
“热牛奶!”
曲凌接过杯子,笑着将牛奶慢慢喝了下去。那表情,似乎就算我给他的是一杯毒药他也会照喝不误。
冬夜的星子特别明亮。
我呵了口气,抬头看天。
天狼,参宿,五车,南河,这些星星挂在高高的天幕上,像是都在微笑。
“院长,你的手变暖了。”
“恩。”曲凌反握住我的手,也仰头看着星空,“圆圆,我好像。心里也有星星了。”
“星星很亮啊。”我看向曲凌的眼睛,黑黑的眸子里盛了一泓银辉,明亮灿烂。
“我很久没有抬头看星的心情了,”曲凌感叹着,“久到已经快要忘了头顶上还有着这样一片美丽世界。”
“现在看也不晚。”我眨着眼睛笑道,“星星们永远都在。”
曲凌低下头看我,脸上的笑意和当日在洪湖观星时全不相同,“是,我该和你一起多看看星空的,这样也许就不会那么”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
我猜不出他要说的是什么。
我以为,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愿意陪我看星。
我的腿终于痊愈,可以自由行走的感觉让我觉得自己像个超人。
家里人也为我高兴,星期天都来为我庆祝。
苏真真和贺云聪带着小肉圆最先到,她在屋里来回转了两圈问,“圆圆,你爸呢?他跑哪里去了。”
“他申报吉尼斯世界纪录去了。”小肉圆追着苏喜子,我追着小肉圆儿跑的气喘吁吁。
“什么?”苏真真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申报什么吉尼斯世界纪录啊?”
我停下来,看了看姐夫,又对着她笑道:“帮你申报啊!丢东西世界纪录!”
噗——姐夫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茶全喷了。
苏真真气的当场噎住,“四叔。太过分了我这个月不过丢了一支手机,一个钱包,两个U盘,三条围巾,这算什么世界纪录嘛!”
姐夫擦了擦嘴,把苏真真搂到身边安慰到,“没事,真真!咱还可以继续向世界纪录努力!”
苏真真气的狠捶了他一拳。
苏天天这个周末也回来了,他一进门就黑着脸质问苏真真,“大姐,我送你的G迷你U盘呢?”
“呃。那个。”苏真真被他问的慌了神,眼神直往贺云聪那里瞟,想他帮她解围。
“哦,被你姐搞丢了。”贺云聪坦坦然地说,“这不是很正常吗?真真哪里能用迷你型的东西,笔记本电脑这么大都能搞丢了,更别说迷你U盘。”
“大姐!”苏天天咬牙切齿地吼道:“你这辈子都别想我再送东西给你了!”
“唉呀。我又不是故意的。”苏真真债多了不愁,索性大方地拍了拍苏天天的肩膀说:“天天,你还不了解我嘛!别这样啦!”
苏天天给了她一个白眼说:“大姐,我决定要转学医,然后成立一个课题研究小组。”
“为嘛?”
“专门研究你!这么会丢东西的人,简直世界少有!我觉得,你肯定是脑子里少了什么东西!”苏天天抱着苏真真的脑袋猛摇,“我要打开来看看,你这里面是不是真的少根筋!”
唉,苏真真她本来就少根筋。苏天天你今天才知道吗?
吃晚饭时,曲凌和三伯一起来了。
三伯的脸色有些凝重,曲凌却轻松自若。他和苏真真早已认识,不过隔着吴晋书,说话间始终像是隔着些什么。偏偏小肉圆儿特别喜欢他,没事儿就爸爸,爸爸的乱叫,叫的曲凌心花怒放,一直抱着她吃饭。
吃完饭,妈妈切了一盘西瓜,大伯让小肉圆儿把盘子里的瓜给家里每个人送一片,小肉圆倒是乖,跑到果盘边抓起一片西瓜看了看,第一个跑到她爸贺云聪那里,送到他嘴边说:“爸爸,吃。”
贺云聪咬着西瓜眉开眼笑,得意地看着众人,那神情就是在说,看吧,我才是宝宝最爱的人。
给苏真真送完西瓜后,小肉圆儿就开始不那么安份了。她抓起西瓜自己先在瓜尖上咬一口,然后才送给别人吃,全家人都哈哈大笑。我斜睨了眼曲凌,他吃着被小肉圆咬掉一块的残缺西瓜,却笑的像是吃了蜜一样甜。
真是,对我都从来没笑的这么甜过,我红果果的妒忌小肉圆儿!
轮到给我爸送瓜,我爸扯着小肉圆儿叮嘱道:“给四爷爷的西瓜宝宝不许咬!爷爷要吃整的。”
小肉圆儿歪着脑袋看他,也不知是不是听明白了,跌跌撞撞地跑去拿了西瓜,站在原地想了半天,伸出粉红的小舌尖把西瓜从上到下舔了一遍,然后呵呵笑着递给我爸。
她举着西瓜,开心地笑着,仿佛在说:“我这次没有咬哦!我真的没有咬耶!”
“老四!你说不许咬,可没说不许舔啊!吃掉!”大伯二伯一起起哄。
“吃就吃嘛!有什么了不起!”老爸哈哈笑着接过西瓜,把那片被小肉圆儿舔的口水淋淋的西瓜给吃了下去。
吃完水果一家人还围坐在一起看小肉圆儿表演节目,我正捂嘴笑的开心,三伯突然从后面拎了我的衣领,俯身在我耳边说:“圆圆,跟我出来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存了一些稿;在我不在的日子里会有好友飞鸟代我发文;虽然更的次数会少些;但至少还有的更。每次都这样麻烦小鸟,真是过意不去啊!当初写《长相守》写一半写不下去,也是小鸟帮我填的坑。小鸟,偶爱乃!
ˇ如若心相映ˇ
院子里有点凉,我把手缩在袖子里,跟在三伯屁股后面不敢多问,只管跟着他往里院走。
到了后院的大枣树边,三伯停了脚步,仰头看了会儿枣树,忽然道:“圆圆,还记得你小时候爬到树上摘枣子的事吗?”
“恩,记得。”我不知三伯是何用意,只能老实点头答道。
“你只看到满树红枣诱人,却不知枣枝上有刺,枝上更有厉害的洋辣子。”三伯转头看着我,眼神里有爱怜更有担忧,“那一回,你手上扎了刺,身上被洋辣子蜇的全是大红斑,哭了好几天。那时的疼,你还记得吗?”
我打了个激泠,双手抱臂,当日被蜇的疼痛难当的感觉似乎又隐隐浮现。
“记得。很疼很疼,那回是三伯送我去的医院。”
“记得就好。你也大了,该明白我说这些的用意,小时候得的教训,大了也要记在心里,第一次吃亏是没经验,第二次再吃亏就是笨。”
“我。我现在已经比小时候好很多。”我垂头喃喃道。
“是吗?那我问你,突然和曲凌定下的婚事,你有仔细想过吗?”
“呃。我。家里人都觉得很好。”
“我问的是你自己,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我被三伯问的微怔,呆呆地看着他越发严肃的脸,过了半晌小声说:“想过。”
“怎么想的?”
“我。我也觉得很好。”
“好?”三伯扬了眉,声音大了起来,“难道说你喜欢曲凌?”
我咬唇看他,终于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你!你!”三伯显然吃了一惊,“你和他接触才多久?你知道他是多厉害的一个人吗?”
“我不知道他有多厉害,可我知道他对我很好。”
三伯听了我的话,气的直抚胸口,“枉我还觉得你是个聪明孩子,竟然笨到这种程度!你怎么知道他的好不是装出来的?你只看到他脸上的笑,却看不见他在笑脸后面隐藏的锋利!”
“我知道!”我眼里含了泪,上前一步握住三伯的手说:“三伯,我知道他平日里那些笑都是应付人的,他骨子里是个倔强固执的人。可在这世上,谁又不是这样呢?”
“你!”三伯待要发作,忽然发现我脸上的泪,眉头一松,斥责终究化作一声叹息。“圆圆!你知道三伯也是为你好。你是我们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宝贝,如果将来你不幸福不快乐,那就是用刀在割我们的心啊!”
“我知道!三伯!”我踮起脚,伸手紧紧搂住三伯的脖子,“我知道你是因为爱我,担心我!放心吧,我一定会幸福的!”
三伯长叹一声,伸手拍了拍我的背,“圆圆,你只比天天大三个月。你们刚出生那会儿,你爸一心想要儿子,我却喜欢你胜过天天,数次想和你爸商量了两家换过来养,终是因你妈妈不同意而作罢。可在我心里,一直把你当亲女儿来看。所以,只要涉及你的事情,我总是特别在意紧张,你理解三伯的心情吗?”
我伏在三伯肩上拼命点头,眼泪更是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掉。
“好了,这么大的姑娘怎么哭的像小孩子!”三伯呵呵笑了两声,从他胸腔里传来温暖的颤动,“来,我看看脸花成什么样了?”
我捂着脸不肯让三伯看,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塞进手心,展开一看,却是一块淡蓝色的手帕。
“圆圆,快把小花脸擦擦,不然一会儿进屋,家里人还以为我怎么教训你了呢!我先进屋,你把鼻涕眼泪擦干净了再进来吧!”三伯拍拍我的头,转身先行离开。我站在原地,望着手帕,心里只觉得被什么又酸又甜的东西给涨满了,眼泪哗哗地流。
墙角处传来一声深深的叹息,我疑惑着停了动作往那里看去。
从院外透进的灯光将他的人影拉的很长,斜斜映在鹅卵石小道上,静静的寂寞。
“圆圆。”曲凌慢慢向我走来。
“院。院长。”我忘了流泪,脸上挂着泪花看着他。
曲凌从我手心里拿过手帕,轻轻为我抹去脸上的泪,柔声说:“泪都在脸上结成冰了,干嘛要哭呢?你三伯这么爱你,该高兴才对。”
“院长。你都听到了啊。”我不安地拧着双手。
“嗯,”曲凌点点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听你们说话。我要回去了,到处找你。”
“院长,”我急忙抬起头说:“我三伯他不是说你不好,他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曲凌微微一笑,“我明白。圆圆,我今天特别开心。”
“嗯?”我疑惑地看他。
曲凌伸手轻点了点我唇边酒窝的位置,笑道:“因为你对你三伯承认了喜欢我。”
“嘎——”我的脸迅速涨红,垂下头不敢看他。
曲凌突然将我揽在怀里,轻声说:“圆圆,不管我是什么样的人,你都会像现在这样喜欢我吗?”
我连耳朵都已经红透,任他抱着默不做声。
“会不会?”
“嗯。”我终于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声音。
曲凌得了我的回答,长舒了口气,慢慢松开我。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也不在乎别人喜欢不喜欢我。哪怕全世界都说我可恨,只要你还肯对我点点头'奇''书''网',就足够了。”
星期一正式回学院报到上班。刚进办公室就被丁丁一把抱住。
“圆圆!你总算回来了!”丁丁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扑在我怀里。
“嘿嘿,想我了吧!”我拍着她的背说。
“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崩溃了!”丁丁指着自己的脸,“看看,我都瘦成什么样了?都是帮你带课带的啊!”
“呃?我的课都你一个人带?”
“不然你以为还有谁好心到免费帮你带课?”丁丁翻着白眼掐了我的脸说,“你看你养的,白里透红,皮肤好的可以掐出水来,这都是用我的青春美貌换来的啊!”
“是!是!丁丁是我的大恩人,我苏圆圆做牛做马无以为报!”我嬉笑着和她抱在一团,哄道:“大不了下次你跌断了腿,我也免费帮你带课好不好?”
“呸呸呸!你这乌鸦嘴,咒我哪?”丁丁连啐了好几口,“真想谢我,就请我吃鸿乐门的大餐!”
“好!没问题!”我拍着胸脯保证。
“这还差不多!”丁丁满意地点了点头。
两人正说的热火朝天,周主任走了进来。
“圆圆回来啦!”周主任满面带笑地和我打招呼,我嘿嘿地傻笑着回应,被他笑的汗毛倒竖。
“腿真的全好了吗?还不行的话就多休几天啊!”周主任第一次这么温和地和我说话,让我这受惯了气的小媳妇很不习惯。
“没事,我已经全好了!谢谢主任关心!”
“跟我客气什么,”周主任笑容可掬,“咱们系里的都是自己人!”
自己人?周主任可真会说笑。我在心里大翻白眼。
待周主任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丁丁神秘兮兮地把我拉到边上,说:“圆圆,你知不知道学院里出了大事?”
“啥?出什么大事了?”我紧张地竖起耳朵听八卦。
“上个月下旬评估小组来做评估,这刚评估完,丁书记就被抓起来了!听说他这两年在搞学校基建工作的时候受贿三百多万!这还只是有凭有据能列出来的数字,没查出来的还不知有多少!”丁丁说的神采飞扬,像在讲什么精彩的电视剧。
“我原以为周主任这下肯定要跟着倒霉了,没想到他竟然反击一戈,出面指证丁书记受贿!没想到吧?原来大家都看错了,周主任不是丁系的!”
我咧着嘴倒吸口凉气,这可真是个超级大八卦!没想到我断腿区区数月,学院里竟然发生了惊天大变,向来大权独揽的一把手丁书记被抓起来了!还是因为受贿三百万!三伯和三妈可是一点风声都没透给我啊!还有曲凌!他们三个都镇定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平静的反常。
正想再深入和丁丁了解一下细节,上课的时间到了。只能悻悻地抱起文件包往教室奔,待回来再向她细细打听。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正四处寻找丁丁,三妈却一个电话把我叫去了医务室。想着也可以从她那里打听到些情况,便一头往医务室奔了过去。
刚到门口,就闻到一股让我头疼的青菜味。推门进去一看,果不其然,三妈穿着白大褂蹲在小电炉边煮着青菜汤。
“三妈!”
“圆圆来啦!”三妈也不回头看我,只指了下椅子说:“你先坐下,我有话和你说。”
诶?三妈也有话我和说?该不会是要主动和我说学院里的大八卦吧?
我很期待地坐在一边,托着腮问:“三妈,你要和我说什么?”
三妈打了个蛋花放进青菜汤里,笑道:“你养腿这段时间我也顾不上让你减肥,家里人只管给你好吃好喝地伺候。现在腿好了,人也养的不错,该打起精神来好好减肥!”
又是减肥!断腿这两个月我都把这事儿给忘光了!一想起那忍饥挨饿的滋味,嘴里直泛苦水。
“三妈,减肥这事儿不可操之过急!要循序渐进。”
“你可够循序渐进的了,减肥减了大半年也没减出什么道道来。”
“我那不是把腿撞断了嘛。”我讪讪地盯着青菜汤,一脸嫌恶。
“你也是定了婚的人了,按老曲家的意思,估计明年就想给你和曲凌办婚事。你现在还不努力减肥,到时候还想穿漂亮婚纱吗?”
“婚纱啊。”想到婚纱店里那些长纱飘飘的白纱裙,我眼睛里直冒心形泡泡。
三妈走到我身边,突然伸手掐住我腰上的小肥肉,笑道:“想穿漂亮婚纱把自己风风光光嫁出去,就要从现在开始脚踏实地的减肥!”
我想了想,咬牙抬头道:“好!三妈!我这次是真的下定决定好好减肥!你就看我的表现吧!”
我豪迈地走到小炉边,盛起一碗青菜汤喝药般猛喝一口。
“圆圆!当心烫!”
噗——菜汤全被我喷了出去,我被烫的哇哇乱叫。
“三妈!你怎么不早说啊!”我可怜的小舌头啊,立时烫出个大泡。
三妈倒了冷水给我漱口,拍着我的头说:“你这莽撞孩子!都不知道曲家和曲凌搭错哪根神精看上你了!”
ˇ幸福泡泡ˇ
评估结束后全校都像是松了弦的琴,散散懒懒地拨不出音来。
除了领导层。
丁书记下台后,教育部门暂未派出新的接手人,正院长曲凌去省里开评估结果汇报会,学院日常工作暂由我三伯苏副院长负责。
一切都井然有序地平静进行,平静的让我们这些底下等着看领导热闹的闲散小兵大跌眼镜。
我只能将一切归结于我三伯的强力小宇宙。权力在他手里,没有人不服气。
这天中午我应三妈召唤又去医务室吃减肥餐。今天三妈心情不错,在白菜汤里给我搁了几片咸肉,汤面上浮着一层亮闪闪的油花,让人看了食欲大振。
“三妈,三伯最近忙的都没回家吧?”我边喝汤边问。
“恩,等曲凌从省里回来就好了。”三妈坐在我身边剥玉米皮,东北粘玉米是她的最爱。
“没想到院里那些人这么服我三伯,连我们系的那个周扒皮都不敢和他唱反调。”
“傻瓜——”三妈用剥下的玉米皮轻搔了搔我的脸,“这些牛鬼蛇神哪里是服你三伯,论资历论背景,比你三伯高的大有人在。他们是怕——”三妈突然顿了顿,忽然闭了嘴。
“他们怕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我脑子里的弦突然抽紧起来。
“唉,”三妈用力将长长的玉米掰成两段放进小锅里,“他们是怕你家曲凌啊!”
“曲凌?曲凌的资历不是更浅?他们为什么要怕他?”
“圆圆。”三妈看着我的眼睛道:“这些事我本不想和你说,可时间长了你总会知道。你知道丁书记为什么会被抓起来吗?”
“因为他受贿啊!全市的人都知道。”
三妈点点头,“是,他受贿的事其实院里的领导个个心里有数,可谁能把他给扳倒了?他树大根深,稍不留神,不但扳不倒他,还会害了自己。”
“那这次。这次。”忽然想起曲凌一直在收集基建的资料,那次去N市也是为了去在基建中承包三幢教学楼设计工程的设计公司拿东西,难道说,是他?
“是曲凌。”三妈在玉米锅里注上水,放在电磁炉上焖煮。“谁也没想到,丁书记会栽在比他小一半岁数的曲凌手里。”
“真的是他。”我的心情忽然复杂,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在心里翻滚。总有感觉,事情还远不止这样简单。强自压了心绪,我试图从三妈里打听一些更多的内幕。
“三妈,曲凌一个人怎么能扳倒丁书记,难道学院里有别人帮他的忙?”
“那还用说吗?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开始一个个攻克丁书记身边的人,老丁最后出事,这些人都没少落井下石。”
“那我三伯呢?他在学院里一直保持中立,从不参帮结派,他在这件事里难道就一点作用也没起?”
“怎么可能!”三妈斜飞了我一眼,“没有你三伯,曲凌这会儿也扳不倒老丁!”
“是我三伯帮的他?”
“那些个所谓落井下石的人,都是在老丁出事后才跳出来的。曲凌可是个明白人,这事儿打从一开始他就打定主意要让你三伯帮他,他知道,很多证据都握在你三伯手上。你三伯说,这孩子的心思之深沉,他都不得不佩服。”
我愣愣地坐在西窗下,碗里的白菜汤已经冰凉,冷却的猪油在汤面上凝成点点白花,胃里一阵阵犯着恶心,我捂着嘴奔到洗手间对着池子干呕起来。
“圆圆!没事吧?”三妈担心地跟了进来。
“没事!刚才呛了一下。”我强打精神对三妈笑道,“好几天没吃肉,刚沾点油味竟然就不习惯了。”
“也不是不吃肉,只是要适当地吃。”三妈帮我倒了杯热水,拉我走回休息室。
“三妈,你也知道曲凌是心思深沉之人,可你。”走一半,我拉着三妈的手问:“可你为什么还会这么赞同我和他的婚事呢?”
三妈深看了我一眼,说:“这是两回事儿。有城府的男人未必不是好男人,他在事业上用了些权谋,可不但表他在家庭里不是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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