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妖孽横生-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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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中的神情却是阴沉得可怕。

　　他已经退无所退，没有后路了……

　　从他对着那人说出自己的全名时，就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他又有什么好在乎的，现今的他早已经不是当初的九霄君了。

　　从一刻起，他眸中的风华已经熄灭，只剩下空洞的望着三界各种，若是他要他杀了三界众生，他也不会抵抗，只会乖巧的听从。

　　这样的九霄还是九霄吗？

　　九霄洁白如润玉的颈子旁飘散着几楼发丝，蓦地，他发出浅的不能再浅的叹息声。他缓缓的阖上双眸，静静的收紧拳头，直至细长的指尖狠狠的刺进手心，陡地血液顺着他的手心沿势而下，溅落在他的脚边，顿时血花四溅。倏地，当他再次睁开眼眸时，眼底满是一片的清明。

　　若是真有那天的到来，他绝不愿令他们为难，他会亲手……了解了自己。

　　“九霄，你还好吗？”九曜的语调已经变成担忧，他无数次见到九霄独自一人站在轮回湖旁，那双总是清浅而带点漠然的眼眸微敛，眼眸底下尽是一片的错综复杂。

　　他知道他在看些什么，也明白他在担心，更加清楚他的不愿。

　　这样的九霄，为何要承受起这一切的不公平，他不该如此委屈的，不该的！

　　闻言，九霄抬眸，便见九曜担忧的眸色的直视进他的眸底，他微微的偏首，霎那间，一种尖锐的痛楚又重新的划过他的心扉，他只能怔怔的掀紧衣襟，默然不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九曜眉梢之间的担忧愈来愈浓，他重重的道：“不要做出那些令我们担忧的举动，竺勒他们不会任由着你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出来的。”

　　九霄低垂着头，嘴唇翕动，细长的发丝屡屡垂落脸颊，也掩不住他眸中的伤悲，他徐徐地开口，仿佛只是说给自己听般轻缓，“若是可以，我也想继续活下去。”

　　因为只有活下去，才能看着他们，才能知晓他们是否安宁。

　　九曜低哑无奈的嗓音在松了一口大气后，这才道：“无论你当初是妖、是仙、是人，只要进了暗幽，你就是暗幽的人。九霄，这是暗幽的规定，我们视你为手足，尊你为头人，只希望你不要辜负了我们对你的信任。”

　　九霄细长的睫毛微微垂下，呵出唇边的一缕雾气也形成了一团白雾，就在他欲要开口的时候，从不远的白雾笼罩的小径处跑出一个尖耳少年，于是他掀了掀淡如樱色的唇瓣，凉薄的气息顿时弥漫在他的唇际，静默地道：“怎么了，竺勒。”

　　竺勒腾空而起，只见他的周身缭绕着不知名的暗火，一路直直地飘到九霄的身边，一脸幸福的从他身后伸出手臂，环绕住他的颈项道：“九霄有没有想我啊？”

　　“你又偷偷的使用化身跑到凡间。”九霄宽大的衣袖灌满了风，而他耳后的发丝都随之往后飞扬，只见他漠然地侧身对着靠在他劲窝处的竺勒道：“不要再去了，每一次擅自离开都会被削尖百分之八十的力量才能在凡间行走，这样的你会被妖界发现，会很危险的。”

　　“所以我每一次都藏的好好的，才不会令他们发现我的存在，我又不傻。”竺勒根本就不放在心上的耸了耸肩，绾着九霄细长的青细，不觉莞尔。

　　原来这尖耳少年就是当日出现在重华面前的七苦之一。

　　佛说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悔、爱别离、求不得。

　　倒不知，他到底是哪一苦？

　　才能拥有擅自离开暗幽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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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四章佛说七苦

　　佛说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悔、爱别离、求不得。

　　对于竺勒来说，他的由来不过只是三界众生的七苦表现，他忘记了自己原来的模样，静默的守在暗幽，也不知当初自己是为了谁甘愿堕落到连阿鼻都不愿接纳的暗幽。

　　佛说，只因他的招惹不该在他身上出现的自私暴虐，故要他守在暗幽闭门思过。

　　可是这都是骗人的，他分明记得暗幽的规定，记得只有有求于那人，才会被他（她）放逐到暗幽，成为他（她）的走狗。

　　“九霄，不要那么相信那人，哪怕他握有我们的全名，可以对我们指手画脚，却不代表我们会乖乖的听从。”竺勒迷人的唇微微抿着，一边是从宽大的衣袖出探出修长白皙的手指，他漫不经心的细细舔着，实在有一种说不出的撩人魅惑。

　　“我宁愿放肆的死去，也不愿难堪的活着。”他卸下了所有人前的伪装，绽出宛若一朵吐出花蕊的凌霄花的微笑，眼皮深处却透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味道。

　　九曜睁开眼睛，像蛰伏的秃鹫般寻找到他所要的猎物般清冽明亮。“九霄，我们只认得你是我们的头子，而不是他（她）。”

　　九霄的嘴角顿时微微地勾起，他抬头仰望了天空几眼，眸中似有笑意，又似隐藏着一丝鄙夷，“是啊，我怎么就忘了，哪怕他握有我的全名，也要再三的想办法压抑住我的本性，才能成为听从他命令的武器。”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只是这样的结局也不是他想要的……

　　九霄藏于袖中的手微微的僵住，就连嘴角的弧度也再三的顿了顿，在手拂上耳上，却发现耳畔上早就已经不存在青花耳坠了，嘴角不由得再次露出一抹淡淡的苦笑，怎么就忘了，现今的身体早就已经不是原本的了，又怎么会出现那个东西。

　　竺勒在九霄的肩窝处蹭了蹭，虽然九霄大多的时候表情总是淡淡的，但他却是个相当称职的头子和伙伴，不乏温柔体贴的时候。他俯在他耳畔低低笑着，晶莹剔透的薄唇缓缓朝他的劲窝处往下。

　　九霄浮上很不妙的预感，却还没等他开口说话，竺勒早已在他细白的颈项处咬了一口，他忍不住笑出来，温度虽淡，却也难得一见，“竺勒，感觉上你愈发的和葑断相似了，连这爱咬人的性子也都学来了。”

　　仿佛有心灵感应般，竺勒突然抬眸，望着天空的某一处看去，眸中并没有流露太多的情绪。倏地，从虚空里探出一双修笔直的双腿，来人怀抱着古琴，与他的视线对上，犹如晨曦夜露低落嫩叶般漫不经心，却又莫名的胶着。

　　“……我才不是他。”竺勒微微的撇嘴，他才不是葑断这个疯子，分明与九霄一样记着前生过往，却又执着与自己的誓言，不愿毁誓，更不愿背叛那人。他比任何人都要更早的认识葑断，从他初次遇见他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葑断的体内滋生了某种极端的信号，那是一种名叫愚忠的固执。

　　一双低温的仿佛可以冻结一切的眼眸，既有冬日结霜般的清冷，又有春日即将冰水皆融的差异感，这就是葑断。他是一个极端寂寞的大妖，没有人知晓他进入暗幽的原因，更没有人知晓为何连竺勒他们都逐渐遗忘了为何甘愿进入暗幽的原因，但只有他却依然清楚的拥有着过往的一切回忆。

　　如此看来，他的能力应该高于竺勒他们，才没有被暗幽的时光逐渐的洗去他的记忆。

　　然后，当九霄与那人定下契约，而他却是第一个认他为头子的人。他对着竺勒说，九霄其实并不怕那人，哪怕那人手上亦掌握着他的软肋，令他不敢轻举妄动，但若是逼急了，也许那人也会害怕他的报复，还有……玉石俱焚！

　　竺勒抚上自己的右颊，却不知为了什么，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分明已经忘记了要进入暗幽的原因，却依然记着初次遇见葑断的场景。

　　那日，他坐在云端，细长的指尖在古琴上轻轻的舞动，琴音流转，流淌出来的音律盈满这个空间，带着圣洁无比的洗礼。

　　此时此刻，没有人比他更能撼人心魄，他甚至都只能呆滞的看着他低垂的眼睑，寂寞的弹奏了一首又一首，直至指尖溢出鲜血，滚圆的血珠顺着琴弦蔓延而下，溅落在他的右眼中，从此，叫他再也忘不了那个画面。

　　“竺勒，你失神了……”九霄缓缓地抬起头，静默地扫了众人一眼，掀了掀嘴角，这才道。

　　竺勒一惊，对上九霄略带探究的眼神，意识到自己竟然神游天外，不由得微微赧然，他低声道：“九霄，我说过我不是他。”也不要再和他扯上任何的关系。

　　身为七苦之一的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性别，但他只喜（www。fsktxt。com…提供下载）欢化成少年的模样，也只愿以这副模样面对三界。

　　但只有他，只有葑断见过他的另一种形态，只是他……

　　他顿时紧绷着唇角，一点也不愿再接受那一日所受的屈辱。

　　葑断蓦地双目微阖，他斜倚着古琴，一动也不动，仿佛就此入定了一般。

　　竺勒嘴角的笑意了不禁微微地僵硬，顿时他不知为何用袖子遮掩住眼眸底下的部位，只剩下眼眸里所落下的淡淡羞愤和怨怼。

　　“你们……之间若是想要单独相处一会儿，我和九曜自然会为你们空出位置，只是不必要的猜疑最好就此打住，葑断，竺勒，你们听明白了吗？”微敛着眼睑，九霄冷冷地看了葑断一眼，眼眸幽深如潭。

　　葑断和竺勒之间的恩怨情仇，他根本就不想横插一手，但以竺勒一向喜（www。fsktxt。com…提供下载）欢亲近人的性子来看，葑断必是做出令他绝对不会原谅的事情，才会导致两人之间愈发生疏决裂的开始。

　　“没有用的，九霄，我和竺勒是不可能有和平相处的一天。”也许曾经有过，那也是曾经。葑断缓缓的睁开双眸，眸光清冽非（www。fsktxt。com：看书吧）常。

　　“我若是会原谅你，我就绝不是竺勒！”菱似的红唇的冷意不由得加深了些许，竺勒的固执有也令人拿他不知如何是好。

　　“我知道。”葑断低缓的嗓间仿佛乐声，却又仿佛渗入了一点点的愁绪。

　　正是因为清楚的明白，所以才不愿总是留在暗幽，更因为如此，才会一次次的接受那人的命令。

　　他和竺勒已经回不到当初了。

　　胸口在隐隐的抽痛，葑断无奈的摩挲着琴弦，暗自思忖，过往，他在三界几乎无往不得，但面对竺勒却总是那么的笨拙，甚至在伤害了他以后，才幡然悔悟，在三界中，他最不该伤害的只有竺勒而已，也只有他，是他绝对不可以伤害的，只是那时的他明白的太晚了。

　　竺勒已经开始远离他，寻找新的伙伴，哪怕那日他再一次的对他开口，也不过只是为了打听九霄的消息。

　　他要他认九霄为头子，竺勒同意。

　　他要离开暗幽，竺勒根本就不在乎……

　　一切覆水难收了吗？

　　一抹无可奈何的笑意在嘴角依次蔓延开来，他只发觉溢出唇角的几乎是轻的不能再轻的叹气声。

　　一切咎由自取罢了。

　　九曜其实也不是很明白葑断和竺勒的事情，只记得似乎他们曾经很要好过，但不知为何，突然有一天，他们开始决裂，谁也不想理谁。

　　哪怕每年一次料理暗幽事务的会议上，也不见的他们有多加交谈过，各自绷着脸做着自己的事情。

　　“真像两个别扭的孩童。”九霄的唇际弯成一道绝美的弧度，从唇际处，缓缓地吐出一声悠长叹息。

　　分明都十分的在乎对方，为何总要令自己难受，也令对方难受。

　　只觉一口气堵在胸口，竺勒赌气的偏头，漠声道：“下一次的命令，我会接受，葑断，我不用你假好心。”

　　以为替他领了命令，他就会原谅他当初对他的所作所为吗？

　　痴心妄想！

　　曾经，他是那么的信任他，连同自己的秘密都一并告诉了他，只要他呆在自己的身边，对着自己微笑就好，结果，他却为了早该死在天涯海角的人，狠狠地背叛了他，甚至还一度……

　　所以他绝对不会原谅他的，绝对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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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五章且定风波

　　手提着拂尘，一道莹白的幽光从一名道士的手心冒起，他面部表情地抹杀掉眼前的不知死活的妖孽，旋即感觉到有一道凌厉的眸光一直凝视着他，他蹙紧了眉梢，抿着唇，不悦地侧睨着一旁起势捏咒的碧色衣裳的青年，“你失神了，易。”

　　易，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任何动静，脸上的神情略微绷紧，呼吸也稍稍快了一些，半晌，他唇瓣轻启，吐出不太确定的话语，“三戒，近年来妖孽来往凡间愈来愈多了。”

　　一手撑着下颔凝视着某处，“无妨，我还对付的了。”三戒的声音不冷不淡，却隐约的透露出一丝决绝的杀意。漫卷飞扬的袍子不似世间万人所令人惊艳万分的色泽，而是冷冷的蓝，世外之人的疏冷的风情淡淡的飘散在空气中，令人忍不住靠近，却又恐惧靠近。

　　这样的三戒璧籁是不谙世事的，却令人不由得心生恐惧，他的心里除了早已被灌输的三界秩序，就再也不存在其他的东西。

　　“我只想知道当我闭关的时刻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你要……”易微蹙着剑眉，薄唇正抿着，不知道是在压抑着不安，还是正努力忍着不对他生气。

　　三戒眸中顿时闪琮一抹复杂之色，他偏头，光芒随手一甩，在半空中画出一道绚丽的莹白蓝光，火星跳脱在他的指尖上，看来还未完全的熄灭，他无动于衷面对着在地面上不停打滚仙妖熄灭火焰的妖孽，冷笑的开口道：“你还没有资格令我动拂尘的资格。”

　　“三戒，你不适合撒谎，他们都说是我多心了，可是——当你要闭关修真的时候，我就隐隐约约的发觉，你似乎知晓了一些事情，所以才要我避开，可是……我不止一次听到他们谈及重华的名字，可当每次我想要接近的时候，他们就故意避开我的存在，或是寻找其他的话题。”易的声音听来略有些疲惫不堪，他周身像是张起无形的防御网，算是彻底的隔离的周遭众多妖孽的围攻。

　　他可以接受三戒的命令，只因他是他唯一的式神，但重华……

　　可是，为何那日突如其来刺痛感还是那么清晰？

　　几乎令他在暗室痛不欲生的烧灼感又是从哪里传来的？

　　那么的不安，那么的挫败，若是以往的他也许会这些感觉无可奈何，但他现今早已不是凡人了，他想要不仅仅是伫立在一旁，而是加入其中，他只想明白那种感觉为何而来而已！

　　空气里潮湿厚重的湿气迎面而来，三戒冰寒着脸将一记莹白的刀刃光影霎时劈向从天而来的妖孽，顿时血花四溅，他静默的抬袖遮掩住从天而落的血腥，偏着头横了一眼易，“你会走的。”所以他才不想说，易是他的，从那天起，就是他的，谁也不可以带走，他绝不要易再跟着那个少年有任何牵扯。

　　易是他——三戒璧籁一个人的。

　　细长的睫毛低垂，三式眼眸顿时微张，眼眸底下一片难解的幽光，他根本就不想易离开他，而且那少年……愈发的可怕了，恐怕现今的他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他会带走易的，他知道，所以他是绝不愿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我们这样不好吗？”什么三界，他现在什么都不想管，也不想听从长老们的命令，他只想和易在一起，平日里和他一起云游，遇到妖孽杀杀而已，这种日子过的多惬意。

　　嘴角的弧线晦涩难猜，易低垂着眼睑，清楚的瞧见三戒宛若西域羊奶般白腻的脸颊隐约的透出淡淡的红晕，其实三戒是一个极其单纯的宛若一个稚童的人，他对他的好，他有怎么会不明白，只是有时依然会记起那日他跪伏在离飒私塾的众人面前，只求他放过重华。

　　一切冥冥中自有定数，他虽明白，却又无法接受。

　　三戒摆了下手边的拂尘，陡然挥袖一划，顷刻间，横截掉眼前一名妖孽的身子，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血肉横飞的场面。

　　语调低的不能再低的道：“说好的，只能有我的。”

　　霎那间，在他眼前的景物纷纷迷离难猜，他低垂着眼睑，任着阳光落在他的眼睑之下，形成一层浅淡的阴影。

　　……

　　那日，易，为了那人当着众人的面前单膝跪下，对他说，“我可以当你的式神，哪怕我不是妖，我也可以听从你的命令，甘心成为你地盾牌直至死亡的那天。”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人会愿意为另一人而死，甚至愿意为此成为他人的傀儡。

　　那时的他似乎很平静的睨视着他道：“你是人，我不要。”

　　而他明知这是他对他的羞辱，却为了那人咬牙应道：“我是大夫，漓疆大陆有史以来最为著名的神医，你若是继续留在凡间，那么我的存在是你最大的助力。”

　　原本的他本不愿接受一个凡人成为他的式神，但见那人面沉如水的疲倦之态，不由得心情顿时明朗起来，于是他同意了他的请求，对他道：“我的名字是三戒璧籁，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式神，我可以施予你唤我三戒的荣耀。”

　　……

　　三戒又瞟了他一眼，缓缓地道：“那时的我对你说过，若我放过他，那你就不可再见他了，只因你只是我一人的式神，一心要为的也只能是我。”

　　原本的他十分讨厌凡间，只因会有牵绊，会有不解，甚至他会迷惑，可是当他明白什么叫做牵绊时，却又舍不得放手了，甚至会自私的只愿他的心中只有自己一人的存在，只看自己一人。

　　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他终究还未完全脱离凡胎俗体，没有断绝七情六欲。

　　易的脸色微变，剑眉紧蹙地看着三戒，不语地抿着唇，刚想开口就听到前方传来另一名妖孽的惨叫声，眼睁睁的看着他化作清烟消失。

　　三戒的杀戮愈发的浓重了，也愈发的不知节制了。

　　无论是否有杀戮在身的妖孽，只要出现在三戒的面前，皆都无一幸免的斩杀干净，连六道轮回都不必了。

　　三戒蹙起眉头抬眸睇视着眼前的这张日夜熟悉不已的脸庞，见他偏头不愿再看他，于是立即抿紧了唇瓣，从未被他这般忽视过，于是下手愈发的不知底线的狠毒起来。

　　“够了！”易缓缓的闭上双眸，他攥紧了拳头，直至指尖都扭曲地泛白，连关节都微微的凹凸。

　　虽十分清楚的知晓这是三戒的使命，但他实在不愿见到他分明可以立即解决那些妖孽，却还要拖延着他们的痛楚，令他们生不如死。

　　“他们只不过是妖孽而已。”三戒摆了下手边的拂尘，眼眸深处倏地掠过一丝冰冷地寒光，冷冷的笑道。

　　为了这些不知所谓的妖孽，他竟然对他呵斥。

　　然道他——三戒璧籁还比不上这些妖孽吗？

　　“莫要迁怒。”易沉默地静视前方半晌，这才低垂着眼睑，眼睫毛也随着滑落，许久才听到他低道。

　　三戒的性子一向具有很强的占有欲，对于他这个式神，在他的眼中是一个特别的玩具，容不得他人窥伺，并不是真正的认可他，把他当成平等的同伴。

　　三戒怔了怔，紧抿着唇，眼神愈发的冰冷，“我说过，不许再去找他！”宛若一个坏脾气的稚童一般，他不愿有人分享自己最为喜（www。fsktxt。com…提供下载）欢的玩具。

　　易没有看他，他低垂着眼睑，只是淡淡道：“我说了不要迁怒。”

　　他记得曾经在一个幽暗的长廊处，他因修炼法术过量，身体极端的不适，想要回住处休息，结果经过就在附近的院落时，终还是忍不住跪伏在地，咽下咽喉里将要喷涌而出的血腥，昏昏沉沉的意识感觉到灵智一寸一寸地熄灭，疼痛难忍。

　　他只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为了延迟自己的生命，所以才踏出修真的道路。但半路出家的他有怎么会是从小开始修炼修真的人强大。

　　只是当他苏醒后，他才发现，守在他身边的是……三戒，也只有他会这样的在乎他了，哪怕只是把他当成玩具，但如此的重视，终还是令他感动不已。

　　直到那一刻，他才明白，有些事情，纵是不想，也不会淡忘，但有些人，一旦进了心，就很难将他（她）遗忘。

　　三戒璧籁，他想他是在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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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六章隐瞒秘辛

　　好容易才在洛盐城的街道上甩掉缠人的月儿，神祈表示要送沈栖回客栈，以免路上又将发生一些令人措手不及的意外。

　　沈栖虽不知他为何会这般清楚自己的事情，但由于对人身安全的考虑，于是同意了神祈的要求。却不料想，神祈的容貌可是和重华极度相似，若是教人发现了，也许有理有说不清了。

　　站在屋檐底下打着伞的沈穆白面无表情将头微微扬起，露出一双漂亮至极的墨黑如夜的眼眸，他紧瞅着前方出现的人影，唇角微翘，一头宛若丝绸般滑润的发丝用白玉雕成的羽冠高高的竖起，边角之处还细细的垂落着朱红色的璎珞。

　　“舍得回来了。”他虽在微笑着，但带着若是不仔细瞧便会忽略掉的不悦责备。

　　“大哥……”沈栖的额上已经是冷汗连连，她拉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