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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水-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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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他干么用可怖的眼神看她,他不在意又有两刀落在他背上吗?

他不觉疼,她倒先抽痛了好几下,感觉那几刀砍得她浑身是伤,血淋淋地痛到骨子里,不愿一身仙肌玉骨布满了可怕伤痕。

“你怕不怕死?”

她回他一个理所当然的答案,“怕。”

“那就阖上你喳喳呼呼的小口,不要吵我。”他必须速战速决,加紧解决这帮恶徒,他现在的情形不利久战。

“谁吵你了,我本来想帮你的。”沭目的红勾起净水的慈悲心,她忍不住轻抚他肩上的伤。

“不必。”她不拖累他就不错了。

她好心的建护,“其实你可以不用管我死活,专心应敌,烬管把我丢下不打紧,我不会有事的。”

通常出事的是别人。她在心里多加了一句。

“这不是我为人处事的原则,见人有难而未伸援手有违良知。”何况他是一名捕头,岂能置之不理。

风妒恶中的毒因他不断的应战而无法排除,慢慢沁入血里,使得他的气力一点一滴的流失,握剑的手也微微发颤,似有脱手而出之虞。

若在正常的情况下,这点毒他根本不放在眼里,就算全身浴血仍奋战到底,将作恶多端的匪类绳之以法,处以极刑。

不过现因多出一个人的缘故,致使受限甚多,他一方面要擒凶对敌,一方面又要护住这个不知打哪冒出的莽撞姑娘,两相牵制之下让他少了几分优势,落于下风。

时间拖得越久,他的体力越见不支,若非一股气撑着,手中的剑只怕早握不住了。

倒下的死尸七、八具,负伤而战的仍有五、六人,他估算一刻钟内未取下他们首级,下一个横尸荒野的人可能会是自己。

“好,我帮你。”为了他的良知,也因她一时不忍的恻隐之心。

“什么,你能帮我……”肩细得不堪重担的弱质女流也敢大话。

风妒恶耻笑的言语才说到一半,一道若有似无的兰芷香气迎面而来,他怔了怔并未避开,像是被突如其来的香味迷惑了心志,有些呆滞地感受到柔软唇办的碰触。

这一怔,让馥郁的丁香小舌顺利溜进口中,柔媚的轻抵着他的上颚,似乎将什么送进嘴里,他喉咙如火烧的干咽,霎时一股热气由下腹灼起。

“好了,你现在没事了,大可施展全力迎敌。”双颊泛着桃花,净水的耳根子红得发烫。

口干舌燥的风妒恶艰涩的问道:“你让我吞了什么?”

甘甘甜甜的,醇美如清泉,还带着淡淡柳枝的清香。

“口水。”

他一愕,不确定地再问一遍,“你说什么东西来着?”

“口水,唾液,本姑娘的香涎,救人无数的观音净水。”凡人求也求不到的仙丹灵药,是观音大士用来普渡众生的圣液。

“什么,你让我喝下……呃,你的……”偏黑的脸色忽地涨红,完全说不出话来。

“欸!别发呆了,人家的剑又砍来了,你要护好我。”她不要白玉肌肤上多了几道刀口子。

净水的脖子一缩,尽往他怀里偎去,一点也不觉得男女之间有何分别,她纯粹是怕死怕痛,想找个人顶着,以免不长眼的刀剑伤着她。

倒是怀抱着软香的风妒恶眼神复杂的瞄了她一眼,看不清是恼是怨,或是丝丝情愫,暗忖着是谁家的姑娘竟如此大胆,随性的毫不顾忌世俗礼仪,与他口沫相濡。

但凌厉的杀气让他无暇多想,手一举高便不假思索的出招,剑击交错的冷芒让他暗自惊心,目光微沉的盯着功力大增的右臂。

原本他以为仅能勉力抗衡,心里抱着能除一人是一人的想法,全身而退是不可能,至少能护守无肋百姓免于伤害就好。

可是出剑的力道竟出乎意料的凶猛,一道莫名而柔似水的力量助他撑开闭塞的穴道,涌涌不绝的气力充斥周身,功力比中毒前更为强上十倍。

是她的因素吗?那口香涎解了他的毒!

思及此,他忘神的看着她像抹了蜜油的丹唇,心口微微悸动。

第二章

“呃,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可以对天发誓,向你保证绝无下一次。”希望啦!

心虚中。

“保证?”哼!

“我已经很小心、很小心了嘛!你看我连手肘擦伤都没喊疼,是不是值得奖励了。”装乖的笑脸好不灿烂,媲美迎妃大典上燃放的烟花。

可惜不领情的人依然不领情,臭着脸连哼三声,非常无礼地给了个冷背让人噍,丝毫不曾动容。

“别生气啦!我以后一定会改,绝对绝对不惹是生非,也不好奇别人发生什么事,就算隔壁冒烟大喊失火,我依然不动如山地等着大火烧到我,你信我这一次好不好?”先拗过这次,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头颅低垂的净水装出可怜兮兮的神情,双手合掌十分真诚地恳求背着她的男人,小脸儿带笑想蒙混过去,故技重施好博取同情。

通常这一招用在别人身上相当有用,长得袅娜多娇的柔美女子总是讨人怜爱,有谁不心软三分。

可是遇上熟知她为人的神兽麒麟,所有的千娇百媚、嫣然一笑全然无效,他有人的外表却存一颗兽心,再美的女子往面前一站依旧不为所动。

各花入各人眼,兽的眼光可是很挑的,光是不同类这点,净水的柔媚和清丽还称不上极品,他喜欢的是搔首弄姿的母麒麟。

“滚远点,不要挡路。”信她的人准是蠢蛋,死性不改的家伙永远在犯错和忏悔中。

被推了一把的净水毫无受伤神色,小嘴弯弯笑得好不开心,“阿猛,只沾到一点点血而已嘛!多搓个两下下就洁白如新,你不要一直跟我计较。”

“这叫一点点?”怒极的男子扬高半边裙摆全染上血迹的雪白衣裳,拔高的语气近乎咆哮。

“呃,能者多劳,你就多费心点,我煮红豆汤慰劳你……”她兴匆匆地准备生火煮汤,一道气冲冲的身影连忙往她身前一挡。

“你给我离任何食物远一点,不要碰火,不要碰柴米油盐酱醋茶,安安分分坐着不动。”他可不想在盛怒当头还得收拾她搞砸的烂摊子。

“人家只是想帮忙嘛!”别当她是什么都不会的废物,起码她会捡柴火……

看了一眼身旁怎么也烧不出火焰的湿木头,十分羞愧的净水不自在地赧然甜笑,抱以惭愧的歉意。

由于她和青莲、绿柳、瓶儿她们约好不使用仙法,除非为了保命和逃生,来到凡间就要当个寻常女子,以免被他人识破仙子身分,徒增困扰。

这些年来她始终谨守这个约定,若非真的逼不得已绝不出手,她施法的次数不出十根纤纤葱指,以刻苦勤俭的方式游走各处。

她和阿猛都不重视物欲,得过且过不贪求舒适享受,野菜野菇是一餐,山珍海味也是一顿,在外的生活一切从简,不用分什么荤菜素斋,有得吃、能填饱肚子就好,累积财富从来就不是他们的目标。

所以大部分的情况下他们会在野外打尖,随便弄个简陋的房子便能安身一、两个月,等玩兴没了再离开,两袖清风、阮囊羞涩大概指的就是他们吧!

不过有时也会想打打牙祭,挖两根百年人参和上等何首乌便能换得一笔银两,那时就挑间大酒楼住个三、五天,百馐尝遍再过清贫日子。

两人目前住的地方是猎户留下的破草屋,屋顶破了个大洞暂时用茅草盖住,空无一物的四壁不时有冷风渗入,抹了软泥还能撑上一阵子,至少夜里安睡时不致冷得直打哆嗦。

其实当初打翻盛放宝珠的宝盒,她是第一个赞成下凡寻珠的仙子,早在好些年前她就向往人间的生活,老听吕道长和何仙姑他们提及昔日的趣事,就巴不得能身历其中,东施效颦地也来八仙过海。

“不必,你有多远滚多远,少在我眼皮底下晃来晃去,省得烦心。”她只会越帮越忙,闯更大的祸让他背。

“阿猛,你说得好无情,我心里好难过喔!”她受伤了,好需要加了雪蛤和山药熬煮的竹筒黄金米粥疗伤。

净水的“无能”众所皆知,举凡仙界都晓得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除了性情活泼、好奇心重外,简直一无是处。

不过不自知不是她的错,上至王母娘娘下至大圣爷头上的跳蚤,一致为她掩护这见不得人的毛病,对外的口径一律称她迷糊成性。

多难为了诸位神佛呀!言不由衷地只为遮掩仙界丑闻,以免贻笑天地人三界。

有谁会在第一眼见到黄澄澄的稻子时,竟欣喜万分要煮来享用,浑然不知稻要去壳才成米,加水烹煮方成为端上桌的香米饭。

而她高明处是煮破十只锅子,非常不解它们为何不耐煮,地瓜削皮居然只煮皮,其他丢弃不用,栗子敲扁等它自己掉栗仁,等了半天只有栗屑往下掉,却被花鼠吃了……诸如此类的事不胜枚举。

“树在你身后三步,撞得倒它就百忧俱消。”不值得为她浪费半丝怜悯心。

“不会吧!真这么狠心。”净水惊心地仰望高耸入云的千年老树,咋咋舌。

“对你:心不狠不行。”否则她永远知错不改,这般错到仙寿终止那日。

对她太仁慈只会让她更加不长进,他就是活生生的惨例,十几年来为她忧心又劳心,而且得不到一丝感激,她视为理所当然。

要不是大士一再嘱咐他要好好照料她,早在她一把火烧光他半边毛时他就逃回天庭,宁受责罚也不陪伴这位叫兽气结的糊涂仙子。

“哇!听起来你对我积怨甚久是吧!那些血又不是我的,大不了我帮你洗嘛!”她委屈一点,用她凝脂股柔荑搓洗衣物。

他一瞪,怒气更盛。“不必,你算过你一共洗破多少件衣裳吗?”

她以为他愿意屈就当个洗衣工吗?丝绸的布料有多贵呀!她什么都肯委屈从简,唯独穿着方面要求不伤水嫩肌肤,除却织女所裁制的天衣外,任何比丝硬、比绸缎粗的布匹她全都穿不惯。

而赚钱的事居然由尊贵的神兽负责,她两手一翻故作柔弱,找草药她能找成毒药,一走山路便扭了脚,风大频喊冷,纤指一伸指指足下绣花鞋表示穿坏了,他还得辛苦背她下山。

“阿猛,你嫌弃我。”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鼻头猛抽好不凄楚。

“是,我不只嫌弃你,还唾弃你,你根本不配当个女人。”好在她是天上仙女,不用面对人间俗事。

这是唯一可喜之处,起码她的仙术还算不差,能用净水净世,免除灾劫和苦难。

“我……我……”她本来就不是女人嘛!听说女子生育之痛可会要人命。

幸好幸好,再过一年约定期限到后她就回去了,不用再袖手旁观难产孕妇死在自家床上,血流满地一尸两命。

净水有些不舍凡间美景地抚抚怀袋中一粒凸出的圆物,表情微露飘忽地似有些失落,虽然她已游遍三山五岳,看遍湖光山色,但心中总有种空空的感觉,好像有某种遗憾尚未填平,叫她不甘心空手而归。

“你说够了没,尽说些伤人的话语,娇宠自己的妻子本是天经地义的事,何来怨言。”让人无法视若无睹。

“什么,妻子?!”他在说什么鬼话?

“呃,谁的妻子?”好纳闷喔!

一旁粗壮的大树后走出一道俊挺身影,鹰目如灼的瞪着濯洗女人衣裳的麒麟奇#書*網收集整理,目不斜视地露出正直男子的气势,为受辱妇女一伸不平。

风妒恶不解为何会尾随两人其后而来,那一吻之后本该分道扬镳,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待办,无暇顾及儿女情事,何况她表现得比他更云淡风轻。他实在不应挂记在心。

可是那只欲迈开的脚实在走不开,不知不觉地跟着那道雪白影子越走越远,错过了官道,错过了宿头,错过了将采花淫贼逮捕到案的时机。

当他看到他们双双走进破旧的茅屋时,他蓦然惊觉自己在做一件蠢事,同住一屋除了夫妻外,还能有别的关系吗?他们看起来可不像一对兄妹。

不过他还是没办法走远,在瞧见饭桌上单调的菜色,他简直难以相信他们竟苦到没一餐好食,简单的菜根和叶蔬便凑合着当是一顿。

为此,他又多停留数日,为他们砍集柴火,挑满一缸水,猎杀山禽野兽囤积粮食,好丰富两人的菜肴。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是为了报答女子相救之恩,若非她适时解了他体内的毒,这会儿他早就是荒野中的一具残尸,任凭鸟兽啄食骨肉。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身为“丈夫”的男子竟冷漠至此,为了一件脏污的衣服责备“妻子”,将她的示好和求和当无物,一味的冷言责怪。

人如其名的风妒恶妒恶如仇,最看不惯强欺弱、长凌幼,性子刚直的他不允许有此等事情在他面前发生,就算旁人说他多事也要出手干预。

“为夫之道首重夫妻同心,妻弱夫强本该怜惜,劳其力以养家口,锻炼筋骨好护卫家园,而非终日无所事事的游手好闲,不事生产地违背为夫者该负的责任……”

有如卫道人士,说得口沬横飞的风妒恶越说越激动,振振有词地怒斥“丈夫”的不是,像是爱说教的地方耆老,一开口便不知节制,一古脑地不曾停歇,足足念了一刻钟。

听得满头雾水的净水和麒鳞十分呆愕,完全听不懂他到底在激动什么,人家夫妻的事关他们何事,怎么莫名其妙饱来一个怪人,说些连神仙也无法理解的天语。

原本两人还颇有耐心的想听出端倪,毕竟他那么费力的“调解”,好歹要给点面子,让他畅所欲言的纾发怨怒,人要说出心底话才不致积郁成疾。

可是风妒恶的滔滔不绝似绵绵无期,耐不住饥饿感的净水只好扯扯他的衣角,用极其委婉的神情小声出言,中断他宏伟抱负。

“呃,请问一下,你从头到尾说了一堆,拉拉杂杂的,重点究竟在哪里?”算她驽钝,真不解其意。

盯着殷红小口,风妒恶莫名而起的怒火骤消。“有此且人并非你的过错,你勿苛责过深,他若不懂珍惜你,那又何必眷恋于他……”

“等一等,你口中的良人指的是丈夫吧!”怎么她越听越古怪,一片茫然。

他眼神为之怪异的移开,不看那张如花的娇容。“也许你会怪我多管闲事,插手你们夫妻之间的家务事,我……”

一阵柔腻的笑声突地扬起,让他错愕地怔立当场,神情微僵地不晓得自己说错了什么,引人发噱。

但是看到如芙蓉般绽放的花颜,他的心头浮动得厉害,好像胸口有什么东西快进裂开来,酥酥麻麻地,搔弄着内心最深处。

这就是天乐吧!纵使仙女下凡也难有此乐音,一下子掳获世人的心,洗去所有的烦忧和不堪,回复原有的平静和祥和。

风妒恶的深眸转柔了,幽黑的看不出思绪,他看着别人的“妻子”,油然而生的妒意竟是如此强烈,晃动的道德观正一步步消减。

如果她是他的妻子,他定会全心全意的呵护,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伤害,即使无华屋美服可养娇花,至少遮风蔽雨不是问题,不至于落个破草屋栖身……

等等,他胡思乱想什么,别说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以他目前的状况根本没法成家立业,长年在外奔波忙碌,缉捕逃犯,哪有空闲安顿家小?

他自恶的沉下脸,眼眸深沉的冷了几分。

“你们不是夫妻?”

“不是。”

“那是兄妹喽?”怔忡、惊愕,和一丝丝莫名所以的释然。

“你看我们像吗?”仙、畜殊途,真要相像可糟糕透顶。

“外在不足以判定一切,同胞手足亦有肖父肖母之回异,何况你们也有可能是异母血亲。”一夫多妻所生之子女自是有所不同。

装不来大家闺秀的净水掩嘴低笑,“我们既非亲也非戚,若硬要扯出一个因果来,充其量是结伴而行的异乡客。”

“因果?”

不信佛、不道怪力乱种的风妒恶仅抬眉一扬,未去深思她口中的玄妙说法,但他已明白了两人非亲非故,非他以为的结发夫妻。

从那一刻起,他原本快消失的道德观又猛地抬头,开始管东管西地严禁两人同处一室,若无外人在场则不得接头交耳、窃窃私语,依礼而行不可逾矩。

在问明两人并无久居之意,他非常大方的陪同上路,不论他们想去何处,总有他的身影常相左右,以相当严苛的态度不许两人过于亲近。

他看不见自己的私心,只认为做了一件好事,姑娘家的闺誉不容毁损,他的用意是保全女子的名节,不受流言所伤。

不过大多时候是由他决定去处,两人并无多余意见,他走到哪里就把他们带到哪里,并且时时刻意分开他们,不使两人有机会坏了男女有别的纪律。

“我后悔了。”

“哼!”活该,自作自受。

“千金难买早知道,我终于体会这句话的深意了。”而她深受其害。

“话多的后果。”谁也救不了她。

纤弱女子怨慰地睇向落井下石的兽,“我哪晓得会落到这种地步?要是先一步预见今日的情景,我打死也要一口咬定我们是夫妻关系。”

至少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爱去哪儿就去哪儿,不必处处受限于人。

“呿!谁要跟你凑成一对,瞧瞧你的姿色多平庸,我又不是瞎了眼会看上你。”别害他吃不下饭,丑女多作怪。

“喂!你说得太过分了吧!我可是天仙下凡耶!”多少人为求得见仙子一面,不惜倾家荡产,折腰屈膝。

“看多了。”

麒麟一句看多了,当场气弱的净水说不出半句反驳言语,人间仙子难求,天宫处处可见丽姿夺人的美仙玉佛,仙人之姿不虞匮乏。

见得多自然麻木了,美丑在他们眼中只是表相,少见多怪的人才会啧啧称奇,身处其中的他哪有什么感觉。

人说神仙好,无忧无虑到天尽,不愁柴米油盐酱醋茶,开门七件事是吃喝玩乐跑跳蹦,悠哉悠哉云里游,不问世事。

可是……唉!她一定是做人最失败的仙子,才会把自己弄得凄凄惨惨,平时不太管她的大士放任她为所欲为,谁知到了凡间她反而自找了个人来管自己。

“你们靠得太近了,又在嘀嘀咕咕说些什么,人言可畏的道理要我说几遍才听得进耳,世人的嘴是残酷的,他们不会因为你们什么都没做而轻饶过你们,言语可杀人……”

平空多出的大掌隔开低声交谈的两人,手心一张一握便将秀美佳人拉近身边,浑然不觉此时的举动有何不妥,完全与他满口的训言背道而驰。

风妒恶根本没想到言行不一的举止才令人困扰,他一面要两人谨守礼教,一方面又不自知地逾越礼数,两样标准用在自己和他人身上。

所幸净水和麒麟不是世俗中人,他人的眼光如何从未放在心上,纵使他做出众多无理要求,他们听过就算了,依然我行我素的做表面工夫,让喋喋不休的催魂声穿脑而过。

“风二哥,我们接下去要去哪里?”娇柔的嗓音适时扬起,止住穿耳魔音。

一听见柔细的女音轻唤,风妒恶的眉眼染上暖意,“小净,你冷不冷?要不要披件外衣?早秋的风带点凉意,容易受寒。”

风妒恶在家中排行第二,即使不知长兄生死,他仍是以老二自居,要净水唤他风二哥。

而麒麟啊!就像没人要的孩子,无人管他死活,只要别和净水相处太“融洽”,通常会被忽略得很彻底,久久不出声也不会有人问候一声。

“我的身子骨还算强健,有劳风二哥的关心了,我不打紧。”她全身热得很,感觉他一身的热气全传到她身上。

这算不算于礼不合呢?他一手搭放在她腰际,一手为她理理衣裳,怎么看都像凡间所言的登徒子行为,比之前她和阿猛的打打闹闹还要不得体。

净水弯起唇角突觉好笑,对他的嘘寒问暖只当是过于正直的天性作祟,并未细想是否有别的意思。

“姑娘家的身子不比身强体健的大男人,染上风寒是承受不住的,你要听话别逞强,人若病了哪儿也去不了。”他非常固执地为她披上薄裘,遮住纤细的玉肩。

闻言,她轻笑出声,“风二哥,莫非你把我当成你妹子了?”

瞧他言谈之间多呵宠呀!好似她是家中幼妹,兄长的态度一摆,便要她温驯乖巧,顺服他所说的一言一句,不认为她有能力照顾好自己。

“呃,这个……”他表情一尴地微红了耳根,呐呐的说道:“我是有一个可人的妹妹,可是家变后便不知去向了。”

是死是活,至今无从得知,他会进入六扇门当名捕头,为的就是想找回生死不明的手足,以及追查出当年灭门惨案的幕后主使者。

一晃眼都十几年,家人的下落如同沉海的大石,不见一丝浮起的迹象,他焦急在心也做了最坏的打算,毕竟在当年情况下,想逃出生天何其困难。

他是忠心老仆拚死从火海救出的遗孤,当时的凶险不容他们多加逗留,在风夫人倒下后,他们才绝望的往后门逃脱。

至于风家那之后的事就不清楚了,为了怕仇家追至斩草除根,他们连夜逃出城,远避千里外的小乡镇,直至他有能力自保才又返回故居。

但已人事全非,楼颓屋垮,与当年的磅礴气势不可同日而语,除了乡里间偶提的闹鬼传闻外,已没几人记得当晚的惨案,隐约得知有几名家眷逃出,面目全非的焦尸中并无孩童尸体。

得此线索,他抱持微弱的希望循线追踪,锲而不舍地找出失散各地的血亲,期盼有一天老天开眼,他们一家能再团聚。

“家变?”净水随口一问,为他眉间的惆怅感到不忍。

“没什么,只是家中出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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