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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为观止-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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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头,对上说话的人那双冰冷的眼睛。

这人长得很年轻,简洁的短发,简洁的脸部线条,眉形清朗,眼睛不大,却清澈透晰,鼻梁高挺,双唇自然地闭合著,五官堪称俊雅斯文。

他的身形细瘦高姚,穿著一件简单灰色V领毛衣,内搭一件敞领白衬衫,下身套著深蓝牛仔裤,全身上下散发著一股学院清新风格,俨然像个出身名门贵校,教养良好的大学生似的。

只是,他整个人就是少了点温度,明明年纪轻轻,却异常冷漠,俊逸的脸庞仿彿冰雕出来似的,眉眼嘴角永远固定在同一个角度,说话时不笑,也不怒,无喜,亦无愁……

挺无趣又乏味的一个男人,没有表情大概就是他唯一的表情,她偷偷地想。

“知道你在哪里吗?”他问。

她摇摇头,偷瞄了一下周围。

这里很显然不是她的房间,看起来宽敞舒适,很居家,不像是饭店或临时落脚之地,有点像度假的Villa别墅,整个设计走米白大地色系,感觉倒不会不舒服。

真正让人不舒服的,是眼前这个冷冰冰的男人。

“知道我是谁吗?”他又问。

她还是摇摇头,看著他的扑克脸,暗忖,她见鬼的怎么会知道他是谁?

“我叫齐观,这里是我家,你被我抓来了,傅止静。”他简短地道。

哦,原来他就是齐观啊!好像有点印象了……

“那你……抓我来干什么?”她天真地问。

“你不知道原因?”齐观的眉头轻微一挑,很轻微。

“不知道。”她还是摇头,眼中一片茫然,甚至,还有一丝不像造假的恐慌。

齐观注视著她好几秒,突然转头问著身后的七个人。

“健康检查结果如何?”

“结果很正常,没有任何异状……”七人中的一人连忙将一份资料递上前。

他接过资料翻阅,接著又问:“毒的剂量没问题吗?

“完全照少爷您的指示。”

“嗯……”他沉吟片刻,目光又移向傅止静,带点审视的意味。

虽然到目前为止他与傅止静尚未正式交手过,但他心里非常清楚,她既然身为英雄令这一代的新主人,就绝不可能是个普通女孩。

家世不凡,相貌甜美俏丽,从小就是个资优生,天资聪颖且活泼好动,功课名列前茅,人缘奇佳,到哪里都是风云人物,似乎从来不知道什么叫低调,什么是安分。

但如果就因此以为她冲动好事,那又大错特错,这些年来,他父亲一直注意著英雄令的消息,屡次尝试对她狙击劫夺,但始终无功而返。

在外人眼中,总认定她能平安活到现在都是六韬馆的功劳,然而,事实却不是如此,除了六韬馆的刻意保护,她私底下也非常小心,如果他没猜错,她经常让自己行踪成谜,让六韬馆的人疲于奔命,并非调皮的恶作剧,而是她躲避追猎的高明手段……

这么一个精明厉害的女孩,怎么会不明白他抓她来的目的?

看看她此刻无辜混沌的模样,若非他为了刺激她醒来的毒剂下得太重,就是她在演戏。

而以他对她的研究,后者成分居多。

“那个……请问……你……对我下了毒吗?”傅止静眨了眨一双水汪汪大眼,黑瞳中闪过惊慌。

“是的。”

“那……那我不就中毒了?”糟了糟了,中了毒还得了……

“一点小毒,死不了的,反而能让一直沉睡的你清醒,冲著这点,你就该谢谢我。”他还是直盯著她,目光犀利得几乎将人穿透。

她怔了怔,愣愣地问:“真的吗?我睡了很久了吗?难怪我觉得全身又酸又硬……”

说罢,她竟然开始揉揉脖子,大伸懒腰,然后冲著他甜甜一笑,“谢谢,能醒来真的太好了,再睡下去,就变成睡美人了。”

这种率直的反应似乎出乎齐观的意料,他眉峰浅蹙,盯住她好几霸气 书库 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с○m秒,突然冷冷地道:“你们全都出去。”

“是。”那七名医护人员立刻鱼贯地退出房间。

齐观靠在床边的矮几上,直截了当地道:“好了,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再演戏了。傅止静,说吧!英雄令在哪里?”

精密探测器在傅宅测不到任何玉石的存在,他搜过她的身,英雄令也不在她身上,这就表示,她在昏睡之前就把英雄令藏了起来。

“哦?英雄令!原来……你把我抓来是为了英雄令啊……”傅止静睁大双眼,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接著又自顾自地笑道:“也对,大家好像都很想要英雄令……”

他冷冷地看著她,没说话。

她本人比他手中资料照片看起来更加甜美俏丽,齐眉齐尾的娃娃头发型,因发梢的乱翘而带点凌乱随兴,衬著漂亮可爱的脸蛋,毫无戒备的笑容,傅止静很容易诱发别人对她的疼爱和好感,甚至掏心掏肺。

但她这招对他没用。

她若以为用这种烂演技就能唬弄他,就未免太低估他了。

“把英雄令交出来,我就放你回去。”他的语气很平淡,淡得不像是威胁,倒像是在聊天。

“可是……怎么办?我好像不记得英雄令在哪里耶……”她偏著头,小脸全是困惑,好像真的忘了。

“没关系,我可以等你慢慢想。”他不在意,如果她想继续演下去的话,他有的是时间跟她耗,反正她在他手中,有人会比他还著急。

“可是……可是……万一我都想不起来呢?”她愣愣地问。

“那我就杀了你。”那个杀字,口气很轻,却充满了血腥。

她骇然地瞪大双眼,身子缩向床头,试探地问:“你……你是开玩笑的吧?”

这个男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怎么会动不动就说什么杀人的……

“我从来不开玩笑,对我来说,没用的东西,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他双手环在胸前,表情没有任何改变,但出口的话却无情得足以让人打冷颤。

她吓坏了!吓得……忍不住哭了出来。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呜……随便把我抓来……又想杀我……呜……我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她抽抽噎噎地瞪著他。

还演?

齐观盯著她,有点厌烦了。

这就是她应战的方法?装傻装弱?她的胆识到哪里去了?

“你真让我失望,傅止静,你就这点能耐?连和我对决的勇气都没有吗?”他站起身,觉得无趣,也懒得再和她谈下去。

“我没事干嘛和你对决……有本事……你就自己找英雄令啊……”她红著眼眶道。

“我会找到的,你体内的毒剂就要发作了,如果不解的话,每隔八小时就会发作一次,那种痛苦,肯定会逼你主动说出英雄令的下落。”他淡淡地道。

她脸色发白,没想到这个人这么恶毒。

“你……你好过分……卑鄙小人……竟然用毒……”泪,又在她眼中滚来滚去。

看著眼前这个软弱无助的女子,齐观开始怀疑,会不会是绑错了人?

她,真的是傅止静吗?

这时,门轻敲一声,接著闪进一个人影,肃立在门边。

“什么事?”

“少爷,开会时间到了。”那人恭敬地道。

“知道了。”他微蹙著眉,转身走过去。“看好她,庞德。别让她乱跑,也别让任何人进来,有关她在我手中的消息,暂时封锁。”

“是。”庞德应命,瞥了傅止静一眼。

叫庞德?又不是○○七……

傅止静有点发噱,但一看这男人满脸刀疤,又害怕得掩住嘴。

“看好她,除了我,不准任何人进来。”

“是。”

齐观随后就离开,庞德也退出门外,把傅止静一个人留在室内。

“等一下,你们放我出去啊!喂……”她追到门前,用力捶著门板大喊。

但叫了半天,门外毫无动静,她无力地滑坐在地上,心里又涌上一股酸楚。

好端端地睡著觉,怎么会被这个叫齐观的人给抓来了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她总觉得脑袋一片混沌,什么都搞不懂呢?

“呜……怎么会这样?小可……月惊鸿……你们在哪里啊……快来救我啊……”

细碎的低泣声回荡在偌大的空间,她委屈地拭著泪,像只被关著的小白兔,可怜兮兮地哭著。

倏地,头部一抽,如同万针穿脑,痛彻骨髓。

“唔……好痛……头好痛……”她整个人缩成一团,跪趴在地上嘶喊。

这剧痛,活像是有谁拿了斧头在她脑中拚命乱砍,又像搅碎机在将她的脑浆打碎,她眼前一片漆黑,耳里嗡嗡作响,眼看就要晕厥……

但,就像来得突兀,十几秒后,疼痛骤然消失,所有的痛感又诡异地在瞬间散去,她喘著气,趴著的身体动了一下,接著慢慢撑起身,靠坐在门板上。

“真要命……差点痛死我了……”一阵喃喃低语从她口中逸出,她缓缓地抬起头。

口气,已不像刚才的慌乱恐惧;眼神,也变得清亮笃定;表情,则完完全全回复成原来的“傅止静”。

原来那个机伶聪明,开朗又刁钻灵精,真正的傅止静。

“呼……这究竟是什么鬼毛病?回去得问问秦天动,我们傅家是不是中了什么诅咒……”她揉著头,自言自语。

刚才的事,她记得一清二楚,可是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简直就像被鬼附身了一样,诡异得很。

一滴水从她脸颊滑落,她一怔,手一抹,才发现自己脸上全是泪水。

“哇噢,我居然还哭了呢!秦天动为什么没事先警告我我的个性会变成这样?傅家的怪病还真是怪啊,这该不会是人格分裂吧……”她嘲弄地咕哝著。

坦白说,她很惊愕,先是睡得醒不过来,然后,一醒来却又性格异常得像变了个人,这种怪事,要如何解释?难不成她的大脑真的有毛病?以后,她会恢复正常吗?

等等,齐观说是他的毒让她醒来,那么,会不会是他的毒把她弄成个蠢丫头?这种情况还会出现吗?

如果她又睡著,醒来之后又会怎样?

啧啧啧,情况可能有点糟糕。

习惯地抓揉著乱翘的短发,她噘著嘴起身,走向浴室洗脸。当她照著镜子,看著眼眶泛红,一脸楚楚可怜的自己,不禁皱了皱眉头。

伤脑筋啊,从小到大没什么机会哭,没想到却在外人面前哭得这么可怜兮兮,这一点都不像她嘛!

“齐观该不会被我吓到了吧?”镜中人反问著自己。

会不会造成什么误解?搞不好齐观会以为她是什么懦弱爱哭的英雄令主人呢……

嗯?等等,懦弱爱哭?

这种角色她还没尝试过……好像会满好玩的。

她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可爱又美丽的脸蛋露出一个鬼灵精的顽皮笑容。

也许,就让他这么以为也不错,她愈弱,他的戒心就会愈松散,既然被抓来了,干脆就继续演下去,反正,总要把体内的毒弄清楚了才能安心回去。

再说,难得有机会来到齐天王朝的内部核心和齐观来个对决,总不能空手而返吧?

冯律师……啊不,是九叔公,他曾提过,这个大黑帮对英雄令威胁不小,叫她得小心点,尤其是齐观这个人,很危险……

他到底有多危险?得让九叔公再三耳提面命?

哎,她已等不及想好好见识一下了。

第二章

在齐家这个可媲美国会殿堂的拱圆大型会议厅里,齐天王朝旗下一○八个堂口堂主,各自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等候帮主齐观的到来。

难得一年一次的聚会,气氛显得特别热络,这票习惯用拳头解决事情的江湖男儿,个性豪迈不羁,场面难免有些喧闹吵杂。

但,当齐观出现在厅门的那一刻,他们每个人突然像是被点了哑穴,所有的声音瞬间消失,就连呼吸也冻在喉间,整个大厅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

如果是以前,他们必定立刻起立恭迎,大声喊道:“帮主好!”

可是齐观不喜欢这一套,他怕吵。

因此,一见到他,所有人噤若寒蝉,立正站好,连吭也不敢吭一声。

齐觐走上主帝台入座,直接道:“坐。”

“是。”整齐划一的声音齐响,一百零八位堂主这才坐下。

瞧这气势,这阵仗,没见过的人一定会被深深震慑,因为,这已不是一个寻常的黑道帮派,简直就像个自立称王的小国家了。

每年此时,是齐天王朝一年一度的王朝会议,每年这时间,分散在日本和美国的一百零八个堂口堂主都得回到齐家做年度报告。

照例,日本部分由统管日本三十六个堂口的“东副”大野诚简报。

四十来岁的大野诚是齐老爷齐道权当年在日本的拜把兄弟,也是最器重的副手,在齐家,他算是日系方面的重臣。

“日本各个堂口运作都很正常,公司分部方面也非常平顺,只除了上回田中盛和赵梦子的事件骚动太大,引起日本一些其他黑道的好奇,似乎已有人在探寻英雄令的讯息,多少和我们有点小摩擦……”大野诚道。

上次田中盛惹出的事端惊动日本天皇和自卫队,事后余波荡漾,许多帮派借故挑衅,一直不太平静。

“只是小摩擦吗?据我所知,你们有些弟兄泄漏了不少有关英雄令的讯息,导致整个日本也开始疯狂地找寻英雄令,乱成一团。”统率美国七十二个堂口的“西副”海克冷冷地讥讽。

海克是齐夫人那方面的美系人马,年约五十,是个道地的美国人。

而在齐天王朝内,日系与美系的弟兄向来不和。

“泄漏消息的应该是你们美国的堂口吧?”大野诚不悦地驳斥。他虽是日本人,美语程度可不差。

“哼,我们分布各地的七十二个堂口可不像你们日本分部管理得这么松散,我们所有弟兄的嘴可牢得很。”海克又道。

“是吗?嘴很牢?我怎么听说第二十堂口堂主自己叛逃,把我们帮里的事全抖给了中情局,让中情局也跟著进来搅局……”大野诚以美语反讥。

“这……”海克无言。第二十堂口背叛的事的确让他颜面尽失。

“你们的管理很显然出了问题,还敢说我们?”大野诚更进一步嘲弄。

“你自己不也出了纰漏?帮主在日本布的局,虽是被田中盛搞砸,但你们日本分部却没有掌握情势,忽略了秦天动的影响力,才会搞得灰头土脸。”海克以攻为守,开始批斗。

“你凭什么指责我?上个月你们的几个堂口不也被六韬馆的黑武士捣毁?根本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大野诚拍桌站起,大声反批。他身后那群属于日系的堂主们也都跟著起立。

“你说什么?”海克也挑衅站直,同样的,美系的堂主们也个个起身相挺。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一触即燃。

“放肆!你们这是干什么?无视帮主的存在吗?”齐天王朝的老总务长熊力怒喝提醒。

大野诚和海克都一怔,立刻惊恐地看向默不吭声的齐观。

死定了……居然……吵著吵著……忘了帮主也在座……

“真热闹。”齐观淡淡地道,淡得在场每个人心头都一阵悚然麻凉。

这位少爷,几乎是一百零八个堂主从小看到大的,可是,没有一个人摸透过他在想什么。

也许,就连前帮主齐道权也摸不清自己的儿子吧?因为,这个天之骄子,实在非……常人……

想想,齐观是带著多少人的期望出生?齐天王朝等于是两股势力的结合,日系的不服美系,美系的瞧不起日系,即使齐道权夫妇结了婚,双方依然各奉其主,明争暗斗,时有纠纷。

直到齐夫人怀了孕,终于抚平了两个派系心中的疙瘩,大家的想法都一样,这个流著双方血脉的婴儿,才最有资格成为他们未来的领导者。

不过,他们的期待差点就为之破灭!

仿彿是老天忘了把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情绪”放进他体内,齐观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特别安静,不哭也不闹,吓得帮里每个人都绝望得以为这孩子不是中了邪,就是有病。

但,令人欣慰的是,他健健康康地长大了,不但没中邪,也很健康,甚至还是个天才,什么都自己学,而且一学就会,无师自通。

唯独,他就是不笑不哭不多话,好像多费唇舌是种罪孽似的,不必要,他就绝不开口。

于是,欣慰和期待都打了折扣,有不少人认为他自闭,并开始忧心这样一个闷死人的少爷将来怎么接管庞大的齐天王朝?

就在众人的忐忑观望中,齐观渐渐长大,看起来总是斯文低调,很容易就让人错认他性情温和,尤其跟在齐道权身边时,他简直就是个影子,许多帮里的成员只把他当成“少爷”,而不是帮主未来接班人,对他有礼,却不见得恭敬。

直到一次替齐夫人庆生的大型帮会,齐家开放占地四千坪的豪宅,各堂口的人马几乎全员到齐,齐观出乎众人意料,亲自在入口迎接,并且一一叫出每个人的名字,甚至,还难得开了金口,问候某些弟兄的身体状况、家庭问题,以及近日的表现优劣……

别说是堂主们震惊,就连其他弟兄也都既恐慌又惊喜,毕竟,就心理学上来说,人们都渴望被人在意,可是,又不希望被注意,被在意会兴奋,被注意则会紧张,齐观这招双管齐下,简直就像下马威,一下子把所有弟兄们驯得服服帖帖。

那次之后,齐观在帮里的威望大增,而弟兄们也渐渐发现,这位寡言冷僻的少爷不容轻匆,在他扑克脸下,有著强悍严峻得近乎冷酷无情的领导魄力,以及强过他父亲十倍的领袖特质。

他不但记得住帮里所有人的名字和长相;他对帮里的所有大小事了若指掌;他赏罚分明,讲究纪律;他说到做到,同样也要求部属言行一致。

他执行力强,心机深沉,对付敌人绝不手软,想做的,未完成绝不收手,想要的,不到手绝不罢休,更夸张的是,他要你死,你就绝对活不了……

所以,帮里的人都股他,却也怕他。

曾有人形容他是阎王转生,在他面前,没有人不胆战心惊,好像生死都握在他手上,不能自主。

去年,齐道权生了一场大病,卸下职位,齐观正式接掌帮主之位,成为齐天王朝的新任帮主,那一刻,帮里的人不知为何竟然百感交集,心里都有种“以后恐怕没什么好日子过了”的五味杂陈。

而这个认知,大野诚和海克感受尤其深切。

因为,早在齐观掌权之前,他们两人就奉命跟在他身边,带著他熟悉整个齐天王朝的内外事务,所以,如果说帮里有谁稍微了解齐观,就只有他们两人了。

他们最清楚他有多冷酷,有多毒。

去年年底,第四十三堂口堂主涉嫌侵吞公款,不久就莫名其妙地死了。

今年年初,第七十堂口与五十二堂口因小恩怨而私下互斗,翌日,两个堂口弟兄们狂泻肚子住院,无一幸免。

三个月前,齐天王朝集团财务长遭到其他黑道分子绑架勒赎,对方要求一亿美元天价,齐观动员不少人马,迅速找到财务长,但却不是为了救他,而是杀他!

他说,那位财务长知道太多齐天王朝的财务机密,与其成为齐天王朝的弱点,不如早一点除掉。

这些事例,都让海克和大野诚他们发现,齐观可以不动一根手指就轻易杀人,更神的是,帮里的一些风吹草动他永远第一个知道。

他们强烈怀疑他在每个堂口设有眼线,藉此监控每个堂口,更怀疑他养了一批情报人员,专门替他搜集齐天王朝内外部的情资。

但不管如何,聪明,冷静,懂得医学药理,却沉迷于毒的研究:一身书卷斯文清朗,却又潜藏残忍霸气的齐观,对他们来说,绝对不是个普通人类,他们宁可和一只老虎对打,也不想和他为敌,宁可激怒一头棕熊,也不敢惹他生气。

对,死都不能惹他不高兴,但现在,他们却愚蠢的当著他的面吵架……

空气有短暂的凝结,那一秒,对各堂主来说却仿彿一世纪。

“也好,吵架,才能让问题浮上台面,也才有解决的机会,如果只维持表面的和平,反而危险。”齐观接著又慢慢地道。

“是,你说得对,但在这种场合,如果不懂得约束行为,就是不敬。”总务长熊力说着狠狠瞪了海克和大野诚一眼。他六十来岁,虽然满头白发,却精壮不输年轻人,目前负责齐家内外的大小事务。

大野诚讪讪地坐回座位,海克也摸著鼻子坐下,全场其他堂主见齐观没生气,也都悄悄舒了一口气,赶紧坐好。

“接下来要口头报告各堂口经营的企业营运状况……”熊力稳住秩序之后,又道。

齐观却突然制止,“不必了,各企业的汇报资料我已经看完了,不需要浪费时间。”

“是。”熊力点点头。

“上次被杜非同以外资并购的公司,目前情况如何?”齐观转向海克。

“刚开完董事会,杜非同挟金银阁庞大资金入主,我们不得不被迫退出……”海克小心地解释。

前阵子金银阁事件,齐观难得地吃了一记败仗,引起了不少震撼。

精明如齐观也会输?太不可思议了,难道英雄令下的三大组织真的如此了得?

“没关系,就退出吧,反正我要的已经到手了。”齐观说得仿彿失去一两家公司早就在他预料之中。

“啊?”海克一怔。

“帮主,难道我们就这样放过杜非同吗?”大野诚愤然地问。

“他不是我的目标,虽然我的计画一开始是针对他,没想到伤残的却是他的女保镖,不过,就结果来说,也没什么差别。”齐观没什么表情地道,语气中更不见对死去罗汉的丝毫惋惜。

“可是,我们损失了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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