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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步惊龙-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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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夫人接口道:“恭喜大师姐,终于修复玄功了,不过今晚给大师姐打通经穴,可是君相公一人的功劳,他练的内功,似乎与众不同,小妹不知万大侠的感受如何,但小妹本身的真气,无法和君相公的奇特气流相会合,因此小妹只是替君相公运送真气而已,本身真气,并未使用。”
狼姑婆面有惊异之色,点点头道:“不错,你和万老爷子运入我体内的真气,确实与一般内力不同,进入我僵残双足,犹似春风和煦,寒冰自解,唉,君相公轻轻年纪,有此造诣,放眼武林,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君箫拱拱手道:“老前辈好说,在下学的原是‘真气疗伤’这一门功夫,但主要还是老前辈修为功深,才能很快就修复玄功。”
这时神手华佗万遇春看到孙女仆倒地上,似是闭过气去,心头一凛,急忙走到她身边,举手一掌,拍在她后心之上。
他果然不愧“神手”之名,一掌拍落,万巧儿口中“哇”的一声,从喉头吐出一块浓痰,立时睁开眼来,眼珠骨碌一转,从地上一跃而起,口中叫道:“爷爷,那个黑衣怪人呢?”
万遇春蔼然道:“巧儿,你没事就好,那怪人给君老弟打跑了。”
回头朝君箫问道:“君老弟,你说你学的是真气疗伤,老朽倒是从未听说过。”
君箫道:“在下练的气功,是一本叫做《六气疗伤真诠》中学来的。”
“六气疗伤真诠?”
万遇春还是摇摇头道:“老朽没听说过,但六气是人身之本,以六气疗治伤患诸症,也是说得通的,因为一个人只要六脉调和,病症自然消失了。”
要知君箫练的本来就是“六脉真气”,天都老人没有明说这册《六气疗伤真诠》,就是武林失传已久的“六脉真气”。因为名之曰“疗伤”,不易被人注意,只有心存济世之人,才会化上十年时间,去修习它。(练“六脉真气”,十年始可小就,君箫和李如云两人是服了“七返丹”,才练成的)如果得到这本册子的是个心术不正之人,就不会化上十年长的时间,去练救人济世之学,庶可减少这绝世奇技,传非其人,正是老人一番苦心孤诣。
闲言表过,却说君箫想起万遇春外号神手华佗,精擅医道,自己从黄山石室中得来的这册《六脉疗伤真诠》,正在身边,自己留着已无用处,对他来说,可能用处更大,心念一转,这就探手入怀,取了出来,道:“万老爷子,这册《六脉疗伤真诠》,正在在下身边,老爷子精于医道,这上面记载了不少救伤疗毒的法门,这本册子就请老爷子收着吧! ”
说着,随手递了过去。
万遇春并不知道这册《六脉疗伤真诠》就是“六脉真气”,他一生学医,听说“六气疗伤”,自然想看看内容,也不客气,就伸手接过,含笑道:“君老弟,有关医道的书,老朽真是先读为快,这本册子,老朽就借阅几天,再行奉还。”
说罢,就收入怀中。
君箫道:“万老爷子只管留着好了。”
正说之间,只听常凤君的声音喝道:“你再敢过来,我就让你们尝尝黄蜂针的滋味。”
狼姑婆道:“门外不知又是什么人,冲着为师而来,凤娟,你扶我出去看看。“
黄凤娟扶着师父,往前走去,一面说道:“师父,可能是峨嵋青衣庵的青衣师太。”
狼姑婆道:“为师和峨嵋派毫无过节可言,青衣师太来此作甚?”
常夫人道:“大师姐,你玄功初复,还是小妹出去瞧瞧。”
身形一晃,抢到门口,一手掀帘,走了出去,沉声道:“凤君,你退下来。”
常凤君不知师父已经修复玄功,只觉那几个青衣蒙面人听到一声枭啼,就忽然全数撤走,退得好生奇怪。
四个青衣蒙面人一走,青衣师太师徒自然朝圆洞门逼近过来,但因为常凤君左手握着霸道无比的黄蜂针筒,一时之间,倒也不敢过份逼近。
双方正在相持之际,常凤君忽然听到娘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不觉大喜过望,叫道:“娘……”
常夫人举步走出,目光一注,只见青衣老尼身后,垂手侍立着一人,正是随着自己同来的使女小青,一面朝青衣师太问道:“这位大概就是青衣师太了?”
青衣师太寒着一张脸,冷声道:“贫尼要找狼姑婆算算昔年旧帐,你是什么人?”
她话声甫出,只听常凤君惊喜地叫道:“师父!”
门帘掀处,黄凤娟扶着狼姑婆缓步走出,狼姑婆含笑道:“师太请了,老婆子已有二十年不在江湖走动,而且老婆子自问和你青衣庵并无过节可言,不知师太说的昔年旧帐,指何而言?”
青衣师太双目神光暴射,直注狼姑婆,冷厉地道:“你就是狼姑婆,那很好,二十年前,你杀死我寡嫂,盗取胎儿,就算贫尼不向你要回血债,孩子茹苦含辛,替她死去的娘,要报血海深仇,也是应该的了。”
狼姑婆平心静气地道:“师太错了,二十年前,有人假冒老婆子之名,盗取胎儿,此事并非老婆子所为……”
小青切齿道:“老妖婆,你花言巧语,还想骗谁?当年不是你杀死我娘,是谁杀死我娘的?”
狼姑婆道:“小姑娘,你娘是谁?”
小青道:“我就是二十年前被你从娘胎里剖腹取出来的八个月胎儿,你被我姑妈截住,左肩中了一剑,仓皇逃走,才没被你害死,我姑妈就是青衣庵主,我为了要替娘报仇,才投到埋恨谷去当丫头,好不容易,打听到你匿身之处,你现在明白了吧?”
狼姑婆静静地听她说完,才点点头道:“小姑娘,你孝心可嘉,只是来迟了一步。”
小青道:“我找到了你,我没来迟。”
狼站婆道:“迟了一步,只是老婆子还不能肯定,方才你们不是看到一个黑布蒙住头脸的怪人么?她可能就是二十年前杀害你娘的凶手,她原为取我性命而来,但看到老婆子醒来,就把她惊走了。”
青衣师太冷冷地道:“不错,方才是有一个黑衣人匆匆退走,但二十年前和贫尼动手的,并不是一头蒙黑布的人。”
狼姑婆面上隐有怒容,尖笑道:“如此说,和师太动手的,该是老婆子了?”
青衣师太目中寒星飞闪,凛然道:“不错,二十年来,贫尼忆记犹新,你就是烧成了灰,贫尼也不会认错的。”
狼姑婆一张狼形脸上,神色为之一变,尖笑道:“师太既然认定是老婆子,那就没有话说了。”
口气微顿,抬目道:“师太既是为你寡嫂要命来的,老婆子说不得就接你几招,不然,你也不会死心的,对么?”
青衣师太道:“不错,贫尼岂能白来?”
狼姑婆道:“很好,我会还你公道的,你发剑好了。”
青衣师太究竟是峨嵋名宿,纵然平日性情偏激,总是正派中人,狼姑婆叫她发剑,但她看狼姑婆手无寸铁,岂肯动手,冷然道:“你剑呢?”
狼姑婆一手扶着黄凤娟肩头,呷呷笑道:“你说老婆子二十年前被你刺中左肩一剑,老婆子要试试你,凭你峨嵋派几招剑法,若能刺得中老婆子,我就横剑自绝,承认二十年前那档子事,是我狼姑婆干的。”
青衣师太双目倏挑,怒声道:“老妖婆,你好狂的口气,贫尼若是刺不中你,这笔血账,就此勾销。”
狼姑婆尖笑道:“你先刺上几剑,就会明白,当年你遇上的不是我狼姑婆。”
“好!”
青衣师太寒着脸色,凛然道:“那你就小心了。”
喝声出口,长剑一展,凌空刺出三剑。
这三剑迎面疾刺,其实只是试探招式,可虚可实,但剑势出手,就如灵蛇掣动,闪电般袭到。
狼姑婆依然一手扶着黄凤娟肩头,右手轻轻一拨,尖笑道:“青衣师太,难道峨嵋剑法,都是些花招?老婆子可没工夫和你磨耗。”
她这轻轻一拨,看来毫无招式可言,但青衣师太可虚可实的三剑,却全然无隙可乘。
青衣师太蓦然一惊,口中一声沉哼,手腕连振,剑势骤变,刹那之间,身起三步,剑演峨嵋绝招,但见从她剑尖上涌出一片流动的寒芒,如风吹柳条,千丝齐舞,如巴山夜雨,万点同发!
这一招“千壑雷雨”,正是“乱披风剑法”中的精华所在,名虽一招,但剑锋密集,何止千百?
狼姑婆动也没动,右手突出,朝剑光中捉去。
青衣师太剑招甫发,忽觉从剑尖上传来一股极大震力,宛如通上了电一般,由右腕沿臂直上,整条手臂为之一麻,心头大吃一惊,急急往后跃退。
风飘电掣的剑势,倏然隐没,只见狼姑婆右手三个指头拈着剑尖,自己一柄青钢剑已落到对方手中!
这一下看得青衣师太两眼发直,她真是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练剑数十年,竟会在第二招上,就被人家伸手之间,就夺下了长剑。
这仇自然报不成了,她半晌作声不得,接着神色一黯,长叹一声:“罢了,青儿,咱们走。”
正待转身走去。
狼姑婆尖喝道:“站住!”
青衣师太铁青着脸,冷声道:“你还待怎的?”
狼姑婆三个指头拈着剑尖,伸手把长剑朝青衣师太面前递去,口气缓和地道:“你把剑收了,老婆子有话和你说。”
青衣师太伸手接过宝剑,返剑入匣,冷冷说道:“有什么话,你说。”
狼姑婆道:“老婆子再郑重说一遍,盗取胎儿,另有其人,令嫂不是老婆子杀死的,你是否相信?”
青衣师太道:“贫尼已经败在你手下,不信也奈何你不得了。”
狼姑婆郑重地道:“不,此人假冒老婆子之名,为非作歹,要不是老婆子在二十年前,突然走火入魔,早就把她抓出来,现在老婆子总算修复玄功,天涯海角,誓必在一年之内,找到此人,还你公道。”
“好!”
青衣师太沉声道:“贫尼等你一年,一年之后,再来向你讨取公道。”
狼姑婆听她口气,心知这老尼刚愎自用,败在自己手下,一定并不服气,故而有一年之后的约,不觉微微一笑道:“师太要走可以,你把这小姑娘留下。”
青衣师太脸色大变,厉声道:“你可是想斩草除根么?”
“笑话!”
狼姑婆微哂道:“老婆子如果要杀人灭口,斩草除根,还会放你走么?”
青衣师太道:“那你要待如何?”
狼姑婆道:“我要把她留在这里,拜我为师,狼姑婆保证她在一年之内,手刃亲仇。”
这话大出青衣师太意料之外,不觉微微一怔,迟疑道:“这个……”
狼姑婆目光直注小青,问道:“小姑娘,你意下如何?”
常夫人道:“小青,大师姐要收你为徒,这是你的造化,我不妨告诉你,你若要替你惨死的娘报雪血仇,就非拜在大师姐门下不可,因为此人今晚已在这里露面,也只有大师姐才能把她找得出来,错过今晚,你会抱恨终天。”
青衣师太方才和狼姑婆动过手,知她所说非虚,回头道:“小青,这件事,要你自己作主。”
小青泪流满面,说道:“只要能替娘报雪血仇,青儿什么都愿意做。”
说到这里,抬头问道:“你真的愿意收我为徒和保证可以使我手刃亲仇么?”
只听一个清朗的声音接口笑道:“在下愿意为你作保,不知姑娘是否信得过在下?”
随着话声,从静室中走出三个人来。
那正是君箫,神手华佗万遇春祖孙。
小青目光一注,看到君箫,不觉怔得一怔,目中依然含着泪水,心头却是一喜,说道:“是君相公!”
青衣师太也惊异地朝万遇春合十一礼道:“万老爷子也在这里。”
万遇春含笑道:“老师太,昔年盗取胎儿之事,确实有人假冒狼姑婆之名,此人方才曾潜入静室,企图暗算正在行功中的狼姑婆,为君老弟击退,老朽可以作证。”
小青拭拭泪水,走到狼姑婆面前,突然双膝一屈,跪了下去,说道:“师父在上,弟子给你老人家叩头,只要弟子能手刃亲仇,粉身碎骨,我都愿意。”
说完连连叩头。
狼姑婆呷呷尖笑道:“好孩子,够了,够了,你且起来,为师一定保你手刃亲仇。”
小青站起身,狼姑婆又是一阵呷呷尖笑道:“其实用不着为师保证,方才君相公不是已经向你保证了么?君相公一身所学,胜过为师十倍,有他作保,你就大可放心了。”
小青给她说得脸上一红,偷偷地望了君箫一眼。
君箫忙道:“老前辈这么说法,岂不教在下汗颜无地?”
狼姑婆大笑道:“你答应作保,难道还想抵赖,以后对老婆子几个徒弟,多照应些就是了。”
青衣师太在他们说话之时,早已转身朝外行去。
狼姑婆知她生性好强,方才被自己夺下青钢剑,心中不无芥蒂,也就任她离去,只作不知。
万遇春拱手道:“恭喜老夫人,又收了一个门人。”
狼姑婆呷呷笑道:“多谢万老爷子替我作证,青衣庵主才肯相信呢。”
小青又向常夫人叩头,拜见师叔,然后师姐妹也互相见礼,等到回过身去,才发现姑妈已经走了,她自小由姑妈扶养长大,自然知道青衣师太的脾气,只好由她老人家去了。
黄风娟道:“小师妹,你在她们五人身上,下了什么迷药,现在该由你来解吧!”
小青脸上一红,说道:“小妹是跟孟婆婆学的定形术。”
常凤君道:“这就是了,我拍了她们几处穴道,都解不开,大师姐说是给迷香迷翻的,原来你学会了孟婆婆的‘定形术”。
小青没有再说,走到四个黑衣少女和一个青衣使女身边,只在她们肩上,轻轻拍了一下,口中说道:“你们可以起来了。”
说也奇怪,五人就像大梦初醒,倏地睁开眼来,看到狼姑婆、常夫人等人,口中惊“咦”一声,纷纷跃起,一齐躬身行礼。
狼姑婆朝她们摆了摆手,说道:“没你们的事。”
一面回头道:“咱们出去瞧瞧。”
黄凤娟急忙走上一步,说道:“师父,弟子扶着你老人家走吧!”
狼姑婆笑道:“傻丫头,你真当为师这么没用,连走路还要你扶么?那是方才刚站起来,二十年没走路了,双足还有些不自在,现在已经好了。”
说着举步往外行去。
黄凤娟,常凤君还是一左一右随侍而行,小青也跟着身后走去。
常夫人回头朝万遇春道:“万龙爷子,你瞧,女儿还没有徒弟的好,大师姐真教人羡慕,我几时也收几个乖巧的徒弟,一直随侍着左右,这有多好?”
万遇春苦笑道:“夫人,这也很难说,徒弟好的果然有,但要是收一个不成材的,就会把你活活气死。”
常夫人奇道:“万老爷子好像有感而言?”
万遇春轻轻叹了口气道:“不瞒夫人说,老朽昔年收过一个徒弟,就是不成器,老朽只不过训诫了他几句,他就不别而去,一提他真叫人呕气,唉!……”
万巧儿道:“爷爷,你就不要再提他了,何苦一直为他生气呢?”
万遇春道:“巧儿,你知道,爷爷为了这个不成材的孩子,化过多少心血,好不容易把他教得差不多了,他居然不别而去。”
出了玄关,本来是一座乱石磊磊黝黑无光的石窟,此刻由两名黑衣少女提灯前导,就照得很亮。
正行之间,只听常凤君忽然咦了一声道:“那不是嫪嬷嬷,她怎么了?”
常夫人听得一怔,急忙转头看去,只见右首一处石洞暗陬,蜷伏着一个人,只要看他一身黑衣,又矮又胖的模样,不是缪姆,还会有谁?
这下直看得常夫人心头猛凛,急急说道:“凤君,快过去瞧瞧嫪姆可是中了人家暗算?”
其实黄凤娟、常凤君师姐妹两人,不待吩咐,早就翩然飞掠过去,蹲下身子,仔细察看了一阵,不见半点伤处,但嫪姆确是昏迷不醒!
常凤君抬目道:“娘,嫪姆身上并没有伤,但却昏迷不醒,会不会是中了毒?”
常夫人笑道:“缪姆用毒之能,江湖上已是寥寥可数,岂会中毒?”
万遏春道:“还是让老朽来瞧瞧。”
他走近过去,伸手取起缪姆左手,正待切切她脉腕,忽然看她左手紧紧握着拳头,心中不禁生疑,急忙用力握紧她脉腕,一手徐徐扳开她握紧的五指,这一瞬间,万遇春脸色大变,急急放开嫪姆手腕,往后疾退!
黄凤娟道:“万老爷子,嫪姆怎么了?”
万遇春没有作答,右手迅速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倾了三粒药丸,用口嚼烂,吐在掌心,双手一阵拭擦,才徐徐吁了一口气道:“厉害,厉害!”
常夫人看他碰过嫪姆的双手,要迅快用药拭擦,可见嫪姆中的毒何等厉害了,但偏偏又看不出她中毒模样,心中暗暗纳罕,忍不住问道:“万大侠,嫪姆中的毒很厉害么?”
万遇春道:“岂止厉害,简直厉害极了!”
常夫人问道:“那是什么剧毒呢?”
万遇春道:“嫪姆是被圆蛇所啮。”
“圆蛇?”
常夫人奇道:“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其实又岂止常夫人?
在场之人,谁都没有听过“圆蛇”之名。
万遇春道:“圆蛇出在贵州深山之中,状如鹅卵,斑烂可爱,如果有人把它拿在手中把玩,圆蛇得到人体掌心热气,即化为蛇,噬人即毙,此人可能把圆蛇当作暗器打出,嫪姆接到手中,才为蛇所噬,但这条圆蛇,也被嫪姆捏碎了。”
常凤君道:“有这么厉害?”
万遇春道:“还不止此呢,凡是被圆蛇噬死的人,尸不敢收,五里内外,人不能行,只要闻到尸臭的人,都会肿胀而死,苗人等到三日之后,把竹箭插在尸体上,七日取用,比淬过剧毒还要厉害,中人无救。”
常夫人黯然道:“这么说,嫪姆是已经不救了。”
常凤君道:“万老爷子,你也不能解救么?”
万遇春沉重地道:“天壤间,一物必有一制,也许有药能解,但老朽实在无能为力。”
常凤君道:“缪姆已经死了么?”
万遭春道:“中了任何剧毒,都会因心脏麻痹而昏死过去,譬如江湖上常有‘见血封喉’这句话,所谓封喉,也并非真死,因为血液遇毒,很快就会传入心脏,剧烈的毒性,可使心脏麻痹,当然从外表看来,已是与死无异,但若能及时投以对症之药,仍可把垂绝的生命挽救过来,这就是世俗所谓‘起死回生’,如果一个人真的死了,就是神仙也救不活了,还能起死回生?”
君箫问道:“万老爷子,你说嫪姆还没有死?”
万遇春点头道:“可以这么说,目前只是蛇毒传入心脉,心脏发生麻痹,看去已死,其实距死还有一段时光。”
君箫道:“他既然未死,在下身边有一种解毒药,不知是否有效?”
万遇春目中神光一闪,问道:“老弟有什么解毒灵药?”
君箫道:“天枢解毒丹。”
“天枢解毒丹?”
万遇春似乎没有听说过,也许是医籍上也没有这样一个名称,他略为沉吟,就点点头道:“老弟身边慨有解毒丹,那也不妨试试。”
只要听他口气,好像任何灵丹,都不可能救活嫪姆一命了。
君箫自然也听得出来,笑了笑道:“这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在下身边既有解毒丹,聊尽心意罢了。”
他从身边取出一个小小玉瓶,倾出一粒梧桐子大的朱红药丸,捏开嫪姆牙关,把药丸纳入她口中,然后伸指连点她喉间两处穴道,以帮助她药丸下咽。
万遇春早已取了三粒解毒丸,等他收起了玉瓶,立即递了过去,说道:“君老弟,嫪姆身上,蛇毒已经发散,你用手捏开她牙关,指头就会染上蛇毒,快把这三粒药丸,纳入口中嚼烂,拭擦手指背等处,以防万一。”
君箫接过药丸,口中说道:“多谢老爷子。”
依言纳入口中嚼烂,和津拭擦了手指,手背等处。
万巧儿问道:“君大哥,你这‘天枢解毒丹’哪里来的呢?”
君箫道:“这瓶解毒丹是在黄山石府中所得,还是天都老人遗留下来的。”
万遇春听说是黄山天都老人遗留的灵丹,不觉“啊”了一声,正待询问。
只听小青也同时“啊”了一声,惊喜地道:“大师姐、二师姐,快看,嫪姆手掌摊开来了!”
大家闻言,急忙转过头去,果见嫪姆方才紧握着拳头的左手,已经缓缓摊开来!
大家都想看看她掌心握着的圆蛇,但掌心只有一滩黄水,哪有什么圆蛇?
万遇春目射奇光,忽然呵呵一笑道:“君老弟,看来嫪姆已经有救了。”
君箫道:“万老爷子必有高见?”
万遇春道:“是老弟喂她的‘天枢解毒丹’,已经生效了,不然,她紧握的拳头,不会无故松开,尤其掌心一条圆蛇,虽然被她掌力捏碎,但并未化成黄水,由此可见‘天枢解毒丹’,化毒之力极强,正因圆蛇毒性极烈,遇到化毒极强的丹药,故而连蛇都化为黄水了。”
常凤君喜道:“这么说,嫪姆已经有救了。”
万遇春道:“不错,她拳头摊开,正表示她心脏麻痹,已经逐渐好转之兆,大概再有一盏热茶工夫,就可以苏醒过来了,姑娘可派一、两个人,在此守候,等她醒来之后,告诉她剧毒初解,需要好好休息,不可走动。”
常夫人点点头,就吩咐留下两个使女,守候嫪姆,一行人继续往外行去。
六个蒙面青衣人,一死五逃,早巳走得不见踪影。
但由独臂婆婆为首,扼守石笋阵的人,和入侵石笋阵的忠州大侠高如山等人,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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