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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景同-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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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环右臂皆被鲜血染透,虽说已被点穴止了血,但她双唇苍白,脸色难看,似是疼痛难忍。

“我来。”蓝妈快步走了过去,拿了旁边多宝格里的干净衣裳,随意撕了几块下来递到了紫俏手里,“我去烧些热水来,那多宝格里有一瓶金疮药,你且帮她擦干净涂上药,然后包起来。待有热水了,再擦一遍。”

紫俏点头,“多谢蓝妈。”

蓝妈急匆匆跨出前厅,往延寿院的小厨房走去。

“娘子,如今唯有在延寿院才安全。外头有秦将军和顾将军守着。一时半会,秦优也进不来。你且放下心。”

闻言,景宫眉的心稍稍定了下来,见宇庆宁担忧地看着她,她回了一个有气无力的笑,然后偷偷指了指自己的怀里,示意那天机卷在她身上。宇庆宁微微点头。景宫眉淡笑了笑,不经意转头,却瞧见张氏形销骨立,面容疲倦,仿佛老了十岁一般。一旁的秦幽云则是满脸泪痕,神色有些恍惚。

她微讶,刚好对上张氏递来的目光,顿时一愣。张氏的双眼通红,眼底藏着浓烈的怨恨,直直地盯着她,激得她打了一个冷颤,莫名觉得后背一阵发寒。

厅里头的四个红纱灯静静亮着,偶尔闪过火芯微爆的扑哧声。厅里头静得出奇。

不一会,秦萧和顾承田面容凝重地踏进了前厅,宇庆宁捏了捏景宫眉的手,便走了过去。

“三少爷,可还留着秦都督给你的信物?”顾承田抱拳作揖,沉声道。顾承田是个四十上下的男子,下巴上只蓄了薄薄一层胡子,虽说身量不高,可气势强大,浑身上下满是肃然之色。

宇庆宁点头,将怀里的那一方钝重的玉佩拿了出来。

“如今秦州牧是存了心要抢权,秦都督尚在长安,末将的下属只有一百在府内,若僵持下去,这院里缺水少粮,必败。”顾承田声音沉重,恰如顽石落地,吓得厅里胆小的丫鬟抽泣起来。

“如今唯有拿了信物却城外引那三千将士入城,方能转败为胜。”秦萧附和道。

“老太君,你如何看?”宇庆宁眉间微蹙,偏头问道。

老太君冷冷看了外头一眼,“既是仲国早已留了后招,你们便自行处置吧。”

“只是劳三少同末将亲自跑一趟。”顾承田皱眉道,“那三千将士向来只听秦都督之令,秦都督离开前交代,唯有三少爷手持信物方可调遣。”

宇庆宁自然之道自己非去不可,只是心里担忧景宫眉,他偏头去看,却见自家娘子走近前来,双眸透亮,声音温和,“有紫俏和芷安在,我等着你。”

宇庆宁一刹那有一种心慌,只是那种心慌被她柔若春光的笑给压了下去,眼见如今形势所迫,他若不去,依旧是个败字。打定主意,他偏头看向秦萧,“秦将军,这里便拜托你了。”

“末将遵命。”

一番收拾,宇庆宁带着阿晓,同顾承田换上了夜行服,借着夜色掩护,溜出了府外。

景宫眉碰了碰怀里的天机卷,心头浮起一丝不安,这种不安混着紧张令她太阳穴突突直跳,她转身看向芷安,轻问道,“芷安,若是你独自出去,可否逃脱?”

芷安略略一想,“能。”

“那就好。”景宫眉拧着眉头吩咐道,“芷安,你且前去衔香馆,将那珍珠主仆带到安全之地。”

“少奶奶是担心秦优用珍珠姑娘要挟?”芷安诧异,心说那珍珠主仆又有什么好利用的,猛然间想到了天机卷,她顿时脸色一沉。若是秦优用珍珠要挟求换天机卷,少年恐怕还真的就会答应!

“可是芷安要护着少奶奶。”芷安抿了抿唇。

景宫眉道,“这里有紫俏在,无妨。”

芷安为难地想了想,见少奶奶意见坚持,便点了点头出去了。



十里桃花 133 交出天机卷

阴云低低压着,浓墨翻滚间,月亮时不时露出晕黄的身影。

越州城灯光寥落,人生寂然。有细微的小孩哭声、犬吠声在小巷内起伏,一阵穿堂风拂过,却又悄然无息下来。宽阔寂静的青石板路上,有几个酒鬼结伴晃荡回家,被几名黑衣侍卫敲晕了拖到了路边的小巷内。紧接着,密集却刻意放轻的脚步声整齐地在城里穿梭,伴随着几声冷厉与兵器的磕碰声,恰似结实的棒槌,一锤锤敲下来,逐渐织成密集的鼓点,叫人惊惧不安。整个越州城慢慢被肃杀与紧张笼罩。

空气凉薄,秋夜的寒凉之气渐生,延寿院的前厅,蓝妈将老太君与几个丫鬟刚刚备下的冬衣全部拿了出来,分给厅里的人御寒。南方没有地热,寻常人家一到冬日也就笼几个火盆度日,此刻是深秋,秦府尚未采购炭,上季的炭亦仍在库房中,如今便也只能披衣保暖。而老太君的延寿院也就在厢房内铺了暖玉,前厅之中随着夜色渐深,温度也低了。

景宫眉安坐在软榻之上,披着蓝妈递来的那件兔毛镶边的银红色披风,仍觉得脚底发寒。

紫俏将自己分到的那件添了棉衣的外衫想盖到景宫眉双膝上,被她的手拦住,“紫俏,你自己穿吧,我不冷。”

紫俏闻言,摇了摇头,仍旧要将那外衫给景宫眉披上,却被旁边的秦幽云一把扯了过去。

“你没听到三少奶奶说不冷么?给我吧,我娘身子不好。”她凉凉说了句,随即把外衫披到了张氏身上。

紫俏欲发作,被景宫眉稳住,她只好按捺住怒气坐在了软榻边,帮躺着的紫环掖了掖被角,抿唇不说话。

景宫眉环顾四周,厅里的人大多不怎么说话,王氏心里存着事,幽幽坐着,任谁也不搭理。楚氏劝老太君回厢房歇息,老太君拒绝了,只说待在一起比较安全。韩氏脸上却有些忧愁,想必是担心秦苏元的去向。

“小姐,秦优圈着秦府众人便能坐上节度使的位置么?”紫俏低声在旁问道。

景宫眉低头,“当然不行。节度使是皇帝亲封的,虽说世袭,可若是老爷还在,便轮不到他。恐怕他本来是打算长安有了动静才会行动,却没想到弄珠儿被杀的真相快一步被查清了。这才逼得他提早起事。只是,若这是皇帝默许的,那么他如今可能早已自恃为新的节度使了。”

“可这里的人多半是他亲人,他竟也下得了手。”

景宫眉目光梭巡一圈,复又低声道,“他并非会下狠手,如今只是想圈着咱们,等到长安的消息确切传来,才会有下一步行动。假设皇帝赢了,那么等到圣旨下来,他自然就是名正言顺的江南道节度使,底下的将士只能奉上虎符。可若是皇帝输了,他还能用府里的众人作为要挟,只要有自己的兵力,总能站稳脚跟。”

“长安的消息哪能这 么 快‘炫’‘书’‘网’就传回来。这里缺水少粮,如何维持?”紫俏眼底闪着几许忧色。

“这就得看那三千将士的速度了。”景宫眉说道,抿了抿唇,偏头却见张氏正冷冷觑着她,她微惊,张氏却兀自别开了头。

夜凉如水,更深露重,前厅里的四盏红纱灯依旧幽幽泛着红光。

秦萧立在厅外的屋檐下,神色端宁,眉间微蹙,正思虑间,延寿院那一丝桂花树上突兀闪现一个黑影,他握剑的手一紧,很快就掠了开去,及至近前,便看到那黑影沉重地落在地上,空气里泛起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有侍卫过来,探头细看,借着廊下的风灯,便瞧见地上躺着的是一个穿着秦府小厮衣裳的男子,颈项处有一道很深的伤口,鲜血还在汩汩往外冒,他面容被血糊了,瞧不清楚。

“将军?”侍卫皱眉。

秦萧心里一沉,“把他拖到明处,搜身看看。”

说完,秦萧往亮着灯火的前厅大步迈去。

前厅里头,因着有众人在,较之外头便温暖许多。秦萧将门一开,顿时有冷冽的风一股脑倒了进来,带着几许铺面的寒气,令景宫眉微微打了个寒颤。

秦萧将门关上,几步走到了老太君跟前,景宫眉敏锐地闻到了意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老太君,不知府里谁管着内院,可否让她同末将出去一趟?”秦萧压低声音道。

老太君扫了众人一眼,看向了楚氏,“文娘,你且随秦将军出去看看。”

楚氏应了一声,随着秦箭往外头走去。厅里的众人心里都有些惴惴,不晓得外头发生了何事。

不过一会,外间响起了楚氏短暂而刻意压制的一声惊呼,那声惊呼消失得很快,却恰似石子投进了湖水,搅得短暂的平静很快消失无踪,众人心里七上八下。

景宫眉心头一跳,只觉得太阳穴有些刺痛,神经似是绷紧了线,拉得浑身酸涩烙痛。

老太君站了起来,脸上有些凝重,起步向往门口走去。门在这时开了。

楚氏白着脸踏进了前厅,本就柔弱的身段此时看上去更显憔悴,仿佛风一吹便要倒了似地。她似乎强制将心头的恐惧压下,回给老太君一个安慰的眼神,然后亦步亦趋往景宫眉走来。

“二夫人……”景宫眉起身。

楚氏白着脸,将手里的那一团纸塞到了景宫眉手里,楚氏脸上虽试图做出安慰的表情,手却忍不住微微发抖。

景宫眉诧异,将那纸团拿起一看,竟是一半被鲜血染红了。

她心跳强烈,急急要将那纸团打开,却被一旁的秦幽云劈手夺去。众人都是一惊。

“请三少奶奶将天机卷叫出来,否则每过一刻钟,便杀一人。”秦幽云磕磕绊绊将上头的内容读完,脸色刷白,抬起头道,“杀人,杀谁?”

她声音因为失措,叫得很响。一时间,厅里的人面色大变,胆小的丫鬟当场吓得哭了出来。王氏、韩氏皆站了起来。

“二夫人,这纸上说杀人,杀谁,要杀谁?”秦幽云目光慌乱。

楚氏皱眉,白着脸道,“外头是初八的……尸身。”

初八向来是在仙荷院当差的,绿水和绿禾闻言,吓得面色发白,曾经照顾过耀哥儿的翠珍更是初八未过门的媳妇,听得此话,翠珍惊叫一声,身子就软软倒在了地上。

韩氏一脸惊慌,“这,这可怎么办?老太君,大爷是不是要将他扣着的人都杀了啊?苏元,苏元还不晓得在哪里,要是苏元被大爷抓了……老太君……”

霎时,那些尚有家眷在外头的丫鬟小厮都痛哭起来,互相脸上都被泪水糊得狼狈,景宫眉一颗心七上八下,正有些怔忡,韩氏猛地扑了过去,一双手抓得她两臂生疼。

“景宫眉,快把那天机卷交出去。”她声色俱厉。

紫俏急忙将韩氏给拉离了身侧,另外几名丫鬟也忙不迭扑了过去。

“三少奶奶,求求您把什么天机卷交出去吧。我爹和娘都在外头……”那个丫鬟在靠近景宫眉时被紫俏给隔了开去。

厅里的哭闹声越来越响,韩氏在一旁哭着骂,若非楚氏拦着,她那一脸激愤仿佛要将景宫眉给撕了一般。

老太君见厅里乱哄哄的,将茶几上那个银盘勾丝的茶盏挥到了地上。

茶盏清脆的声音传来,厅里顿时静了下来。

“都给我闭嘴。”老太君厉色道,“秦氏一族的前程是老祖宗戎马半生打下来的!秦氏的后人向来生死不惧。秦优罔顾先祖遗命,草菅人命,自今日起,秦氏宗谱上,除去秦优之名!但天机卷断不会交出去的!”

话音一落,便有稀稀落落的哭声响起。

张氏突然嗤笑了一声,“老太君把爷给除了名,那幽云、暮云他们怎么办?爷不过就是想要个天机卷,他也是您的后辈,只要把天机卷给了他,难不成皇帝还会把我们给杀了么。说不定皇帝还会大肆嘉奖呢。老太君又何必惺惺作态,只为护着宇庆宁这一支外脉。”

“慧娘!”王氏冷着脸,怒喝一声。“天机卷是什么内容你又不知道。若是呈上去了,那必定是祸!你以为里头记着的是什么丰功伟绩么,给我闭嘴。”

张氏不屑,“娘,你和老太君一样,凡事都是偏着她们的,连我在狱中过着那般苦日子,也不曾有人前来探视一番。如今我再据理力争自然没用。只是可怜了外头的那些人,无缘无故要为这天机卷丧命。”

她说着,若有似无地看了韩氏一眼。

景宫眉只觉怀里的天机卷烫得她心口生疼。只是这天机卷关系着太子的成败,若是交给秦优,那么若是皇帝赢了,许多人仍旧难逃一死。可如今她又不忍让别人受害,一时间,心神微颤,竟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此时,外头陡然间响起一声凄厉痛楚的喊叫,听得人从脚底开始发麻,心跳骤然激烈起来。

韩氏终是忍不住了,她哭得眼眶通红,大力要往景宫眉扑去,“天机卷,你把天机卷给我!要是苏元在里头……我不管,你把天机卷给我!”

她龇牙咧嘴的模样看得景宫眉心惊胆战。

韩氏这般模样,其余几个精神紧张的丫鬟也急得不顾一切地朝着景宫眉扑来。

紫俏大惊,她将韩氏重重往楚氏那边一推,上前踹翻了扑过来的几个丫鬟,和宇唯一道护在景宫眉身侧。景宫眉的一只手却被秦幽云给一把拉了过去,顿时半边身子就被人给拉住了。几双手扯着她的衣衫,景宫眉紧紧护着怀里的天机卷,只觉得头发被谁扯得生疼,脸上似乎也被人打了一下,火辣辣地痛着,她心中惊慌,一时间面色发白。

有人尖叫,有人过来拉扯。王氏、楚氏与老太君看得心急,奈何不能乱伤人,无从下手,又被人推来推去,厅里竟是乱作一团。

秦萧听到厅里的动静,急忙开门进来,恰好紫俏拉着景宫眉扑到了门边。他便赶紧将她们俩和宇唯给拉到了门外,将门砰地一关。

“少奶奶可有伤着?”秦萧急问。

景宫眉衣衫凌乱,脸颊上有一道指甲刮过的血痕,发髻铺散,乌发垂在身后。那乌发与白皙的肤色相衬,看上去身为柔弱。

“我没事。”她声音低低的,略微有些颤意。

“三少奶奶去后院的厢房吧。”秦萧微叹口气说道。

景宫眉点点头,“阿唯,紫环还在里头,你陪着她可好?”

宇唯一愣,点了点头,“少奶奶放心,阿唯一定护着紫环毫发不伤。”

景宫眉淡淡笑了笑,目光瞥见那不远处沾满鲜血的初八时,面色一僵。

几人往后院厢房走去,浑然不知屋里头的张氏趁着众人的注意力转移,用袖子中藏着的一个轻巧的机关,将自己的珠钗射破窗纸,射入了夜色之中。她嘴角勾了一抹笑,眼睛里闪着幽幽的精光。



十里桃花 134 意料之外的凶险

后院厢房比较温暖,景宫眉坐在里头的软榻上,心中仍旧兀自跳个不停。紫俏在厢房里头胡乱找了一番,找到了一瓶金疮药,于是细细抹在了景宫眉脸上的伤口上。

紫俏抹上去时,景宫眉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小姐,忍着点。”紫俏皱着眉头。

景宫眉没说话,她心里存着事,想着怀里那天机卷叫那些无辜的人丢了性命,她便有些不安。

“得想个办法让秦优住手。”她低低道。

紫俏将药瓶搁在一边,“小姐,你若交了出去,到时太子败了,死的人会更多。”

“我知道。”她眉间微蹙,眼底盈着泪光。

夜深了,温度越发低,厢房内虽说有暖玉,可景宫眉与紫俏心中都在担忧外头的情况,两两相对,都是无话。

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前院隐隐有些喧闹,景宫眉抬眸,便见到紫俏小心地打开门,往外头看了一眼,回身道,“小姐,似乎是……三夫人的哭声。”

景宫眉心里咯噔一下,“莫非是秦苏元……紫俏,你去看下吧。我不放心。”

紫俏摇头,“不行,我还得守着小姐你。”

“我没事,院外不是还有秦将军的人守着么,你和阿唯把紫环抬到这边来吧,那边太凉,我怕她熬不住。”景宫眉站起身,走到了向房门口,抬头看向那院子外头黑漆漆一片,嘴里低声道。

紫俏想想自己不过是去瞧一下,如今院内安全得很,便点了点头,“小姐,你且进去。莫要出来。”

景宫眉点点头,乖乖进去坐在了软榻之上。只是双手绞着衣衫,耳闻外头哭声与吵嚷声响成一片,更觉得胸口的天机卷烫得吓人。她看向圆桌上摆着的那盘小巧的红纱灯,暗自揣测宇庆宁是否已经顺利和城外的将士汇合了。她又抚上自己的小腹,觉得腹下有些隐隐作疼,心头就更紧了些,“宝宝,忍着些,明日便好了。”

这时,厢房内室的木棂窗框传来一声轻微的声响。

景宫眉心里咯噔一声,急忙站起身来,右手将袖口里藏着的匕首拿了出来,然后蹑手蹑脚往通往内室的珠帘那走去。

只是还未走近,那珠帘突然被人一把撩了起来,珠子清脆相击,零零落落,混着外头隐隐的哭声令景宫眉心头倏然一紧,她猝不及防后退一步,珠帘后斜斜伸出一只手,一把抓住了她拿着匕首的手腕。

她双眸圆瞪,正欲惊呼出声,那珠帘后的人抢步出来,另一只手紧紧捂住了她的嘴。

景宫眉惊诧万分,借着红纱灯微弱的光,便瞧见一双通红的眼阴鸷地盯着她,神色扭曲,似笑似哭,竟是张亦祥!

张亦祥不是在前厅呢,怎么会摸到这边来?!

景宫眉奋力想挣脱他的钳制,只是张亦祥身量比她高,力气比她大,情绪看上去分外激动,她这一挣扎,他只是张狂地哼了一声,拉着她手腕的手一用劲,景宫眉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狠狠被甩向了一边的墙壁。

她情急之下用另一只手护住小腹,额头却咚地一声结实地撞到了墙上,才一瞬,便有粘稠殷红的血顺着额头流下,糊了她的眼,落在湖绿色的纱织衣领上,染成了浓重的暗红。

脑子里嗡嗡声响成一片,头痛得似要炸开来一般,眼前的人影开始模糊,景宫眉心慌意乱,勉强用另一只眼瞧着他,身子却是软软往地上滑去。

“你……”她声音艰涩地从喉咙内滚出,有恐慌与绝望慢慢浮上心头。

张亦祥的脸扭曲着,他俯下身,将她手里的匕首远远抛开,一双手粗鲁地去扯她的衣衫。

“秦优杀了珠儿,那我便拿走他想要的东西!”他低低说着,嘴角扯开一个笑,“他那么想要,呵呵,你可知道,珠儿还怀了我的孩子。”

他扯开她的外衫,很快就找到了景宫眉藏着的天机卷。

“你若想他失败,就……就不该把天机卷从我这里拿走……”景宫眉强自将心头的恐惧压下,忍着脑袋一阵阵尖锐的疼,努力想看清眼前的人。

“呵呵,说什么都没用!要不是你们把天机卷藏得这么好,珠儿又怎会被杀。说到底,你们也有罪!”张亦祥将抱着天机卷的绸袋子打开,紧张地将那本袈裟布制成的天机卷拿了出来。双眼内的血丝红得如血月一般。

“这个……是假的……”景宫眉勾了勾唇,低低说道。

张亦祥一惊,急忙打开那天机卷想细细查看,却不料天机卷一被翻动,便有细细的粉末飘了出来。他猝不及防吸了好几口,立刻头昏眼花起来。

“臭 婊 子,你放了什么东西!”张亦祥破口大骂,抬手就狠狠甩了景宫眉一个耳光。

火辣辣的耳光只打得景宫眉两耳轰鸣,头晕晕沉沉,嘴巴内又咸又腥,她歪倒在墙下一侧,模糊瞧见张亦祥咚地一声倒在旁边,她扯了扯嘴角,幸好在天机卷内做了手脚,不然自己要是死了还丢了天机卷,实在不合算。

她勉力睁开眼,只觉两眼都被血糊了,看什么都是血红一片。她探出手,将张亦祥拽着的天机卷拿了过来,搁在了胸前。

景宫眉咬了咬唇,心头涌起复杂的情绪。她觉得自己没了力气,靠着墙再不动弹,她希望紫俏快些回来,希望宇庆宁赶紧将秦优一网打尽,她还希望能洗个热水澡,能喝碗鸡汤。想着想着,她就觉得委屈,觉得害怕。前一世死亡时那种灭顶的绝望感与对现世的眷恋铺天盖地罩了下来,令她呼吸急促,眼底泛热,却不知留下的是泪还是血。

她自嘲地笑了笑,抚在肚子的手指微微一动,心里暗想,宝宝啊,娘好想你的爹爹。要是往后见不到了可怎么办……

泪水似乎冲刷了些眼中的血,只是难过的情绪仿佛一团浆糊梗在了喉间,梗得她心口刺疼,不敢大口呼吸,一呼吸就如牵动全身痛感神经一般。

咚地一声!上方的窗棂传来沉闷的声响。景宫眉双眼微睁,心里蓦然涌出一丝希望。只是这一丝希望很快湮灭。她闻到了浓重的火油味。

又是密集的咚咚声,就仿佛无数飞箭钉在了厢房外头的墙上、窗棂上,很快地,厢房外燃起了火苗,那火势在火油帮助下,见风既涨,厢房内很快便涌满了烟雾。

景宫眉已经没了睁眼的力气,她心想,说不定自己独自待到厢房来便是中了别人的计,秦优定是打了毁掉天机卷的主意。偏偏她还支开了芷安与紫俏。她哀叹一声,阴沟里翻船,那也不该她和张亦祥死在一起哇。

房外隐隐传来紫俏与宇唯惊慌的喊声,景宫眉想回应,最后一丝意识却悄然沉进了黑暗之中,只是那胸前沾染了鲜血的天机卷,隐隐发出葳蕤的白光。

丑时刚过,越州城上空的阴云翻滚着,地上有秋风肆虐而过,卷了那枯叶绕个圈,吹到空中。

越州城的城门处,动作迅速的黑影如一阵风掠过,将轮值的秦优的侍卫军悄无声息地砍晕了替换掉。

东城门那边,宇庆宁和顾承田几人穿着夜行服翻过那城墙,在瓦房青墙间纵身飞跃,直直朝着秦府的方向奔去。

“三少爷,东西城门都换成了咱们的人。只是哪怕包围了秦府,秦优以府里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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