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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家园-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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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正锋像是没有感觉一样，对我们的叫骂一点都不在意，淡淡地抛给我一句，“不行啊！还得从头开始！”
从头开始，但是还有从头开始的时间和机会留给我吗？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着，整个下午雪儿都不准我乱动。刚开始我也想先好好休息，养好伤，但一会儿就觉得受不了了，脑袋里乱七八糟，怎么也睡不着了。雪儿到山脚下的小溪边给我洗衣服去了，戚正锋也趁我受伤的机会回村子去再捎些东西回来，我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感到异常的无聊和苦闷。“哎——”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要是队长小奉他们在多好啊。
伤口虽然痛，但毕竟只是外伤。我撑起身，从靠角落的桌上取过背包，又坐回床上。手里玩着小奉替我改造的扁刺，心里再次强烈地思念起和我相隔七十多万年的亲人和朋友来。“哎，真想他们啊，能联系上就好了！”我知道自己是在发白日梦了，但一看到那卫星电话，我的心就开始揪了起来。
我的手几乎有些颤抖的拿起电话，紧紧地拽着，痛苦地“欣赏”着。突然，我发现它有些不正常——在这里它竟然有信号！
我的心开始紧张起来，仔细地查看了一番，发现竟然还有好几个联络讯号呼叫过我。我的心脏几乎要跳出来了——队长在找我！他们在呼叫我！
我几乎有些亢奋了，抓起电话便大声的喊起来，“队长！头儿！我是小宇啊！听到了请回答！请回答！”然而，没有得到回应。
“宇哥哥！”雪儿听到我的大喊大叫被吓了一大跳，急忙冲开房门，见到我坐在床上急切地摆弄着一个奇怪的黑色小盒子，稍稍放下心来，“宇哥哥，你在干什么？”
我不理睬她，继续焦急地呼喊着，但是任凭我怎么努力，就是没有联系上。我又试着联络大队总部，正当我调好频率波段时，信号却变得忽强忽弱，最后干脆没有了。我从狂喜又跌落到失望的谷底，真想大哭一场。尤其是想到那几个呼叫竟然就那样被我错过了，也许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雪儿不知道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到我这副痛苦的模样，又心疼起来，轻轻地在我旁边坐下来，伸出纤细的小手，温柔地为我擦拭着脸上的泪痕。“宇哥哥，你怎么了？”
我逐渐平复了自己纷乱的思绪，按住雪儿的小手，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我要活下去！直到他们找到我为止！”我暗暗地下了决心，故乡啊，我感觉你离我好近！
把东西收好，看了一脸焦虑的雪儿一眼，想起她对我的深情，想起柔弱可怜的她竟然还时时处处关心着我，我的勇气和信心又再次上升，心中一热，低头轻轻地在她鲜艳的红唇上啄了一下，“雪儿，别担心！我没事，我很好！”
雪儿的脸上泛起红光，晶莹的泪花在眼眶里滚动着，突然一下子冲起来抱住我的脖子，“宇哥哥，我求你千万不要再受伤，不要离开我！我现在只有你和爷爷两个最亲最爱的人了，你们不要离开我！不要——”
我不顾胸前的伤口又流渗出血来，紧紧地把她抱住，亲吻着她的发丝，额头，“雪儿，不要怕，我不会离开你的，不会的！”
连续休息了两天，我终于躺不住了，一大早就爬起来，提着望月就出门了。戚正锋很是意外，不过也很高兴。我没有理会他，为了在队长他们找到我之前，我必须努力活着，还要保护好雪儿，还要实现许将军的遗愿，让这片大地重新回春，让这里的人民好好的生活下去，已经没有时间给我浪费。如果我不能做到，那也代表我只能这样了。但是，我会甘心吗？
“你真的不要紧了？” 戚正锋还是不太相信，他也不愿意看到我再次受伤，或者不想看到我这样子随便地对待自己的身体。其实，我昨天的表现已经让他非常吃惊了，在雪儿那里对我大加赞赏。他深信我一定是快练武的好材料，因而更加不愿意毁掉我这块好苗子！
“哼，你不是说过要我从头开始吗？没时间了，等到东条杀过来以后的话，你我连同整个国家、人民都很难再有翻身的机会了！”
“你当我不知道吗？笨蛋！这样对你的身体可不是好事！” 戚正锋严厉地说到。
我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了如指掌，也充满了信心，因为我并不是那种胡乱蛮干的人。刚进狼牙大队的时候，有许多战友都是把自己的青春甚至生命牺牲在训练场上了，我的骑兵营战友王智便在排障碍训练时，被木棍扫中脚踝终生残废。有这么多的教训在前，难道我会不明白吗？
“看来你真的老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知道吗！”
第九节 最大的鼓励
我一边康复身体，一边抓紧时间和戚正锋练习刀法，往往还给自己开小灶，温习我的特种作战战术，正天都累得像一滩烂泥。而我还有件更加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时常检查我的卫星通信设备，心中有了希望，我变地更加积极。
雪儿的坚强出乎我的意料，她很快就从巨大的悲伤之中回复过来，细心地照料着我们的生活。也许正像她自己说的一样，现在她就只剩下戚正锋和我两个最亲最爱的人了，她的愿望就是我们的平安。
温柔可人的雪儿已经成为我生命中最不可或缺的人之一了，看着她渐渐回复活泼和可爱，我感到由衷的快乐，也给了我莫大的鼓励。我晚上甚至不习惯她不在身旁安稳地躺着入睡的感觉了。虽然我紧守着她十八岁生日再送她“大礼”的诺言，但是我当然同样愿意和她“同居同睡”。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之间已经有一个月了。我的迅速进步总是戚正锋吃惊，让雪儿欢喜。
我知道，在未来的道路上，我已经不再是个“平凡”的人了。信心在一天天累积，虽然前路还有很多难以设想的巨大困难，但是大家都更加相信我们会度过难关，没有人能够阻挡我们，因为我们代表的是人间的正道，是经历过毁灭和重生的人类的唯一希望。
这天，我主动要求休息一下，理由是我需要仔细琢磨一下，有时候，想比做更重要。戚正锋想想也就答应了。其实这一个月，他也被我拖累了。于是一大早就牵着马回村去了。我们三个人的消耗也是很大的，需要补充，而这个重任当然只有戚正锋来执行最好。
我稍稍活动了一下筋骨，做了两百个俯卧撑，又做了两百个引体向上，拍拍手，从旁边一直饶有兴致，甘做观众的雪儿手里接过毛巾，擦了擦脸，两个人就回到洞里的“客厅”吃早饭。哈哈，应该说是起居室要确切些，这里哪里会有客人来呢？
吃过饭，雪儿提议出去转转，我立即响应。确实，天天待在这地洞里，都快把我闷怀了，出去探探险也好。
雪儿一路上又唱又笑，就像这山谷里可爱的百灵鸟一样，我的心情畅快，也附和着他嬉戏玩闹着。谷中的景色非常优美，不时地还可以看到一朵朵悄然盛开的兰花，送出缕缕醉人的幽香。
“宇哥哥，你说为什么这山谷里的兰花这个时候才开呢？”说完，陶醉地把手中顺手采来的兰花拿到鼻子旁边嗅了嗅。
我看着她傻傻可爱的模样，就快要醉倒了。“因为地形的缘故啊，海拔越高气温越低，加上这里本来就地处北方，山谷里的温度还要平稳一些，所以这时候会有兰花也不奇怪啊。‘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很美！不是吗？”
“恩，恩！真的好美！宇哥哥你作的诗真美，‘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哇，你好厉害！”雪儿的眼里露出迷醉的神色，哎，完全会错意了嘛！希望没人来砍我就好！盗用古人诗句的事情原来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生的！
“那‘海拔’又是什么意思呢？”雪儿很自然地问出这么一个“大问题”。哎！真是大问题！我一时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因为我害怕越搞越乱。雪儿却自己放过了我，“看！那边有个小湖哎！好漂亮，我们去那玩好不好？”
果然是个美丽的小湖！流到谷底的小溪在这里停住脚步，静静地躺着，徜徉着，没有一点声音，也没有粼粼的波光，但是却更加显得神秘、幽雅。
雪儿蹲在湖畔，像是在照镜子一样。我出神地盯着她美丽的倒影，几乎要流口水了。忽然，镜子动了，一阵冰凉的水珠洒到我的脸上、身上。“哈，雪儿，你敢偷袭我！看我不把你吃了！”
正当我要反击的时候，身后的树丛里传出一阵轻微的响声。我立刻警觉起来。会是什么？遇上什么大家伙可不是好玩的。
树丛又是一阵轻微的摇晃，三只可爱的毛茸茸的小亮崽滚了出来，肆无忌惮地大打闹着，很快地，它们就注意到我和雪儿了，竟然摇摇晃晃地向我们走来。
“哇，好漂亮——”雪儿高兴极了，开心的夸奖起它们来，忽然又意识到危险的来临，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紧张地拽着我的手，一动也不敢动。
糟糕，狼窝！母狼也一定就在附近！怎么办？我也紧张起来，右手不自觉地按在了扁刺上。不管怎么样，还是尽快离开好。我轻轻拉起雪儿，准备慢慢地撤退。
与此同时，一头壮硕的母狼从灌木丛里跳了出来，对着我和雪儿这两个不速之客低低地吠着。我心中急忙拉响战斗警报，倒抓着扁刺的把手，看来是躲不过去了，还要时刻提防公狼的偷袭。
雪儿抓着我的手开始颤抖起来，虽然生为草原上的猎手，但是这么近距离地直接面对最凶残的敌人，她怎么能不害怕？
三只小狼崽先是被母亲的警告吓得停住了脚，但很快顽皮的习性又占了上风，斜着肥肥胖胖的身子，一步一步地向我们靠近。
我一面小心地看着母狼的动静，一面缓缓地蹲下。对不起了，可爱而危险的小家伙们，只要靠你们了，否则，你们的妈妈是不会放过我的。手中的刀悄悄地举了起来。
母狼怒吼起来。但是三只不怕死的小家伙却浑然不顾，继续向的死亡走来。母狼急了，狂吠不止。但是，她终于还是屈服了！她的孩子们对危险全无顾忌，而我手中的刀和凌厉的眼神却又是那样的坚决。她屈服了，双脚向前伸平，像只温顺的小狗一样趴在地上，眼中流露出哀求的目光。
我突然心软了，多么伟大的母爱！虽然是个畜牲，但是为了孩子的安全，甘愿抛弃她一贯的骄傲和自尊，此刻，她多么的人性化，也许，在伟大的母爱中，根本就没有人类和野兽的分别。
我的手竟然不由自主地慢慢放下。突然，眼前跪伏的猛兽眼中厉芒一闪，作势就要腾空扑过来。我也同时做出反应，本已渐渐下垂的手再次举了起来，悬在小狼的头上。这次我没有任何犹豫和怜悯了，只要能脱身，只有利用这个机会了。野兽就是野兽，它的骄傲和不屈不是一天的来的，刚才的一刹那，几乎就是我和雪儿人生完结的一刻！
母狼和我再次对峙了几秒钟，最终，获胜的仍然是我。我警惕地看着它完全的把身体趴下，连头都埋在两只前爪中间，嘴里发出呜鸣，两颗巨大的泪珠缓缓地从长长的毛皮上滑落。
我仔细地权衡着眼前的形势，一时也不知怎么办才是正确的。就在这个空当，三只小狼崽终于回到了母亲的身边。我不觉地后悔起来，这是最关键的时刻了，会发生什么也只能乞求老天保佑。不是担对付不了，主要是我根本没有回旋的空间，这样的恶仗怎么打？
我左手护着雪儿，一步一步地慢慢后退。奇迹发生了！直到我们完全退出母狼的视线，它都没有站起身，任凭我们安然离开，三只小家伙已经围在妈妈身边开心地玩闹起来。
我背起雪儿，沿着原路飞快地跑着，连被旁边的树枝挂到都不顾。直到我确信自己已经逃出那头野狼的势力范围，也确定它没有追击，才放缓脚步。
“你看你，刚才多危险啊！还想去摸它！”我佯怒地批评着背上的雪儿。
雪儿在我背上吐了吐舌头，“我知道错了啦。”神态装的委屈可怜至极，她现在已经完全把握住我的脾气了，知道我怎么都不会真地对她生气。刚刚认错，就开始转移话题，“嘻嘻，我知道你会保护我的！那次我们刚认识的时候，虽然装得像个厉鬼一样，不过还是满威风的哩。那么大的野猪呀真是吓死我了。”
“那是不是雪儿小姐的芳心就在那时候被我的神勇形象打动了了呢？”我开心地调侃起来，其实应该说是她吸引了我才对，只是我一直在找借口罢了，因为我曾经到处夸口自己对感情有多么地专一，如何地对周芳死心塌地，甚至还说非她不娶，如果要我承认一开始便被雪儿打动的话，我是一百个不愿意，实际却正是那样。
“是又怎样？”雪儿顽皮起来，在我宽厚的背上狠狠的揪了一把，“那你说，你遇上我又是怎样呢？”
我知道她是认真的，我也是认真的。“和你一样啊！”终于还是说了，也罢，反正就是这样！
背着雪儿回家，我的心情放松到极点，想起刘德华的经典老歌《当我遇上你》，便随口唱了起来。在大学里的时候，我是非常喜欢唱歌的，大概够得上准专业级别了。雪儿舒服地趴在我的背上，她已经完全沉醉了。
回到我们的家里，雪儿开心地跑去做饭。她饿了，我也有些饿了，戚正锋还没回来，我们就先自己解决了。
我习惯地又翻出我的单兵通讯系统，一打开，我就欣喜地喊了起来，“雪儿，雪儿，快来，有消息了！喂——我是奉啸宇，收到请回答！”
耳麦中传出的呼叫，让龚志鹏大怒。部队正在执行作战任务，一伙武装毒犯已经越过中缅边境，进入我国国境之内，狼牙大队奉命出击，此刻，龚中队正带着一支小队在深深的丛林里埋伏、搜索，为确保隐蔽的效果，所有人都保持静默，等待着他的命令。
“妈的，谁在呼叫——”难听的话正要出口，马上又收住了，确切地说，是因为紧张，是因为狂喜！他已经听出来了，是我！“小宇，是你吗？真的是你吗？”在这种严酷的环境下，一向稳重冷酷的龚中队都抑制不住心里的激荡，急急地回问。
我和雪儿发出一声欢呼，老天保佑，终于接通了！
“队长，是我，是我啊！队长，我——”我说不下去了，开始哽咽起来。
“哭什么？妈的！”
“队长，有动静了！”旁边的小奉悄悄移过来，小声的报告。
“自由攻击！”龚中队不耐烦地下了一道莫名其妙地命令。“小宇，你现在情况怎么样？你怎么还在这？”
小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不光是那极不正常的命令，更重要是因为他听到了龚中队的喊话。“队长，联系上了吗？联系上了！”小奉狂喜起来，不顾自己的举动已经严重违反了战场纪律。
“妈的！快去！哦，小宇，不是骂你的。快去，等下再说！”
小奉像是吃了兴奋剂一般，把枪一摆，“全体注意，自由攻击！妈的，狗日的，想死还不容易！别耽误老子的大事！”一边吼着，一边勇猛地冲锋起来，“哒哒哒”的枪声响个不停。“奉大哥回来了！咱们的不死鸟回来了！”
“小宇，我们搜寻了整整一个星期，都快把山翻过来了，后来听说有过联络信号，妈的，你小子这么久才记得给家里来个电话啊，想我剥你的皮是吧？”龚中队的话已经语无伦次了。
我紧紧地抓着电话，眼泪不断地洒落。我终于听到队长的声音了，听到家里的声音了！我还没有被抛弃！
雪儿为我流下幸福的眼泪，“宇哥哥，你快回答啊，不然•；•；•；•；•；•；”
对！时间紧迫，我可不敢确定信号什么时候又会丢失。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发现信号时有时无，很不稳定。想到这里，我急忙擦了一把眼泪，“队长，我长话短说了，我现在在另一个时代•；•；•；•；•；•；”泪水仍然止不住地流着，我太激动了。
龚中队也是一样，坚强冷酷的被我们传为“煞神”的他也禁不住泪流满面。战斗很快就结束了。战友们听到小奉激动的喊叫，同样一直担忧着我的兄弟们立刻振奋起来，发动的攻击虽然完全没有章法，几乎就是一场乱仗，但是却凶猛异常。此刻，所有人都静静地围在队长身边，张大耳朵听着，虽然很难听清楚，但对他们来说，这就已经足够了。
龚中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战士们也紧张起来，不时焦急地询问。
“队长，大概就是这样了。我——我想你们，我想回家！”短短的五分钟，我尽可能完整地把我的遭遇讲了一遍，终于还是忍不住将深深埋在心底的迫切愿望说了出来。我是一个矛盾体，从小就十分恋家，但是在部队待惯了，也就把部队当成了家。现在，我已经渐渐习惯了这里的新生活，渐渐地把这里当作自己的第三个家园，但是，这代表我能忘记自己的家吗？甘愿放弃回家的路吗？
龚中队沉默了，他在心疼。我刚才的话已经让他吃惊了，要不是以前得到过这样的推断打下了伏笔，他大概怎么也不会相信！
“小宇，不要哭！我理解你的心情，知道你想回家，但是，现在的情况，也许——”他说不下去了，可是我心里明白，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能够再听到他们的声音，我已经是万幸了！“小宇，你要记着，努力地活下去！我们大家一起努力，既然能通话，说不定也能再次穿越时空。但是在这之前，你要好好地活着！我能体会你的心情，其实你现在差不多也适应这个变化了吧？别忘了，你是狼牙放出去的狼，怎么能够这样子失掉自己的信心？怎么可以——”
“嘟嘟”的声音传来，我和队长在话筒两边同时大喊起来，停顿了几秒，终于又接上了。
“队长！”
“小宇！你听我说！好好地活着——”
“你让我说！”小奉一把从龚中队手里抢过电话，“喂！不死鸟！不死鸟，你怎么能够这样？你要是死了，欠我的宝贝怎么办？”在队长那里听得一知半解，抢过话筒就是一通胡话，估计是以为我正要寻短见了。
我放开声音大哭起来，大家都还一样，还和以前一样。
“小宇，我们会想到办法的。嘟——我们——嘟——”讯号终于完全断去，龚中队恼怒地一把把话机摔到地上，站起来焦灼地转着。曹云捡起被摔到地上的卫星电话，不甘心地调试着。幸好是军品，不然，经队长这么一摔，那能有不坏的？
其他人紧张地注视着龚中队。许久，龚中队才转过身来，“记着，今天的事情要绝对保密！从现在开始，我下达封口令。除非得到国防部确认的专家或者调查组，对任何人都不得泄露！”
我有些失神地坐着，手里仍然紧紧抓着电话。心情复杂极了，分不清是狂喜还是失落，也许二者都有吧。
雪儿紧张地望着我，不敢出声，眼里隐隐透出泪光。
队长——
我带着眼泪笑了，笑得很开心。雪儿被我怪异的举动吓着了，冲过来把我抱紧，“宇哥哥，你不要这样！”
“我没事，雪儿，我是高兴！知道吗，我这是高兴！我终于有了家里的消息，家里的消息啊！大家——大家都要我好好地活着——大家——”
我把雪儿紧紧抱住，头深深地埋在她的秀发里面，忘情地哭着。
戚正锋从村里回来了，找到我们，立时被这怪异的场面惊呆了。
多么奇妙的一次通话，简直就是一个现代童话。可是，它真的来了。在我最需要的时候，为我带来了家里的消息，带来了真实的乡音。我突然觉得非常满足，就算我在这个不为人知的世界里，我也从来都没有孤单过。
多么难得的一个电话！它和雪儿的爱一样，成为我生命里对我最大的鼓励！
第十节 困 局
和我建立直通联系的情况上报之后，立刻受到了上级和军委的密切关注。特派组刚走一个多星期，立刻又全员返回狼牙大队，所有与上次接触有关的人员都受到恶劣严格的审查，封口令也正式下达。即使这样，狼牙的战士们还是暗暗地在心里欢喜，小奉更是认定会有找到我的一天。
秦大队长，石政委一整晚都待在会议室里，国家安全局的崔副总参谋秘密地抵达狼牙大队，亲自处理这件事情，可见，此事确实已经受到了不同寻常的关注。
特派组制定的计划已经得到军委的批准，虽说这个计划带有实验的性质，但在军委的压力下，同时他也真心希望能够有奇迹发生。
“我们是否和奉啸宇同志的父母联系一下？一个多月没有消息，老人会担心的。”秦大队长十分认真地提议到。
崔副参谋长意味深长地笑了，秦大队长的脾气全军上下都闻名，他怎么能不了解？“老
秦，我知道你有脾气，但是这次真的不一样啊。”
“那总该有个交代啊！难道我们——”
“我们必须严守真实的情况！对外就说执行重大任务，必要是可以宣布为烈士！”秦大队长打断了崔参谋长的话，反过来又被他冷酷地打断。“老秦，我知道你爱兵心切，但是非常时刻啊！”
秦大队长当然明白，若不然他早闹翻天了，可是他心有不甘。“我执行命令，但保留我的意见！”
“哎，你这个老秦啊！”崔参谋长笑了，能得到这个局面他已经很满足了。秦大队长虽然倔，但他的话可是算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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