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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战争-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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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改变。不能朝令夕改。
三
在“2·17”演习中,受到重创的还要数265团团长孙大竹和政委姜梓森。
2月19日中午,马复江向岑立昊报告,265团为了加快行军速度,没有严
格按照导调部指定的路线开进,在四十公里的路段上选择了捷径。
岑立昊不动声色,说:好啊,杀鸡给猴看,猴不看,那我就杀猴。
当天晚上,265团进入凤凰山地区。按照演练程序,团指挥所当天应该抵达
看牛头山下,在那里构筑隐蔽指挥所,位置正是牛头山风口,凛冽的北风从山
外猛冲过来,寒冷刺骨。团参谋长马宾让工兵排象征性地为团指挥所挖了一个
隐蔽工事,自己以身作则地带领司令部几个参谋窝了进去。考虑团长和政委白
天跟部队一起,跋涉了六十多公里,已经人困马乏了,而且棉军服外雪内汗,
几乎湿透,马宾把他们二人安排在牛头镇的一所学校里。
此时正是寒假,警卫员选了一间较小的教室,一位教师听说解放军的团长和政
委住进来了,还送来了炭火,这个小小的“团部”顿时充满了暖意。孙大竹高兴
地说:年年冬天在城里烧暖气,就觉得很舒服了,哪里知道在这牛头山脚下,
围一盆炭火,品一壶好茶,烤几个红薯,也是很有情趣的,这种情趣又是城里
人享受不到的。可惜啊,要是……
姜梓森知道孙大竹可惜什么:要是来二两酒就好了。但纵使孙大竹有一副熊胆
,他也不敢在这里喝酒。岑师长把这一条规定得很死:凡在演习中间喝酒的,
一旦发现,所有参与者立即停止职务,知情不报者,实行连坐,给予相应处分
。孙大竹酒瘾再大,即便他自己不在乎,也得顾及别人。
住进这样温暖如春的房子里,姜梓森并没有像孙大竹那样的闲情逸致,反而忐
忑不安。凭他的直觉和对岑立昊的了解,这次“2·17”演习拉练实际上是岑立
昊全面检验部队常规作战能力的一次较大的动作,既然强调一切从实战出发,
就来不得半点含糊。下午参谋长派人到牛头镇设营的时候,姜梓森就向孙大竹
提出,还是应该按要求构筑工事,团长和政委也必须在指挥所里而不应该脱离
部队住进学校。
但孙大竹不以为然。孙大竹有孙大竹的观点。他当过师里的副参谋长,当团长
也有些年头了,还曾经当过岑立昊的连长——
尽管岑立昊从来不把他当老领导看,但那毕竟是抹杀不掉的历史,他大小也算
个老油子了,总觉得这次演练跟过去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不过是岑老虎给自己
营造一个显示的机会。至于说实战,哪个当师长当团长的不是天天在喊,可是
谁真从心里把这当回事了?师长喊几年,喊得有水平,就喊到军里去了,喊得
不咋样,就喊到军分区或者地方去了。团长们也跟着师长屁股后面喊打仗,喊
了几年,喊在点子上,就喊到师里去了,喊得不到点子,就喊到武装部或者干
脆转业个球了。所以说,不能太认真了,实在不行了,还是老办法,装聋。孙
大竹说:老姜你不懂,演习拉练这都是老一套了,说归说做归做。如果当真挖
个团指挥所掩蔽部,别说一个工兵排,就是调一个连过来,也得搞大半夜,那
明天还行不行军了?这事你别管,军事上我当家。万一有什么问题,也是我兜
着。
其实,孙大竹是料定了今晚不会出什么问题,今天岑立昊是跟随装甲团行动,
这一片部队,只有师司令部副参谋长韩宇戈在导调。在孙大竹看来,韩宇戈是
他的老部下,他就更不在乎了。
孙大竹如此态度,姜梓森就不好多说什么了,没想到就出问题了。
晚上吃罢饭,姜梓森提出来要去看部队,孙大竹说:部队正在休息,你我去了
又把他们搞得鸡飞狗跳,算了,叫两个人过来拱猪吧。
从内心讲,姜梓森一百个不情愿拱猪,他确实有些不放心,想到掩蔽部去关照
马宾按照教程组织部队构工,但孙大竹不动,他也不好自己单独去,单独去了
,就是跟孙大竹离心离德,而团长和政委之间如果有了这种猜忌,往后就很难
配合了。他从政治部下来时间不长,对孙大竹还是很尊重的。出于维护团结的
大局考虑,姜梓森才勉强坐下来跟孙大竹一起拱猪。
参加拱猪的还有副政委蔡起和后勤处长杨君里。正拱得热火朝天之际,师侦察
营一连的指导员王贺韦带着一个排过来了,先是把兵撒开了,在学校周围围了
一圈,然后砰砰啪啪地对空放了一阵空包弹,再然后冲进孙大竹和姜梓森下榻
的教室,客客气气地请孙团长和姜政委离开学校,声称这里是蓝军火力重点打
击目标,现在已经沦陷,他们也已经被俘。
孙大竹很恼火,心想你一个小小的侦察连指导员,依仗是岑老虎身边的人,竟
敢对主战团的团长政委下命令,也太过分了点。孙大竹大大咧咧地对王贺韦说
:什么狗屁蓝军红军的,这里现在是265团团部,你们要是饿了,伙房里还
有剩菜剩饭,吃饱喝足了你们该干吗干吗去,别在这里捣乱。
王贺韦一听也来气了,腰板一挺说:我们是奉师长命令来占领牛头镇小学的,
看在团长和政委的面子上,我们没有动手,既然孙团长不领情,那就不客气了
。二排长,上!把这两个俘虏押到师指挥部去。
孙大竹一看这个指导员要动真格的,也火了,高喊:杨处长,你去把特务连给
我拉过来,把这几个身份不明的家伙抓起来,好好审问审问。
可是,为时已晚。后勤处长杨君里此刻已被侦察连的两个兵扭住了,在一旁呜
里哇啦地喊:放开我,你们吃了豹子胆了,敢对我下手!但侦察连的兵压根儿
不理会杨处长的威胁,反而捅了他一枪托子:老实点,你已经当俘虏了,还神
气个球!
孙大竹一看情形不对,有点心虚,但毕竟是一团之长,上校的架子是不能随随
便便放下的,四下里望一眼,本团只有几个警卫员,也早已被侦察连的战士扭
在一间教室里,动弹不得。孙大竹耸耸肩膀,抖了抖军大衣,提了提虚劲,对
王贺韦说:你小子别狗仗人势,你以为你现在跟着师长你就是师长了是不是?
当心哪天我当了师长,我至少也要给你这个指导员送上一个字,知道什么字吗
?
王贺韦不卑不亢地说: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现在不是师长,也知道你现在是我
们蓝军的俘虏。
孙大竹冷笑:好,好,有种。我要送给你的是个“副”字。你说吧,你想怎么办
?押着我们到师长那里邀功讨赏?老子不跟你走你怎么着?
王贺韦说:按照战斗原则,如果你负隅顽抗的话,我有权代表祖国和人民处决
你。
孙大竹喝道:放肆!
王贺韦平静地说:我的一切言行都是根据执行任务的需要。孙团长,别费口舌
了,跟我们走吧。
孙大竹说:跟你走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你想过没有?我们当团长政委的跟师长
是个什么关系?我告诉你,既是上下级关系,又是兄弟关系,我还是岑师长的
老连长你信不信?你那么死心眼较真干吗?你就是把我们押过去,师长又能把
我们怎么样?顶多批评我们没按实战要求住进工事,批评完了,我们还当团长
和政委,你还是当你的指导员,你以为就提拔你当副师长啦?傻*9菖!
王贺韦还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说:孙团长,你要对你的每一句话负责。
姜梓森说:团长息怒,岑师长既然已经在二连,我们还是赶紧去吧。
孙大竹这才气呼呼地哼了一声,问王贺韦:怎么个走法?
王贺韦说:你们的指挥车已被我摧毁,那就委屈你们了,坐我们的摩托车吧。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按实战要求,二位首长作为俘虏,是要被捆住手脚的。我
趁这个机会开后门落个人情,就不捆你们了。
孙大竹怒视王贺韦,一言不发,昂首挺胸地率先出门,坐上了侦察连的摩托车
。五辆摩托车风驰电掣地在黄昏寂静的雪原上碾出巨大的声响,凛冽的寒风像
刀子一样向脸上扑过来。孙大竹坐在右边的车斗里,无遮无拦,尤其受风,他
把脑袋缩进大衣领子里,大声叫唤:你小子就不能慢点,想冻死首长啊?
姜梓森坐在王贺韦的身后,把王贺韦的背当作一堵挡风的墙,歪着脑袋对孙大
竹说:老孙,要不,咱俩换换。
孙大竹看了姜梓森一眼,又把头藏起来,嘟嘟囔囔地说:算球了,你也不是铁
打的。
摩托车开进二连的宿营地陈村,老远就看见披着军大衣的岑立昊在村头迎风伫
立。孙大竹的气焰顿时低落下来,大叫停车。摩托车停下后,孙大竹和姜梓森
三步并作两步,踩着半尺厚的积雪,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来到岑立昊面前,站稳
了,两人同时举起右臂,向岑立昊敬礼。
岑立昊面无表情,也不看他们,而是面向西方天穹的残阳,口中念念有词:孙
大竹和姜梓森同志英勇战斗,以身殉国,名册青史,永垂不朽。
孙大竹和姜梓森面面相觑,姜梓森喊了一声:师长……
岑立昊充耳不闻,旁若无人地弯腰向旷野鞠了一躬,继续进行“悼念”活动:为
孙大竹和姜梓森同志默哀三分钟!
当真“默哀”了三分钟。
三分钟的时间里,孙大竹和姜梓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已经冻紫的脸相继变
黑。
岑立昊“默哀”完毕,转过身来,问道:你们是谁?
孙大竹心里暗骂,狗日的岑老虎,真是做得出来啊!嘴上却老老实实回答:8
8师265团上校团长孙大竹,中校政治委员姜梓森。
岑立昊冷冷一笑:你们——到底是谁?从实招来。
孙大竹和姜梓森手足无措,看着岑立昊,不知该怎样回答。
岑立昊背起手,在雪地里踱了几步,说:孙大竹?姜梓森?不会吧?你们到底
是人还是鬼?孙大竹和姜梓森还能在这里说人话?开什么玩笑!据我所知,8
8师265团上校团长孙大竹、中校政治委员姜梓森由于轻敌,脱离部队,在
宿营地遭到敌军326旅特种兵分队的袭击,两位军官英勇战斗,以身殉职。
你们这两个人莫非是326旅特种兵分队乔装打扮的间谍?来人啦,把这两个
间谍毙了!
孙大竹三缄其口,终于发言,硬着头皮说:我们不是间谍,岑师长,您听我说
……
岑立昊说:要不是间谍,那你们就是借尸还魂了。来人啦,把这两具装神弄鬼
的尸体给我拖出去,拉远点埋了。
孙大竹上前一步,又敬了个礼说:岑师长,我渎职,要处分就处分我,姜政委
没有责任。
岑立昊回过头来,逼视着孙大竹:好啊,你孙大竹还挺仗义,所谓好汉做事好
汉当。那我就成全你吧。我警告过你们要严格按照战术原则行军,你竟敢消极
对抗。我说过的,谁拿我的命令开玩笑,我就拿他饭碗开玩笑。你不是说要给
王指导员的职务前面加一个“副”字吗?遗憾的是,这一点你做不到,而我能做
得到。我至少可以把这个“副”字在你那个团长的前面安上半年。陈参谋,把刘
副政委给我接通。
姜梓森一看这阵势,赶紧求情:师长,等等,请听我说……
住口!你姜梓森作为一个政治委员,在团长违抗上级命令的情况下,不敢坚持
原则,姑息养奸,以至于造成被动,也难逃其咎。你不要说了,好好反思你自
己的问题吧。
说话间,作训科的陈参谋已经在电话里找到了刘英博,岑立昊接过话筒,以不
容置疑的口气,一字一顿地说:刘副政委,鉴于265团团长孙大竹在“2·1
7”演习中违抗命令,擅自改变演习科目,谩骂侮辱友军,影响极坏,我宣布一
项决定:自即日起,停止孙大竹的团长职务,该职务由副团长贺绍山代理,孙
大竹代理该团副团长,分管该团演习中的后勤保障工作。请你指示政治部将此
决定提交常委会追认,并上报集团军,执行区间延续至演习结束后,集团军党
委批复前。
四
“2·17”演习的重头戏也就是最后阶段,是进行实兵演练。按照岑立昊的设想
,这次演习投入的高技术较少,还是一次传统常规性质的检验,目的在于培养
战争意识,培养短兵相接的应变能力。
2月28日,凤凰山四号地域仍然是狂雪漫舞,霾晦浓重,昏天黑地。经过十
一天的风雪行军,无论是人员徒步,还是机械车辆辎重,由于组织得严密,各
级在各个环节上不敢掉以轻心,丝丝入扣,到会师期限,各部(分)队都已齐
装满员到达指定集结地域,进行战斗间隙休整。
按预定计划,28日下午2点10分将对蓝军326旅守备的凤凰岭发起总攻
。步兵265团和267团的主要兵力已提前进入待机地域潜伏,凤凰山上空
除了飞雪,变得死一般沉寂。没有人会想得到这里正在酝酿一场巨大的风暴,
这里正压抑着一股巨大的火焰的岩浆。
中午十一点钟左右,集团军副军长郭撷天受集团军党委的委托,驱车来到了凤
凰山下,在岑立昊和马复江的陪同下,检查了88师前指附近的几只小分队,
感到很满意,也很放心。
在炮团的阵地上,看着一排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口径火炮和炮后严阵以待的官兵
,郭撷天对岑立昊说:岑师长,到底是年轻有为啊。坦白地说,像这种全师主
战部分队几乎全部出动,人车分离,风雪之中跋涉奔袭几百公里,安然无恙,
的确是大手笔。
岑立昊说:这也是郭副军长和88师历任老首长们打的基础好啊。我到88师
才几天?只不过是借老首长们的舞台唱一出武打戏罢了。
说话间,炮团团长丁铁和政委高三明已经赶到,向郭撷天和岑立昊等人敬了礼
,无语地跟在身后。
郭撷天沿阵地走了一圈,边走边表扬,说:我有几个没想到。主战部队全员拉
动,很突然,动起来了,没有拖泥带水,这是第一个没想到;部队反应灵敏。
万人千车,顶雪跋涉,一路坎坷,一路战术情况不断,昼行夜伏有条不紊,机
动伪装逼真实战。这是第二个没想到;机关计划周密,部队各环节衔接协调。
几百公里迂回,道路岖崎,泥泞不堪,气候恶劣,但始终有惊无险,全师圆满
人员装备无一伤亡丢失,这是第三个没想到。
岑立昊说:谢谢首长的高度肯定。不过,战役演习还没有进入到最后的阶段,
按照我们呈报给集团军的计划,检验部队快速机动能力的目的已经基本达到,
但从平时状态快速转入战时状态,按照战术要求实施攻防战斗,还有待于集团
军首长和上级领率机关的检验。
郭撷天略一沉吟,说:通过这次奔袭演练,证明88师部队是有战斗力的。至
于下一步的攻防战斗演习,就不要铺得太开了。还是老办法,由导调部按计划
出情况,你们慢慢组织,不要抢时间,不要改计划。实弹也不要打了。这种气
候,能见度不好,容易出问题。
岑立昊吃了一惊,冲口而出:郭副军长,这是您个人的意见还是集团军党委的
意见?
郭撷天脸色立马阴沉下来,说:集团军党委委托我来看部队,并授权我对最后
的行动相机行使指挥权。
岑立昊说:郭副军长,88师万人千车顶雪踏泥十一天了,就是为了攻防演习
,如果最后不按战术要求操作,不上实兵,不打实弹,那么这次演习还有什么
意义呢?如果仅仅是为了检验机动,检验走的能力,我还不如让部队天天练五
公里越野呢。
郭撷天说:立昊老弟,我跟你说,每次演习都是这么搞的。我还跟你坦白地说
,我一看你们那个计划我的心就提到嗓门眼上了。你是从大机关下来的,那都
是站在党中央和中央军委的角度看问题,你当然有胆有识了。可是落实到我们
这些具体带兵的,那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一点都不敢马虎。
岑立昊说:郭副军长,你这话我听得不是很明白。
郭撷天说:那我一句话跟你说到底,动人动炮动导弹的事,我劝你三思而行。
我是宁肯一枪不发偃旗息鼓,也不去摸这个老虎屁股。就是动,也不能真动,
不能全动,不能按你们的所谓战术要求动。
岑立昊做奇怪状,说:那郭副军长你说怎么动?
郭撷天想了想,扭头看了看刘英博说:岑师长,这个问题你可以和辛政委商量
。马参谋长你要拿主导意见。
一直沉默不语的马复江也很为难,他知道岑立昊计划中的演习和郭撷天设计的
演习完全是南辕北辙,岑立昊就是要检验部队的实战能力,不怕出问题,甚至
不怕出现损失,他就是要在这些问题和损失里面找到下一步的工作重点和突破
口。但郭撷天最不愿意真枪真炮的动部队,主要是怕出问题,当然最怕的还是
出事故。
这个主导意见实在不是好拿的。马复江难受了半天,见郭撷天用期待的目光看
着他,只好硬着头皮说:岑师长,郭副军长是咱们的老师长了,当然关注88
师的情况。我想……实弹是不是可以打个象征性的,还是像过去那样,还是放
炸药包演示,听个响也就算完成任务了。郭副军长出于慎重,怕出事……
岑立昊说:我也怕出事,但怕出事也不能把演习搞成演戏啊。天下的军队,哪
有把炸药包当炮打的?简直荒唐。我不同意。
马复江说:岑师长,你是没被蛇咬,所以不怕井绳。你不知道,这些年来我们
确实像老师长说的那样,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出不得事啊,你工作再好,你
战斗力再强,只要你出了事,死了人翻了车,那就是前功尽弃了,你经验还没
来得及总结,教训就总结不完了。
岑立昊说:老马你讲的苦衷我知道,郭副军长的良苦用心我也明白,但是,我
们不能这么搞。部队就是要打仗的,打仗就是要死人的。西方有些国家的军队
在训练的时候往死里训,不怕伤亡,不怕事故,而在战争中追求的是零伤亡。
我们呢,平时一次事故都不敢出,真的打起仗来,烈士一大堆。这怎么得了啊
?
马复江说: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是谁都想离事故远一点。
岑立昊说:郭副军长,大家都在说,如履薄冰如履薄冰,可是即便是薄冰,也
得往前走啊!我们的演习计划是向集团军和总部都报了的,没有提出异议嘛。
你现在让我半途而废,我不能接受。
郭撷天不动声色地看着岑立昊,说:立昊,我已经离开88师了,但是,我仍
然把自己看成是88师的一名老兵,我要对88师负责,也要对你负责。你还
真想轰轰烈烈地撒出去打一场吗?分队的训练平时都是在充分保障安全的前提
下进行的。缺乏实战检验,这样恶劣的天候条件,万一打个三长两短出来,即
便你不在乎,我还在乎呢。我怕人家说我给后继者出难题,看笑话。
岑立昊说:郭副军长,我跟你一样,也怕人家说我给后继者出难题。既然是缺
乏实战检验,为什么不检验一下呢?不检验不是永远不摸底吗?如果我们大家
你也不敢检验,我也不敢检验,到我的继任者更不敢检验了,那就只好拖到战
争爆发,让我们的敌人来检验了。
这时候,炮团政委高三明站了出来,说:郭副军长,战士们等这一天等得太久
了,用望眼欲穿来形容都不过分。好多人都当了两年班长了,还没有正经八百
地打过炮。三连的一个当兵七年的老班长,参加两次演习,轮上一次实弹射击
,可是按照要求,所有的标尺方向修正量都是干部标定的,然后是层层检查,
到了他手上,只剩下一件工作——
压发火柄。前年他就该退伍了,他哭着喊着死活不走。就一个条件,货真价实
地打一次实弹射击。他也有他的道理,他说他回去还要服预备役,还是个骨干
,真的战争爆发了,他这个炮兵部队下去的老班长还要应征,他不能出洋相…
…
郭撷天问:按你们的计划,有多少安全的把握?
高三明说:这个不好说,但是不把计划落实到底,打起仗来就更没把握。
郭撷天恼怒地看着高三明,他是知道高三明即将升任88师副政委的,他心里
想,高三明啊高三明,岑立昊是有名的岑老虎,你去跟他起什么哄?这个炮要
是打好了好,打不好的话,你那煮熟的鸭子恐怕就要飞了。不行,不能让他们
冒这个险!郭撷天拿定主意,对高三明厉声喝问:高三明,你能保证不出事吗
?
高三明立正回答:不能。我只能保证我们严格按照操作规程,一丝不苟,最大
限度地减小事故的可能性。
岑立昊向高三明投去感激的一瞥:说得好,我们是人不是神,对于意外,我们
不会掐指妙算。我们只能保证尽职尽责。
郭撷天冷笑一声:岑师长,你这个思想很奇怪啊。这些年你是高高在上了,你
是没尝到出事故的苦头哦,你也没有体会到处理事故那个难受。你是不是想亲
口尝尝?
岑立昊说:郭副军长,即便是出了事故,这事故在我看来也是在所难免,我们
不能因噎废食。既然有事故隐患,早出比晚出好,出在和平时期还可以总结教
训避免战时更大的损失。
郭撷天威严地扫视了岑立昊等人:岑师长,看来这个实弹射击你是非打不可了
?
岑立昊迎着郭撷天的目光,坚定地说:箭在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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