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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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平叛的首功之臣，李林龙受到了高宗和皇后的特别青睐。权力地位可谓二人之下，万人之上，再加上此次审案的两个衙门，京兆府、大理寺都是他的门生在掌舵，所以明眼人都知道，想要营救亲友出狱，找他最直接。

李林龙有两种感觉，相互胶着。一是坐卧不安。在朝堂这种地位，把自己推到了风浪之上。本来二圣就非常提防自己，现在恐怕是心腹大患了。二是这样的求情局面，他并没有厌烦，相反暗自高兴，得人心者则事事昌隆，他深明此理。这样笼络京师各阶层人心的机会，他怎会错过？

“秀香，吩咐家里的人，对所有来访者一律好生款待，不可无礼；对赠授与咱的礼品、礼金一律退回，要让来者感受到咱不是仗势欺人！还有你出去和大家言明，我会努力解救所有无辜的人，请大家不必担心。”

“林龙，你这样做，皇后会不会因为她严你松，而恼怒你，责怪你呢？”秀香不无担心。

“长孙无忌已经垮了，何必牵连无辜呢？这样下去，还剩下几个能上朝的官员？被牵连的官员对圣上无奈，火气还不都要转嫁到咱身上？这不符和我们的利益！我想和娘娘谈谈，把这个事情处理好。你先去办理吧！”李林龙应答。

府内的仆从、丫鬟搬出椅子，端出茶点热情款待成群上访的求情者。

求情者都是低三下四求人来的，本以为会被人给脸色看，结果受到了热情的待遇，一时间绝大部分人都心怀感激，嘴上大夸大将军仁义宽厚。

秀香站到外院的中间，清清嗓子对所有人说道：“诸位，我是开国公夫人李胡氏，我代表我家老爷跟大家说几句。这件案子因是忤逆案，处置严厉，首要分子理应严惩，否则朝廷的法度威严何存？陛下和皇后的尊严何存？但此案牵扯进来的，有很多确属无辜，所以我家老爷的意思是，一定将此奏禀陛下和皇后，想陛下英明神武，皇后开通明理，定然会给大家一个好的交代，大家但可放宽心！现在觉得有冤情的，请到两衙递上状子，大将军当会上奏朝廷督请各府衙逐一核对，对所犯轻微有悔过之意者也当竭力为其减免罪罚。另外，我家老爷说了，带礼金、礼品者，一律请拿回，好意领了，但误了清名，受御史台弹劾，反而帮不上乡亲了。话已到此，请大家散去回家等消息吧！”

求情者知道也只能到此了，纷纷散去。而几十名叛乱将校的亲属因为自家人牵扯事情大，却聚着不走。

李林龙把这些人请到前厅就座，微笑与大家一一见礼，言道：“我李林龙一游方之士混到今天地位，全靠朝廷与陛下的恩遇，也靠将士和百姓的抬爱。这次叛乱有诛杀我李林龙的意图，你们被关在狱中的亲朋好友当时也都喊着我的名字，恨不能食之而后快。”

他的话说到这里，在座的人脸色都变了，他们知道，李林龙要是心生怨恨，自己在狱中的亲朋好友就没命了。

“李某呀不想多说，各为其主，官身不由己。现在长孙无忌已经死了，他们对朝廷、对在下也当再无威胁，故有悔过者我愿意帮助他们开脱罪责，也希望他们重新为朝廷效力。”

送走最后一拨求情者，李林龙把秀香、灵儿叫进屋来，眉头微蹙，神情疲惫，思虑半天说道：“这次混乱后，朝中势力必重新划分，陛下和皇后当会加紧控制权力。这个时期，因为我们势力上升，陛下和皇后有可能产生疑惧，所以要告诫下面做事的门生、部属和仆从们行事要低调，以免引祸上身。这次牵连扩大是武皇后的意思，我要进宫去劝阻，但效果如何，不敢揣测，不过，秀香可告诫狄仁杰、周兴，审理案件要宽容些，以免因得罪人多，为日后留下隐患。”

秀香点头。

“哥，杨雪杀了侍女燕灵，燕灵很可能是真雅婷姐的侍女，这事情怎么处理啊？”灵儿念念不忘杨雪杀燕灵一事。

李林龙也很无奈。从他本意来讲，希望找到真雅婷，一则旧情难忘；二则毕竟都是现代人跑到了唐朝，相互之间可以沟通交流；三则作为男人，他理应保护自己的女人，不让她独自在外漂流。但事情并不那么简单，按雅婷倔强的性格，在中间有杨雪的情况下，很难说她会愿意回到自己身边。把杨雪抛开，容易吗？她可是已经跟随自己多年，为了自己甚至可以冒险牺牲生命阻击追兵的烈女子，对自己的情谊，可谓厚重的很，自己不能熟视无睹。可是不抛弃她，凭杀雅婷侍女的罪责，雅婷就不会谅解她，直接也不会原谅自己。

事情恰如乱麻，纠缠在他的内心，半响，他说道：“杨雪，即使有过，也不是轻易能处理的。论公论私，都不那么简单！论公，她是朝廷刚刚册封的左屯卫大将军，不是我说了算；论私，她对我情深义重，我怎可忍心处理她，也是添了一个反对势力。”说到这里，他叹息一声道：“燕灵这个女子救了所有人，没有她，咱都成人家的刀下之鬼了，这个恩情比天高，咱不能忘。吩咐下去，筹办隆重的膑葬仪式，找块风水宝地安葬她，这也是我们这些生者为她可做的唯一一件事情。”

秀香应道：“我会办理好的，到时候邀请你的学生、门生都参加！”

灵儿听了却撇嘴，不好明说，小声嘀咕道：“自己舍不得丢了那个贱女人，还找冠冕堂皇的理由，真让人恶心！”

秀香听了也微微摇头，自言自语道：“燕灵要真是她杀的，她也够狠的，这样的女人很危险！”

李林龙何尝不知，但他心中还有一丝侥幸，希望能圆满，皆大欢喜地处理好这件事。

……

“小姐，救救我，救救我！”燕灵的声音。

“燕灵，你在哪里？”雅婷的眼前是一处悬崖峭壁，她慢慢向悬崖边走去。

“小姐，救救我！”燕灵的声音充满了苦楚。

“我一定救你！”雅婷心中大喊，双脚拼命向前跑动，但速度始终不快，许久才蹒跚挪到了悬崖边。她向悬崖下望去，悬崖下黑黝黝看不到尽头。

在距离她不到一尺的地方，有棵歪斜的松树，燕灵的身体腾空，正双手抓着一枝摇摇欲坠的树枝。

“燕灵，不要松手，我来救你。”雅婷爬下身子，伸出手来，努力够着燕灵的手。

“咦，又一个自己，不，只是象自己。她怎么会飞，不，不要！”那个跟自己很象的女人飞到了燕灵的身边，恶狠狠的撕扯着燕灵，燕灵的手被迫松开了救命的树枝，身体象飘飞的落叶般坠落向悬崖深处，远远还传出她撕心咧肺的呐喊：“小姐……”

“不，不要……”雅婷心中大痛，眼中的泪水不由得夺眶而出。

“哈哈……”那女人疯狂地笑着。

“你是杨雪，你这个恶毒的妖精！”雅婷怒吼！并准备扑向她，可是身子，却软绵绵，毫无力道。

“哈哈……”那女人突然笑着飞向她，双手恶狠狠地抓住她的手，死命的也把她向深渊拖去。

雅婷浑身窒息，她毫无反抗能力。

“不要，不要。”她大喊。

“小姐，小姐，怎么了？你怎么了？“一个声音不停地在耳边追问。

雅婷痛楚地睁开眼睛，半天才清醒过来，看见桌子上有燃烧的蜡烛，面前则是紫蝶焦虑关切的目光。

“我做了个可怕的梦，梦见杨雪把燕灵抛向了深渊。”雅婷余悸未消地应道。

“杨雪？也许真有这个可能，咱们找燕灵两天了，按理她要探听到什么，应当回来向咱禀报，可是她怎么音讯全无呢？”紫蝶满是疑虑。

雅婷刚才是趴在桌上睡着了，这两天为了找燕灵，她没睡一个好觉。

“也许，这件事真和杨雪有关系，你想，那天晚上京师里突然发生兵变，而长孙无忌是兵变的首脑，燕灵跟踪的陆永生显然是长孙无忌的人，按照咱追寻的路线看，她一定跟着陆永生到了长孙无忌的家里，肯定听到了兵变的阴谋。咱追问长孙无忌家里的仆役，他们说刺客逃跑了，那么她没有回来报告咱，就一定因为事急去李林龙家了，按理这样天大的事情告之了李林龙，李林龙绝对不会对她下毒手，即使不相信，也是先软禁起来。她要是万一有闪失，或者受伤严重，或者就是在将军府内，受到杨雪的暗算。”雅婷一点点的分析着。

“要真是这样，我绝对饶不了杨雪，非剁了她不可！”紫蝶怒火万丈，眼睛通红。

“走，咱俩去将军府，这回为了燕灵，我也要会会李林龙！”雅婷站起，下了决心。

第三十一章　情关难过（二）

雅婷和紫蝶向将军府行去。

此时天上的太阳已经出了地平线，在长安城内散下了万点阳光，而街道上的人也增多起来，喧嚣声充斥着四周。

还没有到将军府，就看见一些身穿素缟的学生往将军府方向行进。

“紫薇学堂的学生都出来了！怎么都穿着孝服，难道李大帅有什么事情？”一个过路者问着一名站在街道旁边的书生。

“朋友，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些人是给一名侠女去送葬，据说是这侠女把叛乱的消息第一个告诉了李大帅，可惜伤重告诉完，人也去了！为了感谢这名侠女救了李大帅和紫葳学堂一系之人，由将军府牵头举行盛大葬礼安葬她。”书生摇头晃尾地说道。

雅婷和紫蝶恰巧听到了他俩的对话，雅婷头一阵眩晕，身子几乎无力地瘫倒，旁边的紫蝶也脸色煞白，但理智还清醒，她伸出手扶住雅婷，说道：“小姐，他们说的侠女，不会是燕灵吧？”说完，自己的眼泪先流了下来。

“不会，不会……”雅婷使劲摇头，但心跳动的厉害，不祥的感觉一次次冲撞着她。

俩人互相掺扶着，尾随那些学生，慢慢向前挪动。

将军府已经聚集了穿着素服的三、四千人，人里有紫薇一系的千余人，有李林龙的部下千余人，有一些平时交好的各级臣僚千余人，剩余的就是侍卫、仆从和丫鬟。还有百余名身披黄纱，负责念经超度的高僧。

放眼看那里，素灯高挂，白绢飘展，木鱼阵阵。

雅婷、紫蝶看着府门外成群结队的人，知道这时想要进去，并不容易，二人正在犹豫，忽见队伍散开，成队的举着招魂幡的人先走了出来，随后则是一大队侍卫，再往后则是送经的和尚，和尚的身后是装有红木棺材的马车，接下就是李林龙带领的紫葳一系的人……

“他们这是要出城送葬，咱们跟着看看。”紫蝶轻声说道。

“恩。”雅婷点了下头。

长长的队伍向前延伸，一直出了西城门，在一处松柏林立的地方停了下来，并按队列排列开。

墓场风景秀美，景色旖旎，可以说是个风水宝地。

和尚们的木鱼声、颂经声阵阵回荡起来，其他人则鸦雀无声。

一阵马蹄声传来，几百名身穿素服的唐军将士策马飞驰过来，奔到跟前，当先的一名女将翻身下马，拨开挡路的众人，一路哭着走向前面。

“燕灵姑娘，你救了大家，也救了我呀！”她的哭喊声在肃静的队伍里分外刺耳。

下葬的队伍出现了小小的骚动，有人低语：“这杨大将军真是个至情至意之人，对素不相识的救命之人仍能如此动情！”

躲在树林中的雅婷、紫蝶也听见了杨雪的哭喊，俩人不由得一震，她们到此终于弄清了死去的人确是燕灵。

“小姐，燕灵没了。”紫蝶先哭出声来，身体因激动抖动不停，雅婷泪水也瞬间滑落面颊，手无力地扶着一棵松树瘫坐在地上。

三人名为主仆关系，实则情同姐妹，患难与共，生死相依，如此的感情，燕灵的死自然对她俩的打击很大。

铿锵有力的声音隐隐从远处传来：“一位武功高强的女侠，一位美丽的少女，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发现了一件要改变大唐命运的大阴谋，她出于侠义和良知，冒着死亡的危险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我们，我们得救了，可是美丽的她却因伤重而香消玉陨。我们不知道她来自哪里，不知道她的过去，她的亲人在何方，但我们知道，她是挽救我们命运的人，因此我们将在以后的人生中永远记住她的名字——燕灵……”说话的是狄仁杰。

哭声在整个队伍中响起。

“看来杨雪并没有杀紫蝶，紫蝶是因伤重而死。”雅亭停止了哭泣，望着远处幽幽地说道。

“哼，我感觉那一声拉长音的哀号很做作。”紫蝶冷冷地回应，片刻，又对雅婷说道：“咱们是不是出去，直接会会他们，我想更确实地了解燕灵到底怎么死的。重伤，那么重的伤怎么才能从太傅府跑到将军府，路程并不是很近啊！”

雅婷神情惨淡，也想不明白，半天应道：“晚上去吧！”

……

皇宫内武媚娘与高宗在紫宸殿翻着奏折。

“皇后，有御使上奏说李林龙答应牵连叛乱者的求情者当竭力保全叛乱者，你说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会是收买人心吧！”高宗眉头皱成了一团，对于李林龙对外打包票他很反感。

武媚娘听了心里也很不悦，暗思：这李林龙怎么不来请奏，到底怎么想的。经过叛乱这件事，武媚娘对李林龙可以说更看重了，毕竟是利益栓在一起的，荣辱与共，而且在没有人能取代李林龙在外替她挡风挡雨的情况下，她还要暂时依仗他一阵子。

心里不悦，说出的话却别有韵味：“李林龙这人想问题总是看的更远一步，也许有他的打算吧，今天听说他为那名报信的女子送葬，明天估计他会来奏明的，陛下不必挂心。”

高宗信服地点点头：“皇后，李林龙为朝廷效力也有十多年了，这些年他做的很多事情出人意料，但都有利于社稷，对外他率军屡战屡胜，为我大唐培养了几支铁军和一大批将才，使我大唐疆域扩大了一倍之多，收复了西域、统一了半岛，天竺被占领也有他的功劳，还有裴行俭在大食开疆扩土，打出了我大唐威风，也有他识人善用的功劳。朕对他很满意，但因为有时不知道他思考什么，所以对他有些疑虑。”

夸赞李林龙的言辞触动了武媚娘的心事，作为女人她从心底喜欢能干英武的男人，与高宗比起来，她更欣赏李林龙，但高宗毕竟对她太好了，这份感情使她不敢有半点辜负的念头。

“李林龙内治看来也颇有一套，在西疆和西域施行的政策，现在看来取得成果了，远的不说，这几年西域、西疆不再向朝廷要钱，还每年朝廷缴税纳供很多钱，可见那里目前十分繁荣，这都是他的功劳。”

“恩，此人文武韬略确实是干才，只是掌握不好到成了权臣，不好甩掉。”高宗存有一丝隐忧。

武媚娘心里也这样认为，因此符合道：“陛下说的妾身认为是对的，所以妾身想此事过一段时间，发挥他的治理地方才干，给他以文职，去江南抓抓经济，那里是咱的米仓财库，抓好了利于社稷，抓坏了乘机革掉他的权力，赏他金钱美女在江南安养人生吧！”她说的这些建议实则一方面让李林龙不在京师无法照顾京师部旧，使他的部下只好直接听命自己；另一方面也想让李林龙摆脱军权，甩掉对朝廷构成的威胁。

高宗笑了笑，刮了下武媚娘的鼻头，应道：“要是做的好，以后怎么用他？”

武媚娘应道：“让他在江南呆个十年八年，朝廷军队将领也都换了一茬，那时他即使回京又有什么作为？”

高宗揽住武媚娘的柳腰：“皇后想的周全。”

……

葬礼结束后，人基本都散去了，李林龙回到府内，狄仁杰、周兴都被特意叫着也到了将军府。

李林龙把昨天收的状子让人拿给了二人，他说道：“京师目前抓人抓的，人人自危，这样闹下去，会让朝野上下，觉得咱紫葳得理不饶人，在京师这个地面混，不能把事做绝，那样有一天咱的人万一倒了牌子，会有很多人给咱来个落井下石。”

狄仁杰、周兴都点头赞同。

李林龙继续说道：“这些诉状，你们都回去逐一核对，对于牵扯轻的，要量罚也轻，没牵扯得尽快释放。法要兼顾，人情也要明白。总之，要万事站在理上，不能胡来，害了别人，早晚也害了自己。”

周兴应道：“山主的意思，我很赞同，被关押的人很多也都是干才，长孙无忌用的人不都是孬种，我的意思可以让他们改过自新，投到山主门下。”

李林龙摆手道：“这样因主子死了就另改门庭的人，我是不喜欢的，投我我也不要，能够背叛别人，也能背叛我。”

狄仁杰赞许道：“山主明智。”

“目前抓住的有多少人？”李林龙问道。

“粗略估计有四千多人。”狄仁杰应答。

“我看严惩一、二百人就可以去，其他的轻者都想办法放了吧！”李林龙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秀香走了进来，道：“饭菜好了，你们边喝边聊吧！”

酒菜端了上来，三人就座。

“山主，学生以为这次兵变，暴露出了我们一系人存在漏洞，那就是消息不灵通，学生以为对待阴谋诡计之人，就不能讲君子，也当有所警觉和探察。”周兴说道。

李林龙是从现代社会来的，深知情报工作的重要性，所以听了很赞同，略微思考一番，应道：“我有个想法，建立个民间帮派组织，专门负责情报收集，把咱的探察消息之人遍布朝野。你们看灵儿有江湖经验，用她当头怎么样？”

狄仁杰、周兴都很赞同。

正说到这里，厅外面传来喧哗声，有仆从跑进来禀报道：“有俩位小姐要见老爷！”

第三十一章　情关难过　（三）

李林龙闻言霍地站了起来，凭感觉他知道是雅婷来了，思维想到这里，脑海里一片空白，心急快地跳动起来。

“报名字了吗？”

“她说是老爷的旧友！”仆从应答道。

“快请，不，一起去看看。”李林龙改变了主意，要是真的雅婷来了，自己的确应该亲自接进来。

狄仁杰、周兴看到了李林龙的激动和兴奋，虽然李林龙没有和他们提起过雅婷流落在外的事情，不过他们因都是掌管京师地面的官员，多少也有耳闻。

他俩也立刻站起来，跟在李林龙身后向外迎去。

孙雅婷和紫蝶走进了将军府，隔着帷幔薄薄的青纱，她看见了正大步走来的那名自己在梦里无数次见过、曾经熟悉的面孔。她的眼睛湿润了，千万中思绪刹那间一同涌上心头。

虽然隔着面纱，但李林龙一眼认出二人就是自己在慈恩寺见过的那三名女子中的俩人。

“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他脱口而出。

孙雅婷闻听，想起了那次擦肩而过的痛苦经历，眼泪吧嗒、吧嗒的流了满脸。半天，才嘴唇微抖，声音颤抖地问道：“龙龙……还记得北京……图书馆吗？”

这句话彻底表明了她的身份，李林龙由短暂的发愣，到情绪激动万分，急急地问道：　“雅婷，真的是你吗？”

孙雅婷慢慢地双手揭开了帷幔，那与杨雪一样俏美的面容展现在大家面前，在场的人瞬间一片惊讶声。

雅婷的面容虽然同杨雪很象，但细端详有很多不同点，她比杨雪更白皙，看起来也更高雅和文静，不象杨雪那样永远是冷漠和傲然的神情。

李林龙终于看到了自己的真雅婷，压抑的情感无法控制的爆发了，他大手一拥将她紧紧搂在怀中，那种贪婪惟恐失去的样子，是那样急迫和强烈：“雅婷，真的是你，不要再离开我……”他的声音满是颤抖，夹带了无数的说不出的情感。

孙雅婷安逸的享受着这种因爱产生的甜蜜之涌，无声的泪水滑过她的面颊，她感到了久别的幸福……

紫蝶和一些丫鬟、狄仁杰、周兴看的都感慨万分，闻讯赶过来的秀香和灵儿看的也眼睛湿湿的。

许久，李林龙和孙雅婷才分开，他牵着她的手说道：“这些年你一定漂泊的很累，我以后会多多陪你。”

孙雅婷此时心中被幸福堵的满满的，半天，看见大家都在看她，脸红了，轻轻说道：“龙龙，大家都瞧着呢！咱进屋说吧！”

“对，进屋。”李林龙也觉得在与雅婷当众亲热下去，不太好，所以应着，拉起她的手，一起走进了前厅。

他向雅婷介绍了秀香、灵儿、狄仁杰、周兴等人，孙雅婷则彬彬有礼的与大家一一示好。

“龙龙，这次来，我是询问一件事情，那就是侍女燕灵到底是怎么死的，我想知道！”

李林龙看她一脸严肃，知道她很关心此事，当下把那天发生的事情详细告诉了一遍，但没有说是杨雪出手才导致燕灵死亡的这一段，不说此事到不是他有意庇护杨雪，只是在自己都没有明确弄清楚事因之前，他不想无故冤枉一个人。

雅婷仔细品了品燕灵的死因，虽然听起来没有问题，却是伤重而死，但还是感觉有某种古怪。

……

杨雪在将军府平时经常给恩惠的一名丫鬟跑出城来把雅婷到将军府与李林龙见面的消息告诉给了她，她听完后倒抽了口凉气。

从一开始冒充雅婷，她确是想借李林龙有军权之手，完成推翻李唐王朝的目标，但与李林龙接触时间长了，她渐渐发现李林龙是名很有头脑、有思想、有主见的人，并不是谁能轻易鼓动的，况且在他势力膨胀发展的过程中与李唐朝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关系使他不可能轻易造反推翻李唐王朝。

无法鼓动李林龙造反完成自己的目标，虽然很遗憾，可是她并不后悔走这冒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