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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兽-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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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轩辕岳在他将苗头对准了其他处民宅前,腾身跃至他的面前企图阻止他。

「凭你也配跟我动手?」他倨傲地扬高了下颔,「叫你的师兄燕吹笛来,或许我还会考虑考虑。」

轩辕岳隐忍地握紧了拳心,「回去。」

「不回去你又能拿我如何?」祝融狂讪地笑问,边问边动手再烧毁了几幢民房。

忍无可忍之下,轩辕岳道袍一翻,双掌合十急念起咒,刹那间东风飒来,狂云漫卷,他拚尽所有的力气震喝一声,掌中所结手印齐断,来势凶猛飒急的厉风随即将所有的火花全都给卷了去,飞烟尽熄。

「不如何。」他慢条斯理地答来,转眼问又重振旗鼓地扬高一手再结起另一印。

没半分畏惧的祝融挑眉睨著他,「你想做什么?」

「收了你!」轩辕岳怱地发难,当空一跃,手中之印以金刚猛虎之姿噬咬而去,有招接招的祝融,只是笑笑地将身後的袍布一掀,临空掀起一壁火墙将猛虎给烧毁於无。

「我乃火神,凭你一界凡人也想收我?」他讥嘲地护笑著,「去照照镜子吧。」

不自量力,让他三分颜色就想开染房?

两脚方落於檐上的轩辕岳不理会他的话,本还想一鼓作气地上前拿下他,可已不想再与他斗法的祝融却一口气地纵了十来处的火,让忧於百姓之危的轩辕岳瞬间转移了目标,急於去搭救无辜的百姓。

天空划出一道灿灿如昼的火线,忙於灭火的轩辕岳抬起头来,就见到他处去寻找嘲风的祝融,已踩著火云离去。在将最後一丝火星拍熄後,轩辕岳不甘地紧握著拳心,目送祝融滑曳过城外的昏沉暗处。

正在暗想此时追去已来不及的轩辕岳,不意两耳一竖,听出了在这个月夜裏,刻意潜藏在暗处隔山观虎斗的足音。

他缓缓回过身来,「你们没听到风声吗?」

月光下,未止的风势将他的衣袂吹扬得翩翩散飞,除去寂寂的风拂衣袂声外,并无其他人影人声。

「猎鬼祭已经开始了,还敢擅闯阳间?」轩辕岳的双眼紧紧锁住檐上的一角,暗暗地在拳心中蓄满手劲。

「杀子一人,还子三千!」隐匿在檐角阴影墨黑之处的鬼差们,露出了尖牙利爪,穷凶极恶地迎面朝他扑来。

无声无息的金刚印,在他们一拥而上时正中了为首的鬼差,不打算放过他们的轩辕岳,飞快地设了结界後便开始收网擒鬼,一张张封咒漫天飞舞,然而就在中咒的鬼差一一倒下之际,他听见了一阵极为细微的耳语,托著风儿正要传达至远方。

轩辕岳倏然明白了他们是想把求援的讯息传送出去,他猛力地揪过一只嘴角淌著黑血的鬼差,在鬼差胸口使劲地击出一掌,让他终止了诵念的内容。

「你们刚才说什么?六阴差?」隐约只听到一半的轩辕岳紧紧揪著他,「他们也来了?」他们口中的六阴差,不会是鬼后所派出的那六位镇守阴界的大将吧?

受他一击已翻眼晕过去的鬼差,在他用劲摇撼下又清醒过来,但却倔著口怎么也不肯说。

轩辕岳震声大暍,指尖紧紧掐进他的颈裏,「说!」

「已经……上路了……」禁不起这等疼痛的鬼差,孱喘地吐著一口接一口的黑血,断断续续地把话吐出口。

甚为震惊的轩辕岳松开了他,不置信地张大了双眼。

六阴差已经来人间了?难道鬼后阁缈真将如她所誓,要以三千人间之子血祭合响?倘若这是真的,那人间岂不是将有一场浩劫?

低低的呻吟声拉回了他的神智,低头一看,末死的鬼差们正竭力地想爬离檐上,他将十指交握猛力一握,刹那间就让奄奄一息的鬼差们全都魂飞魄散化为乌有,夜风一吹,带著血腥味的森凉冥意,便四处飞散在风裏。指尖还滴著缕缕黑血,气息渐缓的轩辕岳仰起头,环首四顾著沐浴在月光下的城市,那份自天火发生起就充满了心头的不安感,再次地缓缓爬上了他的心版。

少了为凡间镇守除厄的嘲风兽,不要说整座皇城岌岌可危,就连人间也将难幸免於难,他若是不及时找回嘲风兽,那么今年的春季,不只将会是野火燎原的一季,还会是鬼魅四窜的一季。

第三章

是火的味道。

睡得很不安稳的嘲风,浅寐中,焦焚燃烧的气味隐约飘掠过他的鼻尖,分辨出那是什么味道後,他倏然睁开双眼,一骨碌地自地上的草席跃起,戒备地蹲屈著双腿、拱身仰首,俨然一副严阵以待的备战姿势。

破庙内安安静静的,偶尔传来一阵阵庙爷爷的打鼾声,睡在庙裏内院的喜乐依旧安睡著,奇+shu网收集整理四下探看,除了门外泛著微红的天色有些古怪外,夜色如昔。

愈看愈觉得外头天色不对劲的嘲风,轻手轻脚地起身步出庙外,提气跃至庙檐上扬首四眺,在他顶上的天际,月儿十五,圆润莹亮,但色泽却血艳鲜红得慑人,他皱了皱眉,踮高了双脚眺向远方後,随即知晓了他会夜半惊醒的由来。

出事了。

由远方隐隐的火光可看出,某地正遭火焚之劫,风中零零飘散过来的火星味,隐约透露著某种令他熟悉不已的气味,而这份气味,在勾撩起他某种想念的记忆时,也在脑海裏提醒著他,久远以前被他镇封在人间之外的祝融,又再次跨越了人间的界限。

心下有股直想赶至受火劫之苦的现场镇退祝融肆虐的冲动,可就在他正想身随意动准备提起脚步之时,他又愕然止住脚步,猛然想起自己已不再是固守檐上的守护神兽,现在的他,不是神差、不是嘲风兽,他的名宇唤作嘲风,只是居住在凡间的一个凡人而已。

怔住脚步的他,寂然呆立在檐上,怅然的感觉兜头朝他罩下,在那一瞬间,他不知自己是若有所失,还是因此而松了口气。

默然无言的他抬起自己的双手,仔仔细细地看著它,十指可张可握,只要伸手探向天际,月光可从指隙间轻轻筛漏,而这副身躯,轻盈可自在由他行动,不必再受限於庙檐一角;除了人身之外,他还有了一张七彩兽面以外的脸庞。这些,皆是他从前不曾有过的,也是他一直所渴望的,若是要他抛弃目前所拥有的,再当回以往蹲踞在檐上的嘲风兽,他办不到。

可是他无法否认心头还是有份难以言喻的失落感,一直以来,他就是将责任扛在肩头上蹲踞著的,一下子要他摆脱这份浓重责任感,还真不是说放就能放,他总是要一再地告诉自己,他已经脱离檐上之兽的身分了,反正他这个守护的位子,神界迟早会找到帮手来取代,他又何需再和从前一样去为那些凡人的安危担心?目前的他只要坚守他的选择,安安分分地当个人间之人,不需再去为了那些责任感为人间日夜烦心。

稍稍拉回眺望远处的双眼,将目光挪至小庙不远处的大街小巷後,嘲风在檐上坐了下来,静静地看著寂静的大街在月光下的每一份光景。

来到人间的每一天,都是一个新的开始。这是他目前对人间最大的感想。

初到人间之时,他是个待在门缝外看门道的门外汉,他不知人间不是如他想像中那么简单的,自从有了个领他入门的喜乐後,他逐渐对人间和人生开始改观。

每天,喜乐会对他说很多话,对他说那些有关於人间的琐事,听她说,人生是一趟又甜又苦又酸又辣的旅程,问她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滋味,她答,因为这一生会遇见很多人,会发生许多不在预料内的事。

他听得都神往了。

失去希望後,他又有了一个新的「想像」可以揣捧在怀抱裏。但人间比他想像的还要复杂,真要体会人生,还得一步步慢慢来,因为,在人世间有太多太多的人,太多不同的人心和面貌,无法一统也无法一概而论,更找不出个模式或是规炬来,他若真想明白,还得一一的去见识过。

日日跟在喜乐的身後,他见识到了许多不曾在檐上看过的人等,他曾跟著喜乐走过商家小贩林立的货街,看著来自大江南北的商人们杂聚在街上,拉大了嗓音、叫红了脖子地一声声招徕著顾客,在他们之中,有高有矮,有著异於平时所见之人的轮廓,还操著不同的语言或口音,虽然他们的外观看起来截然不同,但脸上的笑容却是相同的,都是充满了阳光和活力,让人看了不知不觉地被感染了朝气蓬勃的感觉。

他也曾在前去乞食时不经意走过满是红袖招的花街,他记得那条空气中漾满了花粉和胭脂香气的大街,家家户户的门裏楼上,一个个艳丽又妖娆的女子,迎风吟唱著挑逗佣懒曲调,她们的眼特别媚,水汪汪的,像一潭潭流荡的水泽似的,套句经过路人所说的话,这叫烟视媚行,但他只觉得她们像是一朵朵垂著颈子有气无力的花儿,必须倚著墙才能站立。

愈是看得多,他愈是发现每件人事物,因为人心的缘故,在每个人眼中的评价皆不尽相同,他因此而无法克制地喜欢上人间,他不想离开这个对他来说,每一天都充满新鲜好奇的花花世界,因为他总是认为自己更了解人间一分时,却又觉得自己更懵懂了些;当他认为他看清楚了所谓人生时,可层层团团的疑惑,又会像云朵笼罩住他。这个人间,随时在变,时时刻刻都有著它不同的样貌,若是之前他会以桂花糖来形容它,那么,现在他会以百味杂陈来大略统述。

它像个密密麻麻塞满了宝物的百宝箱,令人眼花撩乱、目不暇给,他想,他可能得花上无数的时间才能将它看尽。

细微簌簌的声响忽地传至他敏锐的耳裏,他怔了怔,连忙竖起双耳倾听,他听见了许许多多隐匿在风中的足音,当他站起身眺向音源,意外地发现了在月下,许多鬼差正绕过了他所处的这座城镇,朝另一座比这裏大的城镇前行中。

夜风习习,留神细听的话,便可听见鬼魅们在风中低吟地传唱著,杀子一人,还子三千。

他是听说过阴界殿下合响遭皇甫迟剜心祭天之事,也听说过鬼后立誓复仇,但,那又如何?而今他的职责已不在,阴间的鬼差们是否会依鬼后之命来人间索命报仇,那些都已不是他能在乎之事了。

「嘲风?」喜乐带著睡意的声音自檐底下传来,打破了一夜的幽静。

嘲风收回了纷乱的思绪,回过神低首看著站在下方仰望著他的喜乐,看她找来了一座梯子搭上屋檐,一步步地拾阶爬上庙檐来。

「三更半夜你在看什么?」她小心地爬至他的身边坐下,颇好奇他大半夜的不睡,上房顶来做什么。

他想了很久,「我饿了。」

又饿?临睡前他不是才从庙爷爷那边拿了颗馒头来啃吗?

「我只剩两颗梅乾。」她轻声长叹,在袖裏摸索了一会,递了颗今天讨到的梅乾给他。「喏,一人一颗。」

嘲风随即面色一改,眉开眼笑地挨在她的身旁坐下,两指拈来梅乾後就张开了招牌大嘴想往嘴裏送。

「不是用吞的。」摸透他习性的喜乐,扬起手轻敲著他的额际指正,耐心地指导他正确的食用方式,「含著,别吞也别去嚼它。」

「酸酸的。」照她的话去做後,他皱紧了一张脸。

「吃了可以生津,也可以治胀气助消化。」她轻轻拍抚著整个人都缩成一团的他,顺抚著他的背脊直至他适应那股沁颊的酸味。

「我没有胀气。」愈吃愈觉得新鲜的嘲风,边说边咬起梅肉。

她百分百同意,「当然。」连木鱼、碗公都可以啃了,他哪有可能会消化不良?

「好吃。」吃出个中滋味後,他再度漾开了爽朗的笑容。

「你何时要走?」喜乐一手撑著面颊,偏首看著他孩子气的笑颜。

「不知道。」一时半刻间,他并没有离开的打算。

「可不可以大概订个日期给我?」虽然几日相处下来,她是有点舍不得他这种只要吃到东西後,就会露出呆呆傻傻的笑容,可是她也必须得考量到某些现实的问题。

「你急著赶我走?」他有些伤心地瞅看著她,脸上的笑容转瞬间消失无踪。

「我快被你吃垮了。」她说得十分感慨。多亏这名大食客,现在她是每天几乎都泡在大街上工作,自小到大,她从没要饭要得如此辛苦过。

嘲风忙不迭地向她示诚,「我并没有吃很多,我有克制了。」换作从前的话,他连一整头山猪都可以直接吞下腹,哪会像现在一样乖乖的以碗来克制食量?

「是啊,你只是一口也不分给我。」托他之辐,她每天要来的饭全都让给他,而她自己则靠庙爷爷好心的救济她。

他马上作出决定,「明天起分你一半。」

「明天起你离开这裏如何?」治标不能治本哪。

「可是我喜欢你的手指头,我不离开你好不好?」他依依不舍地拉起她的小手,很留恋地看著时常啃咬的美丽小指。

喜乐听得头痛万分,「你少喜欢我一点好不好?」每次说不通他就摆出一副小孩子一赖皮模样,而她偏偏又是个超级心软的女人,啧,这只兽专会找她的罩门。

「你是我来到人间第一个喜欢的人。」她和燕吹笛他们不一样,不会把他给踢下山,反而好心的每天止他的饿,还让他渐渐认识了人间。

只可惜,喜乐听了并没有因此而心花怒放,或是心头暖洋洋的,依她看,只要是谁给他吃的,恐怕他谁都会喜欢。

她幽幽长长地叹了口气,「你不想家吗?」离家这么久,他总会思念他的家人吧?

「不想。」他毫不犹豫地应著,睑上的神情显得很僵硬。

「你家人待你不好吗?」听他答得那么快、那么不留情,喜乐霎时被他勾出一箩筐的担心。

他沉默了很久,两手十指紧紧交握著,不一会又松开,像是找不到一个可以令他安定的姿势,她的眉心跟随著他的动作,时而舒展、时而紧绷,如同飘萍起伏不定。

「我没有家人。」就在喜乐以为他不会开口对她说时,他寂寞的话音,悄悄逸进夜晚伴著花香味的空气裏。「你不是有八个兄弟?」若他真是神兽,她也没记错传说的话,那么不是龙生九子吗?其他的八子呢?

他落寞地摇著头,「我有千年没见过他们了。」

长久以来,他就是形单影只的一个人,在他因漫长无边的生命而备感孤寂之时,没人陪他解闷说笑话,也没有人会和他同处於同一座檐上陪陪他,当然,没有人关心他,也不会有人在乎他,他只是一座雕像,一座在人们眼中没有喜怒哀乐的兽形雕像,人们除了在朝他祈愿之外,自是不会贴进他的心房,问他到底需要些什么?

自他有记忆以来,他的世界,便一直是座孤城,一座,无法托诉,无人聆听心衷的寂寞堡垒。

「就……就当我没问吧。」见他整个人都弯下了身子,眼中写满了委屈之情,喜乐忙拍抚著他,「不愉快的事,就把它给忘了,不要想太多。」

他羡慕地看著她,「庙爷爷是你的家人吗?」

「不是。」她笑了笑,「他是这裏的庙祝,大概在我十岁的时候,他收养了我,自此以後我就把他视为自己的亲人。」

「这座庙怎会这么破败?」嘲风点了点头,转头四顾了一会,把梗在他心头很久的疑问一进问出。

说到这一点,就轮到喜乐开始喟叹。

「近年来,时局不是很稳定,因此百姓们更是仰赖神明上苍。」她垂下头盯著檐上映著月光的粼粼屋檐,「以往百姓常来这上香求神,可自皇城裏出现了个名叫皇辅迟的国师後,大部分的百姓就抛弃了原本的信仰,全心全意地相信超那名听说是法力无边的国师,我们这裏就渐渐变得门前冷落车马稀了。」

皇辅迟?听见耳熟的名字後,嘲风顿时张大了双眼。

「你听过皇辅迟这个人吗?」一直认为他是来自皇城的喜乐,乘机向他打探打采。

他的神情显得有些不自在,「听过。」

「他真的有神法吗?」听人说,国师能祈福祈雨,避灾避祸,以前还曾经亲镇过水患,种种谣传把他渲染成神力无边的偶像,就不知他是否真有人们传唱得那么神。

「他……」嘲风犹豫了很久,「不是好人。」

「喔。」喜乐顿了顿,明白七分地止住了口不再问。

两人之间的交谈停顿了一会後,嘲风回想起他们先前在讨论的问题是什么。

「你真的希望我离开吗?」每天都跟在她的身後到处跑,现下突然要他离开,他还真有点无所适从。

她不抱半点期望,「你会听我的话吗?」他简直就是个刚出生的雏鸟,见到的第一个人,就会被当成是他的亲人,而进一步地被他给依赖。

他偏头想了一会,掩去了眼底的精光。「如果我离开这裏,我可以去吃别人吗?」

「不可以,当、然、不、可、以!」受惊的喜乐霎时跳了起来,连忙再次灌输他正确的吃食观念。「听著,不可以吃人,绝对不行!」

「一口也不能吃?」他两手环著胸,一脸的为难。

「半口也不成!」她说得斩钉截铁。

「顶多我不挑像庙爷爷那么老的。」他还给她讨价还价的空间,算是优待她。

「不管是老是小是瘦是胖都不能吃,这是规矩!」喜乐才不理会他的胡言,一把揪紧了他的衣领,面对面地告诫他。

「啧,又是规矩?」已经听惯了一大堆规矩的嘲风不耐地扁著嘴。

「对。」

他乾脆两掌一拍,「那我还是留在这裏好了,至少饿了时我还可以啃你。」

啊,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喜乐空洞地眨眨眼,盛在她面前的,是嘲风那一张笑得心满意足的特大号笑脸。

自作孽啊……

发现她竟不知不觉地掘个坑让自个儿跳後,喜乐哀声叹气地靠在他的胸前自我忏悔。

「啊,吃掉了。」嘲风忽然出声叫著。

她抬起头来,微扬著眉,「你连子也吞进去了?」可以想像得到,这绝对是他会做的事。

「嗯。」意犹未尽的他期待地看著她,「我还可以再吃吗?」

「没办法,没有了。」她边说边把剩余的那颗梅乾丢入自己的嘴裏,免得他又来跟她抢。

「这裏还有一颗。」他挑了挑眉,俯身凑近她的面前,微偏著面颊吻上她的小嘴,趁她犹在愕然时,飞快地自她口中卷走了战利品。

「你……」恍然回过神的喜乐,掩著嘴说得结结巴巴的,「你你你……」

「好吃。」嘲风舔舔嘴角,饶有余味地漾出一抹迷人的笑意。

瞠目结舌的喜乐,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直愣愣地瞧著他一派开心的模样。

她的初吻,就这样被吃掉了。

喜乐两眼无神地望著前方。

朝阳灿灿,城隍庙前大街上人潮正炽,一早就照规定来到街上的她,并没有像以往一般地等在民宅前,反而在街旁的角落,与一个个正落力招徕来往行人乞讨的乞民们坐在一块。

她拿了根竹筷,有一没一下地轻敲著碗沿,抑扬有致的音韵叮叮咚咚的,但那清脆的声响掺入了周遭的嘈杂後,就显得太过微弱,相较於在她两旁叫街丐们脸上堆满了笑容,吆喝一声接一声、贺喜祝福一句接一句,她这个只坐在地上敲著饭碗的乞儿,就显得过於安静了点。

今日她会来这,是有原因的。

乞丐按其乞讨的方式,可以分为文行及武行,每行又可以再细分为许多类别,例如武行有叫街丐、铁头丐、拉头丐、蛇丐。而文行则有响丐、吹竹筒丐、诗丐等,但也有像她这种不属文也不属武的乞儿,依帮会规定,像她这种不属二类的乞儿,每月固定十五日得和叫街丐更换职位在大街上叫街行乞,十五日得照帮会的规矩登门乞讨。

虽然乞丐不算是一门真正的职业,但却是她自出生起就落在她头上不容更改的身分。说实话,她也不愿生来就为乞丐的,但她的历代先祖,代代皆为十类等乞民,十代以来这个阶级皆不曾变过,且乞民这个身分无论经过几代也无法改变,於是就注定了她这一生的职业,即使她十分想跨离乞民这个身分,但碍於朝庭订的等级规矩,就算她想跳离,也永不能翻身。

「喜乐,你还没睡醒吗?」算是街上老资格的祝丰年,伸手推了推她,终於发现身泼异常安静的小乞儿眼神迷迷蒙蒙的。

「嗯。」眼前都是嘲风那张笑咪咪脸庞的喜乐,边敲著碗边应著他。

「别尽是发呆,你也动动嘴皮子呀,银子又不会从天上掉下来。」她是来做生意的,要是再继续发呆下去,恐怕她今天就没有进帐了。

「今儿个没心情。」满心郁闷的她,怎么也没办法把昨晚的震撼自脑海裏驱逐出境。

「怎么啦?」祝丰年担心地抚著她的额,「病了?」

喜乐先是朝他摇摇头,再微偏过脸庞,朝自己身後努努嘴。

按著她的指示看去,在她身後,有个不分日夜皆巴赖著她不放,目前正与她背对背、亲昵地贴坐在一起的嘲风。

「我从刚才就一直想问你。」祝丰年忍不住压低了嗓,「这个紧紧跟在你屁股後头的小子是谁?」赶也赶不走,拉也拉不开,一个大男人跟个女人紧贴在一起,这成何体统?

她的小脸微微抹上一层绋红,「食客。」什么都吃,连她的吻也可以吃了的大胃王。

他不解地搔搔发,「连自己都喂不饱了,你还养食客?」

「没办法,情势所逼。」她也不愿意啊。

此时坐在他们身後的嘲风,怱然冒出诡异的笑音,「呵,呵呵呵……」

「他……」祝丰年顿了顿,怕怕地指著正两手捧著书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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