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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江湖-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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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非看着被人搀扶着坐在一旁的上官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虽然他现在心急如焚，上官裳被地魔裂地带走，恐怕已经是凶多吉少，但是，他能够责怪上官金保护不全吗？再看看地上散发着浓烈的腐臭味道的尸体和死不瞑目的欧阳辉，自己的儿子上官金能够保全一条小命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爹，我们快派人去找啊，现在裳儿落入那恶魔的手中，我们再不去救她就晚了！”上官枪不停地在客栈门口来回地走动，而上官非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一言未发，其他上官山庄的弟子也都站在一边，等着上官非的命令。
假如上官裳不堪地魔的凌辱自尽身亡那也就罢了，最怕的就是在地魔的面前，自己的宝贝女儿根本来自尽的能力都没有，而只能够任由地魔的凌辱和折磨。自己做为一个父亲，女儿被掳，却是如此地无能为力！上官非突然感到一种深深的疲惫，就像是突然之间苍老了十几年一样，这种疲惫比几天前在句容镇遇到云阳婆婆更加的让他容易崩溃。那么大的一个南京城，凭自己身后的那么几个山庄的弟子，到哪里去找上官裳的踪影呢？更加让他心如刀割的就是，就算找到了地魔和裳儿，自己的这些弟子在地魔的面前，根本就只有挨宰的份儿。上官非看了看身受重伤的上官金，自己怎么能够为了女儿让更多的人去送命呢？但是，上官裳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啊，无论是身为武林上江南第一大山庄的庄主，还是一个父亲，他自己都是没有理由撇下上官裳不管的，纵然明知道是飞蛾扑火。念及此处，上官非猛然站了起来，目光扫过那些这些年一直都跟随着他的山庄弟子，又看了看上官枪和上官金，神情严肃，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凝结，只听上官非命令道：“现在裳儿有难，我们马上分头寻找，大家兵分四路，从南京城的东南西北四门出发，重点搜寻郊外，一有裳儿的消息，马上烟花示警，同时迅速撤退，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上官枪和总弟子轰然应声，上官非又指定了两名弟子将受伤上官金送回住处，其他人则兵分四路，分别由上官非和上官枪及另外两门功夫较高的山庄弟子带领，上马向各自负责的方向急驰而去了。
上官非看着其他三路人马离去，心中突然涌上一种英雄迟暮的感觉，他也翻身上马，虽然身手还是那么地矫健，但是，不容否认的一点就是，他已经老了，是真的老了，尤其是这些年，被人奉承为江南第一山庄的庄主之后，尽管自己没有荒废武功，但是人过了花甲之后，加上生活上的养尊处优，上官非他再也不是以前的上官非了，不再当年叱诧风云勇不可挡的上官非了。正当他要驱马急奔的时候，突然发现一队人马绝尘而来，为首赫然是南京西郊鸽园的寒山远，身后跟着的是火堂堂主寒武。
“上官兄，寒某来迟，还望恕罪！至于贵千金裳小姐的事情，我已经吩咐下去，动用鸽园所有的力量，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裳小姐给找到！”寒山远骑在马上的英武神态，一扫原先在鸽园时的斯文形象，他也顾不及下马，就直接在马上向上官非道，“现在犬子砚池和凌岚也都已经率领金木水土堂四堂堂主及人马在南京城内及郊区五十里范围内展开搜寻，另外章默兄也已经亲自前往南京城布政司大人那里，请求动用官府衙门及六扇门的力量，全力搜寻裳小姐及捕杀绝地双魔，寒某此番赶来特为跟上官兄打个招呼，还望上官兄宽心！”
“寒宅主此番相助上官非感恩在心，大恩不言谢，日后定当相报！”上官非向寒山远深深地抱拳一拱道，突然之间有了鸽园和官府的力量相助，那么裳儿获救的可能性就大了很多了，至少，能够为自己争取到不少的时间，只要地魔没有时间对裳儿下手，自己这边总是能够想出办法来对付的。想到这里，一种感激涌上心来，两行热泪差点就掉了下来，为了不让大家看见，上官非一勒缰绳，驱马往前，只留下一句“若有消息，大家就烟花示警”向东门去了。跟随上官非的那三个弟子，听到寒山远带来的消息，也振奋了很多，连忙也大喝一声“驾”，驱马跟了上去。寒山远与火堂堂主也驱马离开了客栈，搜寻上官裳去了。大家都知道，迟一刻找到上官裳，她就多了那么一些危险，假如不能够在天黑之前找到她，等到明天的话，那么一切就都迟了，只剩下剿灭恶魔，再也没有搜救的意义了。三十多年前，凡是被地魔看上并掳走的，是没有一个能够活着回来的，不是被摧残的体无完肤不忍目睹，就是失踪了连尸骨都找不到。其中最惨的一个是被他活活地将下体撕成了两爿，而两个乳房已经被化骨掌腐化，舌头也被咬掉，身上的皮肤几乎找不到一寸是完好的。
上官非的心情依然沉重，一场全南京城的搜寻已经展开了，大队的官兵正在挨家挨户地盘查，尤其是那些旅店客栈更是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查看，鸽园的武士们也在寒山远和五堂堂主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对整个南京城像筛子一样筛滤着，与其说这是一场大的搜捕和营救，在寒山远的眼里，这更像是鸽园的一次大操练，为了以后某一天，为了主上的大操练。然而，半个时辰过去了，依然没有任何地魔和上官裳的消息。他们能够找到吗？就算找到了，又能够将上官裳成功地从地魔的手里营救出来吗？不只是上官非，几乎所有的人心里都打着这么一个问号，包括对自己鸽园武士的表现很满意的寒山远。
此刻，寒山远已经和章默坐在南京城的鼓楼上，坐镇此次的搜寻活动。看着下面忙碌的人们，两人的心情都十分的不好，尤其是章默的。本来，他好不容易看上了上官裳这个儿媳妇，现在被地魔掳走，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自己又该如何接受和面对呢？假如自己和上官山庄结成了亲家，那么不仅在日后帮助建文帝重登帝位有着莫大的帮助，而且对于自己个人和金陵的日后生活也是一个好的安排。虽然，他不确定金陵是否爱着上官裳，但是他能够确定，金陵跟上官裳在一起，两个人是能够幸福地过一辈子的。婚姻，或者说生活，不一定要有怎样的生死相随的激情，要的是一份和谐就够了。章默不敢去想象万一上官裳被地魔凌辱了以后，自己该如何做，想都不敢去想，在官场宦海里经历了那么多的大风大浪的他，也不由得长长地叹息一声。
就在寒山远想问章默叹息什么，想宽慰他几句的时候，大听一声“报”，鸽园的一名武士从楼梯上跑了上来，章默不等寒山远询问，抢先焦急地问道：“是不是发现上官小姐的踪影了？”
“回章大人、寒宅主，还未发现上官小姐的踪影，不过属下在南京城南郊三十里处，发现了云阳婆婆的踪影，她正向东郊方向行去。”那武士顾不上喘一口气向寒山远及章默回报道。
“啊？云阳婆婆！”寒山远和章默都同时吃了一惊，相互对视了一眼，只听得寒山远道，“云阳婆婆此刻出现在南京城郊应该是巧合，不是为了上官小姐的事情而来的，但是，我们这样大规模的搜寻活动，肯定瞒不过她的。”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千万不能够让她影响了我们的搜寻活动啊，云阳婆婆性格古怪，万一招惹了她，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啊！”章默应声道。
“让我想想，”寒山远闭上眼睛，两只手的手指在自己的大腿上打着节拍，陷入了沉思之中，突然大喊一声，“对了！”
章默连忙问：“怎么样？”
“章默兄还记得那天金陵侄儿带回来的冷姑娘吗？”
“记得啊，好象就是云阳婆婆的传人，难道我们让她去找云阳婆婆吗？可是我们现在不要说冷姑娘了，就连金陵这孩子也自从秦淮河一闹之后就失去了消息了。”
“不是，我记得她曾经说了那么一句话，好象是云阳婆婆和绝地双魔之间有点过节，只要我们不去招惹云阳婆婆，那么对于我们的诛魔大计或许还有些须的帮助。”寒山远看着章默的眼睛道。
章默恍然大悟，但又旋即一脸的迷惑，道：“云阳婆婆性子古怪，我们如何利用她来帮我们一把呢？”
“像云阳婆婆这样的武林前辈，我们绝对不能够利用的，我们只需要把地魔掳走了裳小姐的消息让她知道就行了，并且告诉她，绝地双魔就在南京城，这样，假如她真的和绝地双魔有什么过节的话，就会主动去找双魔了，而我们只要趁机营救出裳小姐就行了。”
“好，就这么办了，本来，以我们的人手去和恶魔交手，就算能够救出裳小姐，也肯定死伤很多，现在有了云阳婆婆这个高手，我们就可以坐等渔翁之利了。”章默也兴致高了起来，继续道，“而且，我们找了那么长时间，动用了那么多的人力，几乎把整个南京城都翻遍了，却仍然找不到恶魔的所在，说不定云阳婆婆却一下子就帮我们找到了。”
“好！”寒山远见章默也认同了自己的想法，就哄声向下传令道，“传我命令，对云阳婆婆避让三舍，但是要设法让她马上知道绝地双魔就在她的附近，我们只留下三个轻功高的武士远远地跟踪云阳婆婆，切记不要惹翻了这个老婆子！”
“是！”鸽园的人得令去了，至于如何让云阳婆婆知道消息，那自然是下面的人的事情了。
寒山远坐在鼓楼上，越想越兴奋，最后，终于忍不住，向章默道：“不行，我要亲自到南郊去看看！”
章默一愣，但又马上明白了寒山远的意思，道：“山远兄自己小心！裳儿就拜托山远兄了！”
“章默兄请放心，山远一定竭力！”说完，又吩咐了继续守留在鼓楼上的鸽园武士一些事情，跟章默拱拱手，就上马向南郊飞驰而去了。
片刻功夫，寒山远就来到了南郊，马上就有鸽园的武士上前来告诉他目前云阳婆婆的位置。原来，云阳婆婆进入南郊以后，似乎发现了什么，就一直向东郊行去，难道地魔在东郊吗？寒山远心中闪过念头，要证实是否如此，只要自己也向东郊那边追了过去就知道了。面对云阳婆婆及绝地双魔这样的武林高手，寒山远丝毫不敢大意，让其他鸽园武士继续在原地搜寻，而自己则与火堂堂主寒武舍马亲步掠去。虽然说现在整个南京城郊都已经是闹烘烘的了，但是，假如自己骑马前去的话，马蹄声肯定会让敌人引起警觉的，还不如用轻功掠去，还有可能瞒过云阳婆婆等人的耳目。
两人展开轻功，身手之矫健，绝对不亚于武林中的一流高手，尤其是寒武，身为火堂的堂主，虽然他的武功基本上是寒山远亲自传授的，但是他一直掌管江湖之事，打听到许多各门各派的武功秘籍，自己练之，集百家之长而融于一身，俨然有超过寒山远的趋势了。或许，他的真实功夫已经超过了寒山远，只是刻意的保留而已。寒山远在前面，寒武紧紧地跟在后面，既没有超前，也没有拉下半步，跟寒山远配合的是如此的默契，也许，这也是为什么寒山远如此器重他的缘故之一吧。
“有人来了！”寒武一声低喝，两人轻轻一跃，已经上了路边的树上，刚刚找茂密的枝干将各自的身形藏好，就看见四骑从后面的转弯处拐了出来，速度飞快，从他们隐身的树下，向前飞奔而去，俨然没有发觉他们的存在。等到四骑远去之后，寒山远与寒武从树上跳了下来，寒武向寒山远请示道：“要不要拦住他们？”
“不用了，让他们先去打头阵也好，我们跟着就是了。”寒山远稍微沉吟了一下，继续说，“毕竟，上官裳是上官非的女儿，我们不要阻拦。”
原来，刚才过去的就是负责东门方向的上官非及他的三个山庄弟子，寒武见寒山远如此说，就轻声的“诺”了一下，两人继续向上官非人马所去的方向追去，速度虽然及不上上官非的快马，但是也相差无几了。寒山远和寒武此刻谁都没有说话，只是专心地赶路，心中却都在迅速地盘算着，预测着待会儿会发生些什么情况。就在各自盘算的时候，突然就听见了前面“啊”的一声惊叫，寒山远和寒武对视了一下，心中都暗叫一声“不好”，连忙加快了速度，向前疾奔而去。
两人悄悄地向惊叫声发出的地点靠近，却发现原来是上官非竟然碰上了云阳婆婆，不过上官非等人只是下了马，却还是好好地站着，并没有人受伤。寒山远和寒武伏在草丛里，只听得上官非向云阳婆婆道：“前日在句容镇承蒙婆婆手下留情，今日还请婆婆高抬贵手，放晚辈过去，容晚辈觅得小女之后，再来向婆婆赔谢。”
“哼，老婆子今天没有心情与你纠缠，拦住你只是问你句话。”云阳婆婆依然拄着拐杖，身形佝偻，说起话来也是有气无力的样子。
“婆婆请问，晚辈一定相告。”上官非强忍着心中的焦急，不过听见云阳婆婆没有为难自己的意思，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对于句容镇上的事情，他是历历在目，一想起来，还有些后怕，却想不到竟然在这个关紧口上又遇到自己最不愿意遇到的人。
“那小女娃儿跟那小子是什么关系？”
“那小子？”上官非一时转不过弯来，不由得一愣。
“少跟老婆子装蒜，那天晚上在句容镇，那小子就是和那小女娃儿一起出现的！”云阳婆婆猛地一顿手中的云阳拐，地面上顿时卷起了一阵风，吹得风沙夹着枯叶不停地旋转，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停了下来。
“哦，原来婆婆问的是章其章公子，他乃是朝廷章默章大人的公子，跟小女乃是远房的表亲。”上官非见云阳婆婆发怒，心中不由得一紧。
“废话，老婆子问的不是这个，我问的是他们两个有没有什么男欢女爱的关系！”云阳婆婆终于直接把话问了出来。
上官非一愣，连躲在草丛里的寒山远也是一愣，云阳婆婆为什么会问及这个？难道她真的是个不可以常理推断的怪老婆子？虽然心中感到奇怪，但是上官非脸上却一点都不敢表露出来，由于不知道云阳婆婆问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好按实回答道：“小女跟章默大人的公子自幼青梅竹马，感情一向很好。”
“好，那今天这小女娃儿死定了！”云阳婆婆也不知道心中想着什么，听到上官非如此回答，竟然再也不理呆住了的上官非等人，径直去了。
“庄主，怎么办？”一名山庄的弟子上前把呆住了的上官非拉回了现实。刚才云阳婆婆的那句话，犹如一盆冷水从上官非的心从头冰到了脚，本来但是地魔就已经让他绝望的了，现在竟然连云阳婆婆都想要上官裳的性命，自己又说错了什么呢？
“上马，咱们继续走，跟上去！”上官非回过神来，也不再理会什么地魔抑或云阳婆婆了，无论如何，自己都要为裳儿尽到自己最后的那一份力，要尽到做父亲的责任，这已经是目前上官非唯一的信念了，至于把上官裳完整地救出来，那是他已经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了。
四人上马，向着云阳婆婆刚才去的方向奔去，尽管大家心中都盘算着，假如追上了云阳婆婆，但是她不让路该怎么办，可是奇怪的是，他们一路疾奔，竟然没有发现云阳婆婆的踪影，难道她走路的速度比自己骑马的速度还要快吗？
“等等！”突然，上官非了勒缰绳，马儿长嘶一声，停住了脚步，其他的三个弟子也连忙勒马，看着上官非，等待着他的指示。
“回头！我们肯定追过头了，咱们回去，我相信只要找到云阳婆婆，就能够找到裳儿了！”说完也不顾三人的反应就一个人调转马头，向刚才来的方向奔回去，不过这次的速度慢多了，因为要查看云阳婆婆这样的高手留下的痕迹，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上官非寻找云阳婆婆的同时，寒山远和寒武也在另一个方向寻找着云阳婆婆，大家都逐渐地向云阳婆婆靠近，相距的不过是几里路的距离。除了追踪云阳婆婆的影踪，大家还在盘算着刚才云阳婆婆问话的意思，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呢，使得连云阳婆婆都说上官裳今天死定了？
第三卷 第四章：紫金观音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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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全南京城进行紧张的搜寻之时，在秦淮河孟姗姗的画舫上，章其、沈定、冷凝霜和孟姗姗正谈琴论道，风花雪月，全然不知道就在刚才南京城的一家客栈里还发生了惨案，二十多人惨死，上官裳被掳，现在几乎所有全南京城的力量都在搜捕绝地双魔的踪迹。孟姗姗幽幽的画舫里散发出淡淡的香味，如此的琴声，如此的美人，如何让人能够不心醉呢？章其和孟姗姗已经完全地沉醉在了这秦淮的风景里，难得阳光明媚，除了暧昧的夜晚，孟姗姗想不到自己的生活还有阳光里的秦淮河。虽然晌午的秦淮河没有夜晚的灯光桨影，没有了笙歌燕舞，没有了月沉江底，但是，阳光下的秦淮河也有它的美丽，两边是杨柳成荫，春天来了，它们已经早早地用细长的手指去触摸游人的脸庞，阳光下的秦淮河水碧波荡漾，一圈圈的水纹轻轻地激起无穷的涟漪，就像是情人轻轻呵出的气息，吹动着怀春少女粉嫩的玉颈，惹得心中一阵阵的荡漾，脸上也涌上如同晚霞的绯红。孟姗姗命俾女将画舫的窗帘都高高地挂起，任春风从左边的窗户吹进来，抚摩每一个人的发稍，又从右边的窗户带着美女的体香，吹进南京城的寻常人家。初春的太阳暖暖地烤着画舫上的檀香木地板，照得画舫里的人们都一阵倦意上来，划桨女们都已经停止了动作，任由这碧绿的秦淮河水载着这画舫随处漂流。就连平时冷傲的冷凝霜也慢慢地展露出她身为女孩子的一种雍倦，在阳光与琴声里的她，此刻少了那么的一些冰冷，而多了一份柔和，章其抬起眼来，似乎是不经意地看了她一眼，又继续沉醉到自己的琴声中去了。只有那边城浪子沈定，依然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收放在膝盖上，双目微闭，神色缓和，无人知道他是打坐运功中，还是正在如章其那样地享受阳光和音乐？或者，他根本就是已经睡着了。孟姗姗的目光似乎一开始就没有离开过沈定棱角分明的脸庞，看着沈定的表情，孟姗姗的脸上洋溢着微笑，但是，似乎她的思想又不在沈定的身上，而是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突然，“铮”的一声，章其弹乱了一个音符，仿佛是一股强大的力量，把大家都从沉醉中拉了回来，冷凝霜恢复了她那冷艳的表情，孟姗姗也收回了沈定脸上目光，转向了章其，仿佛在询问，“发生什么事情？”而沈定也恰好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向目光转向了窗外的岸上。
“鸽园寒凌岚求见姗姗小姐，恳请姗姗小姐允许凌岚上船一见。”声音从岸边传来，众人都抬头向岸上望去，只见一个相貌英武年约二十七八的中年人向孟姗姗求见，而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大队的人马，显然并非是单纯的求见这么简单了。
“寒凌岚？”章其把这个名字默念了几遍，突然“啊”了一声道，“我说这人名字和相貌怎么如此熟悉呢，原来是鸽园的二公子。”
“哼，看来是你父亲章大人想念你这个儿子了，所以才差遣寒家二公子亲自出马来请你回去见你的裳儿了。”冷凝霜冷哼了一下道。
“哎，鸽园在南京城内，就算是布政司大人都要礼让三分，更何况是二公子亲自出面，看来姗姗我今天是不能不给这个面子了。”孟姗姗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目光扫过章其和冷凝霜，语气中饱含着歉意。
“小蝶，请寒公子上来吧。”孟姗姗又转头向心腹俾女小蝶吩咐道。
只听得一阵衣衫吹动，寒凌岚与两名鸽园的武士已经登船了，掀开船帘走了进来，见到章其和冷凝霜的时候，却不由得一愣，虽然他也早已经听说了章其、沈定和司徒蝶同时现身孟姗姗画舫的事情，但是，却想不到这大白天的，竟然能够碰见章其和冷凝霜，这到底算不算意外的收获呢？本来，他也是意外地发现孟姗姗的画舫竟然在白天出现在秦淮河的，所以才想上船检查一下，同时也有一睹秦淮第一美女芳容的念头的。
“寒公子好，请坐！”章其代孟姗姗向寒凌岚打招呼，邀请他坐下，接着问道，“不知家父在贵府近日身体可好？”
“除了有点牵挂章公子之外，其他的一切甚好！”寒凌岚找了在冷凝霜下面坐下，环顾了一下船舱里的人后，又向孟姗姗道，“今日冒昧造访，还望姗姗小姐见谅。”
孟姗姗微微一笑，轻启幽口，道：“寒公子说哪里话来，能够光临姗姗小船，乃是姗姗荣幸。”
冷凝霜正想借口，却只听得孟姗姗语锋一转，继续向寒凌岚道：“看公子大队人马，风尘仆仆，却不知寒公子登船造访又为何事啊？”
寒凌岚看看孟姗姗，又看了看章其和冷凝霜，突然明白了孟姗姗的意思，只听他道：“今日寒某登船造访，乃是奉家父之命，搜寻绝地双魔下落，原不知章公子和冷姑娘也在此处。不过既然碰上了，那么也随便告诉章公子和冷姑娘一声，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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