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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音流韶 系列(正文+外传两篇) 精校版-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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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王孙的面容再度冷了下去:“你要阻止我?”

杨逸之也凝视着他:“你可知道,她也在城中?你若攻打汉城,她便会玉石俱焚。”

她也在城中?

卓王孙忽然明白了。

原来,杨逸之放弃攻打汉城,并阻挡自己麾旌前去的理由,就是她也在汉城。原来,她冲出喜堂后,就又回到了汉城。

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惜同魔鬼交易、背叛自己的国家的理由吗?

卓王孙胸口忽然涌起了一阵炽烈的冲动,那是一种忍不住要撕裂他、践踏他、凌虐他的冲动。

他,凭什么去守护她?又有什么资格拦在自己面前?

卓王孙冷冷道:“让开!”

杨逸之凝视着他,震惊地发现,卓王孙眸子中并没有丝毫宽容与温情,只有杀戮。他清晰地知道,只要让卓王孙跨过自己身前,汉城必将被夷平。

不管其中有什么,都会是同样的结局。他不会有任何的怜悯。

难道,相思在他心中没有丝毫的空间吗?只能被一次次伤害?

杨逸之心底一阵气血涌动。

他忽然觉得自己不能再软弱,无法再妥协。他要守护的,必定要在此地奋力一搏,血溅五步,才能够守护。

杨逸之抬起头,迎着卓王孙的目光,一字一字道:“退后!”

这四个字像是雷霆,在宏伟的城墙前震响。

无论谁,都到了无法再退的地步,不会再作任何退让。这四个字,预示着一场血战。

至死方休。

卓王孙慢慢抬手。

他的手笔直地竖在空中,宛如一面旌旗。

潮水般的军队从城中涌出,慢慢展开,就像是无尽的汪洋,即将吞没一切。

杨逸之的军队却岿然不动,就像是一块巨大的磐石,无论什么样的侵袭,都无法令他们退后分毫。他们所坚持的,必将以血来守护。

沉闷的雷声,在半空中炸响。

大战,即将开始。

一个苍老的声音厉声响起:“住手!住……住手!”

一匹马急促地从城中奔了出来。

杨逸之的脸色立即变了。他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老父杨继盛。

杨继盛用力鞭打着坐骑,满脸怒容,向阵前冲了过来。他经过卓王孙身边时,用力地将马勒住:“大人,请你暂缓片刻,我……我一定说服逆子投降。”

卓王孙凝视着阵前腾起的战云,面无表情地道:“好。”

杨继盛一阵咳嗽,滚下马来,他一步一步向杨逸之走了过去。

杨逸之忍不住也跳下马来,跪倒在老父面前。

杨继盛终于走到他身前:“逆子!你难道一定要气死我?”

他身子颤抖着:“杨门怎会如此不幸,出了你这叛国的逆子!卓大人如此宽大,不计前嫌,你还想怎样?还不赶紧随我去向卓大人赔罪?”

杨逸之跪在地上,他可以想象得到,这件事对一生精忠报国的老父是多大的伤害。

如果他跟老父回去,便会是杨家的得意子孙,高官厚禄,光宗耀祖。令父亲引以为傲,难道,这不是他曾经幻想过的结局,是他心中唯一的歉疚呢?

为何距其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他却觉得如此难以逾越?

他忍不住流下泪来。

他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那是父子的恩情,于此灰飞烟灭。

“父亲,您想要什么?您想要的我血,还是我的肉?”

他擎起了一柄长剑,如果他可以还父子的恩情,他愿意用剑将自己割得支离破碎。

杨继盛亦跪了下来,白发苍苍。他抓住了杨逸之的手臂。

“儿子,我只想要你回来。”

他望着他,那是他骨中骨,肉中肉,如果他流血,他亦会流血,如果他流泪,他亦会泪下。

他从来没希望他能够为他光宗耀祖、出将入相。他只想他平安,像个普通人那样成长、成家,承欢膝下。

但,这个平凡的愿望,却是那么难。

他望着他,泪流满面。

“不。”

“这一次,我想为自己而战。”

月光般的面容上,有无法动摇的坚毅。

那是明月破碎了温柔的光芒,露出坚硬而峥嵘的岩石。他于心底坚定了信念之后,他就不会再退让一步。

杨继盛缓缓收回了手。

他的儿子,会平安吗?会幸福吗?会像个普通的孩子那样成长、成家,承欢膝下吗?

离开他,会让脸上挂满笑容吗?

终有一天,孩子会离开的。

他抑起头来,没有看到天,却只看到自己的满头白发。

他老了。

他什么都做不了了。

只能看着他,破碎了如月的温柔,露出坚毅的心。

他曾要求他这样,要求他那样。虽然有的时候看起来固执、刻板,但那只是因为,他想用自己几十年风风雨雨的经历,告诉他,只有这样,才会平安、幸福。

那是一个古板的老人,古板的爱,从来不曾飞扬过。

永远都不会被理解。

他猛烈地咳血,仰天倒下。

于是,战鼓轰然响起。

于是,惨烈的战争展开。

安倍睛明望着这场战争,久久不语。

这是他所见到的最精彩、也最惨烈的一战。

杨逸之所用的战术,几乎将飞虎军的机动性发挥到了淋漓尽致。这支队伍就像是鹰凖一样,不时瞄准着卓王孙的软肋进行突击,却在一击得手之后,立即远飏。 它是一枚尖利的刺刀,刺得卓王孙的军队处处流血。

这本是场单方面的屠杀,但,卓王孙的防御之精妙,却出乎安倍睛明的预料。庞大的军队的弱点就是移动缓慢,不够灵活。但卓王孙却做到了以拙击巧的最高境界。飞虎军攻到哪,他的火器就在哪里准备好。飞虎军若是一只雄鹰,那么它每次飞扑而下时,遇到的必将是一支上好了膛的火枪。

于是杨逸之的机动战术迅速地失效。然而,他随即就做了调整。各种战术层出不穷地变换着,简直成了三十六计的最好的范本。

金蝉脱壳,抛砖引玉,瞒天过海,暗渡陈仓,釜底抽薪……

区区三千人,将这三十六条计策演绎得淋漓尽致。到后来,许多闻所未闻的计策迭迭出现,令人眼花缭乱。

安倍睛明不知道,若自己是敌主的统帅,他是否能守住如此变化激烈的攻击。他的眸子中露出了一线忧虑。

但,这千变万化的攻击,却攻不破卓王孙的军队。

卓王孙的计策很简单,以不变应万变。

但这最简单的计策中,却隐含着最透彻的观察力和最高妙的运筹帷幄。因为只要一个思虑不周全,或者料敌先机慢了半步,飞虎军闪电般的攻势,就会立即在他的防御中撕开一个缺口。

终于,所有的计策都用到了尽头,只剩下一个。

血战。

卓王孙的军队就像是乌云一般,向飞虎军压了过去。猛烈的炮火声让夜色变得通明。

每个人脸上都溅满了血,有的是自己的,有的是同伴的,更多的是敌人的。他们赤红着双眼,瞪着越来越近的敌人。

他们心中仇深似海,因为,必须要打倒面前的敌人,他们才能够活下去。

他们狂吼着,迸发出心底最后的力量,向敌人冲去。

冲向风,冲向火,冲向地狱。

黎明的曙光染红这片大地的时候,剧烈的战斗终于终结。

卓王孙的军队整整推进了三里,推进的过程中留下了遍地的尸体,付出了五千人的牺牲,同时换得了一千五百名的飞虎军永远的长眠。

但,飞虎军成功地遏制住了卓王孙前进的脚步。

这场战争,没有胜利的一方,参战的双方都收获了惨败,伤痕累累。

杨逸之的白衣上染满了血,激战中他一直身先士卒,为此遍身伤痕。

他的对面,卓王孙一身青衣,却一尘不染。

他只不过是指挥了一夜而已。

他冷冷一笑,挥鞭,驱马,进入了城池。

明白,他的军队将在获得完全的休息后,再度出战。他会更冷静,更冷酷。

但飞虎军呢?他们没有给养、没有装备,只能在野地里度过一天。

第二次再战时,他们还能坚持得住吗?

所有人都沉默着,他们咬着牙,包扎着自己的伤口。他们望向杨逸之。那袭白衣仍坚定地站在地平线上,他们心中立即鼓起了勇气。

他们不在乎血战,他们只在乎一件事,他们的血流得值不值得?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只因这袭白衣,绝不会辜负他们的期望。

平壤城中。

暮色深重,公主跪在床上,四周一片寂静。

她手上是染着鲜血的此生未了蛊。又似乎还带着他的温度。

此生未了。但她的一生却在他转身离开的一刹那,彻底崩坏。

从此刻起,她的生命只剩下一片灰烬。

偌大的虚生白月宫中,没有人声传来,仿佛陷入了永远的寂静。只有这只上古甲虫,用洞悉千万年岁月的苍老目光,静静注视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空气中传来微微振响。

她止住了哭泣,抬起头。

甲虫的背上闪着秘魔般的光芒,仿佛是灰败世界中唯一的慰藉。

夜晚。日出之国驻地。

安倍睛明在沉思,灯影摇红,他的思绪久久未定。白日那一战,在他脑海中不住地上演,每一遍都让他感到新的震惊。

帐帘一挑,一个人走了进来。

那人满身漆黑,赫然正是地藏。他抱拳道:“关白大人,属于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安倍睛明点头道:“请讲。”

地藏道:“大人将伊贺谷忍者两千人交与在下,假扮飞虎军夜袭东海,必能够重创李舜臣,甚至大败卓王孙的军队。败军将消息传到平壤城后,卓王孙必定会震怒,与杨逸之再度交战。那时,我们便可坐收渔翁之利了。就算卓、杨不上当,东海之军败后,卓王孙也无法对我军进行夹击了。大人以为如何?”

安倍睛明轻摇着羽扇,双目中绽出了一丝光芒。

他冷冷道:“地藏,你是否还未忘了天下?”

地藏身子一震。

“在下不敢!在下只是太恨卓王孙与杨逸之,必欲败之而甘心。大人对在下恩重如山,在下岂敢背叛?”

安倍睛明冷冷一笑:“你总该知道,你在中原已无容身之处,只有我才肯收留你。你若是背叛我,就要考虑好下场!”

地藏恭声道:“是。”

安倍睛明:“不过你所说的倒的确是个好计策。也只有你能完成此事。我就准你所言,将伊贺谷忍者精锐全部交与你。你不要辜负了我。”

地藏抱拳:“是!”

安倍睛明挥手,一面旗子落在了地藏手中。地藏双手捧着,一步步倒退,走出了营帐,安倍睛明凝视着他的背影。细长的眉目间挑起了一丝微笑。

第三十三章往事伤心尚铁衣

虚生白月宫门口。

韩青主怯生生地站在石阶上,望着大战归来的卓王孙。

他身后是高大的宫门,穹形石檐下,华音阁弟子们静悄悄地散立着,也各自怯生生地望着卓王孙。

卓王孙冷冷道:“什么事?”

韩青主一窒。卓王孙身上凌人的气势让他不由自主地想退缩。但他克制住了心中的惊惧:“阁主……你一定要置相思于死地吗?”

似是没想到韩青主会这么问,卓王孙猛然顿住了脚步:“你说什么?”

逼人的杀气扑面而来,韩青主脸色顿转苍白。他挣扎了良久,方才说得出话来:“我们听说,杨盟主跟阁主开战,是因为相思月主在汉城中,攻城必定会使相思月主被平秀吉所杀。杨盟主是为了保全她,才抵抗阁主的。阁主……”

卓王孙冷冷一笑:“你以为,他在保护相思,而我在杀死她,是不是?”

韩青主说不出话来。他本是这么想的,但这听起来是那么怪异,他忽然发觉自己错了,他不应该卷入这件事的,这件事的复杂程度,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若卷入进来,就必须要直面卓王孙的愤怒。

韩青主眼睛里流露出恐惧,忍不住一步步后退。他绝不敢指摘卓王孙的私人感情。他已经逾越了禁区。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惶乱地辩解着,却只会让自己更惶乱。

卓王孙看着他,看着他一步步后退,直到到了墙角,退无可退,才冷冷道:“天下那么大,她为什么一定要留在汉城?”

“为什么不回华音阁?难道在华音阁里她会不平安?”

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偌大的虚生白月宫被他抛在身后,仿佛一瞬之间,就已荒芜。

望着他的背影,韩青主与琴言对望一眼,怅然长叹。

他们心中有隐约的惶惑。

因为,他们看到了禁忌的一面。

那是阁主的痛苦,第一次不经意地流露在了他们面前。

虚生白月宫向东数里,有一片连绵无尽的花圃,一座半月形的白色小楼,伫立在花圃中。

星光暗淡,簌簌夜雨打湿了栏杆。

雨夜,就像是一首拙劣的诗,细碎、冗长,在无尽的段落中反复着同样的调子,让人不忍卒读。

卓王孙站在栏杆之后,望着外面的雨,久久无语。

小楼栏杆之外,本植着无数的海棠,而今,却连一片叶子都没见到。那些海棠,都到了海外。杨逸之出海去寻幽冥岛主,却遍访不见幽冥岛,只好将海棠全都种到了附近的一座无名小岛上。

于今,那些海棠怎样了呢?

那个遍寻不见的人儿,是否会在雨夜悄悄登上这个岛,坐在海棠树下,听淅淅沥沥的雨声?

是否也会潸然泪下?

翌日,清晨。

雨丝落了一夜,在晨曦中依旧飘扬着,空气中满是草木腐败的气息,让人心生郁结。

琴言静静走了进来,站在离卓王孙身后三丈多远的地方,恭谨地拜了下去。

“阁主。”

卓王孙站在栏杆前,没有回头:“什么事?”

琴言一丝不苟地将礼数行完:“属下来此,求阁主一件事。”

“讲。”

琴言的心略定了一些,卓王孙的语调仍跟平时一样平静,这让她的心安定了许多。

她低声道:“求阁主接见他。”

卓王孙淡淡道:“吴越王?他肯来见我了吗?”

一人从琴言背后转了出来,抱拳笑道:“天下万物,无一能出阁主法眼。在下于今心悦诚服,再也不敢跟阁主共争天下了。”

那人虽穿了件普通的衣衫,但体格雄壮,满脸虬髯,顾盼神分,赫然正是当年纵横本下的吴越王。

他深深一躬:“只求阁主成全,在下愿一生一世,全心全意对琴言姑娘。”

卓王孙转身:“你可愿意?”

琴言凝视着吴越王,即使是最落魄的时候,他的脸上仍然有不可掩饰的飞扬神采。而她,又特别容易被男人的豪迈所打动。多少次,她曾幻想,偎依在一个宽阔的胸膛前,驾小舟行过洞庭山水。

她初见他时,她的容颜尚如花,而他是天皇贵胄,神龙飞于九天。

而今,他龙困浅滩,她如花的容颜也为风霜摧残,不复当年。

他与她却能在此相聚。

一垂首便是万年感慨。

“我愿意”。她郑重了容色,一字字道。

那似是梦中的呓念,久久萦绕在耳边,纳入心底深处,永久珍藏。

卓王孙笑了笑:“恭喜王爷。”

琴言喜出望外:“阁主,您恩准了?”

卓王孙:“王爷乃是敢作敢当之人,虽然穷途不遇,但不失为英雄。你嫁给他,也不辱没了。何况婚姻大事,当你自主。你若看中了,我自然成全。”

“阁主不嫌他……”此言一出口,她立即后悔了。卓王孙岂是如此气量狭小之人?

吴越王哈哈笑道:“你多虑了,阁主岂是这么气量狭小之人?往日种种,只要我不再记得,别人又岂会记起?”

卓王孙微笑点头。

吴越王抱拳道:“在下还有一事,请求阁主成全。”

卓王孙:“王爷但讲无妨。”

吴越王道:“在下当日在京师城外听阁主一番妙论,如醍醐灌顶,对‘天下’这两个字有了全新的了解。但中原已非我可图,只能效仿虬髯客,转战域外。阁主或许不知道,这次高丽战争,乃是在下联合日出之国第一大名德川家康共同推动的。”日出之国虽远在海外,但国富民强,远超我所想。中原如不可图,此地便是我鹰伸熊展的绝佳战场。但日出之国关白平秀吉的威望实在太高,无论是谁,想取而代之都绝非易事。我不得已才与德川家康联合,说服平秀吉,先攻高丽,继而以图其他。“

卓王孙淡淡道:“国师吴清风极力说动皇帝来求我出兵,自然也是你的计划之一了?”

吴越王一惊,随即展颜笑道:“果然事事瞒不过阁主。不错,吴清风是我藏在大明朝内的最后一枚棋子。只因我知道,若我胜不过阁主,平秀吉也一样!如果他的敌人是阁主,那么必定会一败涂地。而败回日出之国后,不但兵力会减,而且声望也必将动摇。那时,就是留在国内养锐蓄锐的德川家康取而代之的最好时机。

“大面积去,则乘势而起,取高丽而为基业。从此高丽、日出互为盟国,相互联合,亦是一番霸业。中原,则让给阁主了!”

他说完,一阵大笑。

因为,他相信,胸怀天下的卓王孙,绝不会看得上高丽这弹丸之地。

他笑完后,才发现卓王孙的面容变得极冷。

“你若敢参与高丽战争,我必杀你!”

吴越王吃了一惊:“为什么?我已从平秀吉手中骗得了最精锐的忍者部队,我可以联合你剿灭平秀吉,也可以帮你诈取汉城,还可以……”

卓王孙厉声道:“住口!”

冰寒的杀气自他身上升起,这预示着,他已经动了真怒。高丽战争,是他的逆鳞,他不允许任何人碰触。

龙有逆鳞,触必杀人!

吴越王的脸色也冷下来:“阁主,难道要赶尽杀绝?”

卓王孙冷冷道:“你还不配!”

“但我要警告你,你若敢干预高丽战争,杀掉倭兵一兵一卒,我必将亲手取你的首级!”

“好好记得!”

吴越王脸上慢慢升起了一层紫气。

卓王孙冰寒的声音激起了他心底的豪雄之气。连番数次的败仗,让他都忘记了自己曾是叱咤天下的王爷。他曾经手挽长缨,欲缚巨龙。而今,他忍让,退缩,为了弹丸之地不惜欺诈、哀求。

在依恋他的雄豪风采的女子面前。

在最后的支点都将被剥夺。他已不再想争雄天下了,他要得到高丽,只不过想给爱他的女人身为王妃的幸福。

他要的亦不是王国,不是权力,而是一份仅存的尊严。

却也被剥夺。卓王孙竟连最后一块遗弃之地都不给他。

他一字一字地道:“我好好记得。但请阁主也别忘了。

“我是吴越王!”

他大踏步走了出去。

琴言惊惶地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卓王孙一眼。

该追出去,还是该留在卓王孙身边。

她惶惑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低下头,发出一阵幽咽的哭泣。

漆黑的马匹,驮着漆黑的人,向漆黑的夜中行去。

吴越王率领着伊贺谷两千忍者精锐部队,走向东方。那里,有他秘密的港口,藏着一些秘密的船只。乘着这些船只,他就可以到达南海,那里有他最后的几座基地。

有了这些忍者,他就有了东山再起的资本。

琴言低咽的哭声回落在他耳边,激得他的热血不断沸腾。他很想回转马去,率领这支部队跟卓王孙拼个你死我活,就算死也像个英雄一样死。

但他不能这样做。他若这样做了,琴言该怎么办呢?

如果自己注定要历尽坎坷,那至少要让她不受委屈。

吴越王长叹了一口气,驱马悠悠前行。

他的马匹,却倏然立住,再也不能前行一分一毫。

一袭如雪的白衣,飘然立在了他面前,吴越王一惊,几乎脱口而出:“杨……”随即滞住。

眼前这个人,虽有着和杨逸之极其相似的容貌,却绝不是他,此人阴冷,冰寒,妖异。他身上的白衣不是如月光明,而是如雪幽冷。冷到孤独。冷到傲慢,冷到人间万物,似乎都不足以与他为伴。

仿佛是游走在深山古寺外的月下妖灵。

吴越王随即明白过来,这个极似杨逸之的人,亦是平秀吉的影武者之一,风间御。

平秀吉的五个影武者,吴越王都曾在不同的场合见过。但连他也看不透的是,平秀吉的真身就在这些影武之中呢,还是根本就没有真真。或许,平秀吉的确修成了传说中的鬼藏之术,能将灵魂潜入任何一个影武者体内。是以化身千亿,不败不灭。

吴越王沉默了半晌,还是躬声道:“关白大人。”

风间御站在他马前,低头抚摸着这匹漆黑的骏马。骏马长嘶着,他苍白的手上仿佛有种神秘的力量,令它感到莫名的惊恐。

风间御悠悠道:“王爷要去哪里呢?”

这声“王爷”无疑意味着,吴越王的计划已被曝光。

风间御伸手,苍白的手指指向遥远的东北方:“我记得,你要去攻打的李舜臣,在那里。”

“还是说,其实王爷一开始,就说了假话?”

他缓缓抬头,目光锐利如雪,直刺吴越王。

吴越王哈哈一笑:“关白大人,您太过虑了,您是日出之国的太阁,就算我想骗您,这些忍者也不会答应的吧?”

风间御笑了笑:“你我都知道,伊贺谷忍者的真正首领,是德川家康吧!”

两人之间的空气倏然一紧。

这句话预示着,德川家康跟他的密谋,已被平秀吉知道了,这场棋局已到了最后,只剩下将军的一步。

吴越王冷冷注视着风间御。

化身千亿的鬼藏忍术,的确令人看不透。他已经很小心了,没想到还是没能瞒过这位关白大人。

他猛然狂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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