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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音流韶 系列(正文+外传两篇) 精校版-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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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猛然住口,双手扭曲,用力撑着甲板,长发挡在她低垂的脸上,那声音似乎来自遥远的海底,又似乎就来自她的身体:“一群罪恶而愚昧的不信神者,竟眼睁睁看着恶魔冒犯天神,袖手旁观……你们都犯下万劫不复的罪孽,神判你们全部粉身碎骨于阇衍蒂葬身之处,无一逃脱!你们只用等候,等候……”

她一字一句的道:“等候六支天祭。”

相思身体猛地一颤,眉心又是一阵剧烈的刺痛!

六支天祭,正是水底莲池中,人鱼星涟撕出自己心脏时的预言!

兰葩抬起头,狰狞的表情和星涟当时如出一辙,她沉声道:“罪恶的人类再一次引起了诸神的震怒!六支天祭将再现人间!而你们,将作为替身,按照神的愿望,一个个悲惨的死去,让六界天主得以解脱,让世界重洗罪恶……”她突然咯咯惨笑起来,那声音像一根绷得不能再紧的弦,猛地断裂了,她也昏倒在甲板上。

众人伫立在甲板上,心中仿佛被一层浓重的阴霾笼罩,再也无法摆脱。一股腐臭气息,从海底深处飘出,萦绕在众人身上,越来越浓。

诸神震怒,生灵涂炭。

六支天祭,将重现人间!

茫茫大海发出悲哀的咆哮,仿佛在一遍遍重复那诅咒般的话语——你们犯下万劫不复的罪孽,每一个人,都将成为天罚的祭品。

无一逃脱。

船顶上的黑色云山缓缓渗下,仿佛伸出无数条巨手,要从这里掠人而啖……

第十章、千年古屏尘迷灭

阇衍蒂的血云正沉沉笼罩在大威天朝号上,卓王孙却一早带着步小鸾去游赏海景了。待船一靠岸,两人就上了陆地。

这一带的沙子是乳白色的,沿岸长着不少矮矮的椰子树,零零星星的椰子散落在地上,被白沙埋了一半,海波一洗,显得越发鲜亮起来。

白浪互相追逐着向天边而去,海鸥懒懒的划水飞过。

步小鸾抱着膝,坐在沙丘上,白色的裙子被风微微吹动,似乎是从海水的阳光中浮起的一朵云。

海潮越来越高,快要浸到她的鞋子,卓王孙示意她起身,她却摇摇头,迎风唱起歌来。从来没有人教过她唱歌,那歌中也没有完整的曲调或者一句歌词,只是断断续续着一些单纯的音符。

卓王孙想起了华音阁中一个故事:大唐年间,一个眼波带着北极光色彩的女孩,乘着冰舸,辗转来到了万里以外的中原。她像冰雪一样美丽,但是自幼生活在荒岛,只会鸟兽虫语,不懂人言,对人更是毫无机心。后来她遇到了当时的华音阁主。他初见她的时候就承诺要给她一座冰雪的宫殿,让她永远不受任何世间之物的点染。后来,他为她抛弃了二十年常人不可想象的富贵,伴她回到荒岛,用余生所有的日子去实践当初的承诺。

现在的小鸾几乎和她一样,人世间的任何一点点东西,哪怕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会浸渍了她的心。

步小鸾唱着唱着,突然豪兴大发,脱了鞋,就要走到海里去。

卓王孙一把抓住她:“小心打湿衣服。”

步小鸾偏着头一笑:“晒晒就干了。”

卓王孙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怜惜的微笑道:“就这么一点点,我真怕你被海水冲走了。”

一句玩笑,小鸾却有些害怕,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认真的想了想,道:“你在沙滩上牵着我,不就行了?”

卓王孙只有任她,一手拉了自己,一手拾起裙角,小心翼翼的走在水中,海水温柔的拂着她赤裸的膝盖,也托起那散在水中的衣带。她的小手温暖而柔软,紧紧的握着卓王孙,荡漾的波光中,仿佛只是一个太阳光和水气邂逅而生的幻影,只在被卓王孙握在手中那一刻,才具有了形质和生命。

她偷偷看了一眼卓王孙,突然轻唤了一声:“呀!”顿时蹲了下去,握住水中的脚踝,鼻子上皱起许多痛楚来:“咬到我了……”

卓王孙立刻过来,伸手往水下一探,小鸾倏的连他那只手也抓住了,在水中脆脆的笑着:“卓大哥,你的衣服不是也全湿了吗?”

卓王孙把她抱到岸上,从她纤细的小腿上轻轻摘下了一只年幼的海星,问:“疼么?”

步小鸾伸出一只拳头,挥了挥,眼睛笑得像两弯月亮,道:“一点也不疼。”

卓王孙静静的看着她,这个动作实在是太熟悉了。

十几年来,步小鸾每月都要喝下数种剧毒的药液,身上扎满数百只银针。尤其每月一次要承受卓王孙向她体内灌输的内力,更是奇痛难当,但她只是安安静静的躺着望着他,等他收功起身,替她擦满头的冷汗时,她就会冲他挥挥拳头,笑着说一句:“一点也不疼。”

卓王孙还在想什么,步小鸾突然发现了那颗海星只要受到外力就会蜷缩成一团,她兴奋的用手将它在沙地上拨来拨去。

卓王孙摘了两根椰树枝,两人就一路在沙滩上走着,一路像赶陀螺似的赶着那只海星。步小鸾看着那只海星在地上越团越圆,突然道:“卓大哥,它好像我吃的一味药啊!”

卓王孙道:“是七毒冰蛤。”

步小鸾眨眨眼睛,道:“它被我打得好可怜,还有我每个月吃的那些虫子……卓大哥,我不想吃它们了,放了它们好么?”

卓王孙将目光转向海天之间一抹淡红的彩云,轻轻叹息了一声:“小鸾,我不会再逼你吃药的,以后也用不着吃了。”

“为什么?”小鸾漆黑的眼睛突然闪亮起来:“哦,是不是我的病好了?是不是?”

卓王孙轻声道:“是的,好了。”

步小鸾苍白的皮肤下边顿时升起两朵幸福的红晕,喃喃道:“真的?”

卓王孙默默的看着她,拂开她额角的一缕乱发:“你不是一直想长大吗?现在可以了。”

步小鸾嘤的一声,扑到他怀中:“卓大哥,我是不是可以长高了?”

“对,你不是老羡慕你秋璇姐姐长得很高吗?你会和她一样的。”

“不止……”她抬起泪眼,笑道:“我要和卓大哥一样。”

卓王孙看着她,眼中的笑意却有些苦涩。

步小鸾垫起脚尖比画了一下,兴高采烈的转了个圈,突然又停了下来,似乎想到了什么,低头扯着衣带,不再说话。

卓王孙轻轻托起她的下巴:“小丫头又怎么了,怕长得太高,撑坏了卓大哥的房子?”

“我看见秋璇姐姐曾养过许多小猫小狗,小的时候,也很喜欢的。但长的大了,就拿去杀掉,扔掉……她说,东西总是小的时候可爱,长大了,就没用了,没人疼了。”她眼巴巴的望着卓王孙,两条淡淡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

卓王孙心中一紧,把她拥在怀里,注目远方道:“就是等到小鸾一百岁了,卓大哥也还和现在一样疼她。”

步小鸾安安静静的依在他怀里,像一只睡着了的猫,还轻轻打着鼾。

卓王孙抬起头,海面上云蒸霞蔚,一片瑰奇。

“小鸾,海蜃。”

步小鸾站直了身体,但见辽阔的大海上,五彩的云霞轻轻悬浮着,烘托出隐隐约约的宫殿花园,和海波一起,微微动荡着。

“那是哪里啊?”步小鸾揉着眼睛,嘴里嘟噜着道。

“是大蜃吐气的幻境。”卓王孙望着远方,悠然一笑:“不过,我倒是仿佛曾经去过似的。”

“卓大哥也带我进去好不好?”

卓王孙笑道:“大蜃吐完气,这些宫殿就消失了,倒是找不着的。”

“消失?这么漂亮的宫殿为什么会消失呢?”

卓王孙叹道:“太美的东西,多半不会长久,彩云易散琉璃脆,这也是天意难违。”卓王孙从自己口里听到“天意难违”这四个字,不由怔了片刻。

很早以来,他要杀的人,从没有一个能活在世上;他要留的人,也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带走。步小鸾当然也一样。

直到如今,可以说天下或许还有他不曾想到的方法,但绝对没有他不曾尝试的方法。然而步小鸾的病情却终于到了神医束手、无药可用的地步。

他至今仍认为一切所谓天意,不过是无能为力者的借口。他却是那种制定天意的人。

至于今天他为什么会在步小鸾面前说出这四个字,连自己也不清楚。

不过步小鸾是不会在意这些的,她绽颜笑道:“卓大哥,等我长大了,我要做一件事。”

卓王孙道:“什么?”

步小鸾看着他,想了想:“我能不能先不告诉你?”

“好啊,小丫头长大了总会有些心事的。”这时,远方隐隐传来大威天朝号的汽笛,看样子是要起航了。卓王孙拉起她:“该回去了。”那时已是金乌西坠,两人身后一带斜阳,也融融的化入水中。

来到船下,但见四周斜曛烂漫,可正是天朝号上方,一堆墨云,垂垂如山,直压下来,一圈云障,在船身四周,围成铁壁。这种天气,真是毕生罕见。

然而,这一点怪异,比起他们上船之后所遇到的事情,则算不上什么了。

回船时已是傍晚时分,船上一片漆黑,走廊两边房门全部紧闭,一种迫人的气息就沉沉压在大威天朝号的每一个角落上。

——那是一种垂死的气息。

卓王孙带着步小鸾,无意之间又已行到船尾屏风处。

船尾有灯。地面不时发出几声有节律“咝咝”轻响。

一点暗红的灯光下,前几日见到的那个双髻小姑娘正在打扫船尾,却似乎十分忌惮,匆匆扫了两下,就要离开。

“站住。”卓王孙道。

小姑娘吓得全身一颤,抬头看了他一眼,摸着胸口直跳脚:“吓死我了,原来是天朝公子……您叫奴婢有什么吩咐?”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一扫:“你打扫船舱就是这么打扫的吗?”

小姑娘喃喃道:“这个,公子是说……”

卓王孙微微一笑,道:“那座屏风已经落满灰尘,你为什么不但不擦洗,反而慌慌张张,唯恐躲避不及,难道是偷了东西?”

“没有,没有……”那小姑娘惶恐的摆了摆手:“我,我不敢打扫。”她焦急的四处看了看:“公子,兰葩小姐病了,你放我走吧,我不想呆在这里了!”

卓王孙道:“出了什么事?”

小姑娘捂着脸啜泣起来,断断续续的把上午庄易射杀阇衍蒂的事讲了一遍。

卓王孙沉吟了片刻,道:“这样,我会去看望兰葩的,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怕这扇屏风。”

小姑娘低下头,道:“兰葩小姐买船的时候,我听司礼监的一个小太监说,其实这屏风,是当年三保爷爷一下西洋的时候,从天竺国重金买来的。说是买来,中间的经过却很离奇,还为此死了不少的水手。屏风上边原来是七幅天竺古画,那画……”小姑娘的声音颤抖起来,似乎不敢再说下去。

卓王孙道:“画上有什么?”

小姑娘用力摇摇头,道:“不知道,因为”她的声音低了下来:“因为,凡是看过这副画的人都疯了。”

卓王孙道:“疯了?”

小姑娘道:“是,疯了,全都疯了。”

卓王孙沉吟片刻,道:“看过画的人都是什么人?”

小姑娘道:“水手、太监、船客……无论是谁,据说只要看这屏风一眼,就像被人用钉子给钉下了,再也挪不开眼睛,半个时辰之后就手舞足蹈,失心疯了。”

卓王孙打量了那幅屏风一眼:“那现在的竹林七贤图是怎么回事?”

小姑娘道:“是另一个画师画上去的。据那个小太监说,三保爷爷在的时候,屏风上搭着万岁赐的黄缎子,屏风还好好的,从来也没有作过祟。可三保爷爷走的时候,御赐的缎子就跟爷爷一起归西了。这一下,邪气再也没有人能镇得住。好多人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发疯了,还有好多水手被吓得投海自尽……这船都成了鬼船,再没人敢上。后来有人想把这屏风抬走,可是……”她顿了顿,道:“可是……在抬的那天,这扇屏风已经在船上生了根!”

步小鸾吓得“啊”了一声,抢白道:“胡说,屏风又不是树,怎么能在船上生根?”

小姑娘惊惧的摆了摆手:“我没有骗你啊,它真的长在船板上了!一扇屏风,十几个彪形大汉都没能抬得分毫。回去之后,却发现所有人的腰都被震伤,不久就全都死了!从此再没人敢提屏风的事。

直到一年前,朝廷要重修大威天朝号,主持者一面封锁消息,不让屏风的事情外泻,一面暗中重金悬赏,寻找解决屏风的办法。可是赏金一直加到了一万两,却仍没有一个人应征。最后,主持官员都要放弃了,终于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画师自告奋勇而来。他说当年他父亲就是被这屏风给活活吓死的,如今他子孙已成人,宁愿不要赏金,也要收服屏风上的妖魔,为父报仇。“

小姑娘说道这里顿了顿,深吸口气,低声道:“于是他在上船那天晚上,用针刺瞎了自己的双眼。”

步小鸾“啊”的一声尖叫,卓王孙轻轻把她搂在怀中,问:“然后呢?”

小姑娘道:“然后他仅仅靠着记忆,用厚漆在那七幅古画上边盖上了竹林七贤图。也许是邪不压正,也许是这个画师的勇气感动了上天,从那之后,屏风果然就沉寂下来了,但是人人都很怕它,害怕那一天里边的妖魔就会破壁而出,重见天日。”

卓王孙微皱了下眉,正要再问什么,只听有人道:“先生,小鸾,我找了你们好久。”

回头一看正是相思,她走上去握住步小鸾的手,然而残留的惊惶还是压制不住的从她脸上透出来。

卓王孙看着她,道:“我已经知道阇衍蒂的事。”

相思猝然合眼,摇了摇头,道:“远不止这样。”

卓王孙脸色微沉,道:“先不要讲,等我把小鸾送回去。”

当他拉起小鸾的手,回头看时,发现刚才那小姑娘已经不见了!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见过这个小姑娘。

不知道她是平空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上,还是真的被那屏风上的妖魔拉回了画中?

回到房中,相思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道:“从甲板上下来,我觉得头晕眩得厉害,上床就睡着了。恍惚中,觉得海上略有些风浪,空气很潮,海风的声音若有若无,窗外月色却分外明亮,床前就像结了一层冰。

过了一会,我似乎听到远处传来一种沉闷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开始我还以为是有人在走动,后来发觉是有人在敲击什么。似乎十分费力,但动作却很缓慢,好像把什么有节奏的故意举高,又放下。我一瞥更漏,已经是酉时三刻,谁会在这时不紧不慢的敲着东西呢?

于是我拿了蜡烛,向声音的源头走去。那声音猛然停了,但我记得声音是来自黄二房间,然而那明明是一间空房。

黄二门口有一点灯光,一条白色的人影就扶着门栏背对我站着。

我吓了一跳,鼓起勇气问了声:“谁?‘他回过头,却是杨盟主。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问我:”夫人这么晚了到这里来干什么?’我定了定心神,道:“不知道刚才……杨盟主有没有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他淡淡的道:”当然听到了。’抬手一指房门:“就是那里。‘他又问我:”夫人想不想进去看一看?’我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点头。

他转身看了一下门锁,袍袖轻轻一带,门吱的一声开了。

当面一阵冷风旋来,把我手中的吹灭了,屋里一片漆黑。

我刚刚想退出来,他已经点燃了随身火折。

一点微光之下,四处阴气沉沉的,哪里有什么客人,连家具陈设一切俱无。然而,就在房间的正中却孤零零的横放了一个半人高的长方形柜子,上边罩着一层厚厚的黑布。

他什么也没讲,走过去一把把罩布揭开。灯光移近,里边,里边……“相思说着倒抽了一口凉气,道:”里边是一口棺材。“

卓王孙沉吟道:“黄二房间在刚刚起航的时候还查看过,里边什么也没有,现在却运上来了一具棺材,倒有几分意思。”

相思惶然道:“是,真的是一口棺材……杨盟主还拿着火折仔细将这尊棺木照了一次。他说:”我们刚才听到的,应该就是是钉棺木的声音。但是,这些钉子却已经长满了铁锈,木头也有水泡过的痕迹,明显不是刚刚钉上去的。‘不是钉棺木的声音!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讶然失声道:“难道……难道是开棺木的声音?‘那时,一晕火光时暗时明,四周却黑的不见五指,我仿佛能看到刚才有什么东西就蹲踞在棺木上,手中举着奇形怪状的长撬,不紧不慢的挖掘着,或许是棺木中的某种东西,正一点点破棺而出……”她没再说下去,红润的嘴唇已经苍白,微微颤抖着。

卓王孙道:“杨逸之呢,他做了什么?”

相思深深吸了口气,道:“他要揭开棺木!”

卓王孙道:“最后他揭了没有?”

相思摇头道:“没有,我怕得要死,所以拦住了他。我说无缘无故开棺,对死者是大不敬,人死为大,我们还是不要造次,何况如果尸主知道,恐怕也不会甘休。”

卓王孙道:“那么后来呢?”

相思道:“后来他让我回房休息,而且,他最后对我说了一句——他让我最好多和你呆在一起,还说这艘船上有些东西,要多加小心。”

卓王孙道:“他自己也回房了?”

相思道:“是,但是就在我向向舷梯口走去的时候,听到身后又传来极其轻微的脚步声。我以为还是他,回头一看却是一个黑衣女子提着灯笼,缓缓往甲板上走。”

第十一章、秋波想断珠垂血

灯笼擦身而过,那女子神色漠然自顾向前行,看都没有看相思一眼。相思隐约觉得那背影与兰葩有些仿佛,但她似乎对周围的一切毫无知觉,如在梦中。

梦游?相思担心她深夜一个人到甲板上会有危险,也不敢惊动,于是悄悄跟在她身后。

上了甲板,那女子倚着船舷,站了一会,突然掩面抽泣起来,声音有些沙哑。借着月光,相思看见她带着厚厚的面纱,却是空蟾。

她哭了一会儿,抬头眺望远处森黑的波涛,将手中的灯笼扔下海去。灯笼就在夜空中燃烧起来,像一个火球,转了几圈就熄灭在海上。

这时空蟾幽幽的长叹了一声,拉着栏杆,似乎要跃下海去。

“不要!”相思喊出声来,冲上前去,一把抓住她的手。

“别碰我。”空蟾瞬时已经把手抽了出来,紧紧掩住面纱,神情颇为厌恶。

相思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笑道:“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的妙手空空,在我不知不觉中,就抽回去了。”

空蟾哼了一声,侧开脸去,良久才道:“以后世上再也没有此人。”

相思摇头道:“我只是不明白,有什么样的事情,是非要靠自尽来解决的。”

空蟾冷笑道:“我看你是富贵日子过得太无聊了,管这些闲事!”

相思温和的一笑:“无论你怎么说,除非你告诉我是为什么要寻短见,否则我决不能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

空蟾久久注视着她的脸,一字字道:“是不是我说出来你就可以不拦我,让我去死了?”

相思还是微笑着,道:“如果你能说服我那的确是不得不死的理由,我就不拦你。”

空蟾冷哼一声:“懒得理你!”挥手就是一掌向相思当头拍去。

相思没想到她居然说动手就动手,稍稍让得慢了些,空蟾的掌风从在她发际擦过,而空蟾的身体却一借力,飞一般的向栏杆外标去。

相思愕然,她求死之心居然如此坚决!手上再不容怠慢,猛地向她腰间丝带上探去。空蟾一回头,手上竟然多了柄匕首,刀光匹练一般挥下。就在匕首就要斩上相思手腕上的一瞬间,一道青光从相思衣袖中标出,正打在空蟾手中的匕首上。只听砰的一声,匕首脱手飞出,一直坠入海中,就连空蟾整个人都似乎给青光打得飞了回去,重重的落到甲板上。

空蟾从地上跃起,难以置信的看着相思。她虽然不以武功见长,然而既然能成为天下第一的神偷,武功绝对坏不到那里去,尤其是轻功。

然而如今她居然不能越过相思的阻挡。

她似乎恼羞成怒,抢前一步就是一阵强攻。若说刚才她还只是想甩开相思,自己跳下海的话,如今却招招都是在找相思拼命。

她的出手快得简直不可思议,一瞬间九十三式的“六瑶手”已经使完,瞬时又已变式为指,骈指如风,像相思诸处大穴点来。

她用的竟然是小极乐天主人独传秘技极乐销魂指。如今天下能用这种武功的人不会超过五个,而她却已经用得有了相当的火候。

相思脸上始终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在她的进逼下一步步向往后退着。然而空蟾声势虽盛,却始终不能攻入她身旁三尺内。

她已看出空蟾这些古怪的武功似乎也是到处偷来的,实在很杂。

过了不久,空蟾的呼吸就急促起来,手上也慢了很多。相思止住了后退,却也不急着抢攻,只随手化解着她的招式。

空蟾又支撑了一会,猝然住手,胸口起伏不定,一半是累,一半是气恼。她突然掩面跌坐在甲板上,似乎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伏地啜泣起来。

相思怜悯的俯下身子,在一旁默默看着她。

又过了好一会,空蟾叹息了一声,抬头道:“我本来是不想上这艘船的。”她看着远方的海波,自言自语般的说了下去:“我听说杨盟主帖约华音阁主,决战雪域神山岗仁波吉峰顶,这是武林中二十年一遇的大事,我无亲无友,乐得看看热闹。来到刘家港住店的时候,却遇到了一位赴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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