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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探险-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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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的才智,这时自然想到自己和铁头娘子相仁的情形,已落到了陈大小姐的眼中,所以他才会用那种恨毒的眼光,赶走了铁头娘子,因为若不是铁头娘子阴魂不散的单恋,自然不会有事发生!

推测到这里,我道:“我的设想,多半陈大小姐是留字出走的!”

白素苦笑:“不单是出走,她……一定是不想活了!”

我向白素指了一指,意思十分容易明白,况且陈大小姐后来还和灵喉在一起,又收了一个身形如猴的裸裸人为徒,可知她就算不想活了,也没有即时就死。白素低下头去:“木兰花作了两个分析。”

我忙道:“这个奇女子怎么说?”

白素道:“一个可能是她寻死之前,想起了腹中的胎儿,觉得不应祸延无辜,所以才没有死。另一个可能是,她在觅死的过程中,也为两个外星人所打救  当时两个外星人的飞行路线,是投向她住的山洞。而且,爹一自山洞出来,就再去到宇宙飞船之旁,可是,那时,飞船已经离开了!”

我骇然:“带著陈大小姐离开!”

白素双眉紧锁,我为了使气氛轻松一些,拍著她:“真不简单,原来你未出娘胎,就已经遨游太空!”

白素握住了我的手:“别说这种佻皮话  接下来发生的事十分难推测,已知的是,我一出世,就落在爹的手上,是我妈送回去的,我认为他们两人自那天起,就没有再见过面!”

我也皱眉:“她难道一直……在飞船上?”

白素缓缓摇头:“最合理的推测,是外星人把她带到了人类足迹无法到达之处  灵猴聚居的大峭壁之上,她在那里,成了灵猴的主人。”

我想了一想,她的这个假设可以接受。

于是,就有了下一假的设想:白老大在爱妻不见之后,自然伤心欲绝,可是他也知道,事情其实很容易解释,所以他一直在苗疆等,自然也一定有大规模的搜寻。

这段时间,几乎有半年之久,白老大自然痛苦莫名,度日如年,不知是怎么熬过来的!而他和陈大小姐的感情深厚,一想到她虽然有绝顶武功,却身怀六甲,不知流落何方,又有著这样的误会,一定也是伤心欲绝,那更令他心如刀割,空有一身本领,也无法消减心头的痛楚!

在一开始时,白老大必然还希望大小姐会现身,听他的解释,可是等待的结果,却是大小姐送回了才生下的女婴,自己仍不现身,竟然达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白老大!可想而知,白老大在悲伤之余,也不免会犯了性子  他一样也是个心高气傲之人,也不免责怪大小姐太不肯转圜,不留余地,所以才绝了希望,带著一双儿女,怀著极大的哀痛,离开了苗疆,在离开的途中,他又出手救了殷大德!

一幅巨大的拼图,到现在,已经接近完工了!

上次,白老大酒后吐真言,说了“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之后,现出欢畅甜蜜之极的神情,自然是忆想他和陈大小姐,双双进入苗疆之后,那两年多的快乐时光,那是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好日子,风光之旖旎、甜蜜,可想而知。他仍在与世隔绝、风景秀丽的苗疆,和苗人在一起,男欢女爱之余,又出手管苗疆的一些事,赢得了“阳光土司”的美名,真可以说快意人生。

可是,突然之间,变故陡生,而且,变故之生,来得如此莫名其妙,就像是好好地走著路,就忽然一脚踏空,踏进了一个万丈深渊,就此再也不能翻身!

此所以白老大忆想到后来,笑容忽然僵凝,变得愁苦无比,双目流泪!而当年的遭遇既然如此惨痛,那自然令得他再也不愿提起  情形一如我们的女儿,叫人抱走之后,我们出于巨大的伤痛,绝不想提起!

白老大可能未曾把陈大小姐和那两个外星人联想在一起  事实上,陈大小姐是遇到了外星人,才能到灵猴聚居处,也只是我们的猜想。也或许,他也想到了的。而他对那一段生活绝口不提,我们自然也无法知道他的真正想法如何。

屏住了气息好一会,我才道:“图,拼得差不多了!”

白素缓缓点了点头。我道:“可是,我仍然不明白,为甚么木兰花把这些资料告诉你之后,你不立刻转告我。”

白素幽幽叹了一声:“你不明白一个做女儿的心情,我知道了……大小姐她是在满怀怨恨之下,和爹分开的,过了半年之久,只把我送回去,自己仍然坚持不肯和爹见面,可知她心中的恨意之深!”

我扬眉道:“那又怎样?”

白素一字一顿:“一个怀恨如此之深的女性,可以做出任何可怕的破坏行为,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在经过了那么长久日子的怀恨之后,她的心理状态,也一定十分不正常,而这样的一个女人,却又正是我的母亲,所以我不愿意提起她。”

我想了一想:“这理由不够充分,你一定还有隐秘的理由在。”

白素立时道:“是,我和木兰花在讨论之中,木兰花握住了我的手,提起了我们的小人儿被人抱走的事,她对我分析了……大小姐的心理,推测大小姐曾离开苗疆,回到文明社会,出于一种乖张的心理状态的主使,把小人儿抱走了!”

听得白素这样说法,我张大了口,一时之间,非但出不了声,而且出气多,入气少,几乎没有昏厥过去。

我算是一个想像力丰富无比的人了,可是也不得不承认木兰花的想像力比我更丰富。她竟然把两件事联到了一起,作出了这样的假设。

抱走了我们小女儿的,是我们小女儿的外婆!(奇*书*网。整*理*提*供)

难怪白素会说甚么“她一被人抱走,就带到了苗疆”,难怪白素会一见女野人红绫,就当作是自己的女儿,原来木兰花的话,形成了她的先入之见。

木兰花既然有这样的推测,白素自然不能把她的话向我转述,因为一说出来,就会把我掩饰得好好的伤口扯开来  至于现在仍然非扯开不可,那自然和发现了红绫有关。如果红绫永远不出现,白素也永远不会将木兰花所说的话告诉我。

白素这样做很对,但是我仍然一个劲儿摇头,我摇头,是否定木兰花的假设。

白素也不理会我的态度如何,自顾自道:“当年变故发生,闹得天下皆知,江湖上有许多我们并不认识的人,都在暗中替我们出力,也有不少黑道中人,一样想把小人儿找出来  我们虽然没有公开悬赏,但是谁都知道,一旦把卫斯理的女儿找了出来,那所得的报酬,必然终生受用,比甚么都好!”

我闷哼了一声,心中又是一阵扯痛,那一年之间上穷碧落下黄泉地搜寻,照说,就算是一只蚂蚁,也找出来了,可就是连影子都没有,这才真正神秘莫测!

白素又道:“在见大满老九之前,木兰花的一个亲戚,无意之中,说起当年的一件遭遇来,当时木兰花听了就算,但等到听到了大满老九和铁头娘子的事情之后,才觉得两件事可以凑在一起。”

我也不禁紧张起来:“那亲戚……遇到的是甚么事?”

白素吸了一口气:“那人是云家五兄弟中的老大,当年旋风神偷的传人。”

我也吸了一口气,云家五兄弟的名头,我自然听到过,他们如今坐世界顶尖尖端工业的第一把交椅,其中的老四,云四风,娶了木兰花的妹妹,所以,云家和木兰花的关系密切无比,在《错手》、《真相》这两个故事中出现过的那艘“兄弟姊妹号”,就属于他们所有。

白素望著我,我向她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继续说下去,她道:“当年的事,十分怪异,云一风有事在重庆,在凭窗远眺之际,忽然看到有人影一掠而过,是一个夜行人,手中还提著一个包袱,看来是方从甚么地方得了手回来的一个飞贼,云一风本是飞贼世家,乃父是号称天下第一的旋风神偷,家学渊源,身手自然不凡,一见这等情形,一时技痒,便立时穿窗而出,跟了上去。”

云一风才跟上去时,以为那只不过是小毛贼,可是一开始跟,他立刻就知道,对方的身手高绝,只在他之上,不在他之下。

这令得云一风又是吃惊,又是刺激。天下飞贼,从南到北,是甚么家数,云一风无不了然于胸,却不知道还有这样的高手在,他仓猝出来,纯粹是为了一时之趣,也没有换夜行去,仗著艺高人胆大,也没有甚么恶意,以为可以和对方结交一下。可是一发现了对方的身手如此之高,他就想到自己可能会糟。

可是已经跟了上去,若是就此打退堂鼓,那也未免太对不起自己了。

所以他小心翼翼,不敢怠慢,仍是跟著,也不知对方是否已经发觉。

跟了一程,前面那人上了山,云一风心中又暗暗吃惊,因为他知道,在那一带的山上,全是达官贵人的居住之所,看来前面那个飞贼的胃口不小。

及至跟到了一幢洋房之外,那飞贼身形如飞,就翻过了围墙,墙上装著老高的铁丝网,看来屋主人的防范功夫也做得很足。

云一风也跟著越过了墙,却见前面那人,把手中的包袱,放在屋子的墙脚下,人已飕飕地上了墙,那一手“壁虎游墙功”,看得云一风目瞪口呆,绝想不到世上还有甚么人有此绝技。

云一风这时,对那个飞贼,已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他眼看对方在窗前略停了一停,就弄开了窗子,闪身进去。他且不跟进去,在墙脚下等看,好奇心起,伸手去摸了一下那个包袱。

要能有“神偷”的称号,就要有隔著多厚的包袱,都一下子摸得出里面是甚么的本领,云一风伸手一摸,就打了一个楞,他摸出来的结果,是那包袱之中的物事,是一个头!一个动物的头!

云一风心头乱跳,就在这时,只听得楼上,吆喝声、鎗声,一起传出来,紧接著,那飞贼穿窗而出,手中又提著一个圆形的布包,一落地,看到了云一风,呆了一呆,也真够镇定,伸手道:“给我!”

一开口,竟是一个女子的声音,云一风把包袱递了给她。

第十四部:摇到外婆桥

就这一个耽搁,楼上楼下,灯火通明,人声嘈杂之中,听得有人在叫:“长官的头不见了!”叫声凄厉可怖之极,还有在胡乱放射的鎗声。

云一风向左首一指:“你从那边走!”

他话一出口,人已向右首疾掠了出去,身形快绝,而且高叫:“杀人者在此!”

他在这样做的时候,已经知道这女人手中提的,竟然是两颗人头!他对这女人的来龙去脉,一无所知,只是感到她身手如此了得,所以才义助她一臂,当然,也有在她面前,炫耀一下自己身手的用意在。

他一叫一跃,所有的目标,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他弹起之后,在半空之中,连翻了四个筋斗,越翻越高,竟然未曾落地,就翻出了墙去,那是他们云家的绝技“云里翻飞”,守卫屋子的那些卫队,见了这等身手,都惊得呆了,竟人人都忘了开鎗。

云一风再胆大,在险死还生之后,也不敢多逗留,一溜烟回到了栖身的旅馆,坐定之后,喝了一口酒,才觉得自己刚才的遭遇之奇,竟是得未曾有!

云一风怎么也想不出那女人的来历,也想不到还会再见到她,只好当作是奇遇一件。

可是第二天一早,旅馆茶房拍门,说是有人邀请,在不远处的一家西餐厅吃大茶,茶房带来的字条上,十分秀丽的字迹,写著:“宵来荷蒙义助,云家风范,不同凡响,能屈驾一晤否?”

这样的相邀,当然要去赴约。他走进了那家豪华餐厅的一个独立房间,就看到一位女士,盈盈起立。云一风一看之下,整个人如同遭到电极一样!

木兰花把他在叙述这件事时对这位女士的形容,一字不易,保留语气地转述了出来:“这……眼前的那女士,容颜美丽得叫人窒息,她并不年轻,但也决计不老……很难……她有一股仙气,天上的仙女,哪分甚么老少?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她目如流星,向我一笑,我就站在那里,动也不能动,不相信天下竟有这样的美人!”

木兰花是先向白素说了有关大满和铁头娘子的事情之后,再说云一风的遭遇的,次序和白素告诉我时一样,所以我的反应,也和白素当时的反应一样。

我失声叫:“陈大小姐?”

我叫了之后,又问:“这是哪一年哪一月哪一天的事?”

白素当时也曾这样问木兰花,所以她能立刻回答我的问题:“就是我们的小人儿被人抱走之前的十九天。”

我默然片刻,云一风遇到的陈大小姐,应该已是四十岁外了,但若是天生丽质,自然也一样可以艳光照人。云一风形容她有“一身仙气”,铁头娘子当年在江边见到她,也说她是“天仙一样的妹子”,可见陈大小姐确然是一位美人。

当时,云一风明知失态,但也不能克制自己,行动言语,都有点失魂落魄,有一些小节,连想都想不起来。他先是一个劲儿摇头,因为绝难把眼前的仙女和两颗血淋淋的人头,联想在一起。

陈大小姐(那“仙女”自然就是陈大小姐)请云一风坐下,亲手替他斟了洋酒,介绍自己:“我姓陈,昨晚手刃了两个杀父仇人  他们本是先父手下,却联手杀害了先父。事情已过去很多年了,我一直在苗疆人迹不到处隐居逾二十年,所以并不知道,直到最近方知,仇人还有很多,但是我找两个首恶算了!”

云一风对这种为父报仇的事,并不表示惊讶,他当时问的是:“何以竟要在人迹不到处隐居二十年?”

陈大小姐见问,长叹一声,并不回答。这一声长叹,据云一风的叙述是“长叹声把我的五脏六腑,一起抽了出来”,即然有了这样的感觉,云一风的行动,不免大是失常,他一伸手,按住了陈大小姐的手,虽然没有言语,但是那脸容,那眼神,也就道尽了钦羡仰慕爱恋之情!

我听到这里,不禁连声道:“该死!该死!云一风竟吃我岳母大人的豆腐!”

白素瞪了我一眼:“不是吃豆腐,是她真有能叫人一见倾心的魅力!”

我忙道:“是!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你也一样有这样的魅力!”

白素叹了一声:“别打岔,快到紧要关头了!”

云一风的行动,显然也出乎陈大小姐的意料之外,因为那时,云一风应该年轻得多。陈大小姐慢慢地抽回手来,及在云一风的手背上轻拍一下,又长叹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我已是做了外婆的人,听说是个外孙女儿,这里的事情一完,我就去看看我的外孙女儿!”

云一风自然不信:“开甚么玩笑!你  ”

他本来想掏心掏肺,想几句话出来恭维一下,可是话还没有出口,却忽然看到陈大小姐现出了极其凄苦的神情,令他也为之鼻酸。

接著,陈大小姐的神情,在凄苦之中,又透出了恨意,苦和恨交织,却又不失美丽,看得云一风呆了,用他的话说是“从来也未曾看到过一个人的脸上,尤其是那么美丽的脸上,可以现出那么丰富的表情来,像是一生的悲欢离合、乐和怒、爱和恨,全都一下子涌了出来,唉!这情形一直深印在我的脑海之中,可惜我没有绘画的本事,不然,就画出来让你们看看!”

陈大小姐由于心情激动,甚至不再理会云一风,以一方丝帕遮住了脸,迳自离去,留著云一风独自在那里发楞,成了云一风生命中的一宗奇遇。

后来,一风把事情说了出来,木兰花听了,当然绝无法把这件事和我发生联系,直到若干年之后,她又听到了大满老九和铁头娘子的事、听到了白老大和陈大小姐的事,她才陡然想起云一风的奇遇,和我有极大的关系,那个“听说是外孙女儿”的,极可能是我的女儿,所以她才和白素联络,要求见面!

当白素说到这里时,我双手抱著头,只觉得疲倦之极,我挣扎了好一会,才道:“拼图完成了!”

白素的回答是:“就算不是百分百完成,也完成了百分之九十九!”

我苦笑:“素,我和你,其实是所有错综复杂的事件之中,最大的受害者!”

事情发展到这地步,我们的小人儿,是叫陈大小姐,也就是她的外婆抱走的,自然再无疑问!

陈大小姐受了伤痛之极的打击,心理自然不正常,她不肯和白老大相见,但还能把女儿送回去,可知那时,她还不是太不平衡。及至“在人迹不到处隐居逾二十年”之后,她外观虽然仍是绝色佳人,但心理上的不平衡,一定发展到了骇人的地步。

她口中的“去看看外孙女儿”,就是穿窗而入,把“小人儿”抱走  也只有她,才会有那么好的身手,白老大倒是一眼就看出那是一个武功绝高的高手所为,但他也想不到会是陈大小姐!

陈大小姐为甚么要抱走我们的女儿呢?后来我和人讨论,好几个心理学家都说,那是基于极其复杂的心理因素,她又有爱,又有恨,知道抱走小人儿,会给我们带来痛苦,也会给白老大带来痛苦,那是一种复仇心理的宣泄。

也或许,她以为自己本领高强,把小人儿带走,可以使小人儿日子过得更好。更或许,她生活寂寞,需要有人作伴。

心理学家又说,基于这种复杂的心理因素所产生的行动,连行动者本身,都无法说得出一个明明白白的原因来,别说旁人加以推测了!

当时,我曾很生气:“你们这些所谓心理学家,说了等于不说,全是废话!”

心理学家们一起叹气:“本来就是,人的心理如此复杂,谁能说得明白!”

这是后话,当时我对白素说我们受的伤害最大,意思是指我们最无辜,事情和我们根本一点关系也没有,可是却使我们遭到了失女之痛,几乎发狂!

白素苦笑:“凡事都有因果,我既然是他们的女儿,你既然是我的丈夫,自然也脱不了干系。”

我又指著她:“你一听得木兰花那样说,就应该立刻告诉我!”

白素叹了一声:“不错,我听了木兰花的话,就已经明自当年女儿失踪是怎么一回事,可是怎么对你说呢?你把自己掩饰得那么好,说了,上哪儿去找陈大小姐和女儿?不是徒增痛苦吗?所以我只好不说,自己暗中进行,却又一点结果也没有,直到在苗疆,忽然见到了这样的一个女野人,我才知道,皇天不负苦心人  ”

她说到这里,泪水已滚滚而下,那自然是由于激动和高兴,我也鼻子发酸,心情激动,所以最后那句话,我是和她一起叫出来的:“  我们终于得回了女儿!”

一起叫了这句话之后,我和白素,略停了一停,又紧拥在一起叫:“还等甚么?”

一秒钟也不想等,自然是为了争取尽快到蓝家峒去,见我们的女儿。

和白素一起离开的时候,并没有通知任何人,因为若是给温宝裕知道,被他缠著问长问短,千头万绪的来龙去脉,如何能在短时间内向他说清楚?

我们只是和在学降头术的蓝丝取得了联络,请她立刻到蓝家峒,带了红绫,驾杜令留下来的那架直升机,到机场来接我们,那样,我们可以第一时间见到女儿了。

白素对此举有过反对,她怕红绫在直升机上会闯祸,我大声抗议:“不公平,你和她相处了五个月,自然不那么急于见她!”

白素抿著嘴笑:“听说我要把红绫带回来,就如临大敌的是甚么人?”

我理直气壮:“此一时彼一时也,知道了是自己的女儿,当然大不相同。”

我曾有过许多次快乐的旅途,但自然以这次为最。我也曾有过很多次等待,但也以这次等待最心焦  直升机从蓝家峒飞来快,蓝丝赶赴蓝家峒,以她之能,也得要两三天的时间。

在等待期间,我和白素又讨论了许多问题,放在最后再说。

两天之后,直升机降落在机场的一个角落,白素望著我,做了一个鬼脸,我摊了摊手:“应该是怎么一个场面?我该做些甚么?”

别说我们根本没有准备,就算有,也保证一点也用不上。红绫不脱野人本色,行事完全不依常规,直升机舱门一打开,就看到两白一红,三条人影,一起飞扑而出,来势决绝。

我正在惊讶,除了红绫之外,谁还有那么好的身手?莫非是良辰美景到了?可是她们除了红色之外,绝不穿别的颜色,另外两人一身白色,不会是她们。

正在疑惑间,白素已迎了上去,和疾扑而来的红绫,紧紧抱在一起,两人都发出了一阵阵表示欢乐的声音,另外那两个人,也停了下来,跳跃不已,我这才看清楚,那两个不是人,而是一种猿猴,全身白色,长手长脚,虽然是猿猴,但也看来颇为不凡。

然后,这才看到蓝丝出了机舱,急急向前奔了过来,一面扬手叫我,我向她迎了上去,她大摇其头:“红绫一定要把两头灵猴带来,她说,是那一对灵猴养大她的,才从深山中来,可不能抛下他们。”

这时,白素也已把红绫推开了一些,指著我,示意红绫看我。红绫睁大了眼睛,向我望来,白素多半已在她的耳际,向她说明了我的身分,可是我怀疑她会不会有伦理观念,知不知道父、母和她是一种甚么样的关系。

红绫望向我的眼神有点怪,她慢慢向我走来,那两只灵猴,紧跟在她身后,我也慢慢的向她走去,只觉得鼻子之中,一阵阵发酸。

在一旁的蓝丝,一下子就看出了事情十分怪异,她疾声问:“怎么啦?”

我回答了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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