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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家事-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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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多年过去了,我的孩子和我当年一般大了。家家户户虽说不至于吃不上饺子,可吃饺子的味道也是“千年等一回”,眼睛都盼红了。孩子们盼的就是大年初一那顿饺子。苦熬苦盼的酸劲儿,何止可以用“千年”来描述啊!那一年,我家后院老夏家那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子,一顿就吃下90多个饺子,得2斤白面才能包下来!于是我想起了当年八爷八奶家的孩子,也会有人一顿吃下那么多的饺子的,那时比现在还“熬苦”啊。他们把自己孩子的口福给了我,可我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他们的,仅仅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也是遗憾。

1997年夏天,王八爷的五儿子王文明从沈阳来乡里办理户口手续见到了我,好不亲热,我们好久不见了。

王文明比我小一岁,他的对象是沈阳的知识青年。10多年前他随她去了沈阳,办的是假离婚手续,现在要复婚迁户口。

来到乡里没认出我来时,王文明满脸的愁云,不知道找谁可以顺利办手续。我主动认识了他,王文明立即“多云转晴”。他万万没有想到,几道“复杂”的手续,在我这都简化了,都由我签字盖章,2分钟了事。

但是,其中有一条,必须先有原户口所在地认可后方可盖乡政府的公章,急得他冒汗。打电话,村里没有人,他父母家里也没有人,农忙时节都忙在地里啊。我对他的情况很了解,这道手续就免了,章照样盖,字照样签,用不着在我这卡壳。他百感交集,他说,今天办不成就白跑二年了,时效过期,所有的手续就是废纸一张。我送他出办公室,他向前紧走几步又回过头来瞅瞅我,似乎有什么话要说。我摆摆手,表示知道他要说什么,他一转身急忙向车站跑去。

也许他根本不知道“饺子”的故事,或是早就忘记了。但那是历史,是绝不会被时间淡化的。

“大乱进城,小乱下乡”。1947年春沈阳地区两军决战,就要“大乱”了,我们全家再一次搬到沈阳广宜街附近的太清宫那里躲避战火。当时母亲就要生孩子了,家里却没有滴米,常常上顿接不上下顿。为了能让我隔三差五吃上一顿饱饭,母亲就领我去附近的舅舅,我们住得不远,算是邻居吧。

舅舅也是逃难的,老家在我老家的东面八九华里路的石佛寺。老舅和姥爷一起生活过得很殷实,来沈阳前就把许多的粮食拉到城里来,母亲事后说那粮食吃上几年都不会空。可是,每当我来舅舅家吃饭的时候,母亲从来不吃一口。那时的粮食比黄金还要贵,吃人家的饭就等于变相拿人家的钱。那时的沈阳物价飞涨,一袋子钱买不来一袋子米。后来很长时间不去老舅家了,是母亲再也不想看老舅和老舅妈那两张阴沉的脸了。

为了糊口,父亲经过考试当上了警察,仅仅当了十几天的警察。

母亲生孩子了,就是我的二弟,小名叫“二孩子”,我至今记得的。父亲忙于,祖母不在母亲的身边,没有一个人来照顾我们母子三人。幸好一个姓郭的大娘长带些米面来我家,她一边照料来月子的母亲,一边让她的女儿陪着我玩。这个小女孩比我大一两岁,很是瘦弱,但很机灵和善懂事,我实在记不起她叫什么名字了,当时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我们住在一个大杂院里,院门朝南开的,院子里有一家开买卖的,进货出货免不了掉这掉那的。人家不在乎这些小东西,我们俩就捡着玩,每一次她都比我捡的多。最后我们把捡到的东西放在一起平均分配。这些东西很像冰糖,白色透明的,一块一块的,我们不认识是什么。拿回家里,母亲说是白矾,闹嗓子、包红指甲都用得着,母亲精心地留下了。解放后了,我还用它包过红指甲呢,小学毕业的时候这些白矾还有很多。

回想起“白矾”,我的心里总有那么一点苦涩,倒不是苦在那时像白矾一样的生活,而是我以后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小姐姐,她现在还好吗?家在哪里……

半个月以后,父亲辞官不做了,不久又搬回原址——董家窝铺老家。老家太平了,结束了“拉锯战”给人们带来的蹂躏之痛。城里大乱了,八路军就要围城开火了,我们就是在开火前离开沈阳的,那时叫奉天。再后来,只要我去沈阳,就要到太清宫那转一转看一看。我大了,但我依然幼稚,即使我真的看见了那个小姐姐,我们还会认识吗?

解放后1949年的第一场大水冲倒了老家的房屋,从此开始了随父亲四处漂流的历史,一直住着租用别人家的房子,成了新一代无产阶级,到了1963年才有了自己的家。

我们落脚的第一站是董家窝铺东南3华里的团山子,因为父亲在那教书。房东姓曲,我们住在他们三间房东屋的北炕,南炕是曲家,他们人口多西屋住不下才住在东屋南炕的。

曲家有个比我小一岁的孩子曲作兴,我就像哥哥那样带着他玩。他有一个哑巴哥哥比我大三岁,我们从来不打架,晚上睡在一个屋子里,就是一家人。

刚刚解放,日子是舒心坦意的了,生活还是那么的拮据。冬天一到就没有什么青菜可以吃到,白菜萝卜甚少见,土豆更是稀罕物。一天两顿饭,副食就是大咸菜,主食是大饼子高粱米稀饭,白开水是“高汤”,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吃上几块豆腐。离曲家几步远就是豆腐坊,母亲几乎没有买过豆腐,我不会忘记。因为好奇,我就和曲作兴去了那家豆腐坊看看热闹。

做豆腐的是个高个子老头。现在我想:一定是他本来不那么高,小孩子个子太矮,看谁都是高大的吧;看谁都是老头吧。他好像认识我,笑眯眯地攥着我的手:“你妈妈总舍不得买块豆腐,唉……”说着,他拿过两个碗来,给我和曲作兴每个人盛了满满一碗豆腐……

以记忆为标准,我平生第一次尝到豆腐的美味,至今仍然是我的偏爱。

那么,他是谁?吃完了豆腐,我不懂得谢谢人家,只好带着这个问号回家了。

 1 儿时的邻居(远近亲情)(2)

1儿时的邻居(远近亲情)(2)

祖母和母亲一再叮嘱我不要随便吃人家的东西,但我经不起诱惑,吃了陌生人的豆腐,不知道会得到什么样的处罚,懒洋洋地往家走。

母亲知道了这件事,她没有责怪我,只是打了个哀声:

“唉,你小孩子哪知道,那是你的大舅啊。”

大舅?我心里好不疑惑,我怎么有两个大舅啊?我认识的大舅不是那个老头啊……

我的大舅和母亲是一父两母生的,对我特别的好,我是有记忆的。沈阳的老舅和母亲是一父一母所生,这个大舅当然也姓慈,是母亲远房的哥哥,不是一个祖太爷的了,农村叫做“出五服”的了,也就是说他们不是五辈以内的直系血缘关系。可是,这个大舅对待我们就像亲大舅那样好。只要大舅出来卖豆腐,他总在我们家停留一会,等母亲出来“卖豆腐”。母亲是不轻易出来的,大舅就喊:

“老李,你出来一下啊!”

母亲出去了,大舅捡几块豆腐给母亲,嘴里还要埋怨他几句:

“你们大人节俭也就是了,孩子太‘熬烤’了,这是‘豆腐边’不算钱的……”

大就叫母亲“老李”,我明白,那时候娘家人都把过门的姑娘称作“老李”“老王”什么的,我听惯了,悟出了这个“习惯”。不过,什么叫“豆腐边”我不明白。母亲告诉我,“豆腐边”就是整板的豆腐经过打刀后剩下的“边”,很窄的一小条豆腐。一个多年的豆腐匠是有经验的,是打不出豆腐边的。大舅为了能让我吃上豆腐,就时不时地打出豆腐边来,就在门口喊“老李”。母亲不忍大舅这么做,劝他多卖几个钱,孩子也该娶媳妇了,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大舅说:“我是你哥哥,怎么一过门就成了两家人了?”母亲没有什么好办法推脱,只好领受了。

母亲对大舅说的孩子,叫慈明信,我的表哥,他比我大许多。我们住在团山子的第二年他结婚了,结婚的时候还不到20岁。母亲领着我去吃喜酒,大舅迎出门来好远,满面的喜气。我们母子是上宾,是本家的姑奶奶嘛。临回来的时候,大哥把红烧肉、丸子揣给我慢慢一兜子,我过年了。

自从60年代初成立堤防管理所,大哥就在那工作,一直到1998年退休。他的为人就像他的名字,明理、诚信、仗义、热心。在乡里,上上下下都和他保持着密的切友善关系。他搞过气象,是和河道管理有关系的,兼职的,在全县很有名气。1976年,乡里筹建成立气象哨,大哥是最佳人选。他没有去,而是把这个机会让给了我。他主动向有关领导推荐我,说我从理论到实践都比他强多了……之后,大哥又约请新民气象站的老师来指导我,我的工作很快走上了正轨,也没有辜负大哥对我的一片赤诚之心。

2007年10月28日,我参加了新民高中百年校庆,顺便到新民气象站看看我的老师——丁林。他老了,精神还是那么矍铄,依然谈笑风生。我们所以亲密,情谊深厚,慈明信大哥就是我们的桥梁。我们有30多年没有见面了,过去的话题自然是主题,自然会说到大哥的一些情况,我也有整整10年没有看见我的大哥了。

在丁老师家的酒桌上,我提起大哥,丁老师黯然了,他说听说大哥死了!

我很愕然,酒也喝不下去了……

2008年春节前,也就是校庆后3个多月后我回老家一次,和内弟提起大哥的死,让我震惊了——大哥没有死!

大哥的身体不是很好,退休后得了脑血栓。我去北京的时候特意去他家和他告别,那时他还能少量的喝酒,精神很好的。据内弟说,现在躺在炕上了……要不是有急事回来,我连夜也要看看他,错过了一次难得的机会,心里很是暗淡。

 1 儿时的邻居(指腹为亲)(3)

1儿时的邻居(指腹为亲)(3)

1950年春末夏初,我们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自己的家。这房子盖在孟家窝铺,在团山子以西3华里。房基地是我们自己的地皮,那时还没有实行合作化。姥姥是个很迷信的人,说那年盖房子不能改正房,也就是算命先生说的不能“修正”。所以,这两间土草房就改成了东厢房,正房的位子只好空着,引来了一场灾难。

1951年辽河发了大水,听老人们说这大水是亘古没有的,冲毁了我们家的房子,很多家居家用也都冲走了,弄得我们家一贫如洗。

洪水过后,父亲在正房的位置上盖起了“新房”。什么新房?利用旧房剩下来的“残砖碎瓦”盖起的房子——一间土草房,和马架子大小差不多。

从团山子搬到孟家窝铺,东西两邻和前后院都是大人们熟悉的人家,我也就没有了陌生感。东院是老丁家,老丁头卖香烟烧酒,开个小杂货铺兼做粉条,人称“丁粉房”。西院住着王宝富老两口,老王头买文具纸张,也卖炒花生。前文说过,我所以认识了王小浮,就是通过王家老两口这层关系。

东西两邻的买卖算不上火,常常是几天也看不见一个顾客。那个年代有几个人会喝酒的?酒可是高档的奢侈品而不是日常的消费品,只有逢年过节才有屈指可数的人家买酒。花生、烧饼、麻花、冰糖葫芦、脆管糖(学名麦芽糖),那得等孩子闹了小毛病,家长才买上一点以示抚爱。孩子们有病很少吃药,这些小食品好像比药好使。再说了,那时候的农村医生很少,药价却很高,看不起病,吃不起药。十里八村有个药方先生,那药也都是草药、膏药之类的,自己配出来的,你敢吃嘛。大人们不懂得什么叫流感,也没听说过这个名词,把孩子的“热病”统统叫做“撞客儿”。“撞客儿”大意是撞上了“客人”。“客人”是神灵鬼怪的意思,忌讳这么说,就把神灵鬼怪说成是“客人”了。既然得了邪病,当然就得“歪治”。比如:在一面镜子上立个鸡蛋,大人的嘴里再叨叨咕咕地细数已经死去先人的名字。鸡蛋立住了,就说明鬼神作祟。其实,只要你有耐心,鸡蛋一定会立住的,我就在镜子上立住过鸡蛋。之后,就烧香祷告,祈求神灵保佑,答谢他们对你开恩。几天之后,孩子的病好了,就说是先人显灵了,日后可要好生恭敬,不然的话还要拿你有病!其实,孩子有小病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治也会好,还可以增强免疫力,更用不着如此的虔诚。

假如这些招法都不见效,大人们还有另外一道招法给孩子治病。

一次我的了疟疾,烧得厉害,昏昏沉沉的,滴水不进,难受死了。祖母给我煮了一个鸡蛋,那叫偏方,偏方治大病。按照治病的程序,祖母先剥去蛋皮,然后双脚跨在外屋的门槛子上,再用一根针在鸡蛋上扎一百下,然后把鸡蛋叫我吃下。这个偏方果然见效,早上吃的鸡蛋,下午病就好了。可是,没过两天,病又复发了,祖母说这鸡蛋没有把病完全带走,还得继续治疗。

祖母领我走到街上,等别的孩子走过来她就叨念:“求你把病带走吧,你是好人……”

还好,疟疾轻了一些,但没有彻底好。其实,得了疟疾就是这样的反复,周期性的发作,那是没有人明白。

为了治好我的病,祖母最后一招只好派上用场。她去东院老丁家买回一两酒来,又煎了两个鸡蛋,让我连酒和鸡蛋一起囫囵吞下。看来这个法子不错,过年的时候大人都很少喝上酒吃上鸡蛋,我“享受”了,因祸得福啦。为了治好我的病,祖母豁出去了,肯花钱。不过,鸡蛋我是吃下去了,酒刚沾嘴唇儿就吐出来了,喝不进去!这可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喝酒”,酒后,病果然好了。祖母很高兴,她说“偏方就是能治大病”!我想,老丁家的酒大概就卖我们这样的客户吧。待我长大了,也明白了个中道理,“打摆子”就是这样的反复,闹几天也就过去了,可以不治自愈。但可要小心,弄不好会有危险的,且不可以我的经历作经验……

住在孟家窝铺时,常来我家串门的是老曲家二大娘,她住在东街,离我们很近。二大娘的奶奶婆婆是我的亲姑太,我们是老姑舅亲。二大娘的大女儿叫曲风云,比我大三四岁,我每天都是跟着她去团山子学校上学。曲风云比我还小的时候就有对象了,未婚夫姓石,叫石振才,我们也认识。他们是父母“指腹为亲”的姻缘,为什么指腹为亲我不知道,但两家的关系很好。曲家真把石家当作一家人看待,见石家没有房子住,就让石家搬到二大娘的北炕来住。石振才和曲风云年龄差不多,虽然也是小孩子,但也懂得将来会住在一起的,住在一个炕上的。像我们这些更小的孩子也懂得他们是什么关系,时不时地就逗曲风云和石振才,尤其是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每到这时,曲风云都气得发疯,直到抹眼泪……

1954年初冬的一个晚上,二大娘又来俺家了。他和母亲说话,我趴在被窝里听。母亲说:“这房子卖给谁也是个卖,你们两家住在一起也不方便……”

半个月后,我们随父亲搬到离孟家窝铺8里路的那家卧铺,石家搬进我们的房子。

曲大姐待我就像亲姐姐一样好,上学的时候,左手拉着我,右手是他的弟弟曲良忠。曲良忠比我小一岁,前文说过了,我们是从小的朋友啊。

离开了孟家窝铺,我一直惦记曲大姐她们,也很想知道指腹为亲的结局,在我的印象中,我觉得大姐很委屈。初二的时候,我听同学说,曲石两家自从我们搬到那家卧铺后,他们就解除了婚约。那时曲大姐结婚了,嫁给了马家,夫妻是自己处的,婚后生了七八个孩子,都是女孩。再后来,我在乡里工作了,常去她们家的村上蹲点,特意看看孩时的曲大姐……

 2 知心的邻居(难得知心)(1)

2知心的邻居(难得知心)(1)

2知心的乡邻

有一种感觉,至今难以让我解释是怎么产生的。那就是离开了孟家窝铺,离开了曲大姐,我觉得自己长大了,好像蝴蝶羽化那么快。昨天我还像柔弱的蛹在“爬行”,今天会“飞”了。

那家窝铺离孟家窝铺相距仅仅8华里,可谓近在咫尺,但却像走进了另外一个世界。那家窝铺姓郭的人家占60%,朱姓近30%。他们把“郭”当成“锅”,“朱”被理解为“猪”,于是,两个姓氏人家各自有一个居住区域,一道相隔互不混居,多年如此。但是,他们从来不“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相反相互间也做儿女亲戚,相互通婚。老年人有许多都是“亲家”相称,时常开玩笑的,倒也和谐,也是知心的邻居了。

知心,就是你知我心,我知你心吧。

这个那家窝铺我们先后住过两次,对“知心”这两个字再知心不过了。那就是在对待子女上相互知心——注重孩子们的学习相互知心,且身体力行。郭家也好,朱家也罢,家长们个个都千方百计地为孩子们日后的“出息”用真心真劲。那时候刚刚解放,郭洪义等许多年轻的家长们就把十左右岁的孩子送到沈阳去就读,眼光远大,意思超前,实在是难能可贵。孩子高就,家长低调,省吃俭用地过苦日子。那个时候商店很少,街上有货郎挑着担子做买卖,走街串巷卖个针头线脑什么的。但货郎很少来这个村子做买卖,因为很少有人买他们的东西。即使是卖豆腐的过来,也卖不了几块。他们把钱都用在读书上了,也有了“与众不同”的收获。1958年前,这个小小的村子就有了七八个大学生,那时候我都不懂得什么是大学,没听说过这个词。

在孟家窝铺,放学后就是完,从来不做作业。天还下来就睡觉,省得电灯熬油,把灯下读书看作是浪费,不会过日子,让人家笑话。来到了那家窝铺,这一切都改变了,是受到人家的熏陶,放学后就写作业,晚上也学会了电煤油灯看书了。

1957年深秋,跟随父亲的工作调转,我离开了那家窝铺来到了郭家沤麻坑,现在叫郭家了。这次搬家让我心里很痛苦,做梦人都在那家窝铺,想念我的同学和邻居。这也许是人长大了,懂得感情了吧。也许感情这东西给你最大的“优点”,相反则是最致命的“弱点”而被他左右和驾驭。

在那家(习惯称呼,大多地名都被当代人简化了,但公章一般还是很传统的)时候,每逢闲暇我常去听父亲和西邻郭洪权之间的聊天。他们谈天下时事、聊孩子教育、说古往今来,我都听得懂,记得下。他和父亲是“国高”同学,郭洪权是村里的会计,他的大女儿郭士英和我是同班同学,我们常在一起玩。郭洪岐、郭士文、王兴杰……都是我的同学,我吹笛子拉二胡就是和他们学会的。到了高中我还是学校乐队的演奏员呢,“多才多艺”就是那时候的基础,我不会忘记。那家给予我很多美好和展望……

到了郭家,情形就变了,处处事事都很陌生。郭家,姓郭的是大户,“郭”姓的发音在这里很特别,不发“锅”的音,而发“国”音。

在郭家,我们和姓孙的住东西屋,是最近的邻居了,仅仅次于团山子的老曲家。

孙家三口人,一个60多岁的老太太领着两个儿子过日子。一个儿子有40来岁了,另一个30多岁。让人不能理解的是,一家三口人都是弱智,缺心眼,村里人叫他们“一家傻”。祖母和母亲看不过去,就帮助他们料理家务,打点内外一些事宜。她们不知道“道谢”,也不懂得“感恩”,但祖母和母亲还是一如既往地关照他们一家人。左邻右舍都说婆媳俩心眼好使,也愿意和她们交往。

通过“邻居”大人们找到了落脚点,我也在寻求适应这里的环境,很快同郭志彪孙方举成为好朋友,他们是我在郭家的同学。

那家有那家的优势,郭家有郭家的特点。郭家没有那么多的大学生,只有一个师范毕业生,姓王。但郭家的父老乡亲都很尊师重教。我们刚刚搬过来,许多学生的家长就来看“先生”了,或菜或柴,总有心情表示。父亲刚来时是负责教师,不久就是主任了,是学校最高的领导。

1957年末到1958年初,全国都刮起了一场政治风暴,那就是反右斗争!另一场风暴则是自然灾害,那一个冬天风雪特别的大,所有人家的门窗都被大雪封闭,所有的道路都被雪峰堵塞。1957年又是粮食统购统销开始的一年,口粮出现了严重的短缺,尤其是我们家这样的非农业户。

为了补充粮食的不足,有能力的人家都顶风冒雪地“破冰求鱼”。寒假里,父亲等老师们去了县里“整风”,家里只有我可以和人家“随帮唱影”去河泡子拿鱼虾。

那年我还小,使不动“钩片”钩鱼,也拿不动冰镩镩冰眼,只能用“搅罗子”搅鱼。我们家哪有“搅罗子”啊,西邻郭景一大伯贪黑为我做了一个,我高兴得不知道怎么好了。第二天,我就随邻居拿鱼去了。

天实在是太冷了,刚一出门手脚就冻得像猫咬似的,耳朵冻出一个大水泡来。北风很大,很那站在冰面上,不小心就会被卦进冰窟窿里。祖母劝我不要去了,说太危险。可我偏要去,觉得让别人落下一天就像逃学一天那样羞愧。我每天都起得很早,回来得很晚,中午啃一块玉米面的大饼子就算了事。我在想,父亲不在家,我要让七八口人过一个吃饱的冬天。

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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