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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秦-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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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楚轻轻一笑,不客气的说:“越是贤能就越好处理。我曾经听说范睢大夫能够得到国主的信任,是因为他曾经说‘天下人只知道秦国有太后、穰候、华阳君、高陵君、泾阳君,而不知道秦王’。先生以为国主如何?算一代明君了吧,可他也无法忍耐自己的权柄被他人掌握,齐王怎么可能真的一点都不忌讳春申君呢?当春申君比齐王更加富有、名望比齐王更贤能的时候,只要一丁点火苗,就足以烧毁春申君的性命。”
彰黎不得不说,秦子楚提出的是个好办法。
但他仍旧不觉得秦子楚总把阴谋诡计挂在嘴边是个好习惯,因此忍不住劝说道:“公子,当行正道,不可行诡道。”
秦子楚笑着说:“达到目的就好了。您说这样能把荀况请来了吗?”
彰黎脸上笑容越发苦涩,他继续说:“对大家可以说之以理,但是不可诱之以利,这是对他们的侮辱。”
“先生,这话就不对了。人能够安贫乐道,但是安贫乐道的前提是没有好条件。大家都苦的时候,当然很容易快快乐乐的,吃个野菜可能也觉得是好东西,但要是隔壁天天大鱼大肉的,你怎么可能平淡的饿着肚子看书呢?鼻子也不能同意啊。我真心希望荀卿能够成为我的老师,但这与我能够带给他多少好处并没有冲突。人知道礼义廉耻、有自己的底线是好事情,可这和追求更好的生活没有冲突。”秦子楚辩解。
彰黎一琢磨,秦子楚的话确实没什么大问题。
于是,他点点头叮嘱:“公子有所不知,此时的学子一直分成两种人。一种人读书就是为了追名逐利,另外一种,只要将知识和金钱地位挂边都觉得是侮辱。所以,公子日后说话还是要多加小心才好。”
秦子楚记住彰黎的提醒,点头感谢道:“多谢先生提醒。”
彰黎摆摆手:“我本以为自己此生要在赵国蹉跎了,认识公子之后,更是因为泄露了平原君的秘密而萌生过死志。若非公子开导,彰黎也不会现在还能坐在车厢里面和你谈天说地。公子等于救了彰黎一命,日后,彰黎愿为公子肝脑涂地以报恩情。”
“先生想太多了,你一个文士,若是我到了要让你肝脑涂地的地步,我也好不了的。咱们都好好活着,才能让你发挥最大的作用。”秦子楚扶起已经跪下的彰黎,笑着化解了眼前的情况。
秦子楚从来不觉得一个人报恩,非要连命都搭进去。
他也承受不起其他人的性命相筹,太沉重了,若是真的感恩,只要在擅长的领域给他花心思就足够了。
秦子楚和彰黎坐在马上等着雨停,另一头的新垣衍和龙阳君却坐在车内坐立不安。
“听少原君的意思,平原君不曾有一名相貌出众的庶出儿子?”新垣衍忐忑的与龙阳君对视一眼,目露忧虑。
刚刚随着魏王信件一同到达的平原君之子少原君赵德面色沉重的摇摇头。
他是被父亲委以重任,希望通过魏赵两国的亲密姻亲关系得到帮助,却没想到魏王和信陵君不合,连带着不想参合赵国的事情。
眼看无法达成平原君交托的重任,赵德不得不借着魏王传令给使团的机会,死皮赖脸的跟来希望说服魏王爱重的龙阳君,进而希望他吹吹枕头风,使魏王心软,改变主意。
赵德无论如何没想到自己会面对如此奇怪的情况,他皱眉道:“龙阳君何出此言?我父亲虽然姬妾众多,可他一直十分尊重母亲,不曾在我年长前让姬妾生下男孩。”
龙阳君看了看新垣衍,忍不住说:“大约半日之前,我们在魏赵两国边境遇见一名年轻的貌美男子,身长七尺有余,形貌绮丽、举止端庄,被随从称呼为‘公子’。他自称是平原君的庶子,养在夫人膝下。”
“简直是胡扯!”少原君立刻打断了龙阳君的话,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赶忙压低声音道,“此人隐藏身份,恐怕另有图谋。”
“那人身着朱衫,带着些许的赵国口音,少原君能猜到是何人吗?”新垣衍怕龙阳君的脾气在得罪人,不等他开口,主动将秦子楚的特征说与了少原君。
少原君沉思了一阵子后,脸色猛然一白,瞪大眼睛脱口而出:“难道是逃脱的秦王孙异人?他被派来赵国做质子多年,而他确实被楚国人的太子妃华阳夫人认作嫡子。”
新垣衍皱眉,心下另有打算,而龙阳君却气得手掌发抖。
魏王虽然与信陵君不合,可原因绝不只是因为信陵君养士三千,遍地为他吹嘘贤德才能,而是因为信陵君所养的人之中大多是鸡鸣狗打之辈。
魏王凡事都喜欢光明正大,哪怕喜欢上了男人,都要将龙阳君展示出来,让他贡献荣华富贵。
因此,平生最恨的就是信陵君花大价钱养着的那群人。
龙阳君与魏王投缘,两人脾气十分相似,一朝发现被秦子楚欺骗,恨不得将他抽筋剥骨,砍成碎块!
“我们都被人愚弄了!”龙阳咬牙怒声道。
少原君跟着说:“秦王孙已经是太子嫡子,用处极大,我们不如转头将他捉住,谈判时也是一个重要的筹码。”
“走!”新垣衍没来得及反应,龙阳君已经抢过一匹骏马,飞身而上,转瞬奔出几十米远了。
“你——哎!走,我们追上去!”新垣衍低咒一声,只能无奈的指挥着使团转头,随着龙阳君而去。
金乌西沉,江面的雨势越发急骤,秦子楚一行人已经完全挤到车厢中,身上的蓑衣和斗笠都被打透了。
“这雨什么时候能停呢?”秦子楚叹了一声,再好的雨景看了整整一天什么事儿都不能做也腻烦了。
“春雨难得。不过,若是明天还不停的话,恐怕咱么就只能沿着河岸走陆路了,河水会暴涨。”彰黎向外看着跟着说。
秦子楚怀中的嬴政猛然睁开双眼,扭动着手脚,不肯老老实实的趴在他怀中了——有杀气!
“阿正,怎么了?”秦子楚的注意力霎时被拉回嬴政身上,手忙脚乱的托住怀中的男婴,不让他掉下膝头。
嬴政挣了挣胳膊,竟然真的险些让秦子楚没抓住他。
秦子楚吓得额角瞬间布满冷汗,他脸上终于显出怒容,翻过嬴政的身体,“咚!”的一声将食指弹在她眉心,把嬴政弄得眼前瞬间飞出绕圈的星星。
一阵杂乱的马蹄声出现在河边,为首的男子赫然是上午曾遇见的龙阳君,他浑身早已经被雨水打湿,宽袍广袖黏在身上,满面怒容的瞪着车厢之中的秦子楚。
见秦子楚看过来,他嘴角勾起冷笑,抬起弓箭直指秦子楚!
34落水
秦子楚和彰黎同时住声;直勾勾的看向龙阳君。
整支队伍跟着静了下来,河岸边只剩下雨声敲打在窗沿和河水湍流不息的声音。
龙阳君嘴角勾起冷笑,拉弓如满月;眼中流出近乎实质的杀意。
“你说自己是不是特别该死?嬴异人;你竟然敢说国主的不是!”龙阳君冷声喝问,毫不掩饰的维护心上人。
秦子楚露出干巴巴的笑容。》《
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把龙阳君忽悠走了;竟然还是被他看出破绽折返回来,但毋庸置疑;自己还没活够呢。
“我自己;当然不会说自己该死。”秦子楚扯起僵硬的嘴角;声音略带上微微的颤抖。
这是他第一次直面死亡的威胁,秦子楚心跳得飞快。
太阳沉底消失在了地平线之中;雨下得越来越大了;滚滚乌云遮天蔽日,似乎从远处传来几声雷鸣。
夜空之中没有丝毫光亮,可秦子楚却诡异的能够感觉到直指着他眉心的箭尖是不是闪过的流光。
忽然,船家“噗通”一声跳入河水之中逃了!
龙阳君冷笑一声,恶意的说:“船夫都跑了,我看你们还能往哪里逃?”
冷汗很快打湿了秦子楚背后的衣衫,但他仍旧一动不敢动。
此时,杂乱的马蹄声骤然在山间响起,与急骤的雨声交织成令人心惊的催命符。
马匹不安的跺着蹄子,打出一声声鼻响,摇头摆尾的拉动着车厢摇晃,发出“吱吱呀呀”令人牙酸的声响,可车夫只顾抱着头蜷缩在角落里哆嗦,根本不敢上前一步,制止马匹移动。
气氛冷凝得让人连呼吸都放轻了。
“新垣衍他们来了,肯定会制止我的。”龙阳君自言自语了一声,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放,利箭已经带着万钧之力直逼秦子楚眉心而去!
咻——
利箭在漆黑的夜晚发出恐怖的声响,像是死神的手掌紧紧抓住秦子楚的脖颈!
秦子楚不通武艺的战五渣,彰黎也是个文士,利箭直射而来,两人竟然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秦子楚的呼吸一瞬间变得极为急促,他手掌下意识抱紧了怀中柔软的身体,可一时之间被龙阳君震慑,竟然毫无闪躲之力。
嬴政快被秦子楚蠢疯了!
难道你就不能动弹一下吗?距离这么远,龙阳君擅长的是剑术不是箭术!
但嬴政还是一个柔弱无力的婴孩,根本无法像以往一样动作灵活敏捷,连偶尔挪动一下手脚都觉得疲累不已。
可要被射杀的人是……属于他嬴政的!
嬴政此时顾不得其他,用上最有利的武器,猛然张口咬在秦子楚胸口。
秦子楚“啊!”的发出一声惊叫,竟然不顾迎面而来的利箭,急急忙忙低头看向怀中婴孩是否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不等他反应过来自己此时的动作多么令人惊喜,秦子楚已经“嘶!”的痛呼出声。
原来龙阳君的利箭竟然擦着他的面颊而过,在上面留下一道深深的血口子。
龙尚君射出的箭矢上力道极大,破空而来发出一声闷响,狠狠钉进车厢的框架之中,尾翎前后摇晃,在寂静的车内嗡嗡作响。
整架马车竟然都顺着箭矢射出的方向狠狠摇晃起来。
拉车的马匹似乎也感受到凛冽的杀气,竟然跺着蹄子向前走了几步,可又被渡河的船只限制,不敢跳下湍急的河水。
粘稠的血液顺着秦子楚脸颊流下,血腥气立刻在空气之中散开。
这一变故骤发,彰黎终于清醒过来。
他高声喊着扑到秦子楚面前将他挡住:“公子,公子!你伤得严重吗?”
百年战乱萦绕着九州大地,无论哪一国的臣民都经历过不少厮杀。
赵国更在几年之前刚刚遭受了让他们几乎青壮尽灭的长平之战,能够活下来的男人不是老弱病残,就是胆小如鼠的懦夫。
对艰难求生的平民来说,脸面从来不是重要的东西。
此时一见龙阳君真的敢开弓射杀秦子楚,他们再也顾及不上此时身在江中,竟然通通学着船夫跳入江中逃命。
“公子,咱们怎么办?”彰黎彻底慌了手脚。
船被船夫用成年男子手腕粗的麻绳捆绑在河岸上,他用尽力气撕扯也奈何不得,而船夫系的扣节,彰黎根本不明白怎么解开。
一时之间,他们三人竟然通通被困在船上进退无路。
“你们还想走?今日我一定要让你们留下命来!”龙阳君自箭筒中又摸出一把箭来,双箭连珠,再次指向秦子楚。
彰黎张开手臂挡在秦子楚面前,急喘着说:“秦国对魏国并无动武之意,龙阳何以非要对付异人公子不可?”
不提此事还好,一旦向龙阳君提起他被秦子楚主仆愚弄的事情,龙阳君更是火冒三丈,高声道:“你还有脸问我?秦国与赵国之战与我魏国何干,你们若是直说出姓名,谁会为难你们?可你们主仆偏偏藏头露尾,愚弄我等使团之人,不给你们几分颜色瞧瞧,你们秦国人真当我魏国是可以随便戏弄的吗?!”
话音未落,龙阳君已经松开搭在弓弦上的手指。
秦子楚再也顾不得什么了,他和彰黎此时被困在船上已是瓮中捉鳖,哪怕依靠着彰黎的护持能够再次躲过龙阳君一次射杀,可在没有强力帮手的情况下,也不过是让彰黎凭白葬送性命罢了。
他一手抱住嬴政,另一手用力拉出彰黎的手掌,猛然扯着他从车中跃出,直接跳往看不到底的河心。
秦子楚只觉得身子似乎被什么扯了一下,衣袍发出长长的锦裂声,让他下落的时候被完全卸去力道。
托高了嬴政幼小的身体,秦子楚单手费力的撕扯着身上碍事的宽袍大袖,狠狠蹬了一脚,才将它彻底褪去。
orz感谢大学时候不得不上的三年体育课!
秦子楚为了避免麻烦,每个学期都选择了游泳。
老师们的臭脚丫子狠踹硬是让他学会了游泳这项技能,因此,虽然没有成为游泳健将,秦子楚仍旧只依靠双腿,还是浮在了河面上。
刚开春的河水仍旧冷得刺骨,秦子楚很快就被冻得手脚发麻,可他始终将嬴政高高举在河面上,不让襁褓沾湿。
男婴不安的在他掌心蠕动,秦子楚哆嗦着被冻得发青的嘴唇,抖着声音说:“阿、阿正乖,不……不要动弹啊。我、我快抓不住你了。不要、不要掉进水里,河、河水太冷了,你会得、得病的。”
嬴政身体一僵,瞬间停住了忍不住挣动的四肢。
登基四十载,他不信任何人,可……能够宁可自己受冻也不让他受到一丁点伤害的人,无论这位“子楚公子”是谁,他都欠他的恩情。
冒险给出一次信任,也无妨!
秦子楚没敢多做停留,尽力向河对岸游去,可湍急的河水仍旧推着他向下游而去,把秦子楚在河心挤得转了好几圈,让他完全分不出哪个方向才是河对岸了。
他泡在河水中,甚至不敢出声呼唤彰黎的名字,就怕暴露了位置让龙阳君听声辨位,再被射一道冷箭。
也不知道在冰冷的河水中泡了多久,秦子楚已经冷得神志不清了,但他仍旧不断叨念着:“阿正乖,快到了,我们马上就到河对岸了,不怕,不要怕。乖,我在你身边,不用怕。”
但他的双腿再也使不出力气,僵硬的举着双手,随波逐流。
秦子楚终于失去意识。
彰黎不通水性,浑身衣袍被河水一泡,沉得拽着他直往河底沉,可似乎有什么一直咬着他的衣领拉扯,让他不至于完全沉下去,只能在水面上浮浮沉沉,将他拽着晕头转向。
随着河水的冲刷,彰黎整个人都眩晕了。
拽着彰黎的东西逐渐合拢,将他夹在中间,体温透过湿冷的衣袍为他传递来些许温暖。
不知道过了多久,彰黎终于渐渐清醒过来,伸手一摸,竟然是打湿的皮毛,他感慨的叹了一声:“好马儿,多亏有你们,否则我小命休矣。”
他在顺着马匹的皮毛抚摸了几下,主动伸手抱住马匹的脖颈,费尽的翻身爬上马背。
随即,彰黎不怎么抱希望的说:“能去找找公子在何处么?”
两匹马同时发出浅浅的嘶鸣,救了彰黎的那匹游到他身边用湿润的鼻子在彰黎脸上拱了一下,立刻调转方向前进。
彰黎焦急的在河水中探看,可天空乌云密布,伸手不见五指,他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却说另一头,当秦子楚和彰黎跳入黄河河心之后,新垣衍和少原君终于带人赶到。
新垣衍一见河面上完全翻过来的渡船和飘荡在河面找不到马匹的马车,霎时以为秦子楚是被龙阳君射中,跌落河水之中。
他立刻控制不住心里的难过,对着龙阳君怒喊:“你怎么做事这么冲动!秦王太子刚刚册立异人公子为嫡子没多久,连秦王都曾经询问赵王可否将异人公子接回国内,另换质子。你只因为一时之怒就将他射入河中丢了性命,这是要让魏国给你陪葬吗?”
龙阳君一听此话也终于想起魏王的吩咐,脸色跟着一白,但他仍旧梗着脖子,死撑道:“那又有何为难,魏赵联盟,对秦国未必没有一拼之力。”
新垣衍哀叹不已。
他顾及的瞥了站在附近的少原君一眼,未曾多言,心中却想:齐国势大,可连齐国都不得不避开秦国的锋芒,宁可至于签订同盟的协议互不侵犯,他们魏国不过小小一块领土,如何得罪得起秦国。
不行,他一定要立刻休书一封,写清楚内容,派人送给国主,让他快做打算。
35把持不住
新垣衍心中打定了注意;脸上立刻换上平静的神色,对龙阳君道:“那此事还请龙阳君写一封书信,送给国主。”
龙阳君刚刚说出那些话;不过是和新垣衍争一时之气;他也清楚魏国的势力无法和秦国抗,但年少气盛;骤然被新垣衍说出这些话卡住,骑虎难下。
顿了顿;他终于服软;支支吾吾的说:“当然,还要烦请客将军与我一同研究信件如何书写;以免惹怒国主。”
新垣衍和龙阳君共事许久;立刻听懂了他话中的迟疑,递来梯子,轻声说:“这是自然。”
随即,新垣衍拱手对少原君道:“今日已晚。事情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我与龙阳君商量呈给国主的书信,少原君不妨早些安歇,凑合一夜。”
少原君也听懂了新垣衍和龙阳君话中的不愿意他掺合的意思。
但他和新垣衍一同赶来,也同样误会了秦王孙是中箭落水,坚信秦王孙伤后落水、必死无疑。
少原君心中道:魏国已经没有退路了,我暂时离开又何妨。
因此,他从善如流的拱手道:“二位辛苦了,赵德先行退下。”
语毕,少原君潇洒的转身离开,留下新垣衍和龙阳君相视苦笑。
他们原本不想参合秦赵之间的战争,可没想到阴错阳差,因为龙阳君听不得别人说魏王胆小怕事的坏话,反而是魏国落了个杀害秦王孙的嫌疑,被让赵国人看笑话了。
新垣衍领着龙阳君走到一处背人的地方,有些着急的说:“龙阳君此事到底是如何想的?你我都是国主的心腹,此处少原君听不到我们的计划,有什么话尽可直说。”
龙阳君露出懊恼的神色,愧疚的说:“都是我恃宠而骄,为国主惹来了一场大祸。原本打算威胁秦王孙活捉了他了事,没想到自己也被屡次未能射中激得脑子不清醒了,真的把人逼迫跳河了。”
他咬了咬牙,对新垣衍交底道:“实话不妨告诉客将军,此行前,国主曾偷偷命人检查国中粮草储备,数量委实不多。赵国自长平之战过,青壮折损了四十万,哪怕嘴上说着‘魏赵联盟抗秦’,可他们从哪里变出战士?最后只能依靠我魏国的士兵!失败了,我们需要与赵国一同割地赔款对秦国称臣;哪怕战胜了,折损的也是我魏国青壮,却要与赵国平分战果,还要结下秦国这样强大的死仇。答应赵王联盟的要求对魏国百害而无一利,都是我冲动犯下大错,还请客将军想些办法弥补——若是可能的话,请将我交出去给秦王孙抵命吧。”
龙阳君在魏王心中地位非凡,新垣衍怕得就是龙阳君死不认错。
现在龙阳君松口,新垣衍立刻把心中的想法和盘托出:“秦王凡事信重依赖相国范睢,长平之战眼看白起就要攻下邯郸,范相国对秦王进言,秦王竟然接受了他的意见,放弃即将到手的赵国都城。而那范睢本是魏国人!他早已大仇得报,想必会思念故土。若是我们寻到他的故旧,以重礼筹之,范睢相国未必不会再次对秦王进言,放我们一条生路!事情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龙阳君可不要做傻事。”
龙阳君对新垣衍虽提的建议却极为犹豫,他蹙起眉,语速缓慢的说:“可秦国曾经兵临大梁城下,这么好的机会再取魏国,秦王贪婪,他真的会放弃我们放到他手中的把柄么?”
新垣衍笑着提醒龙阳君:“龙阳君多虑了,少原君为了拉拢我们,肯定不会将秦王孙落水的事情大肆宣扬。而他此时不说,日后哪怕魏国没有同意与赵国联盟,他再说这种话,秦国又怎么会信在赵国做人质的秦王孙竟然死在了魏国境内呢。他若真的将此事和盘托出,试图逼迫魏国帮助赵国抗秦,这就是结仇了。所以,今日之事,你知我知少原君知,事情到此为止了。”
可即使新垣衍如此说,龙阳君还是无法全心全意信任范睢。
提起范睢,龙阳君忍不住狠狠咬牙,在他看来范睢是个比他还睚眦必报的小人。
范睢当初在魏国相国贾须门下担任门客,随同出使齐国重修旧好,因为范睢能言善辩而被齐王相中,厚礼以待,并且私下派人说服范睢留在齐国作客卿,又赏赐重礼,黄金珠玉不断,甚至还有专门宴请贵客才使用的牛肉。
范睢虽然拒绝了齐王的邀请,也将黄金珠玉退回,可偏偏收下了牛肉,因此引来领他出使齐国的魏国相国贾须怀疑。
两人虽然交谈一番,可范睢没能够打消相国贾须的怀疑。
回国后,贾须出于对魏国秘密的担忧,将心中怀疑告诉了好友魏齐。
魏齐为人冲动鲁莽,骤然听到贾须的怀疑立刻将范睢绑来,误以为打死了范睢后,派人将他扔进厕所里面命人便溺,以作为对卖国贼的教训警示他人。
没想到范睢未死,醒后得人相助,隐姓埋名逃往秦国。
得到秦王重用后,范睢借机当众羞辱贾须报仇,随后更引得秦王为他要来了已经自杀的魏齐颅骨,将颅骨做成了尿盆,每日羞辱。
魏齐虽然做事鲁莽,可一片爱国之心可见,何况涉及到了国家大事,实在罪不至死。
因此,哪怕想要报仇,魏齐自杀已经足够抵偿当年羞辱了范睢的罪责,范睢斤斤计较日夜不停侮辱死者骸骨的行径简直令人恶心。
范睢这样睚眦必报的小人,龙阳君根本不相信他能够忘掉对魏国的仇恨,转而帮助说服秦王放魏国一条生路!
龙阳君看向新垣衍,直言:“范睢当年之事恐怕他并未忘却,何况当初为了抓捕魏齐,我们已经由得罪了范睢两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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