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北行-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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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拉微笑，空气似乎因此温暖。就在魔物露出愉悦的笑容的时候，贝拉说：“不。”

“调皮的女孩儿，倔强带来的只有灾难。”魔物说。

“或许。总不会比贪婪带来的更多。”贝拉说。

魔物放下贝拉的手，双手撑着床，将贝拉圈在怀中。他说：“倔强的女孩儿，你不觉得这毫无意义吗？在我们签订契约之后，嗯~~”

魔物销魂的尾音令贝拉头皮发麻。尽管魔物的神色没什么变化，贝拉直觉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估摸了一下双方的武力值，她放软了态度，说：“能与您这样一位伟大的生灵签订契约是我的荣幸。我怎么敢随意惊动您呢？”

垂下眼帘，魔物叹了口气，说：“好吧，我向往这个世界。”

“什么？”贝拉不解。

“我居住在另一个地方，停留在这里需要耗费大量的力量，除非，你呼唤我。我只是想看看而已。”魔物说，“那么，你的答案呢，我的女孩儿。”

“仅此而已？那么，好吧，”贝拉垂下眼帘，说：“我的荣幸。”

作者有话要说：（1）普鲁托，Pluto，冥王星

（2）露丝玛丽，Rosemary，大海中的小水珠；艾菊

正文　第53章

时间一晃过去了好几年；贝拉已经是十五岁的姑娘了。自从那次交谈之后；贝拉偶尔会把普鲁托叫出来。这位似乎真的很老实，他从来都是守在贝拉身边；在学习魔法的道路上给予指导。好像这样；他就心满意足了。普鲁托不愧是高级魔物；贝拉提出的问题；他都可以解决。当然；贝拉只会拿暗系魔法方面的问题来烦他。

十五岁的姑娘，应该嫁人了。只比贝拉大半年的异母姐姐；海伦公主；一年前就已经出嫁了。娶了海伦的，名义上是个商人；其实是这一带最大的马贼头子。一个国家；竟然要把公主嫁给马贼换得安稳，塞西莉亚真的没救了。

海伦是个有着娃娃脸的可爱姑娘，一看就是身娇体软易推倒的软妹子。她的丈夫，麦基（1），却是个粗鲁的汉子，以残暴好/色闻名。就在所有人为这位娇弱的公主捏一把汗的时候，海伦带着麦基回来探望她的老父亲。出嫁的公主挺着肚子，脸色红晕，满面春光，显然过得不错。而麦基，那个残暴的马贼头子，他温顺地跟在海伦身边，脸上的抓痕与淤青叫人叹为观止。哦，对了，海伦曾希望成为一名强大的战士，即使国王不允许，她仍偷偷学了不少把式。

十五岁的贝拉出落得亭亭玉立，国王和王后一直在物色适合的联姻对象。这不因她是高级法师而改变。事实上，就因为她年纪轻轻，已经是高级法师，国王才更急着让她结婚。儿女成为强者之后，一心追求力量，不问世事，不肯帮衬家族的事情屡有发生。国王还能约束身为高级法师的女儿，而面对魔导师，就是国王讨好人家了。女人结婚，就要听丈夫的，哪怕是强者也一样。社会意识如此，思想的禁锢比任何力量都可怕。只要女儿嫁人了，再把她的丈夫控制住，这个实力强大，潜力无穷的法师就永远是自己的。至于女儿会不会因为家庭牵扯太多精力，实力这步不前，那样也比她变强了，自己飞了强。

将力量强大的公主嫁给没什么本事的小贵族已经是惯例，理由都是通用的：公主专注于修行，不习惯贵族生活，无法成为大贵族的主母。

十五岁的生日宴，国王要给贝拉好好庆贺一番。这恼人的相亲宴，贝拉万分不喜，却是不得不去。不只要去，还得盛装打扮。

收拾停当之后，贝拉向看看自己成了什么模样。玻璃还没有诞生，镜子就不要想了。贝拉拿出护身的匕首，比划了一下，不满意。她把露丝玛丽贴在匕首上——那终于成了一面清晰的镜子——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很漂亮的脸蛋，单看轮廓，不必那只魔物差，只是有些苍白，那是常年研究魔法，不见阳光的结果。她觉得这模样很熟悉，最近几年，这样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她总觉得自己曾经见过这张脸，在成为贝拉公主之前。只是，这样一张美丽的脸孔是如此的令人难忘。如果她真的曾经认识这样一个人，又怎么会忘记呢？

宴会上，各色出身不高，但是一看就是花花公子的男人围着贝拉转，国王与王后对此持默许，甚至鼓励的态度。他们的目的已经昭然若揭了。

好吧，自己只是个高级法师，再次进阶之前，无法与王国对抗，即使这是个连马贼都要讨好的悲催国家。贝拉状似柔顺的接受这一切。回头，她就开始计划着逃亡了。

贝拉从不怀疑国王与王后的决断力。他们很快就会给她选择一个男人，宣布婚讯，把她嫁过去。这种情况下，怎么可以不跑路呢？是的，从未来夫婿家跑，比从王宫逃跑容易。贝拉前前后后几辈子，早把虚名看淡了。如果不是上辈子的经历，她肯定会选择前者。只是，上辈子的经历让她明白，因果这东西，不可以随意沾染，婚姻恰恰是各种因果纠缠中，相当重的一项。修行之人结成道侣，那就是气运相连，彼此一体。虽说不是一个世界，这里没有因果这个说法，也还是小心些的好。

不是娇娇公主，逃家还要找个伴儿，贝拉连夏洛特都没打招呼，直接逃出了王宫。好吧，事实上，对贝拉来说，这不算太难，没有魔法她都能潜伏出去，何况，她还是个高级法师。

出了王宫，为了避免麻烦，贝拉来不及看看这个生养她的国度，就匆匆了离开了王城，向着边境走去。她会回来，当她的力量足够强大，当再没人能够替她做主。她，会回来。

走了两天，贝拉终于出了塞西莉亚的国界，她松了口气，暂缓了行程。一个法师，凭借两条腿，只用了两天时间，就从首都来带边境——所以，不怪贝拉出了国，就不担心追兵的问题，不是吗？她实在太小了。

接下来做什么呢？塞西莉亚是个弱小的国家，并不以商业或是旅游业闻名。她的边境是荒凉的。大片大片的野地与森林将她包围，只有不甚平坦的小路连同着不知名的方向。所以，贝拉要做的是，穿越者荒凉的地方。她还可以试试打怪——她还从来没这样刷野怪呢。

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古人诚不我欺。在野地露宿的第一晚，贝拉如是感慨。曾经，她可是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的女汉子，过了几辈子的好日子之后，区区一个露宿，竟也让她觉得不习惯了。而上辈子的经历，让她对吃食分外看重，简单的干粮，真是难以忍受啊。

嫌弃地面凹凸不平，还有各色虫子出没，整理好半天都不得安稳，贝拉忍无可忍，用冰凝出一张床。看着这张晶莹剔透的床，贝拉默默捂脸——这是寒玉床吗？得了吧，躺在上面，体温会将冰融化，衣服会湿的，好么……至于防雨绸那种伟大的东西，这里根本没有啊。

这可真是好日子过多了，野外生存能力退化，都快成了废人了。不，不是她太废柴，只是走得太匆忙，缺了很多东西罢了。

折腾了半天，贝拉终于勉强折到弄出一个能休息的地方。睡了几个钟头，在朝阳中，贝拉开始新一天的行程。

大概是前一天的露宿让贝拉找回了状态，第二天，她已经能够适应风餐露宿的生活了。她甚至能够在睡觉之前，研究一会魔法。

第三天，贝拉遇上了一个叫做“凯文（2）”的男人。他自称是个战士。那是个很邋遢的年轻人。好吧，也许他本不是邋遢的，只是，你见过哪个玩野外生存的人是干净整洁的呢？

之前已经说过，贝拉是个漂亮的姑娘，几日来的奔波无损她的美丽。凯文被她迷住了，一双眼睛一直往她身上瞄。他给贝拉讲笑话，那些笑话对这个世界的姑娘来说，或许很新奇，对贝拉来说，很无聊。贝拉很好奇，她为什么总能遇上这些异界来客——物以类聚吗？这个凯文还将找来的水果分给贝拉，明明很不舍，却故作大方。贝拉宁愿每天啃干粮，也不想接受一个别有所图的男人的好意。她拒绝得毫不犹豫。在知道贝拉是一个出来历练的初级水系法师——没人规定一定要说实话——之后，他顺势提出了组队的请求。

“我可以应付。”贝拉冷漠地拒绝了凯文。

“无论是法师，还是漂亮的姑娘，都应该把冲锋陷阵的事情交给男人。”凯文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帅气的笑，“而且，你一个人，一个女人，不方便，也不安全。”

“感谢您的提醒，我一个人，一个女人，跟一个男人结伴同行，不方便，也不安全。”贝拉说。她向来讨厌纠缠不休的男人，对这个凯文没什么好脸色。

“哦，宝贝儿，你这么说，真叫人伤心。”凯文哀叹道。

“你给我放尊重些！”贝拉冷冷地说。

“好吧好吧，虽然我不知道哪里冒犯了你。”凯文无奈地说，“您总是对的，我的女王陛下。”

显然，贝拉的冷淡不能影响凯文的热情。也不知这小子哪儿来的自信，好像贝拉终有一日，会成为他的女人一样。甚至，现在的拒绝，只是出于女孩子的羞涩，或者，情趣。

这一天，凯文高高兴兴地抓着一只白狐幼崽，到贝拉面前献宝。

那确实是个可爱的小东西。雪白的毛，没有一丝瑕疵。冰蓝色的眼眸，水汪汪的，好像随时会哭出来。和那小东西大眼瞪小眼两分钟，贝拉说：“怎么捉到的？”

见冰山美人理会自己了，凯文笑得很自得。他说：“啊，小意思，这小东西看着挺机灵，其实很笨的。是不是？”他伸手挠挠白狐的下巴。那小东西缩了缩脖子。

“希望一会儿你也这么说。”贝拉说。她拒绝靠近这小东西。

贝拉的反应出乎凯文的意料。她已经被这小狐狸引起兴致了，不是吗？凯文一直抓着小白狐，时不时捏着它的爪子，做出人性化的动作，来吸引贝拉的注意。

凯文的计策失败了，不管他怎么折腾那只小狐狸，贝拉都不肯靠近他。

“嘿，你不会是怕这小东西吧？看，它是多么的乖巧？”凯文拎着小白狐后脖子处的皮，说。

贝拉退后了两步，说：“这个残暴的家伙，和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夫人。”说完，再次退后两步。

“什么？你……”感到不祥的凯文缓缓地回头，一张狐狸脸正巧与他的脸对上。冰蓝的眼眸盯着凯文，怒火在燃烧。

“这、这是什么？”凯文结结巴巴地说。他是如此的紧张，连手里的小白狐摔在地上都没发现。

“高级水系魔兽，冰狐。”贝拉淡淡地回答，“建议在拥有剑师的实力之前，不要招惹它。”

“所以，那个傻乎乎的小狐狸是它的幼崽？”凯文脸色难看地说。

“事实上，它们比人聪明。”贝拉说。

“而你早就知道了？”凯文说。就在这时候，大号冰狐低吼一声，俯下头颈，做出了扑击的准备动作。凯文大惊，喊道：“法术支援！”

“它们很聪明，能够分辨人的善意与恶意。”贝拉淡淡地说。冰狐其实是一种很温顺的生物，只要不去惹它，它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的。即使有人去招惹它，它也只会对付惹它的那个人，典型的冤有头债有主。贝拉可没碰过冰狐幼崽，干嘛要和凯文一起承担成年冰狐的愤怒？至于这只成年冰狐会不会杀得兴起，顺手把她做掉——如果真的到了那个地步，相信普鲁托不会介意加餐一顿。没有天生的人形魔兽，贝拉还不知道普鲁托的兽形是什么呢。纯黑的异兽，与白狐生死相搏，周围是无尽的冰凌，那一定非常壮观。→_→普鲁托还是不要知道贝拉的脑补的好……

那冰狐果然很识趣。它只咬着凯文不放，完全不理会站在不远处的贝拉。贝拉在一边看着那一人一狐的战斗，观察各种招式的实战用法。

作者有话要说：（1）Magee，麦基，易发怒的人。

（2）Kevin，凯文，圣人；很男性化的；出身很好的。

正文　第54章

感觉到脚下有什么东西在转悠；贝拉低头；看见了正想咬她的裤脚的小冰狐。后退一步，躲开这小东西；贝拉说：“你想做什么？”

小东西委屈地看着她。

贝拉歪头；说：“我对你这种毛茸茸的小东西；可没什么耐心。”→_→你根本就是羡慕嫉妒恨；谁让你的暗系契约兽不是个毛茸茸的小东西！

小东西水汪汪的蓝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贝拉。

“再看把你做成标本。”贝拉说。

小东西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贝拉不在意地耸肩。身为水系高级魔兽的冰狐；对水的力量分外敏感。小冰狐被贝拉的水系魔力吸引了。勾引了小东西的渣法师却不想负责（大雾）。

凯文的剑术很蹩脚，他勉强应付了几招之后；就被冰狐打掉了剑。他一个后滚翻；拉开了距离，开始施法。果然——贝拉心想。早在第一次见到凯文的时候；贝拉就发现这货有修习魔法的痕迹。而且；他的魔法修为还不弱。依照凯文的法术强度看，他至少是个高级法师。不过，高级法师，也是对付不了冰狐的。

又过了一会儿，冰狐的攻击越发猛烈，凯文险象环生。他摸出一个卷轴，注入魔力，转瞬间，消失在原地。空间传送卷轴，那可不便宜，看来这小子身价颇为丰厚啊。

抓走自己孩子的仇人跑了，冰狐甩了甩尾巴，踱步来到贝拉面前。“你的同伴身陷险境，你见死不救。”冰狐口吐人言。

“那可不是我的同伴，夫人。”贝拉说。她一直知道，冰狐很聪明，能听懂人话，但是，口吐人言，那是快要进化成人形的魔兽才能做到的。

“他对你很好。”冰狐说。

“需要我用身体回报的好？”贝拉冷冷地说。

“他为了你，捉走我的孩子。”冰狐低吼。

“啊，看来，我们是谈不拢了。”贝拉遗憾地说。

冰狐后退了两步，说：“你的身上，有恐怖的味道……强大的存在，无意为敌。”

“真是个好消息。”贝拉说。

冰狐警惕地退后，待离开贝拉一定距离，转身跑了。

能让一个即将进化为人形的冰狐如此畏惧，普鲁托似乎很不简单呢。不过，只是个契约，就能有如此强大的威慑力吗？高级魔物和不曾完全进化的魔兽，有着巨大的力量差距，还是说，普鲁托本身，十分的不凡呢……

摆脱了凯文，贝拉心情指数立马上了一个档次。作为震慑冰狐的“强大存在”，普鲁托立下大功，贝拉决定给他奖赏，奖赏他与自己同甘共苦。

随着契约者的呼唤，普鲁托来到了……呃，昏暗荒凉的原野，不由得愣住了。“发生了什么？”普鲁托疑惑地说。

“私奔。”贝拉淡淡地说。是的，普鲁托让她本能的颤栗，但是，没有人能连续颤栗近十年，接触得多了，这货又一直没表现出恶意，贝拉也就将他视为漂亮得过头的闺蜜了。

“私奔？”普鲁托四下环顾，说，“恕我直言，这里似乎只有你一个人，贝拉。”

“难道你看不见露丝玛丽吗？”贝拉说。她肩膀上的小水球在普鲁托的注视下，往后挪了挪，滚到地上去了。

贝拉：“……”

“啊，现在看不见了。”普鲁托摊开双手，说。

贝拉：“……”这货刚出场的时候，一脸的邪魅男主相，怎么越来越像顽皮的大男孩了？

“怎么了？”普鲁托无辜地说。

“你现在，似乎和一开始不一样。”贝拉说。

“你喜欢那个？我参考了好多流行的话剧、小说，据说女孩子们喜欢那个。”普鲁托说。

贝拉微微一笑，说：“……是么？不怎么不知道？你落伍了，普鲁托。”

普鲁托眨了眨眼睛，说：“……为什么觉得落伍的不是我？”

贝拉回答：“呵呵。”

普鲁托不是袖子里装着无数宝贝的青萍道友，也不是擅长变形术的邓布利多，贝拉的生活水平并没有因为多一个高级魔物而提高。好吧，即使邓布利多来了，也没什么用处。HP世界的魔法，在这里发生了变异。自从尝试“清理一新”，结果砸了实验室之后，贝拉就放弃在这个世界实验HP世界的魔法了。而仙术，贝拉身体里的魔力——或许不是魔力——与修仙之人的灵力不兼容，想都不要想了。

很快，贝拉就发现了自己的失误。随叫随到的普鲁托做到了他的承诺“一直都在”——这货拒绝遣返。他赖在贝拉身边，比之前的凯文还难缠。要是凯文还在就好了，贝拉想，就凭普鲁托那张魔魅的脸，绝对能勾的凯文春/心荡漾，化身缠郎，死缠烂打，不死不休。那样，她就能安安静静地看热闹，而不是被人烦了。

又过了几天，贝拉终于到了有人烟的地方。再次看见了人类的村落，她才真切的意识到，这里的人们的生活是多么的落后。之前，她只知道这个世界的科技不发达，而在村子里，她见识了，那种连铁器难得一见的田园生活。

同样是在这里，贝拉初步认识到了，人们对神的信仰是何等的虔诚。

是的，在塞西莉亚的王城，贝拉参加过黑暗神的祭典。在神面前，无论是矜持的贵族，还是傲慢的国王，都是虔诚的。他们毫不吝惜的奉上珍贵的祭品，必要的时候，还有活人祭。奉上祭品的人都是富有的，比起他们拥有的，这些不算什么。在上层社会混得风生水起的，哪个不会演戏？是以，贝拉对这里的宗/教的认知，一直停留在“神权与皇权相爱相杀”的阶段。

在这里，这个贫穷的村落，村民们醒来的第一件事是向他们信仰的神灵祈祷。最好的食物，最好的衣料永远是属于神灵的。神官不会贪墨这些。他们点亮祭坛的火把，举行繁复的仪式，将这些焚烧——献给他们的神。一切不会变更，哪怕村子里有人饿死冻死，同样，不会有人口吐怨言，哪怕是心生不满，也不会。所有的人，用他们的生命，他们的灵魂，信仰着神灵。

“如此虔诚的信仰，真是……可怕。”贝拉如是感叹。

“神赐予人类生命，人类理当感激。”普鲁托理所当然地说。

“那些虚无缥缈的传说？”贝拉好笑地说。

“那不是虚无缥缈的传说。”普鲁托纠正，带着莫名的执拗，说。

“人类从未停止探索自身的起源，当无法理解，便只能推给上天，也就是所谓的‘神灵’。”贝拉说。

“自从神代以来，上万年，人类一直受到神灵的庇护。他们是存在的。”普鲁托说，“位于塞西莉亚王都的黑暗神殿中，还留有神谕的记录。”

“你指的是石头上的裂缝，或是水流的纹理？或许所谓的神灵，不过是强大的法师，”看到普鲁托不赞同的神色，贝拉无奈地说，“好吧，神灵是存在的，可以了吧。这世上，确实存在比人类强大的种族。他们与人类中的一些人签订契约，就像我与你签订了契约一样。”就像上辈子，那个世界有神仙妖怪，而他们中的一些，对某个人类，会特别的眷顾。

“神灵与神官的联想并非你想象的那样。至少，你见过来自黑暗神的神力。”普鲁托说。

“是的是的，我见过黑暗神官施法。所以，至少黑暗神是存在的。”贝拉更加无奈了。这不是她第一次和普鲁托讨论这个问题。贝拉是一个不那么坚定的无神论者：她承认高级生命体的存在，那就是所谓的“神”，而真正掌控世间一切，赐福人类的神是不存在的。如果真的有那样不凡的神，他们定然是世界法则的一部分。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那样的存在，怎么会成为人类实现自己愿望的工具呢？而普鲁托坚信神灵的存在，并一直掌控着天地间的一切。

普鲁托看出了贝拉的敷衍，他说：“你可以保有你的想法，但是，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千万不要。”

“当然，我对被烧死不感兴趣，”贝拉说，“不过，人类的历史，真的有上万年吗？”

“哦，教导你历史的宫廷学者会哭的。那早已写到了史书中，不是吗？”普鲁托说。

“史书也不一定就是真的。”贝拉淡淡地说。

“那确实是真的，我敢担保，用我所经历的光阴。”普鲁托说，“上万年来，人类在神灵的庇护下，生息繁衍，创造了如今的文明。”

“上万年，呵，真是伟大的神明啊。”贝拉叹道。

村子里最好的吃食被奉给神灵了，剩下的那些，连贝拉自带的干粮都比不上。村子太小，没有旅馆那种先进的东西。贝拉找了一家农户借住。她和普鲁托住一间屋子，主人家给了她一个“我懂”的眼神。那个壮硕的农妇的眼神，不是看小情侣的暧昧，而是假扮夫妻的姐妹——普鲁托的脸蛋儿太艳丽了，收敛了高级魔物的气场，真的很容易让人误会。

摆脱了天为盖地为席的悲催状态，贝拉并不觉得愉快。事实上，在走进农家的屋子的时候，她就后悔了。这并不比野外舒适。野外好歹空气清新，这里却有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床凹凸不平，破破烂烂，让人怀疑，会不会一坐上去就散架子。床上的被子脏兮兮的，不知道多久没洗过。桌椅什么的，就不要想了，只有一个板凳，不甚稳当。地面也是坑坑洼洼的，还积满了灰尘。

贝拉将床上的被褥扔到一边，让露丝玛丽滩成一张大饼，铺在床上，她躺了上去。就这么将就一夜吧。至于普鲁托，没见她已经好心的把板凳都让给他了吗？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第二天一大早，贝拉发现，普鲁托不见了。她轻声呼唤她的契约者。

“随时为您服务，我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