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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最风流-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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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衢哈哈大笑,双手叉腰,睥睨荀贞,挑衅说道:“怎样?阿四,你若能如我一样,刺中竹身,便算你赢!”

荀贞吸了口气,稳住心神,先请荀衢暂退到一旁,随后站到前边,也和荀衢第二次投掷时一样,先或击或刺,熟悉了下手中剑的重量、长度,待有了手感后,看也不看那竹子,甩手侧身,将长剑掷出。

剑要比箭矢重多了,又没弓可放,全凭一点感觉。初学者因掌握不好力度,或者投过,或者不及,又或者投偏,又或者不能保持剑尖在前。荀贞也是练习了多年,方才略有心得。

荀衢瞪大了眼,目不转睛地看那剑的去向,口中念念有词:“不要中、不要中,……,啊呀!”

一声闷响,荀贞投掷出的长剑撞在了先前长剑的柄上,虽将之又往前推进了几寸,但却终没能随之刺入竹身。

“多日未曾习练,手有些生疏了。这一回,贞自甘下风,仲兄赢了。”

荀衢耷拉个脸,悻悻地说道:“你能刺中我的剑柄,当然比我高明。你看我像是输了耍赖的人么?输了就是输了,算你赢我一局又能怎样?……,反正自教会你击剑以来,这两年我就没赢过!”他走回亭中,说道,“不玩儿了,不玩儿了!来,来,喝酒,喝酒!”

亭中只有一榻,虽够两人坐,但不方便。荀衢干脆也不坐了,靠着亭柱,分开腿,箕踞卮边,招呼荀贞坐到对面。两个侍女取回长剑,要去拿酒樽、下酒菜,被荀衢制止,命她们只管继续鼓乐歌唱。曲尺状的石磬上清音再发,柔软的歌喉里挽歌复起。

上午的阳光映入亭内,光线中浮动着微尘。

荀衢箕踞,荀贞跪坐。两人相对,一个拿酒樽,一个使瓢勺,以美婢为景,用挽歌下酒,皆默不作声、酒到即干。不多时,酒卮前倾,已将酒喝完。

荀衢虽然好饮,酒量却很普通,多半卮酒下肚,已然微醺。他伸直了腿,一手拿酒樽敲击铜卮,另一手挥袖说道:“剑已击,酒已尽。去,去!”

荀贞复又一丝不苟地跪拜行礼,礼毕,起身自出。

从他见到荀衢起,到他现在辞别,先是等候、继而击剑、最后饮酒,在荀衢家待了一个多时辰,荀衢没问他一句有关亭长的话,而他也没有主动提及半句。

……

从亭中出来,走出不多远,听见酒樽敲击铜卮的声音压住了磬声,伴着清亮的击打,荀衢放声高歌:“惟天地之无穷兮,哀人生之长勤!游往者余弗及兮,来者吾不闻!……,嗟乎!知我如此兮,不如无生!东方未明兮,不能奋飞!”

他声音高昂,振动竹木,荀贞从中听出了慷慨悲凉。

他立在亭外,悄然倾听,心道:“‘东方未明,不能奋飞’。唉,仲兄看似放荡不羁,实则胸有大志,奈何如今阉宦当道,朝政黑暗,没有施展才华的机会!”

第三十三章 程偃

在家住了一夜,次日一早,荀贞就回去亭中。

唐儿比他起得更早,天没亮就起来了,把荀贞穿回的衣服拿走,换个套新的给他,提前煮了小半锅的雕胡饭、十几个鸡蛋,并装了一瓮的酱,让他带回亭舍吃。

待荀贞走时,她依依不舍地把他送出院外,叮嘱他:“下次回来记得将换洗的衣服拿回来,别丢在亭里。听你说那亭父已经五十来岁了,估计也给你洗不干净。……,在亭舍要多吃饭,出日头的时候晒晒被褥。……,少君,你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短则五日,长则十天。”

“路上慢一点,几十里地呢,别一口气跑完。累了就歇会儿。”

不管她说什么,荀贞都笑吟吟地应下,牵马出了院子,说道:“我不在家中,若有什么事儿,你便去找我的仲兄。平时你一人在家,虽说邻舍都是族人,但夜时门户一定要关好。”诸如此类,也交代了唐儿几句。

……

因与唐儿说话耽误住了时间,等他回到亭舍,已快中午。

刚进舍门,就看见程偃光着膀子在院子里举重,搬着一块儿嶙峋的大石头,重复从小腹举到胸前,应是已举了很长时间,他头顶热气腾腾,汗流浃背,脸也挣得通红,面颊上的疤痕充了血,跟个血蜈蚣似的,拿出去足能吓倒一片孩童。

荀贞把马牵入马厩,笑道:“阿偃,小别胜新婚,你在亭里待了十来天,好容易回去一趟,以为你最早也是下午才会回来,却没想到居然比我还早。”杜买的坐骑在马厩里,他往前院的屋中瞧了瞧,屋门半掩,瞧不清楚里边人物,问道,“杜君回来了么?”

杜买、黄忠从屋中出来。

一天不见,杜买的态度较之以前有明显的不同,也不知是前天荀贞送给他儿子的那个生日礼物起了作用,还是他在家的时候想通了什么,他应声笑道:“回来了。……,只比荀君早了片刻,也是刚到舍中。……,噢,对了,繁家兄弟还没回来,不过估计也快了。”

“黄公,昨天有劳你了,今儿又劳你等到现在。你赶紧收拾收拾回家去吧。”

黄忠殷勤问道:“荀君,早上吃饭了么?俺早上做的多,留的有,要不要帮你热热?”

“吃过了。……,阿褒呢?走了么?”

“走了,早上吃了饭就回去了。……,他本想跟俺一块儿等你们回来了再走,是俺不让他等的。两个人也是等,一个人也是等,还不如俺一人等。”既然荀贞吃过饭了,黄忠也没有再留的必要,回去屋中取了一个风车,笑道,“昨儿有行商经过亭舍,俺见这物事做得好看,价钱也公道,便买了一个,拿回去给俺的小孙子玩儿。”

黄忠有个孙子,两三岁了,荀贞来亭舍的第一天就听他说起过。俗话说“隔辈儿亲”,对这个小孙子,黄忠疼得不得了,每月那点微薄的俸禄,除了供自己吃用,剩下的都用在他孙子身上了,还跟荀贞商量过,说等他孙子再长大一两岁,央荀贞教其读书。荀贞无不应之理,痛快地答应了。

此时听他这么说,荀贞笑道:“黄公,谚云:‘孤犊触乳,骄子骂娘’。你这么疼你的阿孙,可小心等他长大后不孝顺你!”

提起小孙子,黄忠就高兴,乐得合不拢嘴,呵呵笑道:“孝顺不孝顺都由他!只要能把俺们老黄家的根儿传下去,别说不孝顺了,上天揭瓦都随便!”

黄忠没有兄弟,也没有姊妹,独杆儿一个,结婚后,连生了五个女儿,直到二十年前,总算生了个儿子,为了传宗接代,他早早地给儿子办了婚事。结果,他儿子一年一个,却和他一样,连着生女儿,生了两个女儿之后终于给他生了小孙子。他怎能不疼?——说起来,他儿子和荀贞年岁相仿,却已是三个儿女的父亲了。

荀贞又将坐骑牵出来,给黄忠,说道:“黄公,这么想见你的小孙子,你骑马回去罢,至少能快一点。”将从家中带来的包裹取下,把唐儿煮的鸡蛋拿出了一半,“我昨儿回城的路上,还想着给你的宝贝孙子买点玩意儿,拜见了长辈后,结果什么都给忘了,也没啥好东西,这几个鸡蛋,你拿回去给他吃。”

“这怎么使得!”

“拿着!拿着!”荀贞不由分说,将鸡蛋塞给黄忠。

杜买听他说起“拜见长辈”,开口问道:“荀君,家中长辈都好?”

“挺好的。”

杜买这一问也只是表示他的态度而已,表示他的“关心”,当下点了点头,笑道:“荀君家中长辈,俺都是久仰了,若得机会也该拜见一二。”

自来亭中后,与杜买相识已有多天,这是头一回听他说贴心话。荀贞有点诧异,瞧了他一眼,心道:“奇哉怪也。真的是‘拿人手软、吃人嘴短’么?这老杜,以往都是不冷不热的,只不过前儿给了他一块环佩,就去了他的冷、换来了他的热?”

他哪里知道,杜买的转变虽有环佩的原因,但环佩只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而已。虽然觉得杜买转变得太快,不过他的脸上没有露出异样神色。不过怎样,他来亭中是有明确目的的,亭中诸人如果能和和气气的,当然最好不过。

他转眼去看程偃,他与黄忠、杜买说了这么半晌话,程偃居然一个字没有插,太也不像其为人性格。

程偃跟个闷嘴葫芦儿似的,紧闭着嘴,好像根本没听到他们说话似的,只管一下、一下举石头。

“小程,你跟石头有仇么?”

程偃不吭声,接着举。

黄忠拉住荀贞,走到一边,小声说道:“他心情不好。”

“怎么了?”

“俺也不知道。昨儿不是回家了么?谁知道他晚上就回来了!俺问他怎么了?他就跟现在这模样似的,闭着嘴,一个字儿不说。……,连阿褒戏弄他,他都不吭声。”

程偃的性子一向藏不住话,想到什么说什么,不是个有城府的人。是什么原因使得他变成眼下这个样子了呢?荀贞扭脸看看程偃,又瞥了一眼杜买,心道:“只回家了一天,就变了两个人。一个不再不冷不热,一个变成了闷嘴葫芦儿。嘿,那繁家兄弟也回了家,不知道会不会也有甚么奇怪改变?”他问黄忠,说道,“会不会是和他家里吵架、闹别扭了?”

黄忠摇摇头,说道:“他家中没别的什么人了。几年前就分了家,他的阿母跟着他的兄长住,现如今他家只有他与他妻了。……,吵架,闹别扭?阿偃是个孝顺孩子,定然不会和他阿母吵架,他兄长也不会和他吵架。如果真是这个原因,也只有与他妻有关了。”

若果真如此,清官难断家务事,亭舍诸人谁也帮不上忙。荀贞再又看了看程偃,说道:“阿偃是个直性子,能憋一天两天,绝对憋不了三天。他既不愿开口,就等他什么想说,再问他罢。……,黄公,快到午时了,你且回家去!明儿可以回来得晚一点,入夜前回来就行。”

黄忠拿好东西,告辞诸人。

荀贞、杜买把他送出亭外,直等他骑马走远了,这才转回院中。程偃仍然在抬举石头,不觉得累似的,举高、放低,举高、放低。荀贞和杜买对视一眼,放弃了和他说话的打算。

“阿母和幼节不在么?”

杜买跟着荀贞的称呼,也以“阿母”和“幼节”来称呼许母和许季,答道:“阿母和幼节来时,带的衣服不多。天越来越凉,听老黄说,幼节上午回家了,说是想取些衣物过来。”

“他家中已被封查,怎么取衣物过来?”

“这个就不知道了。”

荀贞迈步往后院去,杜买跟着他一块儿,问道:“荀君去找阿母么?”

“是。”

“俺和你一块儿。……,说起来,阿母来咱们亭舍多日了,俺却一直没怎么说话。难得今天无事,又刚好从家里拿来了些蜜浆,正好可以请阿母尝尝。”

杜买请荀贞稍候,小跑去屋中拿了个木卮出来。这个木卮远比荀贞和荀衢饮酒时用的那个铜卮要小。荀衢家那个铜卮是一斗的容量,这个木卮则是二升卮,相当后世的四百毫升,不到一斤。

杜买笑道:“荀君你是不知,俺那糟糠调得一手好蜜浆,喝过的都说好。前几天妇弟去了俺家,也没拿别的东西,就拿了点蜜。俺糟糠便将调成蜜浆,让拿来亭舍给荀君、阿母尝尝。”

他说着,把木卮送到荀贞面前。荀贞探头,见那蜜浆色如金黄,用鼻子闻了闻,赞道:“果然不错。……,我倒也罢了,阿母必会喜欢。”

杜买小心翼翼地捧着木卮,跟在荀贞屁股后头,两人去往后院。

……

许母坐在屋子里,正拿了件衣服在缝补。她眼不太好,凑得很近,看起来很是吃力。荀贞忙上前,抢过来,说道:“怎么能让阿母缝补!这点活儿,我自己就能做好。”

衣服是他的,前两天下乡,不小心挂住了,腰的位置被拉裂了一道缝。他回来后,因当时忙,没工夫理会,便换下来,随手扔到了住的屋子里。许季和他一起住的,可能看见了,拿来给许母。

见荀贞从家中归来,许母很开心,但装着不高兴的样子,说道:“怎么?你是嫌我老了,眼笨手脏,怕缝不好么?”上了年纪的人有时候会很敏感,总以为年轻人会嫌他们脏、慢,不能自理。当然了,许母这句话显然是在说笑,不能当真。

荀贞笑道:“谁说阿母老了?耳不聋、眼不花,走起路来,腰杆挺直,我瞧您呐,比幼节的身体还好呢!”不肯将衣服还给她,接过杜买手中的木卮,岔开话题,说道,“杜君夫人做了点蜜浆,因听说阿母在舍中,所以特地让杜君带来,请阿母品尝。”

杜买这一转变心态,眼力价、手上活儿都有了,伶伶俐俐地从案几上拿了个喝水用的耳杯,捧到木卮前,等荀贞倒满了,又弯着腰,奉给许母,讨好似的笑道:“阿母,请您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这边正在奉浆,那边门外传来脚步。

荀贞回头去看,见却是许季回来,还另有两个年轻人跟在左右。许季空着手,年轻人拿着衣袍鞋袜等物,并提了一篮鸡蛋,一些吃食。

将手中的东西放在屋内,两个年轻人恭敬地向许母跪拜行礼,自责道:“是俺们没有想到,让老夫人受苦了,以后有何需要尽管与俺们说。仲兄不在,正该由俺们尽心侍奉。”说完,又对荀贞行礼,说道:“老夫人在亭舍,俺们不能朝夕侍奉,劳烦荀君多多照顾。”

荀贞还礼不迭。他不知这两个年轻人的姓名,但看着眼熟,似也是那夜曾包围过亭舍的,说道:“是从大王里的么?走这么远,辛苦了。且坐下喝点温汤,润润喉咙吧。”温汤就是开水。煮热的水称之为“汤”。

两个年轻人说道:“不敢叨扰。仲兄走前交代俺等,为不给荀君惹麻烦,寻常时候,要俺们最好别来亭舍,今日要非孝顺老夫人,俺们绝对不敢来的,这就告辞。……,听三郎说起,说为防冬月寇贼,荀君打算召人备寇?”

“正是。”

“不知还缺人手否?”

“两位何意?”

“若缺人手,俺们可以招呼几个兄弟,来为荀君助助人场。”

他们是大王里的,和荀贞不是一个亭,怎么能来?他委婉地说出了这层顾虑。两个年轻人对视一笑,说道:“俺们亭与繁阳亭地壤相连,本就该相望守护。只要荀君不反对,俺们自然有办法来。”

荀贞“备寇”是为打造班底,既然他们这么说了,自无不允之理。两个年轻人再又向许母跪拜,告辞离去。

等他们走了,荀贞瞧那一堆的衣物、鞋袜,以及鸡蛋、吃食,问许季:“家中被封查了,这些东西怎么拿到的?”

许季答道:“不是从家里拿的。我去寻了兄长的几个朋友,他们凑出来的。”

荀贞立时对他刮目相看。都说“江山不幸诗家幸”,人亦如此,顺风顺水中成长起来的人在某些方面,比如灵活变通、为人处世上远远不如逆境中成长起来的人。许季本只是埋首经书的书呆子,经历过这番挫折后,经历过前天敬老里的遭遇后,明显有了转变,学会了“狐假虎威”,知道了运用他兄长许仲的影响力。

许季似乎感觉到了荀贞惊讶,面上带红,改变话题,问道:“程君是不是碰上什么事儿了?我早前出去时就见他在前院举石,怎么现在还在那儿举?”

荀贞善解人意,不再追问,顺着他的话题说道:“也许是和谁闹别扭了。问他,他也不说。”

杜买笑道:“三郎,也来尝尝蜜浆。”

话题很快从衣物、程偃转到了对蜜浆的品评上。

……

下午,繁兄弟回来。

次日上午,黄忠回来;快到中午,陈褒回来。诸人重新齐聚亭舍,针对“备寇”之事做了仔细的讨论。杜买、繁尚提议,在里民集合前,最好先去一趟冯家打个招呼,把他们今年应出的米粮征收过来。荀贞从善如流,当即答应了,却没想到,这一遭去,见识了一回甚么叫坐井观天。

第三十四章 冯家

在“许仲杀人案”发生之后,在“秋冬备寇”开始之前,荀贞由陈褒领着头一次登冯家的门。

冯家的庄园矗立在一片膏腴田地之中,占地颇广,不下百亩。

荀贞和陈褒下了官道,转上田间的路。路没官道宽,但也不窄,能容下两辆辎车并行。

路的两边种植有树,多为榆、桑。渐入深秋,黄叶飘落,混入泥土里,马蹄踩上去,软绵绵的。透过树与树之间的缝隙,可见两边田野,麦苗绿油油的,仿佛给大地铺上了一层绿色的地毯。土路、黄叶、绿田,凉风拂面,四野悄然,给人一种虽清冷但却温馨的感觉。

冯家的庄园分为两个部分。

左侧是田园,右侧是庭院。

庭院和荀衢家的一样,也是三进式的,但面积远比荀衢家大的。

田间的土路不是正对着庄园的,而是在庄园的偏南一点,然后北拐,连接到正门的位置。因按习俗,庄园的门多是向南开的。

门外有几个褐衣汉子袖手站立,看见荀贞和陈褒骑马过来,其中一个迎接上来。

荀贞在这段官道上来往很多次了,每次经过的时候,都会有意无意地远望一下冯家庄园。如今来到近前,看得更加清楚。

庄园南面有两个门,一个是正门,硬山式的门楼,铁灰色的瓦当。

大约受了那个喜好收藏瓦当的族人的影响,荀贞每见到瓦当时,也下意识地会多看两眼,抬头看去,见是一个文字瓦当,用小篆写了四个字,辨识得是:“富贵毋央”。

陈褒与迎上来的那褐衣汉子说话:“这位是亭长荀君,有事要见你们家长。”

正门的边儿上还有个小门,荀贞乃本亭亭长,职位虽不高,但是“现管官儿”,肯定不能走这个门了,看门的那汉子行了个礼,拘谨地说道:“亭君请随俺来。”

荀贞在南平里见过此人,问道:“你是南平里人么?”

陈褒代为介绍,说道:“他是冯公的族人。”

荀贞了然。这冯家的籍贯在南平里,他们家在南平里也有宅院,不过大多数的时候并不在里中居住,而是和族人一起住在庄中。这人既然是冯家的族人,那显然籍贯也是在南平里了。

话说回来,既为冯家族人,为何穿着寒酸,并充任看门的贱役呢?

田庄本大多都是聚族而居的,除了奴婢、徒附、宾客外,在庄园中居住的人更多的是“族人”。但正如嫡、庶有别,又正如荀贞和他的族人的关系,名为同宗同族,实有远近亲疏之分。和庄园主人近一点的,地位就高一点;远一点的,地位就低一点。

很多贫困的“族人”,说起来是同族,事实上的地位与仆从、徒附差不多,租种“家长”的土地,每年通常都要上交一半的收成作为地租。农闲时,还要为“家长”修缮房屋、整治沟渠,乃至充当护院。眼前这个冯家的族人,显然是关系比较远,地位比较低的。

荀贞下了马,跟着这人步入门中。

大门的两侧有回廊,进去第一进院子,左侧是马厩、车房,右侧是依墙而建的土屋。陈褒帮那人将两匹马牵入马厩,荀贞趁这空当儿,打量右边的土屋。

土屋很简陋。秋天凉了,有的用黄土、木头等物把窗户堵住,可以想象,等到晚上的时候,一点光源都没有,屋内必漆黑如墨。这些土屋应是给奴婢、徒附、宾客们住的。

右边的墙角,就在土屋群的边儿上,立了一座望楼。荀贞在路上的时候就能看到,高过门楼,这是用来警戒盗贼的。

将马放好,走入第二进。

二门两边是相对的两座三层角楼,其第二层分别与二门的门楼相通。角楼,也是用来瞭望、备盗的,在它们的四壁上都有长方形的瞭望窗。既可远望,也可从中射箭、开弩。可以看得出来,这位冯家的主人非常惜命,若有盗贼来犯,就算正门挡不住,还有二门可以抵挡。

第二进院子里庐舍相连,最中间是栋四层楼房,高有三四丈,样式结构和荀衢家的差不多,每一层的外边亦皆有凉台。这栋楼房,是本亭中最为高大的建筑。

和荀衢家不同的是,荀衢家楼阁的外边是一个亭园,种有竹子、花卉,而冯家的楼阁边儿上种的则是大桑树,十几棵,要是在夏天,必十分阴凉。不过,荀贞能够猜到,冯家主人之所以种植这些桑树,绝不会是为了夏天好乘凉,而应该是和桑树的“经济价值”有关。桑叶可以养蚕,桑椹也可以吃,——青黄不接时,穷人多就是靠此物与榆钱果腹苟活的。

以冯家的富足,却还在院中、包括来的路上尽数种植此两类树木,荀贞心道:“这位冯公真是个精打细算的人。”

楼前有个大堂,是冯家家长会客的地方。

带路的那人把他们领入堂中,说道:“请亭君稍候,俺这就去寻家长来。”出门时,碰见了个婢女,这人吩咐说道,“来了贵客,快上汤水。”

堂内四面开的都有窗户,很敞亮。粗大的柱子顶起屋宇,挨着墙壁相对放了两列青铜灯架。地上横向铺排了四五个坐塌,每个坐塌的侧边都有一个矮脚的漆案。坐塌的前边是正位,边儿上放了一个支架,其上架了一柄长剑。剑在鞘中,不知锋芒如何,但剑柄装饰得珠光宝气。

陈褒说道:“冯家的幼子好击剑,这柄剑是他专门托人从洛阳买来的,据说是出自剑游昌之手,价值万钱。”“剑游昌”是当时一个制剑的名家。

荀贞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心中不以为然,想道:“‘剑游昌’天下知名,如果此剑真是出自他手,怎会只卖万钱?十万钱都有人抢着要。”

前汉高祖时,陆贾有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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