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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宫闱总重重-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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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及!可是事先已经接受了国书并当着百官的面应允了和亲之事的,怎能反悔?萧彻最后也惟有妥协。

此事来的蹊跷,萧彻为了保护安阳,特意安排所有的宴会都没让公主列席。如今洛努点名要她,绝对是事出有因的。

萧彻怒火中烧却又发作不得,一下了朝就让张全暗中调查。一查,竟然是柳家作梗!原来柳氏看安阳与文思齐走得那么近,怕文家一旦尚主,那柳氏再难与之匹敌,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到洛努面前挑拨,让安阳出塞和亲,一了百了。

为了一举而成,柳家怕太后会心疼女儿而发对此事,竟连太后也瞒了。太后知道了以后,大发雷霆,痛心自己家门居然做出这种事来,一气之下,连柳妃也不见了。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为家族殚精竭虑,可以说,没有她,绝不会有柳氏一门今天的荣华富贵!可是,他们为保富贵,竟连自己也算计,叫她怎能不心寒?!元宵那日,她虽然毫不留情地当着外臣的面训了安阳,可毕竟是亲生骨肉,血浓于水,如今要女儿嫁到那艰苦卓绝的夷狄去,她做母亲的,如何舍得?

安阳起初知道这事,以为是萧彻在吓唬她,等到领悟过来了,大哭大闹了好几天,可是萧彻硬是装不知道。最后连绝食也用上了,太后知道了,急得整天抱着她掉眼泪。沁雅看着没办法,亲自去见萧彻,她也知道萧彻心里的痛比众人有过之而无不及,但还是劝了句:“好歹皇上去见一面,听听她有什么话要说。”

萧彻听了她的话,去见安阳。看见自小疼爱的妹妹苍白成了那个样子,更是不忍心,可是仍然咬咬牙,恨道:“你若还当自己是萧氏子孙,当朝公主,就拿出点天朝公主该有的样子来!跟顽童般哭闹,不觉得丢脸吗!此事已经昭告天下,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说完便甩袖而去。

和亲之事已是无可挽回了。自从萧彻说了那番话,安阳果然突然安静了,不哭不闹,每天呆愣愣跟偶人一样。

沁雅日日到她寝宫陪着她,安慰开导。可是,也不起作用。

“嫂子,还是你说的对!即使是九五之尊,也有无奈的时候。”炎炎夏日,午后的烈日炙烤着大地,院里的芭蕉都被晒得鄢了,不似那日,春雨绵绵,把那抹绿浸润地鲜活发亮。

“人生,总要有遗憾的……”沁雅坐在床沿上,看着穿着单衣,披散着头发的安阳,才短短两个月,这人,就跟这芭蕉一样,之前还是那么生机勃勃,而今却是红颜无限憔悴。沁雅久久之后叹了这么一句。当年,祖母在世时对她说的这句话,一直都深深地印在她心中。想不到如今,竟轮到她用这话开导别人。

“遗憾……?”安阳低声呢喃了一声:“嫂子也曾有遗憾吗?”还未等沁雅答话,又径自一叹:“是我糊涂了,你跟皇兄这么恩爱,又何曾有遗憾呢……”

沁雅闻此,真不知该如何对她说,索性不说。缄默着低头,把手帕铺展在膝上,对着千丝万缕的经纬线发呆。

一时两人都静默无语,徒留知了声不绝于耳。叫得外面的太阳更刺目了几分。

“你说,他现在怎么样了?”安阳突然打破岑寂,转过头问沁雅道:“他会不会伤心?会不会难过?”

沁雅知她所指,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宁馨告诉她,当天文鸿绪一下朝,就让人把儿子软禁起来,不然,以思齐的冲动,此刻,怕是早就捅破天了。

“他心里,真的就一点都没有我吗?!”安阳满眼噙着泪,激动地抓着沁雅叫道。

“怎么会?”沁雅拈帕为她擦眼泪,微笑着道。

“那他为何不来见我?!我这么久,这么久都没有看到他了!”安阳不相信,颓然地坐着,不住地摇头。

“我父亲把他软禁起来了,他进不了宫。不然,早就来见你了!”沁雅伸手抚着她的肩膀,柔声说道。

“那我去见他!”安阳蓦地从床上爬起来,光着脚就跳到了地上。慌得沁雅忙一把拉住她一吼:“公主见不到他!”

安阳从来没见过沁雅如此,被唬得站在原地不动了。

沁雅拉她回床上,握着她的手道:“你连这宫门都出不去,如何见他?”

“是啊,你说的对。我连宫门都出不去,如何能见到他?”安阳刷地两行泪流下来,扑进沁雅怀里放声大哭:“我真的好想他,好想好想他!”

沁雅紧紧抱紧她,往上看着殿顶,想把眼泪逼回去。可是终究没有忍住,索性也放开了,陪她一道哭,连声道:“我知道!我知道……”

“嫂子,你帮帮我,你去求求皇兄,他会听你的!我只想再见他最后一面,求求你……”安阳宛如抓着最后一根浮木,苦苦哀求道。沁雅看着她这个样子,再怎么样也狠不下心肠拒绝。何况她当年在宫中最困难的时候,安阳帮了她那么多。

“朕好累!别再让朕为难,好吗?”萧彻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直接摆手制止她说。

沁雅看着他,沉吟了一下,缓缓说道:“皇上可还记得,除夕夜,您曾经许臣妾一个心愿,什么都可以的。”

萧彻先是一愣,后转过身,越过她,径自一下躺在床上,久久才到:“朕真不知道该夸你太聪明,还是该恨你太执着!”

“此去西戎,怕是有生之年再难相见,臣妾只是想帮安阳完成最后一个心愿罢了。”

“你就笃定朕一定会让她去见文思齐?!”萧彻怒道。

“臣妾赌的是皇上的恻隐之心。”沁雅毫不畏惧,坦言道。

“哼!好个恻隐之心!”萧彻一翻身,自顾睡去,不再理会她。

沁雅一个人坐在烛台边,默数着烛泪一滴滴落下。良久之后,她以为萧彻已经睡着了,走过去轻轻地拉过被衾帮他盖上。

一切停当后,刚转身,却听到他闷闷的声音道:“明日朕陪洛努去西郊园囿打猎,你带着她从和顺门出去。那一边,朕让张全去安排!”

“谢皇上!”沁雅对他恭敬地一福身。

“哼!少来,你还不是早就料定了朕必会答应?”萧彻把被衾掀下一点,道:“为了大局,这次让那丫头吃苦了!朕知道对不住她!你……你就陪她好好把这最后一个心愿了了吧!”

“公主会明白皇上的难处的。”沁雅道。

“呵!做皇帝的难处多了去了,哪能事事都让人明白……”萧彻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声,翻个身,兀自入睡。

京城十里亭

四月维夏,六月徂暑,长亭古道,芳草不歇。正是芳菲须恨,夏木可人的时节,可是,此时这咸阳古道上音尘杳绝,引领四望,只有参天古木一树,两匹马的缰绳系在上面,远远地立着白澈和文思齐。

“到了,下去吧。”沁雅拍拍安阳的肩膀,掀帘先下了马车。

文思齐一见安阳,恨不得立即飞奔过去。可一见马车后面的四骑护卫,又生生地忍住了。

沁雅远远地看见白澈,居然穿着当年那件月白地暗竹纹贡缎袍子,腰间依旧束着宝蓝织金缎带,腰侧还是垂着通体洁白莹润的卧蚕云雷璧,嵌宝石花墨玉冠束发,她浑身一震,呆立在马车旁动弹不得。

安阳满心满眼只有思齐,一步一步走向他,待走到他面前,早已泪流满面。

“安阳……”思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本有千言万语,可这一刻,看着她,倒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安阳在他面前站定,锁眉一笑,道:“我昨日读了一首诗‘山中只见藤缠树,世上那有树缠藤。青藤若是不缠树,枉过一春又一春。’说得真贴切是不是?我就是那根藤,你就是那棵树。被我苦苦纠缠了这么多年,如今,终于可以摆脱我了。以后再也没人缠着你了,你一定偷笑吧!”

说完,她松开眉心,含泪地嫣然一笑,噙在眼里的两滴泪应势而落,正好滴在文思齐伸出的手上,溅起,碎落在风里。

“不是!不是不是!”思齐心痛如绞,再顾不得什么,一把将安阳紧紧抱住,一下道了数十声‘不是’,声音也哽咽了,道:“如果你是那藤蔓,那我愿意做那树,任你生生世世都缠着!”

安阳倚在他怀中,一只手用尽了力气捶打他,哭喊道:“我恨你!我恨你!为什么你不去向皇兄求赐婚!这么多年,你有这么多机会的!哪怕是早一天!我也不用嫁去蛮荒!为什么!为什么!……”

白澈也早已退开到一边,此时看着他两个,情不自禁地越过众人看向沁雅。她依旧站在马车边,侍卫们早已退到看不见的地方去了。此时,西风斜照里,就只有他们四人。天气闷热地厉害,明明是盛夏时节,可被离情所染,居然恍若原上清秋之感。

“你知道吗?我讨厌你!从小就讨厌你!那么骄傲自负,从不把我放在眼里!”安阳哭过了,渐渐安静了下来,絮絮叨叨地说着。

“我知道。一直都知道。”思齐的手贴在她背上,顺着披散的长发,一下一下温柔地抚着。

安阳笑了笑,叹道:“真好,你终于向我低头了。”说完,退出他怀里,从腰间的绣囊里,取出一粒鱼眼大小的珠子放在手心里。

“这不是……”思齐怔怔地看着她。

安阳拭尽泪痕,对他一笑:“这是你这一生送给我的唯一一件礼物。”她珍爱地把珠子小心翼翼地捧着,娓娓道起往事:“八岁那年,你带我偷跑出宫,你不会知道,那晚我有多开心!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热闹的市集!那么多的人,笑得那么快乐,那么大声!还有那么那么多的好吃的!比宫里的东西强百倍!”

思齐听她讲到这里,哽咽着糗她:“你不是说,市井百姓又粗鲁又邋遢,讨厌死了吗!还有这蚌珠,我从渔民手里买来的时候,你不是说又丑又没光泽比宫里的东珠差远了吗?我以为你早扔了!”说完,红着眼眶别开了目光。

安阳定定地着看他,含笑不语。

天上的乌云越聚越拢,终于‘轰隆!’一声,打了个闷雷。

四周寂寂无声,不知是真是幻,沁雅总觉得耳边箫声悲咽,若断若续,惨淡迷离。她知道白澈在看她,一直都在,可是,她不敢看他,一眼都不敢。她怕自己今日行差踏错一分一厘,整个文家都会万劫不复!

“元宵那夜,你说我这么多年都不会换地方,你知道为什么吗?”默伫良久,安阳又突然开口道:“因为我怕,我怕你找不到我……”说道此处,安阳又忍不住掉眼泪,还是坚强不起来啊!

“我喜欢你!”安阳蓦地冲他吼道:“你给了我人生太多的第一次,第一次被人瞧不起;第一次出宫;第一次收到礼物;第一次放水灯……”

“别说了!”思齐无力地低喊一声。

“谢谢你,思齐!”安阳突然执起他的手,把蚌珠放到他手心里,退开两步,郑重无比地一福身:“真心感君遗珠意,多年系在红罗襦。今日还君明珠,昔年种种,皆随风散。望君珍重!”

一个响雷划过,天色阴沉晦暗,风雨欲来,整片原野静得可怕。

四名侍卫不知何时又都远远地出现在视线里,看着天气,想劝又不敢劝。

安阳含泪转身往马车走,没出两步,思齐追上去,一把抱住她,哭出了声音。一时间两人抱在一起,哭作一团。又是一个惊雷,撕裂一般划破天际,大雨瞬间倾盆而下。

沁雅的眼泪刷地落了下来。忍不住隔着重重雨幕与白澈两两相望,心中自问:他,也会哭吗?

她的印象里,白澈从小就很少笑,平时就是笑了,也是出于应付,那种永远到不到眼底的笑。

她幼年体弱多病,每一次病中,醒来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人,一定是白澈。她记得,无论她病多久,白澈都会守着她醒来,然后对着她笑,那种发自内心的迷人的笑。所以,她总暗暗告诉自己,要快点醒来,就能看到澈哥哥笑了。

她记得,有一次,病得迷迷糊糊地,隐约间,听到姑母说话的声音:“澈儿乖,庆儿没事的,你去睡会吧。”

白澈抓着她的手又更紧了些,直摇头:“不可以的,不可以的,那一次,澈儿也生着病,娘亲对澈儿说,闭上眼睛睡一觉,醒来,就好了。澈儿听娘亲的话,可是醒来的时候,爹爹和娘亲都没了。如果澈儿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庆儿也会没有的!”

从此,她都很努力地喝药,让自己快快好起来,因为,那样,澈哥哥就会露出那种很好看很好看的笑给她看,而且,他也可以去休息了……

雨越下越大,天色暗沉,隔着远远的距离,根本就看不清人的脸。

“希望那里有可以一直流到中原的河,那样,我就可以放水灯给你看了……”安阳苦笑一声,眨了眨被雨水冲得酸涩的眼睛道:“执戟明光,醉卧沙场不一直是你的梦想吗?你会打到西戎把我抢回来吗?”

“会!一定会!”

安阳突然猛一使劲,把他推开老远,大笑道:“如若我不是安阳公主,你不是权相之子,那纵使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我也不怕!可惜,我们恰好就是!上穷碧落下黄泉,此生此世终究不能在一起!我好恨!好恨啊!”

言毕,疯也似的掉头跑去。四名侍卫见状,忙上前去追。

“我一定把你抢回来!等我!你一定要等我!”文思齐对着她的背影声嘶力竭地大喊,把手里的蚌珠狠狠一砸,跪在地上,握拳奋力地捶地。

白澈从马背的鞍囊里取了一柄伞,走到沁雅身边撑开,默默为她挡雨。

沁雅早已浑身湿透,抬眼看他撑着伞,自己却站在雨里,往事历历齐涌上心,伸手猛地打掉了伞。二十四骨的梅花伞落在泥草里,骨碌碌滚了一圈,被雨无情地打着。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即使相逢未嫁时,又如何呢?”沁雅哀戚地直视着他的眼睛,已分不清眼里的是雨水还是泪水。

注:

君知妾有夫,赠妾双明珠,妾家高楼连苑起,良人执戟明光里。

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莫道身闲

……………………………………

“主子!”等候在宫门口的宁馨等人一见沁雅与安阳两人都浑身湿透,大惊失色。

“快点回去换了衣裳,小心着凉。”虽是大伏天里,但沁雅依然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谢谢你,嫂子!”安阳对她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带着自己的随从回寝宫,走得与刚刚一样毅然决然,头也不回。

沁雅站在内宫的角门处,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默伫良久。

宁馨怕她站久了捂出病来,扶着她的手臂,轻轻唤了声:“主子!”

沁雅缓缓地回过头,细细地瞧着她的脸,道:“馨儿……”

“嗯?”宁馨看她似有话要说,直直地对着她的眼睛。

“咱们回去吧……走吧。”沁雅忽然一转身,走在了前面。

宁馨呆呆地在原地看她,心中一叹:她终究是变了啊!

和泰三年的夏末,安阳公主随洛努一道离开了皇都,永永远远地离开了这方生她养她的土地。临去前,她留给萧彻一句话“希望我是最后一个前去和亲的公主。”

以前,大家总觉得恃宠而骄的安阳公主仗着皇帝和太后的庇护,在宫里横行霸道,成天瞎胡闹。可是她一走,宫里顿时冷冷清清的。特别是康宁殿,以前她在的时候,几乎天天往这跑,上上下下的奴才们全都一个个把皮绷得紧紧得,就怕得罪了这小公主,可是如今她不在了,竟然还有些不习惯。

又是一年冷落清秋节。今年的秋收果真喜人,萧彻里里外外又忙着祭先农坛。他是一国之君,永远也忙不完的政务。安阳的事,纵使伤心,也只能深埋心底。

他继位已经三年了,朝臣们纷纷上表要求恢复选秀,遴选德荣言工皆上的士族女子充实后宫。可是他总是诸多推搪,压了下来。沁雅自然不会像柳妃以前那样,当作这是为某个人或者某几个人所为,后宫嫔妃越多,纷争也就越大,想来,萧彻也是怕了。加之他本身也不十分喜好女色,自然是不愿意大肆扩充后宫的。

自然,话虽如此,每年亦有不少官宦家的女儿入宫来,虽然,多数份位还比较低,但是依然不可小觑。她也知道,这些人暗中都结成了党派,表面上看,相安无事,实则耍狠斗阴没有一日停过。

沁雅身在中宫,即使想管也管不过来。这些女子的身后,都是朝堂上的根系,萧彻身为皇帝,不仅在前朝要平衡各方,到了后宫也是。说白了,宠信嫔妃有时往往不是因为真的喜欢,而是安抚和拉拢其家族。所以沁雅觉得萧彻活得亦十分可悲,自己就更可悲了。

经过了安阳的事,柳妃似乎突然变得聪明了不少。嚣张的气焰收敛了,天天带着儿子勤快地往慈寿宫跑。她知道太后的气一时消不下去,不会见她,但却一定会见长孙。这一来一往,收效颇为明显。本来,太后虽气,但终究不可能与自己家门决裂。不仅柳家需要她,她更需要柳家!所以,消气也只是早晚的事。

李如冷眼旁观这后宫的熙熙攘攘,冷笑:“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不枉她从小在老太太身边长大,到底是把脾气摸得透透的!”

锦儿在一旁道:“任她再精明,也及不上主子一根手指头!”

李如瞧了她一眼,笑着摇头:“若论精明,谁能比得上中宫那位去!”接着又是一叹,道:“看着吧!这后宫啊,可有热闹瞧了!”

柳妃的儿子被赐名为‘崇’,按照皇家惯例,在其周岁生日那天,正式由萧彻取名后,录入皇家玉碟,并到太庙告祭先祖,就算礼成。

萧崇的冠名礼在安阳和亲的阴影里进行,并未特别隆重而彰显长子的尊荣。柳氏虽然心怀不满,可也不敢表示出来。和泰三年,在暗潮汹涌里过了一日又一日。

红叶青苔,凉风暮雨,寒烟凝碧,远岚初平。这两年,沁雅几乎没再来过揽月台。而今故地重游,惊恍然染了几分沧桑感。

“馨儿,你还记得咱们上次登台是什么时候的事吗?”沁雅目之所及,烟雨湖上,秋色连波,远山千嶂,夕阳西下,红叶悠悠。

“奴婢记不清了,似乎是很久很久了。”宁馨一福身,微笑着道。

“是啊,很久很久了,我也不记得了。”沁雅转头对她一笑:“真是岁月不饶人啊,咱们进宫,居然已经三年了。”

“是啊!”宁馨也被这无边秋色勾起了思绪。深宫的日子,枯燥乏味,叫人凭空憋着一股闷气,怎么也发泄不得。

“蜉蝣天地,沧海一粟,人生百年,几度春秋,也不过是一息之事。”沁雅一手扶在围栏上,侧着身子沿着柱线漫漫地走了几步。

“奴婢就说不让主子来,看,果不其然,肚子里的‘愁虫’又闹起来了!”宁馨故作恼怒地板起脸来,说道。

“呵呵!”沁雅为之一笑:“我刚刚上台来的时候,还真恍惚有点‘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的意思。”

“呸呸呸!尽挑不吉利的说!”宁馨连呸了几声,叹道。

沁雅拉起她的手,一起坐下来,眨着晶晶亮的眸子,看着她但笑不语。

“主子做什么这么看着奴婢,看得人心里毛毛的。”宁馨浑身不自在,被她看得连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你今年也十七了吧。”

宁馨刚点了两下头,突然领悟到她的意思,忙站起来跪下。

“你这是干什么?”沁雅连忙要扶她起来,可是宁馨就是不起。

“主子又要赶馨儿吗?”

沁雅长叹一声,气道:“我自以为脾气已经够倔了,没想到你的脾气比我还倔!”

“奴婢自入宫那日起,便下了决心这辈子都侍奉主子的,以后,请主子莫再提出宫的事了。”宁馨无比郑重地对沁雅行了个大礼,眼眶都红了。

沁雅将她拉起来坐在身边,双手紧紧握住她的,坦言道:“你从小跟在我身边,我亦已姐妹之心待你,我的心,你是知道的。这一辈子都将永永远远地遗憾下去。今次看着安阳和思齐,实在是感叹红尘世间,有缘无份之人!深宫重重,我是一辈子都注定了走不出去的,可是你不一样!馨儿,我是真心想看你找到自己的幸福,不要再步我们的后尘了!你明白吗?”

宁馨听得落下泪来,反握着她的手:“小姐对馨儿的心意,馨儿怎会不知?”宁馨心中波澜大起,忍不住脱口叫了闺中时的称呼,道:“小姐既然如此说了,馨儿也不怕说出心底的话来。馨儿跟小姐和公子自幼长在一处,零零总总,都看在眼里的。虽说皇上对小姐也是没说的,可是,别人不知道,难道馨儿还不明白吗?小姐心里的苦,馨儿不敢说感同身受,但是四五分,还是能体会得到的。正是见证了这般刻骨铭心,等闲之人,馨儿也是不屑托付!戏文里说的好,‘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这些事,随缘就好,小姐还是不要再操心了!”

沁雅听她说完,良久之后,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她。

“以前,我一直很羡慕安阳,永远那么活泼开朗,无忧无虑。可如今……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沁雅摇了摇头,她对安阳终究是放不下。

高楼目尽欲黄昏,梧桐叶上萧萧雨,古来秋雨总惹闲愁。

“公主那么好的人,神明自会保佑的。”宁馨看着暗沉的天色,宽慰道。

沁雅低着头,不知道又在想什么。

“好想要个孩子啊……”沁雅又望了一眼远方,突然说道。

宁馨知道她心中寂寞,可是没料到竟至于斯,扶着她一步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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