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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台荣耀天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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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MAY彤彤,你们俩是新人吗?我每天重复八百遍,转过身交叉的时候要么都走外侧要么都走里侧,一个里一个外,你们在插花吗?”

忽然外头一阵骚乱,齐习的训斥声连同背景音乐声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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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

鞠躬感谢 金果 妹子投的六个地雷。我会努力滴~~

另外妹子们再给大维一点时间,他会在齐老师潜移默化的带动下慢慢成长起来的!

无论是对待感情还是对待事业,我希望他的转变是一步一步,清楚而自然的,所以节奏有点慢,也有点啰嗦,真是抱歉啦。

☆、10·去吧大维

彩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伴随着节奏鲜明的背景音乐,模特们按照之前编排好的顺序依次登场。忽然外头传来一阵骚动,隐约听见有人大声惊呼着什么,随即齐习不紧不慢的训话就连同音乐声一起消失了。

几个换好服装的模特挤在台口,没得到上场指令谁也不敢乱动,只能探头探脑好奇地向外张望,并窸窸窣窣小声议论着:“嘿嘿嘿,有人晕菜了?谁啊谁啊?怎么回事……”

乐维大脑里的第一反应就是——糟糕,不会是齐老师吧?这大太阳地儿的搁柏油路面站一上午,铁人都能烤化了,齐习还拎着个扩音器东跑西颠儿的,纯粹是找死啊!

他扭头往外跑,三两步窜出了后台,果然看到不远处乱哄哄围了一圈儿人。乐维也顾不了许多,上去就粗鲁地掀开人往里挤。被他这一扒拉,倒把齐老师给翻出来了。

乐维扯着齐习前后左右瞧了个遍:“你没事儿吧?”

齐习被问得一头雾水:“啊?我有什么事儿?”

乐维这才定下心,低头往人群里一看,原来是个叫田晓星的模特晕倒了,燕子正拿清凉油往她太阳穴上抹。乐维赶紧奔回后台,拿了冰镇的矿泉水给那女孩儿,又和燕子一起把人架到了阴凉底下。

齐习挥挥手叫人群散了,自己站在旁边面无表情看了一会,问那女孩:“节食几天了?”

田晓星惨白着脸弱弱地回答:“三天……我上礼拜生病吊过几天水,整个人肿了一圈,所以减得猛了点……对不起齐老师,我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齐习盯着她看了一会,转过身权衡再三,吩咐燕子:“换人吧,找个腰围够细的顶上。”

这场秀田晓星走的是压轴,那件衣服镶满了羽毛和金属装饰物,又厚又重,为了不显臃肿,设计师把腰围尺寸做到了极致,比S码还要小很多,好几个设计师钦点的模特根本是套都套不进去,更别提穿着走路了。田晓星正因为腰围足够细,才打败了另一个很有实力的竞争者,一举拿下了主秀的位置,也正因为这样,她才会在身体浮肿之后断粮断水疯狂减重。

田晓星入行两年多,自身条件不错,人也肯吃苦,只可惜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好不容易这次仙乐丝觉得她符合品牌形象,愿意重用她,她又怎么舍得中途放弃呢?

她晃晃悠悠站起来,倚在燕子身上向齐习做保证:“齐老师,我真没事儿,刚才纯粹是状态没调整好,我能坚持……”

燕子不落忍,也在一边跟着帮腔儿:“要不让她歇一会再看看吧……”

齐习淡淡瞥了燕子一眼:“等会儿她要是晕在台上,搞砸了秀,你能负责吗?”见燕子闷头不言语,他又不耐烦地摆摆手,“去把衣服换下来,让Abby试试,不行就换丁萌。”

齐老师说出口的话,向来没有商量余地。田晓星在燕子的搀扶下慢慢往后台走,人前她表现得很坚强,可是一转头,眼泪就噼里啪啦往下掉,却还死抿着嘴不肯出声。

乐维苦着脸看了一会,犹豫着凑近齐习:“她也太可怜了,都跟着坚持这么多天了,就差这几小时……”

齐习抬手帮他摘掉了头发上沾着的一根浮毛,轻声细语道:“对模特来说,身体就是本钱,连自己的身体都照顾不好,有什么可同情的。”

“唉,”乐维深深叹息,“你知道的,这场秀对她很重要。”

“重要又怎么样?”齐习耐着性子对乐维解释,“这不是她田晓星的秀,也不是我齐习的秀,这是人家设计师的秀。我不能用大家的努力和设计师的心血陪着她一个人冒险。”

乐维拧着眉毛勉强点点头,别过脸去深吸一口气,腮帮子憋成了个球儿,又“噗”地一口吐掉。齐习知道,他是在用这种看似玩闹的方式疏解着心中烦闷。他们乐家老老小小都是这样,正义感爆棚,傻仗义,但凡看到有人受委屈都恨不得替人家怒发冲冠一下子。明明在这上头吃过大亏,却还是半点戒心没有。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谁能促使齐老师改变立场违背原则,那就只有他的大维了。看着乐维脸上掩饰不住的沮丧,齐习苦笑着摇了摇头,清清喉咙向乐维授意道:“LILIMA的资料是不是在你电脑里?他们要换代言了,想找个新面孔,气质干净又带点小另类的……”

见乐维傻乎乎没反应过来,他又靠近了一点儿,小声嘟囔着:“进了菲席,大家机会都是均等的。正式甄选之前,可千万别打着我的旗号私下给人家递送什么‘优质货’过去……”

齐老师的话得反过来听,摆明了就是想给田晓星开后门儿嘛,至于这个“好人”,当然留给乐维去做了。

乐维眼珠“唰”地一亮:“哈,懂了!”他欢蹦乱跳跑出几步,又折了回来,揽过齐习肩膀神秘兮兮耳语道,“今晚上我替那丫头贿赂贿赂你,火锅怎么样?不管,就这么定了!我现在啊,先给人吃颗定心丸儿切!”

目送着乐维兴高采烈几个扑腾窜进了后台,齐习缓缓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甜蜜又惬意的笑容。



这场户外秀的举办地点选在了近郊一处旧工厂里。空旷的货场中央,是条荒废已久的青色柏油路。路不宽,路面上新画了斜向的白色斑马线,斑马线一端是堵背景墙,上头绘制着用仙乐丝的英文名称变形而成的个性涂鸦。这堵墙的两侧摆放着几辆复古野外露营车和锈迹斑斑的哈雷摩托,被车辆挡住的地方,就是T台出口。

远处堆积着许多废旧橡胶轮胎、凌乱的金属链条和木板钉制的大货箱,它们都已被时间洗刷得残破不堪,在金黄色阳光的照射下,显露出厚重而沧桑的质感。配合上仙乐丝甜美嬉皮风格的服装,会让人在颓废不羁之中,感受到剧烈膨胀起来的热情与狂野,又让人忍不住想要去进行一场肆无忌惮的追逐和征服。

观众席在马路对面,长长排开了几行。当模特们从布景背后走出来,会先穿过斑马线,然后从观众的面前经过,走到路口处定格,再原路返回。

临开场前,厂商忙碌着往重要宾客的座位上摆放宣传图册和小礼物。目的当然是想讨好那些以毒舌和挑剔着称的时尚编辑们,希望他们能在各自的节目、杂志上帮品牌吹嘘几句。乐维留意到有几个席位是《风尚》的,不禁暗暗揣测着那个讨厌的庄森是不是也闻着味儿赶来了。

在他刻意的关注下,没多久,庄森就带着一名妆容精致、衣着新潮的美女进场了。仙乐丝那名商品部主管老哥一见到庄主编赏脸莅临,当即点头哈腰迎了上去,诚惶诚恐地亲自把人让到位置上,就差三呼“太君”了。

至于庄森那副趾高气昂的派头,乐维更是各种不顺眼,他一边从后台露出半颗脑袋张望,一边用鼻孔哼哼着:“呦嚯,那个姓‘装’的怎么又来啦!”

话音刚落,肩膀就被人轻轻拍了一下。乐维都不用回头,只从拍打的力度就能确定来人是齐习。果然,齐习的声音很快在耳边响起:“大维,等会儿秀开场之后,交给你个任务。你就坐在那里……”他扬起下巴指向紧挨庄森的一个位置——也是全场最好的位置,“你就坐在那认认真真把秀看完,然后把最真实的想法告诉我,我想借由你这个外行人的角度来看看我们的秀有哪些不足,快去吧。”

看秀没问题,可要和庄森坐在一块儿看秀,乐维就老大不情愿了。他脚底下黏了糨糊似的,磨磨蹭蹭不动地方。齐习见状,只好故技重施,一伸手捏住他耳垂,还不轻不重地揉了几下:“听话大维,要不我送你过去?”

“服了服了!好汉我服了!”乐维触电般浑身抖了几抖,龇牙咧嘴大力搓着耳朵,按照齐习的指示,拖着千斤重的脚步慢悠悠踱了过去。



乐维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正好听见庄森和同行的美女在讨论仙乐丝的设计。

“……风格变化太大了,简直不像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庄森翻着图册满脸惋惜,“给人的感觉态度很随意,并没有认真对待自己的设计,只专注于创新,却忽略了艺术本身的考究与精致……”

余光一扫瞄到乐维,庄森极为大方地点头微笑道:“好久不见了,大维小朋友。”又晃了晃手里的图册,“你呢,有什么看法?”

他是时装界的权威人士,拥有绝对话语权,像这样居高临下去询问一个“半吊子”的意见,客套之中难免也带着点小小的戏弄。

可他太不了解乐维了,乐维是个混不吝的主儿,任他头衔多么金灿灿,名声多么响当当,一律不买账,更不会怯场。只要他敢问,乐维就没什么不敢说的,而且还要处处呛着他说:“我倒觉得仙乐丝这一季的想法不错。艺术是什么?不就是玩儿嘛!既然是玩,就应该无拘无束,随心所欲。何必总追求考究精致?这不是挖掘古迹,也不是搞航空科学,那么严肃干什么?整天一本正经的,就不怕绷坏喽!”

庄森知道齐习对这个助理是另眼相看的,因此并不想和乐维产生什么矛盾,明明从乐维话里听出了敌意,他还是耐心应对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仙乐丝的看法有些太过主观?其实是这样,仙乐丝的主设计师从前一直走华美宫廷风,这一季却突发奇想改了风格,我觉得这个路线并不太适合他,所以多少带了点恨其不争的惋惜吧……”

“那不正好,回头写专栏又可以来个‘末代贵族华丽转身’之类的主题。只是这一下转得有点猛,要是跟着转的话,当心别闪了腰啊!”乐维幸灾乐祸的样子,气得人牙根痒痒。

这“华丽转身”的典故,来自前几期庄森对另一个品牌的评语。那位设计师也是忽然变换风格,而且变换得并不高明,但是碍于私交,庄森不方便把意见发表得太直白,只好堆砌一些模棱两可的形容词,试图尴尬带过。没想到乐维也会看他的杂志,还看得很仔细,连背后的猫腻儿都一并参透了。

庄森脸色变了变,有些惊讶,也有些恼火,难听的话涌到嘴边,又咽回去了。他的年纪要比乐维大上七八岁,以他的身份地位和个人修养,犯不着和一个小朋友较劲——尽管这位小朋友每次见到他都毫无来由地充满敌意。

“嘭——嘭——嘭——”

强劲的鼓点骤然响起,重重敲击着心脏。几束金属卤化灯对准了背景墙,也同时牢牢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模特们依次沿着斑马线走了过来,目不斜视地穿过观众席,这感觉和传统的T台截然不同。她们不仅仅是在展示服装,也在共同展示着名叫“仙乐丝”的传奇故事。

那些女孩就身处在故事中,时装赋予了她们与众不同的性格和千变万化的魅力,从每一套配搭,每一处细节,每一件配饰上,都能读出她们各自的遭遇与情绪。

观众安静坐在位置上,模特从眼前走过,就像在进行一场短暂却瑰异的邂逅,依靠目光来进行无声的交流,打量,流连,品鉴,而后要么忘记她,要么爱上她……

这情境让乐维感到新奇又向往,他看得目不转睛,眼里闪动着烁烁星光。

全部服装展示完毕,模特们一个挨着一个再次登场。她们绕场一周,最后在台口两侧摆出造型。

这时音乐变了,一束更大更雪亮的光柱打在背景墙上,压轴的主秀手挽着设计师从后台走了出来。设计师五短身材,样貌也很普通,脸上带着腼腆的微笑,朝向观众席微微鞠了一躬。观众纷纷起立,向他鼓掌致意。在这一刻里,他忽然变得高大而光鲜了,身后那些美丽动人的模特都成了他的装饰品,这片T台就是他的战场,他是拥兵百万的帝王,龙行虎步,器宇轩昂。

这激动人心的一幕令乐维受到了深深震撼,连浑身的汗毛都跟着竖了起来。半空中,有个声音对他高喊着:“大维,快看,那就是你该去的地方!那就是你该过的人生!”

乐维诧异地抬起头,在虚空之中看到了另一个自己。那个乐维曾经陪伴着他从童年走到少年,又从少年走到青年,却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而被关进了暗无天日的囚牢!

现在他终于逃出来了!彻底逃出来了!



在被布景遮挡住的台口,齐习正默默注视着乐维。透过五光十色的锦衣华服,透过无数的鲜花和掌声,他看到了乐维眼里绽射出的光芒,那是充满希翼与憧憬的光……他如释重负地一笑,目的总算达到了。

他的大维不缺少才华,也不缺少从头开始的胆量和勇气。只需要有人举着榔头敲醒他,在背后推他一把,并用坚定的语气对他说:“去吧,大维!”

齐习很愿意做这样的一个人,站在身后,护送着他的大维一路披荆斩棘,勇往直前。

哪怕有那么一天,他的大维走得太快,太远,攀上了太高的山顶,将他远远抛在后头,他也会仰起头,温柔而坚定地说:“去吧,大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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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

谢谢小隐妹子投的地雷~~亲一个,呜哇~~~

☆、咋就这么帅呢

又一场秀结束了。

灯光熄灭,音乐停止。模特们解开夸张的发型,卸了妆,跳出这个名叫“仙乐丝”的荒诞童话,奔向各自的精彩行程。设计师在一圈儿编辑、记者的簇拥下,比手画脚演说着自己的时尚理念和创作思路,长篇大论过后,这群人又随同着工作人员一起,向庆功会的酒店进发了。

花花绿绿的时装全部撤下龙门架,塞进了用油性笔做过标记的大号滚轮箱里——它们已经不再是今天的主角。退役多年的哈雷摩托仅仅风光了一个下午,就被叉上大货车,重新运回了阴暗发霉的仓库。就连绘满涂鸦的墙壁,也蒙上了大块的防水布,等待着几天之后全部铲除。

和开场时的激动人心相比,散场总是显得无限寂寞。

齐习独自坐在一架厚重的音箱上,看着不远处工人们小心拆掉灯具、支架和复杂的电线,他眼神儿有些呆滞,大脑也一片空白。那股子冲劲儿散去,整个人脱了力,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

场地一点点清空,暮色四合,失了人气儿的破旧厂区显得凌乱而荒凉。

这是入行以来的第多少场服装秀?齐习已经想不起来了。每一场秀,都被他当做人生中的最后一次出击而全力以赴着,每一次散场,也都是一如既往地充满了感怀与失落。

他曾亲历过一次死亡——那也算是另一幕人生大秀的散场吧。他曾经是悬在头顶指引着无数人征战T台的追光,可惜光再明亮,也有熄灭的时候。

死过一次,死就变得没那么可怕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事,要比死亡来得更加残忍。比如歌唱家失去了声音,比如长跑健将失去了双腿,比如美食家失去了味觉,比如……总之为了能和他的大维在一起,任何困境他都会坦然面对!



乐维先帮燕子打发走了模特和兼职的穿衣工,又帮崔浪、宝山归置好东西,搬上车,一气儿下来累得浑身臭汗。他跑到卫生间简单洗了把脸,再出来的时候,人都已经跑得差不多了。

离老远就看见燕子吊在车门边朝他摆手:“大维,走啊,跟厂商吃饭去,都等着你呢。”

乐维迈开长腿几步跑过去,四周搜罗了一圈,没逮着齐习人影儿,他扯过燕子小声问道:“姐,齐老师呢?”

燕子大喇喇一摆手:“齐老师啊,他从来不参加庆功酒会,他也不喝酒。现在应该看着工人拆台子呢吧。行啦行啦,不用管他,你跟着走吧。”

乐维踟蹰片刻,胡乱把燕子推上了车:“这么着吧,你们先去喝起来,我看看再说……”

他一路寻回旧货场,果然看到齐习独自坐在台口一侧的巨大音箱上,正耷拉着两条腿不知道想些什么。日头落山了,满眼都是灰突突的暗金色,齐习脚底下拖着一条又斜又长的影子,人也被衬得越发瘦骨伶仃了。

乐维从尚未收走的纸箱里拣出两瓶没开封的矿泉水,拎着向齐习走去。离着几米开外,他提了提气,换上一副热情洋溢的语调高声叫道:“齐老师……”又小跑着奔到近前,拧开一瓶水递给齐习,“怎么样,累了吧?”

发现乐维去而复返,齐习略微有些惊讶,随即又抿抿嘴角轻笑道:“还好,就是感觉秀结束得太快了,还没缓过神儿呢。”

“有什么的啊!”乐维满不在乎地大力甩了甩头,“齐老师你名气这么大,本事这么硬,活儿肯定是接都接不完的。这场过了,下场立马又顶上来,只怕菲姐数钱都数到手软了吧。我要是你,巴不得歇歇呢,天天连轴转,长了身体吃不消的。”

齐习挑着眉毛咂了咂嘴唇,幽幽叹道:“人总有想法落伍、灵感枯竭的时候,不是永远都能有‘下一场’的。你看这条被当做T台的路,看着好像很长,可以一直走一直走,永远都到不了头儿似的。等你站上去就会发现,路确实没有尽头,可是人有啊,往往还没等走过瘾,忽然地就到头儿了……”他坐在音箱上,无比惆怅地抬手拍了拍乐维胳膊,“所以大维,如果你有梦想,千万不要放弃,赶紧站到属于你的位置上,好好走下去。”

“我?我的位置不就在这儿嘛?正所谓高高兴兴上班来,平平安安回家去,现在给齐老师当好助理,就是我的首要梦想!”乐维故意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嘴脸,生怕给人看穿他内心深处刚刚滋长起来的小想法儿、小抱负。

对于乐维的防备与抗拒,齐习并不在意,他语重心长地慢慢说道:“大维,不要小瞧你目前所做的事,这并不是在浪费时间。虽然设计是个需要灵感和天分的职业,但也同样需要开阔的眼界丰富的经验。想做出‘高级’的东西,就一定要见识过无数比‘高级’更‘高级’的东西,厚积而薄发。这领域里很多顶尖的大师,都是从那些卑微到不能再卑微的职业里熬出头的。”

凝重的表情从乐维脸上飞快闪过,他夸张地大笑起来:“好啦齐老师,什么设计师又大师的,我这样的垃圾,也只有齐老师才看得起吧,哈哈哈……”

齐习不为所动,眼神依旧诚恳而真挚:“大维,别瞧不起自己,如果你认为自己是坨垃圾,就只能一辈子像垃圾般活着。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帮你,让全世界都看到你的才华和实力!”

乐维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尴尬地清清喉咙自我解嘲道:“我……咳,齐老师啊,你就别拿我开涮了……”

“大维,祝你成功!”齐习手持那瓶矿泉水,面向乐维举了起来,安静等待着乐维做出回应。一秒,两秒,三秒,他脸上的笑容纹丝未动,眼底的渴求却愈发强烈,仿佛乐维不答应,他就会执拗地一直一直等下去……

过了好久,乐维终于无可奈何地举起自己那瓶水,和齐习手中的瓶子轻轻碰倒了一起。

两人相视而笑,笑容被夕阳镀上了一圈隽永的金边儿……



乐维说话算话,晚上自掏腰包请齐习吃了顿火锅。请客的目的是为了替一个和他毫无关系的女孩谢谢齐老师“开后门”之恩,可女孩本人呢?无论是对所谓的“后门”还是对这顿饭,全都一无所知。

乐大侠算是又做了遭无名英雄,而且这回还硬拉上了齐老师陪他一起充好汉。

两人点了一份鸳鸯锅底,乐维吃红汤,齐习吃白汤。吃到一半,乐维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齐老师对香菜是不忌口的,只有帮他调酱料的时候,才会细心地把香菜摘除掉。

这下乐维心里不消停了,齐老师明摆着是在对他体贴入微、关怀备至啊!可齐老师为啥就对他这么好呢?他乐大维何德何能?

说到钱,他肯定是一文不名的,说到本事,他那点儿三脚猫功夫只够在起跑线上压腿的,说到背景呢,他表姑菲姐虽然也是公司合伙人,可腰杆儿不见得比齐老师硬到哪里。刨去这些,还剩下什么?

趁着中途去洗手间的机会,他把脸贴在镜子前头照了又照,一边自我欣赏,一边自言自语:“嗯,是挺帅的哈……这小伙,咋就这么帅呢……”

乐维推算着,齐习对他的态度八成跟外表有关,可能背后还有些什么更深的缘故。联想到不久前的晚上,齐老师半梦半醒间伸手摸向他的举动,又联想到齐习聊起“那个朋友”时的暧昧表现,乐维心里算是有点儿谱了。可探询的话几次溜到嘴边,又被鱼丸、牛肚给塞回去了。

等吃饱喝足了,开着车把齐习送回到家门口,他才终于豁了出去,磕磕巴巴地问道:“齐老师,我一直想问问,你……你说的那个朋友,是不是……和我长得很像?是不是因为他的关系,你总对我格外照顾?”

齐习双眼瞬间睁得老大,目光直笔笔在他脸上转了许久,而后慢悠悠滑向了地面。又盯着脚尖沉默好一阵,才轻声开口道:“是啊,你和他长得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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