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婆娑-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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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人类修士并不真正了解妖兽修炼，自然不清楚心魔障是什么。”羽儿语速极快，想两三句话就能给冷子寐解释清楚：“化形大妖万中无一，即便出现一个·也得过了心魔障的考验。若是过不了，那就会走火入魔，修为全废，最后自爆。我看妖尊的情形，或许是因为飞升无望的缘故，所以陷入了心魔障之中，若我们不小心应付，很可能会和它同归于尽！”

“那我们怎么办！”

听到这儿·冷子寐神色一凛，他大概明白了羽儿关于“心魔障”的意思了。想来和修士的走火入魔差不多，只是眼前这九尾青丘乃是十四阶的化形大妖·它若是走火入魔，恐怕倒霉的不仅仅是它自己！

“但这又是个绝好的机会！”

羽儿的传音突然变得有几分兴奋：“看妖尊现在的情况，恐怕在一炷香之内就会彻底被心魔障锁死。它还在挣扎，但一旦被心魔障缠住的妖兽，哪怕化形大妖都很难真正解脱出来。若是心魔障完全将它的理智吞噬，它就会选择自爆。若是我们在它自爆之前将其妖丹取得．”

“十四阶化形大妖的妖丹一．”冷子寐听得微眯了眯眼：“绝对值得我们冒险一试。羽儿，你说，怎样才能保存我们的性命，同时又取得其妖丹？”

“冷子寐，你相信我吗？”

羽儿却没有回答·反而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若你相信，就让我借你神识修为一用！”

侧眼看着幻化为人形的羽儿，那俊美至极如画中仙灵的模样，还有他双目中陈然淡定如古井般毫无波澜起伏的双目，让冷子寐只犹豫了片刻，就十分肯定地道：“你是琳琅的仙兽伙伴·我信你！”

“现在我不和你解释，到时候取得妖丹再说！”

羽儿的这句话刚出现在冷子寐识海，冷子寐就主动将神识对其放开了，任由羽儿可以抽调他元婴内的神识修为。

两人第一次合作，却极为默契，羽儿甫一感受到冷子寐的配合，就立刻不客气地直接将其元婴中六成的神识元力汲取而出。

几乎是同时，九尾青丘四瞳中的紫芒已经全部被一片灰败给给取代，不但毫无神采可言，而且看起来恐怖渗人至极！而其眉间的浓郁生机也几乎被抽取地一干二净，只剩下淡淡的青绿色薄雾在往外飘散而出，且越来越淡，几近透明．

万年修行，化为虚无，那种了然无生趣的思想已经将九尾青丘的脑海占满。

从一只刚出生的幼狐，一步一个脚印，直到生出第九尾，再到成为这十万大山的妖尊一．它经历了太多太多，每一次九死一生地与其他妖兽斗法，每一次晋级时所承受的天罚雷劫，都如此清晰，如此深刻，仿佛所有的痛苦和苦闷都汇集在了脑海之中，刺痛着它，渐渐地，渐渐地，失去了理智，失去了本心！

眼看九尾青丘已经犹如枯骨，原本俊朗的外形被一张深沟万壑的老脸所取代，羽儿就知道是时候了！

一旦化形大妖被心魔障所困，很快就会爆发，所以羽儿不敢耽误，深吸一口气，直接又将冷子寐元婴中剩余的四成神识元力抽取了三成，只剩下最后一成留给冷子寐以维持元婴的生机，然后便立刻动了起来！

口中念念有词，双手变幻不停掐诀，羽儿此时身上被一种近乎神韵的金芒给笼罩住，随着他一举手一投足，流光溢彩间，仿佛仙灵降临。

成就九阶仙兽修为之后，羽儿的隐匿技能进化地更加厉害，但他却无法确认自己是否可以在一个十四阶化形大妖的自爆面前安然无恙。所以他才让冷子寐配合，借由其元婴修为，最大限度地施展来法术！

章三百九十六　切断联系

一声巨响，再来，便是从十万大山深处蔓延而来的剧烈震使得整个边界都在颤抖。

位于斗法场上洪荒大禁的阵眼，仙邪二帝在感到震动的那一刻，立即交换了眼色，两人几乎在同时元婴出窍，只分别留下一半的神念灌入阵眼之中，然后元婴就直接穿破了大禁的半透明护罩，如箭一般飞射而去，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留在原地，两人的肉身也没闲着，公孙逸脸色铁青，而申屠明兰尚算镇静，正欲开口，却突然神色一变，唇边更是当即流出来一股殷红粘稠的污血来。

身在斗法场的都是仙盟的元婴长老们，修为且不说，阅历更是极高，看眼申屠明兰肉身有异，便知是其元婴在外受损导致。

几乎也是同一时间，一旁的公孙逸同样也从口角突然淌出了一丝鲜血血，脸色发青，显然其元婴在外同样遭受了巨大的震动！

果不其然，两人的元婴飞遁而去不过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不等申屠明兰口中的污血淌落在地，两道虚影又从大禁上方的半透明护罩上直射而下，元婴归体！

元婴虽然受损，却及时回归，申屠明兰是长舒了口气，这才神色一凛：“十万大山发生了巨大的变动，我和邪帝无法探明，亦无法查清原因。大家做好准备，洪荒大禁不能在震动中被破，不然，咱们连逃生的机会也没有！”

公孙逸虽然没说话，但扬手一招，直接就传信给了万丈深渊的一众邪修，肯定也是警告他们做好大战的最后准备。

与此同时，身在竹院的琳琅也感到了猛烈的震动，差些连手中紧紧攥住的碧竹法器都落在了地上。

而隔壁暂住的玉玲珑和杜长陵也闻声赶来，一推门，正好看到琳琅脸色发白地从打坐蒲团上坐起来。

“是十万大山那边传来的巨响，怎么回事！”

琳琅张口一问·赶紧埋头看自己手心的碧竹，却发现原本光洁可鉴的清脆竹色正在渐渐消退，取而代之，是一个个钱币大小的灰点若隐若现。

“冷长老他一．”

“二叔遭遇不测了吗？”

杜长陵和玉玲珑都同时看到了碧竹法器上的变化·琳琅更是眼神中透出一抹绝望来。

“我不知道，这碧竹法器怎么会颜色发生改变，这是一．”断断续续地说着话，琳琅眼眶中已经盈满了泪水，就差最后滚落而下。

“二叔如今身在十万大山腹地，肯定是凶多吉少一．”玲珑更是神色慌张，几乎当冷子寐已经死了·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只有杜长陵，眉头一沉，将琳琅手中的碧竹法器一把夺过去，立刻沉入神识查探，却在片刻之后露出了十分古怪的表情：：“你们别急，冷长老应该还没遇难。只是，这碧竹法器感应到他的元神，似乎在发生什么转化。”

抬袖狠狠地抹了一把泪·琳琅赶紧也沉入神识来探查，片刻之后终于稍微松了口气：“还好，碧竹还能感应到冷长老的元神·还好！”

冷子寐元神法器之上的生机犹存，琳琅才松了口气，却突然想起了羽儿。

他应该已经和九尾青丘见面了才对，但算算时间，对方已经一个多时辰没有和自己神念沟通了。

十万大山发生如此大的震动，自己最先想到的却是冷子寐，几乎忘了羽儿还在天玺秘境中，琳琅咬咬牙，立刻闭上双目，试图释放神念来召唤羽儿。

只是以往立刻就能接收到羽儿的回应·此时，琳琅放出的神念却犹如石沉大海。

睁开眼，焦急之色溢于言表，琳琅玉牙紧咬，头一次生出了慌乱无措的感觉来。

“怎么，羽儿没有消息吗？”

杜长陵是知道羽儿随申屠明兰元婴遁出大禁一事的·玲珑也知道。毕竟琳琅发间的一抹白羽乃是她的特征，如今头上只有乌黑，不见了羽翎轻垂，相熟的人都会留意到。

琳琅有些茫然地摇头，粉唇几近无色：“我与他神念相通，此时却没有任何消息，我不知道一．”

“羽儿还活着吗？”玲珑也有些目色黯然：“姐姐，羽儿是你的仙兽伙伴，他若是有什么不测，你一定可以感应到的。”

“玲珑说的对。”杜长陵也提醒琳琅：“仙兽一旦认定了修士为伙伴，便能生成一种神契，将他自己与你完全相连，亦是‘神魂相契，的之意。

你即便发出的神念没有回应，却也能感应到对方的生死。”

“没有，羽儿没有死，但是，他却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有些不对劲儿！”琳琅当然知道这些仙兽和人类修士之间的事儿，却摇着头：”就像，就像他从不曾存在似得。我感受不到任何关于他的气息。”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琳琅，你暂时不要太过担心。”

看着琳琅这几日因为挂念冷子寐和羽儿的安危，形容日渐消瘦不说，眉宇间竟多了一抹解不开的愁绪之色盘桓不去，让人心中生怜，不忍无视：“要不，我们去斗法场等消息吧。”

“也只能如此了。”

琳琅再忧心，却也仍然理智存留，转而对玲珑勉强道：“你去爹娘那边看看，安抚一下他们，这里有大师兄陪我，就足够了。”

“姐姐，我知道的。”玲珑也懂事地点点头，二话不说就直接往玉无瑕和岑所居的石屋而去。

“你支开玲珑，可是有话要说？”

眼看玲珑已经出了竹院，琳琅却再次将禁制合拢，杜长陵就察觉到了琳琅表情上微妙－的变化。

“你看。”

摊开手掌，之前被琳琅紧握在手心的碧竹此时再次显露而出，只是与以往不同的是，原本青碧如鲜竹一般的表面，如今已被点点灰白色的斑点所覆盖，而且肉眼可见，这些灰白色的斑点越来越大，似乎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完全将碧竹便成一截“灰竹”！

杜长陵之前就发现了碧竹法器的异样，此时再看，顿觉心惊肉跳：“这上面，怎么有一股浓烈的妖气！”

章三百九十七　妖气泄露

此时的边界，已经开始乱了。

巨大的震动使得整个边界都在摇晃不停，丝丝裂缝出现在青石镶嵌的街面，一些没有阵法保护的房屋甚至承受不住巨大的震动，轰然倒塌！

随之而来的巨响声虽然已经过了，但修为稍低的修士们耳中似乎还在嗡嗡作响，刺痛着原本因为兽潮而绷紧且脆弱的神经。

虽然抬头可见洪荒大禁完好无缺，但在这种敏感的是时候，哪怕是轻微的一丝震动，都有可能将备战的宗门队伍吓得不轻。

仙盟驿站中，情况也差不多。

弟子们都按捺不住焦急，纷纷往斗法场的方向汇集，奈何里面只有元婴长老才能进入，只能留在外面干着急。

幸亏睡老经验丰富，知道此时人心不可乱，这才亲自从斗法场上出来，并召集了金丹长老们立刻去往各宗门的聚集处安抚人心。

刚安排完金丹长老们，睡老就发现杜长陵和琳琅没有在斗法场外聚集的弟子中。虽然心中疑惑怎么琳琅没有着急过来打探消息，但想着杜长陵一直陪着她，应该是劝住了她，就没有多留意，便匆匆回到了斗法场上。

而此时，杜长陵的确还在竹院内陪着琳琅，但却并非是在劝她，而是因为冷子寐留在琳琅手中的碧竹法器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这妖气，似乎有些熟悉的感觉。”

琳琅蹙着眉，满眼的焦急和担忧，只因为她手中的碧竹法器上几乎已经感觉不到属于冷子寐的任何气息了，只有浓郁的妖气弥漫而出。幸亏此地乃是冷子寐的居所，有禁制阻挡，不然，单凭其上掩都掩盖不住的妖气，肯定立刻会引来高阶修士的质疑。

“我也觉得这妖气有几分熟悉。”杜长陵看着由青碧变得灰白·再由灰白渐渐泛紫的竹笛法器，突然睁大了眼睛：“你看着这竹笛之上的颜色，灰中泛紫，且一个个形如瞳孔·只是四四排列，而非人眼的双瞳一．”

“九尾青丘！”

琳琅也一下子反应了过来。

她对九尾青丘的熟悉程度自然比杜长陵高很多，当初还是她告诉杜长陵九尾青丘乃是四瞳紫目的。

可为什么九尾青丘的气息会出现在冷子寐的元神法器之上呢？除非，冷子寐的元神被九尾请求夺舍！

但细想，却又不太可能。

九尾青丘已是十四阶的化形大妖，冷子寐不过才刚刚进阶成为元婴修士。除非别无选择，它怎么也不可能自降修为去占冷子寐的元神和肉身才对！

“琳琅·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杜长陵眼看琳琅埋头不语，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忍不住开口道：“我听睡老提及过，好像冷长老的第二元婴乃是一枚经过炼化的妖丹。”

“妖丹？”琳琅一愣之下猛地抬头，却又摇了摇头：“妖丹上妖气浓郁不化，虽然对于修士来说是极为稀罕益补的宝贝，但除非修为达到元婴中期以上，否则是无法直接炼化为己用的。而金丹修士·或者筑基修士们，得到妖丹之后，除了将其用作炼制法器的灵材·便再无用处。冷长老修得第二元婴之时，不过金丹中期，怎么可能一．”

说到这儿，琳琅却一下子停住了。

之前的斩钉截铁，却随着自己的分析被一点点瓦解，琳琅细想之下，才回味过来，冷子寐一直未曾透露他第二元婴的灵物到底是什么，只说乃申屠明兰替他寻找到的，极为宝贵。

能够炼制成第二元婴的灵物本来少之又少·需兼具灵性与能量，二者缺一不可。比如自己的第二元神玉婆娑，因为是伴生于佛莲的灵物，不但灵性极高，且其内蕴含的能量更是深不可测，足以担当第二元神的重任。

看着琳琅也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杜长陵才又道：“当时，睡老只提了一句，说申屠明兰很了不起，竟能炼化一枚妖丹给弟子做第二元婴，并未细想和深究其中的蹊跷之处。可现在从冷长老的元神法器看来，肯定不是表面那么简单的。”

摇着头，琳琅根本不知道答案在哪里，脑中浮现出冷子寐熟悉的模样，此时却有种难言的陌生感。

谁都有秘密，比如自己和佛莲子之间的关系，除了九尾青丘便无人得知。冷子寐说不定也有他自己的秘密，只是不为人所道罢了．

想到此，脸上表情却还是难免流露出一丝酸楚，琳琅重重地捏着掌心的碧竹，看向了杜长陵：“至少，他还活着，这就足够了！大师兄，我不能出这竹院，免得被人察觉这碧竹法器上的妖气和妖尊有关。就劳烦你走一趟斗法场，找睡老打听打听情况！”

“不用打听了！”

正巧说出这句话之后，琳琅的脑海中就突然响起了羽儿的声音：“琳琅，一切疑问，我和冷子寐回来之后都会给你解答，你先别担心了

神念传音，羽儿说完这句听起来颇有几分气急的话，就又切断了联系，让琳琅宽心之下，又觉得疑惑更甚。

他们是怎么凑到一块儿的？而且听羽儿的话，好像对冷子寐元神法器上为何会出现和九尾青丘类似的妖气知道原因。

不过他们至少可以互相有个照应，而且已经从十万大山赶回来了，也算是好事儿吧。

想到此，琳琅一直深锁的眉头才总算展开了。

却说杜长陵已经转身准备出去，只等着琳琅打开竹院禁制。可久久不见动静，便转身过去看向琳琅，却发现她神色略有一抹动容：“怎么了？”

“羽儿和我联系了。”琳琅的声调微扬，透露出心里的欣喜：“他告诉我，他和冷长老在一起，很快就会回来！”

“他们都安全吗？”

杜长陵听了，也是一颗心总算放下。

别的不说，琳琅如此担忧冷子寐，连带着他也神经紧张无法放松。而且冷子寐的元神法器上竟然会有妖气泄露，还和九尾青丘的气息十分类似，这些无法解答的疑问接连不断，让他总有种忐忑不安的感觉。

章三百九十八　魔障入心

杜长陵的疑问，正好也是自己所担忧的，琳琅点点头，神终于放松了几分：“羽儿虽然没明说，但他们应该都是安全的。”

想了想，琳琅又道：“大师兄，你还是去睡老那边帮帮忙吧。十万大山的异动，肯定会引发边界的巨震，睡老需要有个帮手，我这里，只用静静地等着羽儿和冷长老回来便是，你无需再陪我。”

杜长陵却直接摇头拒绝了：“冷长老的元神法器有异，他回来之后万一一．不行，我要陪着你！”

“大师兄¨”

正欲开口让杜长陵放心离去，琳琅却觉得竹院禁制突然一动，杜长陵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两人同时下意识地往门口望去。

下一刻，却是密密匝匝的绿竹丛竟自行分开两边，露出了当中的小径。而小径的尽头，一个青袍身影缓缓而来。

清冷的表情，俊逸的容貌，还有其肩头停驻的一只白羽孔雀，让琳琅一下子眼泪就模糊了视线，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见。

“杜长陵，你先出去吧。”

相对于琳琅的激动，冷子寐却是平静如常，只一步，就已经身在了住院之中。他淡淡的看向杜长陵：“本君在十万大山受伤，需要静修，不方便留你。”

皱着眉，杜长陵仔仔细细地盯着眼前的冷子寐，发觉他修为似乎更进了一步，只是随意说句话，都会让他有种无法逼视的感觉。

但无论自己怎么用神识查探，却也无法发现他身上的半分异样，更别说和碧竹法器类似的妖气了。

面对冷子寐的“送客”，杜长陵却半点没有离开的意思。无论他在十万大山遭遇了什么，除非他还是他自己，不是被九尾青丘夺舍的一个躯壳，那琳琅呆在他身边才算安全。所以杜长陵只略微颔首行礼目光直视着冷子寐道：“冷长老，您若是要疗伤，那还请让弟子带琳琅一并离开，以免打扰您。”

说着杜长陵一伸手，就作势要带走琳琅。

琳琅却同样没有离开的意思，下意识地侧身，正欲拒绝，而几乎是同时，冷子寐也动了。

连手都没有挥动掐诀，只是一个眼神顿时一张青色的半透明护罩直接将杜长陵和琳琅给隔开。使得杜长陵伸出手却被拦在半空，怎么也触不到近在咫尺的玉琳琅。

“本君的弟子，岂是你可以随意带走的。”冷子寐表情不变，语气却严厉了几分：“快走吧，趁本君还有耐心的时候。”

“冷长老受伤，身为弟子责无旁贷，我是不会离开的。”琳琅眼看冷子寐有些不耐烦了，怕杜长陵触怒了他更怕杜长陵会提及其元神法器变异一事，赶紧相劝，：“大师兄你还是先走吧，回头我会联系你的。”

谁知怕什么来什么，杜长陵仿佛不将自己和冷子寐的修为差距放在眼里，不但未听琳琅的劝告就此离开，反而一副坚定的模样：“冷长老，之前十万大山发生异动，与此同时，您的元神法器上更是妖气弥漫。若您不能证明您没有被妖尊夺舍，弟子就不会离开。”

微眯了眯眼，隐约间几乎是肉眼可见，冷子寐的双瞳竟有淡淡的虚影浮出，和九尾青丘的妖异四瞳和气类似！

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罢了，冷子寐又恢复了如常的模样，只沉着眉：“小子，看在你真心想护住琳琅的份上本君不会责怪你。告诉你也无妨，妖尊自爆求死，而本君却在它自爆之前，侥幸吞服了妖尊遗留的妖丹，所以元神法器上才会有妖气弥漫。”

原本惊涛骇浪般的事实，冷子寐却三言两语极为轻巧地就说了出来，而且神情自若地就像吞服十四阶化形大妖的妖丹是什么特别简单的事儿。

“解释至此，你走吧！”见得杜长陵有些呆住的神色，冷子寐一挥手，哪里还有杜长陵半分留下的机会，直接就被“送”出了竹园之外！

禁制关闭，琳琅却任然没有回味过来刚才冷子寐简短的几句话，目色中还保持着惊讶的神情。

琳琅始终无法想象，之前十万大山传来的巨震竟是九尾青丘自爆所造成的。更无法想象的是，它自爆之后，其妖丹竟会被冷子寐给吞服！

可看着冷子寐，他浑身上下毫无半分异样，甚至此刻自己手心的碧竹法器都已经恢复了如常的青碧之色，更别说之前浓郁弥漫的妖气，如今也再找不到半分痕迹。

“羽儿，还是你给琳琅解释一下吧。

冷子寐看着琳琅惊异的表情，却是抿了抿唇，似乎不愿多言的样子，直接拂袖而去，进屋后更是“砰”地一声将门给关上了。

脸上微微泛起红晕，却是琳琅的情绪有些起伏所致。

且不说冷子寐突然回来给她带来的惊喜，单单是他和羽儿在十万大山内的遭遇，虽然只是了解了一些片段，却也足够让人震惊和难以消化。

她转头看着紧闭的屋门，不知道他是真的受伤，还是借口要赶走杜长陵罢了。

琳琅本想踏步跟进去，可耳边却响起了羽儿解释。

“放心吧，冷长老可是好得很！半点伤都没有。他这样说，是为了掩饰吞服妖丹之后的修为暴涨，让仙邪二帝不起疑心罢了。”

羽儿口吐人言，飞旋在半空好几圈，听语气，看样子，似乎有着浓浓的怨气。

“九尾前辈怎么会自爆，还有它的妖丹，不是应该随着它的自爆而一起湮灭吗？怎么会冷长老又吞服了妖丹呢？”琳琅一听，收住了脚步，转而抛出来一连串的问题，“羽儿，你得好好给我解释清楚！”

“其实很简单！”

羽儿在空中盘旋，白羽之上有淡淡的金芒流转，看起来似乎修为也有所增长：“当时我和冷长老在青丘山洞府，那九尾青丘意识到自己可能永无飞升之日，直接就陷入了心魔障之中！”

“心魔障！”

琳琅粉唇微涨，知道听见了这三个字，才明白为什么修为如此高的九尾青丘会自爆而亡。

一旦心魔障产生，无论是妖尊，还是普通的妖兽，九成九都会被困死在永无止境的自我质疑和迷茫中，只有求死，才能得以解脱。

章三百九十九　生死一线

人类为万灵之长，尚且会被心魔所扰，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