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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婆娑-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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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呜兽吼，夜露挂枝，一如绝冠岭的每一个早晨，让人看不出半分异样。
但纷纷从天命威势压力下得以走出木楼的仙盟众人，脸上却并无平日里沉着的表情。有的，只是仰望天际，仿佛在追寻遥不可及，永远也无法达成目标的畅想。
再次聚在绝冠岭峰顶之下的平台，大家都没有多说什么。只继续地保持着沉默，仿佛还在回味被天命威势所压迫之时，那种对得道成仙，飞升成神的无比渴望。
“看来·莫前辈是成功了！”
申屠明兰此时的口气，已经没有了之前对莫无涯的淡淡轻慢，有的，只是无比尊崇的敬服。
“一朝成神·万古不枯！兽潮一役之后，本帝也要专心悟道了！”
公孙逸也露出了人性化的一面，不再冷冽如冰，语气很是坚定。
说完，他也不和申屠明兰打招呼，右手一扬，和来时一样的一团腥红浓云突然从天而降·托起他瞬间消失在了天空的尽头。
“好了，虽然莫老并非仙盟的人，但他在绝冠岭悟道化神，也算是仙盟中的一件大喜事。本帝决定，为每位长老多发放一年的仙奉，算是同喜同乐。”
对于公孙逸的无礼，申屠明兰也没法子露出半分不喜，只转而对着下首的众人简单吩咐了一通·然后看向了冷子寐所居的木楼：“冷长老何在，素来我处！”
“弟子在！”
说话间，一袭竹青色的身影从高处破空而出·跟在他身边的，还有晋阶成为金丹修士不久的玉琳琅。
两人凭空出现，略显得有些蹊跷。特别是流淌于他们目光中的神采，仿佛两道七色彩虹映在眸中，闪耀着极为美妙－的微光，看的众人一时间都失了神。
还有两人的脸色。身为男子的冷子寐看起来愈发地温润倜傥，俊逸超然，说话间，声如银珠落盘，字字悦耳。而他旁边并立的玉琳琅·一张俏脸更是粉润如玉，像是刚刚从玉液琼浆中沐浴而出似的，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令人不敢逼视的仙灵之气。
“冷子寐，你一．”
微眯了眯眼，申屠明兰略有惊讶，却在瞬间恢复了常态·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好，很好，你如今也是元婴修士了，对抗兽潮，咱们仙盟又多了一个中坚力量，很好！”
突然出现的冷子寐竟然已经从金丹后期巅峰的修为一举迈进元婴，这甚至比莫无涯突然在绝冠岭悟道化神还让人觉得诧异。
因为金丹修士要想突破进入元婴，必须经受六道雷劫的考验，成功之后，才算是浴火重生的元婴修士。
可之前并无半分雷劫异象，大家更没有听见雷声，怎么冷子寐就能一眨眼成了元婴修士呢？
低阶修士们想不通，但不代表金丹长老们看不明白。
不但是冷子寐，连他身边的玉琳琅，此时所散发出来的气息，都已经是金丹中期修为了。
试问，一个刚刚才渡劫成功的金丹初期修士，又怎么可能一夜之间突破到金丹中期的修为呢？
这两人身上的异变，其实答案很简单，那就是冷子寐和玉琳琅一定于莫无涯悟道化神的过程中受益了。可以让他们获得足够的灵力，来支撑他们一个晋升元婴修为，一个突破到金丹中期。
“禀师尊，弟子得莫老庇护，侥幸成就元婴修为，但境界尚不稳固。还请师尊容弟子先调息片刻，再回师尊的问话。”
冷子寐神色淡然，语气也听不出任何不同，但他的话听在其他人的耳里，就有了一丝别样的含义。
很明显，如今身为元婴修士，冷子寐已经不用像以前一样，唯申屠明兰的命是从。他可以选择听申屠明兰的吩咐，也可以选择不听。即便是他仍旧以弟子自居，却也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安排来，无需立刻遵从申屠明兰的任何命令。
听见冷子寐这样说，申屠明兰脸上的肥肉一颤，泄露出心底的一丝情绪波动。
但他脸上却一如既往地挂着愉悦温和的笑意，点点头：“也是，你虽然已经成就元婴修为，但毕竟是受到了化神修士的庇护，没有经过天雷的洗礼。恐怕，根基还不是很稳。你一．”
“师尊，你错了。”
冷子寐“飘”在半空中，低首看着申屠明兰，却突然打断了他的说话，冷冷一笑道：“弟子不多不少，也是经历了六道天罚雷劫而凝婴成功的。只是之前莫老悟道化神的天命威势所遮蔽，所以大家都感受不到罢了。”
“这点，弟子可以作证。”
一直在旁边并肩而立的玉琳琅此时也开了口。
琳琅含笑向下方众位金丹长老点点头，算是和大家打过招呼，这才慢悠悠地看向了脸色有些发青的申屠明兰，那气势和态度，仿佛根本没有将他这个仙帝放在眼里。
三百三十六 道破深机
拥有了金丹修为之后，琳琅便能调动周围的灵气，可以保持形在空中暂时不落，不像刚来之时，需要冷子寐相助。
这也是在绝冠岭之上，修为差别最大的体现。
低阶的弟子，本来就只能在山腰以下的地方活动，顶峰三十六座小楼，只属于一众金丹修士。此处全是奇峰险峻，加上又有禁空之阵笼罩，所以任何想要登上顶峰的仙盟弟子，都必须有师父带着，否则，寸步难行。
此时的玉琳琅已经不复从前，拥有金丹中期修为的她甚至在一众金丹长老中，其修为都属于中上。
她和冷子寐破空而出后，并未多言半句，只面含微笑，在接受众人目光探究的同时，眼神也一一掠过下首众人。
和系出同门的杜长陵孟离，以及妹妹玉玲珑打过招呼，琳琅这才抬眼，往右手方向瞧去，略微施了一礼道：“弟子和冷长老，得莫老庇护，如今，也算是莫老的弟子。化神之后，莫老即可选择了飞升入上古仙界，他让弟子等转告仙帝您一句话。”
“什么话？”
申屠明兰只觉得脸上如火烧般难受。身份如他，享受了仙盟之主几百年的尊崇地位，如今却要面对两个小辈高高在上的态度，这让他有种被当众羞辱的感受，难堪至极。
“想要悟道，首先要得道，若无道义可言，只能终身抱憾。”
琳琅说着，语气有些飘远，似乎在模仿莫无涯当时说话的感觉，略显得有些低沉，但又充满了某种让人难以抗拒的能量：“申屠明兰，你若能平息兽潮，拯救神州大陆于危难之中，天命责罚，尚可从轻发落。再潜心修行数百年·或有大道天成的一日。若你一意孤行，非要借兽潮煞气来引出佛莲子，一切杀戮后果，则皆由你一人承担。”
“什么！”
申屠明兰微眯了眯眼·气势逼人，犹若飞虹贯日，将整个绝冠岭峰顶给死死罩住：“你说什么！”
“不是我说什么，是莫老前辈说什么。”
申屠明兰的元婴怒意，以琳琅的金丹修为一时间根本承受不住，顿时只觉体内气血上涌，亏得一旁冷子寐轻轻一托·将她的身子稳住，顺而还灌入了一丝元婴之气入体，使得她心神相守。否则，她差些就无法保持在半空中的身形，直接坠地而下了。
其他金丹长老和一众仙盟弟子虽然不是申屠明兰的“目标”，却也被这股元婴之势所伤，心神一震，修为稍低的·更是喉头一甜直接喷出一口污血来。
不过身体的难受，却根本抵不过听到玉琳琅所言一番话的巨大惊疑。众位金丹长老和仙盟弟子的脸上，几乎是如出一辙·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抬袖，轻轻将唇边溢出的一点血迹拭去，琳琅表情一如平常，仿佛根本没有将申屠明兰的怒意放在心里。
深吸了几口气，略一调息，琳琅眉头微蹙，轻叹了一声：“仙帝，弟子只是替莫老传话而已。即便弟子言语间有所冒犯，也是莫老借弟子之口·还请仙帝息怒。”
的的确确，玉琳琅不过转述莫无涯的话罢了，即便申屠明兰就是再不满意，也不该迁怒于她这个小辈弟子。
于情，玉琳琅是有些不敬。但于理，此女并无半分错处·却凭白受了申屠明兰这一记元婴之势的攻击，看在众人的眼里，即可便有了几分同情，更是掩饰不住对申屠明兰的质疑！
申屠明兰当然不是傻子，被众人的目光聚焦，他迅速地收起了倾泻而出的怒意，表情也恢复了正常。
一句话不说，申屠明兰迅速地思考着。
他当初和公孙逸筹划提前引动煞气，引发兽潮一事，绝对是保密的，莫无涯根本不可能知道这其中的蹊跷。
但转念一想，佛莲子可助修士悟道的秘密，并非仅仅只有他和公孙逸知道，当年仙盟中争夺佛莲子的元婴修士不少。莫无涯这个元婴后期修士，略一猜想，应该就能从这次的兽潮中看出一些端疑，这也说不定。
那玉琳琅呢？
这番话到底是不是莫无涯所说呢？还是她借机想要有所图谋呢？
一千多年前，参与佛莲子争夺的，就有玉家先祖玉玑子。甚至，离得佛莲子最近的人，就是玉玑子。此人还得到了和佛莲子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玉婆娑，谁又能确定，眼前身怀玉婆娑的玉家后人，会不会不知道佛莲子的用处呢？
这样一琢磨，申屠明兰的目光又落在了玉琳琅的身上，凝视不移，仿佛要将她看穿，看透她心中所想似的。
但一番观察下来，对方表情自如，神色见虽然略有不虞，但双眸澄澈如冰，并无半分刻意和假装。
在自己的元婴气势之下，任何金丹修士都别想耍花招，更别想说谎。
再三确定这番话不是玉琳琅“杜撰”，申屠明兰的终于从紧绷变得放松了起来，只是脸色却还是略显难堪。
“看来，莫老前辈是人走，心还在啊！”
沉吟半晌，申屠明兰就只说出了这句不痛不痒的话。
这让听过玉琳琅转述莫无涯关于“兽潮”“煞气”“佛莲子”一番话的一众仙盟长老和弟子，脸上流露出掩饰不住的慌张来。
之前他们或许还不太确信玉琳琅“所言”，但听申屠明兰的意思，好像又并未否认。
若真如玉琳琅所说的那样，这一次的兽潮乃是仙邪二帝携手搞的鬼，那他们这些人又算什么呢？
是仙邪二帝争夺佛莲子的棋子吗？是抵抗兽潮的工具吗？
兽潮的恐怖，任何修士都再清楚不过了。
十万大山中，被煞气感染而发狂的凶兽们一旦冲破边界的防线，那等待神州大陆的，只有毁天灭地，杀戮无尽的结果。没有任何人可以相安无事，没有任何修士可以袖手旁观。无论最后胜利方是谁，都会付出无比惨痛的代价。
这些金丹长老和仙盟弟子并非傻子，略一思考就想明白了。
特别是睡老，此时面色潮红，一身灰袍无风自动，踏步间就直接来到了申屠明兰的面前，仲手一指，一点色泽幽蓝的光晕出现在指尖，仿佛蕴含了无尽的寒冰之意：“仙帝，你今天若不能给大家一个解释，就别怪老夫翻脸！”
章三百三十七 自证清白
睡老在仙盟的地位虽然屈居申屠明兰之下，却并不代表他的修为就比其差多少。
相反，睡老身为杜长陵的师公，乃一法体双修之修士。尽管他并非是杜长陵那样绝好的古灵根资质，但比起普通的元婴中期修士，睡老显然要更胜一筹。
上千年的修行，又和申屠明兰打了几百年的交道，他岂会看不出来申屠明兰脸上的慌张和掩饰。
很明显，莫无涯在飞升仙界之前有意道破深机，为的，就是揭穿申屠明兰这张伪善之面！
现如今仙盟之内，只有自己一个元婴供奉长老在，且不说如今也是元婴大成的冷子寐到底是何立场，所以这质问之责，必须由他自己来承担。
将威势全面散开，将申屠明兰牢牢锁定，睡老爆发之时，哪里还有半点惺忪懒散之态，简直像一根犀利的长矛直指对方而去：“仙帝，不要让老夫再问第二遍！”
两个修为不相上下，均在元婴中期的高阶修士相持，使得绝冠岭之上的气氛很有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味道。
金丹长老们不敢妄动，仙盟的一众弟子更是大气不敢出，只有冷子寐和玉琳琅交换了一个眼神，有种置身事外看好戏的感觉。
“睡老，别放肆！你这样冲动，岂是一个供奉长老应该有的行为？”
申屠明兰也不是吃素的，他略微衡量，就知道不能与睡老来硬的，便换做了平日里一副温和的模样，气势不减，只是鼻孔里直往外喷气，显得略有愤慨：“你仔细想想，且不说当年我救莫无涯性命，还收留他在绝冠岭一住就是一百多年！他怎么可能以怨报德·在飞升之际反咬我一口？即便这话真的是他所说，那他为什么不早些当着大家的面与我对质。反而在飞升之后，让一个小丫头传话，这算什么？”
“莫老已经化神飞升·死无对证。”睡老沉眉看着申屠明兰，却保持继续释放其元婴之势，将对方牢牢锁住，似乎是看惯了申屠明兰的惺惺作态，并不买他的账，冷哼声道：“至于琳琅一．她不过是个金丹小修士，哪敢杜撰化神修士的意思来职责您这个仙盟之主！而且·以老夫对琳琅的了解，她绝对可信。”
“不是她可不可信，而是莫无涯可不可信的问题！”
申屠明兰眼神扫过玉琳琅，有些淡淡的怒意：“我说你个小姑娘，瞎说什么。莫老就算让你传话，你也得掂量掂量这话说出来是否妥当。
我且问问你，莫老可留下了什么证据给你？”
看着申屠明兰如此厚脸皮的模样，琳琅似乎早就有所预料似的·只抿了抿唇，笑意中透着一丝淡漠：“没有证据又如何？”
申屠明兰当然知道这种事情不可能有什么证据，心下一松·脸上更是露出了肥腻的笑意来：“没有证据，那就证明这只是莫老的猜测。既然是猜测，那就有可能不准确。如此毫无根据之事，也只有莫老那样随性的人才做得出来啊！琳琅，我也不怪你，你只是觉得对方乃化神高人，所以盲听盲信罢了。”
这样轻飘飘地几句话带过，申屠明兰不愧是修行千年的元婴修士，应对自如，让人咋听之下·确有种对莫无涯动机的怀疑之感。
有别于其他长老和弟子们的议论纷纷，琳琅却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道：“且不论兽潮一事的真相如何，还请仙帝一定把莫老这番话听进去。事关您将来是否有可能化神，所以兽潮一役，恐怕就得由您多费心了。”
“这是当然！”
申屠明兰一扬手·整个人都散发出正道之士所特有的气势来：“本帝发誓，十万大山之凶兽想要肆掠我神州大陆，就必须先踏着本帝的尸体过去才行！”
本来就生得高达健壮，身材敦厚，申屠明兰这一番话配上他的表情动作，还真让人颇为信服。
特别是这绝冠岭之上的修士，都是仙盟嫡系，要么是金丹长老，要么是核心弟子。长久以来，他们对申屠明兰就存着最高的崇敬。
他们习惯了听从申屠明兰的命令，习惯了以申屠明兰为仙盟之主，更习惯了依靠申屠明兰这位拥有元婴中期修为的前辈一．要彻底质疑他，推翻他在仙盟中的地位，推翻他在大家心目中的地位，的确有些太难了。
眼看已不太可能让申屠明兰就此露出真面目，旁观了这么久，冷子寐才终于开了口，语气很是平和：“师尊，弟子想，莫老离开神州大陆修仙界，也是放不下这一次突袭而来的兽潮，所以特意用激将法罢了。还请师尊不要往心里去才好。”
他的话恰到好处地给申屠明兰解了围，但看看从睡老到上官燕这一种长老们的表情，几乎没有一个是能确信申屠明兰真正清白的，仍然会有一丝怀疑之色残留在眼中。
毕竟玉琳琅先前转述莫无涯所言，引出关于兽潮的秘闻着实惊人，即便申屠明兰辩白说是莫无涯的无端猜测，都还是在众人心里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这颗种子到底会不会长成参天大树，就看兽潮全面爆发之际申屠明兰会怎么做了。
若是他真的践行了刚刚一番誓死保卫神州大陆的言论，那怀疑自然会直接被推翻。但若是他略有逃避之意，想袖手旁观，自求保命，那这猜测也就彻底坐实了。
到那时候，即便神州大陆修仙界已经在兽潮中被毁，但只要还剩下哪怕一个修士，也会对他和公孙逸恨之入骨，然后久久传诵他们的恶名，一代一代，不休不止。
别说申屠明兰到时候回沦落到万世不得翻身之臭名，单单是怨念的汇集，对于任何一个想要化神的修士来说，都绝不可能得到天命之青睐，拥有大道得成的一天。
天道，从来都是公平的，从没有一个邪恶之辈可侥幸悟道成仙。除非申屠明兰转而修魔，或者像公孙逸那样修邪，等待他的，将只会是身死神枯，寂灭沉沦，再无任何追求永生大道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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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百三十八 巧妙相逼
面对绝冠岭之上风云变幻的气氛，身为“始作俑者”玉琳琅却看得分明。
一开始，她借莫无涯的身份道出兽潮提前一百多年发生的真相，又将佛莲子和化神悟道的关系公之于众，却根本没有想过可以就这样轻松地扳倒申屠明兰和公孙逸。
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金丹修士而已，即便是借了莫无涯的身份，说出来的话被申屠明兰轻巧一辨，还是显得站不住脚。因为她手上根本没有任何的证据可以证明申屠明兰和公孙逸的阴谋。
相反，琳琅很清楚仙邪二帝对神州大陆修仙界的重要性，以及他们可以在兽潮一役中的作用。这两人的身份，乃是整个修仙界上万正邪修士之主。即便她没法左右公孙逸的决定，也必须想法子逼得申屠明兰为兽潮负责到底。
否则，面对毁灭性的兽潮，群龙无首，神州大陆修仙界也就真的彻底失去了希望。
当时她灵机一动，借由莫无涯之口，道出他和公孙逸的密谋，为的，就是让申屠明兰没有选择，只能做出表率。
如今看着申屠明兰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虽然可笑，但琳琅至少能确定，在兽潮到来之际，无论公孙逸会如何做，申屠明兰是别想躲得掉了。
身为仙盟之主，他要么身先士卒，指挥修士大军赢得这一次的战
要么，他践行自己刚刚的誓言，身死于战前，来自证清白。
总之，无论什么结果，都符合玉琳琅抖出兽潮一事和佛莲子之谜的初衷。
本来，琳琅并不想把兽潮的秘密公之于众，毕竟她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申屠明兰和公孙逸的密谋。但莫无涯突然化神，正好给了她一个机会。
再者，冷子寐之前曾提过·仙盟已经联系好了无尽海的修仙界，会把嫡系弟子都转移过去，避免在这次变异煞气感染下的兽潮中折损元气。
略一推测，琳琅就能猜到·申屠明兰和公孙逸肯定是打算把七十二宗门的宗主以及万丈深渊的邪修当做肉盾，为他们逃离神州大陆修仙界创造时间罢了。
到时候，若无元婴修士坐镇，仙邪二帝又双双隐匿，这生活在神州大陆修仙界的修士也好，普通人也好，等待他们的·只有一个“死”字。
虽然推测的结果令人心寒，但琳琅却能从申屠明兰的举动中看到一丝松动。
那就是他并非只想一人置身事外，而是有保存神州大陆修仙界实力的想法。不然，他也不会费劲去考虑如何将一众仙盟嫡系弟子转移出神州大陆。
无尽海远在万里之遥，大陆之边。而仙盟的弟子大多是金丹修为以下，要想转移这些人，没有大量的人力物力准备是不可能的。况且，还要和无尽海本土修士协商·让他们接纳这一批来自异域的修仙者，其过程之艰难复杂，可想而知。
琳琅生性聪慧机敏·从这一连串的猜测中，她甚至不难看出，申屠明兰或许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一次他和公孙逸联手制造的兽潮会如此凶猛。还有那能够在修士间感染传播的变异煞气，肯定都并非他们两人的本意。
面对一场浩劫注定来临，琳琅这个时候也只能够放下私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为神州大陆修仙界争取一线生机。
有了申屠明兰的死命抵抗，或许，伤亡就不会那样惨烈了吧。
想到这儿，琳琅侧眼看了看申屠明兰·她希望自己不会推测错误。
她只希望申屠明兰并非是一个丧心病狂的无耻之徒，希望他对化神大道的那一天还有所追求，否则，她所有的想法都只会是一厢情愿而已。
毕竟得永生，并非仅仅只有悟道化神一条路可走。
成魔，化邪·以申屠明兰如今的修为，要走上偏路，不是不可能的。
玉琳琅的沉默，睡老的犹豫，正好给了申屠明兰喘息的机会。
他的话，虽不至于是“金科玉律”，但他刚才的一番保证，却也听得一众众位金丹长老和仙盟弟子热血沸腾。
大战在即，申屠明兰的表态对他们来说实在太重要了。所以一众金丹长老和仙盟弟子都露出了热切的目光，不再存有怀疑。
“好了，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眼看已经将局面渐渐控制住了，申屠明兰也长舒了口气。语音中也没有了之前的仓促，显得极为镇定：“兽潮大战即将来临，各位长老，你还是先考虑一下那些弟子需要护送到无尽海。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大家抓紧想吧！”
执掌仙盟数百年时间，申屠明兰的威信深入人心，仅凭玉琳琅的一面之词，的确很难撼动他现有的地位。不过申屠明兰也没想到，他和公孙逸一路追寻佛性气息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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