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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城春色宫墙柳-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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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橙拧了冷水巾帕,给皇帝抹了脸,道:“皇上可要吃冰冻西瓜?”皇帝道:“给朕倒一碗冰酥酪来罢。”海安答应着去了,青橙从炕上捡了一柄缂丝绣花蝴蝶白绢团扇,站在皇帝身侧,轻轻的摇着,笑问:“今儿怎么回来得早了?”

皇帝拧开脖子下的几粒扣子,往凉炕上坐了,道:“事情不急,明日处理也一样。”青橙又问:“皇上呆会子还去前朝么?”皇帝道:“不去了。原本想带你去塞湖游船,但天气实在太热,就改日再去。”

青橙叹道:“今年可真是热得早,才六七月,就暑气逼人。”

皇帝难得无事,便歪在炕上看闲书,青橙抱着针线盒子坐在窗下缝衣,屋里静静的,海安开了新西瓜,削了皮,切成小块小块,摆好银叉,用白釉刻鲤鱼莲花纹大瓷盘装了,掀了帘进屋,见两人相隔数丈,各做各事,竟如平常夫妻一般,不禁唇角抿出笑意,也不打扰,悄然将瓷盘搁在炕几上,便无声退下。

青橙脖子歪得久了,很是酸胀,便停了针线,仰了仰头。皇帝正巧看见,问:“你在绣什么?”青橙吓了一跳,急忙侧了侧身,挡住皇帝的视线,道:“左右没事,绣两个荷包打发时辰。”皇帝喔了一声,翻了书页,又埋头研读。[汶网//。。]

用过晚酒点心,青橙正欲伺候皇帝换寝衣,皇帝却不着声色道:“朕瞧着今晚上的星光极好,不如出去走走。”青橙往窗外一看,碧蓝幽黑的夜空果然如洒满了碎银一般,繁星点点,格外璀璨,便从柜中取了两只碧锻荷包,与皇帝一人戴一个。

皇帝问:“这是什么?”青橙道:“这里树林茂盛,蚊虫也多,我做了两个驱蚊的药袋,以免被毒虫咬了。”皇帝拿起闻了闻,果有药香扑鼻。见皇帝出来,吴书来忙领着仪仗随后,十余盏羊角宫灯在黑暗穿梭,蚊蛾飞舞,沿着石径往林中越走越深。

青橙见离得寝屋远了,便道:“天色晚了,咱们回去吧。”皇帝并不回话,只是默默的牵着她往前走。忽而一阵窸窸窣窣,宫女手中的灯竟全灭了。四下顿时漆黑,青橙来不及反应,周围又猛然大亮。眼前的空地上搭着数丈高的蒙古包,旁边是削剪齐整的竹子,每棵竹子上都悬挂着数盏紫檀木琉璃灯,烛火辉煌,照得漫天通亮。

皇帝道:“跟朕进去看看。”吴书来打起帘子,青橙随着皇帝步入帐中,里面摆着一张巨大的软榻,轻纱垂垂,直坠到羊毛毯上。榻旁置着四五大缸子的冰砖,使得帐内凉沁沁的,很是舒爽。青橙望着皇帝道:“难怪我总是听见敲打之声,原来是在搭帐篷。”皇帝道:“这可不是普通的帐篷。”顿了顿,又道:“你躺到榻上试试。”说着,亲自挑起帘幕。

青橙脸上红了一红,踌躇着不动。

皇帝见她窘迫,知道她又胡思乱想了,便笑道:“你不躺,朕可要躺了。”他果真踢了靴子,爬到榻上躺下,双臂枕头,悠然自得道:“司天监说今晚上会有流星,你想不想看?”

顺着他的目光,青橙迟疑的往头顶望去,只见帐顶不是牛皮,而是搁着一整块西洋水晶玻璃。青橙从未见过如此大的玻璃,以前在宫外,若是谁家能安有两扇玻璃窗户,必要在亲朋好友跟前显摆显摆。几尺的玻璃就要数两黄金,更别说数丈。

皇帝见她愣住,笑道:“杵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

青橙脱了鞋,心思潮涌的躺在他身侧,道:“皇上是专给我预备的么?未免太过铺张。。。”皇帝道:“如今国力强盛,朕花点银子在喜欢的女人身上,有何不可?”又朝外喝道:“熄灯。”倏然,天地缓缓黑寂,只有微许的烛火还隐隐透着光华。

皇帝斜过身,半靠在青橙身上,手掌不自觉的揉抚在她的脖颈,道:“过两日若是得空,朕带你去市街上逛逛。”静了半会,却不见青橙回话,又笑道:“怎么不说话了。”他的手无意触摸在她脸上,觉得湿漉漉的,一愣,道:“你哭了么?”

青橙这才“哦”了一声,将脸往皇帝怀里埋了埋,轻声抽泣。皇帝笑道:“朕还没花多少心思哄你,你就感动成这样。”又拍拍她的背,道:“朕往后还要给你更好的,得沉得住气。”顿了顿,又微不可闻道:“除了皇后的名分,朕能给的都可以给你。”青橙却越发哭得厉害了,在皇帝浓腻的、奢靡的、醉人的爱里,她可以什么也不要。

却说顺嫔从高贵妃宫里禀事出来,正巧在宫街撞见娴妃的肩舆,见她脸面红润,便笑道:“娴主子气色倒好。”娴妃下了轿子,扶着顺嫔慢慢走着,道:“皇上去承德已是大半月,只带了苏贵人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顺嫔道:“总要回来的,皇后那里。。。”她与娴妃向来亲厚,情同姐妹,有事互不相瞒,接着低声道:“皇后只怕是有了身孕,三个月一过,就会写信告诉皇上,到时候,皇上肯定要回来看望。”

娴妃想起自己未出世的孩儿,心尖上一痛,差点喘不上气来。顺嫔瞧她如此情形,自知失言,忙宽慰道:“您也别丧气,这样年轻,又有太后撑腰,有的是机会。”娴妃道:“太后撑腰又如何,我才小产,皇上就去了苏贵人那里。上月宫里来了那样多年轻娇媚的新人,皇上谁也没理,就带着苏贵人去了承德避暑。可见,皇上心里的人是苏贵人。”

顺嫔宽慰道:“苏贵人是汉人女子,怎能和您相比。皇上宠过的女人还少么?多她苏贵人不多,少她苏贵人不少。总之,前朝后宫,看得都是门第家世,皇上心里是谁,有什么重要的。”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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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从来薄幸男儿辈

宫墙尽头是一片蔚蓝天际,偶有几只鸟雀飞腾而过,翘檐石兽,如同剪影墨画。 娴妃定了定神,凄婉的看着顺嫔,捂着她的手道:“还是你想得通透,能身处深宫,而如此自在。”

顺嫔道:“宫里的人只增不减,从来薄幸男儿辈,更何况是帝王家。”顿了顿又道:“不求恩宠,但求无过罢。”娴妃思绪起伏,忆起刚入潜邸时,皇帝待她百般怜爱,亦曾为她建楼挖渠,耗金千万。而如今,却是见一面也难。

见她怔怔的发杵,顺嫔岔了话,道:“我每日看账目,瞧着舒贵人宫里所赐最多,想是皇上器重她,你多留个心眼。”

娴妃嗯了一声,道:“她曾祖父是先朝的纳兰明珠大人,家世显赫。”停了停,道:“改日我得闲空,再去会会她。”顺嫔道:“先前我远远儿瞧过她两眼,看着倒是伶俐。”

两人一路说着,相携而走。

皇上批完奏折,急忙换上明黄云纹缺襟行袍。青橙一身方便的月白袍子,在槛边福了福身,径直入内,接过宫女手中的活计,亲自为皇帝穿戴,问:“太后摔得可严重?”皇帝略有焦灼之色,道:“来通传的人说,太后见着天气好,在御花园逛了逛。竟撞上疾雨,地上湿滑,不小心崴了脚,也不知到底伤得多重。”稍顿,望着青橙道:“本想明儿带你去游湖,又不行了。”

皇帝至孝,从不忤逆太后,青橙深知,忙道:“没关系,往后还有机会。”吴书来立在廊下躬身道:“启禀万岁爷,一切都已经预备好了,额大人问您何时起驾回鸾。”皇帝已然提步出去,道:“即刻起驾。”

一路颠簸坎坷,马不停蹄的赶路,才至申时,便已抵达紫禁城。皇帝净了脸,略略整了整衣冠,便直往寿康宫探望。到了寿康门,吴书来领着御医院的几位大臣急急赶到,皆是大气不敢出,跪在地上道:“奴才给皇上请安。”

皇帝脚下不停,问:“太后伤势如何?”大臣们连忙起身紧跟其后,小心翼翼道:“太后扭了脚踝,红肿了大块,好在骨头完整无缺,静养四五日应当会痊愈。”皇帝落下心中大石,挥手让众人停步,只带着两个近侍往院中去。

远远儿就闻见了笑语,嫆嬷嬷亲自迎了出来,她多日未见圣驾,便跪下行了大礼,方挑起帘子,道:“万岁爷可来得巧,太后才说起您。”皇帝笑道:“都说朕什么?”音落,人已入内。太后斜靠在宝座上,踏板上跪着两个丫头捶腿,底下摆着七八张椅子,花枝摇曳的坐满了妃嫔,见皇帝进来,就纷纷起身行礼。

太后道:“看把你急的,哀家不过摔了一跤,并没什么,难为你大老远的赶回来。”

皇后忙起身请皇帝坐下,皇帝先跪下行了礼,道:“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身子可好受些了?”太后虚扶一把,笑道:“已经好多了,大热的天,你急匆匆的回来,可别受了暑,呆会子让御医院的人给你煮几副药茶喝。”

皇帝道:“谢皇额娘关心,儿子记下来。”他的眼神轻轻扫过众人,落在高贵妃身上,面上温润如玉,浅笑道:“书瑶,朕不在,你可有好好习字?”

高贵妃知道皇帝会先来寿康宫请安,特意打扮的一番,髻上压着镶蓝宝石金步摇,耳上戴着一对小小的玉石翡翠坠子,衬得肤白娇嫩,犹如凝脂。她是皇帝头一个问话的人,心里得意,嗔道:“每日抄了两大张的经书,都装了四五匣子了。”

皇帝笑道:“眼见为实,朕呆会就去检查检查。”高贵妃求之不得,忙道:“若是写得不好,皇上可不许责怪。”太后道:“好孩子,礼佛贵在诚心诚意,字迹差些,也无碍。”

娴妃也附和一句,道:“臣妾前日去给高贵妃请安,只说连午觉也没时间睡,要为皇上写祈福的经书哩。”皇帝赞许的点点头,道:“如此诚心,要什么赏赐,呆会悄悄儿跟朕说。”

高贵妃觉得极有脸面,喜不自禁道:“谢皇上。”正说着,却有宫人来禀,道:“启禀太后,苏贵人求见。”青橙久居在行宫,数日都不能请安,回宫头件事,自然是往太后、皇后和各位妃嫔宫里请安。她急匆匆回庆云斋沐浴更衣、仔细穿戴了,方来寿康宫。

屋中倏然静了下来,连皇后也忍不住变了脸色,众人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沉默不语。顺嫔先笑道:“苏贵人坐了整日的车,也真是辛苦。”皇帝见太后脸色沉沉,微微撇着嘴,便赔笑道:“太后要是累了,不见也罢。”

听皇帝如此说,太后反不好驳他的面子,道:“宣苏贵人进来。”青橙穿着浅色蓝锻锦衣,下着湘妃色花枝纹贡缎宫裙,梳着方髻,簪着两支缠丝点翠金簪,比往先略为圆润些许,立在中央,盈盈拜落,道:“给太后请安,给皇上请安,给各位娘娘请安。”

太后仔细端详她,见她面容恬静,毫无骄纵之色,穿戴也颇为端庄得宜,便不似先前厌恶,冷声道:“赐坐。”青橙福了福身,道:“谢太后。”又从袖口中取出方寸大小的两只绸缎薄垫,恭谨道:“臣妾晨起听闻太后脚上受了伤,想着许要用上拐杖,就在马车上赶着做了两个棉花薄垫,缝在手柄上用。”

嫆嬷嬷接过薄垫,在掌心抚了抚,呈上前去,道:“苏小主的刺绣活计,可真是绝了,比绣房上做得还要好。”太后瞧了一眼,唇角稍稍含着笑意,道:“苏贵人有心了。”皇帝见太后缓了脸色,暗自舒了口气,道:“太医说皇额娘需要好好静养,咱们就不打扰了。”

皇帝竟如此说,众人都起身告退。

帝后在前,众妃嫔逶迤随后,青橙品阶最低,走在末尾。皇帝道:“瞧着皇后脸色,倒并不好。”皇后心里藏着秘密,见皇帝问起,差点张口就说了出来。到底忍住,只道:“昨晚上天气太热,没睡好觉。”皇帝嗯了一声,道:“叫内务府的人多备些冰砖。”

他回过身,扫了众人一眼,本想叫住青橙问两句话,可心思一转,又怕她太得圣宠,招人嫉恨,便朝高贵妃道:“朕去你宫里坐坐。”

高贵妃喜上眉梢,斜睨了皇后一眼,方道:“臣妾早上熬了凉茶,皇上过去喝两碗解暑。”皇后正好怕自己露馅,皇帝不去她宫里正合心意,温婉笑道:“高贵妃真是有先见之明,知道皇上回来,连凉茶也备好了。”她如此态度,倒让高贵妃有些瞧不明白。

顺嫔听在耳里,心如明镜。

陆嫔、金贵人、王贵人走在一起,陆嫔先道:“皇上没先去长春宫,皇后失了面子,竟还能无事一般,摆出温婉贤惠的模样,可真叫人钦佩。”

王贵人笑道:“可不是,皇上见了咱们没句问好也就罢了,竟待皇后也是那样。。。”见迎面有人行来,金贵人忙“嘘”的一声,吓得三人心眼儿骇了大跳。望着人走了,金贵人才低声道:“你们有什么话,回自己宫里慢慢说去,可别在路上提起,叫人听见,可有得亏吃。”

陆嫔满不在乎道:“摆在眼前的事,就算我不说,宫里也人人都知道。”王贵人碰了碰她的臂膀,笑道:“金妹妹性子谨慎,咱们该多多学着。”又挑眉道:“你们说,今儿皇上会掀谁的牌子?”陆嫔心直口快,道:“不明白得很么?定然是宿在咸福宫了。”

王贵人却微微一笑,扶了扶鬓角的堆簇绢花,道:“那可不一定,按理说皇上久在行宫,应该宿在长春宫才是。又或许,仍旧往翊坤宫去也说不准。”

金贵人笑着道:“皇上去哪里,总归不会是你我,咱们也别烦心了。”又低了低声音,道:“要烦,也该让皇后、贵妃她们烦去。”听她如此一说,逗得两人都笑了起来。

皇帝才回鸾,要处置的朝事繁多,在咸福宫只稍坐片刻,就回了养心殿召见大臣。到了亥时,暮色浓厚,皇帝还一动不动的坐在紫檀木大案后批奏折。李玉高举着朱漆盘子上前,里面装着后宫各妃嫔的绿头签牌,他低声道:“请万岁爷掀牌子。”见皇帝不回话,以为是“叫去”,正要退身,皇帝却又搁了笔,抬起头来。

李玉忙将盘子呈到皇帝眼前,皇帝的手指拂过绿头签牌,又划回去,如此反复了四五次,还未下定。李玉手臂酸胀,姿势却纹丝不动。半响,皇帝才揭了牌子。李玉呼了口气,垂下双臂,往盘中看了一眼,跪了安,慢慢后退出去。

青橙坐在灯下缝衣衫,比论经纬。尔绮掀帘进屋,还未说话,就听青橙问:“皇上来了么?”尔绮愣了愣,道:“主子,奴婢刚才特地打发人去敬事房问了,皇上今儿揭的是舒贵人的牌子。”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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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不可恃宠而骄

海安见青橙神色怔忡,心底蓦然一沉,道:“主子累了一日,早些歇息罢。 ”青橙手里握着针线,垂落在膝上,直直望向昏暗无光的窗外,忽而漫过一丝虚弱的惶恐。是她糊涂了,如今并不是在行宫,并不是只要等着,他就会来。

青橙坐了半会,方道:“我去趟养心殿。”

海安一急,劝道:“如此可不合规矩,主子独自伴驾去行宫,已是阖宫瞩目,要是再拦着皇上临幸舒主子,只怕。。。”

青橙打断道:“你去提灯。”话犹未落,帘外传来温润的笑声,道:“大晚上的,你要去哪里?”待她回神,皇帝已然立在眼前。他眉目磊落,唇角含着温和的笑意,饶有意味的看着她。青橙吃了一惊,道:“你不是翻了舒贵人的牌子么?”说完,才恍然想起自己还未行礼,正欲屈膝,却被皇帝伸手扶住,牵着她往里走,道:“原本是要去咸福宫,在宫街上见你屋里还点着灯,想你还没睡,就过来瞧瞧。”

海安与尔绮对望一眼,屈了屈膝,齐齐退下。皇帝见炕上摊着衣衫,上等的月白色贡缎,袖口肩膀处都携着龙纹,知道是给自己做的,心里柔软到了极处,笑道:“刚才你让宫人提灯,可是要去哪里?”

青橙坦然道:“我想去养心殿。”皇帝往炕沿上坐着,脸上滞了滞,道:“你要找朕?可是有事?”青橙道:“事倒是没有,只是尔绮说皇上今儿要去舒贵人那里。。。”她见皇帝唇角的笑意渐渐褪去,眉心微蹙,心里咯噔一响,已然不敢再说。

皇帝愠怒道:“敬事房的消息可传得真快,看来得好好整治整治了。”青橙惶然,连忙跪下道:“是臣妾失仪。”皇帝脸上漠然,他一瞬不瞬的望着月白贡缎上的团云龙纹,淡然道:“朕虽宠爱你,但也不可恃宠而骄,失了分寸。”

青橙像是泼了兜头的冷水,浑身寒冰彻骨,鼻尖一酸,差点落下泪来。她低低应了一声,道:“是,臣妾知错了。”皇帝起了身,道:“朕就是过来看看你。”他见她泫然欲泣,有些失悔自己语气太重了些,想宽慰一句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终是秉着帝王的威仪,道:“你好好歇着,朕明儿来看你。”青橙依旧跪在那里,道:“恭送皇上。”

过了小半月,皇帝下诏晋封舒贵人为舒嫔,因着舒嫔爱菊,皇帝特意让御花园培植了上百种菊花供与舒嫔赏玩,一时风头无两。舒嫔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模样儿周正,嘴巴子极甜,太后腿上不好那些时日,几乎日日宣她陪伴。这天她照例大早就去寿康宫伺候,才至门口,却撞见高贵妃,便福身道:“贵妃娘娘吉祥。”

高贵妃笑道:“可是要去寿康宫?我正巧要过去说话,不如一同去罢。”舒嫔心里纳闷,却不敢表露,笑道:“真是好极了,我正想有个伴哩。”两人同坐了肩舆,由宫女内侍簇拥着,一径往西二长街去请安。

夏日晨阳亦是晒人,热气往周身逼过来,那仪仗撑的红柄伞竟不抵半点用处。高贵妃在太后跟前不敢穿得轻薄,宽厚的绯绸宫裙,闷得她透不过气。她望了眼身侧的舒嫔,见她穿着一件冰蚕丝做的长袍子,脖子上连“龙华”也没戴,生出几分酸意,道:“你如此衣冠不整的,就不怕太后嫌弃?”

舒嫔笑道:“是太后允的,我脖子上生了痱子,太后说我早晚一来一回的跑,日日相见,就不必掬着熟礼。”高贵妃道:“太后可真是喜欢你,我伺候那么多年,还从没听过那样的话,你可真有福气。”舒嫔在家时珍若瑰宝,入宫后又深受皇帝、太后的宠信,确实是有福气的,听高贵妃如此说,便笑道:“我爹爹也常常如此说。”

两人进了寿康宫,太后歪坐在炕上吸水烟,高贵妃浣了手,便半跪在踏板上伺候。舒嫔在旁边仔细瞧着,时不时的递个烟灰帕子等物。皇帝下了朝,来给太后请安,见两人和睦,龙心甚悦,笑道:“你们住在一座宫里,又处得来,实在是好。”

高贵妃笑吟吟道:“舒嫔伶俐聪慧,我刚才不过递给她一个眼神,她便知道是太后要喝水了,实在叫人不得不喜欢。”太后也道:“你们都是好孩子,知暖知热,孝顺哀家。”

舒嫔嘟着小嘴儿道:“太后是我见过最和善最亲切的人,又教导我许多为人处世的道理,比我额娘还要心疼我,我若还不孝顺太后,可真是没有良心。”她原就有些娇声娇气,因着皇帝在,越发痴嗔三分,像个稚女似的,便是犯了错也叫人没法生气。

太后朝皇帝笑道:“你瞧瞧,说得哀家的心都软了,怎能不喜欢。”皇帝瞧着太后高兴,圣心大悦,朝舒嫔道:“呆会让吴书来领你去库房瞧瞧,看见喜欢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都只管捡回去。”舒嫔俏眼睨着皇帝,道:“皇上今儿也赏,明儿也赏,我宫里的东西都要堆不下了。”稍顿,旋即道:“您要是真心疼惜我,就多去我那儿坐坐,比得上千金万两。”

宫里的女子大多沉静无争,舒嫔嘴巴子不饶人、厉害,皇帝不生气,反觉新鲜。他朝高贵妃笑道:“书瑶,朕看舒嫔与你刚进府那会倒有几分相像。”高贵妃听了,心里不是滋味,面上却不敢表露,勉强笑了笑。

待皇帝起驾,两人一同告退,行在宫街上,高贵妃道:“妹妹嘴巴可真巧,哄得太后、皇上都高兴,我也跟着沾了光。”方才舒嫔听皇上说自己像高贵妃,已有几分生气,便摆了脸色道:“再巧也巧不过姐姐呀。”她到底年幼,又刚刚才入宫,哪里藏得住什么。

高贵妃听她语气不善,冷笑道:“妹妹新得圣宠,阖宫上下皆知,但你可知道,皇上在你前头宠过多少女人么?你在我跟前没大没小也就罢了,要是旁人,小心糟了算计也不知道。”舒嫔愈发不快,气呼呼道:“有皇上在,我看谁敢算计。”高贵妃冷哼一声,道:“我看你与我同处一宫,才好心提醒提醒你,既然你不愿信,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舒嫔听她说完,毕竟顾忌她是贵妃,又有协理六宫之权,轻咬了咬呀,粲然笑了起来,道:“高姐姐,你别生气,我还小,很多事情都想不明白,你能提点我,我心里高兴着呢。”

高贵妃也莞尔,道:“我也是喜欢你,才一腔真心的告诉你。”

回到咸福宫,高书瑶净了手脸,换了方便衣袍,让宫人取了几大箩筐的冰砖搁在寝屋里,歇了许久,方觉凉爽些。金玲端了冰果子上前,轻声道:“主子吃点冰葡萄消消暑。。。”话还未完,却被高书瑶伸手一拂,打翻了满盘子的瓜果。

金玲唬了一跳,以为自己做的什么事被高书瑶知道了,噗通跪下,叩首道:“奴婢错了,主子饶命。”书瑶冷哼道:“瞧舒嫔那张狂的样子,以为家世显赫,有皇上宠爱,就不将我放在眼里了。”

金玲听闻是因为舒嫔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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