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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之极盛韶华-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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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胡编乱造的,仔细想来,又觉得绿云也没有说错,这些念头翻来覆去地在她心里转了几遍,将心口堵得发闷,透不过气来。

芳华见汝月走路都有些不稳,跟在她身后干着急,汝月进屋给自己打了凉水洗脸,洗完又像没事人一样,芳华正疑惑间,汝月继续道:”在宫里做事,别说是被人指着鼻子骂几句,便是被打折了腿,该当值的时候,还是要咬咬牙,最好是让旁人什么都看不出端倪来,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她径直走到床沿边,从枕头下面,小心翼翼的将那封看了不知多少次的家书拿出来,在指尖细细摩挲,若是没有收到家书之前,绿云央求着她换去朝露宫,怕是她也会应吮的,此一时彼一时,她要更加珍惜自己些,留着小命回去看父亲和小妹。

等到了太后跟前,汝月依旧是平日里的神情,微微的笑容,带着些许的亲和,正是她人缘极好的样子,太后招手让她到身边说话:“哀家才说祭祖的那些日子,把你留在太兴臀中,她们几个都能出去见见外头的世界,原本你进宫这些年,也该有一次机会,哀家却喜欢你稳重的性子,才能把持好宫中的规矩,不让哀家操心,要是万一有做不得主的事儿,去丹凤宫同皇后说明,皇后会得帮你主持大局的。”

“太后这般看重婢子,婢子一定尽心尽力。”汝月何尝不期盼着出宫去,外人只道皇宫金碧辉煌,锦衣玉食,却不想宫里面闷得久了,那股子闷气在身周始终弥漫着,哪怕是闭住了呼吸,都能从毛孔缝隙往身体里面钻,缭绕不去,太后说的这般委以重任,汝月又觉着是个上好的机会,能将先前在太后面前失掉的分寸,牢牢地拿捏回来。

“哀家知道你是能干的,所以便是谁来要将你讨得去,哀家都是不愿意的。”太后话中有话地说道。

汝月心下又是一惊,皇上那关已经过了,皇后应该不会再来趟这浑水,自开春节过后,皇后就没有再来召见过她,想必是以为她性子墙头草,偏袒了柳贵妃,就得罪了皇后,那么还会有谁要来太后面前讨她。

“讨不得去,才会愈发觉得是个稀罕的,哀家就是要眼馋他们,不让他们轻易得去。”太后笑眯眯地说着话,眼底里含着一抹精光,像是在考量汝月的心思。

“婢子自入宫,学好宫规分来太兴臀,一心只想服侍好太后,以往如此,以后依然如此,绝无二心。”汝月明白这个时候再补表忠心,只要太后心里存着一丝犹疑,这份将信将疑以后落了根沉了底,迟早要对她不利。

“你不愿意,可别人偏偏要来讨,不知是看中你的手艺,还是看中你这个人。”太后见汝月连想都没想,直接断了自己出去的念头,心下算是满意,“御书房倒是有两个能干的宫女调去了朝露宫,听说还是皇上亲自选的人,哀家就不明白那柳妃真喜欢这样多的宫女太监簇拥着才能过日子不成,不过是仗着皇上多宠她几分,如今又怀了身子。这样吧,毕竟是怀了龙种,哀家不去送些东西,倒成了哀家有意同她作对,不体恤小辈了,哀家写一张清单,你带人去送了柳妃,不要落人口舌。”

汝月暗自揣测,难不成皇上没有来向太后讨人,柳贵妃倒是拐弯抹角地来讨了,太后让柳贵妃吃了一鼻子灰,打一棍子还要给颗蜜枣,这时候再让她去送礼,难免有些奇货自居的滋味,汝月又哪里敢说不去,等太后将清单列出来,捧着字条,打开来了内库的门,将东西尽数列出,指了些小太监和两个小宫女跟随在后,一行人向着朝露宫去了。

朝露宫门前迎着她的却是熟人,素心亲亲热热地上来拉着汝月的手,左右瞧,皮笑肉不笑道:“哎哟哟,看看是哪阵风把你从太兴臀给吹来了。”

汝月直接被膈应了,又只能陪着笑脸:“太后派我过来,给娘娘送些滋补之物。”

“我们跟着娘娘这些年,鞍前马后的伺候着,娘娘都没怎么开口夸赞过,去了一次太兴臀,吃了你说的那个青梅羹,一天想起来都要吃三回,吃三回就要提起三回你的名字,如今你汝月的名字,我们朝露宫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只差要写在牌子上,每天烧香了。”素心的嘴皮子利索,打开闸门就锁不上来,“都说要沾沾你的好福气,以后在娘娘面前也容易做成事。”

汝月听她越说越过,也不好当面发作,跟在她身后的小顺子倒不是个善茬,站出来,冲着素心嚷嚷道:“我们是奉了太后的懿旨给柳贵妃送礼的,怎么你在门口拉拉扯扯的说话,不肯放行,要是真不放我们进去,请姐姐明说,我们回去也好回禀了太后。”

素心脸色变了变,赶紧解释说道:“我哪里有胆子不放太后的人,不是见到汝月,心里欢喜才多说了几句话,这位小公公千万别着恼,我这就去禀明贵妃娘娘,再来请你们进去。”

小顺子冲着素心的背心啐了一口,皱皱鼻尖对汝月说道:“姐姐就是好说话,这种破落户,你认真听她说话,她当场就能开个染坊出来,要是柳贵妃使脸色给你我看,也就忍了这口气,凭什么同样一个宫女都能喋喋不休,话中带刺地在朝露宫门前中伤我们,这根本就是不把太后老人家放在眼里。”

汝月见素心走得慢,压根没走远,小顺子的嗓门刻意拉的高亢,想必都被一字不落都听了进去,眼见着素心加快了步子,简直就是一路小跑着进去了,忍不住低头而笑。

第三十八章:认物

柳贵妃懒洋洋地斜倚在正红锦缎的软榻之上,一只手撑着额角,穿一袭月牙白垂丝长裙,海棠花形的珠花长簪从如云秀发里露出若隐若现的一角,没有刻意的妆容,繁复的宫装,反而显得更加明眸善睐,艳若桃李,见到汝月一行人进来,她并不出声搭理,双眼眯一下,像是只还没有睡醒的猫。

汝月行至屋子中央,欠身行礼道:“贵妃娘娘,婢子是受太后之命来给娘娘送滋补药品还有几匹太后一直收着没舍得用的芙蕖轻纱,五色俱在,太后说了给娘娘做些日常所穿的衣裙,夏不沾汗,最是轻软舒服的。”她扬手让小顺子过来,将其手中的盒子打开,“这里是两件雪玉如意,放在娘娘的床边可以安神养息,有助入眠。”

柳贵妃连眼皮子都没有多动一下,手指甲在面前的香鼎处,稍稍拨弄,自顾说道:“这几天的天气还真诡异,忽冷忽热的,想多穿点吧,太阳**辣的,想少穿点吧,又禁不住哆嗦,真叫人头痛。”

汝月与小顺子对视一眼,柳贵妃分明是指桑骂槐,汝月假装听不懂,又打开另一只盒子,细声说道:“这里盛着的玉瓶虽小,里面所盛放之物却大有来头,是当年徐太医亲手调制的安胎香容丸,一共是九九八十一颗,整个宫里上上下下,怕是只有这一瓶了。”

柳贵妃的动作一滞,缓缓扬起眼来,仿佛才意识到他们的存在,眸中点点晶光:“这个倒真是好物什,本宫以前就听闻这位杏林圣手的本事,太后委实有心了,素兰,素荷,你们都愣着做什么,且将太后所赐之物小心收下,本宫身子不便,就不跪下谢恩了。”

汝月赶紧陪着笑道:“太后体恤娘娘怀着身孕,千叮咛万嘱咐地说过,千万不能让娘娘动作幅度过大,仔细养着才是最重要的。”

柳贵妃唇角微微扬起,精致地像是一枚小小的红菱:“你过来,把那瓶什么安胎丸拿来给本宫看看。”

汝月将玉瓶双手从锦盒中捧出来,递到柳贵妃面前,柳贵妃笑着接过来道:“瓶子便是一整块的羊脂白玉,衬得里面装着的药越发矜贵了。”瓶盖拧开,很淡的馨香,凑得近些的汝月一闻之下都觉着心口舒畅,果然柳贵妃重重地吸了一口气道,“本宫入宫的时候,这位徐太医已经告老还乡了,据说先帝驾崩时,他就因为自责而萌生退意,真是个尽职尽责的好大夫,太后将这唯一的一瓶给了本宫,要是以后皇后娘娘怀了龙种,又拿什么去给她?”话语中,掩不住的洋洋得意。

汝月见柳贵妃面露欢喜之色,晓得太后的这份大礼直接送到了她的心坎之上,未必要价值连城的,有时候,求得就是这独一份,旁人没有的被她占去了,哪怕是每天只拿出来看看,都是心满意足的。

“打赏,每人赏五两银子。”柳贵妃盈盈笑着说道,“这个小公公打赏十两,至于你……”波光潋滟的目光落在了汝月的脸孔上,“本宫不赏你银子,否则显得本宫出手不够大方,素心,去把昨天的那串珊瑚珠子取来。”

汝月乖巧地眨眨眼,在柳贵妃面前,少说话少出错,等得素心将长条的木盒取过来时,柳贵妃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这是从南海觅来的珊瑚珠,最难得是一整串的颜色都是同样的淡淡粉色,一共是十八颗,毫无瑕疵,昨天皇上才赏的,本宫却知道这种珊瑚有个别名,叫做桃花晕,本宫都快要做娘的人了,实在用不上,给你倒是很好,你的年纪也不小,该替自己打算打算了。”

柳贵妃不由分说地抓住了汝月的手,将那串珊瑚珠子套进手腕:“看,连大小都正合适,以后都戴着就好。”

汝月听到柳贵妃说是皇上赏赐的,已经觉得不对味,苦于一只手被柳贵妃生拉硬拽住,她又根本不敢同柳贵妃使劲,万一个失手,伤到柳贵妃,谁都担当不起这个责任,珊瑚入手,凉的她全身一个冷颤,连谢恩的话都说不来了。

柳贵妃不轻不重地在汝月手背拧了一下,笑着道:“本宫就说该出手时必然大方,瞧瞧你,欢喜地什么似的,你放心,以后你的心向着本宫,自然还有你多多的好处,这个不过是给你那坛子青梅的赏赐,那天那么些人,也只有你入了本宫的眼。”

十几双眼睛带着各色的情绪看着汝月,有羡慕,有嫉恨,还有些微微的不耻,只有小顺子站在旁边干咽口水,怀里还揣着一封十两的银子。

“你们都先回太兴臀,汝月留下来,本宫有些话要同你好好说。”柳贵妃始终没有放开那只手,汝月居然从头到尾也没有要挣一下的意思,白兔子似的,再乖觉不过的样子,一直等到旁人都走了,两个人还维持着相同的距离。

柳贵妃看了看两个人相握的手,反而有些意味阑珊了:“没意思,本宫想看你怎么处理的,怎么百口莫辩想要撇清的,你倒成了个锯了嘴的葫芦,也不动,也不说的,真没意思。”

“娘娘要婢子怎么做,请娘娘明示。”汝月这才慢吞吞地开了口,要是方才柳贵妃的一席话,让听者有心的听了去,她也没多大的在乎,太后选了她来送礼,早就有太后的深谋远虑,她在开春节时的确得过柳贵妃的赞赏,面对面时,柳贵妃就不会甩脸子给她看,这是其一,她的性子比旁人都耐得住气,就算柳贵妃真的说了什么难听的,她也不会变了脸色,这是其二,要是在乎这些亦真亦假的话,太后哪里还有那大能耐,坐得稳当。

“本宫一直觉得你特别聪明,难道本宫想要你怎么做,你猜不出来吗?”柳贵妃的指甲留得很长,只要使点劲,就能轻易地掐进汝月的手背里。

“娘娘不说,婢子不敢胡乱揣测。”汝月索性当自己愚钝,是那算盘上的珠子,柳妃拨一拨,她才跟着动一动。

“太兴臀的人不是都走光了,你还担心什么,你明晓得本宫有要收拢你过来的意思,这不肯明说的态度是真不愿意伺候本宫,还是想在本宫面前拿乔,显得自己是太后身边的人,有本事有地位,瞧不上朝露宫。”柳贵妃字字带着小刀似的,只要稍不留神就能割破对方的体表,见了血色。

汝月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听得背后一通沉重的关门声,想转过头去瞧个究竟,又一次被柳贵妃按住了:“本宫想要留的人,哪怕是皇上,他都走不得,何况是你这样一个小小的宫女,方才还有些耐心陪你周旋,可惜这会儿本宫疲了,要先去休息,你哪里也去不得,就留在这里,好好想明白。”

一群宫女簇拥着柳贵妃扶风弱柳似的离开,偌大的一间屋子,只留下汝月一个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香鼎中的暖香尚未燃尽,汝月四下张望,这是要将她软禁在朝露宫,不仅仅是要她留下,明明这是在试探太后的底线,看一看太后究竟会如何处置。

汝月还真是不明白了,要是柳贵妃一味同皇后挑衅,那还情有可原,毕竟两人之间还有个皇上连带着,自古后宫女人争宠那是天经地义,怎么摊到柳贵妃这里,非但要树敌皇后,还要平白无故地和太后过不去,太后可是皇上的亲生母亲。

在屋中足足站了一个多时辰,无人问津,汝月走到门边去推一推,实在推不动,扬声喊了几下,也没有人接口,直到小窗外的光线一点点暗下来,饥肠辘辘地发现,居然在这里耗到了天黑。

汝月除了干着急也别无他法,太后明明知道她人在这里,可是为了一个宫女,太后不至于要和柳贵妃翻脸,更何况是在这样特殊的时期,后宫中哪个都比不过怀有龙种的嫔妃金贵,便是再卑微低下的都能一步登天,更何况是原本就身份显赫的贵妃。

在等到以为今天无望出去的时候,两扇门却是打开来,外面的灯光明亮,汝月站在暗处,什么都看不清楚,只听到一个宫女的声音在说:“娘娘问你想明白没有?”

汝月近一整天没吃东西,饿得耳朵有些嗡嗡响,苦笑着道:“娘娘是何等身份,怕是要天上的月亮,皇命一下,都有人搭了梯子爬上去给娘娘去摘,婢子想不想清楚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件东西从外面扔进来,正落在她的脚边,汝月蹲下身去,借着点光线,摸到是个荷包,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装着什么东西。

“娘娘再要问你,这个东西是不是你的?”门外人收敛了笑意,认真问道。

汝月很清楚宫里的规矩,辨认识物这一类的事情绝对不能马虎,当下用手指沿着荷包的边沿摸了一圈,越摸越是心惊,再摸到面子上绣着的花色,才肯定地回道:“这是婢子的手工所绣,却不是婢子所用之物。”

第三十九章:刑事房(上)

再一次被带到柳贵妃跟前之时,汝月忽然觉得自己将问题想得过于简单,以为是柳贵妃挣得一时之意气,打从见到荷包开始,她明白自己都想错了,留下她来问话,不过是一个开端,一个让她觉得不安的开端。

“东西在这里,你也认了是出自你的手,你方才说不是你所用,让本宫怎么相信你的话呢?”柳贵妃将那只荷包捻在指尖,笑着问道,“不如你告诉本宫,这是谁的东西可好?”

“婢子自进宫以来,以做女红为主,绣过的荷包没有百多个,也至少有七八十,不过婢子的手法与旁人略有不同,所以自己做的绣品,一看一摸就能确准,娘娘给婢子看的这个,针法不算繁复,花色也甚是简单,是婢子日常闲来无事时所做的,相识的宫女都会来讨要一个去挂在身边,认物不难,要是认人,婢子就说不清楚了。”汝月刚才跟着素荷过来的短短一段路,脑子里不停地琢磨该如何回话才最能够瞒过柳贵妃,让自己的说辞听起来像真的一样。

“本宫看荷包十分簇新,应该是才绣不久的东西。”柳贵妃一抬手,素心立时将托盘送上前,她将荷包扔上去,“也可能是以前做的,才拿出来用罢了,本宫无意中得了这个,甚是好奇,既然在你这里问不出个所以然,就另行交给别人去查,素清去把房公公找来,东西交给他,自然会给本宫一个水落石出的交代。”

汝月张了张嘴,才想说不要,见柳贵妃的视线压根就没离开过自己,赶紧收口闭嘴,一个字都不吐露了,否则岂非有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

约摸又等了一炷香的时候,房公公跟着素清回来,一副谄媚的样子,笑得整张无须的脸孔挤成个白面馒头似的,见到局促地汝月站在旁边,仿佛恍然的样子:“娘娘这么晚喊老奴来,有何要事?”

“有人在后花园拾得这个,交在本宫手上,本宫最近身子不妥没功夫来管这些,有人说,这是太兴臀的汝月做的绣工,本宫将她找来问了问,她也认了,只是此物究竟是谁在用,她却说不清楚,本宫思来想去的,这种事儿交给房公公最叫人放心。”柳贵妃将荷包带托盘一起交给房公公手中,又漫不经心地指了指汝月,“连带这个人证,房公公也一并带走问问清楚最好。”

汝月心里咯噔一下,见房公公一双细目转过来看着自己,将头低低往下埋,她根本不想与他有任何视线的交集,房公公连忙点头哈腰地将这件差事给包揽了下来:“娘娘放心,老奴做事一向中规中矩,既然人证物证都在,定然能够娘娘一个满意的答复。”

“汝月是太兴臀的人,房公公只需盘问,千万别伤着她。”柳贵妃意有所指地提点道。

“是,老奴谨记娘娘的话。”房公公带着默不作声的汝月出了朝露宫,突然地停住了脚步,回身盯着汝月看了几眼,阴丝丝地笑道,“没想到,真没想到,居然是贵妃娘娘把你交到我手里,不过你放心,娘娘关照了不能伤着你,我是一根头发丝都不会少了你的。”说着话,整个人要堪堪地贴上来。

汝月想要往后退,被房公公一把抓住了手腕,她要挣脱却将腕子上的珊瑚珠子挣了下来,房公公捏在手里,看了一眼,脸色突变,将方才那种恶心的嘴脸飞快的收敛住:“东西拿回去,丢了不能说是我拉扯的!”

汝月只要他别做出非分的举动,已经谢天谢地,手忙脚乱地将珠子往手上套。

房公公恶狠狠地用眼刀剜了她两下,嘴角一抽一抽道:“陈汝月,没想到你还有这能耐,难怪贵妃娘娘容不得你,娘娘是何等尊贵之人,眼睛里怎么揉的下沙子。”

汝月愣了一下,转念才明白,怕是房公公错以为珊瑚珠是皇上赐给自己的东西,却不知是皇上送给了柳贵妃,柳贵妃又用来收买人心的,仗着这串珠子的威慑,他才不至于在外头对自己动手动脚,这般想着,她赶紧将珠子往袖中再拢一拢,当做是现成的护身符了。

房公公高一直将汝月带到刑事房,汝月还是第一次来,鼻端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道,就同房公公平日身上的那股呛人的味道无差别,硬着头皮往里走,都不敢多看一眼两边墙上所挂之物。

“平日里想请你过来瞧瞧都请不动,不用怕,我方才不是说了吗,不会伤着你,就是问问话而已。”房公公带着汝月进了一间屋子,将荷包打开,里面的东西统统倒在桌面,“你瞒得过贵妃娘娘,可瞒不过我,我一看你的神情就知道,你心里定然知晓此物是何人的,只是你不愿意说。”

汝月心下一惊,始终没有抬起头来,只是咬着嘴唇默不作声。

“原先我还在想,你身在太兴臀,和贵妃娘娘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她怎么就盯上你了,方才看到你手上那串物什,大约有些明白了,真没想到你还有这样一番心思,难怪三次两次都不肯答应我的事儿。”房公公笑得声音嘶嘶作响,像是一条吐信的毒蛇。

汝月想这会儿要误会就尽量让他去误会,轻咳一声道:“房公公,在贵妃娘娘面前,我也说得很清楚了,东西是我做的,但是给了谁,谁在用,我说不好,也不能为了保住自己就胡乱指派别人。”

房公公将从荷包中倒出来的东西用手指头一个一个拨开,仔细地就差要将整张脸都贴上去了似的,然后见到什么新奇的玩意似的,从其中捏起个像是核桃似的:“倒是真的有这般有意思的东西,你见过没有?”也不等汝月回答,手指一掰,那核桃自动分成两半,他刻意将里面的内容调转过来对准汝月,让她能够看个仔细。

汝月看了一眼,脸孔顿时涨得通红通红,再加上房公公那种不怀好意的笑容,她觉得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核桃中间哪里是什么好东西,分明是两个交媾的男女春宫,虽然不过盈寸大小,却雕刻地活灵活现,简直要呼之欲出了。

房公公将核桃握在手中拿捏把玩:“这是宫里的东西,别以为宫中就是正儿八经的地方,有男人有女人的地方,怎么会少了这些,有的嫔妃还专门用这些来增添皇上的兴致,当然,宫里所出要比外头坊间的精致许多,这一只老核桃,仅仅看包浆的成色,就价值不菲,要是落到民间,少数也可以换个一千两银子。”

汝月尽量让自己专心听房公公说的话,而不去想方才看到的。

“这东西不会是你的,怎么说你我都相识数年,你的品行,我多少了解一些,便是你真的与谁有了私情,不至于轻佻至此,也不会随身带着这种物件到处走,你心里分明又要替那人瞒着,要是再猜不中,我才真正是无能了。”房公公一双眼又开始在汝月身上溜来溜去,“你想保住那个人,就得求我,求我放过她。”

打一开始,汝月摸着荷包已经料定是送给绿云的那只,绿云央着要个好看的,她特意换来的银线绣的喜鹊,要是在有日光的地方一晃,喜鹊的羽毛银光烁烁,十分神气,根本不是她和柳贵妃所言的普通货色,不知道柳贵妃是不把这些小物件放在眼中,还是故意装没看出来,将她转手给了房公公。

说实话,对着房公公的那张脸,汝月宁愿在朝露宫里蹲小黑屋了,这会儿被房公公一语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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