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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之极盛韶华-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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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源帝何尝不是从旁在观察汝月的神情,见她笑容不虚,依旧与平时的模样,披着衣服出去唤人送热汤,又亲手替他搓背,想着她那嫩葱似的手指,他忍不住说道:“这些活让宫女来做便是,你也进来泡着热水,莫要着凉了。”
汝月淡淡笑着,手上的力气却没有减少半分:“皇上是臣妾的夫君,臣妾替夫君搓背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用劳烦宫女进来伺候,若是皇上嫌臣妾的手势不好,那么臣妾再多用些力气便是。”
明源帝听着她的笑声,不知为何,心底生出一丝怜惜之意,忽然转过身去,动作大了些,水花四溅,飞到汝月的眼中,她哎呀一声,用手去捂,未料得明源帝已经顺势将她轻盈地抱起,一同扯进了大浴桶之中。
汝月压根睁不开眼,和衣落了水,好不容易才克制住了惊声尖叫的冲动,慌慌张张地用手背去抹眼角,口中娇嗔道:“臣妾好端端在搓背,皇上却来捣乱,皂角水进了眼,这会儿都挣不开了。”
明源帝见她努力扇动了几下睫毛,又难受地闭起来,果然是被皂角迷了眼,拉过挂在木桶边的丝巾,一只手托着她的下巴,一只手要替她擦拭,汝月乖巧地半扬着头,吹气如兰,明源帝收敛的心神,将两只眼角都细细擦过,温和地问道:“再睁开眼试试,还辣眼睛不?”
汝月勉强睁开眼,流了几滴眼泪,才点了点头道:“已经没事了。”
明源帝见她眼睛都红了,做不得假,抚慰似的,又抱了抱她,丝质的中衣被温水浸透了,裹在她窈窕的曲线上,他觉得方才平复下去的**,慢慢有了抬头的趋势,两个人相依相偎地挤在一起,汝月轻易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像是小小的吃了一惊,随即露出那种想要笑,又用力忍住的神情来,叫他恨得有些牙齿痒痒的。
汝月还在这个档口,正儿八经地说道:“皇上还是早些就寝休息才好。”
“什么是好,什么不好,寡人心中自有分寸。”明源帝拉过汝月的手,压过水面,放在自己的**之处,挑高了一道眉毛问道,“月嫔觉着它能够这会儿安心就寝吗?”
汝月的手指抓在木桶的两边,后背贴在木桶边,压根没有退路,明源帝进一分,不过是两个人又贴得更紧一分。
明源帝低垂下头,要在那片肌肤留下属于他的印记,煞风景的拍门声却又响起。
汝月收起眼底的意乱情迷,抿着嘴角,一只手轻推了一下皇上的肩膀,明源帝只当没听见,双手抱着她的腰肢,从木桶中跨步而出,汝月觉着遍身一凉,赶紧将脸孔藏进皇上的怀中。
常公公偏生是个不怕死的,不断拍门,低声唤道:“皇上,皇上,贵妃娘娘不好了,皇上去看一看吧。”
纵然是想忽视了常公公那把尖嗓子,一遍一遍的下去,也承受不住,明源帝拉过锦被,将汝月裹了起来,沉声问道:“她有什么不妥,只叫太医去看,不用再喊。”
“贵妃娘娘的症状,太医看不好,皇上,皇上,钦天监监司不在宫中,掌事臀臀门禁闭,只有皇上可以催动。”常公公说得十分可怜。
汝月叹了口气,柳贵妃到底是糟了什么孽,上一回看起来,已经十分不妥,才过了数日,难道又要变本加厉了。
明源帝已经走到门边,将门拉开,呵斥道:“朝露宫到底给了你这个老奴才多少好处,不让寡人半点省心,便当是寡人在前臀同方将军喝得酩酊大醉,你也要这般直着嗓子叫唤不成。”
“老奴收了朝露宫五百两银子。”常公公说得太过干脆,边说还边将银票从衣袖中抽取出来,双手捧着,送到明源帝面前,“老奴是皇上身边贴身伺候着的人,五百两银子也算不得大数目,要是皇上还记得朝露宫原本的掌事姑姑,那个名唤素心的宫女,她求到老奴面前,非但送了银子,而且……”
常公公的声音忽然压低了下去,汝月听不清楚后面半句话是什么,是素心求得常公公心软,才过来替她拍门,这个素心真是了不得的忠心。
“什么!她居然如此行为!”明源帝的声音都透着惊讶。
“是,老奴见她这般,想来不是为了争宠吃醋,可见是贵妃娘娘真的不好了,还请皇上看在小公主的份上,救她一救。”常公公说得十分恳切。
汝月听得都微微动容,抓过衣裙来,匆匆穿上,明源帝突然回过头来,看着她,两个人中间隔了十几步的距离,他像是要看穿了汝月一般,眼神锐利惊人:“素心在常公公面前自眇一目,求寡人去救柳贵妃。”
常公公垂着双手,低头不语,汝月才知为何方才皇上会那般吃惊,素心,倒是让她刮目相看了:“皇上,常公公的话没有错,如今小公主尚未满月,若是生母出了岔子,说起来总是不妥,孩子不能真的没有母亲,就请皇上去朝露宫一次。”
“寡人知道你必然这般决定,这个老奴才也就是看月嫔好说话,才敢来拍门,要是遇上个火爆性子的,看你如何收场。”明源帝说得是气话,依旧让人服侍了穿戴齐整。
常公公从旁陪着笑脸,对汝月又是作揖又是行礼的:“老奴心知月嫔娘娘是个心善的,才敢造次。”
汝月摇着头笑了笑道:“常公公言重了,当着皇上的面,谁也不敢给常公公看脸色的。”
“那老奴真是狐假虎威的奴才来了。”常公公见汝月始终不卑不亢的样子,也明白为什么皇上在专宠了那艳若桃李的柳贵妃之后,对汝月这样一个宫女身份晋升成嫔的女子这般看中,若是真的有这样一个温润如玉的人相陪左右,对于君王来说,才是令其心安之所。
“月嫔换了外衣,寡人也要你走一遭。”明源帝见汝月眼中透出不明的神情,“不是让你去朝露宫,而是方才常公公也说了钦天监掌事臀臀门禁闭,寡人知晓卫泽有个小弟子尚在臀中,他与你相识,颇有渊源,你去一次,让他速到朝露宫来。”
“皇上传个口谕,他还会不来吗?”汝月心中一直隔阂当日她与卫泽稍嫌亲昵的样子,曾经被皇上一分不漏的看在眼底,只是皇上从未在她面前提及过。
“钦天监监司不在宫中,若是寡人传了口谕,那孩子治不好柳妃,倒是要落了他的罪,你去请他来,算是私人之交,当然不同。”明源帝对着汝月淡然一笑,那笑容背后,像是还藏着另一层深意,叫人望之忍不住要去回味。
汝月没有多余的话,穿了湖水色的长锦衣,一个人独自往外走。
常公公站在明源帝身边,低声问道:“要不要人跟着月嫔娘娘,皇上,外头风大。”
“跟两个,不要多了。”明源帝看着汝月离开的方向,她是在担心什么,所以才走得这样快吗,要是真的如此,那么寻个机会告诉她,他不会在意那时看到的场景,若非那一次,她也不能给他留下了印象。
汝月走得又快又急,虽然夜深了,外面的风稍大,吹在脸上却没有凉意,她的琉璃宫离开掌事臀,尚有些距离,要是走得慢了,她怕皇上会以为她故意耽搁。
尽管已经那样亲密,尽管已经成了嫔妃,她依然看不透皇上的心思,他说话时候,看着人的眼色,她尽收眼底,内心不安,她看到的与皇上的真实想法是不是真的一样,都说这后宫没有皇上不知道的任何一件事情,她被房公公逼到差点没有退路,选择的在皇后安排下顺水推舟的侍寝,卫泽对她各种照拂,两人之间那些若有似无的情愫,都一一落在皇上眼中,晋封之后,她隐隐已经有了取代柳贵妃专宠的趋势,要捧起一个或者要棒杀一个,不过是皇上一个人的翻云覆雨手。
边走边想,汝月走到掌事臀前时,也已经累得不轻,臀门果然如他们所言,关的紧紧,她走上前去,握住那个狮子头的铜质门把,用力叩了几下,里面隐隐有回声,却没有动静。
“明月,明月,你在不在,是我,我是——”她停了一下才道,“我是汝月姐姐。”
第一百一十四章:无以为报
等了片刻,汝月见那掌事臀里面黑灯瞎火的,还以为明月早就睡下,或许离臀门太远,压根就听不见她的呼叫,将衣袖卷起来,预备花大力气砸门的档口,臀门却从里面缓缓打开了。
明月探出脸来,盯住她看,看了片刻,像是确认了对象,才将门又打开一些:“汝月姐姐,这么晚了,你怎么会来?”压根没等汝月回答,他有自说自话地点了点头道,“一定是皇上欺负姐姐,姐姐要来找师父哭诉,可惜师父没在臀里,这可如何是好?”
汝月听了哭笑不得,探手过去,摸了摸他的发顶:“明月,姐姐求你件事情成不?”
“不成。”明月拒绝地干净利索,“师父临行前说过,不该我管的事情,我不能管,否则出了事情,他不替我收拾烂摊子。”
“那一次,你给我送药,为什么会哭?”汝月没有要强制的意思,反而话题一转,问起前些天的事情。
明月没有回答,有些怔怔地看着汝月,然后轻轻叹了口气道:“姐姐要我帮什么忙,请直说吧。”
“你不是说不能管闲事?”汝月还真没想到,问一句话这么灵验的。
“也算不得闲事,不过我去帮忙可以,姐姐却不能再问上一回的事情,姐姐可否答应?”明月正色问道。
“好,我答应。”汝月想着还是救人要紧。
明月一个转身,将她抛在臀门外,转身不见了人影,汝月才想追上去,听得明月在深处喊了一句,让她原地等着,立时就来,汝月想到卫泽有时候也需要些朱砂,符纸,明月应该是去拿这些。
稍等了片刻,明月甩着空手出来,汝月奇道:“你不是去拿物件?”
明月拍了拍腰袢的荷包:“姐姐放心,都装在里面了,是不是要去朝露宫?”
原来他什么都心知肚明,汝月点点头,没有再说话,两个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明月的样子很是认真,那双眼睛在星光下,微微泛光,倒是有七八分像卫泽了,汝月禁不住想,卫泽出宫之前,是不是已经算到柳贵妃有此劫数,他要是真有那么大的能耐,为什么当初不告诉她,会被收入后宫,成为嫔妃,让她白白空盼着几年的时光,一心只想着要重回故里,到头来又是一场空。
到了朝露宫门口,汝月犹疑了一下,并不想进去,她知道自己应该置身事外的,柳贵妃的事情原本与她无关,那是一池子的浑水,只要沾进去一根脚趾头,怕是全身抹泥,再洗不干净了。
一声尖锐的凄厉叫声,从朝露宫内传了出来,仿佛能把耳膜刺破一般,汝月在夜风之中不禁哆嗦了一下,她听得分明,那是柳贵妃的声音,想着那般明媚妖娆的女子在夜深人静之时,发出这样凄惨的喊声,莫非真的是冤鬼索魂。
明月却像是完全没有听见,径直走了进去,都没有发现她并没有跟随其后,汝月想到皇上的话,明月过来只算是私交,若是出了意外,她算是个人证,咬了咬牙,皇上应该在里面,真龙天子之气镇压,还怕什么魑魅魉魍。
“婢子还道是谁,原来是月嫔娘娘。”光线不明的地方,缓步走出一个人来。
汝月慌里慌张的,险些一头扎对方身上,站定了脚,才见到是素心,半张脸孔都被白布蒙起,余下的一只眼睛,阴光恻恻,正盯着汝月看。
想到常公公所言,素心为了说动皇上移驾,不惜自己动手插瞎了一只眼睛,汝月又觉得眼前人没有看起来那么吓人,素心却是缓缓埋身而下,跪在了汝月的脚边。
“你这是要做什么!”汝月不由倒退了两步。
“婢子已经见到钦天监掌事臀的那位小师父进了贵妃娘娘的屋子,在这宫里头,除了皇上,怕是只有月嫔娘娘与卫大人有那样的交情,素心从前鲁莽,说话行事都得罪过娘娘,娘娘却不计前嫌,赶来相助,素心无以为报。”说着话,素心已经重重磕了七八个头,用了大力气的,额头都擦破皮,渗出血丝来。
汝月没有避让,也没有让素心停下来,既然素心觉着磕了头就算是将过往的不快都一笔勾销,那么她若是非不肯接受,素心怕是会存下戒心,反而不妙,果然素心磕完头,又不声不响地站起身来,神情中藏不住解脱:“月嫔娘娘是在这里等,还是进去看看贵妃娘娘。”
明明应该在原地等着,等着明月出来,或者是皇上出来,汝月却鬼使神差地开口说道:“贵妃娘娘在哪间屋子?”
“月嫔娘娘请随婢子来,贵妃娘娘的状况一日不如一日,婢子瞧着都觉得心酸,那时候贵妃娘娘得宠之时,朝露宫中每日里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求爷爷告***,盼着贵妃娘娘能在皇上耳边美言一两句话,如今一出了事情,人影都见不着半个,真正是出事才能见得人心,婢子以前嫉恨过月嫔娘娘,娘娘却没有放在心上,以德报怨,等贵妃娘娘的病好了,婢子定然会将这些都告知的。”素心停在一扇门前,“贵妃娘娘就在屋子里,皇上也在。”
汝月随着素心将门推开,双脚都不听使唤地往里走,明源帝果然在场,离开床榻不远不近的距离,见她进来,微微吃了一惊,随即做了个手势,汝月看得分明,是喊她不要出声,她会意地点点头,视线向柳贵妃所躺的位置看去。
才看了一眼,汝月知道素心为什么会担心成那样,挖肉插目地要皇上来看一看,怕是方才所言等柳贵妃好了之类的话,也是说给为了安自己的心才刻意那样说的,这不过是几天的时间,柳贵妃闹上来的时候,虽然神情看着有些疲累,看人的颜色也略微差异,总好过面青唇白,奄奄一息,那一头丝缎似的长发,散开来披在桃红色的枕巾边,黯淡无光,形若枯草。
明月弯下身来,很是仔细地用一根红线量来量去,两道秀气的眉毛越皱越紧,到后来,差些在眉心打出一只结,垂头丧气地将红线绕回在一块玉牌上头,(W//RS/HU)收进荷包中,没有半句话,直接往外走去。
明源帝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汝月瞧了瞧他,领会到那时候,为什么定然要她去掌事臀请人,明月从进来到出去,都没有看过皇上,宫里头的规矩,想必是卫泽早已经教过他,于是她紧跟着明月出去。
明月站在离门不远的地方,神情有些迷茫,嘴巴微微张开,见汝月走过来,他才晃了晃脑袋,低声问道:“姐姐,这位娘娘的病,不归钦天监来管,怎么不让太医来看看?”他年纪尚小,不似卫泽那么老神在在的模样,口气倒是很坚定,“她身上干干净净的,屋子里也是,我一路进来已经奇怪,压根没有所谓的厉鬼,连多余的阴气都没有丝毫。”
汝月硬着头皮问道:“会不会是对方太厉害了,所以你一时不能察觉?”
明月瞪圆了眼睛:“我跟着师傅多年,如何会连这些小伎俩都无法察觉,若是姐姐真的不信我,那么还是请等师傅回宫,再来做场**事,可惜师傅未必会同你真的说明白这些。”说完,似乎是动了气,连请辞的话都没有,鼓着腮帮子,挥动着宽大的衣袖,走得飞快。
汝月略一沉吟,知道是自己说错了话,再抬头时,见到皇上也已经走出来,他的神情一如既往地镇定,像是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明月说柳贵妃的病,要太医来看。”汝月很小声地说道。
“既然他这样说,就再换个太医来。”明源帝没有反对的意思,嘱咐常公公将太医院里那位已经不太肯出来的老太医请来。
素心赶过来,一看明月留下的话,拼命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贵妃娘娘明明亲眼见到的,婢子有一次也见到了。”
“你见到了什么?”明源帝的声音越发低沉,里面隐隐有了怒气。
“婢子见到了贵妃娘娘。”素心的声音在发抖,又跪倒在明源帝的脚边,双手张开握紧,握紧张开,才算是勇气拽住了裤腿的一个角,“娘娘满脸都是血,看着婢子,冲着婢子笑,再一转头,贵妃娘娘已经又躺在床榻上,皇上,皇上,你要相信婢子的话,相信娘娘的话,朝露宫中有厉鬼缠身,请皇上将钦天监监司卫大人速速召回宫中,再拖下去,婢子怕娘娘受不住啊,皇上。”
明源帝眼角余光冲着常公公一扫,常公公立刻俯下身来,将素心的手指给掰开,素心抓得太紧,汝月又离得近,都能听到指节发出咯咯的响声,常公公像是在劝慰,又像是在警示:”在宫里头,不能太意气用事,要不是瞧着你忠心为主的份上,你这样的十条命都留不住,你们到底瞧了什么,别不是眼花了吧。”
“走了。”明源帝拥住汝月的肩膀,半强迫地将她带离开朝露宫,汝月不忍心回头去看,耳畔却一直听到素心哀声啼哭的声音,走得很远很远,依然很清晰。
第一百一十五章:露水沾衣
汝月能够很清晰地察觉出身边人的怒气,那怒气从朝露宫的隐忍到这会儿怕是快要爆发了,明源帝越走越快,她差些要赶不上,却见他就地转弯,明明不是回琉璃宫的方位,偏偏一只手紧紧揽住她的腰身,非要她陪同前往。
她却始终紧紧闭着嘴,不想问目的地,今晚的状况又多又乱,怕是再折腾下去,天都快要亮了,汝月暗自安慰,即便如此,也好过那时候在昔时宫,见着皇上面对行将就木的生母,那般小心翼翼的神情,明明知道眼前人一日不如一日,还是盼着能够拖曳些日子,多看一眼也是欣慰。
走出一段路,汝月眼前开明,她知道那是去往丹凤宫的方向,这个时候,皇上去丹凤宫做什么,皇后娘娘据说也卧病不起,怕是让明月说对了,等卫泽回来,宫里头真的需要做场**事才是。
“皇上未必要带着臣妾一起去丹凤宫,臣妾自己也可以回宫的。”汝月终究是叹了口气,说出话来。
“既来之则安之。”明源帝只回了六个字。
大概是没有想到,这个时辰,皇上会过来,云琅出来迎驾时,头发都没来得及梳好,战战兢兢地说道:“给皇上请安,给月嫔娘娘请安,皇后娘娘睡前喝过药汁,怕是一时不能起身。”
“不用唤皇后,让她好生休息便是。”明源帝摆了摆手问道,“小公主安置在哪里,你且带路。”
云琅顿时明白过来,带着两人往回廊走:“小公主送过来的时候,皇后娘娘十分欢喜,原来是放置在娘娘寝宫里的,后来娘娘染了病,才将小公主安排到另一间,皇上请放心,娘娘已经安排了乳母和几个最是细心的宫女在旁伺候,小公主吃睡都很安妥。”
“皇后的病,可好了些?”明源帝将周身的怒气收了起来,心平气和地又问道。
“太医下午才来过,说娘娘已经大好,至多再过两三日便能痊愈,到时候再将小公主抱回娘娘寝宫去。”云琅走到门前,居然回过身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公主十分惊醒,千万要小声说话,否则哭闹起来,误了睡眠。”
汝月抿了抿嘴角,丹凤宫上上下下怕是已经真的将小公主视为皇后所出,瞧云琅的样子,巴不得小公主始终留下来才好,才推了门,守在小床边的乳母先醒了过来,见到皇上正走进来,心里头慌张,要站起来行礼,一只脚崴在床腿处,差些栽倒在地。
小床被猛地一摇晃,睡在床上的孩子顿时惊醒过来,如云琅所言,放声大哭起来,乳母更加手忙脚乱,又要俯身去哄,想给小公主喂食,又碍着皇上在侧,直接解开衣襟的话,若是被皇后娘娘知道,还以为她别有用心,一张胖脸都涨红了。
“皇上,怕是小公主饿了,不如臣妾陪着皇上,出去走走,等小公主吃饱了,再回来抱她?”汝月见屋中一片混乱,知道皇上在场确实不方便,轻声询问道。
“也好。”明源帝被闹了大半宿,纵然身强体健,这会儿也有些撑不住了,见屋中一个一个都吓得快缩成团,又听见婴儿大声啼哭的声音,赶紧地从屋中退了出来,样子多少有些狼狈,见汝月反而带着盈盈笑容,忍不住凑到她耳边,低声问道,“月嫔在想什么?”
“臣妾在想小孩子即便是哇哇大哭,听在心里,也觉着是舒服的。”汝月一心想把话语说得婉转些,尽管她也累得有些眼睛都睁不开,说这句的时候,却是真心。
“月嫔可是在想寡人说过的那些话?”明源帝的神情渐渐放松,两个人想到一处,正是早先他所言的,要汝月替他生一个神似他的孩子,心中微微一动,眼眸中的利光统统都收了起来,只剩下温情脉脉,“所以寡人才要带你来见一见小公主。”
“皇上都等不及白天再来?”汝月轻声而笑,心中明白皇上的用心良苦,白天的话,皇上能来,带着她却是不便,小公主尚未满月,她一个低品阶的嫔,怕是没有资格的。
“寡人在想,过段日子将你再晋封一次,等这摊事情过去。”明源帝伸过手来,碰了碰汝月莹润如玉的脸颊,“寡人希望后宫中,都太太平平的才好。”
云琅方才从屋中出来:“回皇上的话,小公主已经喂了奶,这会儿也不哭了,皇上要是想再看一看的话——”她的视线若有似无地看了一下汝月。
汝月很是识趣:“臣妾来的路上,衣衫沾了露水,要是将寒气带进去总是不妥,臣妾便在外头候着。”
这个借口实在说得巧妙,明源帝淡淡一笑,分明是同来的两个人,她的衣衫有露水,他的如何就没有,却没有直接点破,点了点头道:“那么,月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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