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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佞小剑兰-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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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戒不明白他此举是何涵意,只是涨红着脸,不知所措。她仰着颈,喉头绷紧起来,连吞咽都变得困难,他在她嘴里翻覆着、存在着,她弄不懂他想要挖掘探寻什么,只知道自己的呼吸被他所左右,气息被他所燃烧,整个人像锅水几乎要沸腾开来。
“不行……爹爹师父说……要咬断……”她好不容易才从贴合得毫无隙缝的四唇膏叠挤出话来。
这次司徒剑兰可没听漏,上回挨的教训还在他右手上隐隐作痛哩。
那位混蛋爹爹师父八成是教导她,将任何企图喂入她口中的“异物”给狠狠咬断。他若罔顾这句警告,很可能接下来受伤的会是他的灵舌。
“别听你爹爹师父胡说,咬断我的舌头,我就不能这样吻你——”火舌从她口腔里离开,恋恋不舍地徘徊在她唇畔,轻缓而挑动地滑过一颗颗贝齿,要她尝尝浅着男人的逗弄。“你也喜欢我这么吻你,是不?”
喜欢当然是喜欢,可是……爹爹师父的训斥铁铮如山,深烙在她脑子里,让她一时半刻无法随便遗忘。
“你的爹爹师父八成是没人疼没人爱,才净教你这些谬论。我就不信他没这样对待过你娘。”不然哪生出她这么大的女儿?!该髅魇腔队渲拢阌胛叶伎梢院芸炖窒硎艿氖拢伪厝タ咕芩俊股钌钋城车奈牵瑦S轻忽重的力道,随着他说话、沉笑烙在她唇间。
难得他会这么想吻她,怎么能让一个未曾谋面的混蛋给坏了事?
“但爹爹师父是为我好……”
“难道你舍得咬断我的舌吗?”一句话,堵得她无言。
“不舍得……”
“那就是了。可别不小心合起牙关,会咬疼我的。”这毋庸置疑是苦肉计。
“喔……”听到会咬疼他,她当然会更加小心翼翼。
压榨着她对他的疼惜,他放肆地重新窜入她的温暖檀口,逗弄着生涩小舌,勾着要它一块儿起舞。
“怎么?在数着我的眼睫有多少根吗?两眼瞪这么大?”她那副眨动晶眸,任他蹂躏也不抵抗的纯真,让人更想使坏。
“我、我不知道眼睛该、该放哪里……而且你贴得好近……”与他四目相交又觉得发窘,想看他,又怕从他眼里看到的自己,那么火红的脸、迷蒙的眼,意乱情迷的自己……“要不就闭起它,要不就仔仔细细瞧着我。”他用鼻尖去蹭她的。
能和他如此贴近,她心跳得好急好快,紧张得连呼吸都不会,可是她怎么会愿意闭上眼,不去瞧此时此刻双眼咬着笑意、唇畔有着好甜好甜笑弧的司徒剑兰呢?当然不愿意——“我要看着你。”
“好,随你。”
她开始学会回吻他,他教过的步骤,她的身体都牢牢记住,笨拙的模仿、劣等的抄袭,撼动力却不输给他,司徒剑兰反而自觉节节败退,当她离开他的唇舌,用力喘几口气减缓肺叶的疼痛,那短暂的分离,他却发出挫败且不知足的闷哼,催促着她快快回来喂饱他。
呃?
他在干什么?!明明应该是他吻得她头昏脑胀,让她为他失神呻吟,现在是怎么了?嗷嗷待哺的人变成了他、欲求不满的人变成了他、窝囊化为绕指柔的人也变成了他?!
而且当她的唇重新贴回他的唇,他很没志气地叼紧她的柔软,将她唧得更深……身体的欲望来得又急又猛,他已经不满足于浅尝即止,这具娇小的身子正贴熨在他的胸口,芬芳香馥,撩拨他的渴望,温驯地纵容他,他本不是君子,也从来学不会什么君子不欺暗室、光明磊落、清风亮节的美德,他不压抑自己的欲求,也不伪装自己邪佞的嘴脸,他想要这具温香软玉,不仅仅是胯间紧绷的欲望在叫嚣,连同他的心,都不断不断呐喊鼓吹着自己——将她带进房里!把她压到床铺上!拆开她的腰带!扯下她的小绣兜!褪去她的亵裤!扳开她纤细匀净的双腿!别跟她客气,用手指用嘴用身体去调戏她、征服她、取悦她……“兰哥……”一戒皱蹙着细眉,手上的细剑早已不知何时脱手,空荡的双手紧揪在他襟口,当司徒剑兰被销魂甜蜜的声音给唤回理智,他人已经交叠在她身上,方才他脑子里所有浮现的艳色行径,不仅是空想罢了,他根本将一切都做尽做全——而且完全没有停手的打算。
“嘘,别说话,也别阻止我,因为我一定会拒绝。”不要让他此时还要费唇舌去说服她沉沦,太花时间了,不如将心力用在舔舐彼此还来得有乐趣。
“可是,我爹爹师父说……要是遇到这种情况就……”
那混蛋又有话说?“就什么?”
“就……不要客气,捏爆……”她小小声道,双唇被他吻得嫣红。
司徒剑兰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那个混蛋爹爹师父是交代她要捏爆他的头这类善良叮咛。可想而知,她要捏爆的部分,绝对是杀伤力更大的地方。
“你比较信我,还是信你爹爹师父?”他决定要凭藉“美色”,将她爹爹师父的地位完全取代。手段虽然无耻下流,但只要能达目的就好。
“都信呀……”
“只能信我。”他又开始恶霸起来,故意在她脖子上重重一咬,以此为胁。
她不是被咬疼咬怕才认输,而是他讨着要她听话的嘴脸让她不忍反驳拒绝,便顺了他的心意。
“……好吧。”
“这么委屈呀?”
“不委屈。”
“不委屈就好。”虽然得到她口头上的担保,可是他的多疑非三言两语就能安抚。她嘴里说着信他比信爹爹师父还要多,但也不一定等于待会她又“忍不坠将爹爹师父的话给实行操演一番,就像扳断他手指一样——不是出于她的本意,却出于本能——太危险了,而且这回不是折断两根指头那么简单哩!
她的双手被抬举起来,腕间传来系束的力道,她抬眸,看着自己的手被他以腰带绑在床柱间。
为什么要绑住她?这模样……好丢人呀……看穿她没来得及问出口的羞涩及困惑,他低低地笑,“我没太特殊的嗜好,只是怕你又“不小心”做了什么憾事,所以绑起具有攻击性的手,我会比较放心。”而且她被绑成这样——出乎他意料的妖媚淫靡。
她的浅蓝襟衣几尽敞开,小小的白色绣兜被撩高大半,能遮的、该遮的,全都遮蔽不祝她的胸前春色无边,双臂撩高,纤雅的女躯曲线一览无遗,像待宰的小羔羊,说有多可口就有多可口。
可是这样她就不能抱着他了……虽然腕间有束缚,但是要挣断它也是轻而易举,不过看他似乎颇满意将她摆弄成这副模样,眼底的火焰也燃烧得更炙旺,尤其当他的轻吻落在敏感的胳肢窝,她为之哆嗦战慄……“一戒,你既然决定选择我,又为何会带剑而来,摆出一副要将我斩立决的狠样?让我差点……误以为你要放弃我。”那种心情被她左右、忽冷忽热的打击,到现在仍在胸臆里存在,不问个清楚明白便无法释怀。
“我怕拿以往那张蠢憨憨的表情来见你,你会不相信我说的话……总是这样的,不管我话说得多认真,只要搭上那张脸孔,大家都觉得我在说笑,或是说着我不可能做到的事。”她吃过很多次亏哩,所以每当她要宣告重大事情或决定时,她都会拔出剑,让自己变得精明厉害些。
她的答案,让他相当满意。
“不过你傻起来也很可爱,呆呆的像在鼓励人来尽情欺负你。”像他,就是当中最恶质的一个。
“可是……想欺负我的人都没有好下常”她下手绝不会留情的,该断手的断手、该断脚的断脚、该捏爆命根子的也没有全身而退过。有人说她扮羊吃老虎,凭着那具皮囊卸除别人的防备戒心,以为外表傻,脑子也傻。
“我会是唯一一个。”
司徒剑兰笑着宣告,高扬的薄唇吻上她的心窝口,不只温润了胸上的蓓蕾,也震撼她的心。
而且是欺负到底。
“上回没教完的《幽魂淫艳乐无穷》部分,我现在一项一项教会你,学着。”
“可你的手有伤……”
“那不重要。”两根指头不会太影响兴致。
一戒还没决定该不该喜欢这种感觉。
该讨厌吧……被人侵入的不舒服,身子里存在着不属于自己的一部分,任凭谁也无法立即觉得习惯,她也不例外。而且还被摆弄成难看的姿势,比跌个四脚朝天还更狼狈……拿这模样面对他,她几乎有股冲动捂住他的双眼,教他别看别瞧。
可是真的讨厌吗?她也不知道……她从来没想过两个人可以靠得如此近,近到连呼吸和心跳都融和搅拌在一块,她分不清是谁胸口蹦蹦咚咚着鼓声一般的急响,也弄不懂是谁吐纳浓重,仿佛两人合而为一,是他也是她。
她觑望着他,他的脸孔被情欲摆布,邪美又魅人,轻眯的凤眼咬住她的视线时,变得加倍深邃。
然后他低头吻了她。
一戒轻轻笑开。
她决定喜欢这种感觉。
如果别那么疼就更好了……
第六章
早上醒来,榻上只剩司徒剑兰一人。
很难形容自己翻过身子,想将昨晚按在身下纵欲一夜的柔躯给抱满怀,却扑了空的失落。
他眯着半睡半醒的眼,没在另边枕畔瞧见她,心情很难喜悦。
感觉像作了场虚幻无边际的梦,不甚真实,更要怀疑起夜里的一切会不会只是似假幻真的意淫。
司徒剑兰坐起身,将长发梳揽在左肩,背脊靠着雕花床柱,在上头发现那条缠缚着她双腕的腰带。腰带已被人俐落挣断,仿佛是猛力蹦散开来,至少这证明了昨夜的真实。
“情况不该是这般,应该是我早早起床,故意留她一个人睡到正午,让她孤单在榻上醒来,还要哀号全身上下的骨头全被我的粗犷强悍给弄散再重接回去,连床都下不了,娇弱的好可怜兮兮才是,怎么反过来了?”
被孤单抛下来的人变成了他?
望着空荡荡的半边床铺,一股可怜兮兮的念头弥漫开来……是因为昨夜太满足、两躯相贴的感觉太温暖,所以今早起来反而无法适应只剩一个人在的冷意?
这样不对,不该如此。
他拐她燕好,不代表心里喜爱她,也许只是贪着她娇躯的甜美;也许只是男人尝鲜的恶劣;也许……觉得揽着她的滋味也挺不错的。
想要她和想爱她这两者当然不相同,他只知道要了她的身子,这丫头就更离不开他,他将成为她的主宰、她的天,更能随心所欲操弄她,他教会她人事,成为她头一个男人,这会让他成为她心里最深刻的存在。
是这样吗?
那么他应该在尝过她的滋味后,对她丧失新鲜感,那谁能告诉他,此时此刻傻坐在床铺上,回忆着夜里激情美妙的他是怎么回事?
“一戒。”他又站在窗边唤她。这丫头这么早离开他的床是什么意思?好歹……,也该等他睡醒,给他一个吻、给他一个笑,而不是自己跑得不见人影。
难不成……她是到银鸢城,单枪匹马去杀曲无漪?!就为了他的任性命令?!司徒剑兰心里涌上这等可能性时,也同时涌起不安,口气难掩焦急,“一戒——”
“兰哥。”
甜腻的叫唤,却不是出自于一戒口中,而是以同样方法叫他的司徒百合。
她半具身子探出窗外,闺房里散落成叠成叠的书册,眼下淡淡的黑,是彰显她一整夜没睡的铁证。
两人隔着一段不短的距离对话。
“你累不累呀?昨夜一戒一戒叫了一晚,今儿个一早又是一戒一戒的叫,你比夜里屋顶上叫春求偶的那只野猫还要吵、还要扰人清梦……怎么啦?你是将“一戒”这两字当成招呼,睡前喊一喊,一夜好眠,睡醒再喊一喊,神清气爽?”司徒百合忍不住调侃。这些日子以来,大哥自己一定都没有发现,他有多常叫一戒的名字,三不五时就听见他的朗声,根本就像个离不开娘亲的娃儿,要娘疼、要娘抱、要娘不可以放下他一个人一样。
不过,很吵很碍耳呀!
“一个姑娘家说什么叫春求偶,不得体。”他责备她。
“喂喂兰哥,当我在盗抄《幽魂淫艳乐无穷》,与你商讨着书里那只青蛙精在湖里跳起令人脸红心跳的艳舞,拿她自个儿的手揉玩豪乳,一手探向她腿间花瓣那一段出现了几个错字时,你怎么就不曾说过不得体这三个字?!”相较起来,那些书里的词儿比“叫春求偶”还要辛辣耶!
不肖妹子还敢顶撞含辛茹苦养大她的亲亲大哥?!欠骂!
“少跟我顶嘴。有没有瞧见一戒?”
“又是一戒?”司徒百合翻个白眼,她数数,打从昨夜自红杏坊借了三、四十册杂书回来彻夜苦读,一夜未寝的结果就是听见大哥总共喊了十六声“一戒”,再加上今早的几个,正好可以凑齐二十。
“没瞧见。不是每次你叫她,她都乖乖爬出来的吗?现在叫不动啰?还是你的美男计失效,她不吃你这招了?”不能怪她太风凉,也不能怪她看走眼,因为她左瞧右瞧,就是觉得现下仿佛亲亲大哥变成一戒手里的黏土,很没节操的被人揉扁搓圆,已经不是之前自信傲然的司徒剑兰了。他都没听出自己呼喊她的名字时有多么黏人,多么恨不得将一戒绑在自个儿身上,不许她离开他视线半步的独占吗?到底是谁曾耳提面命,说不可以轻信一戒,要对她抱持怀疑的?自打嘴巴嘛。
“没瞧见她就少啰嗦。”司徒剑兰不给她好脸色,一早的坏心情迁怒在亲妹子身上。
“兰哥,你也太见色忘妹了吧?!”司徒百合哇啦哇啦大叫。摆出那副她对他毫无用处就少去烦他的嘴脸算什么呀?!她好歹也姓“司徒”,好歹叫他一声“兰哥”,好歹是从同一个娘胎生出来的耶!
“一戒!”司徒剑兰不理睬她,迳自叫着第二十一声名儿。
傻丫头,快出来呀!
“一戒!”第二十二声。
“……我在这儿。抱歉……”匆匆的,有人影奔过屋檐,看来赶得仓卒匆忙。
待司徒剑兰定睛瞧清,一戒正顶着一头散湿的长发,满脸水珠子地伫在他面前。她身上衣裳胡乱扎系,同样布满水湿,连鞋袜也没着,光裸着足,可见她是在沐浴时听见他的叫声,不假思索也顾不得自己地赶过来。
“浴池有点远,所以没听仔细你的声音……找我?”
“进来。”司徒剑兰压根不理会妹妹探索思量的好奇目光,对一戒伸手。
一戒没反驳地握住他的手,他一使力,她借力使力,身子灵巧跃过窗棂,被他揽在怀里。同一瞬间,司徒剑兰反手关上窗,半点隐私也不让探头探脑瞧好戏的司徒百合看见。
“好可惜喔……”司徒百合嘟着唇抱怨。还以为可以看到更多精采的景色哩……只有那么匆匆一瞥,就是亲亲大哥将一戒拉进房里,他的嘴,好像立刻就黏上一戒的……书里的急色鬼就是在说他那种行径的男人吧?她昨夜才读到的,书里的禽兽——噢不,男人,一见到女角儿就扑上去剥光她的衣裳,整本里有半本是在描写禽兽——噢不,男人,是如何如何用他的舌头将女人从头到尾舔乾净,另外半本就是女角儿惨绝人寰的呀呀呀哀求……唉,要是可以近一点看不知道有多好……等等沾口水去纸窗上挖洞好了。就这么决定。
不过后来当真干起偷窥小人事的司徒百合却是惨白着一张脸缩回房里铺上,小脑袋不断地左右摇晃,神情仿佛大受打击,菱红小嘴不住地喃念颤抖,从偶尔几个比较清晰可闻的字拼凑起来,终于听懂她说了什么——“那个人不是兰哥!一定不是兰哥……不然就是中邪的兰哥……兰哥才不会做那种事!好可怕!呜……”
百合,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呀?
司徒剑兰瞪着一戒浑身上下半湿不乾的模样,忽略了自己才是害她不能安安稳稳洗个好澡的罪魁祸首,她匆促奔来回应他的召唤,还得不到他的好脸色对待,何其无辜。
他随手扯来一套乾净的衣裳,就替她擦拭起湿发,当她想出言阻止,他眯起眼睨她,一戒也识相,知道自己说了也没用,乾脆也不说了,任凭他处置她一头极少散放开来的黑长发。
他动作不算温柔,但很害怕弄疼她似的小心翼翼,带伤的手几乎要捉不牢拭发的衣裳,他却半字也不吭,仍坚持要一络一络弄乾它。
“你这袭袍襦也太湿了,脱下。”一定会着凉的。
“因为我听到你在叫我,来不及擦乾身子就套上,所以……”又挨他白眼,他的眼神在说——我是叫你脱下湿衣,不是要听你是怎么弄湿它的!
一戒放弃多言,因为他大概也没耐心听,只回他一个“好”字,便动手解开衣裳。袍襦之下便是她的裸躯,连件贴身小兜也没有。
司徒剑兰瞧见一身如玉凝脂,呼吸一窒,他脑子里双手、双唇还牢牢记得它的触感有多么细致多么温暖多么引人再三流连,但她肤上因寒冷而立起的小小疙瘩提醒着他——眼下并非放纵他满脑欲火燎原的好时机。
“穿上。”他粗声地递给她一件男人的长衫,她乖乖接过,将长衫套上。
“……兰哥,你在生气吗?”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压抑,好像随时会放声吼她。“我……做错什么惹你不高兴?或者你在气我还没去找曲爷吗……我是打算等你睡醒,同你说一声之后就去,要不,我现在去——”
“坐着!”他左手压按在她肩膀,不让她妄动。
“兰哥……”她觉得无所适从,知道他不快,却不懂他为何不快。
“你为什么不等我醒来?!”让他一个人孤伶伶在床上清醒,那股窝囊气还是令他不满极了。
“……我怕会吵醒你。”
“吵醒就吵醒,我会在乎吗?”
“……说不定吵醒之后,你说的就不是这句话了嘛。”她又不是他肚里的虫,连他想什么都能摸透彻。“我看你睡得好熟,我又不习惯人醒了还赖着床不起来,所以我就去练了几套剑法,后来出了一身汗,才想先去沐原…”本想冲去一身汗臭,将自己打理乾净,再回房来瞧瞧他醒了没。
“你还有余力去练剑法?”这是在暗喻他“不行”,没办法让她瘫死在床上呻吟,像废人一样腰断腿酸吗?!
“今早醒来,觉得精神特别好,特别想耍几招剑法,而且耍起来也格外流利。”她丝毫不知道打击男性尊严的严重性,仍单纯说道。
“你采阳补阴吗?”千年女妖吸取男人的精力,几夜春宵,男人形销骨立,女妖反而容光焕发,美艳不可方物,和她的情况真相似——瞧她脸色红润得足以比拟桃花,双眸又晶亮水灿得多可爱。
“采什么补什么?”不懂。
“你一点都不累?一点都不想多贪赖在我身旁?一点都不奢望多汲取我身上的温暖?”所以早早起床、早早下床、早早练剑去?
“不累。想。奢望。”
她的答案还真简单,不过后头那两个回答让他满意……数来也不过就是少少三个字,竟然胜过千言万语,他的不满被安抚了、一早在榻上孤单醒来的沮丧被弭平,轻而易举。
“既然想,也奢望,下回就不要这么早离开。”害他也白白损失一个甜美的早安吻……他发现自己非常在意这个,觉得硬生生被剥夺掉,很不甘心,所以不吃亏地在她脸颊上偷一个回来。
“下回?”被他吻过的颊又发红起来。
“下回、下下回、下下下回、下下下下回——”他扳着她的指头数,一直数到十只指头再也不够用,他还拿自己的指来借她。“……都得等到我醒来,才能下床。”
“可是醒了却要躺在床上,我不知道该做什么。”望着床板发傻吗?还是像她今晨睁开眼,看着他沉沉睡颜傻笑?
“偷吻我的额、我的鼻、我的唇,这些都是不错的选择……”他提供给她挑眩“这样会吵你睡觉吧?”听起来……好像很吸引人。偷袭地吻吻他,就像他教她的那些……“要是吵醒我,才有乐趣呵。”再大战三百回合,用彼此的身子来叫醒对方,想来就觉得亢奋。一日之计在于晨,道理就在于此。
司徒剑兰弄干了一戒的发,执起木梳替她梳整。他不是没摸过女人的青丝,青楼花娘、邻家小妹、隔壁俏寡妇,哪一个不是长发如瀑,发间还带有迷人香气,质地比丝绸更舒服,教人爱不释手,但一戒自然不像寻常姑娘肯花心思在料理长发上,八成是洗净了就放任它自然风乾,了不起一条毛巾胡乱抹拭两下就算善待,所以她的发质不算顶级,至少不是他所碰触过最柔最软的,可……却是最让他舍不得离开的。
“兰哥,我准备待会就起程往银鸢城。”沉默了好久,她淡淡开口,一双低垂的眸光落在铜镜里,与身后的他互视,她扬起苦笑,表现得并不明显。
既然承诺要为他做这件事,她当然会做到,即使她可以预见在曲爷面前会受到多少责备及轻蔑……毕竟她曾在曲爷手底下做事,拿他的薪俸吃他的米粮,现下竟然要与他兵戎相向,怎么想都只有忘恩负义可以形容。
“那件事可以缓。”
这句话是出自于司徒剑兰的口中,只是铜镜映照出来的他,是一脸震惊于自己怎会说出这些的打击。
喂,司徒剑兰!你的目的不就是拐这个蠢丫头去替你教训曲无漪,让曲无漪知道你也不是软脚虾,被逼急了也是会反咬他一口?现下多好呀,这个蠢丫头自动自发又不用人催、不用人赶,急呼呼地准备去办好你任性的要求!姑且不管她能带给曲无漪多大伤害,是小小割破他手臂一刀还是将他当成萝卜切块,至少能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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