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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如风花开-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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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乘风


风起1

W市的六月,气候温热。艾雅菲即将结束在部队总医院的护士实习期,也结束了一段近四个月的恋爱史。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段短暂的恋爱史,并未对她造成什么后果,要说有点什么愁,也不过是少年不识愁滋味,欲赋新辞强说愁。

艾雅菲心中清楚,那个断断续续相处了四个月的男人——向明,部队上的一个宣传骨干,八股专家,并不是不好,只是太、太成熟,与她相比简直就是老谋深算。谈恋爱,像是玩谋略。

五月底,她避开老妈的鹰眼,不动声色,用一封色厉内荏强词夺理的信,踢掉了她妈为她相中的好男人,再不相见。在她日后的岁月记忆中,她心中的初恋爱人并不是这个向明。

这段历史结束,她的妈比她难受竟然多夜失眠,像是自己失恋了。

她妈埋怨小艾的突袭有点过分。小艾却坚定地反驳这个男人不适合她。她与他相处太累。

她妈只好放弃对宝贝女儿的游说,开始接受许多朋友的推荐,在家中为小艾安排相亲。

小艾一直是个乖孩子,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子,椭圆的小脸盘,见过她第一面的人都夸她长得甜,长得俊俏。更重要的是,她的老爸是某部队的正师级政委,她妈是W闹市区区府管人事的主任。她入伍至今,内环境来说是温室的花朵,外环境来说也都是风调雨顺。

这注定了她很善良,很单纯,但她读书太多中了流毒,骨子里想要摆脱父母枷锁独自成长的念头也如雨后春笋,此起彼伏。

她有自己的想法,但是对衣食父母,她潜意识里想离开却无力摆脱,父母是她的如来。

相亲的对象能安排到家里见面的,一般也是被她父母筛选过的。她的父母有一点是非常开明的,他们不计较是否门当户对,但一定要德才兼备,在今后很有发展潜力,能为女儿撑起一片天。

小艾认为父母的想法不错,但她不知为什么就是有抵触情绪。

她抵触为什么一定要找个“官才”呢?为什么不能自己找个老公呢?难道自己找的老公就一定不行吗?

像她这样中上层人家的女儿普遍存在包办婚姻现象,有这个现象,就必有这个现象存在的理由。可她幼稚地想无视这种现象。

她说不出的郁闷啊。

小艾在临离开家回军医学校的六月里,见了若干个人,不乏青年才俊,也不乏老爸上级首长的儿子,这些对象看到她后都有继续与她相处的意向。可她,哪怕闷在小闺房里看书练字、听歌、睡觉,要么直接装傻,也不赴约。

她老爸上司的儿子对她一见钟情,一再约她,她总说,忙啊,改日吧。父母很尴尬,媒人也上门了两次,问问劝劝。她只好摊牌了,“我认为小张这个人很不错的。以他的德、才、貌,我根本配不上他。我只是个护士,我不想今后拖累他”媒人说,小艾呀,你这么聪明能干,迟早会改行的啊。小张和他家里人都不在意你是不是什么护士。只要小张喜欢你,你们今后过得好,他们家全力支持。小艾说,“阿姨啊,你从小看着我长大,知道我不说假话的,他家条件太好了,我自卑,有这种情绪两个人的日子过不好。他完全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女孩子。请你转告他,放了我,我不值得他浪费心情和时间,真的。”

听了这话,神走了。

风起2

过了两天,又来了一位。是她老妈的朋友的儿子的战友。

那天她在医院上最后一个实习期的中班,很卖命地站好最后一班。而前一个晚上帮助别的医护加班,很晚才睡。所以,她非常非常困倦。中班一下,乘公交车回家,倒头就睡,连晚饭都没吃呢。

做着梦的时候,妈妈推着她,“菲菲,醒醒,起来见个人!”她不甚爽,揶揄:“见个男人吧!你相上了再来叫我!”老妈不怒,抚抚女儿小小的脸,催她起来。她慢慢爬起来,拿起自己的小镜子照照,没什么特别的污迹,就准备出闺房见人,老妈拦住她,从头到脚把她审了一遍说,“别急,我喊你来,你再出来。”

她“嗯”了声,停住,心里就想,“虚伪!让相亲泡汤!”

她坐下来,窗帘半阖,外面刚下过小阵雨,天暗暗的尚未黑起来,桌上的书名还可以看清楚。几个小朋友的嬉闹声从窗外传入耳。

她觉得有点不甘心呢。怎么,我小艾非要相亲吗?22岁啊,非要嫁出去吗?为什么要这么急呢?又不是古代。

闷想的时候,她妈喊了“菲菲啊,出来见见客人吧!”她“哦!”了一声不情不愿的出屋,踱到客厅门口,伸着小细脖子朝里觑了觑。

一个文弱的小中尉靠沙发边坐着,干干净净的白瘦的样子,拘谨地安静地听那两位聊天。

她走进客厅,见到是老妈朋友的儿子樊协,便先喊“樊协哥哥好!”一边转头主动跟小中尉招呼:“你好!”那中尉正待张口时,樊协伸出手拦住,指指小中尉打圆场地说:“哎,小艾,这是我的铁哥们,西贝!”

那个叫西贝的,直了直腰身,很不好意思的样子,“嗯!……我是西贝!你叫艾……你的名字是怎们写的?”语音正腔正调,不似西北口音,声音比他的瘦弱浑厚带磁性。好听。

小艾未及接茬,樊协便左右逢源地大声道:“这样吧,小艾给西贝写一个通信地址,好不好?”

“……”小艾微愣。客厅里所有人的眼睛都望着她,等她答复,老妈也是询问的眼光。她有点傻气地杵在那儿,略略扫了眼西贝,对上他羞涩的秀气的亮亮的眼睛,感觉他眼光纯净,没有官场上呆过的人的那种浊气。心想,还没说什么呢,就留地址啊,樊协也太心急了吧,可想他跟这个战友是真够铁的。

“那当然,当然可以了!”她一边说,一边顺着茶几走到沙发那头坐下,一本正经地看着小中尉说:“你在哪工作呢?”樊协帮着说:“T市的××团”

“在T市啊。”小艾出乎意料,这可是第一个不是来自家门口部队的一个对象。离家不算近呢。

小中尉也下决心似地点点头“是。在宣传科。干事。”

小艾轻轻倒抽口气,又是位八股家,怎么老是跟八股文写手相遇?她不禁轻笑起来“呵呵,呵呵,是吗?西贝同志肯定很能干!”

小中尉听到这话,立即局促,“哪里,哪里!你过奖,不过在里面跑跑龙套罢了!”

然后在樊协的帮助下,大家又聊了几句。气氛干涩。

快走时,小中尉小声提醒小艾说:“那你,把通信地址写给我好吗?”

小艾不反感地说:“好啊!”就回闺房,大笔一挥,写道:××军医学校××队,艾雅菲。

客人送走了。妈妈急切地问小艾:“你觉得怎样?”

小艾犹豫地说:“还好吧。我觉得他似乎挺纯的。是个安静的人。他若给我来信,有交往意向,我会试着处处看。”

她妈说“我看他耳朵大大的,像是个有福的人。那就处处再看吧。你来吃饭!我再给你热热。”

相亲居然没有泡汤。

风起3

过了几天,小艾和其他同学一起返校。学校依然如故。大家都带着兴奋的心情准备着半个月后的毕业考。

每天整队去教室的路上,区队长喊着口令,偶尔也唱几支军歌壮威,所有小女子都气宇轩昂地摆出高年级毕业班大姐骄傲的神情。一片闪闪的红色学员肩牌似乎也比低年级的护士看着耀眼。

要毕业了,谁也不知道要分到那里去。W市很难有一个留下来的。毕业生按照组织需要大疆南北地分配。最差的是到南疆部队医院,人数占毕业生的一半。次之是北疆部队医院,占剩下人数的大半。最好的是分在W市周围的T市、H市部队医院。可是,谁也不在意,在青春洋溢的夏初后,未来多么不可知。

又过了几天,小艾的同学们都陆续收到小男朋友们的情书,时不时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小声分享那种小女孩子的幸福。校园时而能听到欢声密语。

可是,小艾,心里有些不安,每天晚饭前后,都竖着耳朵等区队长、班长、或值班的同学大呼小叫着名字发信。似乎每个人都有信了。可是为什么还没有她小艾的呢?没有那个叫西贝的人的信呢?

她不明白,她为什么开始盼信。难道她真的情窦初开了吗,还是因为无靠的寂寞?她对一个小男人(其实人家比她大五岁呢)开始上心。她惶惶然,越来越害怕她被别人看不上。

有一天,她百无聊赖地与一个尚未相上男友的好友、高中同年级同学小岚在校园散完步,回到宿舍,居然惊喜地发现了一封信静悄悄地躺在她的床上。

啊!她惊喜!白白的信封上,几行干干净净的字,纯蓝墨水的钢笔字,方方正正,工工整整,很倔强的摆在那儿。不是那种练过字帖上字的漂亮,但是笔划结构都趋完美。少见的一种字。也许更是一个少见的人吧?她猜想。

小艾可是练过书法的人,看着这字特殊的漂亮,不禁研究起来。慢慢地拆开信封,展开干干净净的信纸,慢慢地读。

信写得礼貌,自然地流露出男人的温柔、体贴,有回旋余地,主动权下放女方掌握的意思。小艾呆了。承认这的确是一封没什么内容的信,可又确实是有些什么内容的信。她的心为之感动。

晚上熄灯后躺在床上,她思忖着回信的写法,似乎怎么也不能尽如人意。这个可怕的八股大家,真难住小艾了。在她两眼皮变沉前一秒,她打算跟这个男人开始相处。

第二天起床军号喇叭放音前,下铺的区队长就率先起床了,满屋的窸窸窣窣声,吵醒了小艾。小艾忍受了几年的这种闹腾,想想终于要结束了跟大人物同居一室的日子,要离开这个闷死人的寝室、军校生活!她就欢心跳跃!况且她小艾要谈恋爱了!

她飞速起身,居然还不由自主哼着小曲儿。下了上铺,一只脚踩着下铺区队长的床,一只脚落地熟练地摸索自己的军用胶鞋(部队里的出操、训练鞋)。

区队长这周值班,这时一边看看表拿起哨子,一边很有兴趣地看着小艾:“心情很好啊?”小艾端起自己床底下了脸盆,看了一眼区队长,点点头说:“是啊!”飞奔水房。因为稍晚一步,都会人满为患。

小艾快洗漱完毕时,区队长底气颇足功夫颇深的哨音响彻毕业生两层楼面。几秒钟之后,楼里一团喧嚣。水房爆满时,小艾端盆出来。奔向宿舍,整好内务,悠悠等着出操哨音吹响。这是几年军校生活,她们宿舍一向的节奏。

早操开始,跑操,走队列,小艾的心思都在天外,一个人不是方向转错,就是脚步不在点子上,错了几次,被区队长不留情面地点名批评。小艾这次可真无所谓。她心里想的是,怎么给西贝回信的内容,对于要写得腹稿肯定了否定,否定了肯定,但是坚信言多必失。早操回来,小艾懒得再整理内务,也不想抓紧时间背书,定定地铺开信纸,无视无闻室友们涂油抹脸、整理内务、聊天的忙碌。信重写了三次,终于写定半页纸头。

在整队上课前,她把信扔到一楼楼道的信筒里。学员信不用贴邮票,队里的通信员会给它盖个小三角戳,就能游四方了。

一周后,西贝干事收到这么一封信,男体字似的大方,上书:西贝,来信收悉。谢谢关心!现在还不知道分配去哪里。但是肯定不会在家门口了。等我到了工作地,给你地址。那么,再谈!祝生活愉快,工作顺利!

临分配前,学校给这群青春美丽的毕业班护士生们,举行毕业授衔典礼。小艾和她的同学们告别戴了三年的红牌,正式成为一个一缸一星的小少尉。虽然今后都是做护士,她们还是异常兴奋。因为,她们终于自由了!她们终于可以不拿津贴了,而是领工资了,200多元呢!自己养活自己!窃喜吧!

而明天,这群可爱的绿色白衣天使们,就要小小鸟出笼了,不管它东西南北,只要奔向未来!

风起4

七月中旬的一天,是天使们在学校的最后一天。上午,全队同学列队等队长宣布分配命令。先是分到南疆的同学名字,然后是分到北疆的同学名字,最后是小艾和其他九个同学的名字。她们和其他南疆、北疆的同学一样跟所分配医院的一位带队走了,就像古代卖奴隶一样,跟买主走了。

小艾她们被带上了一辆敞篷军用大卡车,开往驻T市解放军××医院,所谓的最好的分配地,开始独世而居的新生活。

卡车奔赴T市。一路走过无人的戈壁、荒山野岩,光秃秃的旅途,赤裸裸的太阳。天老爷!小艾时时会被热浪喷得呼吸一窒,脸上身上不停地流汗,汗又不停地蒸发。看看其他同学,都被晒得失去兴奋的脸色,散坐在敞篷卡车里。任风吹日晒,人水份蒸发,一个个变成卡车上蔫蔫的萎缩的叶子。

终于到了空空落落的医院,这群天使神色疲惫、憔悴不堪地拖着步子、拖着行李下了卡车,心情没落地进了已安排好的宿舍。大家一点不喧闹,都很安静。这就是医院给她们的见面礼遇嘛?想必每个人心里都是忿忿不平的。但是,军令如山倒,服从组织安排是天职啊!

那时节正是T市暴热的时候。小艾心想,这鬼地方不适合人生长,只适合葡萄吧!还有,她希望自己这么狼狈地来T市,别让西贝看到了。

小艾被分到内科。已经一周了。期间,跟科里几个年轻医生护士一道游览了交河古城、高昌古城、阿斯塔纳古墓、火焰山等名胜古迹。也大致知道了这个医院的基本情况。

内科没有清洁工,上副班的护士就得清洁病区卫生。小艾最喜欢上副班了,几个“z”字,大刀阔斧地一拖,工作就算告罄。回护士办公室坐坐,帮帮忙,略略聊聊天,一天不愁什么就过去了。

治疗班比较辛苦,不停地配药、打液体、换液体,小艾本周不幸赶上一次小护士帽歪在鼻子上都没空扶正的治疗班。不过,这个医院小,这么非常忙的时候很少。内科的同仁们都同情地看着忙坏的小艾说,这么忙,可是千载难逢啊。

很快第一个周末来临了。小艾与室友、科友小洪比着睡了懒觉,洗了衣服,又倒在床上无聊,小洪说干什么呢?小艾说不知道。

小艾心里可清楚着呢。心里怨叨着:姓西的小子,你可真能耐啊,我都来一个星期了,你居然像是蒸发了。告诉你吧,我是不会写信的。你肯定有办法知道我已来这里了。

正闷气呢,听小洪说,小艾你不是有个男友在这里吗?怎么从未看见他来?

……

他是不是最近出差了。

……是。

……。

小艾躺在床上沮丧,又快入梦境时,听到有人敲着半开的门。

小洪问,找谁啊?

找小艾。

哦。我是。你进来吧。小艾翻身半跪于床,她睡得是上铺,只好如此,顺便敛敛蓝黑色短军裙。

那个人进来,是个小战士,扛着半箱葡萄,放地上。仰头看小艾,小艾低头听他说,我是××团的,西干事让我给你送葡萄。

你们西干事忙什么呢?小艾故作镇定地问。

有个会要准备,他说忙完后联系你。

好的。代我谢谢你们西干事。

小战士说声再见,走了。

周末过去了,西贝没声音。周一过去了,他也没来。周二的时候,小艾有点恼,我小艾堂堂少尉小姐,凭什么一定受制于你西贝中尉手里?你爱来不来!放下情绪,要自己活自己的了。

中午、晚上在食堂放开肚皮大吃苦菜宴,吃得似乎挺对胃口:一是菜没油水二是欲望得不到满足呗。

对面又是那个拿着小铝锅吃饭的家伙。小艾与小洪已对其人探讨过、偷乐过,他长得黑胖,浓眉、小亮眼,大嘴,再抱个锅,像个憨厚的屠夫。这次那人还是不理他俩,自顾自地吃好饭,大摇大摆提着锅去了。

这个印象深刻啊!小艾小洪对望着忍俊不禁。早知道他是检验科的纪清旺。医院里只有他用锅当碗吃饭。

吃完饭,小艾心不在焉地陪小洪到医院后面的通信小站上,故作轻松欢快地与战士们吹牛。消磨到黄昏时回宿舍。

风起5

上楼,看到西贝站在房门旁,两手垂着,头探着,似乎等了一些时候了。再看他脸色温和、神秘、紧张。这是他们第二次见面,可小艾好像已经对他纠结了好久熟的不能再熟似的。

小艾不冷不热地说“来了?进来坐会儿吧。”小洪神色诡异,取钥匙开门。西贝立即摆摆瘦白的手望着小艾,诚恳地不容置疑地说,“不进去了。小艾,我们出去走走吧?”

小艾郁结。压住了火气,同往,没有问西贝一周来蒸发到哪里去了。

西贝护着小艾,沿着医院门外的破土路西行,进了××团的大门。都不说话。

这个院子,小艾到T市的第二天,就跟医院全体同志来开过会。院子显然比医院大院森严、整洁。

西贝引着小艾,走走弯弯,进了一间大房:有桌,有单人床。很干净。日光灯上吊着塔状大盘香。

西贝等小艾进门,就关门,上锁。

小艾都悄悄看在眼里,略感不安、不快。西贝离小艾不远站立在桌旁。都无话。

小艾情绪备战。

西贝清清嗓子,“小艾,我看了你留下的地址,上面的字很漂亮大气。樊协也这样说。”一副欣慰的样子看着她。

小艾放松,略感得意,“是吗?过奖,过奖!比起你的字差远了”

“我的字?不,不,你的字漂亮!”

“呵呵,互相吹捧!暂此!你这个盘香,干什么的?”小艾一边说,一边离身走到灯下。

“杀蚊子啊!”他解释道。看到小艾的目光已不在盘香上,而是朝门边走去。

还听她自顾自地说“热死了,热死了,开门通通气!”手握上门锁,却怎么也拧不开。

西贝叹口气说,“开门就有蚊子了!”然后走过来,把锁转开。

似不经意地,小艾问“为什么要锁门?”

“呵呵,这个啊,我们这里没有女同志,怕我兄弟们贸然闯进来,让你难堪!”

“不要紧,不要紧,我是护士,脸皮厚!”

“哈哈!”两人相对大笑,一下相对坦然。小艾说:“好吧,那还是把门锁上吧!”

然后,两个人隔着桌子简单地谈谈工作、理想、未来。男女混音,声音和谐。

小艾隐隐觉得这个男人谈话内容简洁目的明确,看起来低调谦和。她想这就是腔调啊,别看人瘦瘦的,保护不了谁,可能还真会成个什么事儿呢。

最后,小艾说时间晚了。西贝应和,就把小艾送到医院门口。道别。

风起6

这之后,两个人时有来往。水一样。不急不缓地流动。

有一天,小艾小夜班,凌晨两点准备下班时,看到西贝匆匆跑来。小艾讶异:“你?怎么这么晚跑来了?!”,“小艾,我考上政院了,明天早晨有便车,我有一堆东西要带,先回W市了。过几天就要到南京去了。过来跟你说一下。……你能请假回W市来送送我吗?”

小艾听西贝说起过参加了什么政院的入学考的事。当时根本就没当回事情。可现在,真是事情了,人家西贝要上军校走人了。

小艾心里悲喜交加。可还是抑悲扬喜地祝贺了西贝。然后,眉头紧拧,发愁地说:西贝啊,我是想去送送你。可是,你说得不凑巧啊!班表都是一周一排的!很不好换!唉!不知道能不能请上假!没想到小美女满脸愁色,西贝脸色微慌,眼神愧疚。都沉默。

一会儿,大夜班小高来了。小艾交了班,换下白大褂。西贝就尾随着小艾下班。小艾是400多度的近视眼,今天觉得没什么事情,就没带眼镜,以往呢自己上下夜班回宿舍,不心急慢慢摸瞎走楼梯没什么问题。但是今晚,有点焦虑,一出楼门,看不见月亮,看不见台阶,什么都看不清,不禁一步步往外挪,西贝连忙上去捉住她的手,紧紧地攥着,小心翼翼牵着她下了大楼门外梯。

这个牵手很自然。手牵着手,把她送到宿舍楼前,才重重地捏捏她的手,松开,轻轻地说,我不送了,你上去吧,然后西贝在原地挣扎了一会儿,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宿舍楼也即机关办公楼,楼道昏黄的灯透出来,两个人各是一半脸透明着,一半脸阴暗着,彼此看着。在这样光线下的脸,是多么年轻、漂亮!她站在原地,看着他,莞尔一笑,等他说什么。西贝小薄唇一抖,也莞尔一笑,微微露出一颗小虎牙,终于什么都没说。

小艾觉得既然没什么可说的、可等的,“那么,就这样,你回团里吧!我上去了。”西贝似乎得了释放令似地,匆匆转身说“好”,又转头说“回W市后,我就给你打电话”。小艾点点头,看着他消失在夜色中。

然后,她伸展伸展自己的左手,看看,很潮。西贝的手也是潮的,温柔的骨感的。一边上楼,一边叹气,谈恋爱这么别扭吗,以前那个向明总是能指引恋爱发展的进程,手拉过了,贴在一起抱过了,小艾的初吻也贡献了,然后小艾人也跑了。

她虽然觉得跟这个西贝没有令人绿眼的火花,但是她觉得他这个人挺安静,跟他在一起不说话,也安心。而且,跟西贝在一起时,她有当家做主的自得。在与西贝之前,她一直都是被操纵、被指挥,可西贝特别听她的话,似乎她是大姐姐。这种感觉让小艾特别特别舒服、受用。

当然,小艾,也有心病。她极力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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