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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国记-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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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确实有那样想的人存在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人就是这样,但我对主上决无害心,主上也是知道的,阿选严赵也是一样的。主上对于阿选非常尊敬,把严赵当家人看待。虽然不能说是兄长,但都是非常尊敬的长辈。”

“……是啊。”

“主上为了惩罚我们而离宫是不可能的了。第一,主上把台辅留在了宫中,如果是冬狩的继续,是不可能留下台辅的。”

“是啊。”

花影就像松了一口气似的笑了起来。

“但有可能是对我们中的谁有怀疑,而想看看他的动向。不能说没有这种可能,但就算那样也不会留下台辅的。还是被谁引诱出去了……”

“嗯……”

花影表情僵硬。

“主上已经到文州了吧,没出事就好了。”

李斋点头。

“也去和严赵他们打声招呼,主上回来以前要仔细打听才好”。

第二天,严赵听了李斋的话笑了起来。

“真亏他们想得出来啊。”

“有恶意的人总是看到别人的恶意。”阿选苦笑着说。

卧信则是叹气:“怎么就没我啊,我是连嫉妒骁宗的资格都没有的小人物吗?好失落啊。”

李斋轻笑。

昨夜与花影谈话时感到不安,看到他们后就像是杞人忧天似的。

“实际上你就是小人物啊,没办法的……”

“果然啊,真的是这么严重啊……”

李斋认为说笑着的卧信是杰出的军事家,不过对王师的训练却不行。相对于严谨用兵的严赵、霜元来说,卧信是善于使用奇谋的将领,非常人所能理解。英章也是的,但相对于英章的阴沉,卧信的计谋有一种奇妙的明朗感。

“要怀疑的话还不如怀疑英章呢,我常觉得英章想陷害骁宗。”

卧信也同意严赵说的。

“实在是一点也不错,这样说来,他是和正赖还真是臭味相投。”

“英章说正赖没有一点优点,用脚踢他也不解气。”

李斋笑着闭上了嘴。

“正赖也说过相同的话啊,他说英章从来都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是啊,他们还真是像。”

“是啊。”阿选笑着应和着。

“需要注意啊,文州的辙围很蹊跷啊。”

严赵笑着点头。阿选不是骁宗麾下,出身上比严赵等人低了一筹。李斋有一次与他一起训练新兵,熟练的用兵就是用来形容他那种将领的。李斋没和骁宗交过手,但听说作为将军的骁宗与阿选很像,所以他们才被称为双壁吧。

严赵抱着粗胳膊。

“还是调查一下与文州有关系的人吧。”

“应该通知骁宗才对,让青鸟去。”

……

3

那是在黄昏,李斋去州府办事,泰麒从庭院里跑了出来。

泰麒边看着左右边跑下回廊,看到李斋就叫着跑了过来,平时很天真的泰麒今天像是被什么追着似的。

“你让我找得好辛苦啊,李斋。”

泰麒紧紧的抓住李斋的手。

“骁宗出事了,是真的吗?”

“出事?”

“骁宗的亲征是被设计好的,在文州已经有人等着袭击骁宗了,对不对?”

“不会吧?”李斋强颜欢笑道,“那种话您是从哪儿听来的啊,骁宗只是去平乱而已啊!”

李斋说完,泰麒的表情更僵硬了。

“正赖也是那样说的。”

“是吧,我说没什么好担心的吧……”

李斋刚说到一半,泰麒就摇起头来了。

“李斋和正赖都在说谎,因为我是小孩子,你们不想让我担心才那样说的吧。”

李斋困惑了,跪下身来正视着泰麒。

“我没说谎啊,我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谎话呢?”

“琅璨告诉我,六官没通知我而私自开了会。”

李斋皱起了眉。

李斋知道花影召集了六官,谈了相同的内容。李斋推测他们一定也讨论过是不是要通知泰麒吧!

本来动用州师一定要经过泰麒的同意的,但现在由令尹正赖代为行使着实务;再说,那本来也就是不着边际的传闻而已,所以也就不用通知泰麒让他不安了。李斋预想他们是得出这样的结论——大概是因为冬长官琅璨把这件事告诉了泰麒吧。

“问正赖,他也说没什么好担心的。小小的暴动却要动用骁宗不是为了要去打仗,而是为了鼓励兵民。没什么危险的,不用担心。琅璨是那样说的,就是那样。”

李斋站了起来,泰麒想向庭院外走,对着不情愿的泰麒,李斋轻声说:

“这里人来人往的,要是看到台辅的样子,官员们会误会的。”

“可是……”

李斋笑着:“宰辅可不能让官员们不安的哟,还是先让我送你回屋吧。”

牵着泰麒的手向正宫走时,李斋尽量表现的很高兴的说着话:

确实,骁宗离宫带来的不安,有许多人在猜测,到处都是把骁宗诱到文州是奸计的传言,但那只是传言而已,如果让那样的传言慌了百官的手脚,就会出现很多麻烦,所以六官和将军就开会商量怎么办……

“有暴动是事实,但是英章与霜元已经先去了文州,再说骁宗本身就是很强的将军,你这样担心是很失礼的哟。”

“但听说英章处理得很棘手的啊,而且向骁宗求救了不是吗?”

李斋听到这个惊的震住了。

“暴徒比想象的多,英章很棘手是真的,但没来求救啊。主上是带着霜元,给兵民带去勇气,赶快使文州变得安定啊。”

“真的?”

李斋笑着点点头。

泰麒像是放心似的吐了口气,但脸上仍显着不安。为了提起泰麒精神,李斋说了很多话题,但泰麒却心不在焉,一直走到看到正殿的时候还始终沉默着。泰麒迷惑着:是不是该相信李斋呢?

“……李斋的话也不可信吗?”

被这么温柔地一问,泰麒困惑地看着李斋。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考想的好。”

这么说着,他低下头,还是跟刚才一样看起来不开心。

“我是孩子,所以无论是谁都轻视我。什么事情都不让我知道。

总是觉得太难的事情我不懂,只有大家才懂。而且不明白的事情我会反复去想,所以你们总是不跟我讲。正因为知道大家总是这样,所以我不知道李斋的话是不是真的。”

“台辅……”

“假如琅璨的话还有下面的官员所听到的传言是正确的话,那么李斋说的话就是错的吧。因为想着我一担心就会很可怜。所以不对我说实话……无论是正赖还是其他人都是这样。”泰麒换了一口气接着说,“因为我是小孩子,所以没办法。但是我也担心骁宗啊,因为他去了那么远的地方。我总是很害怕他会不会受伤啊,会不会遇到危险啊之类的。一旦他遇到危险的事情,我希望自己能帮上忙。当然,真是有事情发生的话,我什么都做不了,但是我也会拼命地去想有没有自己可以做的事情。”

泰麒一口气说完,眼睛里闪烁着泪光。同时,一种强烈的失落感在他的全身蔓延开来。

“……我不能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对大家来说,大概是一个多余的人吧。”

李斋觉得胸口有一点微微的痛,事实上,泰麒确实是有些年幼,所以周围的人为了不让这个善良的孩子难过,想尽了办法。虽然只不过是对他的关爱,但是他自己看来,也许觉得因为他是小孩子所以被厌恶吧——骁宗大概知道他的这种想法吧。李斋突然产生了这种疑问。

“不是这样的,泰麒。”

李斋这么一说,泰麒突然松开了手,跑开了。李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抬脚向冬官府的方向走去。

琅璨还在冬官府,下官通报过后,李斋就被带进了大厅。她看到琅璨正被一大堆文书和书籍包围着。

“可以帮我找个能坐的地方吗?”

琅璨头也不抬地摆摆手,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的姑娘,怎么都看不出是六官之一,大概是因为她博学多识吧。骁宗让她做了冬官长大司空,国内也确实是没有她之上的人才了。冬官必须会百般技能,冬官长大司空下面有匠师、玄师、技师三官。他们主要的职责是为国家制作各种物品、祭品以及研究新的技术。三官下面有各种各样的能工巧匠,据说,琅璨无论和哪一位工匠聊天,都没有她不懂的地方。

“……为什么对台辅说那样的事情呢?”

李斋这么一说,琅璨才终于抬起头来。脸上写着“那种事情……”

“我觉得让他知道比较好。”

“这……还只不过是没有任何根据的传言而已。”

“你是说让他知道了他会担心吗?但是骁宗有被算计的可能,这不是事实吗?”

“还只是可能……”

“也大概是确定的吧?如果这是真的,那就是大事,我认为宰辅不知道是不行的。”

“但是……”

李斋这么一说,琅璨抬起脸合上了书,坐在椅子上支着脸。

“如果要让我说的话,那样对泰麒是太宠着他了,虽然大家对他关爱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事关国家大事,就也有一个程度的问题吧。说得极端一点,文州之乱不仅仅是地方的叛乱,里面确实有谋逆的可能性。如果不让一国的宰辅知道的话,怎么能行呢?既然是宰辅,就有他的作用,这与年龄无关。虽说可以动用州师,但也要通过宰辅的同意吧。”

“这……可是……”

“不用那么担心,我只是告诉他事理。与其歪曲事实,还不如……”

李斋沉默了,琅璨说得确实没错。

“而且到现在,主上万一真的有什么闪失怎么办?台辅虽然小,但也不是无能为力。如果一味地这样做,可怜和庇护台辅的同时也是在侮辱他。主上有危险,台辅为了救他,做出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这没有什么不妥。如果不让他做,反而是更残酷的。”

泰麒非常失落的样子浮现在眼前。

“是啊……”

“嗯!”琅璨浮现出满脸笑容。“李斋能够如此明白事理,真是太好了。”

李斋情不自禁地苦笑了一下。

“琅璨阁下对于弑逆这件事情怎么看?”

被李斋这么一问,琅璨表情突然僵住了,两手抱着膝。

“如果知道的话……”琅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也许知道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此去文州路途遥远,就算是用飞行师大概也要好几天吧。到了关键的时候,戴国还有秘藏的宝重可以使用,但能使用它的只有王和麒麟,也就是掌握戴国国势的人。能够使用宝重的台辅如果也遇到危险,那么能代替他的就只有他的使令。”

李斋吃了一惊,琅璨顽皮似的看了她一眼。

“如果让我说的话,真是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个时候还把泰麒当作没有能力的孩子看待。他身边还有饕餮啊。”

“这……”

麒麟可以把妖魔作为使令来使用,但是泰麒的不幸在于他在蓬莱出生长大。因此,本可以使唤无数使令的他却只有两个,其中还有一个是养育他的女怪,所以严格地说奇。com书,泰麒只有一个使令,那就是饕餮,也就是传说中最强大的妖魔。

“饕餮是妖魔中的妖魔,如果说带他的麒麟都没有能力的话,那我们是什么?小婴儿?”

这么说着,琅璨眯缝着眼,看起来好像在探索未知的宇宙。

“如果真是像你说的那样就好了。没有比饕餮更强的妖魔……那个麒麟……”

4

李斋他们在极力地寻找文州之乱背后令有阴谋的证据——或者说他们更希望找到的是那不是谋反的证据,但是,两边都没有结果。和文州有联系的人,甚至是背后有小动作的人也找不到。在王宫中,有人说看到了可疑的人,但也仅是谣传。而且就在这个时候,蚀以生了。

李斋从路门一路飞奔到仁重殿,一路上都是惨烈的景象。很多人避天楼阁的残骸跑过来。

“啊,李斋……”

“卧信,台辅呢?”

“不知道,我也在找他啊!”

说着,她又跑了起来。仁重殿的一角已经变成了瓦砾堆成的小山。幸存的建筑物也开始渐渐地倒向西边。李斋看到即使是作为正殿的仁重殿也没能例外,背部一阵发软。

进到庭院里,突然响起了声音。循声看去,在倒塌了一半的建筑物中,泰麒身边的大僕正向这边走来,他背上背着正赖。

“潭翠,台辅呢?”李斋大声叫着跑上前去。

“不知道。他不在我身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个平时不苟言笑的男人此时却变得神情紧张,从头到脚都是灰土和砖瓦的碎片,浑身到处都是小伤。他背上的正赖也是这样,还好看起来没有什么大碍。不知从哪里传来了马痛苦的嘶鸣声。

“为什么没在他身边?最后见到他是在哪?”

被李斋这么一追问,潭翠摇摇头。

“在正宫。那时我被正赖有事叫走,把他交给一个小臣就离开了。”

地鸣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周围充斥着呻吟和哀号。虽然听到这些求救声,但是李斋知道有比救他们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找不到泰麒的话——李斋这么想着,从远处传来了叫她的声音,回头一看,阿选带了几个人正走过来。

“台辅呢?”阿选这么问着,看起来他们的情冲锋陷阵潭翠他们也差不多。卧信说:“好像是在正殿那边。”把正赖交给士兵,李斋他们和潭翠一起向里面走去,在瓦砾的缝隙里面搜索着,但是却没有看到泰麒的影子。不仅是正殿,附近也没有。搜索持续了整夜,但是没有任何结果。同时,从文州飞来一只青鸟,停在了栅子上。

青鸟带回的消息让国府陷入了极度的混乱。

因为王宫在鸣蚀中受到极大的损坏,官员也有很多负伤乃至下落不明。虽然现场的官吏有很多是仙人,所以避免了死亡。然而,也不能说大家都安然无恙。没有被归入仙籍的有很多人死亡。朝政因为官员的负伤和混乱而完全终止。无论是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到底主上怎么了?”李斋这样问,回答她的是芭墨。

“根据霜元的书信,主上在战斗中突然不见了踪影。他们搜索了,但是没有找到。现在只知道这些,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们一无所知。无论如何都还是先让霜元他们回来。已经指示了他们了,但从青鸟起飞到达霜元那里,再到他们回来,至少也要十天的时间吧。”

“文州的情况呢?”问话的是严赵,对此,芭墨摇了摇头。

“看样子一时半会是平定不了的,眼睁睁地看着战局陷入泥潭。”

“那么,该怎么办呢?”

问话的是花影,但是没有人回答她。当然没有人知道怎么办,而且也没有人有权力回答该怎么做。假如王不在的话,冢宰将替他行使职权,但是到现在为止,冢宰咏仲因为鸣蚀受了重伤,现在连起身、说话也做不了。本应该作为王的辅佐的宰辅现在又不见了踪影。总而言之,眼下朝廷上关于王的代替者没有可以一锤定音的人。

“这种情况该怎么办?谁来指挥诸官……”

“根据惯例,应该由六官之首的天官长来接替冢宰。”

芭墨这么一说,大家都沉默了。鸣蚀发生的时候,天官长皆白就在仁重殿附近的三公府,就是确信无疑的。三公的府邸都彻底倒塌了。三公和他们的助手三孤六人中两个死亡,一人重伤,剩下的三个人和皆白至今下落不明。

“实在没有办法的话,我想只能让天官之下的地官长来担任了。”

芭墨这么一说,地官长宣角摇摇头。

“哪里的话,我毕竟不是那样的人才。”对于执意推辞的宣角,并没有人挽留。宣角是一个敦厚的年轻文官,是从和骁宗没有关系的瑞州提拔上来的官吏,虽然为人诚实,但是缺乏经验,而且在这个非常时期,让一个军事的门外汉来担当这个职位也是不合适的。不仅如此,作为一个军人政府,当中的大部分官员都是骁宗的旧部,所以,至少也应该推举一名武官来领导才能压服众望。

“正赖阁下如何呢?”虽然宣角这么说,但是没有人应和。正赖也受了伤,现在正在休息,但是没有受什么重伤,身体伤没有问题,而且正赖原本是骁宗军的军官,既是武将,又是一位有名望的文官。从这个意义上说,他是率领百官最合适的人选。虽然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一点,但是并没有人说一句“那么就是正赖了”。

“在主上回来之前,如果要挑选一个管理者的话,正赖应该也是可以的,但是问题不在于此。”对芭墨的话,谁也没有点头,问题不在于谁来充当政府的代表,如果仅是如此,那么正赖也好,芭墨也罢,即便是宣角或者李斋也都可以的。但是问题的关键在于戴国现在没有王。

不知道现在骁宗的生死,如果他已经驾崩的话,国家就需要下一个王。谁可以来接这个班,这是一个重大的问题。

一旦王位空缺,到下一个王即位这段时间,应该由冢宰来填补这个空缺。但是咏仲受了重伤,不能担当这个责任,天官长又不在。在其他的人当中,就算假设来说的话,要坐这个位置,就不能没有后盾。先例或者天理,二者皆不支持的人要想治理朝廷几乎是不可能的,至少连必要的威信都没有。

“那么就是说,决定谁来代替冢宰的位置并不是最紧要的事吗?”说话的是春官长张运。

“推举能够定得住民心的人物来做冢宰,开辟假朝这样的事情……”

“那就乱了顺序了。”严赵已经怒不可遏了,“我们现在只是不见了骁宗的踪影,霜元也只不过说他是不见了而已。首先要做的是确定他是否还在人间。”

“请稍等一下。”花影说,她本来苍白的脸,因为紧张不安而发青,“在这种时候应该怎么办?有没有人知道惯例?”

“这样的情况……”对这一小小的嘟囔声,花影点了点头,接着说:“说一句不吉利的话,请大家多多包涵。比如说,主上驾崩的话应该怎么办呢?”

“就由台辅选出下一个王。”回答她的是宣角。

“但是如果台辅也不在呢?”

“如果台辅不在的话,就是空位,按照惯例,由冢宰立假王,开始假朝。因此假如咏仲大人的状况不好的话就有必要立新的冢宰。”

“那么谁来担任呢?”

宣角一时语塞。

“有权任命冢宰的人,是王和台辅吧?如果主上不在的话,由台辅来执行,但是他们都不在了,而且冢宰也不能就任……这样的先例以前有过吗?”

“我想是没有的。”芭墨很无奈地回答到。

“不,倒也不是。王和冢宰同时驾崩的例子也是有的。但是,那时立的是伪王。谋反的王杀了宰辅,冢宰和天官长也一起杀害了。只要不是这样的情况,在这里并不乏能把朝廷治理好的人。”

“冢宰并没有死,只是重伤,还有意识。”宣角高声说道。

“冢宰可以动用玉玺,而且可以自己任命下一任冢宰。”

“冢宰只有在台辅授权的时候才能动用玉玺。但是现在台辅不在了。冢宰又怎么能动用玉玺呢?”

“说到底假如主上已经死了的话,玉玺就没有效力了。那样的情况需要的是白雉的脚。如果有了白雉的脚,根据六官三公的推举,就可以任命新的冢宰了。”

“但是那只限于主上已经驾崩的时候,我们现在必须着先举国上下搜索主上和台辅的行踪。”

“那么我想请问,谁来负责这件事呢?没有可以管束百官的人,怎么可以让举国上下都行动起来呢?”

会场在一瞬间陷入混乱之中。李斋茫然在待在一个角落里。有王驾崩的例子,也有宰辅驾崩的例子,但是,像出在这样两个人同时下落和生死都不明的情况却从未发生过。哪怕只要有一个人平安无事的话,现在就可以循惯例知道该怎么做,但是,两个人都不在而且又不能确实生死。如此模糊的现状,究竟应该怎么办呢?

“无论如何,首先就算是无视规则也好,一定要先确定主上的生死。”不知道是谁这么叫了一声。

“主上已经驾崩了!”青天霹雳般的声音,李斋循声望去,阿选站在会场的入口处。因为一直都很混乱,所以谁都没有注意到阿选之前不在会场。

阿选环视一周,伸出手,在他的手上,有一只鸟的脚。

“虽然很冒昧,但是我想无论如何还是首先确认主上的生死才是最重要的。我没有去梧桐宫,而是直接去了二声宫。”

会场里一片窃窃私语的声音。阿选说:

“一只白雉落在我面前,按惯例,我切下了它的脚。”

……

5

李斋的话刚一打住,在房间的五个人有各自的反应。

“这……”对阳子的反应,李斋点了点头。

“白雉掉落下来说明王已经死了。我们当时陷入了绝望的深谷——对于当时在场的所以人来说,没有一个人有任何理由怀疑阿选的话。”

阿选是骁宗过去的同僚,和他并称双壁,于公于私都极为亲密。革命之后,骁过待阿选不薄,给了他一个要职。阿选本人表现得也很出色,和泰麒的关系看起来也很好。

没有任何波涛的水面突然现出阿选的身影。

会场陷入了片该的宁静。无论是谁都好像刚经历重大的打击,连话都说不出来。

打破沉默的,还是阿选。

“无论如何救治在王宫中受伤的人才是当务之急,大家觉得呢?不仅是受伤的官员,在奚和奄也有设置紧急救治场所的必要。我认为即使在外朝,设置救护站也是很紧急的任务。”

宣角点点头,突然抬起脸。

“这么说来的话,鸿基市内现在是什么状况呢?”

“没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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