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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国记-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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谀奉承枭王来凌虐人民。所以..在为民着想之下,斡由不得不将元魁强行幽禁于此处。由于当时仍处于枭王治世,所以斡由以元魁病重为由,谎称元魁将政权全移交由斡由掌管,到此六太都能理解。──但...那名可怜的囚虏又是怎么回事?

元魁对六太的质问默然不语。

〔如果我的运气好,一定会回来帮您的。〕

六太对元魁许下承诺。但六太所指的运气好,是指平定内乱、王师能得胜的话。

轻叹口气,六太努力撑起无力的双脚站起身。在离开元魁不久后,却自后头传来一道道宛如?#123;咒般的声音。

〔我其实很明白。...斡由只不过是想要侯位。〕

六太闻言仅只是停下脚步。

〔不论任何理由都行,只要幽禁我的理由够充足就行。〕

啪啦!六太彷佛听到牙齿断训穆昙魝鱽怼?

〔你知道吗?斡由对自己的箭法十分有自信。〕

〔...这个嘛...〕

〔在所有盛大的射礼中,斡由从没有输过。但..有一次他却意外没射中靶心。〕

元魁忽坏吐曅骛来。六太为了听清楚元魁所说的话,而微倾着耳朵。

〔那次失误,斡由却把责任归咎于准备用具的下仆。他说是下仆故意将用来祈求天神降临驱逐妖魔的祈愿标靶放斜,以致于让他射偏了准头,企图以此引起凶事。并且将那名下仆处刑。〕

六太微蹙起眉。

〔干由是个相当有才干的人,没有什么事他做不到。也是个通情达理、胸襟广阔的人。但...他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他无法承认自己的失败。〕

元魁呵呵地笑起来。

〔我问你─枭王?#123;崩后,斡由有没有升山?有没有向延麒询问天意?我想应该是没有吧!如果他升山向延麒询问天意,而延麒却说他并非国王的话,斡由是受不了种耻辱的。〕

〔但是──〕

〔你想说斡由不是被人称为胆识过人且万能的长才吗?那只是虚有其表!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别人头上,这样就没人相信他曾犯过错。长久下来,难道不会造就他胆识过人、通情达理的假象!〕

六太感到目眩般的将视线落于脚边。元魁所说的话一句句传进六太耳里,心中的不安渐渐升起。

──那个囚虏。

〔他相信自己是十全十美的,所以也要别人相信。即使受伤也会视而不见,为了隐藏自己的过失,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因为他就是这种人!〕

六太双脚发颤的走离元魁所在之处。

斡由曾说他是为了人民而站出来。就因为斡由说的话有其道理,所以六太才会对元州的绑架行动默不吭声。但...六太却忘了,满口正义的人,并不一定是代表正义的。

人总是标榜自己是正义的。如果国王及君主不是打着如此的旗帜,又如何能操纵士兵,其本质根本就算不上是正义。因为如果真是为了伸张正义,那又怎么会将人民带入苦难之中。

六太曾一再对斡由进谏,一旦引起内乱,首先受苦的便是人民。但嘴上老是说为民着想的斡由,又为何执意要举兵叛乱?如果真是为民着想,理应放弃这种会使人民陷入苦难的叛乱。六太常在说服斡由之时,感到一股沉重的无力感,这是否因为斡由本身并不是代表着正义──。

〔...斡由..〕

六太不禁想起那名可怜的囚虏。

〔斡由..那名老者该不会就是元魁的替身吧!〕

为了隐瞒元魁被幽禁于地叄氖率担谑潜阍谀诠邪仓靡桓鎏嫔怼

──快住手!老者当时无言的吶喊仍在六太耳边回荡着。

在不见天日的牢笼中,老者谨守着斡由所说的话,确实扮演着元魁的替身。但...长久的时间下来,老者终究也受够这种暗不见天日的生活。

──您弄错了!快住手吧!放我出去!

斡由派人将老者用锁链拷于屋内,为了怕他吐露实情,便派人拔去老者的舌头。

〔....斡由..你这混帐..〕

六太清楚的感受到,即使已远离元魁所在之处,元魁怨恨的咒骂声,却好似鬼魅般挥之不去。

……

更夜带着女官往顽朴城下方走去。一直走到位于凌云山深部叄Γ慌虐挡患烊盏睦畏俊U饫锊⒉蝗缌拥纳系壤畏浚位嵊姓庖慌爬畏康拇嬖冢俏味柚糜诖耍吭缫盐薹ㄗ允肥橹锌疾椤5苊飨缘模饫锸俏薹ü诟髦治募械某∷;蛐恚谥莺畹饺沃保堇舯慊崴较路钌鲜榧蚋嬷舜Φ拇嬖谝膊灰欢ā

更夜带着女官走过一排牢房,就好像对这里十分熟悉一般。这里通常关着等待处决的犯人,也有些被质疑是谋反份子的犯人被带来关于此处。──当然,即使是斡由也无法杜绝臣子们的叛变。不论是居于上位者是贤、是愚,都定会存有反叛份子。

〔进去吧!〕

更夜打开牢门,将女官带进位于最后头,也是这整排牢房中最大的牢房。在黑暗中,更夜押着女官进入牢中,手则是暗中将牢门反锁,接着他在房间一角点起油灯。除了房间内的一盏油灯外,更夜手中也持有一盏,这二盏灯火照亮整个室内。牢房建于高低不平的岩壁上,里头则放着几样必备的家具。更夜解开绳索,女官则颤抖不已的立于一旁。

〔坐下来吧!〕

更夜视线移向不远处的床榻。女官面露不安的神情,视线来回看着床榻及室内。在一阵犹豫不决后,她还是在床榻上坐下来。

〔──为什么妳要如此仇视卿伯?难道妳不明白元州目前的处境吗?〕

更夜语带淡漠的问着。

〔奴婢明白。但那完全是元州背离正道,违背天意所造成的。〕

〔那不是打一开始就明白的吗?〕

〔奴婢所听到的却不是如此!〕

女官深深叹口气。

〔奴婢所听到的是─卿伯是为了正道而起兵,并不是起兵叛乱啊!──这是多么可怕的事啊~卿伯竟妄想推翻陛下,射士可明白元州是在做什么样的行为吗?〕

〔卿伯是为人民着想的,这不是元州诸官及人民都明白的事吗?〕

女官失声笑着。

〔为了人民?那为什么要切断堤防!你可知王师兵数共有多少人吗?无论如何元州是输定了。卿伯难道看不清这个事实吗?胜负都已成定局,那为何卿伯还执意切断堤防,有必要再继续这可能令人民受苦的战争吗?这是为人民着想的人应当做出的事吗?〕

更夜沉默不语。──但..既以举兵,就不允许败北。

〔奴婢的友人是遂人府的府吏。〕

女官说着,视线移向灯火。

〔她是我的童年好友。她一直不停地告诉我,卿伯不应任意掌理元州的。〕

〔但..那是因州侯他将...〕

〔没错。卿伯是因州侯身体不适才暂代元州的政务。内宫的内官们也都曾听见州侯那模糊不清的叫唤声。时间都过了十五年,州侯现在连话都没办法说,所以卿伯才代理元侯治理元州。〕

更夜只是静静的地注视着女官。

〔既然明白,那妳又为何?〕

〔奴婢也将同样的话对她说。──但..她听完奴婢所说的话却十分愤怒。她说─卿伯的确是满口的仁义道德,一副圣人君子的样子。但如果卿伯真是个公正无私之人,为何不将元侯的情况上奏国府,并且把元州的治理权交还国府。元州是陛下赐与元州侯的,能决定州侯人选的就只有陛下。即使国王不在玉座之上,也应上奏六官,等候六官所下的指示,这才合乎正道不是吗?然而卿伯却没有这么做,他只是想紧握手中独揽的大权。即使陛下登基后,卿伯也没有归还政权!〕

更夜仍是冷淡的注视情绪激动的女官。

〔这叫无私?这叫正道?奴婢不明白,但她却十分清楚。斡由是个伪善者,是个披着圣人君子外衣的暴君。他所追求的不是权力,也不是富裕的财源。奴婢直到现在才明白,斡由想要的只是他人对他的赞赏及拥戴。〕

〔我无法容忍妳说出如此偏激的言论。〕

〔不、奴婢已知道朋友所说的话都是事实。斡由只想要赞美,为了能得到更多的赞美才想获得权力。他不是为了人民也不是为了正道,他只是不甘屈于自己只是个受人拥戴的令尹。〕

女官扭曲着一张脸。

〔奴婢悔恨自己没有早些发觉到这件事,更替这个与朋友争论不休的自己感到愚蠢。──只要仔细想想就能明白不是吗?卿伯是真的为人民着想吗?事实上并非如此,然而斡由身边就只剩下被他所欺骗的愚者,还不时于各处散播斡由所持的信念。但那些看清斡由本性的聪明人到哪去了?奴婢的好友又身在何方?〕

更夜低下眼。

〔奴婢听说她在某天对斡由怒声大骂,后来就被射士您所逮捕。之后她便辞官出宫,连往何处去都不得而知。大仆曾对奴婢说过,由于城里崇敬斡由的人十分多,如果将她安置于城中,势必有人会暗中加害于她,所以才下令她离开元州。──这是真的吗?〕

〔正如妳所说的。卿伯是那种不会处罚罪人的人。即使对方对他加以批评,卿伯仍是会原谅对方。〕

〔那为什么她会音讯全无?她最重要的东西都还留在这里啊!──你回答我为什么?〕

〔这个嘛...〕

〔怪物..〕

更夜叹了口气,抬起眼注视着女官。

〔你把她让妖魔给吃了吧?就像你想把奴婢喂给那妖怪一样──你这个人妖!〕

更夜仅只是看着女官,接着笑起来。

〔看来妳是不会改变心意了。──这就没办法了。〕

女官惊骇的站起身。

〔...果真如此!〕

〔这是我应尽的本份。不巧的是─我正是妳口中所说的愚人,我相信卿伯所说的道理。妳现在如此诽谤卿伯,那妳就没有必要存在了。〕

〔这是斡由的命令!〕

更夜摇了摇头应了声“不是”。

〔卿伯并不知道这件事。一旦知道,卿伯也一定不会原谅我。可是...不论怎么说,我这都是为了卿伯好。〕

说着更夜梳着妖魔身上的毛发。

〔卿伯是个和善的人。但要排除异己时,就一定得斩草除根才行。〕

接着,更夜没有任何感慨,转身催促着妖魔。

〔“六太”,这是你的食物。〕

随着锁链解除的声音,女官快速地往后逃去。妖魔欢喜的在室内跳跃。在本性使然之下,妖魔享受着杀戮的喜悦。

──斡由并没有命令更夜这么做。

更夜听着女官的悲鸣思考着。斡由从未要求更夜执行杀戮的行为,但他却不时在更夜耳边重复着相同的话。对所有事情抱持着苦闷、不为人所理解的痛苦、对于反叛份子的怨恨、对被捕的谋反者所抱持的不安。

──说不定他们会趁机逃出来,伺机袭击我。

──如果说那时更夜不在我身边的话,那时我该怎么办。

斡由只是重复着相同的话语。他的脸上并没有害怕的神情,只是用令人费解的神情看着更夜,不停地重复相同的话。如果更夜建议赐死的话,斡由则会斥责更夜。但斡由又不停地向更夜诉说,牢中的谋反者是多么令人感到危险。

于是更夜瞒着所有人,独自来到牢里。──那不知是多少年前的事。

更夜对斡由请求将所有犯人全权交于自己处置。在斡由应允后,他便带着妖魔走向牢房。只要“六太”将这些人都吃掉的话,就不会有尸首存在。确认过牢里连一滴血都不存在后,更夜全身颤抖的回到斡由身边回报。回去后,更夜向斡由报告说所有的犯人都放逐于城外。

每个人都相信更夜这看似合理的谎言。但吕律却感到事有蹊跷。为何眼前所见的人,要如此浑身发抖的报告?

斡由则是笑着说了声“是这样啊~”。接着将手放置于更夜头上。

──你真是个能干的臣子啊!

接着,更夜看着自己的双手,妖魔咀嚼猎物时的声音仍在耳边缭绕。

斡由在说话时的眼神闪烁不定,但仍是满脸笑容。

──即使我没说出来,你也能自话里明白我的愿望。能有你这样的臣子,真是令我高兴。当斡由将手放置于更夜肩上时,更夜终于明白斡由的真意。斡由打一开始就是如此希望,所以一直在旁唆使更夜。

自从斡由在诸官面前称赞此事后,便宣告以后犯人全交由更夜处理。

也就是说,更夜成名了暗杀者。不仅是对斡由有所危害的人,只要是对斡由立场有所危害者,为了彻叄浯嬖冢苟蓟崆寡А

眼前的女官当然也有着相同的命运。当她公然违逆斡由之时,就注定她成为妖魔食物的命运。接着更夜就如往常一般,仔细检查地上是否还残留血迹。之后就全交给妖魔处理,自己则回斡由身边报告。──他已将女官放逐,让她自行回乡。

这是斡由及更夜间无言的秘密。斡由决不会下杀人的命令,更夜则是为了斡由,于忠义之下杀人,但这种事是不能公开。所以他对斡由报告说,他已将女官放逐。而更夜也在诸臣中得到“仁慈的射士”这个称号。

──已经习惯了。

更夜冷漠地看着女官被撕杀的始末。

听着其它人对斡由的弹劾、听着女官所发出的悲鸣、自己染满鲜血的手。

....至今都令更夜感到无动于衷。

……

在离开元魁没有多久后,六太听到地下隧道附近传来脚步声。

六太不加思索的躲于岩壁洞中。刚好听到有人传来“找到了吗”的叫喊声。

〔没有找到人!〕

〔如果再往下走就么烦了,这里很容易迷路说。〕

〔你们二个再往上头找一次。〕

六太听见二个应答声,及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你们二个跟我来,到下头找找去。〕

不同于发令男子的紧张声音,一个漫不经心的声音响应着。

〔该不会真的迷路了吧?〕

六太不禁双眼圆睁。──那个声音!

〔麒麟目前不是无法使用犄角吗?一定是迷路了。〕

〔混帐、你给我安静点!〕

〔是是...〕

六太走出岩洞,心里不停地叫喊着。

──不可能的!不应该在这个地方的!

〔对了!大仆,我们会不会也跟着迷路啊?〕

虽没见到人影,但前方的通路却渐渐明亮起来。六太大声的叫喊出声。

〔有人在吗?快过来啊!〕

瞬间,许多脚步声朝着六太所在的方向跑来。通道前头所射出的光亮也自远而近的移动着。不知道是叫了声“在那里”的声音。六太感到一种比灯火更为明亮的奇妙光源朝着自己靠近。

〔你怎么会在这里?〕

见到最先跑来的人,六太不由得想哭。抬头向上看,眼前的人正露出苦笑。他转过身,向远处招招手。

〔大仆,这个小鬼──不..是这个小少爷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吗?〕

向后追来的男子点头大叫“没错”。

〔您没事吧!卿伯及诸官都为台辅担心不已。〕

〔我想找更夜,可是迷路了....〕

〔请让微臣带您去。〕

六太对着那名官居大仆的男子应声“好”,接着伸手捉住某个男子的脚。

〔我走不动,背我。〕

六太抬头看着那名男子,男子则是面露苦笑。他默默地弯下腰,让六太攀着他的肩。──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你该不会又有什么让朱衡叹息不已的怪念头吧?真是受不了你!──说到这,六太再次紧抓着男子的衣襟。

就在六太紧抓男子衣襟时,一个微小的声音伴着衣服的磨擦声传了过来。

〔...这你就不用太担心了。〕

更夜自牢房回来的途中,正好碰见前来回报的大仆。

〔射士,臣等找到台辅了。〕

一转身,更夜的视线正好对上自远处走来的大仆。

〔...台辅似乎是迷路了。〕

大仆说着,示意一名小臣往前走。这名小臣名为风汉,是自顽朴游民中登用的小臣。更夜看风汉背上所背负的六太,神情复杂的叹口气。

更夜之所以没有封住六太的犄角,其用意并非是想让六太逃走。而是记起六太是更夜第一次遇到给予他许多东西的人。虽明知为了斡由,不得不封住六太的犄角,但只要一想到六太可能因此而死,更夜就下不了手。

〔──六太。〕

更夜急忙跑至风汉身旁。

〔他没有事。但情况却相当不乐观。〕

背负着六太的风汉如此说后,更夜只见六太闭着眼趴于风汉背上,似乎已失去意识。

〔...先带台辅进屋吧!看情形好像真的很不乐观。〕

〔没错、这件事比较要紧。〕

更夜指示着风汉先往内宫某条通路先行。本来更夜是想自后头跟上,但刚举起的步伐却被身后大仆所传来的笑声打住。

〔哪~──那名女官怎么了?〕

更夜转身看向大仆。而走在前头的风汉也回过头来看着二人。

〔我奉命让她出城去了。反正城内也无她可容身之处,就随她想去什么地方吧!〕

〔或许她被妖魔吃了吧?〕

〔别说这不可能的事!〕

更夜接着转身走人。──更夜心里明白,城里的每个人都怀疑更夜。虽然更夜对任何人都说,他将所有的犯人都流放回故乡。但并非所有人都对更夜深信不疑,一旦有人失踪,每个人都会怀疑更夜,决不会怀疑斡由。

更夜催促着风汉往前走,但风汉却饶富兴味的看着更夜身后的妖魔。

〔这家伙真的是妖魔啊!〕

〔是名为天狗的妖魔。〕

〔真是温驯啊!牠不会凶性大发吗?〕

〔不会。〕

名为风汉的男子“喔~”了一声,接着向妖魔走近。

更夜凝神地看着男子的侧脸,男子却毫不在意的往更夜身后的妖魔走去。虽然城内的人已习惯妖魔的存在,可一旦妖魔站在身边仍会感到害怕。

〔你...不会感到害怕吗?〕

风汉“咦~”了一声回头看着更夜。

〔可是..射士不是说他不会凶性大发吗?〕

〔是没错。〕

更夜不禁在心里低喃着“真是个怪人!”。

更夜停下脚步,将风汉招进一个新置的牢房里。

〔把台辅放在那里休息吧!〕

男子“喔~”了声,将駄伏于背上的孩子轻放于床榻之上。

〔不要太过粗鲁,将他轻轻放下。〕

〔情况看来很不乐观啊!〕

更夜轻触着六太的额头。高得令人难以置信的高热自更夜掌心中传来。更夜怀抱着复杂的心思看着六太。──真的这么受不了血腥味!

〔刚才所说的女官,真的被妖魔吃了吗?〕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卿伯是个慈悲为怀的人,如果我真的做出这种事,卿伯是不会原谅我的。〕

〔真的吗?但这地方还真是静的可怕啊!〕

更夜笑着转头看向风汉。

〔我说过不会发生那种事的。──不过、你没有动什么歪脑筋就好,如果你胆敢加害卿伯的话,我一定不会原谅你的。〕

不知男子是否没察觉到更夜的口气,只是一幅吊儿郎当的说“可怕、好可怕”的喃喃自语。

〔这里先暂时交给你,好好看守。〕

当更夜交待完想走出房间时,却传来六太微弱的呼唤声。

〔──更夜。〕

更夜转过身,急忙奔到床边。

〔不要紧吗?会难受吗?〕

〔...不要紧的。〕

说着六太严肃地抬头看着正满脸胆心表情的更夜。不一会儿,六太深深地叹息,接着悲伤的闭起眼。

〔六太?〕

〔更夜...你身上..有血腥味残留..〕

更夜顿时惊得往后退了一步。

〔...你..又杀人了...〕

六太用双手掩住自己的脸。

〔之前你来我身边时,身上并没有血腥味...〕

〔现在是非常时,当然会杀人。更何况..这本就是我的职责所在。如果六太与卿伯敌的话,必要时我也会杀了六太。〕

六太低声说了句“是吗...”

〔更夜,我有件事拜托你...〕

〔什么事?〕

〔带我到王师那里。〕

更夜顿时双眼圆睁。

〔──不行!〕

〔那么...我去拜托斡由。〕

〔六太、这是行不通的!〕

由于六太至目前为止都没有违逆过斡由,所以才没有性命之忧。即使斡由被逼得走投无路,也不致于想杀害六太。但──如果六太公然违逆斡由的话,那将又会如何?

六太睁开眼看着更夜。

〔我...现在完全明白了。我不会帮助斡由的!〕

〔六太──〕

〔我厌恶命令更夜杀人的人。更夜你本来是那么讨厌杀戮的。〕

〔──这..?〕

更夜再次圆睁着眼。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曾说过的话吧!当大家伙不听你的话而袭击人类时,你不是感到十分悲伤吗?〕

更夜有些心虚的看向六太所直射过来的严厉视线。

〔但你现在却杀了人...那种命令更夜去杀人的人,我不承认他是你的主人!〕

更夜低声叫了声“六太”。不论更夜再怎么说他没有杀人,但却没有人相信更夜;不论更夜再怎么说妖魔不会袭击人,但仍没有人敢接近妖魔。即使是斡由──他也从来没有摸过“六太”。

〔..我已经不在乎这种事了。因为我是斡由的臣子,只要斡由想杀谁,我就会杀了那个人。〕

听到更夜这么说,六太仍是一脸悲伤的看着更夜。而更夜则有种想哭的心情。

〔麒麟不也是如此吗?只要是陛下所下的命令就决不会违背。〕

〔尚隆不会叫我杀人!〕

〔你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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