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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国记-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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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拓峰里的就剩下,乡五百和扩卫五百,其中的半数在午后更要投入郊外的战斗。其余的就去监视城里的状况,还有就是被分派守义仓。”

虎啸手拿大刀,威风凛凛地站着,大刀不断闪着寒光。他说:“那么城中留下的升纩的走狗就只有两百人左右。”他回头看了看铃,对她说:“你必须小心敌人的弓箭,不要站在火光中,要不然你就会被弓箭手盯上的。”

铃紧紧地抱着短剑。这次行动的有八百余人,大多是没有盔甲的。

虎啸见外面天色己暗,于是说到:“出发!”

铃跟着大伙一起走出了妓院,只见有数十人没有跟去,他们是带有其他任务的。

“天黑了。”

阳子站在楼门上,把剑一抖,轻轻振落剑上的露水。然后看了看天空。

升纩的大宅的围墙起得高高的。哪怕是爬上屋外的树上,也不能看得到里面的情景。

阳子环视了一下她带领的一百人,几乎是没有伤亡的,他们都守在楼阁附近。

“太阳下山了。外面的敌人看来要翻墙进来了。”

听阳子这么一说,在一旁张弓搭箭警戒着的一个男人说:“我们退去主楼,和其他人汇合后就布阵迎敌。”

那男人毫不松懈地一边环视着四周的动静一边慢慢地往后退。然后其他人也一个接一个地向主楼退去。

等到最后一个人也退去之后,阳子小声道:“班渠。”

“是。”黑暗中有个声音应道。

“接下来的交给你们了。”

原来阳子早已向景麒借来所有的魔兽。这也是她所能够做的唯一的事。虽然她不想让任何一个子民,包括升纩的军队,受到伤害,但是……

“陛下还是先回宫城避一避,然后再出动王师吧。”

“但连景麒都办不到的事,你认为我可以办得到吗? ”

其实之前阳子已经要求景麒只要人民一起义马上把瑛州的军队调来支援。但是失败了。瑛州的官吏要知道为何要打倒升纩。就连盖有阳子的玉玺的召书也没效。所以阳子所请来的援兵只有景麒手下的一群魔兽而已。

“现在已经没办法了,我们今晚的目的,是要尽量挫伤升纩的军队!”

“这样做没问题吗? ”

阳子苦笑了一下,说:“这是我批准的……”

2

乡城有四道城门,其中南门是正门,也叫朱雀门。那里的门卫这时候被突然而来的数百个造反的民众吓得魂飞魄散。造反的人手中都男拿着寒光闪闪的武器,他们一拥而出,从城门桥上跑了过来。今晚为了让乡城里的官兵进出,所以城门一直没有关上门卫慌忙要拉起城门桥,但造反的民众中跑在前头的人已经杀了过来,把门卫逐一砍倒。随后而上的人冲过城门桥,杀上城门的箭楼。箭楼由于升纩只是贪图门面,所以建得高高的。在夜晚,要是城楼下没有火光的话,根本看不清来者是谁。而且升纩还在箭楼上挂起很多装饰物,是本应该保持视野开阔的箭楼变得更加什么都看不清了。所以箭楼上的弓箭手虽然一个劲地在放箭,但根本就没几根是射中的。另外士兵所用的弩上箭的速度很慢,因此还没有换上两次箭,造反的民众已经蜂拥而至。因为事发突然,箭楼上甚至连告急的烽火都没点燃,没办法之下,箭楼上的士兵只好投降。

其中也有一部分的士兵拼命跑下箭楼,向城里奔去,打算向散布在城里的士兵求救,但要不就是被砍杀,要不就是被箭射死。

起义的人们马上把城门天上,接着听到虎啸喊道:“把内城门桥放下! ”

城门的内侧还有一道沟,必须放下内城门桥才能跨越。只听到内城门桥的齿轮哗啦哗啦地滚动着,内城门桥慢慢地落了下来,还没有落尽,起义的人们己经迫不及待地从桥上跳了过去。

铃快步地追上跑在前面的人。但是不多久,他们就来到中门前面。中门是第二道城门,一般的中门都是建造的很简单,城墙只比平常人家的围墙稍微高一点,厚此薄彼一点。但是这里的中门却是和正城门一样又高又大,这也看得出升纩极讲体面的性格。但当虎啸他们跑到中门前时,城门已经被关上。

“铃!

”虎啸回头一叫,铃马上骑着三骓赶到他身旁,向他伸出手。虎啸马上抓住铃的手,一下子跃上三骓。就在这时候,三骓还是不愿让虎啸骑上来,虎啸怒吼一声,竟然把三骓给制服了。

三骓轻轻一跃,跳上中门的箭楼,虎啸还没等三骓着地就纵身飞跃下。然后铃掉转马头,跳回中门外,用同样方法把其他的人也接上箭楼。如是重复了五六次,箭楼上突然传来欢呼声。只见虎啸说:“放下城门!

”接着又对铃说:“赶快把其他的人也接上来。”

“知道了!”

三骓又回到城门前,这时候中门内侧的城门桥已经开始放下来。但是头过还没天的上的正城门桥可以看到正城门外一群官兵正冲了过来,“夕辉,快上来!”

铃在马上催促着夕辉。夕辉弯弓搭箭,先射倒了跑在前面的一个敌兵,立即飞身上马。但这时三雏又开始使性子,不满地猛在摇头。

“乖!不要这样……夕辉,你没受伤吧? ”

“没什么。”夕辉说,“待会我叫你伏下你马上伏下,要不会被箭射中的。”

“知道! ”说罢,铃一踢三骓的肚子,策骑飞上箭楼。只见虎啸横刀怒视城下,说:“铃快点,我们要马上关上城门。然后直取升纩!”

手拿武器的起义群众杀向各个敌楼。当完全占领了一个敌楼后又马上杀向下一个敌楼。起义军所向披靡,敌人毫无还击主力。虎啸他们就这样,直奔在乡城中央的升纩的官邸。

夕辉对铃说:“往上跳!”铃一拉缰绳,三骓腾空而起。在上空俯瞰而下,只见整个乡城乱成一团。有敌人向自己一放攻过来的,更多的是狼狈而逃的。夕辉对铃说,那些往外逃的人拼命地往外逃,是因为他们希望城外的州师,乡师能赶来支援自己。

“他们回来吗? ”

。当然会来的。但是城门已经被我们完全地控制住了,他们要进来肯定要费一番工夫。只要我们可以在那之前抓到升纩,他们的士气必然大大减弱……铃,小心! ”

听到夕辉的惊叫声,铃马上向脚下一看,只见有两个士兵守在三骓要着陆的地方,举着斧头,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三骓不能飞,但这时要掉转马头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眼看三骓就要被砍倒了。铃不禁闭上眼睛,害怕得连“救命”也喊不出来。

就在这时,只听到三骓的嘶鸣声和重重的撞击声,接着铃感到三骓已经着地了,但却没有倒下。

“阳子! ”是夕辉的声音。

铃这时才张开眼睛一看,面前的两个士兵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

“阳子……是你救了我们? ”

“我只救了你们一半,”阳子说:“另外—半是三骓收拾的。你的骑兽真不简单啊。”

“你们那边情况怎样了? ”夕辉焦急地问。

“还在继续。因为我们已经取得有利的形势所以我先赶来帮忙。”

“有利的形势?”夕辉惊奇的问。

阳子轻松地说:“看来围攻的州师,大概损失过半。”

围攻郊外升纩的大宅的州师第二旅和乡师的五百人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他们虽然点燃了无数的火把,但是总有一些黑暗的地方,而在那些黑暗的地方背后,好像藏着某些东西。

起义军应该全数退入主楼才对,但是军队里总是不时传出惨叫声,一查看,很多官兵手脚都受了重伤。正倒卧在地上呻吟着。伤口好像不是被兵刃所伤,倒是像被野兽咬伤的。不过伤者都说没看到有东西袭击自己,但是肯定为数不少。官兵们所知道的只有这些。这样一来,只要他们听到什么风吹草动,都紧张得不得了。

于是有人开始往后退了。一开始只是那么一两个,但后来就变成大逃亡。主楼里的起义军见状,马上趁机放箭。但很快官兵们就发现对方没有再射箭了。那只不过是因为他们已经逃离了箭能射到的范围而已。他们回头一看,只见主楼前面的空地尸体满布,就是没有一个活人。

官兵们不断地破口大骂。平时只会欺负弱小的他们,现在如何也掩饰不主心里的恐惧。

正在这时候,他们受到乡城告急的消息,上级要求他们赶快救援。旅长大吃一惊,忙问发生什么事。报信的说,有一大批武装了的民众造反,已经攻陷了城门了。其实官兵们巴不得这样,只听旅长如释重负地说:“你们还在等什么啊.赶快回乡城救援啊!

”旅长号令刚下,士兵们迫不及待地转身就跑。他们捡回一条小命,一个个飞也似地拼命逃走了。这时候他们的人数只剩下原来的一半还不到。

于是大宅前恢复了死静,留下的只有动不了的伤号在地上悲鸣着。

……

3

阳子和虎啸并肩杀向乡城的深处。墙角处不时会转出几个士兵,阳子们就一边嘶杀一边向前进。这时阳子侧目看了看虎啸,只见他挥舞大刀,击起呼呼的风声。

那柄大刀的刀面宽大,全是铁制,少说也有近百斤。但虎啸却使用得挥洒自如,让阳子佩服的五体投地。

不断有敌人冲出来,但是虎啸挥舞着百斤大刀,所到之处敌人应声而倒。有人想架住虎啸的一击,但这谈何容易,只要虎啸大刀一挥出,必定有一声惨叫。

“厉害! ”

阳子不禁赞赏道。虎啸一笑,回应道:“你也不是等闲之辈啊。”

“我可比不上你。”

“看你一个女子,还年纪轻轻的,原来已经习惯杀人了。”

“是吗……”阳子不禁苦笑,以前和伪王作战,也就是杀敌。阳子也不愿这样做,但是如果自己有丝毫犹豫的话,跟随自己的士兵肯定会被敌军杀害。阳子不能够让别人上前去替自己死,而自己却贪生怕死地躲在背后。

“所谓的王位,可是用血换来的。”延王曾经说道。

哪怕是没有经过杀戮,直接从天帝手中接过王位,但之后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必定要发生很多流血事件。就像她平定伪王之乱之后,大量处死犯人一样。既然这样,就没什么好留情的。她想。

“阳子! ”从院子里听到铃的惨叫声。只见她骑着三骓冲了出来,一边逃一边喊。她正在被一个敌兵追赶着。

阳子让过铃,马上挡在那人面前。那人一剑劈过来,阳子低身避开,然后身体向前一倾,手中长刀往前一送,刀刃嗤的一声插进了那人的身体。阳子的长刀就连妖怪也能把它轻松劈开两段,更不用说是人了。她一下把刀抽出来,只见鲜血四溅,但刀刃上却没留下一滴血。

“好快的刀!”虎啸赞道。

阳子没答他,只是苦笑了一下。这时候她听到一个声音暗暗地跟她说话。

“是班渠吗? ”也没等班渠回话,阳子就命令它马上攻进升纩的官邸,尽量地为他们排除障碍。哪怕是一点点也好。

班渠没有回答,但阳子知道,它已经领命而去了。

虎啸一行一直向升纩的官邸奔去,到了作为乡长卧室的一座楼阁前面时,只见眼前事物都变成了一片血海。铃马上用手捂住嘴巴,虎啸也跑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

“是自相惨杀吧。”

阳子淡淡地说,跨过尸体继续向前走。虽然她心里也是不断地在叹息,但她没觉得现在只好打开杀戒了。

“什么? ”虎啸满脸狐疑之色,他一边大量着地上的尸体,一边想门跑了过去。起义军随后而至,一下间静了下来。

虎啸大刀一挥,把厚厚的门劈得歪了。后面也有几个人上来帮忙,两三下就把门劈得摇摇欲坠。虎啸猛地一捅,门轰的一下倒下去了。

“去吧! ”

整个建筑物里面一点人声都没有,好像是空的一样。马上他们发现,原来里面的护卫都已经倒在地上了。到处的门都已大开,虎啸他们迫不及待地走到内堂去,当他们走进卧室:只见一个人影躲在阴暗处。人们都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

骑着三骓的铃紧跟在大伙的后面,当她跑进卧室的时候,也不禁停了下来。

在这极尽奢华的卧室中,一个人用布紧紧地裹住自己,在床脚下哆嗦着缩成一团。大概那人想钻进床底,但是那床很低,别说大人,就连小孩也钻不进去。但是那人还是把头塞进床底的缝隙里面,不住地在颤抖。

虎啸走了过去,伸出手,猛地把布掀走,只听到那人悲鸣似的大吼一声。人们看到一个肥胖的男人,看不出岁数。与其说那人肥胖,应该说他是痴肥。一看样子就知道,那人肯定是终年大鱼大肉。现在已经变得像一个怪物一样。

虎啸把布用力扔在那人身上。那人满脸惧色地用芝麻般的小眼看了看虎啸。

“升纩!”虎啸怒吼道。

“不是不是。”那人高声喊道:“我不是升纩。”

“哼,在拓峰恐怕没人会认错你的脸! ”

起义军把升纩团团围住。铃把手探进怀中,握紧藏在怀中的短剑。

“他就是升纩! ”铃用发抖的手慢慢地抽出短剑。

就是这个男人害死清秀的。

“铃! ”铃听到阳子叫她的名字,突然被惊醒似的回头一看,只见阳子站在自己身后,对自己摇了摇头。她轻轻拍了一下铃的手臂,穿过神情激动的群众走了出去。

阳子拍了拍虎啸的肩膀示意他让开,然后蹲下身去,问道:“升纩……”

“我不是升纩!”

“远甫现在在哪里?”

“远甫? ”

“只要你告诉我远甫的下落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升纩犹豫不决,眼睛不断在转。

“既然你不愿意,我也没办法。”阳子举起长刀,作势要刺下去。升纩马上退到床上,结结巴巴地说:“你……没骗我?……我告诉你……你会放了我?……”

“我答应你。”

阳子抬头看了看虎啸。只见虎啸满脸迟疑,看了看升纩又看了看阳子,然后他闭眼睛,叹了一口气,说:“既然你也答应他了,我不管了。”

阳子点了点头,盯着升纩说:“那你还不说,远甫在哪里!? ”

“他……不在这里。”

“什么? ”

升纩用胖呼呼的手虚指了一下外面,说:“他在明郭。我不知道啊,是和州侯让我做的,我把他送到明郭去,以后的事不知道了……”

“呀峰?是呀峰?他为什么要抓远甫? ”

“他……他叫我把远甫杀了,他说远甫是松塾的人。所以我派人去杀他,但那些蠢才没有杀他,反而活生生地把他带回来了。我这样向和州侯报告了之后,他叫我把远甫送过去。然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你说他还活着?”

“我没有杀他……真的……”

阳子看了看背后,只见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到升纩身上,神情复杂。阳子说:“我也知道你们心中是极其愤怒的。但这男人和呀峰勾结在一起,你们只杀了他而放过呀峰的话就等于白费工夫。”

站在虎啸身旁的一个男人仰望而叹。就在这时候屋内的传出了咒骂声,痛哭声。

等到房子重新恢复平静的时候,人们都心生退意,有些人更想偷偷溜出去。虎啸见状,重重地用手中大刀,在地上一敲,说:“州师来了!现在不是泄气的时候!”

刚才还是垂头丧气的人们,一听虎啸这么一说,又恢复了斗志,他们回头恨恨地盯了升纩一眼,然后昂首挺胸,凛然跑出了房间。

铃也是一直盯着升纩,一向不可一世的升纩现在犹如丧家之犬,萎缩成一团。

但她很清楚,她对升纩的憎恨毕竟只是个人恩怨。正如夕辉所说,不能因为私人恩怨而杀人,这就会变成杀人凶手。

“你!还记得在拓峰杀害了一个孩子吗!? ”

升纩颤抖着抬起头看着铃。

“看来你已经忘了,但我一生也不会忘记!”铃握紧拳头,转身出去了。

4

在夜幕中赶来的州师,看到城门的墙上堆满了尸体,个个吓得魂飞魄散,战意全无。

“那是……”一个士兵问旅长。

旅长点了点头,说:“毫无疑问,城中已被叛军控制了。”

乡城里面早己恢复了平静。乡府与坚固的城门,城墙又高又厚。当州师赶到的时候,城墙己被叛军占领。难道城门那些守卫都是酒囊饭袋吗?旅长百思不得其解。

“传令下去,马上撤军,现在去攻城也没意义了。”

“但是,那些乡师……”

旅长在马上向不断向正门发起攻击的乡师,说:“那你也去向他们提出忠告,反正升纩说不定已经被叛军擒获,快点退兵以避免无谓的伤亡。”

他这么说,是因为他深知,乡师的士兵们奋不顾身地攻进城里,并非是因为他们对升纩忠心耿耿,而是由于他们害怕。因为他们知道,只要升纩看得起自己,那不管什么样的荣华富贵都随手可得。但是要是升纩觉得有什么地方看不顺眼的话,那就别想多活一天。他们就是害怕因为不去救升纩,一但升纩怪罪下来,自己就人头不保。

“传令下去,退到四门,在四门前摆好阵势,我们要在这里休息一下直到天亮。到时候就会有明郭来的援军。叛军有可能要逃出来,所以你们必须提高警惕,有人从城里逃出来的话,就把他们抓起来。有抵抗者,格杀勿论!



乡城内的乡师绝大部分都死的死,投降的投降。府的官吏都已投降,他们都由起义军押解到某一地方统一看守着。然后把所有士兵的尸体都吊到城墙上。

城外的州师已经退到四门,看来是要驻守在那里等待天亮。

“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虎啸从城楼的中央环视东方青龙门。只见城墙上的过道都设有放箭用的孔。过道左右两侧建有又高又厚的墙壁,还有沉重的城门。从那里可以向前来攻击的敌人射箭。要不就关起围墙阻挡敌人的前进。

“那些官兵要是还没动静,我们就得寻找机会突围了。”夕辉一边说,一边回头看了看城内的街道。“这乡城,又恢复了平静……”

静的好像人们都在睡觉似的,但夕辉知道,在这个时候应该没什么人可以睡的着。由于人们都很害怕,不敢出来一看究竟,所以只有一帮胆大的,躲在阴暗角落窥探情况,然后回去告诉其他人。他们一看城头吊着的官兵的尸体就知道乡城已经失陷了。但就是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我们应该怎么做? ”阳子问夕辉。

夕辉摇了摇头,说:“我们必须在天亮之前采取行动,要不然,天一亮就对我们很不利。”

“不可以用升纩作人质脱身吗?”

“升纩还有做人质的价值吗?那是行不通的,要是城里的人民都不帮我们的话。在和瑛州交界的地方有州师第一旅和乡师五百人。如果拓峰的人民不发动大骚乱,逼那里的军队回来拓峰救援的话,我们离开了乡城也逃不了多远。现在明郭的州师应该已经向这里赶来了吧。”

“逃去北边呢?”要是越过北面的山,就到建州。

“要是我们分散成三人或五人一组说不定可以逃到建州,但是仔细一想这也是行不通。就算我们逃到其他州去,呀峰也可以拜托建州侯追杀我们。可能我们还没走出北面的山,呀峰已然察觉,向建州侯发出请求。这样的话,我们一踏八建州境内,就会被预先守候在那里的建州州师逮个正着。”

“那就只有去瑛州了……”

“嗯。”

“在河对面就是台辅的领地……看来我们只好赌一次了。”夕辉的眼神变得坚决起来。城中还是静悄悄的。

黑暗中有人轻轻地敲了敲门,小声说道:“乡城沦陷了。”

只听到房里传出一声惊叫,接下来就只有沉默。

有人说,这是解放拓峰的绝好时机。

“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死于升纩的手中,现在正是时候,把拓峰的畜牲一举铲除,让他们知道拓峰的人不是好欺负的。不然,就算今天一个升纩倒下去了,明天又会有第二个升纩站起来的。”

“说不定下一人的乡长是比升纩更可憎的家伙。”

“我们要让朝廷知道,止水乡是不能再让像升纩这样的禽兽来治理的。”

不管外面的人怎么说,里面的人只是沉默。

一群人无精打采地聚集在城的西南角。

“怎么样了? ”

“不行啊,拓峰的家伙都怕得要死。”

“听说拓峰沦陷了,没有人会感到高兴吧。不过你们也不用那么愁眉苦脸的嘛。”

“但我们还是害怕,害怕一发生什么事我小命不保了。一想到这里,我就感到全身在颤抖。”

“究竟那帮家伙想怎么样?”那人猛抽一口凉气,仰望了一下夜空,说:“哪怕只有我们,也要去去支援他们。”

“但是我却一点都不想去……”

夜空的开始变亮了。夕辉说:“还是不行。”

铃转过头去看了看夕辉。在城门上箭楼的两侧,还有过道两边的围墙旁都站满了起义军。现在尽管不点灯,也能看得清楚其他人的脸。夕辉也看了看铃,苦笑了一声,说:“等也是没用啊。天已经亮起来了。逃吧!”

过道上还是没人说话。虎啸深深地叹了口气,说:“看来我们与这片土地无缘了。这样一走我们可能一世都不会在回来了。不过,至少我们还是把升纩拉下来了。不管如何,他总是要为今次的事件负责任。那么我们还算成功了。”

有人灰心丧气地问夕辉,“夕辉,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啊? ”

“我们先去仓库那里把最重要的物资收集起来,然后就直奔上北面的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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