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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闱血-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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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他的回答靖儿十分的不满,她也不再废话,突然伸手就朝薄奚漓袭去。既然他不给,那她就自己抢!

“皇上!”

薄奚漓情急之下到底连唤她什么都不知道了,高速运转的思绪只能令他本能地侧身闪开。犀利的掌风擦着脸颊而过,是生生的痛。靖儿不给他喘气的机会,又是一掌劈过去。薄奚漓震惊地抬手挡住了她的袭击,他本能地退了半步,身体已经抵上后面的柱子。也不知靖儿究竟用了多少的力,薄奚漓只觉得掌心是重重的痛。

再不给她出掌的机会,他竟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开口道:“主子以为您会听他的话。”

靖儿嗤笑着,句句针对他:“我倒是不知道你和显宇王妃究竟对父皇下了什么药,让父皇肯对你们这么放心!哼,想来显宇王妃说担心你来郢京也不过是个借口吧!”

薄奚漓平静的脸色终是变了,他的声音低沉:“您不要污蔑我娘。”

靖儿不以为然地笑:“真是难得,不是生母也能叫你这么敬重。”

她话里有话,薄奚漓又岂会听不出来?他心里有气,运气将面前之人震开,低下头道:“您从小没有娘,自然感受不到!”

靖儿的眼眸一撑,心里像是被堵了一口气,却是奇怪,听薄奚漓这般说话,她竟也不想再用身份去压他了。她只愤愤地开口:“谁说我体会不到!”她也有个很疼爱她的姨娘,待她视如己出,若是有人说她姨娘的坏话,她也是绝对不允许的。

想到此,靖儿不免一愣,目光悄然落在薄奚漓的脸上。冥冥之中,她像是有些明白了。

薄奚漓又道:“令牌之事您不必再说了,公子若是实在想要,只能先杀了我。”

原本平息下去的怒意在听闻这句话的时候又窜了起来,靖儿的眼底冒着火:“你以为我不敢?”

薄奚漓的嘴角微动,他什么都没有说,朝她行了礼转身下楼。

靖儿咬牙看着他的背影缓缓消失在眼前,是的,她不敢。薄奚漓是显国的世子,不是她意气用事想杀就能杀的。父皇派他来阻止她入京,也是碍于这样一个层面吧?他了解她,知道她就算再生气也不会不顾大权。

如今西凉刚和东越出了点事,她再突然杀了显国的世子,岂不是又给了她的那些皇伯们一个谋乱的借口?

可是,她真的很需要进京和父皇好好地谈一谈!

……

此刻别院太上皇的寝室内的气氛一如靖儿与薄奚漓那般的沉闷。

苏贺侯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少煊的眉心紧蹙,夏玉没有那么好打发,正如他所说,当年靖儿是命是他保住的,如今他听闻靖儿病重来瞧上一瞧又有何不可的?夏玉的医术高超,少煊也是知晓的,一味的拦着倒是会越发地引起别人的疑心。

夏玉见面前之人不再说话,那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他心里还记挂着靖儿的事,此刻一点都不想退让:“你难道忘了璇玑当年是如何想保住这个孩子的么?你怎忍心!”他不敢说他的医术天下无敌,可是怎能不让他试?

仿佛是那一瞬间,夏玉又想起当年对璇玑说的那些话:最痛苦的,不是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而是想要保护她,却始终无力。

是以现在,面对璇玑的孩子,他如论如何都不会再退步了!

少煊不自觉地握紧了双拳,他不是不让他医治,不过是……没什么可医治的!

璇儿在的时候就觉得夏玉愚忠的很,否则夏玉为她如此,她怎会到死就隐瞒着靖儿的秘密?少煊更知道,就是此刻,也不能在夏玉面前说破靖儿的身世。他正着手处理东越的关系,再不能让鄢姜王趁机掺和进来了。

“太上皇究竟还是犹豫什么?”夏玉气愤地退后了几步,冷声道,“当日若不是你的一意孤行,璇玑又怎会选择去死?她那么刚烈的女子,是你不给她活路!”他这次来,是什么都不顾了。其实从东越要逼西凉联姻的时候,他就进入西凉了,只是应了王上就远远地观望着,绝不仅郢京来管西凉的事。可是听闻靖儿病危,他再是忍不住。璇玑说得对,他是愚忠了一辈子!他只希望他清醒的还不算太晚。

璇玑的死一直是少煊心头难以抚平的伤,只是他身边的人从来不敢在他的面前提及此事。靖儿更是从来都说不怨他,不怪他。

而如今,听夏玉咬牙切齿地说出来,少煊的心头剧痛,别过脸,“哇”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是他对不起璇玑,不必夏玉提醒,其实他心里一直都知道!如今靖儿下落不明,他却还在背后策划着这种事!

好一句是他不给她活路!

这根本就是事实,是事实!

“主子!”苏贺惊得忙上前去扶他,却比他推开了手。夏玉也吓住了,他只是心里气愤,并不是真的要气得他吐血。抬步上前才想替他把脉,少煊似是刻意缩了手,他的声音低低的:“是我对不起她,若是可以抵命,我早就做了。”可是他要是也走了,那靖儿就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无父无母的孤儿。

叫他怎忍心?就是见了璇玑也无法跟她交代!

苏贺急得不行,此刻也只能劝着夏玉:“夏大人请少说两句,这几年主子的身子一直不大好,可再经不起折腾了!”

夏玉的眼底也显出了愧疚,可他依旧忍不住要开口:“无论如何且先让我见见皇上。”

少煊知道拦不住他,他自个扶着桌沿坐下,到底松了口:“我会带你入宫,可也不能让靖儿瞧见我现在这个样子。”他说着,又低下头轻缓地喘息着。

夏玉忙上前道:“请给我一晚的时间。”

少煊点了头,用他的病拖夏玉一晚再说。希望薄奚漓那边的事能顺利,到时候也就不必瞒着了。

外头,孟宁已经站在回廊处好久了,侍卫告诉她太上皇有重要的人要接见,不会见她。她是昨夜不小心听父亲和母亲说话的时候才知道皇上其实不是病了,是失踪的事实。父亲却不说太上皇为何不让皇上回京。她原本是想来求情的,可是看这阵势也不必了。

握紧了手中从父亲那偷来的令牌,她要趁没人发现之前给皇上送出宫去!

她是不能出去的,因为她一出城,父亲就会知道。缓缓地转了身,她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孟宁没有停留,加快了步子走出了别院。

第三十七章 衣服脱了

橙色的光缓凝于西侧的灰白墙壁上,风吹得窗外的树木摇曳不止。

薄奚漓已经下楼很久了,靖儿依旧愣愣地站在楼梯口静静地看着。整个客栈安静得很,可是她知道,那些侍卫们依然恪尽职守地在外面守着。

父皇算好了不让她回京,看来她是如何都回不去了。

想到此,靖儿不自觉地握紧了双拳,心底忿忿一叹,只得转身进了完颜宇的房间。

完颜宇一直醒着没有睡,闻得靖儿推门的声音他就睁开了眼睛。目光却没有看着进来之人,而是移至了另一边,他的声音有些干涸:“如何不走?”原本就想不说话的,可若是那样,气氛就会变得越发的尴尬吧。是以在心里念了许久,完颜宇还是打算先开这个口。

其实压根儿就是他心虚了,靖儿哪里觉得他们之间有任何别扭的?她此刻满心想着的,全是她和父皇之间的事。

现下听完颜宇开口问了,她才猛地抽了神,抬眸朝他看了一眼,此事是决计不能告诉完颜宇的,他才说了有生之年不犯西凉分毫的话,靖儿怎能将事实告之?她怕依完颜宇的性子,到时候又得闹得翻天覆地。这样想着,便也只好开口:“大夫说你需要休息,在这里停一晚也不迟。”

话虽这般说着,靖儿因为心里有鬼,目光有些躲闪。

这一个说得愧疚,偏那一个听了心里却生出了另一番滋味来。

完颜宇的心刹那间沉了沉,握着被褥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他别过脸,咬咬牙道:“你可以先回去,只需告诉我的侍卫,让他来就是了。”让徐一晟来,徐一晟来了,他的心也许就能平静一些。

靖儿一阵愕然,脱口叫他:“完颜宇……”

“我……要睡了!”匆匆下了逐客令,完颜宇还真的闭上了眼睛。他的耳朵却是尽可能地竖起,静静地听着房中之人的脚步。

靖儿呆呆地望着他,瞧他半晌,见他是真的打算睡了,靖儿才叹了口气,转身出去。

房门被轻轻带上,完颜宇缓缓睁眼,房中果然已经空无一人,他自嘲地咧嘴笑了笑。继而又敛起了笑,满脑子开始想东越的美女,想那些都巴望着入宫为妃的美人们,想来想去,好像自己还是有一些感觉的。完颜宇的精神为之一震,他的眸子一紧,似是重重地舒了口气。他分明就是正常的,之前那些感觉一定是他的错觉。

也许是因为受了伤,正好臭小子在他的身边,他烧得糊涂了,是以才有了那些要命的错觉!

对,一定是这样的。

等他回了东越,一切都会回到原来的轨道上。

这样想着,完颜宇像是安慰极了,吐出压在心头的气,他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

薄奚漓依然坐在对面茶楼上,他的面前摆着上好的茶。翠色的茶叶在杯中缓缓地翻滚着,他低头静静地瞧着,却是一口都没有喝。

整条街上都没有一个人行走,所有的人都知道镇子上发生了大事,谁都不敢贸然出来晃荡。几个侍卫正交头接耳地悄悄说着什么,突然见其中一个侍卫的脸色一变,目光直直的看着客栈里头。所有的人都回头,见靖儿独自从楼梯上下来。

靖儿仿佛是没有看见那些侍卫,她径直朝对街的薄奚漓走去。

等薄奚漓发现的时候,靖儿已经近前。薄奚漓吃惊的欲起身,却见她自顾坐下了,淡淡地开口:“坐。”

薄奚漓半起的动作收住了,他略一迟疑,到底还是坐了,顺道伸手给靖儿也倒了一杯茶。靖儿也不说什么,从容地喝了一口。

茶香扑鼻,茶水甘甜。

她舒心地笑了笑,开口道:“你可真是好心情。”

先前还吵得厉害的二人此刻像是全然忘了那时候的不快,薄奚漓也跟着轻呷了一口,低声道:“我不过是个听命行事的。”不必要去费太多的脑子,不必用太多的心思。

而那些身处高位的人,总有太多烦心的事要去打算。方才从客栈出来的时候,薄奚漓一个人坐在这里就一直在想着这件事情。他也似乎渐渐地有些明白为何父王选择不问世事,宁愿做个闲云野鹤的闲散王爷了。

靖儿竟也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一丝嫉妒。她又抿了口茶,低语着:“好一句听命行事,倒是我碍着你的手脚了。”

“公子……”

“放心,我不是来找你吵架的。”靖儿打断了他的话,“不过是烦心的很。”

薄奚漓不自觉地抬眸朝对面的客栈看了一眼,靖儿嗤笑着:“他睡得沉了,这几日都下不来床。”

虽是碍着那三百里疆土的事,可薄奚漓还是忍不住要问:“您为何这般护着他?”

低头转动着手中的茶杯,靖儿的认真地开口:“两年前我上天山寻找天山雪莲时不巧遇上了雪崩,是他救了我一命。是以这个人情,我无论如何都会还给他。”

薄奚漓吃了一惊,他细细地打量着面前之人,也不知她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靖儿却是不以为然,搁下了手中的杯子就起身。

太阳已经西沉,此刻正好从茶楼的正门射进来,照得她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睛。

薄奚漓跟着起身,面前之人也不知是起得太急太是如何,身体猛地一晃。见她本能地伸手撑住了桌沿,薄奚漓忙伸手扶住了她,皱眉问:“公子怎么了?来人,去找大夫来!”

“不必。”靖儿摇头道,“这几日都不曾睡好过,不过是累了,有些头晕罢了。”她说着,抬手揉着眉心。

薄奚漓松了口气,扶了她出去:“我送您回房休息。”

靖儿却又不走了,淡笑道:“等我睡下了好再对完颜宇下手么?”

薄奚漓的眼眸一撑,在她眼里他就是这种人?

不待他开口,靖儿又道:“我不信你。”

她的话语笃定,听得薄奚漓满腔不悦。他的脸色低沉,定定地开口:“在您睡醒之前,他一定会好好的。”

靖儿的眉梢微扬,凝视着他:“朕可不是你能骗的。”她笑了笑,又道,“六伯母生的四郡主也要出阁的年纪了吧?朕会视情况给她赐婚。”

扶着她的手不自觉地一紧,薄奚漓的眸光一沉,在王府就四妹对他的关系最好,皇上说是指婚,不过是给他的一个警钟罢了!回到正事上,她又坐回她高高在上的皇帝。

薄奚漓的音色冷峻:“您想用四妹的婚事压我?”

靖儿闲适的笑:“怎是这么说,那不该是天大的恩赐么?”

皇帝亲自赐婚,自然是恩赐。只是这个恩赐是否消受得起,那就另当别论了。

薄奚漓是听命行事,可是四妹的娘的心头肉,他是不得不在乎的。亲自送了靖儿回房休息,经过完颜宇房间的时候,薄奚漓不自觉地看了眼,他咬咬牙,只能抬步走过。

其实那房门一关上的时候,靖儿就从床上跳了起来,丝毫瞧不出一点的不适。

侍卫不会来叫她,现在完颜宇也是安全的,靖儿伸手推开了后窗,提起一口气就轻盈地跳了下去。

没有马,只能暂时跑出镇子。

这里离开郢京还是有距离的,靖儿也知道一路跑着去不可能,但是眼下也只能出了镇子再想别的办法了。

一路过去,也没有遇见一个半个的人。靖儿有些心灰意冷,累得很,气喘着急促,靖儿一想着父皇做的事就一刻也停不下来了。

也不知跑了多久,隐约地似乎有听见马蹄声和车轮转动的声音自前方传来。靖儿心中一喜,忙站住了步子定定地瞧着。

近了,果然是一辆马车!

“请等一下!”朝那车夫大声叫着,靖儿沉了心想着若是对方不肯借车,这回她可是要硬来了!

马车在她面前停了,车内之人飞快地掀起了车帘,看清了外头之人后,慌忙从车上跳下来:“皇上怎的在此?”苏赢的眼底掩饰不住的惊讶,却也带着一抹释然。

靖儿吃惊地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苏赢已经上前,一面谨慎地从衣袖中取出了令牌递给她:“是孟小姐给微臣的,说是要交给您。”城中传言说皇上病重,孟宁去找他的时候他就不信皇上会在外头的。苏赢心中疑团甚多,此刻却也知道一句都问不得。他以为皇上还是前头的镇子上,他还一路盘算着如何避过世子的耳目,倒是不想在半路上就遇见了皇上。

靖儿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孟长夜的那一块令牌,不必说也一定是孟宁偷出来的。这令牌整个西凉就只有三块,她和父皇各一块,还有一块就在孟长夜的手上。而她的那一块,现下给孙全带着。不管出什么事,这三块令牌在西凉永远都是畅通无阻的。

都能让苏赢走到这里,那也就说明令牌不见的事孟长夜还不知道。

靖儿朝苏赢凝视一眼,她飞快地跳上马车,沉声道:“回京。”

马车以最快的速度飞驰在大道上,靖儿摩挲着手中的令牌,低低地问:“你可知私带令牌出宫是死罪?”尤其还是在这种事的当口上。

车帘微掀,夕阳的余晖悄然落入车内,映衬着苏赢的脸色看起来不那么难看。他不假思索地开口:“微臣是皇上的臣子,替皇上解决麻烦是微臣义不容辞的事。”

他的话听得靖儿忍不住大笑起来,一连紧张了好几日,却在这个处处官腔的苏赢面前失笑了。

靖儿就是觉得很好笑,愚蠢憨直的苏赢!他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此事太上皇既然插手,那就是一个不慎会被满门抄斩的事情!

苏赢是个聪明人,靖儿觉得他未必不会真的不知道。

她一笑,苏赢的脸色不自觉地涨红了,别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靖儿突然又敛起了笑,此事牵扯的人越来越多,单是这不知好歹的苏赢就……

可她不想他真正被牵连,他肯带着令牌出城就是帮了她的大忙。靖儿掀起了车帘瞧了瞧,而后嘴角一勾,回身道:“把风氅解了。”

“皇上……”苏赢惊得撑圆了眸子看着她。

她的样子,她的语气,分明就像是对着一个姑娘说:把衣服脱了。

苏赢不自觉地又想起那些皇上好男风的话来,每回想,他的感觉就说不出的不适,浑身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又一地。

靖儿也不知为何苏赢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紫,她伸手过去。苏赢吓得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急着道:“皇上……其实皇上不必和微臣互换衣服,您拿着令牌就能直接进城。”

靖儿一愣,失声笑道:“谁要和你换衣服?你稍稍解开一些,朕躲你风氅里去。”她若拿着令牌先进城,那苏赢怎么办?可她若是和苏赢一道回去,日后追究起来苏赢也逃脱不了关系。只有那样,别人没有证据,不能对丞相的嫡孙如何。帮她的忙不必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马车顺利地通过了城门口,苏赢只觉得那道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后背上,惹得他的呼吸也开始紊乱起来。行得远了,苏赢忙往前几步,低声道:“皇上,已经入城了。”

靖儿见他的头低低的,她原本是想说感激的话,可是到喉咙口竟成了:“苏爱卿又记起说朕的那些流言蜚语了?啧啧,苏爱卿不会也染上了与朕一样的恶习吧?”

“皇……”苏赢愕然地开口,话未完,便感受到面前扇过一阵风,靖儿早已经跳下了马车,她的声音从外头飘进来:“以最快的速度把令牌去给宁儿。”最好在孟长夜察觉到之前把令牌还回去,那就是人不知鬼不觉了。令牌从未失踪过,也不会有人想到去询问守城的侍卫。至于她是怎么进来的……

呵,她神通广大又有何不可的?

再是没有时间多想,靖儿疾步朝别院方向跑去。

城中已经**,不时就会看见有侍卫巡视而过,靖儿好不容易才到了别院门口。她伺机想要进去,却是找了好多地方都无法不被人发现。

她倚着墙苦笑着摇头,当初是她为了父皇的安危派人加强守卫,她还狠狠地说务必连一只苍蝇都放不进去!

如今倒是好,把自己给关在了外头!

她正苦恼着,远远地瞧见有一个宫女从别院里头出来。靖儿浑身一震,目光不自觉地将那宫女紧紧地锁住。

第三十八章 薄奚靖瑶(修)

那是跟着姨娘的侍女嫣儿,靖儿一眼就认出来了。

原本纠结的眉头缓缓舒展,她松了口气,果真就是天无绝人之路!

嫣儿必是过御福寺而来,靖儿看着她上了停在外头的马车,跟着那马车拐了弯,她才一跃上了马车。车夫大吃一惊,见着他就厉声喝:“你这小子,知道这是谁的马车吗!”

穆太妃如今虽然已独居御福寺多年,可是这些年太上皇和皇上对穆太妃可是不一般的,是以这车夫哪里容得下面前的轻狂小子来这里放肆?

靖儿没有理会他,径直掀起了车帘,笑着叫:“姨娘!”

嫣儿在此,那么坐在马车内之人必是穆太妃无疑。

嫣儿正是要伸手掀开车帘瞧那外头闹事者是谁,如此闻得靖儿叫了声“姨娘”,而后又看清了靖儿的脸,嫣儿讶然无比,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穆太妃亦是吃了一大惊,她的双眼红红的,似是哭过。此刻瞪着靖儿看,一时间忘了言语。京中传言说皇上病重,她心里着急才来别院想着求太上皇准她入宫去见见皇上,却是不想竟是在这里见了皇上!

靖儿已经一溜烟儿钻进了马车内,亲昵地挽住了穆太妃的手臂,小声道:“因为我的病担心的吧?呵呵,好了,都好了!”那中间的种种她此刻也不好在穆太妃面前说出来,她的这个姨娘单纯得很,靖儿也怕吓到了她。再说,她未曾见过父皇,这一切都还只是她的猜测。

穆太妃这才回过神来,颤抖地抬手抚上靖儿的脸颊,红着眼眶道:“怎的瘦了这么多?我方才去别院,你父皇还说不许我去探视。幸好……幸好是没事。”她安慰至极,目光落在靖儿的衣服上,又蹙眉问,“皇上怎的穿成这样?孙公公等人呢?”她说着,微掀了车帘超外头看了看,果真只来了靖儿一个人。

靖儿的脸上依旧存着笑,扯谎着说:“我惹父皇生气了,所以病好了他也不愿让我去见他,姨娘最好了,就帮靖儿这个忙可好?”

嫣儿“嗬”了一声,这么多年,她还真的从未听闻皇上会惹太上皇生气的事呢。不过想着眼下的事情,还真像是那么回事。

穆太妃心中似还有不解:“可城中的禁卫军又是怎么回事?”

靖儿稍敛起了笑,压低了声音道:“东越的皇帝遇刺受伤了,父皇才借我病了调动禁卫军。”

穆太妃大惊失色:“那……”

“此事姨娘就不必管了,现在就让车夫回去,让我去见父皇。”半真半假的话才是最让人摸不透的,又何况姨娘素来相信她,也不会去过多的追究。是以在穆太妃面前撒谎,靖儿一点都不必担心会被发现。

马车立马就掉了头回去。

没有直接停在别院门口,而是在稍远处的一棵大树旁停了,穆太妃与嫣儿先下了马车,此刻的嫣儿身上只披着穆太妃的那件风氅。她像是很是局促,拼命地想要往大树后面躲去。

风氅虽然够大,完全就遮住了她娇小的身躯,可是她心里却依旧还想着自个的衣服脱了给皇上了呢。如今的她只着了一身亵衣亵裤,想想都觉得难为情。

不一会儿,车帘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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