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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界无边-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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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老没有女人睬你,就算有个现成的相好在外边等着,你的家伙也不一定行了。

当然,这是彪哥沮丧时说的话,得意时他可不这么说。特别是当着那些刚刚成年,还没经过多少风月之事的小兄弟,他的神气可大了去了:老子当年像你们这样的年纪,早就成资深少奶杀手了。少女咱不稀罕,她们啥都不懂,不会伺候爷们,还是少奶好。老公在外边玩别人,玩得她们一肚子怨气,个个像装超量的煤气罐,别说碰到点火星子,就是晒晒太阳也能自燃自爆。只要她们相中了你,倒贴钱是小事,随叫随到也不含糊,最好的一点是,等你玩腻了想甩她们,容易得很,只要一句话就够用了。什么话?只要你说,老子也就地痞流氓一个,脑袋别在裤腰上,死了不知埋在哪儿,你上有老下有小,还是回家过你的安稳日子去。大不了抱着你痛哭一场,也就结了。不像那些自以为纯情的小女生,动不动就说,我这一辈子交给你了。一辈子交给老子,多吓人!老子这一辈子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再搭上一个,往哪儿搁呀?

自从老万头进了仓,彪哥得意的机会明显见少,老是心事重重。花花绿绿的笔记本上,明星们妩媚的笑容,再也提不起他的兴致,往日看着像要投怀送抱的眼神,现在也让他觉得暗含了轻蔑和嘲讽的意味。特别是眼下,当老万头以他的一套象棋人生理论,征服了仓中众人,又在魏宣身上制造了惊人的变化,照片上的女人们,微微张开的双唇,分明都在发出无声的议论:就凭你一个凡夫俗子,跟这样的高人斗,还不是自讨苦吃?

彪哥掂量再三,觉得老万头待人行事,全是剑走偏锋不知来路,的确不好硬斗,且以他进仓后受到的关照来看,外边一定有大人物罩着,很可能在这儿住不了几天,就被捞出去了。如此何必跟他争几天之短长,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算了。

想到这儿彪哥下了决心,把破本子往床上一扔.起身往老万头这边凑过来,仿佛完全忘了这些天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制服这个老头,伸出双手连声对老万头说:万爷,你让我也试试,让我也试试。

万金贵进来之后,还是第一次听得有人叫他万爷,而且这第一声万爷,正是彪哥这个强人喊出来的。这一点对他来说,意义重大非同小可。

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从老万头脸上一闪而过。然而他只是淡然说:你想试也得等过几天了,这种把戏是命门火熬着元气才玩得起的,连着玩得要了我的老命。

几句听上去不愠不火的话,却含着彪哥闻所未闻的玄机,这就迫使他不得不应道:您先养着,先养着,等您养好了咱们再玩。

看见老万头微微出汗,彪哥接着马上吩咐:看把万爷热的,你们谁来给万爷扇扇风,大副,快给老爷子找点补元气的东西……

老万头朝他摇摇手说:不用了,不用了,我现正在养气不能吹风,进食嘛,今天连晚饭我都不能吃,吃了会阻塞我的气道。

彪哥自愧不知对方法术的高妙,坚持要表示自己的好意:要不然,要不然您坐到我这边来,这边清静。

老万头和和气气说:谢了,心里清静坐在哪儿都一样。然后一语双关道:船长的位子还是归彪哥自己坐,别人谁坐都不合适。

彪哥听懂了这句话,心情复杂无以言说。这彪哥打小就是个顺毛驴,人敬他一尺,他敬人一丈。就冲这句话,彪哥当下就向全仓人发了指示:从现在起,凡是万老爷子打坐的时间,全船上下一律不准说话,不准咳嗽,'。。'连放屁也得放蔫的,听见了没有?

众人笑答:听见了。

谁都以为,这场蚯蚓与强龙之争,从此化干戈为玉帛了。岂知真正你死我活的结局,正在前面等着他们。

32

好容易挨到晚上十点,到了与鄢嫣约定的聊天时间,沈白尘打开视频呼叫了好几遍,却不见那小妮子应声。这可太奇怪了,平时她出差,总会提前通报,不然这晚上的空中夜谈,她是不会缺席的。更要紧的是,鄢嫣的意外缺席,给了沈白尘一个强烈感受,其实自己并未达到想象中的独立与强大,鄢嫣在他成长为成熟男人的过程中不可或缺。

给魏宣弄了个假骨折之后,沈白尘心里着实不安。要知道他不过是一个上岗还不到十天的新狱医,啥业绩都没有呢,先弄出这么个猫腻。尤其在张所长办公室与纪石凉不期而遇,打了一场嘴皮仗,他心里更虚了。

按说刚来的那天,看老纪修理万金贵,沈白尘已经领教了他的厉害。可沈白尘是个自恋的人,在同龄人中从来不服输也很少输。当时以为,谈经验谈不过他,谈理论怎么也能压他一头,多少能找补回来一点。没想到人家举一个例子,就把你的全部逻辑给颠覆了,不光理论苍白无力,还无端惹出了打小报告的口舌。沈白尘想起了鄢嫣的警告,对待这样的角色,要格外谨慎,敬而远之,别一味争强好胜。现在回头想想,老纪要跟自己谈理论,很可能是一个陷阱,因为他知道你一谈理论就要忘乎所以,就要大掉书袋,故意给你一缕阳光叫你灿烂。结果怎么样,说不过他,还迁怒于张所,万一张所是个记仇的领导,岂不是让你赔了夫人再折兵?真是活见鬼,跟这样的老油子你较的哪门子劲?

沈白尘后悔莫及,直想找鄢嫣倾诉,几次拿出手机,都放了回去。他俩早就说好,力戒随时通话以及电话煲粥的时髦习气,以锻炼各自独立处事的能力.除非有十分火急的情况。为了把持住自己,沈白尘曾经把手机转移到秘书台,再锁进抽屉里,这让他对自己的表现很有点不满意。沈白尘不知道鄢嫣是否会赞同他帮魏宣装伤,更怕她会觉得自己的偶像这么一点事情都摆不平。虽说从中学到现在,他与鄢嫣一直互相见证着对方的成长,但他始终扮演着主心骨的角色,而且决心要将这个角色演一辈子。

来看守所报到,沈白尘嘻嘻哈哈给了鄢嫣一个临别赠言:有困难找警察。

鄢嫣不但乐意接受,还调侃着问:粉丝有困难,偶像会帮忙吗?

在沈白尘看来,懂得示弱是鄢嫣这小女生最可爱的地方。谢天谢地,她还没学会女权主义者那一套,凡事要跟男生们较劲。可是今天,人家粉丝没来找你,你这偶像反倒失魂落魄不得要领了。

多没出息。沈白尘自言自语道。

他一直最敬佩毛泽东处变不惊的风度,所以不能容忍自己哪怕有一点点小男人的软弱。

沈白尘就这么思来想去,绷着不给鄢嫣打电话发信息,一直等到十一点半,他开始为鄢嫣的安全犯嘀咕,就快绷不住的时候,手机叮的一响,来了一条短信。

——我在回家路上。现在谈话不方便。

——干吗去了?

——重要采访。

——采访谁?

——周小乔。

沈白尘放下手机,本来有些低落的情绪忽然间得到了修复。是鄢嫣的努力给了他力量。

自从决定了以魏宣的女友作为新闻报料的线索,鄢嫣就不断地显示出她在这方面的非凡能力。

一开始,他们以为魏宣出了事,跟他同在一个公司的周小乔,会跳槽而去,甚至离开这座城市,隐姓埋名,找到她要花大气力。或者人还在原地,但情绪波动变化无常,一时絮絮叨叨,一时沉默寡言,与她交谈要花大气力……

鄢嫣通过知情人打听到的情况,很是出乎意料,周小乔没有跳槽。除去被公安局传唤了两次,从来没有过请假、迟到早退,或者衣着随意、神情涣散的异常表现。如果说有什么异常,只能说她正常的程度有点不正常。

据了解,周小乔与魏宣曾经是公司上下公认的金童玉女。按照该公司不成文的规定,员工中不得有沾亲带故的关系。由于珍惜人才,也由于对他们两个人的好感,公司驻中国的首席代表,傲慢的德国人阿克迈,居然向公司总部提出报告,请求不要以他们的恋爱关系为由,辞退其中一方。

在得到总部答复之前,公司同仁都认为,假如要走一个的话,卷铺盖走人的一定是魏宣。因为阿克迈喜欢周小乔,非常喜欢,只不过由于日耳曼人对待外族的习惯,他把这种感情隐藏得很深而已。当然,在业务上阿克迈也很器重魏宣,甚至在某种方面要依赖他,但比起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喜爱来说,这种器重几乎算不了什么。向总部提出把两个人都留下,只能说明阿克迈很务实,也很君子。日耳曼男人是男人,君子式的日耳曼男人,也还是男人,等到需要他做出选择的时候,他选择谁不言而喻。

总部的答复是,在这两人正式结婚之前,可以继续聘用,婚后再按公司的规定办。然而偏偏在他们正式结婚前不久,魏宣出了事,阿克迈的难题,以一种非正常方式被解决了。

魏宣出事之后,阿克迈是否找周小乔谈过话,请她继续留任,或者周小乔找阿克迈求过情,要求继续留任,没有人知道。曾有跟周小乔关系密切的同事,问过她有没有辞职的打算,周小乔霍然作色道:我为什么要辞职?别说魏宣没犯法,就算他犯了莫须有的什么法,也轮不上我来辞职!

从此以后,再没有同事跟周小乔谈起魏宣的事。她每天上班来下班走,处事得体待人礼貌,想找她的茬都找不着。阿克迈也并未给她什么特别关照,工作量一点没有减少,加班也照例参加,唯一的改变是允许她下班之后关闭手机,不需二十四小时待命了。下班之后的周小乔在干些啥,干的事情与魏宣有无关系,她的情绪是好是坏,自然没有谁能知道。

鄢嫣在摸清了周小乔的基本情况之后,突然对这个女孩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她设想假如沈白尘犯了魏宣这样的事,自己还不得呼天抢地披头散发,疯了一样托关系捞人?怎么能保持如此惊人的冷静和理智呢?

鄢嫣不惜血本地动用自己的社会关系,连老爸老妈的库存全都翻腾出来了。她相信值此特殊时期,周小乔再硬气也会有求人帮忙的需要,再严谨也会有可以攻克的软肋。果然,当她按照周小乔的心愿,拉着老爸出面,说服伍大律师接了案子,鄢嫣就顺利接近了周小乔。

现在看来结果是功夫不负苦心人,他们共同制订的操作计划,正在朝成功的方向迈进。要是鄢嫣就在眼前,沈白尘真想把她抱起来,破天荒地夸将她:看不出来你这么牛!真服你了!

沈白尘这么想着,不由将目光移向墙壁上的青年毛泽东像,脸上露出一丝自嘲的笑容,心里问道:您年轻的时候,这么服过女生吗?

33

鄢嫣陪着周小乔去见伍大律师。那个传说中的法律超人,终于答应担任魏宣的辩护律师,真叫周小乔高兴得找不着北了。她想方设法怎么也说服不了的伍大律师,不知怎么就被同事介绍来的这个小美女给治住了,痛痛快快在双方的协议书上盖了印。

在回家的路上,周小乔一边驾车一边流泪,心里只念着一句话:魏宣有救了。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鄢嫣,一路狂发短信,手机屏幕一闪一闪,短信铃声一会儿一响,让周小乔颇有些心神不安。身边这个叫鄢嫣的女孩儿,脸正绽开着甜美的笑容,完全可以判断,跟她通信那个人跟她是什么关系。被鄢嫣的笑容所打动,周小乔忽然强烈地思念起魏宣来。刚刚过去的日子,如同一出剧情紧凑到令人无法喘息的悬念片,伴随她度过一天天难挨的时光。

自从魏宣背着那一袋恶魔送来的钞票走出了视野,周小乔就再也没有见过他,甚至没有听见过他的声音。魏宣害怕了,后悔了,丢钱了,饿饭了,自首了,坐牢了,所有跟他有关的消息,都是由魏宣的母亲传达的。周小乔曾怀着小女人的幽怨,期待着魏宣的电话和短信。在她心目中,无论如何她是魏宣最亲密的爱人,不管是否得到了法律的认定,从心理到身体她已然成了这个角色。对于每个处在魏宣这种年龄的男人来说,这个角色无比重要,是不可替代的。

可是,魏宣没有给她打电话发短信,一次也没有。苦挨着离别后的漫长时日,周小乔一边理智地体会着他的良苦用心,一边酝酿着思念、感激、痛惜、失落,甚至还有妒忌等等多种成分复杂难辨的心绪。魏宣和她的爱情,似乎在这一天天的煎熬中,前所未有地深厚起来。

他们分别的那个黎明,魏宣用滚烫的嘴唇贴近她的耳朵,对她说:我们决不能为这样一件荒唐的事情,毁掉两个人的前途。记住,不管什么情况下,是谁,用什么样的方式问你,你都必须回答,全是我一个人所为,你是被胁迫的。

周小乔紧紧抱住他,仿佛一松手这个人就会化为轻烟飘散。她听见魏宣宽阔的胸膛里,有一颗男子汉的心正怦怦跳得惊天动地,不由得流着泪说:假如他们相信了我的话,你可能罪加一等,我又怎么过意得去?

魏宣用温软的手掌摩挲着她的脸说:别傻了,什么你呀我的,咱们不是已经合为一体,说好永不分离吗?等着我,我相信这件事情很快会过去,我们还要造一个属于咱们的小人儿呢。

周小乔的眼泪湿透了枕头和他们交融的身体,她几乎是咬牙切齿,抑或是竭尽全力地说出了这样的誓言:我一定要救你,不惜一切代价。

魏宣的眼泪也流了出来,但他的声音更加温存:不,不要为了救我不惜代价,你要先保护好你自己。记住我的话,咱们走到今天,真的不容易,决不能为这一念之差,毁掉两个人的前途。我是男人,是丈夫,假如非要下地狱,就让我一个人去。

临别,魏宣把一封辞职信交给周小乔,嘱咐她在送给阿克迈的时候,尽可能将他们之间的关系淡化。周小乔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此言何出。

魏宣说:不管我这边将要发生什么事,保住你的工作,就等于保住了我们的未来。德国人重规则胜过重感情,我们还没有成为法律上的夫妻,我的事情应该不会影响你。你要利用这一点,以不变应万变。什么都不要变,不请假,不迟到,不松懈,不沮丧,一切照旧。我眼下只不过是出去避避风头,等情况明朗了,我会跟你联系的,你要装得啥事没有。我想,咱们千错万错不过是拾金而昧,我在外边也可能先联系银行,如果他们接受我的退款,也可能就真的啥事没有了。

魏宣的推测,有的对了,有的错了。

在阿克迈这边,魏宣的辞职,至少暂时没有对周小乔产生影响。在银行那边,魏宣通过母亲说出还钱认错的打算,人家不接受;他以加倍的罚款来表示认错的诚意,人家还是不接受。银行的代表对他母亲说,你儿子现在的问题不是有错,而是有罪,我们已经管不了了。

周小乔得到这个消息,知道事情要比他们原来的设想糟得多,嘤嘤哭泣了一夜。她直挺挺坐了一整夜,一边哭,一边用毛巾包着冰粒冷敷眼睑,早晨化妆时,又格外细心地加重了眼影的色调,果然全不为人所察。

早上九点差五分,周小乔准时出现在写字楼的电梯里。还是价格昂贵的阿玛尼挎包,还是标志明显的芭芭拉风衣,敞开的衣襟处,露出质地考究的小翻领制服,搭配直筒西裤和半坡跟皮便鞋,颜色庄重但绝不沉闷,脖子上小小的丝围巾,以及胸前的胸针,每一个细节都不曾忽略。进电梯时,往旁边一闪,占住了门边上下方便,又不会影响他人出入的位置,出电梯时,留下一缕夏奈尔五号的清新暗香,绝不让人觉得过分。标准的跨国公司白领做派,无懈可击。

阿克迈从来没有直接问过魏宣的事情,但周小乔完全可以感觉到,他那双碧蓝如猫眼的眸子,少去了一些矜持的冷漠,多出了一些关切的温和。

终于有一天,他问周小乔: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助吗?

周小乔知道,这看似随意的一问,其实非同一般,且不要说阿克迈是她的上司,就是普通的德国同事,也不会轻易将这样的好意送给中国雇员。周小乔想了想,说出一个很让他意外的要求:如果可能,我想在下班之后关闭手机。

阿克迈没有想到,他下决心郑重伸出的援手,只换来了这么一个礼貌而又自尊,同时暗示着某种距离的回应。在他看来,这个周小乔跟一般的中国女孩太不一样了,这显然博得了他更多的好感。连犹豫一下也没有,阿克迈批准了她的请求。

这件事,连同自己在魏宣出事之后的表现,在同事中引起过什么样的议论,周小乔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魏宣临走交代她以不变应万变,周小乔没有一天不是按照他的话来行事。周小乔知道这句话更深层的含义,不在于她的行为举止,而在于她的内心、她的感情。她甚至觉得,反过来说以万变应不变,会更加恰当: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改变,只要小乔内心的感情不变。也许魏宣已经对前途有了隐忧,但他不会将这种忧虑说出口,一旦说出口,就会成为他们患难爱情的一道硬伤。

魏宣走后的每一天,周小乔按照他们的约定,一丝不苟地做她该做的事情。魏宣正在为他们两个人受难,她必须保证自己一切都不改变。当她看见了阿克迈目光中的温存,听见了他难得的询问,立刻预感到了自己将要经受什么样的考验。周小乔灵活的大脑,像高精度雷达一样,对阿克迈,同时也对自己,做了全方位的扫描,马上给出了明确信号:不变是我与魏宣之间生死契阔的约定。这个信号通过语言传递出来,就成了那个下班时间关闭手机的请求。

应该说这是一个非常聪明,也非常得体的表白。阿克迈会懂得,所有的人都会懂得,周小乔要说的话分明是:在上班时间之外,我不想跟任何人联系。

天天朝九晚五,周小乔过着表面上波澜不惊、内心里惊涛骇浪的生活。

傍晚回到家,她会带上一份快餐,或者泡一个方便面,匆匆打发了晚餐。然后开始上网查资料,打电话联系各方可能给予她帮助的人。她需要最大限度获得这方面的资讯,然后决定怎么办。

网上资料显示,对于与魏宣类似的案子,国内国外都无定法,各个国家宽严不一。周小乔的心像台风雷暴中飘摇不定的小船,随着那些形同八卦全不靠谱的记载,一会儿上,一会儿下,一会儿喜,一会儿忧。只有一点是明确的,必须准备足够的钱,无论是退赔,是罚款,走白道请律师,走黑道托关系,没有哪一项不需要钱。她清点着自己可以调动的全部家当,存款、期房、股票,包括没有到期的商业保险,能有七八十万。这场官司水有多深,这点钱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周小乔心里没有底,但她下了决心,只要能把魏宣捞出来,哪怕砸锅卖铁、借高利贷,都在所不惜。当魏宣背走的三十多万被盗的消息传到她耳朵里,真的有如晴天霹雳,震得她不知此身何在,今夕何夕。

平日里魏宣跟她常说的笑话,有什么别有病,没什么别没钱,改成有什么别有罪,没什么别没钱,再确切不过了。钱,钱,钱,现在周小乔满脑子除了钱,没别的东西。她真心疼太平的日子里,为那些所谓的名牌,莫名其妙付出的钞票。要是可以重新活一遍,周小乔宁可做一个最抠门最老土的乡下妞儿,也要攒下所有的钱,以防天有不测风云。

有谁知道,风度翩翩的靓女周小乔,已经把自己的伙食标准调整到最低的水平。加之她拒绝参加应酬,少去很多高规格饭局,胃里好像长出了无数只小手,只只都要从嗓子眼儿里伸出来,抓取她平时看都没兴趣看的食物。周小乔仔细体味着这种饥饿感带来的痛苦,觉得只有这样,才能保持与魏宣同甘共苦的资格。她觉得在魏宣担着所有的责任吉凶未卜之际,自己去觥筹交错的宴席上吃香喝辣,哪怕仅仅是强颜欢笑,对魏宣都是不公平的。

周小乔默默跟自己较着劲,渐渐地又找到了失衡之后的某种平衡。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的出现,打破了这种平衡,并把她推向另一次失衡与紊乱的深渊。

34

上午九点差三分,周小乔走进属于她自己的写字间,有个越洋电话从美国打了进来。一个对她来说曾经亲切熟悉,随时随地都能带来快乐,带来友情,带来美食华服的女声,不容分说钻进她的耳朵:小乔,你这个鬼东西,昨晚跟相公怎么颠鸾倒风的?连手机都关了。你们公司不是要求二十四小时开机吗?你不怕违反规定被德国鬼子炒鱿鱼?

那个悦耳的声音,给周小乔充满阴霾的心境,播撒了一线阳光,她惊讶而亲昵地叫道:朱颜!怎么会是你?

那个声音连珠炮一般响着:怎么着?是我怎么了?不好吗?不行吗?小蹄子,自从你为咱妈招到东床快婿,重色轻友的倾向很严重啊!……通报你一个特大喜讯,过几天姐姐就要改弦更张,以小海龟(归)身份回归伟大祖国的怀抱了……事情来得急,我已经订了三天后的机票。到时候你来接机,别忘了带上你的魏大公子,我必须在第一时间检阅一下,你的那个他到底有没有你形容的那么棒……

这个在以往是喜讯的消息,让今天的周小乔听来有如海啸警报,预示着灾难的来临。朱颜要回来,而且看样子是放弃美国梦,打道回国另起炉灶了。朱颜要见魏宣,而且要在第一时间,周小乔到哪里去给她找魏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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