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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圣东方朔1,2,3-第1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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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的怀抱里吃奶,苏武当时多想再扑进母亲的怀抱里啊!可他同样有了新的奶妈。他便没是哭,而是常常静静地呆在一边,看着母亲给弟弟喂奶。只有母亲的乳汁,才是孩子永远不会厌倦的美食啊。
他又想起自己七八岁的时候,母亲的肚子又大了。父亲摸着母亲的肚子说:有了,又有了。这回别再是儿子,儿子已经够多的了。要个女儿吧!后来果然母亲生了个女儿。十几年后,当苏武也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任家女子——任安的堂妹任姗作为自己的妻子时,便发现她那细小的腰肢不久也粗大了起来,苏武的第一个感觉便也是“有了。”这时他才明白,这个“有”字是何等地奥妙无穷。他记得小的时候诵《诗经》,《周南》里面有篇非常好读的诗,名叫《苤苢》。诗的一开头便是,“采采苤苢,薄言采之。采采苤苢,薄言有之。”当时教他们读书的,是一个姓俞的儒学博士,瘦瘦的高高的,脖子上还有一块白色的瘢。苏武问他说,薄言有之是什么意思?那余博士说,“有”是采而取之的意思,就是休采了苤苢,筐子里就有了。那博士还说,“有”字的写法为,上边一只手,下边一块肉。手中拿着肉,当然便是有了!苏武当时就觉得可笑,手里有肉才算有,孟子说小康社会六七十岁的人才可以吃到肉,那还没活到这么大岁数的人就等于没“有”了?那些在路上“采采苤苢”的女人们,筐子里没有,她们做什么?筐子里有了,唱出来又有什么意思?后来娶了任姗,苏武便问她说:你有没有采过苤苢?有没有唱过《苤苢》之歌?任姗点点头。苏武便问:筐里有了,你们唱着大实话,那有什么意思?任姗笑了起来。她笑着告诉他说:苤苢便是车前子。车前子一不能吃,二不好看,女人采它做什么?就因为它叫‘车前子’,让女人能在车前遇到男子,然后再生出孩子!‘采采苤苢,薄言采之’,是指女子与男人接触时娇羞的样子。而后边的‘采采苤苢,薄言有之’,便是说女人已经有了,已经怀孕了,快要生孩子了!任姗说着,拿过苏武的手来,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说:‘有’便是这个意思!苏武突然明白了,古人造这个‘有’字时,原来就是从手摸着老婆怀了孕的大肚子的那块‘肉’时,灵机一动而创造的!哎呀,那么多的儒学博士,那么多的《诗》学大师,他们只知道板起面孔来治学,只知道按照字面的意思是乱解释,为什么就不在和自己老婆在一起时也想一想诗情字意呢?那位带着白瘢的俞夫子好像也有几个孩子,难道那些孩子都是在他正襟危坐时便‘有’了的?
想到这儿,苏武笑了。他为自己不是《诗》学博士而高兴,也为自己的夫人任姗胜过俞博士而自豪。
然而这个“有”字让他的浮想联翩。母亲要生我的时候,难道不就是“有我”了吗?从我在娘胎中那一天开始,不就是靠母亲的脐带哺育的吗,母亲一口水,一口饭地吃,要吃上十个月,让我在她的肚子里呆足了十个月,把她的肚子撑着大大的,像个快要破了的大球,然后才真正地“有我”啊!母亲啊母亲,您费尽千辛万苦,融化千水万粮,才缔造出我的生命啊!这宝贵的生命就应该让一把利剑便轻轻地抹去么?
苏武惊醒了。虽然他没有力气,但有脑海里掀起了波涛。“有我”,“有我”,这人世间有我,不是白有的!记得《尚书》中有篇《伊训》,训词里说:“皇天降灾,假手于我有命。”哪怕是我生来就是受苦的,就是皇天要降灾时缔造出的一个承受者,那我也不能轻易地就让我的生命逝去啊!我没了,不是还有人要承受天降的灾难么?即便是皇天“假手于我有命”,那我也要让我这个假手而来的命活下去,活得更有意义!
苏武想站起来。可他没有力气。他动不了。他慢慢地,慢慢地,用尽全身力气地动着右手,将右手从毡毯中拿出来。这时他又没有力气了。
他想起了《论语》中的一句话,好像是孔子对子罕说的,“勿意,勿必,勿固,勿我。”就是说,不要太意气用事,不要太强求结果,不要固执已见,不要事事想着自我。是啊,我可以不想着自我。可是天生了我,母亲养育了我,我这个时候是不是还该“勿我”?
不,天生了我,便是有我,有我!苏武的的脑子里反复出现这两个子。他记得,在他五六岁时,父亲苏建在要他的哥哥苏嘉去做什么事情。当时苏武在一旁,他不高兴地喊道:“还有我呢!”父亲大笑起来,“好的,好的,还有你,苏武也算一个!”那个时候我苏武便知道“有我”,难道今天就应该把这个“我”给忘掉,给彻底地“勿”掉么?
他还记得,在《诗经》的《大雅》里,有一篇题为《大明》的诗,诗曰:“大任有身,生此文王。”究竟那“大任”,是指文王的母亲便叫大任?还是孟子说的“天将降大人于斯人”的大任?还是文王的母亲妊娠的时间很长呢?反正“有身”便是有了身孕,便是有了周文王,便是文王的“有我”。也许周文王因为子解这个“大任”,才作出《大明》之诗,才有了奋励而治天下的壮志雄心!苏武啊苏武,天地间既然“有我”,我便要站起来;母亲既然让天地间“有我”,我就要活下去!
苏武的右手又能动弹了。他的手往远处的黑暗之中摸索着,摸索着。突然,一个冰冷的东西触到手上。“冰!”苏武心里一紧,原来这是匈奴人的冰窖!
苏武没有犹豫,他义无反顾地拿起一小块冰,送到了嘴边。


第二十七章  冰窖彻悟幽谷血(之二) 
   愁云惨谈,秋风怒号。
李陵和他的部下们率领着五千精兵,每人带着一百只箭,簇拥在五十辆武刚车的周围,来到涿邪径前。
跟随在李陵左右的有两员校尉,一个是长安人,姓韩名叫延年,他便是已故的公车令韩不识大人的小儿子,有万夫不当之勇;另一个是齐国人,名叫陈步乐,是个靠着双腿走路便能赶上快马的人,他自称是张骞之后的又一个飞毛腿。两个人一文一武,是李陵的左膀右臂。五千名兵士当中,还有一些凡非之人,如还有一个齐国人,姓管名敢,据他自己说是齐相管仲之后,既有勇也有谋。李陵想此役之后,将他也提拔成校尉。这些人都是深慕李广老将军的英名,投到了李陵的旗下,希翼着能在战场上建立功勋的人,各怀奇志,都要建功。而李陵也像其祖父李广一样,深爱士卒,将士们也乐于为他而效命。
到了涿邪径前,已是九月底十月初的时分。举目看去,只见朔风吼处,白草如浪,牛羊不见,人踪更无。李陵等人吃了一惊,细细想来,匈奴定是以为秋冬之际,汉人不会再来相扰,于是带着得胜之师,回到浚稽山北边休生养息去了。
李陵与两位校尉议了一下,韩延年以为冬雪将至,还应小心为妙,陈步乐却唯李陵之命是从。
突然间,人群中站出那个管敢来,他向李陵叫道:“李将军!我们既来之,则打之。涿邪径内,倘若一如过去,有匈奴重兵把守,那么汉军还需拼死一搏,方能打进谷中;如今匈奴已经撤去,何不乘虚而入,先扼住谷口,让众兵埋伏于径中,然后再派人引诱匈奴前来,保证可以大破敌军?”
韩延年以为这个士卒不该插嘴,于是喝道:“我等校尉与将军议事,你是何人,随便插嘴?”
李陵却觉得管敢之言,不无道理,于是便说:“韩将军,此卒据说是管仲之后,恐怕还真的有些见识,何不听他说完呢?”于是示意管敢再说下去。
正在此时,突然后军有人来报,说皇上所派使臣已到。李陵急忙率领众人前往接旨,使臣便宣读皇上的诏命,内容竟是命令李陵火速进军,一定要雪李广利败师之耻。那管敢在一旁洋洋得意,而韩延年则面有愠色。使者还告知李陵,皇上以为老将路博德甚无斗志,怕他拉着李陵后腿,于是便将老将军另调西路,改由李广利为后军,接应李陵。
李陵听了,心中颇觉忐忑不安。皇上命令进军,眼前又无匈奴阻击之兵,当是进军无疑,李陵并无顾虑;然而想到皇上将路老将军调至西路,却让李广利作为后应,不由得心里一沉。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李陵命韩延年和管敢各率两千人,深入谷中,埋伏于涿邪径之左右;又命陈步乐带着五百名善跑之卒,突击到浚稽山后,引诱匈奴。李陵自己率领五百军马,拥着五十辆武刚车,走到一个险峻之处,把拉着武刚车的马拴于林中,将车上的五十万枝箭卸了下来,车子纵横交错,塞于谷间,封死回路,然后便到山头之上,静待三路,等待匈奴入进入囊中。
却说那陈步乐带领五百善跑之卒,每人身背一百支利箭,一纵一跳地穿过涿邪径,前面便到了一片林海。陈步乐一见林海,更是一步一乐,与五百士兵像捉迷藏一样,出没于林中。那林海也不太大,穿过之后,便见到了许多帐蓬,匈奴的马匹散养于外,士兵或在帐篷之中,或于外边三三两两,坐下聊天。陈步乐让五百士兵个个用箭瞄准外边的散敌,然后他将手一挥,每个一支箭放出,那些匈奴士兵,竟像草垛子一般,全都倒了下去。陈步乐大为高兴,又命众人将箭对准马群,每人可放十箭。这些士兵在李陵的训练之下,个个自视甚高,人人都有胜过当年羽林军的气势,此时听到要他们射马,便个个乐了起来,五千支箭,一齐射去,射得匈奴的马匹,齐声狂嘶,倒下的倒下,没倒下的便四处奔逃。这下子动静大了,惊得帐篷之内的匈奴将士,纷纷跑了出来。陈步乐更乐了,竟然让几十名步卒,跑到林外,再向匈奴放箭。匈奴将领见有汉军来到,先是大吃一惊;再仔细一看,只见来人甚少,便招呼一声,数百个人,也没骑马,便追向树林中来了。陈步乐让士兵们再用箭瞄准,又是一阵猛射,那些匈奴步卒,早是仰的仰,仆的仆,一阵哀号。陈步乐一不做, 二不休,见敌人所剩无己,自己便将长弓往身上一挂,然后拔出佩剑,向匈奴刺去。汉兵也纷纷效仿,人人挂弓挥刀,将那百余个匈奴士兵,还有那些中箭未死的,如切瓜砍菜一般,全部剁了。
他们正杀得高兴,早已惊动了匈奴的大兵。他们一声呼哨,早有数千人策马蜂拥而至。陈步乐不敢造次,命士兵们放箭,先撂倒一批人马,然后拿着弓便遁入树林。匈奴将士大怒,于是分出步卒千人,也进入树林向前追赶,另派五千骑兵,包抄到林海之后,想切断汉军退路。而陈步乐精得很,率着士兵在林中鹿跳猿奔,早在匈奴骑兵未到之前,先行退入涿邪径内。匈奴步兵马骑兵同时追到,陈步乐便命众人且战且退。
追赶而来的匈奴将士,为首的正是那位支双儿。支双儿是支楞儿的儿子,汉人于他有杀父之仇,前番随着匈奴单于围住汉家的受降城,就碰上了坚决不愿出战的公孙敖,没能打成硬仗,手便急得直痒。他特意要求留守在浚稽山北边,准备再打起来,作为先锋。今日见到汉兵小股步兵,竟然如此猖狂,于是胸中大怒,自己率五千人马追了过来,然后命令副手回营,尽起浚稽山的三万大军,都向浑邪径集中。好一个支双儿,他报仇之心过于急切,便催促的部队向谷中追杀,自己在谷口等待着后续部队。他哪里想过,汉军已在前面布下口袋,把匈奴的狭谷变成了他们自己的墓地!
陈步乐见匈奴数万人马,陆续到来,更是高兴得变步乐为跳乐,一边放箭,一边装出溃逃的样子,若隐若现地向径内藏去。支双儿一时兴起,指挥兵马齐齐杀入,一时人马挤于谷中。此时天色已近黄昏,只听一阵鼓起,两边山间的汉家伏兵,全部从石头之后控出头来,强弩齐发,箭若飞蝗,可怜支双儿的前军五千人,全部成了汉军的箭下之鬼!
支双儿被射醒了。他知道,这回遇到了汉家的精兵。他想退回去,但又觉得太没脸面。转念一想,纵然汉家兵马再精,毕竟在我匈奴境内,山谷之中,由他的箭多,每人也不过百支而已,此时应是用尽,于是心头一横,将长剑一挥,命令后面的部队,再次冲进谷中!
在山头上的李陵发现此景,大喜过望。他让部队不心放箭,放着匈奴马队,踏着同伴的尸体,进入涿邪径中。等到匈奴的两万多人马全部进入视线,前锋已达武刚车塞道的地方,他便亲自擂响战鼓,汉军五千人,全部每人将手中箭拉满了,向谷中射了起来。这一番猛箭,更如飞梭穿林,匈奴的人马,许多都像糖葫芦一般穿在一起,靠近边上的士兵,有的竟像刺猬一般,浑身全是箭毛。可怜匈奴大将支双儿,也被一阵强弩射穿了脖子,杀父之仇尚未报得,自己也已惨死乱箭之下。
此时汉军每人一百支箭,已射得差不多了,于是李陵让鼓锣齐鸣。这是他的又一信号,意思是掀下巨石,砸向匈奴人,然后退兵。汉军听此信号,纷纷挂弓于背,然后将准备好了的石块,掀了下来。那些被围在谷底而未死的匈奴士兵,天黑之际,躲闪不及,被乱石砸得脑浆迸裂者不计其数。跟在后面的数千人急忙后退,到了半夜,方才逃回匈奴帐内。
李陵清点一下回来的人马,发现自己仅仅损失几十个人,而五十万支利箭,全部射入谷底。李陵大喜,命令部队到武刚车后,取出准备好了的熟肉和水袋,让士兵们大吃起来。汉军个个高兴异常,尤其是那个管敢,更是喋喋不休地叫嚷着,最后竟然唱起齐国的小曲儿来。
李陵将韩延年和陈步乐,还有那个管敢再度叫到一起,商议下一步如何行动。韩延年以为,既然已经取胜,便应先撤回汉家领地,稍作休养,与后应部队接上头后,再作计较。可那管敢却不以为然,他认为士兵们还有余勇可贾,应该一鼓作气,在此再杀他一阵子。而李步乐更认为,应把此役胜果,先到汉皇处报喜,然后再看匈奴的反应,作出对策。
李陵觉得陈步乐之话有理,他自己也不想回去听李广利的指挥,于是命令陈步乐率领五人,骑上十匹快马,速回长安报捷;又命韩延年率人守在武刚车后,监视匈奴方向动静。无奈那个韩延年和他的老爹一样倔,一直在摇头。还是管敢主动请战,要求带着五百人在车前守侯。李陵便和韩延年带领其余的将士,便在山谷的南端,每人裹着一块棉衣,笑着进入梦乡。


第二十七章  冰窖彻悟幽谷血(之三) 
   如此静夜,如此长夜。
苏武又从睡梦中醒来。他觉得自己清醒了许多,身上也有了点力气。
黑暗之中,他转过头来,想发现冰窖的门。四周漆黑一团,犹如他的一位“忘代交”两千年后在斜立的煤槽之间的一个猫耳洞里关上了头上的矿灯一样,根本不可能找到亮光。
他动了一动,身上的毡毯松动了一些。
他想撒尿。他披了两步,可又觉得没尿了。他觉得浑身是汗,于是又爬了回来,再把那块大大的毛毡披到自己的身上。
冰窖里并不冷。苏武在长安的家中也有一个冰窖,他也曾爬下去过,家中的老仆人还有冰的四周放了许多棉絮。这世界就是怪,冰冷的东西有时要用保暖的东西护起来,而看似热辣辣的东西,有时又是冰冷冰冷的。
苏武只觉得得自己的前胸和后背是贴到一起的。
他知道冰窖里不可能藏着其它可吃的东西。除了冰之外,可能只有它的包冰的棉絮和那块毛毡是异物。毛毡的味道不再是那么难闻,他还把它裹在身上。
他还想入睡,但睡不着。唯一能让他分心的,就是过去苦读多年的各种经书和杂家书简了。
他想起十八年前,他随着东方朔在山亭之上,与匈奴的友楞儿作战的时候。那是多么快意的事情啊!在作战空隙,在夜晚的时候,他曾想请东方朔给他讲点故事,或和东方朔讨论点学问。然而他发现东方朔并不愿多说,只是摆蜡弄着手中的桃棍儿。他知道,东方朔经常一个人玩那玩意儿,自己在那儿算卦。
苏武回到了长安,也找来了《周易》,认真研读起来。右他只看完第一个乾卦,便看不下去了。他想,大概自己与《易》无缘。随便翻了翻那一捆竹简,他见到了“需卦”。也旗“需卦”是必须看的吧,他又把“需”看完了。
是的,需卦。苏武记得《需卦》的《象传》之中,好像有“自我”两个字。前番想起“有我”,令苏武生意盎然,今天再想到“自我”,那《需卦》的卦象便跃然而至自己的面前。他清楚地记得,“需”卦是“乾”在下,“坎”在上,“乾”便是“天”,“坎”即是“水”。水溢于天,需要抱着信念,耐心等待!
在“需”卦的“象传”在解释倒数第三爻,也就是乾的第一条直线时,好象是这样说的:
(HTK)
九三:需于泥,灾在外也。自我致寇,敬慎不败也。
(HTSS)
苏武此时明白:九三为乾卦的上爻,它以阳刚之气逼迫压在上面的“坎”,从而把灾难逼到了外边,“灾在外也”。既然灾难在外,那么自己就要内耐心等待,等待着阴阳变化,亨运到来。
而“自我致寇”四个字,更是撼动着苏武的心。此番来到匈奴,本来是议和的,然而却因汉家的缘故,“自我致寇”,招致双方再度兵戎相见。能怨匈奴残暴么?作为汉使,我们虽然被困于单于庭中,可张胜和常惠听信缑王之言,要动匈奴单于之老母及爱子,不也是“自我致寇”么?能怪匈奴对汉家使团进行杀报复么?“自我致寇”,“自我致寇”!唯一的出路便是“敬而慎之”,以求不败了!
“自我致寇”之中的“自我”二字,让苏武再度沉静下来。因为这两个字与上次刻骨铭心的“有我”二字,太有关连了。
“自”便是自我。五《经》之中都不说“自我”,全用一个“自”字代替。《尚书》中有一名篇,叫做《盘庚》。它说:“尔惟自鞠自苦。”就是自己被关在牢笼之自找穷苦荼毒。这与苏武眼下倒是很像。《礼记》中有篇《中庸》,那里说人们“愚而好自用,贱而好自专。”可苏武觉得,在他的心目中,自用与自专的极至,便是当今汉家皇上,可他自视为是圣人,董老夫子更说他贵若天子,哪里有一点“愚”与“贱”的影子呢?《孟子》的《离娄》中说:“夫人必自悔,然后人悔之。”要求人们能够自我悔过,然后再让天下的人都能悔过。简直是太天真了,天真地像个能说会道的贫嘴小童。哪里像《韩非子》来得实用,纵然在《诡使》之中,韩非还说“厚重自尊,谓之长者”呢!诸子百家,说到“自我”,莫一衷是。就连看透了人间物是人非的《老子》,也说“自伐者无功,自矜者不长”,要人们不要去争,伤争了便是伤害自己;也不要自傲,傲了不能长久保持优势。自鞠、自苦、自用、自专、自悔、自尊、自伐、自矜,还有自好、自多、自知、自立、自由,乃至自寇、自残、自刭、自刎,这些都是“自我”的举动。为什么诸子百家,都不说自我,只有《易》经之中,说到了这两个字?
“自我致寇”,“自我致寇”。我不管他“致寇”还是不“致寇”,有我之后,便是“自我”;能让“自我”强壮起来,生存下去,在芸芸众生之中自立、自强,便是自我的本意!对了,《易》之《乾卦》开宗名义的十全字,不就是“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么?
“自强不息”,是《易》的真谛,也是“自我”的真谛,更是人生的真谛!
苏武兴奋起来。他觉得腹中过于饥饿了,他要吃点东西。
可是,除了冰,再无可吃的东西。
面前的毛毡,传来了阵阵羊的气息。这是生命的气息。
苏武把那毛毡的一角放在嘴里。
渐渐地,毛毡在他的口中融化了,化得如糖似蜜。


第二十七章  冰窖彻悟幽谷血(之四) 
   愁云惨谈,秋风怒号。
匈奴且【革是】侯单于再也坐不住了。局势发展是那样出乎他的意料,本想与汉人修好,没想到好没修成,战事又起;他从前方回来后,还存有一丝希望,那就是威逼着还在单于庭的汉家使者苏武回到长安,向汉皇说明情况。没想到那个苏武如此刚烈,根本不愿受辱,结果拔剑自刎,救了半日,因失血过多,当时便没了气息。
且【革是】侯单于以为苏武已死,于是让卫律等人将他的尸体放于冰窖之中,以免腐烂。且【革是】侯单于还存着一线梦想,就是一代与汉人不再交战,应该将汉家使者全尸送回,而且让汉家知道,汉家名将之子不是匈奴害死的,而是他自杀而亡。他万万没有想到,冰窖之内的苏武还能活过来。
且【革是】侯单于得知汉家将军李广利率重兵屯于居延泽,先破了匈奴万余人,然后又被匈奴刚刚恢复王位的右贤王吃掉三万人之后,更是陷入一种进退两难的境地。他知道,战争对谁都没有好处。要找到最适当的时机,结束这场无休止的争斗。于是他才命令支双儿他们退到涿邪谷之后,休生养息。没有想到,汉家偏偏在秋冬之际,又派出精兵,深入匈奴内地,将支双儿的三万人马,杀死了多半!且【革是】侯单于震怒了,他知道,匈奴想和汉家和谈,在他的面前已经绝望了。汉家是想彻底消灭匈奴!且【革是】侯单于再也坐不住了,他叫来斡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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