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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圣东方朔1,2,3-第1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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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命你带三千轻骑,从受降城出发,深入到匈奴境内,打听李陵的消息。这是朕给你最后一次任务,你不必与匈奴打仗,可是不管怎么样,你都要把李陵真降还是假降的消息,给朕弄个明白!”
   “臣遵旨!”公孙敖答应一声,然后走了出去。
   皇上六十大寿,出了这两档子不快的事情,众人都不知如何是好。
   还是公孙卿来得快,他把双手一抬,叫道:“今天是皇上的六十大寿,区区匈奴,何足挂齿?大汉天兵一到,匈奴自然望风而逃!来,鼓乐歌舞,快快上来!把你们排练了一年多的大型歌舞《圣皇颂》,好好地表演起来!”
   未央宫内,一片莺歌燕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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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殷殷石榴花(之一) 
   汉之江山,自设十三刺史以“刺”天下以来,一百零三个郡国都没了军权。长安京畿之地,被定名为司隶部,下属七个地域,即左冯翊、右扶风,外加东边的河南、河内、河东三郡和东南的弘农郡,中间还是“京兆”,司隶部首领便是京兆尹。京兆直辖之地,除了长安城的近郊之外,北有新丰,西管奉明,南控杜县和蓝田,而东边则把整个临潼和华山都圈到其中,其间还有下圭、郑县、华阴、船司空四县,再往东是作为长安门户的潼关。武帝不仅让京兆尹东控潼关,而且把潼关之东黄河南岸的好几十里的湖县,也划入了京兆的辖区。那湖县并没有什么大湖,只是当年在壶口外溢时,这里的桑台变成了沧海。而壶口改道水退之后,黄河便在这儿形成了一个大肚子(今天的三门峡水库即建于此),人们也称这地方为湖。
   设立司隶部之后的首任京兆尹名叫周无忌,他不是什么赫赫有名的功臣,却是汉家名臣名将周勃的后代。周无忌也曾在卫青的部队里参赞过军务,可卫青只让他作为参军,没让他领兵作战。也许是卫青觉得周亚夫死得太冤了,于是他坚决不安排周无忌在前线上亲自临敌,还派了自己一名得意的侍卫于己衍保护着他。那周无忌无事可做,便与于己衍一道,研习黄老学说。于己衍说,他有一个指挥过武刚车的前辈,名为孟喜,精通易学,于是周无忌又经常向孟喜求教,三人从此结下师友之谊。后来孟喜惨死于高句丽,周无忌便把孟喜的徒弟焦延寿找来,哭祭一番,询问孟喜后人之事。焦延寿说孟喜之子笃信儒学,远离道家,已被东方大人推荐给皇上,后来做了太子侍读,周无忌也就放心了。卫青死后,周无忌便得了重病,临终之前,向皇上奏上一个折子,保举自己的副手于己衍为京兆尹。武帝的用人原则是,只要有人说好,便可放手使用,一旦这个人出了问题,那就连举荐者一块儿治罪。好在于己衍也是个正直的人,一生除了崇拜卫青外,便是深信周无忌的孟喜的话;卫、周、孟三个人都过世了,他便把焦延寿视作益友,他对焦延寿说:平生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听东方朔大人亲自教诲一次,传上两手剑法。再后来,焦延寿为了保护孟晖而自请领罪,孟晖也被赶出京城,这时于己衍的心被焦延寿的壮举震动了,他不管不顾地收起了焦延寿的尸骨,把他厚葬湖县的黄河边上,还把那个孟晖,也安置在离那不远的名叫鸠泉里的地方居住着。半个月前,焦延寿的徒弟京房前来找他,说要去为师傅祭扫陵墓,还要看看师叔孟晖现状如何,于己衍便派一辆车马,将京房夫妇送了过去。眼下,皇上的寿辰刚过,尽管朝中还有许多大事,于己衍却带上几个卫兵,纵马向湖县奔来。反正湖县是他的辖地,皇上的分工也很明确:长安城内的治安归执金吾管,而长安以外才是京兆尹的事,为此,皇上还让京兆尹在华山脚下设立了常驻官府:名为京辅都尉。
   于已衍过了京辅都尉的衙门,依然马不停蹄地向东奔去。大约一个多时辰,他们来到河边一个绿水青山相互掩映的地方,这儿便是鸠泉里。
   京房和梅香、荷艳二人,正在湖边的一个亭子上下棋。见到几匹快马驰来,他们便起身迎接。
   “于大人,你来得好快啊!”京房说道。
   “京房,朝中热火朝天,风云变幻,你倒好,却在这儿和两个美女下棋!”于已衍笑着说。
   “什么热火朝天?还不是皇上的寿辰么?京房官小,轮不上我,就要在这儿躲躲轻闲呢!”
   “那么朝中的风云变幻,你也不关心?”于已衍又问了一句。
   “什么风云变幻?不就是东方大人又惹恼了皇上吗?京房与梅香、荷艳三天前各算一卦,早就算到了!东方大人就是不得罪皇上,皇上也还得让他去求仙!谁让我这位祖师爷摊上了神仙的美名呢?”京房觉得于己衍那儿没有新闻。
   “皇上一天不成仙,东方大人这一辈子,就别想清闲!”梅香在一旁也接过话来。
   “对!除非东方大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他才能得到安宁!”荷艳也加上了一句。
   于已衍见他们什么都知道了,便又问道:“李陵将军的事情,你们知道么?”
   京房摇摇头:“大人,我们与李陵将军夙昧平生,怎好推算他的事情?倒是苏武大人,身陷匈奴,大难不死,可他还要遭受动难呢!”京房与苏武,自乌孙国一别之后便没见面,苏武的情形确实让他挂牵。
   “不瞒你们说,朝中里里外外都说,李陵已经投降匈奴了!”于已衍认真地说。
   “不可能,不可能!”京房使劲地摇头:“李老将军一家,全赖李陵重振雄风,他怎么会降了匈奴呢?”
   “太史令司马迁也持此说,可是李广利派来的人,还有匈奴的使者全部众口一词,让人真假莫辩啊!”
   “于大人,不说这些了。东方大人如今怎样?”京房觉得李陵的事情,只有等待时日,他关心的是东方朔。
   “东方大人处,我怎么知道?我想关心,够得着么?霍光和桑弘羊两个,谁都比我官大!我所关心的是孟晖!荷艳,你的孟郎心情好些了?”
荷艳笑了一笑,走到亭后的一个屋前,将门上的布帘子打开。
   于已衍和京房等人一道进去,只见孟晖在房子里头,面对着墙壁跪坐着,口中念念有词。他对面的一面墙上,满满地,写着大大小小的字迹。于已衍举目向右首看去,只见大标题是:《春秋繁露》,下面还署着:先师董仲舒遗著。


   草原之上,生机盎然。
   在离单于庭仅一箭之遥的小湖边上,几顶帐篷如几片蘑菇,出现在绿毯般的广阔草野。几匹骏马在帐篷不远处悠闲地吃草。这帐篷是匈奴单于金莲花太后的帐篷,而那几匹骏马,是匈奴单于和他贴身卫士的马匹。
且【革是】侯单于是当年被迫投降大汉的于单太子的同父异母之弟,他的母亲出身贫贱,只因长得美丽,在草原上牧羊时被老单于看中,叫进了帐篷。那是一个和风吹拂的夏天,老单于出了帐篷,便看到草原的绿草上遍地都是金莲花,于是就把这个女子叫做金莲花。后来戎马倥傯,风沙迭起,金莲花便被老单于忘记了。数年之后,老单于又见草原上黄花遍地,如散金于野,于是又想起了金莲花,便到那块曾生春梦的草原寻找,却见那个金莲花带着一个穿着马革的小男孩,在草原上愉快地歌唱着。于是他把这男孩取个名字,叫且【革是】侯。伊稚邪篡位后,并没有杀死且【革是】侯和他的母亲,而是把母子两个赶到北方的冰河,编管起来。作为庶出的落难王子,且【革是】侯自小便与母亲相依为命,小时候母亲对他百般呵护,而成人之后,他对母亲也是极为孝顺。有一年初春,一场暴雪将母子两个的帐篷深深地埋住了,与外界隔绝了四十多天。许多人都以为他们母子两个已被冻死饿死,可是到了冰消雪融的时候,却发现他们依然活着。且【革是】侯用仅存干粮侍侯母亲,自己从一开始就靠干草和冰雪为食,硬是撑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到了后来,母子两个只能掘取地下的草根为食。等到外人找到他们的时候,母亲还能走动,而且【革是】侯已经剩得皮包骨头、奄奄一息了。从那之后,几任匈奴单于都对他们母子非常善待,匈奴的民众更是拥戴他们。到了乌维单于的两个儿子死去之后,匈奴将士们异口同声地要立且【革是】侯为单于。只是且【革是】侯的身体自那时起,便远远地不如母亲,稍受风寒,便胃疼无比;而他的母亲金莲花太后,却是身体健朗得很。然而她生性不愿接近王庭,只带着自己的孙子在草野中独处,即使在那次被汉家使团的人图谋劫持之后,她仍坚持这种生活方式,所以且【革是】侯单于只好多派些兵马,在远远的地方认真地监护着,同时自己也尽量多抽时间,来这里探视。
   每当儿子前来看望自己,不管他吃饱了饭,还是饿着肚子,金莲花太后总是要将一个特制的中间空、四周可以放水的铜锅放在案上,那锅的中间放着木炭,锅里煮着滚开的水,要是儿子饿了,太后就给他煮上一些肥嫩的牛羊肉;要是不饿,她便给儿子冲上一杯奶茶,母子两个看着火锅,开始议论他们关心的事情。
   “听说那个苏武,被你赶到北海,让他牧羊去了?”太后给儿子冲了一杯奶茶,然后问道。
   “是的,母后。那个苏武说什么也不愿意投降,而且他对部下管束不力,差一点把母后劫持到了汉朝。”且【革是】侯回答道。
   “要劫持老身的事,与那苏武可没关系。听说你让牧拴是公羊,还说要等那些公羊能挤出奶来,再让他回去?”
   “母后,儿只是想让苏武死了归汉的念头,能为我们匈奴效力。苏武可是个要人品有人品,要才干有才干的人才啊!母后放心,儿臣决不会亏待他!”且【革是】侯说出了心里话。
   “那个李陵,果真诚心诚意地归顺了你?”金莲花太后又问道。
   且【革是】侯单于摇了摇头。“他在军帐之中,终日沉默寡言。儿臣让灵王卫律终日劝他,可他不说降,也不说走,终日喝着闷酒。”
   “儿啊,要想服人,必须让他心服!李陵是飞将军李广之后,如你能让他也像卫律一样臣服于你,那你的功德,就在先人之上了!”太后深有感慨地说。
   “母后,儿臣正在想办法。”
   “听说汉皇又派多路兵马,压在边境之上?”
   “母后放心,汉家能打仗的,都是六十多岁的老将,心有余而力不足。统领大军的李广利,只会叫嚷,没什么能耐。只有公孙敖带着不许人马深入到我境内,看来他也不是想打,而是要控听李陵的消息。”
   “那你想怎么办?”
   “儿臣采用卫律的计策,让几年前随赵破奴投降我们的汉人李绪,打着李陵的旗号,在公孙敖前来的路上,训练士卒。卫律说,李陵能否归顺我们,要看汉皇如何对待他。如果汉皇让李陵没有归路,那么这位汉家最有出息的将军便会诚心诚意为我所用。而李陵与苏武又有兄弟情谊,只要李陵真心投降,再由他去说服苏武,岂不是汉家文武栋梁之才,全成了我们匈奴的左膀右臂?”
   金莲花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卫律这个主意不错,难为他的一片苦心啊!计策虽好,还得看汉家皇帝能不能识破呢!要是李陵苏武都能诚心归顺,你就想法与汉家和解了,哪怕是当臣子之国,也无所谓。再打下去,都是罪过啊!来,再喝一杯暖茶,别到了夏天,你就忘记了自己胃的毛病!”


第二十九章  殷殷石榴花(之二) 
   长安东市街头,人群熙熙攘攘。
   珠儿身穿男人的报装,独自一个,来到东市。
   在终南山上呆了几日,珠儿觉得甚为烦闷,道儿家的羊屎蛋儿送来的东西,还有傅介子从霍显那儿拿来的东西,也让珠儿吃得腻腻吃。昨天她便告诉傅介子,要他明天别再来了,自己要去舅舅家呆上几天,看看刚生完孩子的舅妈去。傅介子当然高高兴兴地走了。按道理今天该是羊屎蛋儿来送吃的,珠儿醒来,觉得天还刚亮,便又放心地睡了下去,反而羊屎蛋儿一来就要大声嚷嚷。如今道儿家的羊羔儿已经成家,羊屎蛋儿也都十五、六岁,长成大小伙子了。想到这儿,珠儿觉得自己还是十五、六岁的容颜,确是一件美事。她就这么美美地重返梦乡,再一醒来,太阳已是老高老高,羊屎蛋儿影子也没见到。珠儿没饭吃,穿起她昨天晚上准备好了的男装,将剑一背,便出了山门。本来她想直奔大行令府而去,无奈肚子中饿得咕咕直叫。进了长安南门,只见日已当千午,阵阵喷喷香味,从四周向她袭来。在纷纭飘溢的香味之中,珠儿突然想到了田鸡的扒猪蹄子。于是她三转两拐,便来到了东市。
   进了东市,走到尽头,便是东门。只见一个两层半高的楼房屹立在东门之内,房檐下挂着五人大红灯笼,每个灯笼上有一个大字,连缀起来,便是“东门大酒店”五个金字。而在大门之前,还有一个伸得老远的杆子,杆子上挑着一个大大的猪蹄。那猪蹄儿红里透紫,迎着日光看去,外边是透明的,愈往里层次愈深,仿佛是一块琥珀雕在那里。珠儿听田鸡说过,他们老板朱八有个规定,每天清早,第一拨扒猪蹄儿必须成功,必须从第一锅里头取出一个最大的成色最好的猪蹄儿挂在大门前,这个猪蹄儿谁也不卖,到了晚上打烊时,把它取下来,洗干净,剔出骨头,切成细片,让每个店员都尝上一口。田鸡说,这个时候吃到的这片猪蹄儿,才是天下最好的猪蹄儿!
   珠儿看了看门前的那个猪蹄,觉得甚是漂亮。她咽了一口唾沫,走进酒店之中,找个不起眼的地方坐下来。她不想让田鸡发现自己,尤其又是女伴男装的时候。于是她点了一个中等的猪蹄儿,要了一块馍,一碗美味猪蹄汤,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朱八的扒猪蹄儿,不仅看上去很美,吃到嘴中更是外焦里嫩,连骨头都是酥的。珠儿将蘸着一些平时吃不到的姜末蒜汁,吃得个风卷残云。她满意地抹了抹嘴巴,然后往身边一摸,糟了!今天匆匆忙忙出来,换了男装,却忘记了腰上的钱袋。如是直奔舅舅家,也就罢了,偏偏肚子里的馋虫子,要吃什么扒猪蹄儿!
   珠儿笑了起来。看来这回非找田鸡田鸿鹄请客不行了,不然自己怎么走得出去?她抬起头来看看,满屋子十几个跑堂的,楼上楼下,还有的到半地下的操作间里跑来跑去,就是没有那只田鸡。
   珠儿无奈,便又向跑堂的要了一块馍,还让他给自己碗里头再加一些汤,她一边用掰着馍往碗里扔,一边把眼睛抬起,认真地搜索着田大领班会从哪儿出来。
   突然,珠儿发现稍远的地方,在店门的另一侧,有四个人坐在一个桌子上,一边大口大口地吃着猪蹄,一边在拼命喝着杜康,眼睛也不断从敞着的大门中向外张望,口中还不时地说些笑话。再看看他们的面前,早已放着一大堆吃剩下的猪蹄骨头,少说也有十几个,珠儿想,这几个人也真能吃,这么大的猪蹄,我一个就够了,他们倒好,一人能吃三四只,猪一样的胃口,真是吃什么就长什么。
   这时,她突然见到侧对着她、面对着外的一个黑脸汉子,手向外一指,叫道:“来了!”坐在他右边和对面的一个胖子和一个瘦子,急忙起身,就往外跑。一眨眼的功夫那两个人从外边押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他们将那女孩往黑脸汉子的右边的凳子上一按,胖子往她凳子的外边一坐,将那女孩一下挤到了黑脸人的身边。
   “哈哈哈哈!”黑脸汉子伸出满是猪油的手,在那女子脸上摸了一把。“嘻嘻,小丫头,老子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怎么?你爹爬不起来了?还有那个野小子,也不陪着你了?”
   那女孩泪流满面地说:“你们还让不让人活哇!昨天你们把我爹腿都打断了,今天我来给他买点东西……”
   “哈哈哈哈!只要你跟着我们张爷,还愁没人替你买东西?真是穷命。”对面的那个瘦子大声嚷着,引得满屋子食客都向他们看去。
   黑面男人有点烦了:“蚂蚱!你胡说个啥?”
   被称作蚂蚱的人不吭声了,拿过又一只猪蹄儿,又啃了起来。
   这时从店的二楼上走下一个黑衣打扮的人来,珠儿一看,正是田鸡,不,正是田鸿鹄,田大领班。
   珠儿笑了。她心想,我不叫你,却有人叫你下来。
   田大领班看了桌边的几个,显然都是熟面孔,于是他
   满脸陪笑说:“张爷,你们给点面子,别在这儿……”话还没有说完,他看了那女孩一眼,惊讶地问:“朱环儿?是你?”
   “田大哥!你帮帮我吧!”朱环儿哭着站了起来,她要走到田大领班身边。
   黑脸汉子一抬手,便把她按了下来。
   田大领班急忙给黑脸汉子陪笑:“张爷,这个孩子是朱大锤的女儿,朱大锤是我们老板的本家。就看在朱老板的面子上,饶他一回吧。”
   “哈哈哈哈!我还是张良的本家呢!那张良也不知跑到哪儿去了,也不来提拔提拔我张安世!”黑脸汉子没有好气。
   听说他是张安世,珠儿的心头不禁一惊,原来这个黑面人,就是闻名久远的长安恶少张安世,张汤的逆种张安世?看来那小姑娘难脱魔掌,也要田大领班的好看呢!
   田大领班倒是不急。“张爷,朱大锤虽然与我们老板不太亲近,可他在东市好歹做了几十年,还有那么几个朋友,大家都要经常见面的,何必伤了和气?”
   对面的大蚂蚱跳了起来:“田大领班,你别狗拿耗子,瞎管闲事行不行?昨天张爷给足了朱大锤的面子,说好了给他十两黄金,娶他女儿的,不料那老杂毛自以为能打几根铁链子刀叉的,就了不起了,还要与张爷对练两手。他的一条腿,早让张爷给弄折了!还有一个小王八蛋,居然从炉子中拣出一个烧红的铁块,抛向张爷。张爷飞起一脚,那铁块就飞回到那坏小子身上了!”
   田大领班大吃一惊。“张爷,朱环儿自小没娘,与她爹相依为命,她爹要是不能动弹了,还得她养着。张爷,你就饶过她吧!”
   一旁的大胖子叫了起来:“咳咳!张爷今天就是等着接她回府,还专门叫个人来扶侍老丈人呢!”说着,他向对面的一个矮子指了指。
   那矮子站起身来,走到一边,给田鸿鹄鞠了一个躬。
   田鸿鹄满心的事儿都从脸上流露了出来。“张大人,小的求求你,放过朱环儿吧!”
   张安世将手往桌子上一拍,桌了上的盘盘碗碗和猪蹄猪骨头全跳了起来:“你他妈的吃饱了撑的?老子在你们朱八的店里,从来没短过一个铢,是因为你们老板有点来历!你小子想吃不了,兜着走吗?蚂蚱,给他钱,我们走人!”说完,他提起朱环儿一只胳膊,就要动身。
   对面蚂蚱拿出一串钱来,扔到田鸿鹄的怀里。田大领班一时不知所措。
   “慢!”一个细细的声音传了过来,珠儿早已飞身来到门前。
   张安世一眼便知这人手段非同一般,也就停下了脚步。
   大蚂蚱可不吃这一套,看这个人说话像女的,个头也不高,还又瘦瘦的,于是一个“蚂蚱扑蝶”,想将珠儿扑倒。
   珠儿一个闪身,将脚一伸,向上一挑,那大蚂昨蚱便“扑通”一下,扒到了满是猪蹄猪骨头和骨头汤的案子上。
   张安世大怒,抬起腿来,向案子猛地一扫,那案子连同大蚂蚱,便向门口的珠儿移去。
   珠儿大吃一惊,急忙跳起,手扒着大门上框,将身子提起。只见那案子带着盘盘碗碗,早以旋转着,冲到店门之外。而大蚂蚱的一条腿却被门挡了一下,没能在案子上扒稳,连同几个汤碗,哗哗啦啦地迭在地上。
   田大领班早已惊醒了,他认得突然出来打不平的是什么人!于是脱口大叫一声:“珠儿!”
   珠儿没有理他,她纵身一跳,落到地上,然后刷地一声,从身后拔出那把寒光剑来,便向张安世冲去。
   张安世听田大领班叫那人“珠儿”,早就吃了一惊,再看一眼倏然疾至的寒光宝剑,……可不是么,正是东方剑法中的“疾风劲草”!张安世带着朱环儿,急忙一闪一挡,朱环儿的头发,已被珠儿的剑削掉了一绺。
   珠儿急忙止剑,她不愿伤着无辜。
   张安世看了看珠儿,又看了看田大领班,一脸的杀气全然散开,他绷着脸,对田大领班说:“何必,这又是何必呢。田大领班,张爷今天给你留个面子。大蚂蚱,起来,走人!”说完,他将手中的女子往珠儿身上一推。
   “张爷,您在长安可从来没这样……半途而……废啊!”大蚂蚱一面从碎碗渣子上爬起来,一面结结巴巴、迷惑不解地说。
   张安世伸手将大蚂蚱提了起来:“什么废不废的?再多说一句,老子废了你!”说完疾如旋风地离开了屋子。
   田大领班急忙走过来:“珠儿,你真厉害!连张安世这恶少都怕你!”
   珠儿先没有理他。她一边看着眼前的女孩朱环儿,一边为张安世匆匆离开而纳闷儿。
   正在这时,傅介子踏着盘子冲了进来:“珠儿,珠儿!你在这里!和谁打架呢?你没事吧?”
   珠儿感激地看了傅介子一眼,她知道,自己没能如期到达舅舅家,傅介子可能到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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