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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颜乱-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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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怎会在此时向色目国乞兵。只怕,不是病老糊涂、惑于妖妃,就是兰氏一族在父皇病中矫诏传令。”

沁水越听越觉寒意彻骨,声音发颤:“辰哥哥,你是说,兰贵妃为了羽哥哥顺利登基,为了兰氏权势永固,不惜卖国,与紫瞳交易?”

“不知道兰贵妃是否意识到,紫瞳筹划的一切都是为了色目国入侵。但是兰贵妃与紫瞳之间,肯定是有交易的。紫瞳极富权谋,或许用了什么谎言,引兰贵妃上了钩。”他唇际勾起一丝凄寒的冷笑,真是没想到啊,他被一个女人耍了,耍得这样惨!可是,他忘不了她的眼神,忘不了她在做。爱时搂住他失声痛哭!他与她之间,绝非利用这样简单!冥冥中似乎有一段噬骨之痛的爱,被那双紫色的眼睛,深深的,深深的,钉入了他的生命。

“那么,辰哥哥……”沁水并不知道萧辰此刻心中的翻江倒海,只是惶恐悲苦地问:“我们该怎么办呢?你若不降,就只有腹背受敌。不论你胜,还是朝廷胜,色目国都坐收渔利。”

“我若降了,必死无疑。”萧辰字字如冰刀,切入沁水心中。

沁水的声音变得虚弱无力:“可我手中的圣旨,确实是父皇亲笔字迹。难道朝廷要失信于天下。”

“哼。”萧辰的笑声寒意四射:“只怕届时,兰氏要说你矫诏。沁水,兰氏就是要利用你,诱我入瓮。”

“辰哥哥……”沁水剧烈一颤,心有余悸,庆幸当日辰哥哥没有被自己招降,否则自己岂不是害了他。

“而今之计,惟有——”萧辰头靠廊柱,仰首朝天,从胸臆间吐出苍凉的长叹。

沁水等他说下去,他却长身而起,瞬时恢复了一贯的冷毅刚强,“沁水,你随我来。”说着,转身健步向寝室走去。

沁水赶紧起身,小跑着快步追上。

进到寝室,萧辰迅速铺展笔墨纸张,刷刷刷转眼间就修书一封,沁水接过,就着灯烛一看,只见清遒刚劲的字迹写道:

“往者南朝为虐,袭扰边鄙,民不得生。臣仗天威,大破汉军,收复旧地。人云,功高不赏,位高难制。臣愚昧,不知韬晦谦抑,以致馋毁日至,父子相疑。夷人乘衅间构,以紫瞳女,**于臣,谋刺于君,乱君之圣听,陷臣于不义。臣不能自绝于美色,亦不能自达于朝廷,坐遭侵枉,遂致称兵犯阙,沦为逆贼。今闻色目入境,臣恐萧墙内乱,父子cao戈,致使夷狄坐收渔利,江山沦于他手。特请归降朝廷。但罪孽深重,死不足惜,闻夷狄近在眼前,举戈欲动,臣自请以本部军马,出击戎兵。胜则光宗庙之玄灵,振大卫之天威,败则抵不孝之孽债,赎谋逆之罪愆。伏惟圣听幸勿生疑,勿堕夷狄诡计!”

萧辰眼神坚韧寒彻,注视沁水:“朝廷此时定是兰氏天下,此表到不了父皇手里。最好是将此表先送至舞阴侯孙绍宗手里,舞阴侯忠名素著,他阅过此表,若能暂时按兵不动。只要他不袭击我,我有把握大败色目,将他们驱逐出境,赶回大漠。”

萧辰口中的舞阴侯,就是此番朝廷派来剿灭萧辰的带兵将军,临行前被朝廷临时拜为讨逆将军。

萧辰扬声对外喝道:“来人!”

一个侍从趋步进来,躬身垂首:“殿下有何吩咐。”

“去请伏波将军来一趟,就说事急,赶快。”

侍从领命欲去,一声娇喝:“慢着!”沁水转而对萧辰道:“辰哥哥是想让伏波将军去送奏表么?我觉得,此表由我亲自送去更合适。”

萧辰神色一动,目中浮出担忧:“沁水……”

沁水按住萧辰的手,眼里的光芒坚定而纯净:“辰哥哥,我是朝廷派出的招抚使,手握赦你无罪的圣旨,又是父皇的爱女,由我去送奏章,并且劝谏舞阴侯暂不进攻你,难道不是最合适的吗?”

萧辰深深地凝视沁水,眼底荡漾着感动,继而又化为坚实的信任,将奏表折好,塞进沁水衣襟:“好,我静候佳音。”

沁水迎视辰哥哥,紧抿樱唇,使劲点点头。

于是,萧辰派了自己帐下最得力的伏波将军杜放,领了五千兵马,护送沁水连夜赶往舞阴侯所据的赫州。

一夜未眠,天色将明时,萧辰望着残烛昏灯,终于抵不住,迷迷糊糊睡过去。却在恍惚间,听见门外蒋昕惊慌的声音:“殿下!殿下!赫州来使!”

萧辰迷糊着,有一晌没反应过来,然后霍然惊醒,一坐而起:“带他进来!”

也不顾自己尚未盥洗更衣,尚未束发戴冠,就这样接见了赫州使者。赫州使者见萧辰如此急切,便知这一趟来对了。刚要见礼,萧辰蹙眉冷脸,摆手喝止:“免礼!有话快说!”

赫州使者不言不语,面无表情,慢吞吞上前,将一个红木匣子,毕恭毕敬地置于萧辰榻前的矮几上。

萧辰心里顿时笼罩一片不详,外表倒还镇定,利索地拿过匣子,毫不犹豫地打开,眼神瞬间凝滞。

☆、第四十六章 孤胆救妹

红木匣子里有一道金光熠熠闪动,令萧辰眼神一痛。是今年沁水及笄,他送给沁水的礼物,一条金色的链子外加一个小金剑吊坠。他当然知道,自从收到这件礼物,沁水就系在脖颈里,从未离身。夏天的时候,沁水穿轻薄鲛绡,他分明看见那吊坠刚好垂于她的蓓。蕾之间。

这样意义非凡的贴身饰物,他们竟能将之取下,那么沁水的处境,可想而知!

萧辰心中忧急如焚,脸上却维持着冷静,抬眸,锋利的目光直射向赫州使者,等他解释。

赫州使者被这寒光凛冽的眸光刺得垂下眼睛,答道:“我们侯爷说了,若要公主毫发无伤,除非殿下不带兵卒,不携器械,匹马单身,前往赫州,束身待罪。侯爷会一直等着殿下。”

萧辰心头一骇:侯爷!这么说,扣押沁水的,是舞阴侯孙绍宗?据自己对孙绍宗的了解,当年他跟随父皇打天下,为抗击南朝,开疆拓土,将三个儿子的性命,送在疆场。如此忠心贯日,一心为国的勋臣,看了自己的奏表,难道还意识不到色目国的阴谋?他又是如何得知沁水与自己超越兄妹的情意?他又如何胆敢以一国公主为质?难道说,连他也成了兰贵妃的人?

萧辰不及深想,凌厉如寒刃的目光,锁紧使者:“公主究竟如何了!”

“小人只是带话的,其他一概不知。”使者不敢与萧辰对视,只低了头,漠然回答。

萧辰知道问不出什么,心里急痛交迸,如煎如焚,但他知道,此时干着急是没用的,所以须臾就冷静下来,跃身而起:“好,我这就随你去。”

萧辰让赫州使者到外面等,叫来蒋昕和帐下另一名得力干将,中坚将军李洪,分别交待了他们两个。然后换上明蓝色夔纹锦袍,批黑丝绣金披风,头戴远游冠,此外身无别物,赤手空拳,跨上乌电马。

萧辰的乌电马是罕见的神骏,速度比赫州使者快。赫州使者很快追不上萧辰,萧辰也不等他,疯狂地挥舞马鞭,催促乌电疾驰。

大雪初霁,红日初升。飞速的奔驰中,迎面而来的寒风像尖利的长刀,一道一道切割他的脸庞,耳畔是激烈的风声,像是厉鬼的惨嚎,撕扯着萧辰焦急的心脏。

到达赫州城下,已经是午后,几百里路接连不息的奔驰,他的胸。脯剧烈起伏,未及喘。息,远远就看见赫州城楼上,一袭红艳,如血般刺目。

赫州城楼上,沁水被粗大的绳索绑在一根立柱上,嘴里塞着布巾。士兵手持明晃晃的大刀守卫两旁,旁边负手站立一个长髯及胸,将领模样的汉子,便是舞阴侯孙绍宗。

萧辰策马而立,朝城楼上厉声喊话:“孙绍宗,你不想活了!竟敢绑架公主!”

孙绍宗大笑,朝下喊道:“你们两个反贼!通奸勾结,谋刺君父,罪大恶极!圣上宽仁,特下旨意,若公主能招降晋王,两者一同赦免!公主奉旨招降,却反而投入叛军,助贼为逆,兴师向阙。如今陛下赫然震怒,已然下旨褫夺晋王封号与公主封号,特拜我为讨逆将军,下手诏于我,要我擒拿你们二贼!你若闻义归降,随我诣阙待罪,兴许你们二人皆有活路。若负隅顽抗,我有手诏可便宜行事,莫怪我对你妹子无情!”

萧辰只觉五雷轰顶,他低估了这一场变乱的严重,他低估了兰氏的势力和狡诈。看来,他与沁水的关系已经被传得污。秽。不。堪,甚嚣尘上。沁水天真地以为她这么多年,趋奉兰贵妃左右,真就被兰贵妃当成了自己人。殊不知,兰贵妃早就看穿了沁水,早就在收集不利于沁水的种种情迹。

沁水来招降,反而被他纳入军中,而且还假手羽林卫服色,替他拿下宾州,更加成了沁水助他谋反的证据,他和她更加百口莫辩,走投无路。就算父皇没有病重昏聩,没有轻信兰贵妃,也不可能原谅自己的儿女做下这等乱。伦叛父的逆行!

☆、第四十七章 雪地折辱

思前想后考虑着这些,萧辰策马而立,身形不动。城楼上的舞阴侯见状,以为萧辰尚在犹豫,不想就此投降。虽然他单身匹马来到城下,保不定后面跟着大军,所以舞阴侯不敢轻易开城门,出动军队俘获萧辰。

黄浊的眼珠一转,他浮起一脸猥亵的笑容。转身令手下将沁水从木架上解下来,猿臂一伸,将沁水带入怀抱,粗壮有力的手臂勒住沁水的脖颈,从背后抱住沁水,另一只铁扇般的巨掌,从沁水的红貂裘插。进去,抚上。了。她胸前娇。嫩的柔软。

沁水在以勇力著称的舞阴侯怀里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脱他的魔爪。她恨得眼中怒火狂喷,面红耳赤,全身扭动,布巾堵住的口中发出呜呜的哀鸣。

“住手——”萧辰在下面看着,几乎目眦尽裂,额头青筋暴凸,发出雷鸣般的厉吼:“放开她——放开她——我投降——”

“投降太便宜你了!”狂烈的仇恨突然从舞阴侯眼里激射而出,“难道我儿子就白死了!”

熊掌般粗厚的巨掌,在娇。嫩的蓓。蕾上,肆意的揉弄搓捏,痛得沁水咬牙切齿,眼里的泪水一层层涌出,又被她强忍下去。

萧辰脑中轰的一下。舞阴侯的小儿子曾跟随自己征战,不幸丧命边关。但是,那不是他的错,那一场战役,自己料到有埋伏,事前交待过孙会霖,孙会霖却自视甚高,不听他告诫,擅自追击,中了埋伏。但是后来,却有谣言不胫而走,说他是公报私仇,因为他的王妃何琦君出嫁前,与孙会霖是青梅竹马的情侣。

虽然猜到这类谣言,肯定是兰贵妃暗中捣鬼。但他光明磊落,并不把此类谣言放在心上。同为勇武之将,热血男儿,萧辰总以为孙绍宗跟自己一样,不会轻信小人谗言。所以也从来不曾特意向孙绍宗解释什么。

万万没想到,孙绍宗不仅信了,还深藏心底这么多年,直到今日来报复。

“你要我怎么做才肯放开她!”到了这般境地,他也不愿再解释了,他对孙绍宗猥亵沁水,充满了排山倒海的狂怒和仇恨,不屑于解释任何,只暴怒凌厉地发问。

“我说,你做。我说一条,你做一条,明白否?”孙绍宗笑得狰狞扭曲,对下喊道。

“你说!”他的喊声凄厉惨烈,穿透了白茫茫的晴雪大地。

“你下马——脱衣——脱。光——”随着孙绍宗的一句一句喝令,萧辰翻身下马,手抓披风领口一扯,将绣着战斧纹的披风扔在雪地上。再抓住锦袍的衣襟,往两边一撕,“刹——”随着锐利的裂帛声,明蓝色锦袍委落于地。又猛烈地扯下白绢中单,撕开最后一层贴身内单,只余一条锦绔遮盖下。体,铮铮立于雪地。

此时,一轮寒日照耀着茫茫雪野,地上的积雪反射着明晃晃的日光,天地间一片刺目的莹白,凛冽的寒气弥漫四野。萧辰高大伟岸的身形,立于这片璀璨的莹光中,迎着烈烈寒风。浅麦色的肌肤好像金子一般发出淡淡的光辉,精瘦坚实的胸大肌和八块腹肌,宛如千锤百炼的金砖。远远看去,他整个人俊美如天神。

“跪下!叫你跪下——听见没有——”孙绍宗继续疯狂喊话。

萧辰犹豫了一下。孙绍宗见状,发出猥亵的狂笑,将沁水凌空抱起,掀开貂裘大氅,巨掌沿玲珑曲线滑下,直接探向私密之处,隔着一层宫裙,在她的下。体一阵乱摸。随着沁水的扭动挣扎,那抚弄亵玩的动作更显下作。

熊掌般的巨手是从后面伸过来,沁水是面向城楼之外,萧辰将这猥亵一幕看得清清楚楚,霎时之间,悲狂的怒火从体内腾起,越烧越烈,灼烤着他,他仿佛马上就要爆裂开了,一双乌黑的眼睛变得血红,睁得几乎要崩裂。

☆、第四十八章 情至深处

再无一丝犹豫,他扑通一声跪在冰冷的雪地里,只有头颅依旧高昂。

阳光强烈,融雪散发的寒气,凛冽刺骨。萧辰只着锦绔,全身上下除了私。处,皆裸。露于外,膝盖和小腿更是直接陷入雪地。寒气有如尖锐的刀锯从膝盖刺入,蔓延到整条腿,继而蔓延到全身,一直啃噬到骨头深处。

然而,他跪地的身姿没有一丝颤栗,高昂的头颅直视城楼,眼里的神情,高贵,轻蔑,悲伤,震怒,种种强烈的情绪交错,迸射出比太阳下的雪地更雪亮的光芒,连隔得远远的城楼上的孙绍宗都被这气势,震得有些胆寒。

被人抱着凌空辱弄的沁水,忽然间不再挣扎,注视着雪地上的一幕,泪水泉涌一般冲刷着面颊。被堵住的嘴里发出无声的悲呼:辰哥哥……不要啊……他要摸我,就让他摸好了,我不要看到你这样……

看着曾经为卫国南征北战,拓地千里,令敌军闻名丧胆的晋王殿下,赤。身。露。体跪在寒冷的雪地里,一动不动。城楼上的士卒们都有些感慨。

“跪着别动!跪到我叫你起来为止!”孙绍宗看着那功勋卓著的一代贤王,为了一个女人屈膝于寒冷刺骨的雪地,脸上扬起轻狂的冷笑,大喊道:“要想你妹子不被**,就跪到我叫你起来为止,听见没有!”

孙绍宗将沁水随意扔给身旁士兵,士兵们把沁水重新捆绑在立柱上。吩咐了下属严守,孙绍宗走下城楼去用膳。

绑在城墙上的沁水,跪在雪地里的萧辰,都是一动不动,遥遥凝视对方。整整一个下午过去了,红日西沉,晚霞在雪地上投映了绯红的冷焰,好像是心血在流淌。

沁水的眼泪都流尽了,尽管一直喊不出声音,心里的呼声一遍遍刺穿了心脏。透过霞光与雪光交融成的嫣红光华,一直一直看着跪在雪地里的辰哥哥。

十八岁,萧辰第一次跟随父皇抗击色目大军,萧辰主动请缨,带领精锐,绕出色目军之后,阻截归路。前方卫宣帝大军击破色目,后面萧辰夹击,赢得大胜。

弱冠之龄,南汉侵扰边境,萧辰第一次独立带兵。刚到前线就俘获南朝细作,他故意升帐议事,说自己将分兵几队,于某日某时,从某道袭击汉军。他让南朝细作将此假军情听去,纵其逃走,奔回汉营。汉军以为得了军事机密,派大军到某道边设伏。结果萧辰从另一条路攻入南汉老营,攻其不备,大获全胜,将俘虏的服色,旗帜换上,再去出击那支设伏道边的军队。那支军队以为是自己人,猝不及防间就被击溃。

二十二岁,为报两年前南朝犯境之仇,萧辰奉父命,率军出击南朝。南朝以东西两路军迎战,萧辰事先探得两路统帅性情,知西路统帅性急,必先攻,而东路统帅擅守城,必坚守。于是也兵分两路。以建威将军领军敌西路,吩咐他坚守勿战,只要拖住西路。萧辰自己带兵,星夜驰往东路兵所在,经观察发现东路军的粮船全都泊在汜河口,从东路军所在营地往汜河口有一座山林。萧辰以一支军队在汜河口截粮,东路军听说粮草被劫,迅速前去救援,萧辰以另一支军队在途中山林设伏,截击东路救兵。西路兵闻东路兵败,亟往救之,萧辰早已伏兵以待,而建威将军从后面夹攻,西路军也随即覆没。

如此雄韬伟略,威名远震,却因生母是前朝公主,亲舅舅是前朝皇帝,而与储位失之交臂。如此功在社稷,捍疆卫土,却被兰贵妃视若仇雠,暗中排挤。

为求自保,萧辰练就了深沉内敛的性格,感情从不轻易外露。这么多年,他从不曾拂逆兰贵妃一次,对兰氏及其党羽处处礼让。与太子萧羽亦是手足情深,从无嫌隙。对沁水,则恰恰相反,一向不冷不热,若即若离。倒是沁水,毕竟情深难抑,虽然防着兰贵妃,到底还是对萧辰时时流露真情。

许多年来,都是沁水主动示好,而萧辰无动于衷。沁水一直以为萧辰对自己的感情,远远不如自己对他,哪怕听他的贴身侍卫蒋昕说了,也不信。直到此刻,她才第一次意识到,辰哥哥比她想象的,更在乎她!

☆、第四十九章 往事历历

千里之外,牧京宫城内,德阳殿。

汤药苦涩的香气在殿中飘浮,藻井上的青玉十二枝型灯只点了六枝,散发出雾岚般淡薄的微光。

壁炉中银炭的哔剥轻响,窗外寒风的呜呜低啸,越发显出殿中的静谧。

帷幔低垂,铜壶漏残。龙榻上雄伟的躯体,起了微微的动静。榻边支颐假寐的宫装美妇,惊醒地睁开眼。

榻上的男人艰难地侧过身,紧蹙的眉头下,眼皮在颤抖,青白干裂的嘴。唇蠕动着,吐出含糊的呓语:“清儿……清儿……不要离开朕……”

心痛欲绝地呼喊着,眼睛犹未睁开,抖抖索索地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心爱的女子飘远的裙裾。

兰贵妃脸色陡变,眼里射出一道歹毒的恨意,但是在卫宣帝眼睛启开的一瞬间,消散得了无痕迹。熟练地化作一脸柔情和满目疼惜,纤纤玉指握住了卫宣帝梦魇里伸出的手。

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容颜清晰了又模糊,模糊了又清晰,终于,他看清不是霍清漪,而是兰素星。这个陪伴了他大半生的女人。

对这个女人,他的感情是复杂的。这么多年来,她为他打理后宫,恩威并济,备受称道。他前半生戎马倥偬,征战南北,是她治家有方,使内院安宁,令他无后顾之忧。他后半生沉迷女色,嫔御如云,是她不骄不妒,使六宫和谐,令他可安心治国。尽管妃嫔甚众,他最依赖最信任的,还是她。

她善解人意,最知他心。贤惠大度,众誉所归。她三番五次谏阻他给兰氏封官加爵,是他坚持让她的父兄子侄在朝中任要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补偿他始终虚悬后位的歉疚。

她给他生的儿子虽不是伟略之才,但是宅心仁厚,孝悌恭谨,身具承平之君所需的德行。而她多年来从来不曾说过晋王一句不是。

紫瞳刚招的时候,他不是没有怀疑过。但是,紫瞳滴水不漏的证词使他难以质疑,且没有任何线索可以查出紫瞳的来历。而晋王府的下人也随后招供了晋王平日的一些反迹,诸如暗中访求术士,诸如轻财爱士、私结宾客,诸如府中用度清俭到寒素的程度,诸如每次出征皆与手下兵将同食共寝。种种迹象都符合欲成大事者的作为。

更重要的是,他的怀疑还未落实,那边晋王先反了,这等于是为晋王谋逆这个疑案,增添了最确凿无疑的罪证。

不管晋王是否受人陷害,他起兵造反,攻陷城池数座,这已经是明目张胆的背叛君父。

身为帝王,最忌讳的便是谋反,哪怕他是因蒙冤受屈而被迫起兵,哪怕他是自己最爱的女人生的儿子。

而在此时,又是兰贵妃站出来,请求他重审紫瞳,还恳求他下一道诏书,若晋王肯降,即赦免一切罪过。

他对她曾有过的一丝怀疑,也就烟消云散,将手中的权力交出更多来给她,而自己身体每况愈下,干脆在病榻上养息。

“陛下又梦见霍姐姐了吗?”兰贵妃柔柔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疼惜,将卫宣帝的手贴在自己面颊上。

卫宣帝不语,眼里微含歉意,轻轻抚摸兰贵妃的面庞。

“陛下何时能梦见臣妾一次啊…… ”她幽怨凄楚地叹息。

“傻丫头,你每日都在朕身边啊。”虽然是老夫老妻了,他还是习惯叫她傻丫头。

嫁给他的时候,她才十四岁。那时他的父亲萧烈正欲取代北燕,必须笼络一批北燕旧臣站到自己一边来。而她是北燕重臣兰逸群的孙女。

她与霍清漪不同,同为政治棋子,北燕公主霍清漪是要被牺牲的那一枚。

从那时起,她们在萧府中的地位便截然不同。

萧辙那时虽然尚未被立为世子,但是一直是萧烈最得力的儿子。每次跟父王有所谋划,回到府中,他都要与兰素星密谈,并且必须避开霍清漪。

时间一长,人人都以为他爱兰素星胜过霍清漪,只有他自己最知道,内心深处的那份爱,根本无法说出,甚至无法让她本人知道!

往事历历浮现,使他眼前又出现了幻觉。自从病倒,他经常分不清白天和黑夜,分不清梦境和现实。整日昏昏沉沉,幻像迭现,许多离去多年的人,都会飘飘忽忽地来到他身边。

混混沌沌中,听见兰贵妃柔情似水的声音:“记得臣妾待字闺中时,与三五闺中好友闲聊,有人问我,若爱上一个男人,是愿意做他一辈子的女人,还是做他最爱的女人。当时我就答,愿意做前者。没想到一语成谶。有时候,臣妾觉得霍姐姐幸运,虽然不是你一辈子的女人,却是你最爱的女人。但更多的时候,臣妾还是觉得自己幸运,虽然不是你最爱的女人,但却是你一辈子的女人…… ”

他在她深情款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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