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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颜乱-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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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昌宫。

这个宫里,还住着两个虽生如死的人。一个是兰素星,一个是卫宣帝萧辙。

兰素星自叶凌风死后,就差不多等同于痴呆,虽然活着,但是基本上已经是一具没有魂魄的空壳。

碧霄宫主为萧羽找过叶凌风的同门,当年给萧辰治好腿疾的岳圣清。岳圣清为卫宣帝来诊过脉,开了药。岳圣清这个人,一向行踪不定,萧羽也就没将他强留在太医院。还好,他把药方给了太医院,照着他的药方服用下来,卫宣帝竟然还在苟延残喘。

踏进卫宣帝寝殿,一股浓重的汤药味,夹着病老之人特有的衰朽的气味,扑面而来,几乎令人作呕。

舒雅令七个胡力郭护在身后,然后走上前,直接把那个老人从龙床上拽下来,摔在地上,脚踏在他的胸口,俯视着他。

卫宣帝萧辙,这位马上天子,前半生一直戎马倥偬、转战天下,把刚刚取代北燕的北卫,变成中原第一强国。抗衡色目,蚕食南汉,臣服吴越。

如今这位南征北战的一代雄主,却白发凌乱、皱纹纵横,乱糟糟打结的胡须上沾着不明污秽物,昏暗的老眼浑浊得发黄,茫然呆滞地看着上方的女人。唯有那只高挺雄拔、微微带一点鹰钩的鼻梁,在深殿烛光里镀了一层金属般的光泽,依稀闪耀着当年的威武。

舒雅蹲下,揪着卫宣帝花白散乱的发髻,将他的头抬起来,对着自己。她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匕首,寒光凛凛,横在卫宣帝脖颈处。

带着疯狂凌厉的恨意与暴戾惨毒的笑容,舒雅说:“你对外宣称是将冯汐岚一杯鸩酒赐死。我却听说,是你亲手,用匕首割断了她的脖颈,将她扔在血泊里,亲眼看着她挣扎至死。是不是这样?你这个老畜生!”

当年,冯汐岚为给父母复仇,委身卫宣帝。她一直在等候机会,等孩子生下之后,刚坐完月子,终于能够侍寝的第一晚。她趁卫宣帝睡着,用腰带勒卫宣帝。她以为他死了,正要自杀,不巧的是,刚满月的沁水哭起来,奶娘进来看,发现了被腰带勒昏在床上的皇帝,惊骇大呼。

就这样引来了许多人,将冯汐岚扣押。卫宣帝不久也被救活,大怒之下,他亲手拔剑,割断冯汐岚咽喉,任其在血泊里抽搐至死。

卫宣帝一生残暴,虐杀一个妃嫔,于他不过是小事一桩,如今痴呆至此,哪会记得。

他茫然地望着眼前暴戾凄楚的女子,突然自口中吐出那个刻骨铭心的呼唤:“清儿……清儿……”

“老畜生,今日我要让你跟我娘亲死于同一种方式,让你也尝尝我娘亲死前的痛楚!”

刃口耀出一道寒光,舒雅手中锋利的匕首向卫宣帝脖颈切下去,“到地下去见你的清儿吧!”

一直痴呆的老人霎时间浑身剧烈一抖,浑浊昏暗的老眼陡然爆出厉光,惊呼:“清儿找到了?她在哪里?我的清儿在哪里?”

舒雅立刻收手,却没收住,利刃在鸡皮般松弛皱褶的脖颈处割开一道血口,顿时血流如注。舒雅眼神震骇,凄厉如狂,抓起卫宣帝的头颅摇晃,厉喝:“你说什么?霍清漪没死?萧辰的生母没死?”

卫宣帝却只是悲切地颤抖着:“清儿在哪里?你们找到清儿了?让她再见朕一面,好吗?清儿,朕对不住你,你再最后看朕一眼,好不好?”

定定看着这个衰老、昏乱、痴傻的老人,舒雅忽然失了所有的力气,包括仇恨的力气。她颓然地放开他,任他头颅往后重重磕在地上,嘴里还在凄凄切切地沙哑悲呼:“清儿……清儿……”

怎样的爱,才能让他用一生去怀念。怎样的爱,才能让他在痴呆得人事不知,却还刻骨铭心地记着那个女子?怎样的爱,让这个一生残暴、杀人如麻、视女人为玩物的暴君,却一辈子为一个女人虚悬着皇后之位?

北燕公主霍清漪……

蓦然间,有莫名的悲悯与同情从心底蔓延,舒雅站起来,对心腹内侍张旭光说:“让人来给他包扎伤口。另外,去内务府清查一下,寿昌宫的伙食用度,不许克扣。阿光,以后你要好好看着,让底下的人都善待太上,让他好好活着。”

走出寿昌宫,冬日午后的阳光冰冷而惨淡,铺洒于宫苑的衰草寒树。沿着濯龙池畔慢慢走着,湖面广袤而冷寂,寒水凝碧,远树苍苍。冬日寒风吹起零零落落的鸥鸟,如雪片飘散在水天之间。

她忽然就想起十七岁那年最冷的那个冬天。

她在那个破庙里等他。

可是他再也没有回来,他说出去给她找吃的,可是再也没有出现。

破庙漏风,北风呼呼地灌进来,冷得她整个人好似浸泡在严冬的寒潭里。

她整夜担惊受怕,疲倦至极,真想倒下好好睡一觉。可是她记得他走之前,对她说,“媚烟,记住,千万不要睡觉,如果睡着了,你会在睡梦中冻死。那我回来,就只剩一具绝美的冰雕了。”

说完,紧紧地抱了抱她,“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你若是无聊,可以看这本书,这是我最爱的《春秋》,随身带着,里面有我写的批注。”

她欢喜地接过书翻着,抬目浅笑问他:“你喜欢哪一个注本?公羊?谷梁?抑或左氏?”

他微微惊异地看她,也许是没想到她一个低贱舞姬,竟懂得春秋三传。

“你喜欢哪个注本?”他不答反问,唇际带笑,鼓励地看着她。

“我喜欢《左传》。《谷梁传》长于释义,逐字逐句解说句义,初读尚可,久读却无益。《公羊传》长于训诂,枯燥乏味,我不爱读,读着读着就丢开了。唯《左传》甚惬我意,详于史实,雅于叙事,生动活泼,栩栩如画。我甚爱之,可惜你只给我春秋孤本,不给我左氏传。”她娓娓道来,紫色的眼睛流光闪动,潋滟如波。

他久久注目于她,忽然将她再次紧紧拥抱:“等我,以后我带你一起读左传。其实,三传里我最喜欢的,也是左氏。”

她却已经开始往下看,惊喜地仰起脸来对他盈盈笑道:“你作的注也很新奇有趣呢,以后会不会有春秋四传啊,再加一个夏氏传?”

他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纵声大笑。不答她的话,只是摸摸她的头。

她没有注意到,他笑起来宛如朗星的黑眸中,有晦涩的光。

☆、第二十五章 双颜之乱

“我一直在等你……一直在等你带食物回来……好冷啊,我一个人在庙里好冷……”

浓密纤长犹如泼墨的睫毛,微微地颤抖着,缓缓地打开了,露出两点寒星般明亮幽黑的眼眸。

双臂酸痛,许是头枕在上面,伏案得太久。

庆生站在几尺之外,默默望着皇帝,心里暗暗疼惜。高君琰太勤政了,今晚又在案头批阅奏章直至深夜。然后,也没有去任何妃嫔那里,直接叫他从书架拿下《左传》来看。

庆生不明白,为何皇帝这么喜欢《左传》,不过就是一本书,就算讲了不少帝王之术,但以高君琰读这本书的次数,应当早就烂熟于胸了吧。

高君琰从臂间慢慢抬起头,露出手肘底下压着的《左传》,他拉出来,似乎是无意识地慢慢翻着。

刚才又梦见她了吗?

那双绝世的眼眸,饱含着刚毅、顽强,同时又带着魅惑、妖娆。

自那以后,她怎么样了?她还活在世上吗?

他即位后,派人到江州去打听过,一点线索都没有。他甚至也派人去了夏语晖的府邸,听说夏语晖牺牲于边境的一场战役。夏府有个丫鬟记得曾有个乞丐般的女孩,来夏府找人,后来那女孩去哪里了,就不知道了。

是她吗?一定是她。以她那强烈的个性,怎么可能放弃,一定走遍天涯海角都会把他找出来……

天渐渐亮了,残烛的白焰在微明的天光里显得格外惨淡。

这时一个黄门内侍,慌慌张张在外面呼喊:“前线战报——”

“进来!”高君琰揉了揉额角,轩起乌黑的长眉。几乎一夜未眠的他,瞬间就打点起精神,剑眉星目霎时朗朗如日照。

黄门内侍将战报呈上碧玉嵌万寿沉香龙案。

高君琰只看了一眼,心中顿时热血激荡,脸上扬起了雄姿英发的俊美笑容:“好啊,天帝御驾亲征。朕倒想会会这个兄弟。百万大军又如何,北卫最会打仗的,只听说过一个萧辰。这个萧羽,哼……”

只是……天后阿姐不一起来,有点可惜啊。

思及阿姐,他嘴角有嘲讽冷冽的笑意。

南楚靠北卫兵力立国,向北卫俯首称臣,高君琰曾经称萧羽为兄,称舒雅为阿姐。每次给北卫的朝贡里,还要单独给阿姐一份,这对于他,是最大的耻辱。

他对这个“天后阿姐”是又恨又好奇,一直很想见一见她。

高君琰用指节敲着龙案,嘴角勾着一抹冷嘲的笑:“好啊,既然北卫跟咱们撕破了脸,北卫嫁过来的那位沁水公主,朕应该去看看了。”

自沁水嫁过来,她自请禁足,高君琰也没时间去看她。他一直忙于夺回当初割让给北卫的城池。

表面上,南北刚联姻,两国关系还在蜜月期。自沁水嫁过来,高君琰给北卫答谢了一份厚礼,还亲笔给天后阿姐一封手书。北卫不可能料到,新婚燕尔的高君琰会突然发难。

加之天后怀孕养胎,无暇顾及朝政。天帝忙着对付梁王和兰韶云等乱臣贼子,无暇顾及边疆。

这样,高君琰在北卫毫无预料的情况下,发兵攻取了割让出去的十座城池。

其实,高君琰早在割让城池的时候,就在这些城市里留下了一些南边的江湖门派、豪强士族。北卫为了避免原本属于南朝的这部分土地策反,迁了不少北卫的子民在这十座城市居住。但是,高君琰原先埋伏下的那些人,或者以游走不定的商人身份,或者以江湖术士的身份,在这十座城池流寓。尽量不引起北卫注意。

如今南楚大军一到,这些人群起响应,十座城池很快夺回。

这十座城池的夺回,也相当于是正式给北卫下了战书。北卫嫁过来的沁水公主,在高君琰的后宫,地位就变得格外微妙起来。

成婚数月,一直幽闭冷宫的沁水,虽然禁足,但在偌大的未央宫,过着自由而逍遥的生活。因为她禁足,所以,不用给太后请安,也没有其她妃嫔来看她。

在高君琰的后宫,她是一个神秘的存在。

南楚宫廷的人,都知道强大的北卫,嫁了一个公主过来。但不知为何,这个公主一嫁过来就给软禁了。她所住的未央宫,里面的人不准随意出来,外面的人不准任意进去。

高君琰忙着布置兵力收复失地,故此,沁水嫁过来数月,他也没兴致来看看她。

如今,失地收复,一战功成。而北卫皇帝亲征南楚的消息已经传开,南北算是彻底决裂,高君琰便产生了强烈的好奇,想去看看自己的新婚妻子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皇上驾到——皇后接驾——”

刚踏进未央宫,随行太监又高又尖的嗓子就传出很远,在未央宫内回荡。

但是,高君琰都已经穿过未央宫的殿前小广场,继而绕过了前殿,进入寝殿所在的西偏院,仍旧没看见皇后出来接驾。

踏进椒房殿的前庭,才终于慌慌张张跑来一个宫女,扑倒在高君琰脚下:“皇后娘娘命奴婢前来告罪!请皇上在殿外稍候,皇后娘娘梳妆未毕,不宜面君。”

高君琰看都没看宫女一眼,脚步未有丝毫停滞,直接就闯进了寝殿。

当时都是席地而坐,或者坐榻上,因此进殿时,照例要脱鞋。随行内侍给皇帝脱靴的时候,高君琰眼前一花,一个黄色的人影几乎是撞到面前来,扑倒在地:“臣妾接驾来迟,陛下恕罪!”

“罪不可恕!”高君琰佯怒,挥挥手遣散殿内所有人,“都给朕退下去。”

沁水慌乱地跪在地上,“望陛下恕罪!陛下突然驾临,臣妾未及梳洗,仪容不整,岂敢面君?”

高君琰在沁水面前半蹲下来,抬起沁水下巴,“真正的美人,仪容不整,不加梳洗,反而会更美。”

沁水慢慢抬起眼睛,一双圆而大的眼睛闪烁在高君琰面前,黑白分明的瞳眸,清澈得将高君琰的脸整个倒映了进去。

就在这一刹那,仿佛有雪亮得晃眼的光芒,从她的眸子里爆裂开来……

高君琰顿时被她的目光定住了,说不出的诡异瞬间击中心灵。

“辰……”沁水惊呼,立刻捂住了嘴。她差点,差点就喊出那个刻骨铭心的名字。

高君琰定定神,勾起她的下巴,与她鼻尖相碰,眼眸咫尺相对,嘴角扬起邪邪的坏笑,“怎么,没见过美男子?”

有霞光般的红晕,从沁水晶莹如白梅的小脸上,浅浅地浮升。定定地看着他,她饱满的樱唇微微颤抖,眸中摇曳着迷离的光。

“两国储君争相抢亲,朕原以为是个倾国倾城的绝世美人,原来也不过如此嘛。”高君琰捏着沁水下巴,嘲讽而轻蔑地冷笑。

当初沁水嫁过来的时候,吴越国世子赵嘉和色目国王子赫图都参与抢劫婚车,又并非奉国君之命,看来就是冲着沁水本人。高君琰因此一直以为沁水肯定是绝色美人。

有了这么个先入之见,如今乍然见到本人,难免失望。

沁水顿时起了怒意,恼怒地别开脸:“南楚代南汉而立,臣妾原以为南楚皇帝是个深谋宏略的一代雄主,原来也不过如此嘛。”

“哦?”高君琰放开她,站起身,悠悠然找个地方坐下,“皇后何出此言?是否倾国倾城,一眼可辨。是否一代雄主,肉眼如何辨识?”

“一代雄主,不会在意皇后的姿色,只会在意皇后能否辅佐自己得天下。”沁水也徐徐起身,站在高君琰下首,直视他说道。

然而,这样面对面触及他的容颜,她的目光再次不可抑制地缠绵恍惚。

高君琰扬了扬乌黑的剑眉,唇际浮动着一丝莫测的笑意,默思半晌,方嘲弄道:“你要朕不要在意你的姿色,怎么你自己被朕迷得神魂颠倒,直勾勾盯着朕的脸?”

沁水一颤,赶紧侧过脸,她脸上弥漫着说不出的伤感悲戚。

高君琰广袖掀拂,斜倚凭几,身子微微后倾,姿态闲逸:“你别老站着,坐下吧。”

按照那时的习俗,房间内一般都有一张坐北朝南的大型坐榻,那是最尊贵的人坐的。其余人要么坐小型坐榻,要么坐一种叫做坐秤的坐榻,要么就是坐席垫。

虽然夫妻常常可以共坐一部坐榻,但是一来不熟,二来不愿意,沁水没有登上高君琰的坐榻,而是自己转身找坐垫。

她刚转身,高君琰的眼睛就瞪得溜圆,不由低呼出声:“皇后,你……”

☆、第二十六章 身世之谜

沁水假装茫然地回头:“皇上,怎么了?”

高君琰脸上是哭笑不得的表情,沁水顺着他的目光往背后看,随即惊跳而起:“呀,这,这……”

她极力装出难为情,捂了脸往内室奔去,一壁狂奔一壁喊:“臣妾无状,皇上恕罪,臣妾这就去换了。”

跑入内室后,沁水刚找出一条大红宫锦宽裥裙,突然,就浑身失了力气般,抓着裙子,怔怔坐在榻边,平息着心底的波澜。

怎么他跟辰哥哥长得这么像?

五官还来不及细看,抬眼的一刹那只看见他的眉眼,乌黑的剑眉星目,确实跟辰哥哥很像啊。

世上有长得像的人,这并不稀奇。但是奇就奇在,自己的夫君,跟自己最爱的男子长得像,这,是神在补偿我吗。

正胡思乱想,忽然抬头间看见高君琰斜倚在门口,抱臂而立,似笑非笑,不怀好意看着她。

她跳起身:“那个……那个……皇上还是回避一下吧,臣妾还未换衣裳……”

“哦?朕来帮皇后换衣裳吧。”高君琰嘴角勾着一抹冷魅的笑,步步逼近。

沁水紧抓着衣襟,双眼布满惊恐,往床榻深处退去,“皇上,经血不祥,请你回避。”

高君琰登上浮雕着鸾凤交颈彩绘图案的大型锦榻,将沁水一把扯过来,吓得沁水大声尖叫。

高君琰有力的手臂将沁水翻转过来,让她背朝自己趴在床榻上,她像溺水的人一般扑腾挣扎。高君琰只用一只手就摁住她,另一只手飞快地拉起染血的腊梅纹黄缎百褶裙下摆,往上扯,一直卷到大腿根,露出她穿在里面的月华锦衬裤,衬裤却是一片洁净。

他大手狠狠拍打她的屁股:“好特别的经血,居然是从外面流进来的?”

这个暧昧至极的姿势,本就让沁水心慌意乱,这下诡计戳穿,她更加不知所措,只得口中强辩:“皇上恕罪,实在是臣妾今日身体不适,不能伺候皇上,是以想出了这个昏招。罪在臣妾,请皇上将臣妾打入冷宫,永世不得侍奉皇上!”

“先侍奉了这一次,然后再永世不侍奉。”高君琰欲。火上升,眼神妖异邪虐,干脆就以这个姿势,跨于沁水脊背上方,欲扯掉她的衬裤。

“太后驾到——”

太监尖细的嗓音,如一根尖刺扎进高君琰耳膜,顿时熄灭了他的欲。火。

“你快穿好了出来见母后。”高君琰放开沁水,将她刚找出来的大红宫锦宽裥裙扔在她身上,然后甩袖走了出去。

随着一阵百合花般清美的香气,余太后疾步入殿,带进来满殿如月华般的冷光清辉。

余太后浑身上下流转着难以言说的高贵。月白色绫锦暗纹短袄,袄边镶着毛峰极好的银色貂毛,碧蓝色云锦曳地曲裾长裙,顺着裙幅上的曲裾,一层层映满流动的水波。她优雅曼妙的身姿就仿佛在水中晃动,透出一种影影绰绰、澹澹荡荡的美。

她虽然四十许人,但容颜宛如二十七八。翠玉步摇垂下露水般清冽的珠串,辉映着她的冰姿雪貌。

高君琰母子相依二十多年,对母亲相当熟悉,但是每次看见母亲都会被她高贵冷艳的气度所慑服。常常纳闷,按照父母的说法,母亲是父亲征途救下的流民,身世凄凉。出身低贱的母亲,怎么会有从骨子里透出雍容高贵?

余太后在侍女们的扶掖下,落座于主位的大型豪华坐榻。她随即遣散众人,斜倚凭几,漠然看着儿子。

高君琰扯出一个讥嘲的笑:“母后来得好及时。”

余太后长而媚的美目,冷得如幽幽寒潭,托腮望着儿子,“琰儿,哀家听说北卫皇帝御驾亲征。现在他亲妹子在我们手里,我们可以用这位沁水公主牵制他。既如此,母后的意思,未央宫应该封锁起来,派重兵把守。”

“你们用我牵制不住羽哥哥。”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沁水从内室走出,“我羽哥哥根本不会在乎我的生死,如果他在乎,就会选择先礼后兵,而不是一开始就御驾亲征。”

沁水徐徐走过来,在余太后面前跪下:“臣妾参见母后,母后万福。”

“你倒是很善言辞。”余太后语气冷如冰霜,听不出是讽刺还是赞美,“起来吧。”

沁水慢慢站起,抬目看了余太后一眼,刹那间,只觉目眩神迷。

记得第一次在辰哥哥的寝帐内看见姐姐,也是这种感觉。

她长于深宫,一生见过美人无数,但是像姐姐那么美的女人,是从来没见过。兰贵妃应该算是父皇后宫里最美的女人了,但一来年纪大了,二来自己从小见惯了,看久了也不觉得多耀眼了。

眼前这个女人的年纪应该跟兰贵妃差不多,如果细看五官,还没有兰贵妃精致。但是却有一种耀人眼目的光彩,或者说,一种难以言说的气场。这种东西,她只在姐姐身上感觉到过,这是她遇到的第二个如此让人心魂震荡的女人。

余太后也在定定望着沁水。上次大婚之夜,她只远远地看过沁水。此刻,她近在眼前,余太后的目光久久逡巡于她脸上,似乎执意想要在沁水脸上寻找什么。然而,终究还是有些失望,仿佛是没有找到她原以为会有的某种印迹。

高君琰看看母亲,再看看沁水,高高飞扬于额际的浓黑剑眉,沉沉压下来,拧成一个结。这样一个神情,使得只有六七分像萧辰的他,蓦然间几乎像到九分。而沁水正好转头看见,一时热血沸腾,情意如炽,眼睛一阵发酸,泪水顷刻间几乎冲涌而出。

“母后,儿臣觉得,皇后所言确有道理。”高君琰虽觉母亲和妻子的神情都很古怪,但也不去深想,他的全副心思,仍旧还在军情国政上,“我们出兵收复的,本来就是我们的故土。北卫皇帝如果顾及妹子,应该是先下旨责问,而不是立刻燃起战火。可见萧羽对他妹妹感情并不深厚。”

余太后看着儿子,线条柔媚的薄唇漾开一丝冰冷的笑意,“琰儿,母后又不会让你废皇后,你紧张什么。即便用她牵制萧羽,也只是做做样子,难不成母后还要取她性命?”

被母后揭穿心思的高君琰,也不在意,朗朗地笑起来,“腊日将近,往年南汉每到腊八节,都有六宫嫔妃去灵光寺进香祈福之习俗。我南楚初立,很多民众仍在怀念汉室,不如我们南楚亦沿袭这条习俗。儿臣的意思,腊八那天,解除皇后的禁足,让她陪同母后,率领六宫,到灵光寺去进香,如何?”

余太后衔着那一抹雪莲般冰凉清媚的笑,斜睨着儿子:“说来说去,你就是想解除皇后的禁足?”

高君琰看了沁水一眼,剑眉一扬,对母后笑道:“儿臣确有此意。”

“这个不用了。”沁水连忙说,“臣妾乃是罪妇,两度失身于人,脏污不堪。腊八祈福回来之后,还是继续禁足吧。”

高君琰被她气得够呛,朝沁水飞过来一记要杀人的眼神。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居然还要一口咬定自己两度失身于人。世上怎么有如此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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