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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相煎何太急-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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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发了秋芙跟陈妈妈后,君少优一阵惫懒。他想了想,将外事总管陈陀招进里头来,开口问道:“咱们府上可有闲钱?”

君少优自嫁入永安王府后,从来不曾伸手参与府中内务管理,也向来不问府中的银钱往来。然而早在两人成婚之初,庄麟便已经把府中主要营生开支都说与君少优听,因此君少优绝不会对府中财物状况一无所知。却依旧说出这番话来,想必是另有深意。

陈陀眨了眨眼睛,恭恭敬敬回道:“自北匈奴战事过后,王爷的食邑便到了两千户,且王爷如今是朝廷正二品大员,每年的俸禄又是一笔。咱们府上人口又少,往来也不算多,且去岁半年王爷跟王妃都没在府内,因此府中倒省了好些余钱,不知王妃有何吩咐。”

言毕,立刻给身旁的长随跟班使了个眼色,副总管蹑手蹑脚走了出去,不过片刻,抱着一叠账册走进来。

陈陀从那长随跟班手中接过账册,恭恭敬敬递到君少优跟前儿,开口说道:“请王妃过目。”

君少优摆摆手,开口笑道:“我不过是随口问问。这府中内外事务由陈公公总管,我放心的很。只是有些事情想同公公商量一二。”

君少优言语太过谦逊,陈陀的背越发弓了起来,谦卑笑道:“王妃有话只吩咐便是。”

君少优沉吟片刻,开口说道:“因北匈奴归顺一事,陛下龙颜大悦,有意在明年初开恩科。因此自年节过后,京中便多了好些外地赶来科考,以及去岁科考未中的举子。这些人员太多,而京中客栈房舍有限,京郊之外的道观庙宇也大多人满为患。却还有好多书生没有住宿之地,以致每日奔波不能安心读书。我便想着在京中中等地段购买一些房舍,以一间五百文的价格租赁给上京赶考的学子们。一来让他们能安心读书,二来众多考生住在一起平日里也好共同研习学问。”

陈陀心中一动,若有所思的看着君少优。沉吟片刻,躬身说道:“王妃为王爷计谋深远,老奴自然言听计从。”

心中却止不住雀跃起来。只因庄麟自幼行伍出身,重视军权兵事,却对文生那一套不以为然。因此这么多年来,永安王府跟文人一脉的关系向来是不冷不热。如今二皇子庄周下了大力气修葺集贤斋拉拢文士,君少优便立刻想出购买房屋租赁给科考士子邀买人心。可见永安王府一脉必不会向早先一般跟文官一脉水火不容。那二皇子庄周如今的造势就被君少优轻而易举瓦解大半。相同此事,怎不叫陈陀暗暗心喜,直呼大快人心。连带着对君少优也多了两分认可尊重。

君少优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既如此,这件事情就有劳陈公公操办了。”

陈陀躬身施礼,情真意切的应道:“老奴遵命。”

君少优摆摆手,陈陀缓缓退下。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码字码到一半,接到电话让我去新家陪着工人安装家具,现在才回来,只能厚颜无耻的继续卖萌请求大家原谅咩_(:3∠)_

第70章

第七十章

若论起收买人心之策;君少优自觉不会差于旁人,只因他最初亦是平民出身;自然能了解清贫之人所想所需,这些经验体会可不是庄周这等天潢贵胄能明白的。所以在上一世,君少优凭借这种体贴入微,周到细致的关怀拉拢无数寒门子弟。只可惜当时的他将大半精力都放在帮助庄周笼络世家勋贵身上;对于寒门子弟的拉拢援助只是随手而为,并未真正用心。这辈子他吸取教训,自然不会重蹈覆辙。

将陈陀打发出去办事后,君少优在书房内沉吟半日;执笔写算。两个时辰后又派人去他名下的酒肆茶坊传话,将几位管事召过来。开口吩咐道;“自明日起,凡有进京赶考,参加明年恩科的举子士人来咱们名下的酒肆茶坊消遣,只要能拿出凭证来,酒菜费一律减半。我还准备在茶坊后头另辟出一个幽静的院子,用来安放一些经史典籍,以及历年科考的考题问卷并录取进士的案卷来,免费为前来的举子士人开放。这件事情交由你们去办,切记要维护好这雅室的秩序,既能让前来的士子们安心读书,又不能得罪了他们才是。”

几位管事面面相觑,躬身应下。

其中那茶坊的管事崔泉忍不住问道:“敢问主子,咱们做这样的举动是以主子的名义去操办,还是以永安王府的名义操持?”

君少优摇头笑道:“都不是。”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众管事一眼,开口说道:“开恩科举士,此乃天家恩德。咱们这小打小闹的举动,也不过是为了迎合上意。永安王爷是陛下最器重喜爱的大皇子,自然要为陛下分忧。今儿这事情,也是陛下的主意,只是交由我等实行罢了。”

顿了顿,又补充道:“不光如此,就连这修葺雅院供学子读书之事,我也是要和陛下禀报的。所以你们在此前切不可走漏风声,以免横生枝节。”

几个管事恍然大悟,立刻躬身应道:“主子放心,我等明白了。”

君少优满意非常。又将自己刚刚写过的策划书分发给众人,仔细嘱咐一番事关重大,务必谨慎小心等话,方才让众人离开。

这时候天色以过午时,早上的大朝会想来也该散了。君少优沉吟片刻,换了出外的衣衫冠带,进宫给永乾帝请安。

永乾帝在接到君少优的请安折子时竟有些意外。只因君少优自嫁入王府后,虽不说深居简出,但进宫次数也是屈指可数。向来是个安分守时的人。换句话说,此人这会儿过来,定然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想到君少优时不时弄出的一些叫人意外的小动静,永乾帝饶有兴味的挑了挑眉,吩咐一旁侍立的掌宫内相,亲自将人引进来。

少顷,君少优安静入殿,躬身叩拜道:“臣君少优见过陛下,陛下圣安。”

永乾帝笑着让君少优起身,开口调笑道:“麟儿刚刚下了朝会,这会子应该在兵部当差。你这会儿过来,是见不到他的。”

君少优不妨永乾帝促狭至此,不觉一愣。旋即说道:“启禀陛下,微臣此番前来,是有事禀报。”

永乾帝并不意外,笑眯眯说道:“你有何事?”

君少优抬眼看着永乾帝,支支吾吾道:“其实是有件事情请陛下帮忙。”

“哦,很少有人开口请朕帮忙办事的。”永乾帝觉得君少优这话新鲜,不觉笑道:“你胆子倒是不小。”

君少优嘿嘿一笑,露出些许羞赧。

永乾帝难得跟人聊的这般轻松,神态惬意的摆手笑道:“有话直说便是。冲着你这份胆量,只要朕不为难,允了你就是。”

君少优闻言,暗中翻了翻白眼,只觉得永乾帝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这天底下的事情有多少能让皇帝觉得为难的?或者说这天底下又有多少事情是皇帝觉得不会为难的?

然而心中腹诽,君少优还是将此前考虑酒肆茶坊之事如此这般和盘托出,末了腆着笑容说道:“酒菜钱减半一事倒还好说,搜集寻常经史典籍一事也算好办,只是这历届科考考题并高中进士案卷一事,着实超出微臣的能力范围,还请陛下帮我。”

永乾帝深深看了君少优一眼,半日不语。

君少优维持着一张天真热忱的笑容,纹丝不动。

最终永乾帝开口说道:“开放历年考题并士子案卷给未考中的举子研习,这可是我朝建朝以来,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君少优开口笑道:“可是这件事情于国有益。”

永乾帝不动声色道:“虽于国有益,却也会狠狠得罪一批人的。”

至少会得罪那些试图以科举掌控朝廷取才的世家官宦。

大褚朝科举纳贤,虽然明面上讲得是不分贵贱,不分世家寒门。然则世家绵延几代,家中藏书甚多,平日耳濡目染的机会也比寒门子弟多矣。如今君少优想出修葺雅院的法子来,分明是想给寒门子弟一个进学研习,结交朋党的机会。相信若此事能延续下去,将来寒门一脉必定能拧成一股绳,对于世家来说,可就不美妙了。

不过对于永乾帝来说,能多得一脉势力薄弱必须由帝王支持才得以存活的势力棋子,当真是再美妙不过。连带之下,永乾帝对于发起此事的君少优也青眼有加。当然,在交付信任之前总要考察一二才是。

君少优对于永乾帝的思量亦是心知肚明,一脸认真的说道:“微臣只知忠君护主,只要对陛下有益,微臣万死不辞。”

永乾帝打量君少优半日,突然问道:“你此番觐见,麟儿可知道?”

君少优脸上飞快的闪过一抹令人不易察觉的异色,脱口说道:“微臣来得急——何况王爷此刻还有公务要办,等王爷回府之后,微臣会跟王爷说明此事。”

也就是说此刻还没有跟庄麟通气。永乾帝联想到君少优之前闪现过那一抹异色,不觉心中一动。长叹一声,开口说道:“当日麟儿非要娶你为妃,其实朕心里是不愿意的。这世上哪有父母不想看到儿女成家立业,子嗣成群。然而麟儿自幼被我惯坏了,性子执拗坚持。我虽为人君,却也是人父,爱子心切之下,竟也拗不过他。到如今见了你的惊才绝艳,忠心耿耿,更不知当初之举是对是错。”

君少优眨了眨眼睛,诚惶诚恐的跪地说道:“微臣惶恐,微臣有罪。”

“你有何罪。”永乾帝苦笑着摆了摆手,说道:“若说有罪,也罪在你太过出众。朕知晓麟儿眼力不俗,你能得他仰慕,必定是有超脱旁人的地方。然而朕如今方知,你之才学竟然至此。希望你不会因此时际遇而怨恨麟儿才好。”

君少优脸上闪过一抹恍惚,低头说道:“微臣不会。”

永乾帝居高临下一目了然,沉吟片刻,开口说道:“你之前提议之事,朕允了你就是。”

君少优脸上闪过一抹狂喜。永乾帝又旁敲侧击暗示几句,方才示意君少优退下。

君少优一路难掩兴奋的出了皇宫,直到坐上马车确定四周无人了,才撤下一脸灿烂的笑容,轻笑不语。

太极宫中,永乾帝静静听着掌宫内相魏静忠的禀报“……永安王妃看起来很是高兴的模样,出了太极宫便直接坐车回府,并未去后宫给宸妃娘娘请安,也未曾去兵部见过大皇子……”

永乾帝微微皱眉,魏静忠窥着永乾帝的神色,小心翼翼说道:“王妃娘娘难得进宫一趟,却没递牌子给长极宫。这事儿若是让那位主儿知道了,恐怕要不高兴呢。”

永乾帝轻叹一声,漫不经心说道:“虽是婆媳之间,但究竟男女有别。少优此番孤身进宫,却没递牌子给后宫,想来也是有此顾虑。”

魏静忠见状,躬身笑道:“圣上英明。老奴原还有些想不明白,如今听圣上这么一说,老奴也明白了。”

永乾帝闻言,伸手拿起龙案边上的杯盏啜了口茶汤,杯盏凑近嘴边的瞬间,掩去一抹细不可查的笑意。

晚间庄麟回府,两人在净室洗漱时君少优趁机将白日之事和盘托出。庄麟一面趴在君少优身上同君少优耳鬓厮磨,一面开口窃笑道:“你这人真是……算计了我一个人还不够,连我爹也要算计。”

君少优嗤之以鼻,不屑的说道:“他若没有此心,我也算计不到他。他若真有此心,你虽免不了伤怀,却也能更加清醒,换来的实权便宜也算是对你的补偿了。如此两全其美,岂不有益?”

庄麟闻言,长叹一声,开口说道:“帝王之道在于制衡,陛下就算有这般心思,也属平常事。”

君少优淡然说道:“正是如此。历朝历代文官武将总不相容,难说不是为了迎合上意。我如今有心拉拢寒门文人,总要让陛下放心用我才是。此举虽有些小人之嫌,但先小人后君子,总好过咱们君子被小人算计。”

庄麟见状,忍不住笑道:“若论口舌之辩,我自然说不过你。你总是最有道理的。”

君少优不以为然,直接说道:“也不知道是谁,总是一句半句就将人噎的半死。”

“那是因为你在女人的事情上向来不清醒。”庄麟耸了耸肩膀,见君少优又有恼怒之意,连忙凑上去与君少优亲吻缠绵,温热的洗澡水在两人的动作下荡出**涟漪,一室如春。

翌日早起,君少优与庄麟洗漱过后,大丫鬟秋芙亲捧杯盏为两人布菜,伺候饭食。这活计原本是府内二等小丫头子的职责,如今秋芙郑重其事做来,肃容说道:“奴婢跟随主子多年,今儿想最后服侍主子一遭,以谢主子对奴婢的良苦用心。”

君少优沉默片刻,看着眼前身裹绫罗,头插珠翠,打扮的异常伶俐秀气的秋芙,轻叹一声,道:“自今日起我送你回护国公府,以后的日子你要自己警醒着。要精心服侍夫人,只要夫人开心,以后有你的好处。”

秋芙低眉敛目应道:“奴婢明白。奴婢回府后,定会竭尽全力效忠主子。”

君少优听见秋芙口称主子却不称夫人,心知这人必定又要重蹈覆辙,虽懒得计较,念在主仆一场的情分上,也忍不住提点道:“所谓主仆不侍二主,这世上没有人会喜欢摇摆不定的人。你自觉聪明,却不能将旁人当傻子来看。做人做事要懂得一心一意,从一而终。你既然做不到后一条,前一条的好处切不可抛了。”

秋芙被君少优一席话说得脸面惨白。沉默良久,方才低声说道:“奴婢谢过主子教诲。”

这么多年来,秋芙在君少优跟前只称公子,郎君,如今临了临了,反而称呼起主子来,世事际遇,让君少优忍不住摇头叹息。

庄麟向来看不上秋芙这一等人,只因今日情况特殊,才忍了这么一遭。如今见因为秋芙之故,惹得君少优闷闷不乐,不禁一双眼睛刀子似的看向秋芙。看得秋芙心内忐忑,双腿发颤。君少优见状,只得摆手说道:“罢了。你今日既回护国公府,还是回房去认真打点一番细软才是。我这里不必你服侍了。”

秋芙躬身应是,身形有些狼狈的退出小花厅。

庄麟盯着她的背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哼了一声。

君少优伸手给庄麟盛了一碗豆浆,又夹了根油条放在庄麟跟前儿的骨碟里,摇头说道:“她不过是个奴婢丫头,你跟她计较什么。”

庄麟斜了君少优一眼,直截了当的说道:“若不是因为你,我能搭理她?这样朝秦暮楚,两面三刀的人,给我提鞋都不配。”

一时饭毕。君少优吩咐下头备齐车马,准备前往护国公府接沈姨娘,然后共同前往城郊骊山脚下的温泉庄子上。庄麟早知此事,于前日已向上峰告假,陪同君少优一起去庄子上休养游玩。

因庄麟身份尊贵,兵部尚书自然不会为难他。只是消息传到太极宫中时,永乾帝看着庄麟告假的条子,不免又是一阵沉默。

永乾帝心中如何思量,庄麟等人自然不知。众人在护国公府与国公夫人面和心不合的寒暄一阵,直等到沈姨娘那边各项妥当了,才告辞而出。

杨黛眉为表重视欣然之意,还特特叫下人备了她出行所用的马车供沈姨娘驱使,吓得沈姨娘连连摆手口称不敢。杨黛眉拉着沈青棉的手亲亲热热说道:“你我姊妹一场,连相公都能够共同服侍,一辆马车有何不能共坐的。何况这也是我对王妃的敬重之意,你切莫推辞。”

杨黛眉一语双关,君少优含笑接口道:“虽说如此,但正室妾室又怎能没有分别,传将出去不说夫人与姨娘姊妹情深,倒像是国公府没有规矩似的。我如今虽不再是国公府里的人,也不能眼看着国公府被人说嘴而置之不理。”

杨黛眉展颜笑道:“王妃多虑了,这是我给沈姨娘的体面。”

君少优笑道:“纵然如此,这体面也不能大过府里的规矩。要不然会被言官御史弹劾的。夫人体贴下意之心,少优尽知,但夫人也要为父亲考虑才是。”

一旁庄麟早不耐烦两人笑里藏刀,你来我往。已经带着长随小厮走出府门扳鞍上马,宁可独坐马上吹着徐徐春风,也不乐意看两人勾心斗角。

言谈最后,君少优到底推辞了杨黛眉安排的马车,却拉着沈青棉坐到永安王妃的车驾上。杨黛眉听了陈妈妈的禀报后,眸光微凝,一双玉手恨恨捶了□侧的隐枕。

马车晃晃荡荡驶出街口,一路向南出了城门,君少优便掀开车帘向沈青棉笑道:“母亲二十多年未出过公府,看看这外头的景色,可是大有变化?”

吓得沈青棉连声说道:“你这是干什么,还不快放下车帘。我身为国公府妾室,坐永安王妃的车辇已是不守规矩,又何必如此招摇。叫别人看到了,连带着永安王府也有不是。”

君少优莞尔笑道:“王爷行伍出身,没那么多烂规矩。何况天家公主骑马游街的比比皆知,母亲不过掀帘子看看外头,没人会讲究。”

沈青棉这才不言语,坐在一旁静静看着窗外景色。她自十八岁嫁给君瑞清为妾,如今已有二十多年不曾在外走动。此刻看到一草一木都是新鲜的。母子两人凑在一处对着外头指指点点,正说话间,前头行来一队车马,见到永安王府仪仗,立刻远远停在道边。永安王府仪仗走过时,君少优眼尖的看到那车马上有丞相萧府的纹徽字样,不觉心中一动。

他想起上一世丞相萧清绝与自己非亲非故,也无有往来,但在最后庄周行鸟尽弓藏之事时,却不顾龙颜大怒毅然劝阻,甚至还鼓动旗下门生联名上书为自己求情。虽然到最后也没有成功,但君少优十分感激萧丞相当日援手。

虽然君少优也对萧清绝当日的援助感到稀里糊涂,莫名其妙。

正思量见,视线扫过一旁沉默不语的沈青棉,发现沈青棉正一脸痴痴的看着丞相萧府的马车,一片哀婉神伤。

君少优心中一愣,沈青棉已经回过神来,不动声色地掩饰了方才的情绪毕露。

君少优看在眼中只觉得十分古怪,心中暗暗记了下来,面上却故作无事的向沈青棉指点着四下风景。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君少优陪嫁来的温泉庄子就在骊山脚下,庄子里头还种着一林桃花,此刻开的正艳。满眼粉嫩嫩花瓣飘飞,瓣瓣如雪片堆积在地上。人行走在桃花林中,只觉得花香萦绕鼻端,花瓣纷纷扬扬犹如梦境。顺着一径羊肠小道逶迤前行,最终便到了一池温泉边上。这座温泉方寸不过十丈左右,并不算大。然则周围景致被君少优修葺的极为精致。

因考虑到沈青棉过来休养的问题,君少优早在一年前就特地吩咐下人改土动工,将原本的室外露天温泉改成四周雕梁画栋,彩泥塑壁,轻纱帷幔遮挡的半露天温泉。一处竹木修葺的长廊在山石花草中逶迤曲折,直同向沈青棉所住的清心小筑,另一处木桥则穿花赌柳,最终通向庄麟与君少优休息的院落。唯有房顶的位置中空,便于主人家在泡温泉时日观天色夜观星。

原本一整个方寸十丈的温泉被一座淋水山石隔成两边。那临水山石乃是君少优参考后世喷泉之原理所建,人靠在山石上泡温泉,山石上头缓缓流下温热的泉水,既盆浴又淋浴,十分舒爽。就是平日间光看着这淋水山石潺潺而动,水珠在日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七彩光芒,也觉得分外活泼鲜明,怡人心境。

因此沈青棉一到了这温泉庄子上,见到满目繁花盛景,温泉水暖,便觉得心旷神怡。连抑郁了多年的情思也松动许多。君少优这个贪图享乐的就更不必说。

当然除君少优之外,庄麟对此也是极为满意的。他向来喜欢在温热的泉水中做些爱做的事情,只是平日里沐浴洗漱热水有限,总不能尽兴。如今好容易来了趟温泉庄子,自然要十分餍足才是。

君少优碍于一山之壁就是沈青棉跟她的丫鬟碧溪在泡温泉,少不得告诫庄麟收敛一二。庄麟搂着君少优光滑的身体,一面在他的身上撩拨热水,一面耳鬓厮磨道:“是你撺掇我跟着来温泉庄子上休养的,如今却让我眼看着吃不着,你也忒狠心了。”

君少优哭笑不得,开口说道:“我是想让你泡泡温泉驱解一下、体内的暗伤,又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现在快憋出暗伤来了。”庄麟翻了翻白眼,一个翻身将君少优抵在圆滑的山石上,埋下头去舔、吻着君少优的脸颊,脖颈,胸膛,渐渐蜿蜒向下没入水中。

君少优忍着呻、吟之声,伸手将水下的庄麟拽了出来,轻声斥道:“母亲就在对面,你忍着点。”

“我忍不了,你自己忍着就行了。”庄麟含含糊糊地说着,顺着热水进入君少优的身体,只感觉自己的欲、望被君少优比泉水还温热的内壁包裹着,他舒服的喟叹一声,搂着君少优的腰肢用力摇晃起来。

荡漾的水波拍打着山石池壁,君少优北面抵着光滑的山石,温热的泉水自上淋下浇在脸上,身上。他情不自禁的勾起双腿盘在庄麟精瘦的腰肢上,死死搂住庄麟粗壮的脖颈,将头埋在他的颈窝儿中。一波一波的快、感随着温热的泉水的侵袭,自两人纠缠处一点点漫延全身,最后连脚趾跟指尖都忍不住蜷缩起来。纵、欲之下却还要小心的死死闭紧嘴巴,免得唇内的声音溢出口中。君少优闭着眼睛暗暗骂了庄麟一句,泄愤似的咬在庄麟宽厚的肩膀上。

庄麟本来规律的动作微微一顿,下一秒,仿佛受了刺激般狠命撞、击。君少优猝不及防被顶的叫了一声,充满欲、望的沙哑声音溢出口中,在寂静的温泉当中清晰无比。庄麟得意的闷笑出声,不断震动的胸膛恨得君少优再次上口咬住庄麟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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